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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探魏晋南北朝游览文学兴盛的原因

2015-07-14 09:26 来源:学术参考网 作者:未知

摘 要::“游览”作为一个文学主题,最早见于梁代萧统的《文选》。《文选》分别在赋、诗中设此类别,并收录相应作品。可见,当时人们已对游览活动、自然景物进行有意识的关注。而魏晋南北朝时期游览文学兴起也有其自身原因。主要有三个方面:1.当时人们生活趋于多样,人们审美趣味的提高,道家玄学、佛教两家思想的影响。

关键词:魏晋南北朝;游览;原因

游览作为文学题材,首见于昭明太子《文选》。《文选》在所选诗赋中设立“游览”类别。赋中“游览”有3首,涉及游走活动的赋作类别还有京都赋、郊祀、畋猎、纪行、宫殿、江海、物色。诗中“游览”有23首,涉及游走活动的诗作类别还有公宴、祖饯、行旅等。这些词都涉及人的游走活动,而且暗含人对周围景物的观览活动。由此,我们可以看出,在当时游览活动是文人生活非常重要的一个组成部分;而且游览不同于其他的游走活动,游览是人纯粹的审美活动,类似于今天的旅游活动。这就意味着,此时人们对自然山水的态度,从上古时期的比德山水转变为纯粹的欣赏、审美,山水景物不再是人道德、功利目的的附庸,而是人们情感的寄托和发泄口,是人生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这种转变是对后来唐代山水诗派的形成有直接影响。
《文选》中的游览文学兴起绝不是偶然,也不能仅看成是个人随意所为,其背后有深刻的历史文化根源。
第一,魏晋南北朝人们的生活趋于多样。一方面,由于当时战乱频繁,朝代更迭,使身处其中的人们缺乏生存和生活的安全感,连生存都艰难,更何况儒家提倡的建功立业的不朽理想了。苦闷中的人们放弃了“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的苦苦求索,寻找新的安慰和寄托。于是,在理想与现实的冲突中,人们寻求到了一种新的生活方式——畅游天地,寄情山水。正如王粲在《登楼赋》中开篇所说“登兹楼以四望兮,聊暇日以销忧”。另一方面,人们在宇宙永恒而人生短暂的对比中,很早就发出了“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的悲叹。他们感悟到“寿命非松乔,谁能得神仙”(曹丕《芙蓉池作》)、“美人愆岁月,迟暮独如何”(谢混《游西池》),于是在及时行乐和“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的伤感情怀影响之下,人们索性任意放开怀抱,借大自然以解忧、舒怀,“遨游快心意,保己终百年”(《芙蓉池作》)。
此时人们游览的形式大致有三种。在聚会和宴会过程中,安排游览活动是当时人们最喜欢的一种活动形式。最负盛名的莫过于“常集于竹林之下,肆意酣畅”的竹林七贤(《世说新语•任诞》)、“或登高临下,或列坐水滨”的金谷集会(《金谷诗序》)和“流觞曲水,列坐其次”的兰亭集会(《兰亭集序》)。其次,三月三等传统节日给了人们聚会同游的机缘。王羲之在《兰亭集序》中说道:“永和九年,岁在癸丑,暮春之初,会于会稽山阴之兰亭,修禊事也。群贤毕至,少长咸集。”三月三,原为上巳节,主要是为了驱邪、祈福,到了魏晋以后,慢慢增加了踏青游春的娱乐成分。如颜延年《车驾幸京口三月三日侍游曲阿后湖》。再次,还有一种形式特殊的游览,即侍游。游览者的身份、地位不平等,有处于尊贵的君主、贵族,也有处于附庸地位的臣子、文人。因此,侍游者游览重点不在于自我身心的舒展,而是愉悦统治者,所以诗歌中透露出来的政治意味浓厚,字里行间多为赞誉、奉承。
第二,魏晋南北朝时期文人审美趣味的提高。首先,人们对大自然的态度发生了质的转变。从孔子时代“知者乐水,仁者乐山”的比德山水,转变为“清晖能娱人,游子憺忘归”的纯粹的审美和欣赏,更加突出大自然的本质属性和形式特征。在人们心目中,大自然不再高高在上,不是理想人格的化身,而是人的朋友,是人可以亲近的对象。在诗、赋、序、书等多种文体中出现了描写自然风光的片段,还出现了不少名篇、名句。如王羲之的《兰亭集序》、鲍照的《登大雷岸与妹书》,还有谢灵运的诸多诗歌。尤其是《登池上楼》中的“池塘生春草,园柳变鸣禽”一句,把池塘作为描写对象,诗人在旁欣赏风景,陶醉其中。这是一种诗化的景物,比自然景物本身更具美感,非诗人倾注身心不可得。自然山水不仅是人们审美的主体,并且成为人们解忧、舒怀的载体。人们往往在游览的时候触景生情,大发感慨。正如刘勰在《文心雕龙•神思》中所说,“登山则情满于山,观海则意溢于海”。游览者在欣赏景物的时候,把自己的情感寄托其中,达到了情景交融的升华,起到了涤荡灵魂的作用。如“独有清秋日,能使高兴尽”(殷仲文《南州桓公九井》),“抚化心无厌,览物眷弥重”(谢灵运《于南山往北山经湖中瞻眺》)。其次,人们逐渐认识到游览活动能给人带来独特的体验和感受。人们不是步履匆匆地从出发地赶到目的地,而是信步闲游,身心放松,只为享受游山玩水这一过程。沈约在前往东园的路上,采用的方法是“聊可闲余步”。在游览诗中,诗人往往会交代自己的游踪,并且随着游踪的变化,展开对景物的描写。如徐敬业《古意酬到长史溉登琅邪城》“登陂起遐望,回首见长安”,谢灵运《从斤竹涧越岭溪行》“过涧既厉急,登栈亦陵缅”,……。
第三,道、佛思想的影响。道家玄学思想在当时对人们的生活影响深远。首先,促进了人们对自然的重新认识和深度关注。“自然”一词出自《老子》第二十五章,“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自然既是自然规律,同时也是指大自然本身。这样道家就把抽象的自然之道与具体的自然界联系在一起。另外,道家的齐物论思想,也把人看成大自然中的一部分,以一种亲近、平和的态度去面对自然,“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因此,人们投身于大自然的怀抱之中,在游览山水的俯仰观察中去体悟玄奥的道理和自然造化的神秘,把亲近自然、欣赏山水看成是实现精神自由、人格超脱的一个行之有效的方法。正如王羲之在《兰亭集序》中所说的那样:“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所以游目骋怀,足以极视听之娱,信可乐也。”其次,魏晋南北朝时期,道教兴盛,道教宫观数量大增。道观往往建在清静幽雅、风景宜人的青山绿水之间,这样既与人们的审美需求相契合,又是身逢乱世的人们前往暂求心境平和之避世所,同时也是人们对道教信仰的思想依托。如沈约就曾写过一首《游沈道士馆》。诗借游道士馆,指出秦皇汉武求仙好道、祈求长年,其目的在于满足无穷欢娱的欲望 ,说明只有“止足”,不为外物所累,才是求仙得道的根基。
南北朝时期,佛教兴盛,与当时流行的道家、道教思想相结合,蔚然兴盛。统治者大兴土木,建造一大批佛教寺庙。赵挕洞卧戏妒Φ懒既住菲湟辉疲骸翱上Ш教煜潞茫址缇笆羯摇!被墼对诼剿ǖ亩炙拢岸淳∩矫溃锤合懵澹俨贾帧H允此稍怨埂G迦方祝自坡摇8从谑夷诒鹬渺郑餮棠短希苍谡奥模陨袂宥嘌伞薄#ā陡呱肪砹┮虼耍卫浪旅硪簿统闪巳嗣堑陌弥弧4罅啃从卫浪旅淼拦莸氖闪苏庖皇逼诘囊淮筇氐恪U庖焕嗍枰饩扯嗲逵摹⒖樟椤㈢午浚淳巴ǔO不督岷系澜獭⒎鸾汤砺郏椅抟焕獾乇泶锍鍪说淖诮谈星椤P涣樵说摹兜鞘曳股返仁柰ü钥樟榫布诺纳剿拿栊蠢词惴⒆约憾苑鹄淼奶逦颉?br />综上所述,魏晋南北朝游览文学的兴起与当时现实社会背景、人们生活品味提升和宗教思想的影响是分不开的。

参考文献:
[1]萧统.文选.长沙:岳麓书社,2002年.
[2]逯钦立辑校.先秦汉魏晋南北朝诗.北京:中华书局,1983年.
[3](梁)刘勰著.韩泉欣校注.文心雕龙.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2001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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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吴功正.山水诗注析.太原:山西教育出版社,2004年.
[6]李健、康金声.田园诗注析.太原:山西教育出版社,2004年.
[7]胡大雷.谢灵运 鲍照诗选.北京:中华书局,2005年.

作者简介:戴文霞(1981--),女,湖南涉外经济学院,讲师,硕士研究生。
本文为湖南省教育厅科学研究一般项目:魏晋南北朝时期游览诗的研究,基金批号:10C0900的阶段性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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