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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论欧洲一体化.民族主义.民族国家

2015-07-16 20:01 来源:学术参考网 作者:未知

  【摘要】民族主义作为一个“想象的共同体”是一种与历史文化变迁相关,根植于人类深层意识的心理的建构,并被赋予政治色彩,想象为拥有主权。欧洲一体化的进程中,欧洲认同的建构不可避免,并且与民族认同的建构模式有相似之处,它推动了一体化的进程,朝着超国家组织的目标前进着。但与此同时在全球化的背景下,民族主义却越来越陷入困境之中,并成为欧洲一体化发展的瓶颈。因此正确认识民族主义与欧洲一体化的联系对于全球化背景下的区域发展具有重要的意义。
  【关键词】欧洲一体化;欧洲认同;民族认同;民族主义
  在现代欧洲一体化的进程中,欧洲认同的建构也如同民族认同的建构一样,是主动性的甚至是带有人为因素的。但是和民族认同建构不同的是,尽管在很大程度上欧洲认同想走民族认同建构的路线,却面临这民族主义、民族国家先入为主的困境。有人称欧洲一体化是集体民族主义,是超国家的组织,早在之前对于欧盟究竟要建成一种什么性质的组织也存在着许多的争议,那么欧洲一体化的前景如何?它与民族主义之间的关系又是怎么样的?本文试着对这些问题做一些探讨。
  1.民族意识的建构与民族主义的起源
  在安德森的《想象的共同体》这本书中,民族是这样定义的:“它是一种想象的政治共同体———并且,它是被想象成为本质有限的,同时也享有主权的共同体(inherently limited and soverEign)。”[1]作者列举了一些理由:第一,即使是最小的民族的成员,也不可能认识大多数的同胞,然而,他们相互联结的意象却活在每一位成员的心中。这就是说,拥有同一共同体的成员身份,促使个体在主观臆想上确认与他族的边界,即使这种边界实际上并不存在。第二,民族被想象为有限的。因为即使是最大的民族,就算他们或许涵盖了10亿个活生生的人,他们的边界纵然是可变的,但也还是有限的。受到民族主义动员的成员认识到由族裔身份、文化传统和社会组织所产生的区隔,从而做出了我族与他族的划分。第三,民族被想象为拥有主权。民族国家兴起后,“主权观念”使得以前的统治权威存在的合法性受到质疑,在政治行为上的表现就是对外排除教廷的影响,对内努力营造出一体感。第四,民族被想象为一个共同体。尽管在每个民族内部存在着不公与剥削,民族总是被想象为一种深刻的、平等的同志之爱。
  此外,安德森还认为这种“想像”不是凭空捏造的“臆想”,而是把想象当成一种社会过程,贯穿于民族产生、发展、演变的过程始终,民族是在民族主义的想象基础上产生的。他认为民族的产生涉及以下两个方面:一是文化根源。体现在“宗教共同体的式微”、“王朝的衰落”和“对时间理解的改变”上。二是民族意识的根源。“资本主义,印刷科技和人类语言宿命的多样性,使得一个新形式的想象共同体成为可能。”文化根源是民族主义被“想象”的主要动因,而民族意识作为一种社会结构则是民族主义在现代形成的前提。
  尽管作者的视角多维化且广泛,但是我们可以从中发现一个重要的立足点,那就是民族意识、民族主义的产生是“想象”的,作者在文中也这样定义过,即“特殊的文化的人造物”。是一种与历史文化变迁相关,根植于人类深层意识的心理的建构。持相似观点的民族主义的另一位研究专家盖尔纳,也曾在自己的着作中把民族主义称作是“发明”的产物,虽然“发明”与“想象”有很大的不同,但是都带有主动的人为创造因素。对于民族意识、民族主义的产生,他是这样解释的,民族主义是近代工业社会的必然产物,它诞生于满足工业社会独特社会结构的需要中。盖尔纳从一种全新的视角来定义民族主义:“民族主义首先是一条政治原则,它认为政治和民族的单位应该是一致的。……民族主义作为一种情绪或者一种运动,可以用这个原则做最恰当的界定。民族主义情绪是这一原则被违反时引起的愤怒感,或者是实现这一原则带来的满足感。民族主义运动是这种情绪推动的一场运动。”盖尔纳认为关于民族不能仅从意愿和文化的角度来下定义,而要从“意愿和文化与政治单位结合的角度来给民族定义,因为意愿与文化同时也是许多其他事物的基础。
  理解了民族意识、民族主义的起源与建构,我们将视角放到欧洲一体化上来思考这个问题,假如欧洲一体化的进程中,欧洲认同的建构不可避免(事实上也证明如此),那么我们就会发现这样一个问题,欧洲认同建构的模式是怎样的?如果欧洲认同的建构过程与民族认同相似,是否能够成功,又会产生哪些问题?
  2.欧洲认同的建构与欧洲一体化
  正如民族国家通过创造民族象征和神话以及重写历史作为建立民族认同的一个组成部分,欧洲认同的建构也体现了最初的自上而下的一种建构过程。1972年巴黎峰会就第一次提出建立欧洲认同和欧洲政治联盟的目标。1973年的哥本哈根峰会正式提出了“欧洲认同宣言”。该文件认为欧洲认同的基础是“共同的传统”和“国际社会的共同行动”,同时在欧洲一体化的过程中必须尊重“欧洲统一的动态特性”。从欧洲认同宣言到欧盟的诸多教育行动计划,直到欧洲公民权的建立,欧盟在一体化的进程中对欧洲认同的建构做出了各种努力。那么我们面临这这样一个问题,即欧洲认同是否具备如同民族认同一样的条件呢?
  学者鲁道夫·宾尼认为欧洲认同包括两个方面的内容,首先“欧洲认同”意味着欧洲人的集体认同,欧洲人自身的特点,他们与众不同的共有特性、制度或者惯例。另一方面“欧洲认同”还表示欧洲人之间的情感,这种欧洲情感至少是与非欧洲人对立的一种共享的骨肉亲情,是他们之间协调一致的利益。那么这种欧洲情感的起源在哪?有学者认为来源于文化,也有学者认为来源于历史,还有人认为这种情感来源于欧洲人共同的命运。可以说这几个方面都是欧洲情感的重要来源,其中文化的同一性更是欧洲人建立彼此血脉联系的重要纽带。文化上的认同是达到欧洲认同的重要途径。可以说,民族国家自产生以来,就一直是欧洲人情感寄托的摇篮。盖尔纳在其为民族所下的两个临时定义中直截了当地指出:“当且只当两个人共享同一种文化,而文化意味着思想、符号、联系体系以及行为与交流方式,则他们同属一个民族。”斯大林在谈及民族时,曾给出的定义就是:“民族是人们在历史上所形成的有共同语言、共同地域、共同经济生活以及表现于共同的民族文化特点上的共同心理素质这四个基本特征的稳定的共同体。”可见,文化认同一直以来都是打着民族的深深烙印。相比之下,“欧洲认同”是否具备文化认同建构的基础?
  纵观欧洲的历史,欧洲文化的同一性是存在的,这在许多的学者中也达成了共识:从古希腊的民主精神、犹太—基督教的伦理观念、古罗马的政治制度到人文主义、理性主义、工业文明及现代性等,欧洲各民族在不同时期或多或少地分享了这些文化传统或遗产。尤其是以基督教文明为核心的文化价值观念更被

看作欧洲文化的同义语。这种文化上的同一性正是建构欧洲认同的重要基础之一。欧盟也正是意识到这点,开始为建构欧洲文化认同而努力。1983年斯图亚特《关于欧洲联盟的庄严宣告》指出,欧共体各国应当“促进欧洲意识,参与各文化领域的联合行动,以确定将共同体文化遗产的意识作为塑造欧洲认同的一个重要因素。”
  如果就和上述的观点一样,欧洲认同具备这些基础,那么欧洲一体化的发展会是怎么一种趋势?我们知道,欧洲认同的建构在这些既有的基础之上被建构,会推动欧洲一体化的发展。这一发展趋势在很多年后的今天,人们还是没有得出一个肯定的结论。实际上,早在这之前对于欧盟该建成何种的组织,就一直存在着争议。我们不禁要问这样一个问题:欧洲认同与民族认同,冲突还是共存?
 3.全球化背景下的民族主义
  关于民族主义的今天,在全球化的背景下面临着自身的困境,这给欧洲一体化的发展也带来了瓶颈。民族国家作为一个先入为主的概念单位已经深入人心,欧洲认同要取代这样的地位是否可能?对于这个问题,学者各持己见,欧盟作为一个超国家的组织,有学者认为一个统一的“新欧洲”必然取代现有的民族国家的地位,欧洲认同作为一种正在发展中的超国家认同属于未来,而民族认同则属于过去。随着八九十年代全球化和区域化的发展,这个观念被更多的人吹捧。而全球化不仅反映在经济和技术方面,它还是一个包括政治、经济和文化在内的综合性社会进程。这些因素的共同作用改变了民族国家的角色和作用,对民族认同感形成了冲击。德国学者迪特尔·格瑞姆也提出:“如果欧盟欲超越经济共同体的框架而发展成为一个政治共同体那么这一发展必须建立在共同的价值观念的基础上”。这些价值观念“首先是****、民主、法治国原则、社会福利国原则或是民族命运共同体、多元主义、文化国家等观念”。他还说:“欧盟体现了20世纪政治文明最重要的创新性成果。它并未解体那些拥有在其他方面不可替代的合法性资源与团体归属感资源的民族国家,而是利用他们,为今天国家力量所不能解决的问题提供答案。”可见,政治方面的价值共识和共同体追求能够超越所谓的文化特性从而在新的政治实践中创造新的文化。欧盟一体化每一步进展特别是90年代以来的进展,都有力地说明了文化民族主义的武断性和政治民族主义在学理上的可会意性。甚至有学者提出了“民族国家的终结”这类主题。他们认为欧盟作为一体化程度最高的地区在这方面走得最远。欧洲一体化对民族国家的主权和认同提出了最为强烈的挑战,欧盟这样的区域组织将取代民族国家,成为新的“命运共同体”。哈贝马斯提出:“今天,民族国家对内面临着多元文化的冲突,对外面临着全球化的挑战,于是就出现了这样的问题,即是否存在着一种替代物,在功能上与有关由公民组成的民族和由民众组成的民族的一揽子方案旗鼓相当”。
  但是这一观点被许多学者所反对,他们认为欧洲认同和民族认同之间确实构成了一种竞争关系,“很容易看出这种关系是界线分明的,是一种此消彼长的零和关系:欧洲统一体越大,作为成员的每个民族国家的民族认同就越弱。”但是他们并不认为欧洲认同能够取代民族认同的地位。他们的主要观点是:首先,尽管全球化、区域化产生了一些新的跨国的社会变化,但是这并没有改变国际体系的无政府状态,民族国家仍然是国际关系中的主要行为体。其次,全球性、地区性的集体认同具有先天的不足,具体表现为其内容的空洞化。再次,他们强调民族认同的重要性及其不可替代性。宣称欧洲认同只不过是一种想象,难以成为现实。如研究民族主义的着名学者安东尼·史密斯就指出由于欧洲认同缺乏民族认同所具有的来自于广大民众的情感层面,缺乏共有的集体记忆、象征符号和神话,所以在内容上,欧洲认同是虚幻的、空洞的。“与法国、苏格兰、加泰罗尼亚、波兰或者希腊那些确定无疑、令人震颤的文化和民族传统相比,‘欧洲认同’显得空洞无物、毫无特征,更像是对整个大陆所有民众与各种文化的一种有气无力的综括,对已经存在的东西没做任何的补充”。他相信:在可以预见的将来,“似乎没有文化和情感的空间来发展一个新的泛欧洲层次上的超级民族的大众认同。”[10]他总的结论就是:在现代世界上,对由国家组成的自由社会而言,民族和民族主义仍是惟一现实的基础。记忆、神话和象征符号的链条把民族与那种普遍而持久的共同体即族裔联结在一起,而正是这些东西赋予了民族独一无二的特征,并使其牢牢控制了如此众多的人们的感情和想像。“那种认为民族主义不久将被替代、民族即将被超越的预测是愚蠢的。”[11]
  此外,还有一些学者也对全球化理论提出了批评。他们认为全球化、区域化等一体化进程并没有削弱民族国家的能力和认同意识,相反,在这些进程中民族国家的能力和重要性不断增加,而且并没有足够的迹象表明,“全球认同”的兴起正在取代人们对民族的本能认同。对全球化的反应非但没有削弱民族主义, 相反可能增加了人们的民族认同。如盖尔纳就在自己的着作中说到:“实际上我们看到,随着全球化的进展,国际竞争也更加激烈,而国家(政府)在国际竞争中的作用不但没有削弱,反而日益加强。美、日、欧盟等国家和国家集团拥有压倒性的竞争优势,它们的政府千方百计为自己的企业创造更多的市场机会和生存空间,为此不惜利用优势向他国施加压力;它们大力促使本国企业加大对外投资的力度,极力保护本国市场,保护本国企业在世界各地的利益,并积极调整国内法律法规,以加强本国企业在世界市场上的竞争优势。许多经济活动和经济组织跨越了民族国家的边界,但国家作为资源调解和分配、作为国际比较的基本单位的作用没有改变。”[12]
  4.结语
  综上所述,我们看到欧洲认同是欧洲一体化进程中必经的一步。它的建构模式与民族认同的建构相似,盖纳尔在书中曾这样写到:民族国家牢固地主宰了人们的社会生活,民族主义牢固地控制了欧洲各国人民的感情。“民族”与“国家”已经完全融合为一体,“民族第一”与“国家至上”观念深深融入人们的潜意识之中。在已经建立民族国家的地方,民族主义表现为对“民族权利”和“民族利益”的坚决伸张和维护;在其他一些地方,建立自己的民族国家就成为民族主义的首要目标。用汤因比的话来说,这正反映了“人类文明世界在政治上分化为地区性国家和它在技术和经济方面的全球一体化之间的矛盾”,这种矛盾正是人类当今困境的症结所在。[13]正因为如此,全球化背景下的民族主义才面临这样的困境,造成了欧洲一体化的瓶颈。在面临主权问题的让渡上,欧洲一体化总是徒步不前。但是,对于欧洲认同和民族认同之间是相互竞争、相互冲突乃至相互替代的观点有点偏颇,我们至少可以认为,在全球化的背景下,民族主义变得更具包容性。在欧洲认同逐渐成为一个现实的同时,民族认同还不会消亡。
  注释:
  ①这里的共同命运有一些学者认为是指对于黑死病的侵袭。
  参考文献
  [1]【美】本尼迪克特·安德森.想象的共同体:民族主义的起源与散布[M].吴叡人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3.4-54.
  [12][13]厄尔斯特·盖尔纳.民族与民族主义[M].韩红译.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02.1-51.
  鲁道夫·宾尼.欧洲认同的历史起源[J].欧洲研究,2006,(1).
  迪特尔·格瑞姆.我们时代最伟大的创举[J].读书,2003,(10).
  哈贝马斯.包容他者[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2.137.
  [10][11]【英】安东尼·史密斯.全球化时代的民族与民族主义[M].叶江译.上海:上海世纪出版集团,2002.145-1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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