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浪浪山以后。
年少时,我们以为将来是平步青云,有所成就,所想所欲,应有尽有。
后来发现自己的生活是慌张狼狈,一地鸡毛,举目四望皆苍茫。
可人间风雨处处有,何处不是浪浪山。
所有人,所有事,对岁月而言,都不过是飘萍。
多年以后,被遗忘或被想起,都已微不足道。
尽管,印象中的杜甫沉郁悲凉,但是年轻的时候,他也喜欢快乐也喜欢诗酒风流。
身在江南,杜甫也如李白那般,结交朋友,畅饮两三知己,把酒倾谈,与诗和冈月为邻,于他也是雅事。
在金陵识了一位僧人,他们曾诗酒酬唱,也曾泛舟对弈。
可惜,在那些血雨腥风的年月越是出身高贵,越是难得太平。一幕幕的悲剧早已尘埃落定,杜甫从月史的罅隙中走了出来,带着与生俱来的悲悯。
岁月不语,血迹犹在。
他的诗,总带着几分沉郁和悲凉。
是目下人间的荒芜,亦是从前岁月的阴暗。
书香门第,富贵世家,都只是过往。杜甫的人生,无比崎岖,无比荒凉。一路走过去,似乎永远都是苦涩心酸模样。
于是,印象中的他。清瘦而沧桑。即使是漫卷诗书欣喜若狂,也不过是刹那的欢喜。
对于杜甫,这仅仅是个插曲。
他只记得,那年的科考,自己榜上无名。
年轻的诗人终于知道,世间有些事,不似看上去那样简单。
我们都曾年轻,以为凭着意气风发,便能踏遍山河,便能看遍风景。出发了才知道,我们双脚踏过的,永远只是咫尺之遥。红尘太远,世事太凉,我们永远测不出世界的遥远和沧桑的厚重。
回首往事,我们不得不将丛前的骄傲,定义为年少轻狂。也好,不荒唐,不轻狂,便不算年轻。
杜甫一生颠沛流离,却在这路上看到了天下苍生。
年少的杜甫春风得意马蹄须记,也曾登临绝顶,瞰无限风光,还记放荡齐赵,裘马颇轻狂,可他并不甘于现状,一心只想要诗和远方,一心只想要离开他的浪浪山。
人生,就是渐渐收敛轻狂,最终将往事放在一杯茶里,细细品味,终于发现年少轻狂也颇有意味的过程。许多事,许多悲欢,都经历过了,才会在多年以后慢慢熬制出一种心境,叫从容。
人人都想走出浪浪山,可是,浪浪山外还是浪浪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