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关于南北朝时期的文化发展,比如文学昭明文选,还有玄学,史学的造诣,还有经济发展。政治的运作,改朝换代,派系宗室之争。还有北方孝文帝改革和北方太武帝的统一战争,以及北魏的分裂,北齐和北周的建立,北周的军事制度对隋唐的影响,内容选择性不少,我是这方面专家,希望可以帮你
《汉魏六朝散文·庾信·春赋》原文鉴赏
宜春苑中春已归1,披香殿里作春衣2。新年鸟声千种啭3,二月杨花满路飞。河阳一县并是花4,金谷从来满园树5。一丛香草足碍人,数尺游丝即横路6。开上林而竞入7,拥河桥而争渡8。出丽华之金屋9,下飞燕之兰宫10。钗朵多而讶重11,髻鬟高而畏风12。眉将柳而争绿13,面共桃而竞红。影来池里,花落衫中。苔始绿而藏鱼14,麦才青而覆雉15。吹萧弄玉之台16,鸣佩凌波之水17。移戚里而家富18,入新丰而酒美19。石榴聊泛,蒲桃酦醅20。芙蓉玉碗,莲子金杯。新芽竹笋,细核杨梅。绿珠捧琴至21,文君送酒来22。
玉管初调23,鸣狒暂抚,《阳春》、《渌水》之曲24,对凤回鸾之舞25。更灸笙簧26,还移筝柱27。月入歌扇,花承节鼓28。协律都尉,射雉中郎29,停车小宛,连骑长杨30。金鞍始被,柘弓新张31。拂尘看马埒,分朋入射堂32。马是天池之龙种33,带乃荆山之玉梁34。艳锦安天鹿35,新绫织凤凰。
三日曲水向河津36,日晚河边多解神37。树下流杯客38,沙头渡水人39。镂薄窄衫袖40,穿珠帖领巾41。百丈山头日欲斜,三晡未醉莫还家42。池中水影悬胜镜,屋里衣香不如花。
【注释】 1宜春苑:又名曲江池,汉武帝时营造,旧址在今陕西省西安市东南。2披香殿:汉宫殿名。3(zuan):鸟婉转地鸣叫。4河阳:旧县名,故域在今河南孟县西北。5金谷:在此指晋石崇的别墅金谷园,其地在今河南洛阳。6游丝:飘浮的珠丝。7上林:即上林苑。本为秦旧苑,汉武帝时扩建,方圆三百里,并有离宫别馆。8河桥:晋时在杜预指挥下建造的一座桥。9丽华:指东汉光武帝的后妃阴丽华。金屋:极言房室的华丽。10飞燕:即汉成帝后赵飞燕。兰宫:赵飞燕所居住的一宫殿。11钗朵:花朵形的金钗。12髻鬟(jihuan):发髻。13将:同。争绿:古代妇女以黛画眉,眉呈微绿色。14苔:水苔,青绿色的水生植物。15雉:一种鸟,又名野鸡。16弄玉:据说为秦穆公之女。弄玉的丈夫萧史善吹箫,能作凤鸣之声。穆公为筑凤凰台。萧史吹萧引凤来,后弄玉随凤而去。17凌波:在水上行走。此喻步履轻盈。18戚里:外戚所居之地。19新丰:旧县名,治所在今陕西临潼北。20石榴:指石榴酒,以石榴汁酿成。蒲桃:即葡萄,亦指酒。勣醅(popei):未滤过的酒。21绿珠:为西晋石崇的歌妓,此人美丽娇好并善长吹笛。22文君:即司马相如之妻卓文君。在私奔相如后,曾在临邛当垆卖酒。23玉管:玉制的管乐器。24《阳春》、《渌水》:并为古代有名并高雅的乐曲。25对凤回鸾:形容舞姿的轻柔婉美。26灸:薰陶。笙:乐器名。簧:为笙中的发音金属片。27筝:一种弦乐器。柱:筝上的枕弦之木。28节鼓:古乐器。中开圆孔,置鼓其中,击之为乐曲伴奏。29协律都尉:掌音乐之官。汉武帝曾以李延年为协律都尉。射雉中郎:潘岳有《射雉赋》,又曾兼虎贲中郎将之职。30苑:供帝王贵族打猎的场所。长杨:指汉代的长杨榭,是当时秋冬校猎的地方。31柘(zhe):树名。此树之枝可制弓。32马埒(lie):跑马射箭的驰道两侧的矮墙。分朋:犹言分批。33龙种:极言马种之好。34荆山:在今湖北省境内。玉梁:为带名。35天鹿:象征着祥瑞的一种鹿。36三月:即古代三月三日的上已日。古时人们于这一天到水边洗濯,以驱邪祈福。37解神:祈神还愿。38流杯客:传说东汉时的刘晨、阮肇入天台山采药迷路,见山石中流出一杯,内有胡麻饭糁,接着又遇到两个仙女。当他们半年后返家时,子孙已过七代。39渡水人:东晋永和年间,桓温伐蜀,从山阳出江南,李势派昝坚阴击桓温,昝坚率军从沙头北渡。40镂薄:镂金薄片。41帖:粘附。42三晡:傍晚时分。
【今译】 春天又回到了宜春苑,披香殿中在赶着春游的新衣。鸟儿在新年开始之际婉转鸣叫,二月里的杨花随春风满路飘飞。就好象到了河阳县,四处都是盛开的花朵,又仿佛走进了金谷园,一片绿树葱葱的景象。一丛丛香草妨碍了人们的脚步,飘浮的游丝似乎要拦住目前的道路。美丽的女子们要进入上林苑,争抢着渡过河桥。有的来自阴丽华的金屋,有的来自赵飞燕的兰宫。他们头上戴着朵朵金钗,高高的发髻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黛眉象柳叶一样般翠绿,容颜似桃花那样艳红。她们的身姿倒影在池水中,衣袖上落洒着花朵。鱼儿在水苔下游动,青青的麦苗遮盖野鸡。高台上传来了弄玉的箫声,水面上可听得见凌波仙子佩玉的和鸣。这里既有戚里的富家,又有新丰的美酒,葡萄洒甘醇,石榴酒飘香,荷花般的玉碗,莲子状的金杯,鲜嫩的竹笋,细核的杨梅。弹琴的女子象绿珠,进酒的女子如同卓文君。
玉管调好了音调,琴弦奏出了曲声,弹奏的是《阳春》、《渌水》等名曲。伴随着音乐的是翩翩妙舞。吹笙鼓簧更渲染了气氛,急弦促柱不时变换着节拍。歌扇团团如满月,节鼓声声伴飞花。其中有协律都尉,射雉中郎。在小苑停车,又来至长杨。金鞍被于马背,良弓满张其弦,驰道上尘埃扬起,队队骑手进入射猎场。马是天池产的良种,腰带镶嵌着荆山美玉。锦袍上绣着天鹿,绫袄上织有凤凰。
三月三日上已节,河边到处是游人,傍晚时分他们开始祈神还愿。树下有人持杯而饮,沙头有人渡水。衣袖上装饰着镂金薄片,领巾上点缀着珠宝。太阳已在高高的山头上偏斜,游人们酒兴未尽还未归家。池水照人胜过挂在室内的镜子,衣裳薰染的香气赶不上外面的鲜花。
【集评】 许连《六朝文絜》:“六朝小赋,每以五七言相杂成文,其品致疏越,自然远俗。初唐四子,颇效此法……秀句如绣,顾盼生姿,不啻桃花靧面,令人肤泽生光……句亦如天鹿锦、凤凰绫,多从组织得来。
【总案】 这篇小赋可谓把春天的气息及其带给人们的欢乐写活了。无论就作品的布局结构,还是从作者的行笔运辞来看,它都达到了一个较为完美的艺术境界。小赋虽主要刻画的是宫苑春色,但由于作者选择了极为恰当的外物场景,如路上的飞花,池中的绿水,及歌舞骑射,曲水流觞等,不仅写出了春天的普遍特征,而且也使读者在赏观作品时得到一种较强的审美感受。至于偶辞用事,则秀句可餐,通篇以五七言相杂而成,即使那些引典用事之句,也显得十分流畅自然。因此它代表了当时小赋创作所达到的较高艺术成就。
魏晋南北朝,诗歌创作进入了以文人为主、自觉和个性化的时代,诗人之多,诗作之富,诗风之多样,诗歌在表现社会生活与人们内心世界上的开拓与深入,以及诗歌自身形式上的变化和创新,都出现前所未有的壮观局面,尽管中国诗歌的成熟鼎盛时代迟到唐代才正式形成,但西汉与魏晋南北朝诗歌可以说是连接中国诗歌开端与鼎盛之间的津渡,明显具有承前启后的历史地位。这八百余年诗坛本身也是佳作云涌,名篇如潮,无论其审美价值还是诗歌史、文学史上的影响,都值得后人重视。《魏晋南北朝诗卷》(丁夏选注,浙江文艺出版社出版)与《汉魏六朝诗选》(余冠英选注,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是这两个阶段诗歌的两个较有特色的选本。前者选诗始于汉末建安年间的曹氏父子,终于隋末唐初的诸诗人,在突出名家与传名作的同时,注重介绍、分析诗人的创作个性,并通过评析不同时期不同流派的审美追求与诗坛风尚的嬗变来展示魏晋南北朝的时期诗歌演进的大致轨迹及走向,使读者在贪图这一时期诗坛名作之际,也能从文学史的背景层面体察当时诗歌创作的时代特色。此外,本书力图将诗歌的鉴赏引导和学术研究相融结合,在评价诗人或流派时每每可见选注者阐述已见,其说未必恰切,但不失为一家之言。后一本书初版于50年代末,70年代末经修订再版,是选注者倾注多年心血而完成的力作,流传也较广泛。此书共计四卷,一卷为“汉诗”,包括汉乐府、《古诗》及文人诗,二卷为“魏诗、晋诗”,包括建安年间、魏与两晋的文人诗及民歌;三卷为“宋诗、齐诗”,兼收南朝民歌如《西洲曲》;四卷为“梁诗、陈诗、北朝诗、隋诗”,北朝民歌如《木兰诗》、《敕功欧》等收在北朝诗中。入选诗歌前后虽相距八百年,但均系披沙拣金之作,且每卷各有重点,一卷是汉乐府中的民歌与《古诗》,二卷是曹植、阮籍、左思和陶渊明的诗,三卷是鲍照、谢眺并举,四卷则突出了庚信与北朝民歌。这些重点对读者了解西汉与魏晋南北朝诗歌的精华所在确有帮助。书中对诗人生活经历、创作特色及成就的介绍从简,但书前的《序言》则详细地论述了这两个阶段诗歌创作的社会背景、发展主线和主要成就,对著名诗人的创作更有较深入的分析,值得一读。(脉望生)--------------------------------------------------------------------------------
据中国人民大学报刊复印资料索引粗略统计,1996——1997年发表的有关魏晋南北朝文学研究的论文大约有670篇左右,涉及了诗赋、散文、小说、文论等各个方面。兹择要予以概述。 一、总论 这两年发表从宏观角度研究该时期文学的论文约35篇。钱志熙《论中古文学生命主题的盛衰之变及其社会意识背景》论述了中古各时期社会意识中生命观念的交替变化对文学中生命主题的影响,认为中古汉魏六朝时代经历了三种文化类型,即两汉型、魏晋型和南朝型。由两汉社会的以非理性生命观为主流倾向转为魏晋社会的以理性生命观为主流的倾向,促使了个体生命意识的自觉,引发体验自身生命境界的矛盾和激情,使魏晋成为“浓于生命色彩的一个时代”。南朝时,佛教的非理性生命思想全面地被释放出来,并被文人群体普遍接受之后,魏晋式的生命情结被解开,文学中的生命情调因而淡化,甚至消失。〔1〕傅刚《论汉魏六朝文体辨析观念的产生与发展》梳理了从汉到南朝文体辨析的历史发展,认为文体辨析的学术渊源出自《七略》、《汉志》,汉人已有文体辨析的意识,魏晋时期文体辨析更为明晰而自觉了,南朝时期对纯文学文体辨析的认识更加深刻,更接受了文学的本质。〔2〕何新文《从〈诗赋略〉到〈文集录〉——论两汉魏晋南北朝目录的发展》,论述此期古代文学目录形成、发展状况,指出文学目录形式多样,成就突出,是综合性图书目录中的主要形式〔3〕“文学的自觉”是魏晋南北朝文学研究中长期讨论的一个话题,此期围绕该论题发表了一组文章。张少康《论文学的独立和自觉非自魏晋始》不同意鲁迅的看法,认为从文学观念的发展演进、专业文人创作的出现和专业文人队伍的形成,多种文学体裁在汉代的发展和成熟,汉代文学理论批评发展的特点等方面看,文学的独立和自觉有一个较长的发展过程,它从战国后期开始初露端倪,到西汉中期已经相当明确。〔4〕刘晟、〔韩〕金良美也撰文对“魏初文学自觉”说提出质疑,认为鲁迅的论说不足为据,张少康的看法也不确切,争论文学的自觉始于何时亦大可不必,“对中国文学史、文学批评史的描述应回到体的范畴上进行”。〔5〕李文初则连续撰文认为中国“文学的自觉”始于魏晋,鲁迅的论述并未过时。〔6〕此外,孙明君的《建安时代“文的自觉”说再审视》对这一问题的滥觞和嬗变作了简略的回溯和描述,并认为建安时代士人心态与文学创作之情势异常复杂,它固然有与魏晋大系统的一致之处,但更有其属于自己的独特内涵与价值。〔7〕 二、魏晋诗歌研究 这两年关于魏晋诗歌研究的论文有250篇以上,主要集中在建安诗歌研究和陶渊明研究两个热点上。宏观研究方面,李建中《魏晋文学的人格生成》用人格心理学的方法解读魏晋文学,试图展示魏晋文学的心路历程。〔8〕王力坚《西晋文学与建安文学承传关系论》认为这两个时期的文学有一脉相承关系,“不仅是相似的时代特征与社会风尚等因素对文人的影响,更重要的是西晋文人继承并发展了建安以来的文学观念与审美意识。”〔9〕钱志熙《魏晋“杂诗”》对魏晋时期的“杂诗”一类做了较为全面系统的探讨,认为“杂诗”在魏晋时期是一个独立的诗歌种类,它是魏晋文人抒情诗的代表性作品,比较充分地实现了自觉的抒情,虽名为“杂”,却体现了纯诗的精神。〔10〕 关于建安文学,刘刚《论建安诗风的时代性转换》从时代、政局及文化环境对诗歌创作的影响方面论述了建安前后期诗风的转变情况〔11〕;汪春泓《颍川区域风习与建安文学》则从地域风习的角度探讨了建安文学形成的原因,认为颍川之士荀或、锺繇等代表的新思维对于建安文学有很大的影响。〔12〕孙明君《论曹操对原始儒学精神的诗化》认为曹操的诗歌第一次把原始儒学的天下意识与忧患意识注入诗的创作,开创了悲壮雄健的诗风和阔大雄奇的意境,从而使标志着中华民族理性觉醒的原始儒学精神转化为具有动天地、感鬼神之艺术魅力的诗篇,为中国诗史开一坦途。〔13〕缪军《走向心灵——曹植〈杂诗〉小议》指出,由于曹植生活环境、思想及感情变化,其诗表达方式由外向表现走向内心展示,由群体走向孤独,其作品充溢着内在的热情,富有生气和力度;曹植的悲剧是门阀制度严重的魏晋南北朝时期居于社会下层知识分子的普遍悲剧,因此杂诗所表现的,不仅是他个人的心声,也成为后代诗人的共同主题。〔14〕 这两年对于正始名士的研究,重在从思想、文化和人格的角度进行论述,没有大的突破。西晋文学也是研究的薄弱环节,但曹道衡《陆机的思想及其诗歌》对陆机的思想品格和在诗歌史上的地位作了较为细致的分析和论述,认为陆机在入晋之后,心理上与晋室的隔阂是次要的,在维护国家统一和政局的稳定面前,他能够放弃成见,顾全大局,为晋朝效忠;陆机为司马颖尽力虽有过失,但不能说他是“倾仄”或“犯顺”。陆机的诗歌对后世产生了多方面的影响,他在文学史上的成就,大抵自晋迄隋,多数人持赞扬态度,但宋以后,批评意见占了上风,这有其时代原因,不能因而忽视陆机诗歌在文学史上的重要地位。〔15〕柏松《潘岳:在超越与沉沦之间》对潘岳的人生轨迹作了描述,认为他在超脱与沉沦中的挣扎带有一种毁灭性的意味,而他的所作所为却被烙上了深深的时代的印痕。〔16〕张晓林《由自卑到超越的心灵历程——论左思的创作》认为仅从社会学去分析左思,难以真正理解他的创作,更难以探出其杰出艺术成就的原因,文章试图从生理和心理的角度去探明形成左思的性格和对世界的感受方式,他的审美趣味和文学成就,以及他对生活意义和生命价值独特领悟的直接原因。〔17〕 对于东晋文学的研究,(陶渊明之外)有三篇文章较为突出,一是曹道衡《试论东晋文学的几个问题》,作者在文章中不无感慨地说:“如果我们不想割断历史而是从发展的观点来看待文学的演化过程,那么,对于东晋这样一个历史阶级的文学,也应该适当予以注意。”文章征引大量的材料,说明“东晋不仅是一个民族大迁徙和南北分裂的时代,也是一个各民族和南北文化大交流、大融合的时代”,“南北士族之间由矛盾而日趋溶合”,深深影响了文学的发展;东晋文学的变迁“不光表现在形式方面,更主要的应该说是在内容方面。文学内容的这种变化,主要是由于思想界的变化。”文中还指出,东晋一代的山水散文已很盛行,而东晋的道教诗“和玄言诗一样,都是山水诗出现的先河”。〔18〕二是胡大雷《玄言诗的魅力及魅力的失落》,文章认为,“玄理与论辩玄理而产生的玄远超迈和面对美好自然心中的感发,此二者的相互融合构成了玄言诗的魅力”,玄言诗作者为了从诗中概括出哲理来,就不能让自然景物有太多的特殊性和具体性,“如何在不违背普遍性的同时而突出某方面的特殊性,就成为玄言诗实现魅力的关键”。但是,“在玄言诗中,主人公摆脱了‘情’的束缚而进入‘理’的领域翱翔”,“把人生各种各样的情感全以淡泊中和、逍遥自在的玄理内容来矫正”,这种“消失了人生道路的各种各样的情感而达到淡泊中和境地的诗”,就必然地流于“淡乎寡味”,失落其魅力了。〔19〕三是王力坚《山水以形媚道——论东晋诗中的山水描写》,文章认为“东晋人玄览山水以悟道,虽然有理性思辨的意义,却要通过‘流目四瞩’的感性直观手段才能实现”,“诗人对山水之形’的直观描摹以及‘媚’的感性表现,确实使清新秀丽的景物描写,构成了诗中独立自足的美感意象。”东晋诗坛对山水声色描写的倾向日益显著,而个人情感的抒发,则相对地较为淡薄, “在这个意义上说,刘宋山水诗的‘性情渐隐’在东晋诗中已表现得相当突出;东晋诗重山水之形与景物之色的描写,则肇始了文贵形似、声色大开的南朝山水诗创作;而谢灵运的山水诗,更是在对‘山水以形媚道’传统的直接继承与革新中,得到发展与繁盛。”〔20〕这三篇文章都从宏观把握的角度对东晋诗的特色和文学史地位作了深刻阐述。 陶渊明研究历来是魏晋南北朝文学研究的重头戏,这两年发表的有关陶渊明研究的文章在125篇以上,涉及到渊明其人其文及陶学研究的各个方面。以下几篇文章尤为突出。袁行霈《陶渊明享年考辨》对长期以来聚讼纷纭的陶渊明享年问题进行了详细的考辨,文章首先指出,对于这一问题应有严谨的方法,主要包括对于相关的资料作通盘考察,不以偏盖全;并进行分级,不以次易主;对于陶渊明的作品以各宋本为主,并以准确理解为基础。文章由这一思想方法入手,对于内外资料详按细察,结论曰:“从现有的文献资料出发,对其重要性加以区别,结合版本校勘,进行通盘考察,所得出的最为圆满通达的结论就是陶渊明享年76岁,生于晋穆帝永和八年壬子(352),卒子宋文帝元嘉四年丁卯(427)。”〔21〕张可礼《陶渊明的文艺思想》论述了陶渊明文艺思想的特色及其文学史地位。文章认为,陶渊明文艺思想的主要倾向属于“非功利说”,他强调文艺以示志抒情,重视文艺的娱乐作用,把自然作为文艺理想;他“对外在的景物,往往是持有一种既留心又无心的超然态度。在陶渊明那里,作为主观的情志和作为客观的景物,不是简单的单向流动,而是双向感触,互相交融”;“陶渊明在认识上对言志抒情的重视和在创作实践上的表现,突出的是‘示己志’,是抒个人之情,表现的是他自己的鲜明的个性”;他“在思想上对文艺的娱乐作用的重视,特别是他的文艺实践,第一次打破了以悲慷伤感为基调的格局,使文艺的娱乐作用第一次比较完美地得到了显现,也使娱乐的主题,在文坛艺苑上开始占有一席之地”。〔22〕李建中《试论陶渊明的人格精神》认为,陶渊明的独特的魅力,是他对人生意义的终极追问,以及在此追问中所建构的新的人格范型;而正是南山的自然、真率与冲淡、虚静,铸成陶潜诗歌永远的神韵。陶渊明的人格精神表现在三个方面:一是“采菊东篱,躬耕南山”的生存方式,与“质性自然,任真自得”的人格理想,在诗性与神美的层面,达到了完满的契合;二是借“形、影、神”之间的人格对话消释人格主体“营营以惜生”之苦,将大钧之力、大化之功融入南山人格;三是兼用儒道之生死观,建构“乘化以归尽”的生命意识,使人格在生死之思中得到升华。〔23〕顾农《前期陶渊明的双重人格》则从陶渊明的诗文和生活经历出发。指出陶渊明有他“真”和“拙”的一面,“但他同时还有不真不拙的一面,是一个充满矛盾的人”,“陶渊明自正式归隐后思想上进入了新的境界,人格趋于成熟单一,虽有若干内在的矛盾,但与他先前那种相当典型的双重人格相比,已经不可同日而语”。〔24〕这几篇文章或以考辨精细见长,或发人之未发,是此间陶渊明研究的有力文章。 三、南北朝诗歌研究 这两年发表有关南北朝诗歌的文章约85篇,以论述山水诗和宫体诗者为多。 关于山水诗,木公《山水诗兴起原因新探》从道教对山水诗影响的角度,探讨了山水诗兴起的原因,文章指出道教徒最早自觉进入山林并赋予山水以新的意义,道士的山林活动引起了文人对山水的重视;文章考察了当时许多著名文人与道教的密切关系及其各种各样的山林生活经历,认为这引起了山水文学的产生,而山水诗中养生游仙的“道味”也反证了山7k诗兴起与道教的关系。〔25〕李炳海《庐山净土法门与晋宋之际的山水诗画》和《慧远的净土信仰与谢灵运的山水诗》则从谢灵运与慧远关系入手,把南朝的山水诗和庐山净土法门联系起来加以考察,揭示二者之间的亲缘关系。前文认为,从东晋后期,影响名士们游览山水的思潮已经发生变化,玄学不再居于支配地位,它被正在兴起的中土佛教所取代,谢灵运不仅是以名士的身份写山水诗,而且还用庐山净土法门的观念、理想及思维模式来审视自己的观照对象,并用诗歌加以表现。其文章还指出,“东晋刘宋之际主要有四类诗值得注意,它们是玄言诗、田园诗、佛理诗、山水诗”,“从思想倾向上看,玄言诗、田园诗是同类,属于道家;佛理诗、山水诗归入另一类,属于佛家。从作品风格看,玄言诗和佛理诗相近,都是大谈玄理,淡乎寡味;田园诗和山水诗类似,多写自然风光,饶有情趣。”后文具体考察了谢灵运的山水诗与慧远的净土信仰的关系,认为谢灵运山水诗中表现的“赏心感受”、“大顿悟境界”和“定慧观”等都受了慧远净土信仰的影响。〔26〕朱起予《论谢(左月右兆)的山水诗》将谢(左月右兆)的山水诗放在六朝田园山水诗发展的大背景中进行考察,通过与陶渊明、谢灵运、鲍照等人诗作的对比,揭示谢(左月右兆)山水诗的意蕴特色,认为谢(左月右兆)山水诗的风格是“萧散清新”,这表现在其山水诗闲雅旷远的风致上。谢(左月右兆)多写“望”里的山水,从静止的一点摄入山水风景,在写景时也将思乡念友的柔情注入其中,忧郁的感情与清亮的山水相融合,构成一种欣悲交加的温润意境。〔27〕 关于宫体诗,傅刚《永明文学至宫体文学的嬗变与梁代前期文学状态》详细考察了永明文学和宫体文学的诗人诗作状况,论述了它们之间的嬗变规律,认为二者具有不同的特征,但又有必然的发展联系,后者是前者逻辑顺序的演绎结果。〔28〕许云和《欲色异相与梁代宫体诗》抓住萧梁君臣父子对荒淫社会风气表示强烈批判态度并有切实整齐措施和行动与其时宫体诗中看似荒淫的追情逐声的描写之间的矛盾,逐层分析了宫体诗内容对佛教内容的模仿,认为宫体诗极写女色与男女性爱乃是实施教化的一种手段,“宫体诗在内容上总的特征就应该是极写女性的淫欲姿态和妒性”,“为了充分展示女性的丑恶,就得要不遗余力地体味女性的客观美。所以,宫体诗的大肆铺写欲色从根上来说是承袭了佛经的这种极写之、力破之的写法。”该文为观察宫体诗内容特色及其产生的背景提供另一视角。〔29〕此外,詹福瑞《梁代宫体诗人略考》〔30〕和樊荣《梁陈宫体诗的发展和界说》〔31〕分别对梁代宫体诗人和梁陈宫体诗题材予以考证和清理。 山水诗和宫体诗之外,另有两篇文章值得注意,一是李宗长《江淹诗歌的题材选择及其文化意义》,文章认为江淹的拟古、游历和赠和之作均有丰厚的文化意义:其拟古诗发扬光大了拟古这一特殊题材,形象阐明了五言古诗的流变,并奠定了江淹在中国古代诗歌史上的地位;游历之作在反映其个人部分生活经历、感情变化的同时,也从侧面展现了那个时代的政治风貌;赠和之什则反映了由元嘉诗风向永明诗风过渡的倾向,具体表现为抒情的清婉和语言的清丽。〔32〕二是许云和《梵呗、转读、伎乐供养与南朝诗歌关系试论》,该文认为,梵呗对南朝诗歌最重要的影响是其声音的哀亮特征,二者因共同追求哀怨境界而互为推助;用汉语转读汉译佛经这一模式所分别之三声为中国声韵中固有的平上去三声,永明说的发明是依据及摹拟中国当日转读佛经之三声而来;伎乐供养作为佛所特许的通向天国最为方便的途径,供养者趋之若鹜是显然的,供养既多,遂也就演化成了佛门礼佛的仪式之一,南朝文学声色大开不能说与释子的“行方便”毫无关系。〔33〕 四、魏晋南北朝辞赋、散文、小说研究 此间发表关于辞赋的文章30多篇,关于散文的文章10多篇,关于小说的文章30多篇,计80多篇。 辞赋方面,亦多就单篇作品进行阐释、赏析和考辨,如王粲《登楼赋》、曹植《洛神赋》、陶渊明《闲情赋》、鲍照《芜城赋》和庾信的赋作均被纷纷论及。其中傅正谷《〈洛神赋〉的梦幻辞赋史地位及当代论辩》将曹植《洛神赋》作为梦幻辞赋名作进行考察,并据以评述了论者对《洛神赋》本意的三种看法。文章认为《洛神赋》的创作方法是梦幻主义,其艺术结构依据梦幻主义作品一般具有的梦前、梦中、梦后的结构形式,也可分为入梦、告梦、思梦三部分;《洛神赋》本意的三种说法,即“感甄”说、“君臣大义”说和“赞美女神”说各有一定道理,但都不够圆满,《洛神赋》作为一篇梦幻主义的爱情名作,其“艺术结构与描写,是不应等同于一般现实主义作品的,更不同于结构严密的论著,而是具有忽然性、跳跃性、不确定性、不规则性、主观随意性、不能自控性和非理性、非逻辑性的特点”。〔34〕此外,还有一些从宏观角度立论的文章,如许结《声律与情境——中古辞赋诗化论》将中古辞赋的诗化归结为四个阶段和五大重要特性〔35〕;郭建勋则发表了一系列文章对魏晋南北朝骚体诗赋进行系统的探讨,是这方面用力最勤者。〔36〕 散文亦是此期文学研究的薄弱环节。莫砺锋《南朝山水文初探》对南朝的山水文从兴起过程、繁盛原因和演变轨迹等三个方面作了较全面的探讨。文章认为,南朝山水文不逊于山水诗,足以在古代山水文学中占一席之地;以其篇幅上从冗长夸饰向短小精悍演变、字句上从密丽新巧向清新疏朗演变、意境上从单纯写景向情景交融演变而论,南朝山水文的艺术成就远远超过北朝。〔37〕范子烨《〈洛阳伽蓝记〉的体例渊源及其与名僧“格义”的关系》认为,杨街之《洛阳伽蓝记》由正文与注文合体构成的撰写体例,虽说直接受到六朝时“合本子注”佛书体例的影响,其实,它更是那个时代流行“合本子注”体式风气的产物,进一步追溯,渊源所自,乃中国传统文化中的史官文化和经学训诂。六朝时名僧盛行“格义”之风,使中国传统文化中的“合本子注”现象步入佛学廊庑,并在其中不断升华,进而为如杨街之等杰出作家和学者提供了一个良好的参照模式。〔38〕 小说方面,关于志怪小说的文章不多,其中欧阳健《东晋的志怪小说家群考论》对曹毗、祖台之、孔约等东晋几位志怪作家进行了考证,并且指出志怪小说的独特价值在于它反映了人与自然相互依存的东方式思想,而且它在描绘人与自然的融合之美上取得了辉煌的成就,并非毫无文采与波澜可言。〔39〕钟林赋《论魏晋六朝志怪中的人鬼之恋小说》对六朝志怪中的人鬼之恋作了专题研究,认为这类小说大体可分为四类,其产生与古老的灵魂不灭观念有密切关系,佛教的影响甚微;魏晋六朝特殊的历史环境是其滋生的沃土;它的怪诞之美,独具魅力,对后来的小说戏曲创作影响至深。〔40〕关于志人小说的文章,全部围绕《世说新语》进行讨论。《世说新语》的文体特征是讨论的一个热点,张海明《〈世说新语〉的文体特征及与清谈的关系》用一般小说应具有的基本要素进行比照分析,认为《世说新语》在人物、情节、结构上均不类小说,又不能归于历史,“从小说文体的形成过程看,《世说新语》处于中国古典小说的萌芽阶段,只能说具有一些小说因子,而不得与成熟后的小说等量齐观;从史传文学向小说文体的过渡来看,《世说新语》处于历史与小说之间,它兼有两种文体的部分特征,因此很难说究竟属于哪一种。”《世说新语》的文体意义即在于此,它从中呈现的独自个性有:(一)内容的纪实性;(二)篇幅短小;(三)清通简要、空灵玄远的文体风格。文章进一步探讨了《世说新语》文体特征形成的深层原因,即与玄学思潮、清谈风气相伴而来的名士意识,指出名士意识之于《世说新语》文体特征的作用主要有二:一是对人的关注,对个体的关注,从而突出了人的个性;二是著述动机、旨趣的转变,从先前的记事明理以资劝戒,变为叙写刻画人之才情风致以资赏鉴。〔41〕此外,李雁《〈世说新语〉叙事艺术个案分析》〔42〕、美国学者Richard B·Mather(马瑞志)《〈世说新语〉的世界》〔43〕也都讨论了类似的问题。刘仁树《论〈世说新语〉的艺术成就》论述了《世说新语》的艺术风格、表现手法和语言成就。作者认为该书的艺术风格是“玄远冷峻,高简瑰奇”,其形成源于魏晋时代的社会生活,与它记写的对象密不可分;在塑造人物形象时成功地运用了多种文学表现手法;它的语言简约含蓄,隽永传神,富于表现力;同时,它又将口语熔铸成具有生命活力的文学语言,从而增加了表现力和概括力。〔44〕
《汉魏六朝散文·陶渊明·闲情赋并序》原文鉴赏
初,张衡作《定情赋》1,蔡邕作《静情赋》2,检逸辞而宗澹泊3,始则荡以思虑4,而终归闲正5。将以抑流宕之邪心6,谅有助于讽谏7。缀文之士8,奕代继作9,并因触类10,广其辞义11。余园闾多暇12,复染翰为之13。虽文妙不足14,庶不谬作者之意乎15? 夫何瑰逸之令姿16,独旷世以秀群17;表倾城之艳色18,期有德于传闻19。佩鸣玉以比洁20,齐幽兰以争芬21;淡柔情于俗内22,负雅志于高云23。 悲晨曦之易夕24,感人生之长勤25。同一尽于百年,何欢寡而愁殷26!褰朱帏而正坐27,泛清瑟以自欣28。送纤指之馀好29,攘皓袖之缤纷30;瞬美目以流眄31,含言笑而不分32。 曲调将半,景落西轩33,悲商叩林34白云依山。仰睇天路35,俯促鸣弦36。神仪妩媚37,举止详妍38。 激清音以感余39,愿接膝以交言40。欲自往以结誓41,惧冒礼之为諐42;待凤鸟以致辞43,恐他人之我先44。意惶惑而靡宁45。魂须臾而九迁46。 愿在衣而为领,承华首之馀芳47;悲罗襟之宵离48,怨秋夜之未央49。愿在裳而为带50,束窈窕之纤身51;嗟温凉之异气52,或脱故而服新。愿在发而为泽53,刷玄鬓于颓肩54;悲佳人之屡沐,从白水以枯煎55。 愿在眉而为黛56,随瞻视以闲扬57;悲脂粉之尚鲜58,或取毁于华妆59。愿在莞而为席60,安弱体于三秋61;悲文茵之代御62,方经年而见求63。 愿在丝而为履64,附素足以周旋65;悲行止之有节,空委弃于床前66。愿在昼而为影,常依形而西东;悲高树之多荫,慨有时而不同67。愿在夜而为烛,照玉容于两楹68;悲扶桑之舒光69,奄灭景而藏明70。愿在竹而为扇,含凄飙于柔握71;悲白露之晨零72,顾襟袖以缅邈73。愿在木而为桐74,作膝上之鸣琴;悲乐极以哀来,终推我而辍音75。考所愿而必违76,徒契契以苦心77。拥劳情而罔诉78,步容与于南林79,栖木兰之遗露80,翳青松之馀阴81。傥行行之有觌82,交欣惧于中襟83;竟寂寞而无见,独悄想以空寻84。 敛轻裾以复路85,瞻夕阳而流叹86。步徙倚以忘趣87,色惨凄而矜颜88。叶燮燮以去条89,气凄凄而就寒90。日负影以偕没91,月媚景于云端92。 鸟凄声以孤归,兽索偶而不还。悼当年之晚暮93,恨兹岁之欲殚94。思宵梦以从之95,神飘飖而不安96。若凭舟之失棹97,譬缘崖而无攀98。 于时毕昴盈轩99,北风凄凄,炯炯不寐100,众念徘徊。起摄带以伺晨101,繁霜粲于素阶102。鸡敛翅而未鸣,笛流远以清哀103。始妙密以闲和104,终寥亮而藏摧105。意夫人之在兹106,托行云以送怀107;行云逝而无语,时奄冉而就过108。徒勤思以自悲109,终阻山而带河110。迎清风以祛累111,寄弱志于归波112。尤《蔓草》之为会113,诵《邵南》之馀歌114;坦万虑以存诚115,憩遥情于八遐116。 【注释】 1张衡:字平子,东汉南阳西鄂(今河南南召县南)人。著名文学家和科学家。所作《定情赋》见《全后汉文》卷五十三。2蔡邕:字伯喈,东汉陈留圉(今河南杞县南)人。著名文学家、书法家。所作《静情赋》已佚,《艺文类聚》收有残句。3检:约束,收敛。逸辞:放纵逸乐之辞。宗:崇尚,遵循。澹泊:恬谈寡欲。4荡:纵情。思虑:想象,构思。5闲正;约束,抑制。正,雅正。6流宕;放荡。宕:同荡。7谅:确实,诚。讽谏:委婉地规劝。8缀文:作文。缀,连缀。9奕(yi亦)代:累代。奕,重叠。继作:不断地写作。10触类:连类而及。指同样的题材。11广:扩展。12园闾;农村。园,田园;闾,里巷。13染翰:以笔蘸墨,指写作。14文妙:文彩。15庶:庶几,至少、大慨。谬:相悖,违背。作者之意:指写这类赋的前代作家的本意。16夫:彼,那位。瑰:稀而珍贵。逸:风姿翩翩。令姿:美好的容姿。17旷世:绝世。秀群:超群。秀,特异。18表;特出独立。倾城;全城人都为之倾倒,形容女子容貌特别美丽。19期;期望。德;美好的名声。20鸣玉:佩戴在身上因互相碰撞能发出声响的玉环。21齐:同。幽兰:兰花。22俗内:平凡的内心。23负:怀抱。雅志:高雅的志趣。24晨曦:晨光。25长勤:多忧多劳。26殷:多。27褰(qian千):拉开。朱帏:红色的帏幔。正坐:端坐。28泛:这里指自由弹奏。瑟(se涩):乐器名。与琴相似,二十五弦。29纤指:细柔的手指。馀好:美好,这里指瑟声美妙,余音袅袅。30攘(rang嚷):扬动。皓:白。缤纷:指衣袖飘动时交错的样子。31瞬(shun顺):眨眼。眄(mian面):顾盼。32不分:难以分辨。33景:同影,日影。轩:窗户。34悲商:悲凄的秋风,古以商为五音中的金音,声凄厉,与肃杀的秋风相应,故称秋风或西风为商风。叩:敲打。35睇(ti梯)凝视。天路:天边的景物。36促:急速。37妩媚:娇美可爱。38详:安详。妍:美丽, 39激:发。余:我,作者自指。40接膝:古人跪席而坐,以膝相接。亲近的意思。交言:交谈。41结誓:订立相爱的盟约。42冒礼:违礼。:同愆、过错。43凤鸟:古代传说帝喾高辛氏用凤凰传送礼物娶有娀氏的女儿简狄。致辞:说媒。44我先:先于我。45靡:无。46九迁:屡迁,九言其多。47华首:美丽的头面。48罗襟:罗,绸;襟,有领的内上衣。49未央:未尽。50裳:下衣。即裙子。51窈窕:优美,苗条。纤身:细腰。52嗟(jie接):叹息,异气:气温变化。53泽:发脂。54颓肩:削肩,古代女子以削肩为美。55白水:清水。枯煎:枯干。56黛:青黑色颜料,古代女子用以画眉。57瞻视:看视。闲扬:娴扬,眉目顾盼宛转之貌。58尚鲜:讲究时时鲜艳。59取毁:被揩洗掉。华妆:华美的梳妆。60莞(guan关):植物名,俗称水葱,席子草,可以织席。61弱体:柔软的身体。三秋:秋季。62文茵:华丽的被褥。茵,垫席。御:使用。63经年:过一年。见:被。64在丝而为履:化作丝而结成鞋。65素:洁白。周旋:转动。66委弃:舍弃。67不同:不能同在。68楹(ying营):堂屋前部的柱子。69扶桑:;神话中的树木名。在东方海外,传说太阳从这里升起,这里指太阳。舒光:放出光芒。70奄:复盖。灭景藏明:指烛光被息灭。71凄飙:凉风。72晨零:清晨落下。73缅邈:同绵邈,遥远。74桐:落叶乔木,本质轻疏。老则纹理细密,古时做琴瑟多用此木。75辍音:中止音乐。76考:思考。必违:一定与心意相违背。77徒:徒然。契契:忧苦的样子。78拥:抱着、怀着。劳情:苦情。罔诉:无处诉说, 79容与:徘徊不定的样子。80栖:停留,止息。木兰:落叶乔木,高丈余,晚春先花后长叶,俗称紫玉兰。遗露:坠落的露水。81翳(yi义):遮盖。82傥(tang躺):或许。行行:徘徊不进的样子。觌(di敌):相见。83中襟:内心。84悄想:愁思。空寻:白白地追寻。85敛:收拾、整理。裾:衣的前襟,复路:回路。86流叹:兴叹, 87徙倚:忧思徘徊状。趣:趋,走路。88矜颜:面色庄重。89燮燮(xie泄):落叶声。去条:离开枝条。90就:接近。91日负影:太阳和它的光辉。92月媚景:月亮显现出明媚的景象, 93悼:哀伤。当年:正当盛年。晚暮:衰老。94兹年:这一年。殚(dan单):尽,指年末岁终。95宵梦:夜梦。96飘飖:动荡不安的样子。97凭舟:驾船。掉:船桨。98缘崖:攀登山崖。99毕昴(mao铆):毕宿与昴宿,二十八星宿名,于秋后出现。这里指秋天的星星。盈轩:满窗。100(jiong窘):思索不安的样子, 101摄带:束带。伺晨:等待天明。102粲(can灿):鲜明夺目,素阶:白色的台阶, 103流远:从远方传来。104妙密:轻微细密。闲和:闲静和平, 105寥亮:同嘹亮。藏摧:悲伤。106意:推想,想象,人:美人。107怀;相思。108奄冉:形容时间推移。就过:随时过去。109勤思:苦想。110阻山而带河:为山河所阻隔。111祛(qu区)累:消除烦恼。112弱志:指相思之情。归波:归入大海的河流。113尤:指责。《蔓草》:即《野有蔓草》。《诗经·郑风》中的一篇。诗中有“邂逅相遇。适我愿兮”句,指青年男女不期(非正式婚姻结合)私会。114《邵南》:《诗经》十五国风之一。《邵南》中关于男女恋情的诗。多合乎礼仪。馀歌:遗诗。115坦:坦荡。这里指平息。万虑:连绵不断的情思。116憩:休息,这里有寄托的意思。八遐:八荒极远的地方。 【今译】 当初,张衡作《定情赋》,蔡邕作《静情赋》,都约束放逸的文辞而崇尚恬静寡欲。开始时放纵种种遐想,最终却约束情思而归于雅正。用以抑制放荡的心念,想必会有助于讽谏。撰写文章的士人,历代都相继而作,并互相启发写出同一题材的作品。其辞藻及含义均有所扩展。我隐居乡里颇多闲暇,也挥笔写上一篇。虽文采不足,但至少不会违背前代作者的意图吧! 是那样的飘逸和美丽,绝代的秀色超俗奇异。具有倾城的美艳,还期望有美好的德行流传。佩戴着铿锵作响的美玉以显示高洁,和幽兰比试谁更芳芬;平凡的心中有淡泊的柔情,又怀有凌云的雅志。 悲哀那晨曦初照又倏忽到了夜晚,感慨人生多么忧劳。同样都是活过一生,为什么缺少欢乐而忧愁繁多!撩起红色的帏帐端坐堂上,弹奏起清瑟自我欢娱。手指纤纤送出美妙的音色,扬起白袖舞动缤纷。转动着美丽的双眼左右顾盼,隐含着言语笑意难以分辨。 曲调演奏将近一半,太阳已经落下西轩,悲凄的秋风吹打着树林,白云环绕着山峰。仰头凝视着天边的景物,低头拨弄着琴弦,那神态气度多么妩媚,一举一动多么安闲柔美。 弹奏起清新的音乐使我感动,我愿和她促膝谈心。想亲自前往和她结成盟誓,又担心违背礼仪受到谴责。想等待凤鸟来传递话语,又恐怕别人抢在我的前面。心神不定意惶惶,魂魄不安一会儿来往九趟。 我愿在她的衣服上作为衣领,承受那美丽头面余下的芳香;悲伤那罗衣晚上要暂时离去,因此怨恨那秋夜太长。我愿在她的衣裙上作为衣带,束缚那窈窕纤细的腰身;可惜天气有冷有热,不免要脱去旧衣而换上新装。我愿在她的头发上作为发膏,涂在黑色的两鬓披拂在柔肩上;悲哀那佳人时常洗发,发膏随清水流逝而枯干。 我愿在她的眉端作为黛色,随着她美丽的目光而扬动;悲伤那脂粉鲜艳无比,青黛可能被华美的倩妆掩盖。我愿在她的床上作为簟席,供她的弱体倚躺到凉秋;悲哀那花纹的被褥要把它更替,经过一年才能重铺在床。 我愿成为丝附在她的鞋上,紧裹着雪白的脚指随它徜徉;悲哀那行走终有停止,坐卧时白白被弃置床边。我愿在白昼作为她的影子,常随着她的身形忽西忽东;悲哀那高树树荫太多,慨叹有时不能与之同行。我愿在夜晚作为蜡烛,在厅堂的柱间照见她的玉容;悲哀那扶桑树上射出阳光,遮掩住蜡烛的光影。我愿作为青竹编织成罗扇,被她轻柔地握住摇出凉风;悲哀那清晨白露飘落,再看襟袖中罗扇已杳无踪影。我愿作为树木中的梧桐,制作成她膝上的鸣琴;悲哀的是弹奏到最高兴时忽然悲从中来,终于推开我而停止了琴音。细思量事实终与愿违,徒然忧愁白费苦心。我心中的苦闷向谁倾诉,独自徘徊在南面的树林,停留在坠露的木兰之下,遮蔽着青松的树荫,倘若在行路中偶然相逢,心中交织着喜与惧的感情。终于寂寞而一无所见,独自忧郁而空自找寻。 整理一下衣服回到原路,眺望夕阳而长长叹息。步履踟蹰忘记前行,形色凄惨而表情庄重。树叶簌簌离开树枝,天气凄凄而逐渐寒冷。太阳偕着影子一起消失,妩媚的月亮挂在云端。鸟儿悲鸣着孤独地归巢,走兽去寻找同伴而没有回还。哀伤壮年将要衰老,怨恨这岁月已将走完。想着要去寻找夜晚的梦境,心神飘飘而不能安宁,就像乘船失去了船桨,也好比上山而无从攀缘。 此时群星已照临轩窗,北风吹得凄凉,我心中烦燥不能进入梦乡,各种念头在心中徘徊,起身穿戴等侯到天亮,繁霜闪闪铺洒在白色的台阶上。雄鸡收起翅膀还未啼鸣,远处传来清哀的笛声。开始时细密而且闲雅,后来却高亢而哀伤。猜想那吹笛的美人就在这里,托行云将心意传递。行云飘逝没有答话,时光也慢慢逝去。徒然苦思而独自悲伤,终于被山河所阻不得前往。迎着清风以排除烦恼,将那柔弱的情思付之退去的流水。责备《郑风·蔓草》中所描写的私会,吟诵《召南》中留下的合乎礼仪的歌曲。清除各种情思以保持诚心。让那遥远的思念在八荒之中休止。 【集评】 梁·萧统《陶渊明集序》:白璧微瑕,惟在《闲情》一赋。扬雄所谓劝百而风一者,卒无风谏,何足摇其笔端!惜哉,无是可也。 宋·苏轼《东坡题跋》卷二《题文选》:舟中读《文选》。恨其编次无法,去取失当……观《渊明集》可喜者甚多,而独取数首,以知其余人忽遗者甚多矣。渊明《闲情赋》,正所谓“《国风》好色而不淫”,正使不及《周南》,与屈、宋所陈何异?而统乃讥之,此乃小儿强作解事者。 宋·姚宽《西溪丛语》卷上:陶渊明《闲情赋》,必有所自,乃出张衡《同声歌》,云:“邂逅承际会,偶得充后房。情好新交接。栗慓若探汤。愿思为莞席,在下蔽匡林愿为罗衾帱,在上卫风霜。” 宋·俞文豹《吹剑四录》,张宗祥《吹剑录全编》:范文正公守饶,善妓籍一小环,既去,以诗寄魏介曰:“庆朔堂前花自裁,便移官去未曾开,年年长口别离恨,已托春风斡当来,”介买送公。王衍曰:“情之所钟,正在我辈。”以范公而不能免。慧远曰:“顺境如磁石遇针,不觉合为一处,无情之物尚尔,况我终日在情里做活计耶。”张衡作《定情赋》,蔡邕作《静情赋》,渊明作《闲情赋》,盖尤物能够人,情荡则难反,故防闲之。 元·李冶《敬斋古今黈》卷七:东坡谓梁昭明不取渊明《闲情赋》,以为小儿强解事。《闲情》一赋虽可以见渊明所寓,然昭明不取亦未足以损渊明之高致。东坡以昭明为强解事,予以东坡为强生事。 明·何孟春注《陶靖节集》卷五:赋情始楚宋玉,汉司马相如,而平子、伯喈继之为《定》,《静》之辞,而魏则陈琳、阮瑀作《止欲赋》,王粲作《闲邪赋》,应玚作《正情赋》,曹植作《静思赋》,晋张华作《永怀赋》,此靖节所谓弈世继作,并固触类,广其辞义者也。 明·杨慎《升庵诗话》卷三:陶渊明《闲情赋》“瞬美目以流盼,含言笑而不分”,曲尽丽情,深入冶态。裴硎《传奇》、元氏《会真》,又瞠乎其后矣。所谓词人之赋丽以淫也。 明·郭子章《豫章诗话》卷一:陶彭泽《闲情赋》,萧昭明云:“白璧微瑕,惟《闲情》一赋。”东坡曰:“渊明作《闲情赋》,所谓‘《国风》好色而不淫’,正使不及《周南》,与屈、宋所陈何异?而统大讥之,此乃小儿强作解事者。”昭明责备之意,望陶以圣贤,而东坡止以屈、宋望陶,屈犹可言,宋则非陶所愿学者。东坡一生不喜《文选》,故不喜昭明。 明·张自烈辑《笺注陶渊明集》卷五:按昭明序云:“白璧微瑕,惟在《闲情》一赋。”愚谓昭明识见浅陋、终未窥渊明万一。盲者得镜,用以葢卮,固不足怪。 此赋托寄深远,合渊明首尾诗文思之,自得其旨。如东坡所云,尚未脱梁昭明窠臼。或云此赋为睠怀故主作,或又云续之辈虽居庐山,每从州将游,渊明思同调之人而不可得,故托此以送怀。如东坡所云与屈、宋何异,又安见非小儿强作解事者?索解人不易得如此。 观渊明序云:“谅有助于讽谏”,“庶不谬作者之意”,此二语颇示已志,览者妄为揣度,遗其初旨,真可悼叹。 清·毛先舒《诗辩坻》卷一《总论》:世目情语为伤雅,动矜高巷,此殆非真晓者。若《闲情》一赋,见摈昭明;“十五王昌”,取呵北海。声响之徒借为辞柄,总是未彻《风》、《骚》源委耳。 清·方熊评《陶靖节集》卷五:此自比,言情不可止。笔调亦汉、魏之遗。 清·邱嘉穗《东山章堂陶诗笺》卷五:闲者防闲之义,与间字不同。其赋中“愿在衣而为领”十段,正脱胎《同声歌》中“莞蕈衾帱”等语意。而吴兢《乐府题解》所谓“喻当时七君子事君之心”,是也。《诗》曰:“云谁之思,西方美人,”朱子谓“托言以指西周之盛王”,如《离骚》“怨美人之迟暮”,亦以美人目其君也。此赋正用此体。昭明太子指为白璧微瑕,固为不知公者;即东坡以为《国风》好色而不好淫,亦不知其比托之深远也。 清·何文焕《历代诗话考索》:《彦周诗话》谓退之诗“银烛未销窗送曙,金钗欲醉坐添香”,殊不类其为人。余谓铁心石肠,工赋《梅花》、《闲情》一赋,何伤靖节?正恐惯说钟庸大鹤,却一动也动不得耳。 清·李调元《雨村赋话》卷八:朱昂传尝读陶潜《闲情赋》而慕之,因广其辞。 清·孙人龙纂辑《陶公诗评注初学读本》卷二:古以美人比君子,公亦犹此旨耳。昭明以“白璧微瑕”议比赋,似可不必。意本《风》,《骚》,自极高雅,所谓发乎情,止乎礼义者,非欤!逐层生发,情致缠绵,终归闲正,何云卒无讽谏耶? 清·陈沆《诗比兴笺》卷二: 《闲情赋》,渊明之拟《骚》。从来拟《骚》之作,见于《楚词集注》者,无非灵均之重踈,独渊明此赋,比兴虽同, 而无一语之似,真得拟古之神。东坡云:“晋无文,惟渊明《归去来辞》一篇而已,”予亦曰:晋无文,惟渊明《闲情》一赋而已。乃昭明谓为白璧之瑕,不但与所选宋玉诸赋自相刺谬,且以闲情为好色,则《离骚》美人香草,湘灵二姚,鸩鸟不媒,亦将斥为绮词乎?《国风·关睢》,亦当删汰乎?因哉昭明之为诗,宜东坡一生不喜《文选》也。 清·方东树《续昭味詹言》卷八:昔人谓正人不宜作艳诗,此说甚正,贺裳驳之非也。如渊明《闲情赋》,可以不作。后世循之,直是轻薄 *** ,最误子弟。 清·刘光第《诗拟议》:《有孤》诗之子无裳、无服、无带,情思缭绕,往复迫切,与陶渊明《闲情赋》中九愿字云云,正复不异。陶赋自序云:“始则荡以思处,而终归闲正。”此诗则荡而不能自持矣。 清·刘光蕡《陶渊明闲情赋注》:此篇乃渊明悟道之言,较《归去来词》、《桃花源记》、《五柳先生传》尤精粹。昭明取《五柳先生传》訾此为瑕,何也?读书不可泥于句下,所谓诗无达诂是也。苟执词以求之,十五《国风》之词可存者仅矣!太史公谓“《国风》好色而不淫”,以曰《离骚》,渊明此篇亦即其意。身处乱世,甘于贫贱,宗国之复既不忍见,而又无如之何,故托为闲情。其所赋之词以为学人之求道也可。以为忠臣之恋主也可,即以为自悲身世以思圣帝明王也亦无不可。 清·吴觐文批校《陶渊明集·陶渊明集序》批语:至于渊明《闲情》一赋,其自序曰:“虽文妙不足,庶不谬作者之意。”所谓作者之意,即上张、蔡两赋,所谓“检逸辞而宗澹泊,始则荡以思虑,而终归闲正,将以抑流宕之邪心,谅有助于讽谏”云尔也。予细玩其赋,如“愿在衣而为领”等语,何等流宕,而终结之曰:“尤《蔓草》之为会,诵《邵南》之余歌;坦万虑以存诚,憇遥情于八遐。”则终归闲正矣。作者之意若曰:吾如是之荡以思虑,而终无益也,则不如“坦万虑以存诚”而已,此岂非有助于讽谏乎!而昭明乃谓其卒无讽谏,其论亦已过矣。虽然,昭明之论《闲情赋》则为过当,而其言“卒无讽谏,何必摇其笔端”二语,要自为作文之正论也。予观后世之学义山诗者,徒习其浮靡流宕之词,而失其旨,不能终闲正。予尝谓孔之若作,则此等诗皆当入删诗之例,惟其谬于作者之意也,使得闻卒无讽谏二语,当亦废然返矣。然则昭明之论岂可以其过当而尽非之哉! 清·邱炜萲《五百石洞天挥尘》卷七:“闲情作赋太无聊,有好何须九愿饶,我顾将身化长带,一生牢系美人腰。”旧曾于友人案头见是诗,署曰:《书靖节闲情赋后》。 【总案】 《闲情赋》是抒写爱情的赋体佳作。这篇赋约作于晋太元十六年(391年),作者二十七岁时。闲,《说文》:从门中有木。防止、挡住的意思,闲情即检束放荡之情,并非闲情逸致。作者在赋中写自已对一位德貌双全的美人的爱慕和追求,反映了作者对美好纯真的男女爱情生活的渴望,其感情炽烈、奔放、真诚。关于对《闲情赋》的评价,历代评论家褒贬不一,有人认为此赋宣扬了 *** 的感情;有人认为此赋“好色而不淫”,最终归于闲正,有助于讽谏;有人以香草美人的传统说法来解释,认为它含有影射追求政治理想的用意。鲁迅先生在《且介亭杂文二集、题未定草(六)》中曾说:“被论客赞赏着‘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陶潜先生,在后人的心目中,实在飘逸得太久了,但在全集里,他却有时很摩登,‘愿在丝而为履,附素足以周旋,悲行止之有节,空委弃于床前’,竟想摇身一变,化为‘啊呀呀,我的爱人’呀的鞋子,虽然后来自说因为‘止于礼义’,未能进攻到底,但那胡思乱想的自白,究竟是大胆的。”鲁迅先生肯定了它是爱情赋,其思想是大胆的,有违于封建礼教的,同时又指出它的时代的局限性。《闲情赋》在艺术上取得了突出的成就,作者以丰富的想象力,把自己比作各种具体形象,大胆地向恋人倾吐了爱情,如醉如狂,痴诚感人。在结构上曲折变化,起落无迹,跌宕起伏,给有留下深刻的印象。此外,赋中还充分运用了辞赋的铺张、用韵、骈偶和辞采华美等特点,对诗人的热恋之情作了浓重的描绘和渲染。在人物的心理描写上细腻深刻,有独到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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