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郎立国共三四百年,是汉代西南夷中较大的一个部族,或称南夷。西汉成帝时,夜郎与南方小国发生争斗,不服从朝廷调解。汉廷新上任的(今贵州省大部分及广西、云南部分地区)郡守陈立深入夜郎腹地,斩杀名叫兴的夜郎末代国王,平定了其臣属及附属部落的叛乱。从此之后,夜郎不再见于史籍。那么在历史上存在了约300多年的夜郎古国到哪里去了呢?寻找“自大”的夜郎国夜郎国的故事首见于司马迁的《史记》。汉武帝开发西南夷后,为寻找通往身毒(今印度)的通道,于公元前122年派遣使者到达位于今云南境内的滇国,再无法西进。逗留期间,滇王问汉使:“汉孰与我大?”后来汉使返长安时经过夜郎,夜郎国君也提出了同样的问题。这段故事渐渐地便演变成家喻户晓的成语——夜郎自大。其实夜郎国君提出“汉孰与我大”并非妄自尊大,也不是向汉王朝叫板。夜郎是僻处大山的小国,其位置就在今天的云贵湘一带。这一地区,即便是今天,交通也多受限制,两千多年前更是山隔水阻。偶有山外客来,他们急于打听山外世界,想知道汉朝是个什么样的国家,也是人之常情。不过,也多亏了“夜郎自大”这个贬义性的成语,使夜郎国这个原本不为人知的小国留在了史册上,留在了人们的印象中。在《史记》的记载中,夜郎国有精兵10万,兴建起了城市。考古发掘也证实,夜郎国的主要所在地贵州,当时确有较发达的农耕文化,最直接的证据就是在贵州威宁中水大河湾发现了碳化的稻谷堆积层。在贵州赫章县的可乐地区,还发现了一大批战国至西汉时期的土坑墓,葬式非常奇特,是把铜釜或铁釜套在死者的头上和脚上,或将釜置于死者的脚下,被称为“套头葬”。这样的葬式此前在世界范围内都未发现,可见是神秘、古老的夜郎文化。墓葬中出土的饕餮纹无胡铜戈、青铜箭镞、一字格曲刃铜剑、铜柄铁剑、心形纹铜钺、蛇头茎首铜剑、牛头形铜带钩和鲵鱼形铜带钩,也显然都不是中原或巴蜀器物,应该是夜郎文化的遗存。一直以来,人们从未发现过夜郎国的蛛丝马迹。连记载于神话传说中的古蜀国都找到了曾经存在的证据,而记载于《史记》中的夜郎国却“犹抱琵琶半遮面”,让人摸不到头绪。有人甚至认为,夜郎国可能是一个虚幻的世界,一个空中楼阁,是道听途说的产物。现在,贵州一带的考古发现告诉世人,夜郎国是真实存在的。古夜郎的地域与今天的贵州并不完全重合,它包括贵州的大部分与滇东及桂西北,还可能包括湖南的一部分,而贵州则是夜郎的腹心地带。西汉以前,夜郎国几乎无文献可考。直到《史记?西南夷传》略述夜郎国的历史后,人们才知道在西南边陲有一个夜郎国。对于夜郎国的考古发掘,有一个奇怪的现象出现在人们眼前。从发掘成果来看,夜郎国的国都好像到处都是,除了贵州的沅陵、广顺、茅口、安顺、镇宁、关岭、贞丰、桐梓、贵阳、石阡、黄平、铜仁以外,还有云南的宣威、沾益、曲靖,以及湖南的麻阳等地方。这些地方都发现有相关文物,而且大多数地方的民间都有关于夜郎国的传说,证明该地曾是夜郎古都。有人因此认为,夜郎国时期战争频繁,疆域不断变动,其国都也不可能长久地固定于一地,应该是不断变迁、经常变化的。还原真相夜郎:被世人误解两千年的古国(3)夜郎国从何时开始存在,无从查证,只能根据现有的证据大致推断,而其灭亡的时间,则被认为是在汉成帝河平年间(公元前28年—公元前25年)。这一时期,夜郎王兴胁迫周边22个小国反叛汉王朝,被汉臣陈立所杀,夜郎也随之被灭。夜郎古国的四重面纱自从旅游业在中国兴起,文化旅游越来越吸引人们的目光,作为一个古老文明的国度,作为中华民族灿烂文化的组成部分,夜郎国的人文价值开始逐渐被世人看重。一段时间以来,湖南、云南、贵州、四川等地都在争抢“夜郎”的归属权。那么,夜郎国究竟在哪儿呢?为了寻找夜郎古国,考古人的足迹遍及湖南、四川、贵州和云南。由于在史书中找不到的线索,他们希望通过考古发掘让夜郎古国重新复活。经过近半个世纪的研究,满腔热情的考古学家们难以面对尴尬的现实:夜郎古国神秘的面纱刚刚揭开一角,探寻之路却已山重水复。对夜郎古国苦苦追寻的人们虽然已经找到了夜郎国确实存在的证据,但遗憾的是,至今仍没有人能见到夜郎的“庐山真面目”。时至今日,夜郎古国至少还存在四大谜:第一个谜,古夜郎的疆域和都城在哪里。作为一个国家,不论它是大是小,不论它存在过多久,都应该有一个自己的统治范围,存在政治、经济和文化的中心。要确定其疆域,首先要确定其都城——也就是政治中心的所在。现在,贵州、云南、广西和湖南的一些地方都认为自己那里是夜郎国的都城。这些说法都能引经据典,并非子虚乌有。那么,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夜郎国都呢?第二个谜,谁是夜郎国的统治民族,或者谁是夜郎国人口最多的民族。目前对于这个谜有四种答案:有人说夜郎国的统治民族或者人口最多的民族是苗族,有人说是彝族,有人说是布依族,还有人说是仡佬族。为证明本民族是夜郎古国的先民,这四个民族都成立了民族学会,但还没有任何一个找到能够一锤定音的证据。第三个谜,夜郎国所处的社会阶段是什么样的。夜郎国是原始社会末期阶段,还是奴隶社会早期阶段,或是奴隶社会与封建社会的过渡阶段,又或是封建社会早期阶段?如果能知道夜郎国所处的社会阶段,对确定夜郎国的历史地位、追寻夜郎国的起源无疑具有重要意义。第四个谜,夜郎国究竟存在了多长时间。夜郎国灭亡的事件在史书中有明确记载,但它建于何时,却没有记载。较为普遍的看法是,夜郎国存在了300年左右。但是这种说法没有实际证据,也没能获得学界的统一认可。这四个谜虽然至今没有被解开,但也不是完全没有线索。贵州赫章可乐西南夷墓葬群的考古发掘,就为解密夜郎文化提供了重要帮助。司马迁在《史记?西南夷传》中说,西南夷建立的政权有数十个,其中夜郎国是最大的。西南夷在历史上泛指云贵高原与川西的古老民族,夜郎文化就是西南古老民族文化的代表。自从可乐地区农民因农事活动发现第一批出土文物以来,考古工作者先后在可乐地区进行了数次发掘,共发掘古墓近400座,出土文物2000多件,其中,战国、西汉、东汉时代的文物都有大量出现。出土的石、陶、玉、青铜、铁、玛瑙等不同质地的农具、生活用品、战斗兵器、装饰品及农耕画像砖、乐工图画像砖等大量文物,充分反映了战国至秦汉时期独特的夜郎民族文化,以及秦汉时期的汉文化与夜郎民族文化相融合的特点。还原真相夜郎:被世人误解两千年的古国(4)可乐,在彝文古籍中叫做“柯洛倮姆”,是“中央大城”的意思。这很可能意味着这里就是夜郎国的国都。“柯洛倮姆”在汉文史书中记作“柯乐”,后来就演变成了“可乐”。现在,在可乐地区居住的少数民族中,彝族人最多。当地人也说,彝族是最先进入可乐的人。如果可乐真的是夜郎国的国都,那么彝族人很可能就是当初的夜郎国人。夜郎国在可乐地区建造城市时,已发展到鼎盛时期。众多同时代的城市遗址表明,夜郎王为了扩展地域,很可能曾携带家眷,率领兵卒,先后在今天的云南、四川、贵州等地区多处建立城池。这也许就是许多地方都被认为是夜郎国都的原因。结合史书记载以及考古发掘的成果来看,夜郎国主要分布在贵州已成为不争的事实。但可乐西南夷墓群只能说明可乐当时是一个重要的城市,非常繁荣。如果仅凭名字就说它是夜郎国的国都,理由还不够充分。夜郎国的四大谜题,并未真正解开,神秘的夜郎古国仍需要我们继续探寻。活在彝族历史中的古夜郎在古代中原王朝编纂的史书中,对少数民族以及其他附属国的记载历来非常简略,对夜郎国尤其如此。那些只言片语的记载,让人根本理不清夜郎国起源的头绪。就在人们挖地三尺地搜寻时,有人突然在彝族的文献资料中找到了线索。彝族是一个古老的民族,有自己的风俗和文字。他们的历史记载,甚至比中原的更连贯,保存得更好。而且在他们的文献中,竟然有非常详细的关于夜郎国的记载。根据彝族的史料可知,夜郎之名是以国君夜郎的名字命名的,分为武米、洛举、撒骂、金竹四个历史时期。武米历史时期又分为夜郎、采默、多同、兴和苏阿纳四个历史阶段。夜郎时期,夜郎国只是一个较强大的奴隶制君主国。从国王采默即位开始,以夜郎为首,四周的小国建立起了联盟,并与周朝建立了联系。夜郎奴隶制联盟有浓厚的军事性。为了共同的和各自的利益,各联盟国在夜郎国的指挥下作战;战事结束或夜郎国实力衰减时,一些盟国就可能脱离出去,各自为政。当时那里的战争非常频繁,其中有关夜郎的战争最多。比如撒骂时期,夜郎曾经非常强大,但频繁的战争消耗了这个王朝的实力,它统治下的句町部的幕帕汝合磨部逐渐强大起来,其首领金竹于是掌握了夜郎的军政大权,成为夜郎盟主,建立金竹夜郎。金竹夜郎统治时期是夜郎国有史以来最强盛的时期,也可能是夜郎国向封建社会过渡的时期。可惜的是,金竹夜郎的最后一代国王兴不明智地惹怒了汉王朝,引来了国破家亡的大祸。夜郎王印与活人坟在中国的考古学中,印玺绝对是一项重要内容。奴隶社会以及封建社会,印玺一直是权力的象征,找到一枚古老的印玺,很可能就可以确定一个传说中的势力。按《史记》的记载,公元前135年,汉武帝派大将王恢率军降服东越,之后派唐蒙劝告邻近的南越归附。唐蒙在南越吃到一种名为枸酱的美食,回到首都长安后,他从巴蜀商人那里了解到,枸酱是巴蜀的特产,是经夜郎国的江运到南越的。巴蜀商人的解释提醒了唐蒙,他建议朝廷顺江出奇兵,制服南越。汉武帝采纳了他的建议,任命他为中郎将,率精兵千人进入夜郎。唐蒙到夜郎后,赐给夜郎王多同许多宝贝,恩威并用,约定让汉朝在夜郎设置管辖机构。后来,南越开始对抗汉朝,被汉军消灭。夜郎王本来依赖南越,此时便立即入朝称臣,被汉朝正式封王,并与滇王同时得到汉朝赏赐的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