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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格阿鲁》与《江格尔》宗教文化比较

2016-05-28 08:08 来源:学术参考网 作者:未知

  “支格阿鲁”是以主人公名字命名的彝族英雄史诗,流传于云、贵、川等彝族地区。史诗以支格阿鲁为主线,描写了从格支阿鲁出生到长大后斩妖除魔、济世救民等的事件,塑造出一个集首领、毕摩、历算家于一身的历史英雄人物形象。支格阿鲁也被后世神化成一个战无不胜集神与人为一体的英雄。由于他有不屈不挠,不断抗争的精神,也成了后世彝族人的精神。

  

  “江格尔”也是以主人公的名字命名的蒙古族英雄史诗,流传于西蒙古地区,即新疆阿尔泰山区和额尔齐斯河一带,蒙古族卫拉特人中。“江格尔”的主要内容是“歌颂为统一家乡和保卫家乡(宝木巴,笔者注)而去同侵略者进行英勇顽强斗争的古代英雄人物的爱国主义史诗。”“江格尔”在蒙古语中的意思为可汗、圣主、首领等,后来演变成为有血有肉的英雄人物的化身。

  

  一、宇宙三界观结构的比较

  

  “支格阿鲁”中的宗教文化有万物有灵观,有自然崇拜和图腾崇拜,还有毕摩和苏尼文化等。在彝族人(诺苏支系,全文同)信仰世界里,似乎祖先崇拜引领着其他的信仰观。祖先崇拜在毕摩和苏尼文化中就体现得很充分。

  

  蒙古族的原始宗教信仰是萨满。在萨满信仰的观念中,整个宇宙由三界构成,不同界有不同的生存群体。人有三种灵魂,这是一种万物有灵观。这些都在“江格尔”中有体现,与彝族人的信仰在“支格阿鲁”中反映有相同之处。

  

  在彝族人的信仰里,宇宙分为天上、地上、地下三界。天上,称为“什幕恩哈”,是一个笼统的概念,住着以恩体古兹为首的神仙,逝去的祖先,以及妖魔鬼怪。通往神界、祖界和鬼界的道路各不相同,各不相通。他们生活的地域毫无相联,各自独立。逝世的人要到祖界去。其中通往祖界的路口和鬼界路口在一处分开,逝世的人若不认识路而误入鬼界,就会成为鬼怪。因此,才有了《指路经》指路去往祖界。地上(中界)“什幕恩机”,即人世间。这是人类和动植物生存的地方。下地界,“德乌”。住着“德聪”,矮人。这是来自一个古老的传说,有个人误人地洞,来到了矮人那里。

  

  三界观在“支格阿鲁”中有不同程度的反映。在贵州的“支格阿鲁”中说,支格阿鲁的母亲是天界主神策举祖的女儿头眨娄。还有《西南彝志》第11卷“直括阿鲁查天地与人类”中记载了支格阿鲁受命于天君查看人间天上建功立业的事迹。“直括阿鲁查大地先从南方起……左边的喜邪土姆地,钟鼓声如雷鸣一样,右边的白宏保大地,住着一些天上人,他们‘不养牛不养羊,没有毛皮作衣被,只向别人征粮租,缴粮人如雾罩密。〃’这些内容都不同程度地反映了支格阿鲁在天上和地上的活动足迹。

  

  在蒙古族萨满信仰观念中,也是把宇宙分为三界,即上(天上)、中(地上)、下(地下)三界。上界,是以长生天为首的左翼四十四尊天和右翼五十五尊天神所在的天界。中界,为人类和动物们生存的地上。下界,是鬼和妖精所在的地底下。上中界间有通道,中下界有人口。

  

  在“江格尔”中有这种观念的反映。它把上界称作“上宝木巴地方”、“上天界”。下界叫作“下宝木巴地方”、“下瞻部洲”。在“征服古尔格汗”的篇中,有很大篇幅描写下界的情景。在“江格尔”中,中界与下界的联结地是印度佛教的菩提树。就是这颗树满足了江格尔的所求之需。史诗里的上界,神仙就只出现凤凰和被称为“太阳之女”的一位仙女。这里的上界,不像神仙居住的上界,倒很像人类世界(中界)。如在“出征蟒古斯”中出现一天界,称为“上宝木巴地方”。之前所说的小仙女被蟒古斯抓去做小老婆。而小仙女帮江格尔灭掉了蟒古斯灵魂后,江格尔便把上界的统治权交给了小仙女。这里的蝽古斯成了上界的统治者。

  

《支格阿鲁》与《江格尔》宗教文化

  二、灵魂观比较

  

  彝族的宗教观念认为:人有三种灵魂。一是“拉依”,智魂,它附在人体上,使人不生病,当人死了以后去往祖居地;二是“拉格”,笨魂,它因为笨,守在了火葬场,成为守坟的灵魂;三是男女各不同,男性的叫“邱色”魂,女性的叫“格飞”魂,是男女的生育魂。女性的“格飞”魂,是女性重要的灵魂,一旦它离体,女性就不能生育,就必须请毕摩招生育魂。在彝族人的宗教观念中,人的灵魂最容易离开身体,四处流浪。若灵魂离体,人就会生病,就需要做招魂仪式招会灵魂。

  

  在“支格阿鲁”中,有灵魂观的反映。首先是支格阿鲁出生时。老鹰滴了三滴血在支格阿鲁母亲身上后,去找毕摩翻阅经书,得知请毕摩作招生育魂仪式,要有一位神人降生。史诗这样写道:“学徒呼呷啊……翻到五双十页,说要用只黄母鸡,拿束‘则果’枝,念了生育经,就要生个大神人。”这都是有关生育魂的反映。还有“支嘎阿鲁家,做大型祭祀,去点苍山上招灵……”的记载。

  

  蒙古族的萨满信仰也认为:人有三种灵魂。一是长久生存,不死不灭的生存魂,它关心和帮助着后世子孙;二是可附身也可独立于躯体之外而存在的临时灵魂;三是人去世后去转世的灵魂。

  

  这种观念在“江格尔”里有一定的反映。比如在“征服古尔格汗”中说;有一次江格尔同一幼妖搏斗身陷困境,后“江格尔呼唤死去的父母,祈求他们降雨灭火”而脱险。这就是父母永生的灵魂拯救了江格尔。史诗中还说魔鬼蟒古斯有很多灵魂。“……中间那只鹿已经怀胎,一胎怀着三只崽,魔王的灵魂,藏匿于一只小鹿的胸怀。”这便是蟒古斯灵魂的变种。对转世灵魂的反映,史诗中有一处说,蟒古斯的灵魂,投胎转世为另一个蟒古斯。

  

  三、结语

  

  综上所述,是《支格阿鲁》和《江格尔》的宗教文化方面简比较。通过比较,我们会发现两部史诗中彝族人和蒙古人的宇宙观和灵魂观都有不同程度地反映其中。同时,我们也会发现彝族人的宗教观念,与蒙古人萨满信仰观念有相似之处:都认为宇宙由兰界构成,人有三种灵魂。我们不难发问,彝族是南方民族,蒙古族是北方民族,在地理位置上生活地域相去甚远,为何会有如此相似宗教文化观呢?会不会是人类早期原始宗教信仰有着某种联系?答案留给高水平的研究者来解答。


   吉吉伍果(西南民族大学,四川成都610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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