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导读::庄子之“道”不同于老子之“道”(一生二。凯特·肖邦是位女作家。齐生死观。
论文关键词:庄子,凯特·肖邦,个体精神自由,齐生死
肖邦是美国19世纪后期重要女作家,她的一生是美国文学史上一个奇特而又可叹的故事。绝大多数研究者将肖邦定位为美国第一代女权作家或女性主义文学的先驱者。但纵观肖邦的主要作品,将肖邦定位为纯粹的女性主义作家似乎有失偏颇。肖邦本人也坚决反对给她贴上女权主义的标签。她说:“我写的是揭开了传统面纱的,具有微妙而又复杂的真实含义的人类生存状态。”本文认为肖邦所创作的小说主题更多地体现作者对人生的意义和生命的思考。本研究试图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从哲学角度挖掘肖邦作品中的新意蕴,认为其对人生的意义和生命的思考与中国古代思想家庄子的依循自然的精神自由和的生命哲学观不谋而和。
一)关于人的精神自由
庄子之“道”不同于老子之“道”(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在庄子哲学中才有个“自由”的问题,“自由”永远是个体的自由,因而庄子的思想学说所关注的是人的精神自由的问题。庄子《养生主》中“右师一足”的故事告诉我们一个只拥有物质与名利的人“非人也”,“神虽王,不善也”。而泽雉虽“十步一啄,白步一饮”,却得以能“不蕲畜乎樊中”,它在精神上是自由的、强旺的,形神兼旺庄子,是谓“全生”。《觉醒》中的女主人公埃德娜早在幼年时代就本能地领悟到双重意义的人生——循规蹈矩的表象(这是她现在的生存状况)和上下求索的内心(她揭示探索自我存在的意义)。正因为埃德娜的反叛意识,厌倦了人为物役、心为形役的日子,对人生意义提出了质疑,意识到桎梏下的自我存在和残缺不全的女性生活,决心与循规蹈矩的表象(这是她现在的生存状况)决裂,听从生命深处的本真呼唤,任精神自由地“逍遥”——“ 乘云气,御飞龙,而游乎四海之外”(庄子《逍遥游》)。
在《一小时的故事》这个短篇中,肖邦在短短的一个小时之内,用现实时间的短暂与心理时间的悠长形成对比,展示了马拉德太太一生的生存状况及她意识到并决心为自我而活时的精神面貌。作者用意识流的手法逐步显示出女主人公获得精神自由之后的情绪、感受,“表现得像个胜利女神”, 那是女主人公真正地拥有了自我,真正地作为人的存在而存在,是谓庄子眼中的“至人、全人”。短篇《一个正派的女人》描写了一位已婚妇女面对婚外恋情的微妙心理,并预示她将冲破一切束缚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女主人公巴罗达夫人虽然生活殷实,丈夫体贴尽职,但她并不能与丈夫交流,正当她期盼能与丈夫有促膝谈心的机会时,丈夫的朋友顾维耐尔闯进了他们的生活。巴罗达夫人发现他们能默契地心灵相通,顾维耐尔才是她心灵的港湾。最终巴罗达夫人决定迎接这份幸福,捍卫其精神自由,可谓“四海之外,死生无变于己,而况利害之端乎”(庄子《齐物论》)。
二)齐生死观
生命观是与死亡观紧密联系在一起的,有什么样的生命观,就有什么样的死亡观,因为它们都系于一个人对生命的理解和认识。
死亡问题是生命主题中人们竭力想回避,却永远也无法逃避的问题。庄子的生死观,正是将他的“道”、他的认识论、他的哲学运用于解释人的生死现象的结果。于儒家而言,生是幸福的,死是悲哀的;于佛家生是痛苦的,众生皆苦。物质生命是要超越的,超越了六道轮回,超越了所有的物质生命,达于涅槃,方为圆满境界;而在庄子哲学中庄子,生与死则只是人的生命的两种不同的存在形式,也是整个生命过程的两个不同的阶段。它们是通过“生”、“死”这两个“名”、这两个概念被称谓出来的。在这个意义上,“生”就是“生”,“死”就是“死”,两者有区别,但是没有是与非、对与错、乐与哀、圆满与残缺的差别。《齐物论》在生命观上的应用,就是将“生”与“死”视为平等的,齐一的免费论文网。但“齐生死”不是“忘生死”,“齐生死”是不在价值论的意义上区分生与死的价值的高低,“忘生死”是主体对生死及其之间的区别无所意识。生与死是平等的,齐一的,生与生、死与死也是平等的、齐一的。一个人不论生在怎样的一个时代,不论生在怎样的一个环境,都应该像“十步一啄,百步一饮”的泽雉一样,求其自身的生存,求其自身生命的延续;也应像庖丁一样,为自己寻找更广阔的自由发展的空间,尽量久远地保持自己强旺的生命活力,以自由的精神克服人生道路上的困难。而于死亡,则应以平静的心态待之,不厌生求死,也不贪生怕死,而是让其自然地死去。死亡对于人生来说并不是无意义的,而是有意义的,不仅是意味着毁灭,更意味着创造。
大海和文学从来就相依相联。从神话传说、英雄史诗,到诗歌、小说、散文、戏剧,世界无数的艺术家歌颂大海、描绘大海。在《觉醒》中,凯特·肖邦用大海的精神和海洋意识作为主人公性格、命运、人性转变的象征,人物心理和感官上的觉醒与大海的接触密不可分。更重要的是,大海中,一切都是平等的、齐一的。它给人的以真切的触觉能激发人的原始欲望,能抛弃世间一切杂念。肖邦在《觉醒》中这样写到:“大海的声音充满了魅力;……它使人的灵魂在孤独的深渊里如痴如醉地游荡。在心灵的冥思遐想里漫无边际地徘徊。大海的声音是讲给灵魂的故事。”庄子在《大宗师》中说:古之真人,不知说(悦)生,不知恶死?(他们不是真人,当然是悦生恶死的。)所以埃德娜选择赤条条地投入大海,在大海里,她的心灵得以安宁,精神得以彻底自由;在大海里,她终于领悟了生与死的内涵,领悟了死生这一人生课题,选择了纵身扑向灵魂安宿之处----大海,获得了永恒的精神自由。有人说《觉醒》中埃德娜的反叛是失败的,她的结局是个悲剧。但正如乔伊斯曾说过的:“…当谈到缺席是在场的最高形式时,也就是说死亡是生存的最美的形式。”
短篇《德西雷的儿子》,女主人公德西雷不知道自己黑人后代的身世,她一直以丈夫阿曼德为中心,一切皆为丈夫而活。在丈夫发现她的身世后,“眼睛里原来闪动的爱恋之光似乎消失了”。德西雷确认了自己的身世后,在给沃尔蒙德夫人的信中说:“我会死的,我必须去死”。 是谓“其形化庄子,其心与之然,可不谓大哀乎?” (《齐物论》为了保持自己的精神自由,为了捍卫自己的尊严,她平静地选择了死亡作为她生命价值的另一种延续和捍卫。
思考人生,思考存在,这是文艺作品的本质要义所在。凯特·肖邦是位女作家,而她笔下的主人公又多为女性,但这并不意味着她是位只关心女性问题的作家。肖邦幼年丧父,青年、中年丧夫又丧母,不幸的经历使得肖邦能更多地思考人生,体悟生命。肖邦通过写作向我们反复揭示这样一个生命主题——人应该追求精神上的真正自由、生死本是平等的、齐一的。肖邦在《觉醒》遭强烈抨击之后,愤然弃笔,并在五年之后默默死去,她看透了生死这个东西,终于摆脱了此世的枷锁,奔向了自由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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