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自人类诞生之日萌芽,而后生长、成熟、繁衍,美学的思想在这文明社会千年传扬、百世流芳。“诗性精神”一词,18世纪始出于世,后被定义为心物和融的主体精神,“深情且智慧、立象以尽意”是诗性精神具体表象的高度概括。从美学视角下剖析诗性精神,是一项深刻而有内涵的艺术探讨。本文以美学视角着眼,从绘画造型和艺术设计造型两个方面,浅析诗性精神的具象表现。
关键词:美学视角绘画造型艺术设计造型诗性精神
中图分类号:J20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8-3359(2017)07-0060-03
美是缥缈的,精神是虚无的,美学视角下的诗性精神,像风像雨像云。一切捉摸不透的美,须得以形式展现,方可醉心钻研。立足美学角度,遵循美学理念,以传统审美经验和偏好为导向,剖析设计造型中的诗性精神,浅谈造型背后的情意与智慧,是我们钻研美学和诗性精神关系的必经之路。自古,美和诗便贯穿着历史,或绘画或镌刻或撰写在一代代人的记忆里。绘画造型和艺术设计是美学与诗性结合最为突出的表现形式,探索之路,便由此展开。
一、美学视角下绘画造型的诗性精神
(一)情真意切,表意抒情
绘画造型艺术即指运用一定的绘画技术,通过具体客观的物质材料将所思所想绘于纸上,一种借具体意象传情达意的艺术。绘画造型是物象客体与主观认知的辩证统一,是现实与想象、理智与情感的和谐糅合。绘画艺术的造型体现着画者的内心情怀,与画者所处的时代背景和个人情思密切相关。
中国传统绘画常常被作为传情写意的媒介,一卷画轴、笔墨丹青,画山画水画心情,看似含蓄之外的直抒胸臆,是中国古代画家的惯常绘画手法。扁舟、山川、湖水、庭院、芭蕉,这些绘画作品中的常客已经成为了具有代表意义的意象,思乡、别离、忧思,被一笔笔勾画倾注于这些绘画造型中。墨竹、腊梅、劲松、幽兰,都是现今绘画艺术作品中常见的托物言志之意象造型。南宋时,东坡居士手绘一幅《古木怪石图卷》,干枯扭曲的枯树,于怪石中竭力生长,展现挣扎顽强、不甘于此的铮铮铁骨,寥寥几笔,将内心深处的磊落不平宣泄得淋漓尽致[1]。
(二)超然物外,智慧丹心
古人曾言: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2]。景无情不活亦然如此。诗画一体、密不可分。肇自然之性,成造化之功,成为了指导绘画的警言妙句。善于丹青的墨客们在绘画形似的基础上,尽情释放内心情怀,于世俗之间超然物外,以哲学的美感去进行美学绘画创作。一根青丝万重山,画中世界一言难以盖之。
新安画派的创始人弘仁,精山水、善书法、长工诗,美誉“诗书画三绝”。《黄山松石图》《黄山真景册》是弘仁呕心沥血一生的经典之作。由于十几年间一直云游四方,后期定居黄山与五岳之间,日日观见老树虬松、层峦叠嶂,观摩、模仿、借鉴、升华,弘仁笔下的黄山自有一种伟岸深厚之感,突破传统山水绘画的千篇一律,少了荒凉孤寂之感,更显境界悠远宽阔、笔墨凝重。远离官场世俗、摒弃名利追逐、静心钻研佛法禅意,弘仁笔下的黄山之景,兼具写生与传神两大妙处,画风清新秀美,如此真性情。
(三)气韵悠然,画意诗情
人心感物,景由心造实乃中国古代山水绘画的至臻境界。美学意境,或平淡秀逸、或繁芜靡嫚,自带飘然的诗韵气质。文人画的一大考核标准:不在画里考究艺术功夫,而是画外考核是否能使关注产生意外联想,窥知画者内心情志,与画者心意相通。文人作画,知画之唯意。心有多广,画有多意,心境决定画境。思思悠悠的画意诗情总是能被古往今来的绘画大师跃然勾勒于纸上,传阅千古。
宋人喜绘山水花鸟,《出水芙蓉》便是宋人花卉艺术创作中不可多得的佳品[3]。整篇画作无一处线条,尽是色彩的铺陈和渲染,淡粉色的花瓣、嫩黄色的花蕊,花瓣上似有若无的凝结着一滴晨起的露珠,晶莹璀璨,画作如斯清新,沁人心脾,渲染着芙蓉一尘不染的高洁形象,勾画出众人皆浊我独清的高洁品质,隐隐以表心志。如此,境界油然而生。
(四)立象尽意,人性之画
“情景人”是绘画造型亘古不变的主题。传情、表意、明志之外,绘画造型的另一诗性精神便是人性。人性美丑的勾画需要一双善于发现的敏锐眼睛,更是需要一颗海纳百川的温暖心灵,有心有神,如此,便能真诚的刻画人性。提及人性画作,弗朗索瓦·米勒、埃贡·席勒、李子健等一个个如雷贯耳的名字映入脑海。
米勒,高贵不朽的人性画家,其画风凝重质朴、造型简约、亲切感人[4]。由于生活困苦,与民众生活在一起,米勒笔下的民生百态是真实的、感人的,一笔一划皆是对法兰西农民的真挚讴歌。《播种者》《慈母的爱》《倚锄的人》《牧羊女》等代表作,便是米勒对农民最热烈的表白,作品存放卢浮宫,亦是艺术对他最大的褒奖。20年间远走海外诸国,台湾著名油画家李子健携个人画展《人性与爱》光荣回归,《南京大屠杀》《龙的传人》等系列画作全国巡展,这些饱含深情的作品寄寓了画家感恩济世的博大胸怀。
二、美学视角下艺术设计造型的诗性精神
(一)各民族地方情怀的直抒胸臆
中华56个民族,百花齐放;世界诸多民族,万家争鸣。艺术设计离不开民族情怀的灌溉与陶冶,民族文化是艺术设计赖以生存的沃土,生生不息的源泉。艺术设计造型的民族情怀与文化的表现媒介,而民族文化情怀是艺术设计造型的精神内涵所在。
民族情怀在千百年的积淀之后,自成一派民族文化,更有着其独特的艺术设计造型,以彩陶、青铜古器、建筑雕刻、木雕石雕、剪纸、泥塑、刺绣等形式流芳千古。不同民族造型元素的排列组合,自有不同的艺术效果,尽显民族美学特色和诗性精神。
中国一直号称“衣冠之国”,各民族的服饰文化深深浸淫着历史的古朴风味,在千年辗转间自成风格。北方少数民族一向注重伦理,衣着端庄有型,服装造型设计上偏于饱满温润的线条。北方少数民族除卻端庄之外,满腔柔情,善于服装刺绣,并长于将民族图腾和心态情怀精细绘注于服装之上,并会相应搭配一些增添魅力和个性的小饰品。那些动物、植物、生活百态、民族信仰、装饰点缀,都被心灵手巧的少数民族女性细致地装点在民族服饰上。如此,造就北方少数民族服饰样式华丽、造型繁复的典型特征。与之相仿,昌宁苗族的服饰也是华丽非凡。苗族服饰的典型特色是重彩、繁密、绚丽。对襟披肩裙装俨然已是苗族服饰的代言词,成为苗族群众主观坚守的审美志趣。崇尚自然与人文的天人合一,苗族善用棉麻制衣,并根据不同的年龄、性别、婚姻、场合指定个人服装的版型与制式[5]。苗族服饰的一大特色是错彩描金,绚丽张扬,极具美感。这与本民族的文化习俗和历史传统密不可分。
民族文化元素的放大和提取设计,充分展现了各民族深厚的文化内涵和民族情怀,再现劳动人民的传统美德。
(二)千百年智慧结晶的脉脉相传
艺术设计造型元素一从民族文化中传承而来,一从自然景观的智慧发现中延续。五千年的智慧结晶散布在中华艺术设计的各个角落,剪纸、建筑、泥塑、雕刻无一不彰显泱泱大国的美学修养和诗意精神[6]。
云南剪纸被作为工艺品和美术品流传于民族之间,传扬着当地人的生活百态、个人意趣、宗教信仰、思想情感,剪刀起舞之间,不仅是作品的逐渐成型,更是内心精神的快意表达。剪纸最早是作为宗教祭祀和佛教装饰而用,带有典型的宗教色彩,在往后的千年间,智慧勤劳的云南人民将剪纸艺术发扬光大,剪纸开始运用于灯花、礼花、窗花和衣帽刺绣装饰等。最先单调的民族图案、神话传说等花样也开始丰富起来,逐渐增加了自然界的花鸟鱼虫、福禄寿花纹样式等。提及云南剪纸技艺,不得不推崇彝族和白族的艺术设计特色。彝族善用汉化的四喜图案,以期家和万事兴。造型或圆或半圆或三角形或多角形,美轮美奂。白族善于剪蝴蝶类的小昆虫像,灵巧可爱,秀美清新。剪纸艺术中常以龙虎图案期许民族的发扬光大,以欣欣向荣的动植物表达对自然的深厚情感,石榴、葫芦、莲子、葡萄等预示民族昌盛,给予当地生殖崇拜的质朴思想。因为寓意深刻,别有一番含蓄的艺术设计魅力。美兮,诗兮,千百年的艺术设计智慧结晶在美学勘测下绽放诗意光芒。
三、结语
從美学角度入手,我们看到绘画造型和艺术设计造型内涵里的诗意精神在熠熠生辉。绘画造型与艺术设计是现当代艺术表现的典型。欣赏艺术,不仅是对客体表象的点评指摘,更是透过现象勘破本质,接近艺术作品的灵魂,探索造型设计背后的诗性精神。理解其美学内涵,造型设计、艺术表现以及精神情怀,是我们钻研艺术美学的必经之路。
作者:黄怡争
参考文献:
[1]付蓉.生活美学思潮下的当代艺术价值[J].艺术与设计(理论),2016,(12):128-129.
[2]王柏匀.得意忘象——中国传统工笔人物绘画的造型观念及特征[D].北京:清华大学,2015年.
[3]高玉.线条美学——造型艺术表现的灵魂[J].大众文艺,2015,(07):147.
[4]安思宇.回归直觉,重形尚意——从唐代“意象”美学看当今工笔人物绘画造型语言[J].美与时代(下),2011,(11):92-93.
[5]林良琼.基于服饰造型艺术和视觉色彩下苗族服饰美学思想及审美创造[J].人文天下,2016,(18):114-116.
[6]范例.云南民族剪纸的艺术造型和美学特点[J].云南民族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7,(03):110-1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