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维说:“一代有一代之文学。”这话很有道理。在我国悠长的文学历程中,凡论及建安时期的文学,无不推崇“建安风骨”;凡论及建安时代的代表文人,无不推崇“三曹七子”;而当论及其中最杰出者,莫不推举被钟嵘誉为“建安之杰”的曹植。后人多用“子建之才”来赞叹某人才能的不同寻常,这是无可厚非的。任何一件事物,人也好,文学也好,无不选其主要与突出者。这似乎是千年不变的定律。
曹植以“任性而为”的性格,命运多舛的人生经历,“词采华茂”的文学成就赢得了各类型人——无论是其对立者还是支持者的惋惜之心、同情之心、赞赏之心。这样以来,曹植的性格悲剧和命运悲剧似乎被他的文学成就弥补了。
曹植的志向很大。他在《与杨祖德书》中说:“辞赋小道,固未足以揄扬大义,彰示来世也。昔杨子云先朝执戟之臣耳,犹称壮夫不为也。吾虽薄德,位为藩侯,犹庶几戮力上国,流惠下民,建永世之业,流金石之功,岂徒以翰墨为功绩,辞赋为君子哉!”但后来的现实却不遂曹植的心愿,甚至可以说是事与愿违。他在政治上无展才之门,纵便穷其一生,苦苦求索,最终仍是一生空梦。但被他视为“小道”的文学之路,却成就了他的文学风流。是命乎?非也。从外因看,时代使然;从内因看,曹植的性格使然。
在文学上,曹植的一生,可谓是风流的一生。虽然前人已对他有比较恰当的评价和结论性的概括,但我认为“风流”二字是更为恰当的概括。《现代汉语词典》中对“风流”的解释是:“(一)有功绩而又有文采的;(二)只有才学而不拘礼法;(三)指跟不正当男女关系有关的。”追寻曹植的一生,他是建安时期文坛上的重要人物。正是他代表了建安文学的最高成就,并对后世产生了极为深远的影响。
当然,曹植之文学风流的出现是有着深刻的原因的。归结起来,大致是:在前期是贵公子式的生活和“建永世功业”的理想,在后期是“建永世功业”的理想与残酷现实之间的矛盾,而贯穿前后期的是他在时风中“任性而为”的性格矛盾。
汉代末年,战乱频仍,群雄割据,民不聊生。特别是中原黄河流域,从中平六年(公元189年)董卓进军洛阳,到建安十三年(公元208年)的“赤壁之战”的二十年里,变成了一个大屠场。洛阳、长安相继遭到严重破坏。洛阳周围“二百里内,室屋荡尽,无复鸡犬”(《资治通鉴》卷五十九)。长安城外,一片“出门无所见,白骨蔽平原”(王粲《七哀诗》)的悲惨景象。战乱给人们带来灾难的同时,也造成了思想和个性的解放。曹植“生乎乱,长乎军”的人生经历,使他从少年时代就树立了建功立业的抱负。曹植在政论、赞颂、章表之类的文章中,表达了“治国平天下”的儒家政治理想,并跟随父亲曹操“伏见所以用兵之势”,增加了军事才能方面的自信感。从《三国志》载:“每进见难问,应声而对。”这其中的“难问”,作为一代枭雄的曹操绝对不会问些无聊之事,肯定有不少关于军政方面的问题。曹植既能“应声而对”,在说明他有才华的同时,也证明了他的确有强烈的责任心和忧患意识,并有建功立业的愿望。但曹植毕竟不是普通百姓,而是一位虽生在乱中却衣食无忧的贵公子。他虽流露出“捐躯赴国难”的愿望和“视死忽如归”的勇气,即使才华横溢,却有点“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味道,而涉及社会深层的东西,却因生活上十分得意而被掩盖不少。
但由于受当时社会风气的影响,曹植有着“任性而为”、豪放不羁的性格,这已足以使他成为一位比较有个性的文人。在前期,他也确实写了不少优秀的作品。如反映曹植理想与抱负的《白马篇》,表达自己文艺观点的《与杨祖德书》,反映思妇之愁的作品,以及一些赠诗等。这都为他后来向更高文学层次迈进奠定了基础。
在曹植前期,尽管社会面貌惨不忍睹,曹植却“以公子之毫,下笔琳琅”(《文心雕龙》)。刘勰说:“良由世积乱离,风衰俗怨,并志深而笔长,故梗概而多气也。”这当然包括曹植在内。
随着时光的流逝,当其父曹操考虑立嗣问题时,曹植的政治命运开始转折,文学命运也开始向更高的层次迈进。尽管曹操对他非常喜欢,并认为他是“儿中最可定大事”者。但却因曹植自身“任性而为”的性格造成了自己在政治上的悲剧。《魏志·陈思王植传》说明了这一点,其中说:“植既以才见异,而丁仪、丁廙、杨修等为之羽翼,太祖狐疑,几为太子者数矣。而植任性而为,不自雕励,饮酒不节。文帝御之以术,矫情自饰,宫人左右并为之说,故遂定为嗣。”自此以后,曹植的噩运便随之而来。先是曹操的《立太子令》给植当头一击,接着又是曹丕及其儿子先后继位。虽然曹操曾多次表现出给曹植机会的表面行动,但作为城府颇深并决定早下的曹操是不可能废丕立植的,正是曹操把曹植推向了人生悲剧的漫长旅途。曹丕及其儿子对曹植的态度虽有不少私人的原因,比如曹丕妒恨曹植差点夺走自己的太子位,曹叡惧怕曹植威胁自己帝位,却很大程度上是曹操的继续。后来,曹植虽因母亲卞氏的帮助、自己的谨小慎微、曹丕父子拉拢人心的需要保住了性命,却过着“生不如死”的半阶下囚的生活,永远失去了“建永世之业”的机会。曹植的政治理想和残酷现实之间形成了一对不可调和的矛盾。虽然曹植收敛了“任性而为”的性格,虽然他一生中从未放弃过理想追求,却因统治者曹丕和其儿子金口不开,曹植始终不能摆脱命运。即使死后,他仍被冠以“思”字。
这人生的悲剧历来被认为是曹植的不幸。但作为文人气质较浓的他来说,却是不幸中的万幸。正是这坎坷的政治遭遇,敲碎了他“建永世之业”的理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正是现实与理想的矛盾成就了他后期的文学风流。一个人在春风得意时,其思想行为往往是停驻在认识的表面层次,难以突破许多思想、政治、社会中的羁绊,“罪过”袭身,这种地位的逆转,心灵历程的巨大反差,必然强烈地撞击着他的个性,使他的情感发生急剧的变化。曹植早年的春风得意和后期的郁郁寡欢形成了十分鲜明的对比。如果说曹植前期的作品有点“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味道的话,那么后期才真正是“哀怨起骚人”。虽然曹植始终没有走进“哀且伤”的境地,却已经历了“哀而怨”的阶段。他把对君王的怨、对小人的厌、以及对自己政治理想破灭的哀,全都融入文章中了。于是,曹植在文学上拓开了更为广阔的题材范围,作品在思想意义上更为深刻。如《赠白马王彪》《野田黄雀行》就是这一时期的显著代表。
当然,曹植之文学风流的形成有着更为广泛的社会因素和时代思潮因素,而它们都融在了曹植“任性而为”的任性之中,再由个性贯通到作品中。这里就不再展开详述。下面谈谈曹植之文学风流的具体内容。
曹植的文学风流表现在他的文学成就和他对后世的深远影响上。对于曹植的文学作品,不少人给予很高的评价。刘勰在《文心雕龙》中说:“子建思捷而才俊,诗丽而表逸。”钟嵘更是把曹植诗列为上品,并说:“植诗,源出于《国风》,骨气奇高,词采华茂,情兼雅怨,体被文质,粲溢今古,卓尔不群”(《诗品》)。虽然,钟嵘认为曹植诗有着现实主义精神,无论从内容到形式都达到了比较完美的统一。事实也确实如此。如他一首《美女篇》(参看《曹植集校注》原文),借助乐府诗题,以美女自喻,抒写了自己壮志难酬的苦闷。其词华丽,但内容并不流于空泛,而是达到了寄情于文的境界。后人有认为曹植作品过于华丽,表面看似一功,实则一过,自植始,绮丽华靡之风日盛。显然该评价是不妥当的。曹植文章虽尚藻饰,却并非言之无物。至于后人之风,乃是学习不精所致。
曹植在文学创作上,虽在多方面有突出表现,但最重要成就乃是对于五言诗的贡献。大体说来,有以下几点:
(一)在历史承继上,曹植继承了自汉以来的五言诗传统,并在此基础上加以发展,是五言诗的集大成者。
(二)自觉运用音韵规律,打破了一韵到底的限制,力求明朗顺畅。
(三)作品内容题材广泛,思想意义较为深刻,形式上用词讲究,但达到了内容与形式的完美统一。
(四)采用多种体制,其诗有游仙、杂诗、宴乐、赠别等多种类型。语言形式上除五言外,还根据内容及思想表达需要使用杂言。
(五)开拓了诗歌意境,发展乐府旧题,增强了独特的个性意念,形成了怨而不怒、哀而不伤的情感特征。
因为前四点,别人已有过过多论述,略去。我想就(五)谈些自己的想法。我们知道,汉乐府多表现现实,如《十五从军征》,描写一个老战士回乡的悲惨情景,揭示了封建兵役制度给人们带来的苦难。这种“感于时事”“饥者歌其食,劳者歌其事”的现实主义风格甚至到曹植时仍无改变,当然曹丕也一样。曹操虽旧题新用,却没能冲破客观描写的羁绊,曹丕作品婉约太过,过于细腻,很少正面抒写真正的主观情感。而曹植是在继承汉乐府的基础上,大力吸取古诗十九首的营养,完成了诗歌创作真正文人化的任务,把“建安风骨”推到了“以情纬文,以文被质”“文质彬彬”的新境界。建安时期,是一个文学自觉的时代,即对文学创作及其发展规律有了相当深刻的认识和把握,进入到能够按照自己意志驾驭文学规律的一个相对自由状态的时代。真正把文学创作推向自觉时代应归功于曹植,虽然这种转变在汉末甚至更早就已发生,但并不占主体。
由于曹植独特的个人经历,使他在诗歌创作中有明显的抒情倾向。曹植诗歌有悲情忧情,但最具个人特色的是“哀怨之情”。这种“哀怨”,应该直承屈原而来。司马迁在《史记》中说:“屈平之作《离骚》,盖自怨生也。”曹植之追求理想、渴望自由、愤恨小人、埋怨君主等情感,与屈原都很接近。但二人生活的时代不同,因而仍会有许多不同之处。屈原是在残酷的现实中理想完全破灭,承受亡国屈辱而发的哀伤情感,让人感到他的伟大与无私。而曹植并没有亡国(指魏)之经历,政治理想始终未完全破灭,他的情感是哀而怨,而不是哀而伤。因事而生哀,因哀而生怨,哀且怨构成了曹植后期诗歌的主旋律。这是与以往文人所不同的。这大概是曹植之文学风流的体现。如此以来,我们从曹植的作品中看到的是一个凡人,有着自己的情感的人,让人觉得诗人是比较容易接近的。自此以后,文人抒情之风日盛。
通过上述分述与论述,我们可以肯定地说,曹植是中国文学史上一位不可多得的风流人物。他 的文学有着时代特色,但也有自己独创性的一面。他的文学风流既有原因也有表现,这是一个应该多研究的问题。
曹植的创作以220年(建安二十五年)为界,分前后两期。前期诗歌主要是歌唱他的理想和抱负,洋溢着乐观、浪漫的情调,对前途充满信心;后期的诗歌则主要表达由理想和现实的矛盾所激起的悲愤。他的诗歌,既体现了《诗经》“哀而不伤”的庄雅,又蕴含着《楚辞》窈窕深邃的奇谲;既继承了汉乐府反应现实的笔力,又保留了《古诗十九首》温丽悲远的情调。曹植的诗又有自己鲜明独特的风格,完成了乐府民歌向文人诗的转变。
曹植的作品收录在《曹子建集》中。《曹子建集》共10卷,收录了曹植的诗文辞赋。其中收录较完整的诗歌有80余首,一半以上为乐府诗体。其代表作有《七哀诗》、《白马篇》、《赠白马王彪》、《门有万里客》等。其中《洛神赋》写洛川女神的仙姿美态,是文苑奇葩。
书法
据《书断》记载,“曹植亦工书。”《宣和书谱》上亦记载曹植少年聪慧,记忆力惊人,万言不忘,其胸中磊落之气发于笔墨闲。曹植以章草书写的《鹞雀赋》乃书法中一极品。
画论
曹植著有《画赞序》,是中国画论史上流传下来的第一篇专题论画的文章。它可以同汉代的《毛
诗序》相提并论。《毛诗序》是中国历史上第一篇专谈诗歌的文章,阐述诗歌的伦理教化作用;《画赞序》则主张绘画在"教化"方面应具有的功用。这当然是儒家思想。但曹植在这里明确了绘画艺术的社会价值和意义,肯定了绘画艺术的'地位,则是很重要的。
曹植明确提出画能“存乎鉴戒”。而且这种“鉴戒”还不是图解式的进行,而是通过绘画艺术形象引起观画者的感情共鸣产生的。他谈到绘画引起观画者的感情反应,有“仰载”、“悲惋”、“切齿”、“忘食”、“抗首”、“叹息”、“侧目”、“嘉贵”等等。这是不同的人物画像所引起的不同的如此丰富多样的感情反应,这就接触到了绘画艺术的特征。这是中国绘画史上第一次接触这一问题。它与曹丕《典论·论文》第一次讲文章要有作者的性情是一致的。两者在理论上可说都是开启以后那个文艺自觉时代的先声。
曹植是三国时期曹魏著名文学家,作为建安文学的代表人物之一与集大成者, 他在两晋南北朝时期,被推尊到文章典范的地位。其代表作有《洛神赋》、《白马篇》《七哀诗》等。后人因其文学上的造诣而将他与曹操、曹丕合称为“三曹”。
其诗以笔力雄健和词采画眉见长,留有集三十卷,已佚,今存《曹子建集》为宋人所编。曹植的散文同样亦具有“情兼雅怨,体被文质”的特色,加上其品种的丰富多样,使他在这方面取得了卓越的成就。南朝宋文学家谢灵运有“天下才有一石,曹子建独占八斗”的评价。《诗品》的作者钟嵘亦赞曹植“骨气奇高,词彩华茂,情兼雅怨,体被文质,粲溢今古,卓尔不群。” ,作为《诗品》全书中品第最高的诗人、中国诗歌抒情品格的确立者,在诗史上具有“一代诗宗”的历史地位。王士祯尝论汉魏以来二千年间诗家堪称“仙才”者,曹植、李白、苏轼三人耳。
写关于南北朝时期的文化发展,比如文学昭明文选,还有玄学,史学的造诣,还有经济发展。政治的运作,改朝换代,派系宗室之争。还有北方孝文帝改革和北方太武帝的统一战争,以及北魏的分裂,北齐和北周的建立,北周的军事制度对隋唐的影响,内容选择性不少,我是这方面专家,希望可以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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