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12月26日是我们71届初中毕业生,知识青年上山下乡50周年的纪念日。光阴流逝,当年的知青岁月,是历史造就了知青,它曾给这一代人谱写了一曲青春时代的凯歌,铺筑一条无法选择的人生轨道。知青也造就了历史,它以成为一个时期的历史产物,并将载入历史的史册,现在回想起来,都是一个美好的记忆。
五十年前,我和同学一样告别了学校,离开了城市,离开了家乡,离开了父母,我们班同期下乡共有21名同学,有19人分别来到了辽阳县柳壕公社,下乡插队务农,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分配在该公社转轴大队,共计五人,我被分配到该大队第四生产队。这是一段历史潮流,也是一段令人回味的峥嵘岁月,可歌可泣的历史颂歌!
回顾了五十年前的一段往事,仿佛就在眼前,就象电影一样,一幕幕的场面不断的呈现在脑海里,至今,仍然记忆犹新。记得1971年,国庆节过后,在校应届学生即将毕业离开学校。有一天上午9时左右,突然有人把我从教室里叫出来,引进校办白宝章老师办公室,有二位辽阳市公安局(当年称之为公安为军管会)的同志在此等候。当时我并不知情,简单聊了一会,一位公安老同志主动递给我一份人民日报,交给我手里,选了一篇文章,先让我阅读一遍,之后又让我朗读一段,被叫停后,让我叙述文章中共划分几个段落,大体内容是什么,我简单表述后,填写一张履历表。后来,我才得知他们是在应届毕业生中,挑选从事公安工作人员。因文革时期,家庭的成份和历史关糸十分重要。因此,在审核中,我受外祖父、外祖母的历史问题影响,被取缔入选公安系统的资格,这也是我失去留城市工作的第一个机会。外祖母生前年迈90岁高龄时,他老人家还一直感到内疚!但是我并没有放弃寻求留城的机会,所以,我又开始选择第二个机遇,当兵去,我异想天开,心血来潮的给辽阳市武装部写一封信,数天后,将我的信件和一份回复信,同时退返学校。记得,白宝章老师还亲自找我谈话劝说,现在回想起来,感到有些天真幼稚,又可笑。在文章中述说一下,让同学们知道我的一个小秘密。
大约在11月中旬左右,我们71届初中毕业生,就业分配工作就将开始了。在同学们都不知道实情的前题下,学校里就已经进行暗箱操作了,有的家长,托熟人做工作私下里搞运作。记得我们班主任陈万丰老师,找我谈话,非常明确,动员我说:你是班级干部要带头上山下乡,而且,你体育又好,下乡后,可以考取体育学院。更不可思异的是在660名本届毕业生中,学挍号召同学们主动积极报名上山下乡,并决定临时采取火线加入共青团组织的举措,激励应届毕业的同学们。我是第6位积极报名带头下乡的。并且,还担负着校方交给动员其他应届毕业同学下乡插队的劝说工作。
在火线上,我也光荣的加入了共青团组织,可以说,这是对我下乡,乃至步入社会,走上从军的人生道路,奠定了一定的政治基础。
70年代初期,在辽阳地区,我们71年应届毕业生,有四个面向可以分配工作,即上山下乡,进工厂,选调公安政法糸统,入读卫生学校。绝大多数同学还是下乡插队了。那年代的知青岁月是苦中作乐,有过知青生活的人都难以忘怀。知青是上世纪60~70年代中国社会独有现象。那时候工业落后,城市就业能力有限,毛泽东同志号召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战天斗地,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其实我们仅是一名初中毕业,文化并不高,俗称为“知青”,我也是当年千百万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一员。
初中毕业后,我被学校首批宣布下乡到农村插队的,可以说,这也是我个人在失去尚未留城机会之后的一项自愿选择。当时有一种愿望,那就是下乡后,可以当兵到部队去锻炼,在有就是考取大学读书深造。这就是当年选择走知青道路的唯一信念。我的知青生活经历并不长久,仅有一年的时间,劳动,生活太苦太累的体验也不多,但在我人生的经历中,曾经有过一段难以忘怀的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峥嵘岁月,对此,我一生无悔。虽然,自己下了乡,又实现了个人预期意愿,在农村我入伍参军来到了部队,军旅生活二十年,从此改变了我的人生道路。但是,我也渴望知青上山下乡切不可重来,我们这一代人的历史,是一个时代的产物,是历史命运所决定的 !
本篇文章中,所描述的见闻,是我亲身经历,本着实事求是的态度,并没有夸张和虚构,本人所见的凡凡事事,虽然,带有一些负能量,但在那个年代的年轻人心目中,尤其是在知识青年的生活里,占有普遍性,其主要因素,就是国家贫穷落后,人们的生活水准也不高,根本没有生活质量所求,解决吃穿温饱就足够了,也许会在知青同学中产生同感。
我对知青生活的体会最为深刻,而且,终身受益的,就是练就了朴素、善良、乐观、敬业、永不认输、笑对人生的积极生活态度。
我是1971年12月27日奔赴农村这个广阔天地的,如今,己有50年了。当时的心情,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曾记得有一个顺口溜在辽阳市知青同学中广泛流传,即"眼望白塔尖,眼泪在眼圈,要想回辽阳,不知那一天"!
因此,在大多数知青心里,都隐藏那段知青岁月,不可忘记的历史,己成为知青同学心中的一个秘密,甚至,有的,平时心门紧闭,只在电光石明的一刹那,才会心事翻涌。尤其是女知青,回忆知青岁月,若发至感言时,也许会突然哽咽起来,满眼泪花。这就是历史的现实写照。
知识青年,是指从1950年代开始一直到文化大革命结束为止,自愿或被迫从城 市下放到农村做农民的年轻人,这些人群中,大多数年轻人,实际上只获得初中或高中文化教育。我们当年属于初中毕业,实际上,并没有完全达到初中的文化水平,被迫下乡做农民,务农几年,荒费了青春年华!
知青上山下乡运动也产生了一系列严重后果,比如,大部分下乡知青在生活上不能自给,知青下乡加重了家长的经济负担,安置知青的国营企业人满为患,大部分招工返回都去往集体企业和从事服务行业,劳动生产率逐年下降;在人多地少的农村社队,还形成知青与农民争口粮、争工分的矛盾等等。这些问题,严重困扰着党和国家以及整个社会的健康发展。 知青下乡后,虽然,看到农村以及农民的落后、贫穷、丑陋、愚昧,大为震惊,个别村社的宗族歧视还很严重,我清楚的领略到此民情的实际状况的。
但当年,对于相对远离了喧嚣的革命气氛城市,转眼间来到了农村生活,对农民纯朴忠厚诚实,也感化了知青,或者说软化了知青同学们在长期革命教育下已僵化、硬化的思想与感情,多了不少人性与人情味。
我认为, 知青所受到的最有意义的影响就是:认识了真实的农村与农民,认识了社会的真相、人生的真谛。但同时,信仰崩溃了,理想破灭了,对前途深感茫然。特别对下乡三年以上的老知青,在情绪上造成一些消沉低落,思想消极悲观现象,这也是历史时期客观现实的写照,在众多知青的心灵中不可抹掉的。
我所下乡插队的农村社队,相离市区大约90公里,当年,隶属辽阳市沙岭区柳壕公社,转轴大队第四生产小队,位于太子河下游,生产队有部分农戸村民,仍居住在太子河沙滩河床上,房子的地基,高于河床3米之多,主要防止洪水侵袭后,内涝的侵害。下乡所处之地,距太子河入辽河口很近,地势较低,称俗下口子,水网稻田地发达,渔塘,小溪,灌渠排水站较多,夏季雨天过后,这块土地人不亲土亲,黄黄的泥土,粘粘的贴在脚下。这里,四季农活不断,对于乡亲们来说,是生存的唯一来源和保障,可是,对于我们十七八岁的城市里成长的孩子,用幼小的身躯,承受繁重的体力劳动,真是强加所难。我所在的大队,当年,知青26人,分别有68,70,71三届初中毕业生,分布两个青年点,汉族和回族点,男生9名,其余都是女生,年等不等,稍大的是26岁回族女知青同学叫马维坤,最小的就是我本人了,当年19岁,同时,来到青年点的,还有同班三名女生,一名男生,共计5人。我们生产小队的知青同学有几位抽调回城后,仅剩有4个女生,唯有我一个男生。下乡时,处于寒冷的冬季,刚开始干农活就是刨粪堆,一镐刨下去,使大劲也是刨个白印出来,没有效果,手麻腿软,腰酸背痛,泪洗满面,农民兄弟还暗中嘲笑我。在有就是冬天加固河渠坝提,刨冻士块,用独轮车运至坝顶,两人一个小组,刨不动土块,推不动车,只好用绳子拉车,手掌起泡,两肩磨破,一天也不出多少活,只给半个工分钱,苦不可述说,男人吗!含泪坚持。
天气逐渐转暖了,生产队队长杨俊左,知青称为三叔,50多岁,行动敏捷,干活利索,他对我非常关照,时常关心我,体贴我,有一次上工派活时,让我独自赶牛车去大队粮米加工厂去磨米面,轻闲自在,我躺在牛车上穿件被衣服,身糸一条麻绳,草帽掩盖脸上,回味无穷,似乎老牛认识路,往返都自然顺利到达。时隔不久,大地变绿,玉米地该铲头遍地了,有一次,太阳刚刚升起,我随乡亲们扛起工具去铲地了,到地方,一眼望去,地头无边,听说,一上午只能铲二条垄,我跟不上队伍,落后着急,成了除苗高手,打头带队的工头,告诉了老队长,不客气将我拿下,拒绝我铲地了。
第二天,一大早,分配我和几位年龄大的老年男女社员,去香瓜地拨尖,这次又让杨队长失望了,我把带花主干的尖都拨掉了,影响香瓜生长成熟,多次受社员们的指责!
竞管如此,干了几次不争气的农活,对我的磨练还是很大的,我不会忘记暂短的生产队干农活的那段经历。
春天,稻田插秧的季节到了,每天要徒步行走十几里的坑凹不平的乡村小路,往返稻田地插秧,除草,稻田地面积很大,四处干活的社员,人来人往,也没有厕所,农民随地大小便,我们刚下乡还有些不习惯。没有水喝,就在稻田旁边低洼处,挖个坑,将水渗透浮上来,沉淀一会,然后用手取水捧着饮用,那时,田园里没有农药,水源无污染,水质相对还是干净的。尤其,每当耙地插秧除草时,我有三怕:一怕稻田地里的鳝鱼,当地人俗称王八公子,在稻田地里多的惊人,横冲乱撞,万万没想到,现在己成为餐桌上的美味佳肴了。二怕蚂蟥爬在腿上吸血,钻进腿脚里,三怕遇有薄冰水中,下稻田里干活,多少也经历了一个多月的艰苦磨练,尝试了苦与累的考验,连想起来,还有些回味!
刚下乡时,青年点的生活十分简朴,居住条件和环境非常差。青年点,仅有不足300平方米的面积,内设七个房间,含一间库房储存粮食,一个走廊门厅兼厨房,其余二间为男生宿舍,另三间为女生宿会,20多名男女知青同学都容纳这个狭窄的空间里面。当年,正值冬天季节,最难以度过的,就是漫长而寒冷的日子,晚上,暗淡的灯光下,知青们非常无聊,哭的,唱的,低头思乡念亲人的,天天可见,宿舍里,无书报读阅,无收音机收听,屋内安装的喇叭,时而,出现敲打的声音,有时会听到大队传达的通知的噪音。我们青年点邻近大队部,每天晚上,我经常和几个知青同学跑到玉米杆子堆放的柴火垛内,找出来似乎发酶的玉米棒,扒成粒在火炉上烤一烤吃,用来消磨时间,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了。大约在秋季,老大队部和青年点,要改建为村小学校,大队部和青年点同时要迁移到,在文革初时,拆除的破旧庙遗址处,青年点重新构建几间瓦房。因为急于搬迁,泥土未干,房间阴凉潮湿,四周墙壁上冰霜耀眼,晚上生火取暖时,屋顶开化,如雨水般的下落,四壁墙面,墙角也流淌着溶化的冰霜溶水。第二起床时,发现覆盖的被子湿透后,结成冰体,无法叠起,只好拿到室外太阳凉晒,冬天的太阳照耀时间短,化了又冻,只好,稍干一些,晚上还得继续拿到宿舍使用,男生戴棉帽子睡觉,早上起床,人下床了,帽子还冻贴在墙上,扯下来还要戴头顶上,因为,冬天太冷了!
夏天麦收季节,天气炎热,正值夏收繁忙的季节。记得有一次,几位女知青同学,拔麦子返回青年点时,手掌布满了血泡,迈着艰难的步伐回到宿舍,失声痛哭。当时,我在男生宿舍休息,听到后,心里酸酸的,顿时,了解一些情况后,会同三个男生跑到大队养鱼池,跳进养鱼池里,混动水中杂草,围捕几个鱼回来,为她们改善了生活。虽然,行为过激,但觉得心里很高兴,都是少年,男生相对比女生要坚强一些,吃苦受累,并不屈服。当年的知青生活特别艰苦,上顿下顿清水没油的白菜汤,玉米面锅贴大饼子,现在叫一锅出,锅帮上贴玉米饼子,锅底是菜汤,如此生活,在家里从未有过,为了不让父母担心,天天几乎都在含泪吃饭。每逢听说乡亲谁家杀猪了,我们男生AA制,买几斤猪肉,拿到厨房做好,找几个女生品尝一下,那就象开荤过大年。
72年12月份冬季征兵工作开始,我随大队书记田树礼,前去公社开征兵会议,我负责记录,整理材料。会议确定我们大队有三个当兵名额。这也是我首次遇有离开农村的寻找工作的机会,散会后,我主动接近部队带队干部,边做大队书记工作,我想应征入伍。部队首长和接兵干部都认可我,曾有两个部队接兵之争,都愿接收我,到他们所在部队去。可是大队田书记不同意我当兵去,他亲自对我说,现在我培养你入党,以后接我班,我一听,心里有些发慌,入了党何时才能抽调回城,还培养当农村干部,那时也不懂事,心里十分焦虑不安,并且,软磨硬泡,反复做书记工作,最后,还是应征入伍到部队了。
五十年来,我曾四次重回故里,前往我下乡插队时农村,探望仍然居住在那块沃土上父老乡亲。1974年,借我部队公出的机会,第一次返乡时,刚进村子里,就巧遇一群老乡,在聊天咨询过程中,竞然,有几位老乡还清楚的记住我,喊出我的名字,我深感非常的欣慰,这里的父老乡亲还记得我,令我终身难忘!
陈教授说前面讲的都是文学批评当中的作品研究与作家研究,他接下来举一个文学批评当中的社会文化现象研究的实例,从文学叙事当中来考察跟文学相关的社会现象与文化现象。
陈教授曾经写过一篇文章,题目是《迁徙的经验与现代化的梦想》,从知青下乡到民工进城的文学叙事。这个文章的起因是他关注到了一个时期以来,文学当中大量的关于农民工题材的一种叙事。农民工进城是改革开放以后,逐渐出现的一个重大的社会现象,作家对农民工进城这个题材给予广泛的关注,做了生动的一种描述,反映农民工来到城市以后他们所面临的挑战,尤其是他们到了城市,基于城乡之间的差异以及他们身份认同上的焦虑,所给他们带来的生活的挑战来反映他们遭遇的困境,寄予了一种人道主义的同情。
关于农民工进城的文学叙事这方面的研究,一个时期相当的广泛。这个社会问题在文学当中反映出来,也受到批评家的充分的关注。陈教授所面临的问题是可以顺着这样一种思路进一步来考察农民工文学叙事相关的问题,这就面临一个顶层设计当中到底应该提出什么样的问题?表明对这个问题的一种思考。他可以就农民工叙事而来谈论叙事,但是他当时想到农民工进城是离开家庭来到了一个新的环境。可是二三十年之前,席卷整个中国的还有一个人口迁徙的现象,就是成千上万的知识青年,响应当时毛泽东主席的号召从城市到农村,他们也是离开家庭,是一种人口的迁徙,影响到了中国的千家万户。一个是从城里上山下乡,几十年以后是从乡村大量的涌进城市,同样是离家遭遇了离家的种种的问题。但是他们流动的方向却是相反的,陈教授当时就感觉到把这两种现象联系起来进行思考,能够说明许多问题。至少他这种逆向的人口流动的方向,反映出了一个时代的重大的变迁。这个背后有许多我们值得思考的深远的一些东西,所以他在顶层设计这个层面当中,就决定把它们联系起来。
从知青下乡到农民工进城,下乡进城体现的这是一个什么问题呢?陈教授得出了一个结论,是现代化的梦想,在这个中间是一个核心问题,但他们实现的形式却截然不同,把这个问题理清楚以后,他就考虑这个问题,在逻辑上所涉及到的一些内容也就是具体内涵,必须有一个清晰的把握。经过思考以后,他把文章分成三个部分。
①离家的苦难
②离家的追寻与现实的选择
③价值差异与道德重建
第一部分强调这两个时期的人口流动都是表现一种离家,包括离开家庭所遭遇的苦难。
但是具体的内涵是不同的,所以第二部分就来思考这种离家的经历所包含的内涵,标题是理想的追求与现实的选择。这两种具有差异的一种迎接挑战的一种姿态。
它包含了一种悖论,所以文章的第三部分就是价值的差异以及道德的重建。
无论是知青下乡,还是农民工进城,核心的问题他们都是离开家庭,到一个远离家乡的陌生的地方去打拼。但是知青的上山下乡当时是响应共和国的号召,怀着革命理想主义,欢天喜地的去到农村,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想改变农村贫穷落后的面貌,实现他们自己人生的价值,有种革命理想主义与革命英雄主义。这些在梁晓声的小说当中像《这是一片神奇的土地》以及张承志的一些知青题材小说当中得到了充分的反映。
梁晓声的《这是一片神奇的土地》,描写十七八岁的一些孩子来到了北大荒,遭遇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困境,向沼泽地要良田,他们用青春热血,甚至生命,开辟出了一大片肥沃的土地,张扬了青春的力量以及青春的丰富的内涵。
张承志的早期小说写插队到内蒙古草原那些知青,他们的一种人生遭遇以及他们精神与生活的方式,也给我们一种强烈的感受,他们在那个地方经受了苦难,但是收获了幸福,这个幸福包含了一种丰富深刻,甚至沉痛的一种历史的内涵。
这些知青题材的小说给人一种悲壮的美的感动,反映出年轻人用青春来创造美好未来的一种雄心壮志。当然也留下了一种令人沉痛的唏嘘的一种内涵。可是他们总的调子是张扬革命理想主义,追求革命英雄主义的一种境界。他们实际上是要解决人的精神生活的问题。这些作品大都是知青回城以后,对他们往昔岁月的回忆。青春已经逝去,哭哭啼啼感叹自己生命的虚掷吗?他们总得找到一个理由,给自己过去的这段峥嵘岁月赋予一种意义,使当下的生存有一种充实的内心基础。
张承志梁晓声早期这些知青题材的小说,实际上就写知青离家,他们的经历包括常人难以想象的苦难。可是他们张扬的是这种理想主义的精神,作品的风格趋于崇高的。与此形成对照的是农民工进城题材的小说,它们着重反映农民工进城以后生活没有着落,他们遭遇的日常当中的种种困境。比如受到城市人的歧视,由于他们是农民,在城市碰到种种生活上一种严峻的挑战。他们流汗甚至流血,争取获得那么一些微薄的收入,甚至还要遭受包工头的克扣,反映的是普通人在城市种种的苦难。但是这个苦难已经不再具有像知青题材小说当中要追求精神的完美,那么一种崇高的追求。
这些小说着重反映的就是普通人的困难,要解决的是活下去的最基本的人生的生存问题,已经不再具有一种崇高的精神特征以及审美的风格,作者所寄寓的是一种深厚的人道主义的同情。例如有篇作品写夫妻在两个地方打工,他们就是为了几个月以后的那么一次约会,丈夫和妻子分头从不同的地方向对方走去。到了对方,发现丈夫妻子都分别去寻找他们自己了。他们又回去想见一面,来来去去他们始终在路上失之交臂,最后是在火车的一刹那交汇,暂时的停止当中看到对方,就在车窗上彼此只能打一个招呼,就写了普通人生活的无奈,寄寓了一种深厚的人道主义的同情。
把前后这两个人口迁徙的潮流对照起来,我们发现社会生活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它表明从一个革命理想主义的时代发展到了一个常态社会。以前计较的追求的是理想,现在所思考的是活得更好一点,尽管还是那么艰难。这种变化表明革命时代的理想化的原则,已经被常态社会的务实的考虑这个原则所取代,社会已经进入到一个新的发展的阶段,与此相应的社会的思想意识形态也发生了变化。从以前向贫下中农学习,以农民道德作为标准的这么一种体系,发展为追崇城市文明,往这个方向发展。
农民工进入到城市,他们就是向往城市的繁荣、城市的现代化、城市的良好的生存环境,尽管他们本身由于农民身份遭遇了种种困境。但是城市文明代表了一种现代化的发展的方向,很显然这种选择表明城市文明正在取代乡村社会通行的一种道德规则,表明社会发展的一个方向。但是问题也来了:
城市文明就没有问题吗?
乡村文明就一无是处吗?
所以从农民工进城这一种与知青下乡相反的人口迁移的方向,带给我们的思考有很大的空间。这里的一个核心问题是城市文明主张竞争、主张创造、追求速度与效益。不言而喻,它也同时带来人际关系的紧张甚至冷漠,人与人之间存在着一种隔阂。经济效益优先,造成了种种社会问题,甚至鼓动了人的贪欲。与此形成对照的是乡村道德当中,人与人之间的温情、信任、一种密切的交往,很显然还是有它应有的价值。
怎么样解决社会发展当中道德重建的问题?调和城市文明与乡村文明之间的矛盾,处理好他们之间的关系。陈教授认为真可以从知青文学叙事以及农民工进城的文学叙事这个作品当中找到一种答案,理想的方式,理想的结果,可以从知青文学叙事当中吸取那一种理想主义的精神元素,同时又兼取农民工进城文学叙事当中那种务实的态度,把理想信念跟务实的态度结合起来。
换言之,我们可以考虑根据社会发展的方向,在肯定城市文明的现代性价值的前提下面,适当的吸收乡村文明的那种固有的人情味以及人与人之间那种亲近的关系。把乡村文明的优秀的内容,跟城市文明的现代化内涵结合起来,来实现我们一种新的道德的重建。
随着社会的发展,给人们提供解决人生困惑的有效的精神资源。这是把知青下乡与农民工进城,方向相反的人口迁徙的问题这个现象联系起来进行思考,我们可以得出的一个有益的启发。
1968年12月22日,《人民日报》文章引述了毛泽东指示:“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随即在全国开展了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活动。此后到1978年,有近2000万知青上山下乡,接受“很有必要”的“贫下中农再教育”去了。但上山下乡并非始自“文化大革命”,它从50年代便被倡导,至60年代而展开。对当时的知青来说,他们到农村去,是为了消灭“三大差别”,带有积极的理想主义色彩,邢燕子、侯隽、董加耕等一大批优秀青年,便是他们的典型代表。因此,广义的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从50年代中期到70年代末,前后经历25年,知青总数达2000万人左右。
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是特殊的历史为一代青年提供的一条特殊的道路。在这条道路上,有宝贵青春的荒废,有美好理想的破灭,有生活信心的动摇,更有一代知青的奋斗业绩。在国家最艰难的岁月,是他们同当地人民一起。用自己的勤劳和智慧,支撑着共和国大厦。较之后来的青年,他们更多一些对人生艰辛的领悟,更多具有吃苦耐劳的品格。“知青”二字已不是单纯字面上的含义,而是那段特殊经历赋予他们的一种“资格”。
史铁生多先生年来与疾病顽强抗争,但他超越了伤残者对命运的哀怜和自叹在病榻上创作出了大量优秀的、广为人知的文学作品。他的作品多次获得国内外重要文学奖项,我初中的时候学习他的一篇文章《我与地坛》,深深被他感动。
他是一位好的作家,更是一位伟大的励志家。
一开始他因为自己自身的残疾,一度郁郁寡欢,但他走了出来,走出了那片永无尽头的阴影,一门心思写文章。所以才有了这么多优秀的作品。
在经历过那段上山下乡的时期中,人们之间涌现了一大批文学分子为此写文章,至此在那个时期形成了一股流派,知青文学流派。史铁生先生的《我的遥远的清平湾》就是一篇关于知青下乡的小说。老先生在那段时间写的小说都是关于这个题材,例如:《狂恋》、《插队的故事》,另外,张贤亮也写了很多都是知青小说《绿化树》、《男人的一半都死女人》,还有一些其他作家的作品《梦回初恋》、《彩云》、《婚姻的枷锁》等等。
可能是因为初中的时候专门读过背过史铁生先生的文章,所以对他的作品多了几分喜爱。在文中,作者通过自己经过十年的积淀,终于将这些不能忘却的记忆写出来,用最朴实的文字描绘了一幅令人憧憬的插队生活画卷,体验到的却是另一种感受。先生眼中,清平湾这片贫瘠的土地中,发掘出的更多的是人性的冷暖温馨。
其实,遥远的清平湾并不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