⒈“魏碑体”是时代的产物,它的产生和发展都伴随着社会的变革,它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当时的面貌,反映着人们审美观念的变迁,社会风气的演变。如太和以前,鲜卑贵族子弟崇尚健壮勇猛、弓马骑射,太和以来迁都以后则转而崇尚儒业⒁。这与“魏碑体”晚期由方笔转而趋圆是同样的道理。由注重身体的英武强壮转而注重内心的修养,这无疑是鲜卑族汉化改革的结晶。“魏碑体”的这些特点对于北魏史的研究有重要的价值。⒉“魏碑体”具有多元的美学特质。是具有高度融合性的书体,具有复杂的文化背景。它渗透了儒、释、道三家文化的血脉,融合了北方少数民族的粗犷与汉民族的内敛,融合了北方书法的古朴浑厚与南方行楷的新妍妩媚,融合了隶书的笔势开张与楷书的结体严谨,给人以雄健开张的心理体验,具有极高的美学价值,这是以往任何一个朝代所无法比拟的。⒊“魏碑体”对后世书风的演变具有重要的影响。它上承汉隶下启唐楷,是研究隶书向楷书演变的重要载体。虽然“魏碑体”曾一度不为人知,但它笔法的多变令后世书家大为赞叹。所以康有为在《广艺舟双楫·备魏第十》中说:“通观诸碑,若游群玉之山,若行山阴之道,凡后世所有之体格无不备,凡后世所有之意态,亦无不备矣。”注释:①刘涛在《中国书法史·魏晋南北朝卷》第435页中说“这类以‘斜划紧结’为共同特征的新体楷书,楷法遒美庄重,接近东晋王献之《廿九日帖》和南朝僧虔《太子舍人帖》的楷书。因为北方这类楷书首先在洛阳地区的上流社会流行,我们不妨称之为“洛阳体”。而施安昌则将其命名为“邙山体”。笔者认为这类楷书是魏碑中最具代表性的一种且在当时广为流行,故将其称为“魏碑体”。②《北史·崔宏传》云:“宏祖悦与范阳卢湛并以博艺齐名,湛法钟繇,悦法卫凯,而俱习索靖之草,皆尽其妙。湛传子偃,偃传子邈;悦传子潜,潜传子宏,世不替业,故魏初重崔、卢之书。”③云冈石窟的造像题记如《邑师法宗造像记》(489),楷书,在山西大同云冈石窟第十一窟东壁。《比丘尼惠定造像记》(489)楷书,在山西大同云冈石窟十七窟南壁。④道教碑刻如《大代华岳庙碑》(439)隶书,碑原在陕西华阴县华山,《嵩高灵庙碑》并碑额(456),碑文隶书,阴文篆额“中岳嵩高灵庙之碑”,在河南登丰县嵩山。⑤此所录北魏平城时期的书迹引自:刘涛《中国书法史·魏晋南北朝卷》,殷宪《大同魏碑述略》。⑥例如《曹天度造像记》(466)当为隶书,而《鱼玄明墓志》(468)则为楷书。⑦刘涛在《中国书法史·魏晋南北朝卷》第425页:这类隶书杂有明显的楷式,例如横向笔画一律写成左低右高的斜势,许多撇画是方头尖撇,有些结构部件如“昌、日、口、田”等近乎楷式,《皇帝南巡之颂》碑阴的许多字如“他、和、男、代、将、盖、尚”等,几乎就是楷书。⑧见刘涛着《中国书法史·魏晋南北朝卷》431页。⑨如《邑师法宗造像题记》风格浑厚古拙、端正平稳、结构横扁,有些横画中仍有波挑的意味,隶意很浓。明堂瓦文中的楷书多“平划横结”、结构较散,饶有隶意。⑩这里说的“草隶”一词当是草书、隶书(楷书)的合称。参见丛文俊《文献所见魏晋士大夫风法风尚之真实状态的考证》,见《丛文俊书法研究文集》第227-231页。⑾《隋书》卷二十三《经籍志》有:“《小学篇》一卷,晋下邳内史王义撰”;《新唐书·经籍志》《旧唐书·艺文志》亦著录《小学篇》,撰者都作“王羲之”,《魏书》卷第十九中《校勘记》十二云:“或北魏已有作‘羲之’撰的本子”云。⑿洛阳时期的隶书已经很明显的显示出衰微态势。而此时洛阳形成的“魏碑体”已普遍运用,这时的隶书明显的落后了,故这里不作介绍。⒀施安昌《“北魏邙山体”析》中归纳这类楷书的特征是“结体间架已是斜画紧结而不是平画宽结,横画起笔不再向下扣而是出锋朝上,收笔不再上挑而是下顿,跃笔顿挫上挑而不再有弯弧。”见《书法丛刊》第三十八辑(1994年第二期)⒁如:道武帝时常山王遵“少而壮勇”;阳平王他“身长八尺,美姿貌,性谨厚,武艺过人”;永昌王键“姿貌魁壮,善弓马,达兵法,所在征战,常有大功”;襄城公题“少以雄武知名”;九原公仪“容貌甚伟,美髯须,有算略,少能舞剑,骑射绝人”。河南王曜,五岁时,射雀能中。太武帝朝,真定侯陆“以武功颇蒙恩遇”。⒂如《魏书·任城王传附元顺》记载:“(元澄之子)顺,字子和,九岁师事乐安陈丰,初书王羲之《小学篇》数千言,昼夜诵之,旬有五日,一皆通彻”。参考文献:《中国书法史·魏晋南北朝卷》刘涛着江苏教育出版社,2002年12月第二版《大同风采》徐世信编著,中国旅游出版社出版,1997年5月第一版《魏书》(北齐)魏收着,唐长孺点校,中华书局,1974年版《北史》(唐)李延寿着,陈仲安点校《大同魏碑述略》殷宪,载《书法丛刊》1999年第一期《北魏邙山体析》施安昌载《书法丛刊》1994年第二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