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初生的恬淡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有人说,扬州是“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的销金窟,是“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月明在扬州”的锦绣地,是“人生只合扬州死,禅智山光好墓用”的温柔乡。可是,若没有杜牧的诗魂相许,纵然扬州是千古名城,她还会不会如此情致婉约,缠绵的刚烈,霍霍得立在浩淼的水烟里,千年仍有自己的风骨。 我大抵是赞同的,扬州也是到过的。清丽婉约,诗意典雅,仿佛是江南小镇上那个踩在青石板上,打着四十二骨油纸伞的年轻女子,一身的清纯,一派的天然。扬州于我,是初生的恬淡,朝气蓬勃。城市是没有性格的,但当它与诗人结缘,一切都与众不同了。蜿蜒的小巷,流动的情波,梦幻荡漾在水边,一抹浪漫情怀滑过,这座城市其实很难勾画,古典浪漫中有些颓废,华丽雍容有有些沉静,江南给了它阳光与泉水,久远的历史给了它荣耀与伤痕,无边无际的水承载了它的一切。生在这样的水乡,想必性灵也是惬意的,就这样走着,不要每天都遇上敌意的目光,等待机会就是要打败对方,我只是,想要流一点汗。扬州带给人的,就是这样一中恬淡的生活方式,像春日里柔和的日光,细细密密遮盖了人们心中柔软的伤痛。像每每青春亮丽的孩子,怀揣着梦想,春天般的活力四射,寻着他们的爱琴海,寻着他们的文明。行走在这里,会想起小妇人精心制作的梅子酱,外婆亲手制作的豆腐干,一切就像生活在中世纪的图画中,有春天般的初生的恬淡。江——个人的胸襟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中国其实可以溶在两件事中,一件是长江,一件是英雄。何谓英雄?夫英雄者,胸怀大志,腹有良谋,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者也。说这话的是曹操,是一个英雄。就像鲁迅先生曾说,曹操是一个很有本事的人,至少是一个英雄。我虽不是曹操一党,但无论如何,总是佩服他的。他大气,日月之行,若出其中; 星汉灿烂,若出其里。正如日月星辰,在东汉那个黑暗压抑的年代,他散发出一种异样的光芒。董卓专政,妄行废立,是他首倡义兵;纨绔子弟置酒高会,不思进取,是他孤军深入;军阀豪强鱼肉百姓,面南称孤,是他匡扶正统。奉天子以令不臣,修耕植以畜军资,正义之师所向披靡,吕布、袁术、张绣在孟德谈笑间灰飞烟灭。在北方,他只剩下一个对手,他儿时的玩伴,袁绍。官渡之战,力量悬殊,在狂妄的袁绍看来,弹指间便可攻下许昌。但袁绍错了,乌巢一炬,本初从此不过黄河。在诸多的战利品中,搜出了大量的信件,来自曹操阵营的信件。它们的主人早已是坐卧难安,一旦东窗事发,在劫难逃。而他却将所有的一切付之一炬。大敌当前,谁不为自己谋一条后路,如今袁绍败逃,我相信他们已无二心。滚滚的江河,只有容纳一切的支流,才能冲向浩瀚的大海。曹操做到了。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明明如月,何时可掇。 忧从中来,不可断绝。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 契阔谈宴,心念旧恩。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山不厌高,海不厌深。 周公吐哺,天下归心。这是赤壁时的曹操,横槊赋诗,又是何等的豪迈。百万雄师下江南,他志在天下。知天命的他深深的感到,这是他最好也可能是最后的机会,所以他不再冷静,不再沉稳,甚至不再理智,他太想赢了,所以他输了,一败涂地。失望,或多或少吧,但他并不沮丧,坦然的大笑,在逃生的路上。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烈士暮年,壮心不已。六十岁的曹操正是这样一匹不知疲倦的马,依然驰骋在中华大地。破马超,收汉中,征孙权,位极人臣的他没有闲暇去享受荣华,他心里装的始终是天下。刀光剑影,戎马一生,六十六岁的他终于可以休息了。临终的他没有什么豪言壮语,只是闲话家常。分香卖履令苏东坡不耻,但这又何尝不是曹操的英雄本色,笑傲江湖,管他身前生后名。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无论是东去的江水,还是逝去的英雄,都已永久封存在历史之中。不过我们又是如此的幸运,正如曹操所言,幸甚至哉,歌以咏志。 花——青春的绽放云想衣裳花想容, 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 会向瑶台月下逢。是谁给予了灵魅的呼吸,是谁沉睡在泥土的侧畔,是谁载着悠然的清香入梦,又是谁一摇一变成为不朽的歌谣?总是在那清香宜人的夜晚唱起,像星星点点的火光,霎时把那青春染得再绚丽不过。青春不是稍纵即逝的烟花,我们握在手中,感觉花瓣颤栗着绽放,倾听花骨断裂的挣扎,那是化茧成蝶的历练,是气定神闲的小镇鹅卵石铺就成的信仰,是布达佩斯自由女神庄重的宣言。月——相生相伴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月下梅畔,墨色门堂,月,已然成了中国诗词中最有代表性的意向象,止不住的遐想,忍不住的观望,我们不带任何思念的来到这个世界上,却因为家人,朋友,与这个世界息息相关了,每个孤自来的,都是一个半圆,在生命中逐渐寻找那半个圆的过程就是月的红线。你是云端跳舞的灵魅舞者,他是花间行走的朝拜者;你是西部粗犷的挺拔汉子,他是体贴入微,浪漫至深的情人;你是身体力行,行者无疆的孤独旅人,他是雨中漫步,想象瑰丽的思想者;你们相融相知,相生相伴,磨了菱角,褪了羞涩,渐渐融化成一玉盘,传诵千年。每一个人心中,都有珍藏的人, 许许多多人在夜的落寞中走下舞台,消失在人海,但更多的人,擦干眼泪在每每月亮升起的时刻,会开始不由自主的想念。我们依偎着走过的时光,追逐着打闹着欢笑着奔跑着,那时的心里,只有那一个人的美好。后来的后来,清澈的时光被剪成了无数的小碎片,时光裂成数瓣,心里挤挤歪歪的又多了不同的人。却还是想念他的笑容,爱笑的眼镜,夕阳下无限拉长的影子,和他望向的方向,什么也不去想,和以前一样爱他。夜——华丽的静寂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 月上柳梢头, 人约黄昏后。今年元夜时, 月与灯依旧。 不见去年人, 泪湿春衫袖。 相传是欧阳修,又有传是朱淑作的此诗,但我更愿意相信是这样青春靓丽的女孩写的。朱淑的词是浑然天成的小曲,用嫩竹吹奏,满纸的清丽盎然,吞吐之间,却已成萧然。曾在《清平乐 夏日游湖》写“恼烟撩露,留我须臾住。 携手藕花湖上路,一霎黄梅细雨。娇痴不怕人猜,和衣睡倒人怀。 最是分携时候,归来懒傍妆台。”是夏日里毫不掩饰的浓情蜜意,是日光下清澈亮丽的年少轻狂,年少轻狂,幸福时光,可终究岁月的痕迹会爬上你我的眉梢,我们是否依旧笑意盎然?华灯初寂,音乐渐渐消失了,留下来的,是夜的安谧。黑暗中,我们是夜的舞者,心中的蓝色火焰带我们荡到天明。天空是我仰望的天堂,土壤也让我拥抱,即使这个世界忽略我,黑暗包围我,我也要把那风帆扬起,做一次孤自的旅航,在这片属于我的天地,做一个人的梦想,为一个人歌唱。 很喜欢这样一句话“二十年后,你年逾不惑,而我近知天命,到那时,希望我依然可以坐在台下,听你唱歌,看你跳舞,为你鼓掌”这是一个二十年的约定,是庚饭的誓言。然而,生活中的舞台往往没有掌声雷动的轰鸣,触地的刹那,是足尖扣地的轻柔,华丽转身的背后,是满目泪痕的悄然。,等待天明,我们为了梦想斗争着,用双手,用智慧,用生命。春、江、花、月、夜,一字一顿,字字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