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校勘群书,为历史文献的整理、分类和系统的论述、学术源流提供了范例,奠定了我国历史文献学的基础,贡献很大。①开创了大规模校勘文字整理典籍的内容篇目次序,最后写成定本的范例。刘氏父子整理著录的书有13000多卷,而经过他们校阅的书远远超过这个数量。②创造了整理文献的优良方法。后人尤为称赞的有三项,一个是广积众本;二是保存异说,对记载不同或怀疑古人所记而证据不足和不能作为定论的,他不随便地删掉,而是作为异说保留下来。三是开创了写序录的范例。指的是内容提要或者书目解题,包括篇目、流传情况、作者生平、主要内容等。使读者在阅读全书之前,能够简明扼要地了解本书的内容,特点和流传情况的用处非常大,的确是一个创举。③刘氏父子对于辨章学术、考镜源流有出色的表现,他们发展了学术分类的概念。刘氏父子还做到了从历史和文化发展的角度,考镜学术源流,摆脱了神学观点的支配,因而具有进步的倾向。
一、刘向曾奉命领校秘书,所撰《别录》,是我国最早的图书公类目录。治《春秋榖梁传》。著《九叹》等辞赋三十三篇,大多亡佚。今存《新序》、《说苑》、《列女传》、《战国策》等书,其著作《五经通义》有清人马国翰辑本,《山海经》系其与其子刘歆共同编订。原有文集,已佚,明人辑为《刘中垒集》。二、刘向之子刘歆,在其父刘向编纂《别录》的基础上进一步加工,编成了一部综合性的图书分类目录《七略》,为中国第一部图书分类目录,是具有学术史价值的著作。《七略》计七卷,其《辑略》为全书的叙录,其余六卷,有《六艺略》、《诸子略》、《诗赋略》、《兵书略》、《术数略》、《方技略》,将著录的图书分为六个大类,38种,603家,13219卷。《七略》“辨章学术,考镜源流”,对每种每类都加小序,说明其学术源流、类别含义等,不仅对当时的学术发展有很大的推动作用,对后世的目录学更有着深远的影响,成为中国目录书的典范。著《移书太常博士》,是经学史上重要文献,造有圆柱形的标准量器。根据量器的铭文计算,所用圆周率是,世称“刘歆率”。三、刘向、刘歆父子经过20多年的努力,圆满地完成了中国历史上第一次由政府组织的大规模图书整理编目工作,在这次校理群书的工作中,刘歆创造出一整套科学的方法。为了对书籍的篇章文字等进行校正和勘定,他们首先兼备众本,广搜异本;然后选定篇目,去除重复;再后纠理错简,校雠文字;最后勘定书名,誊清新本,总共整理出图书33090卷,收藏于天禄阁、石渠阁,建立了第一个国家图书馆,并为先秦古籍的流传,为图书由官府收藏走向民间普及做出了重大贡献。他们系统的古籍整理方法,使校勘、辨伪、考据等学问开始产生。刘歆在其父刘向编纂《别录》的基础上进一步加工,编成了一部综合性的图书分类目录《七略》,为中国第一部图书分类目录,是具有学术史价值的著作。《七略》计七卷,其《辑略》为全书的叙录,其余六卷,有《六艺略》、《诸子略》、《诗赋略》、《兵书略》、《术数略》、《方技略》,将著录的图书分为六个大类,38种,603家,13219卷。《七略》“辨章学术,考镜源流”,对每种每类都加小序,说明其学术源流、类别含义等,不仅对当时的学术发展有很大的推动作用,对后世的目录学更有着深远的影响,成为中国目录书的典范。著《移书太常博士》,是经学史上重要文献,造有圆柱形的标准量器。根据量器的铭文计算,所用圆周率是,世称“刘歆率”。刘向、刘歆父子领导的校理群书的工作,创造出一整套科学的方法。为了对书籍的篇章文字等进行校雠和勘定,他们首先兼备众本,广搜异本;然后选定篇目,去除重复;再后纠理错简,校雠文字;最后勘定书名,誊清新本。总共整理出图书33,090卷,刘氏父子典籍整理的一个重要工作是编制目录,首先是在每一本书校勘誊清后,由刘向父子集其篇目,叙其旨意,写成叙录,也就是后代的提要。然后,又将各书的叙录集合一起,按部类抄成一书,称为《别录》。这主要是刘向完成的。最后是刘歆在《别录》的基础上进一步加工,编成了一部综合性的图书分类目录《七略》。刘歆本来从其父学习《诗》《书》《易》和《谷梁传》,在经学上很有造诣。在勘校中秘藏书的过程中,他发现了用先秦古文抄写的《春秋左氏传》,特别喜爱。于是,他一边向研治《左传》有师承的尹成和翟方进学习,请教书中的许多问题及其义理,同时,和父亲刘向一起讨论、辨析《左传》的内容。还以《左传》“教授子孙,下至妇女,无不读诵。”将《左传》与当时已立于学官的《公羊传》《谷梁传》比较,他认为“左丘明好恶与圣人同,亲见夫子,而公羊、谷梁在七十子后,传闻之与亲见之,其详略不同。”《左传》的价值,在《公羊》、《谷梁》之上。四、刘向(约公元前77年—公元前年6),原名更生,字子政,西汉楚国彭城(今江苏徐州)人,祖籍秦泗水郡沛县(今江苏沛县),汉朝宗室,先祖为丰县刘邦异母弟刘交。刘向是西汉经学家、目录学家、文学家,其散文主要是秦疏和校雠古书的“叙录”,较有名的有《谏营昌陵疏》和《战国策叙录》,叙事简约,理论畅达、舒缓平易是其主要特色。五、刘歆,字子骏,汉高祖刘邦四弟楚元王刘交之后,名儒刘向之子。是中国儒学史上的一个重要人物,后因谋诛王莽事败自杀。建平元年(公元前6年)改名刘秀。西汉后期的著名学者,古文经学的真正开创者。他不仅在儒学上很有造诣,而且在校勘学、天文历法学、史学、诗等方面都堪称大家,他编制的《三统历谱》被认为是世界上最早的天文年历的雏形。
文献学综论 〔摘要〕文献学是我国一门传统学科,曾受到国内外人们重视。本文略论文献学的产生发展、基本理论及学科体 结构等问题。 〔关键词〕文献;文献学; 在20世纪初,文献学曾盛行一时,并一直延续至今。但 由于现代信息技术的出现和信息理论的发展,似乎已淹没或 替代了“文献”和“文献学”。但是,目前在我国各类型图书 馆的工作中,主要从事的仍是文献信息类型,而且,我国高 等教育专业目录,仍保留了文献学这门学科。可见,它并没 有在“信息”、“网络”浪潮中消失,仍具有一定的生命力和 传承性。然而,研究现代文献学的专著和论文,却寥若星辰。 本文仅作一试述,以引发“知音”者共鸣。 1 文献学的产生与发展 文献工作,在我国有悠久的历史,它可追溯到春秋战国 的孔子,而后汉代刘向、刘歆整理宫廷典籍,就是文献工作。 但文献学这个名词和学科的产生,却是上世纪初的事。正如 张舜徽先生所说:“我国古代,无所谓文献学,而有从事于研 究,整理历史文献的学者,在过去称之为校仇学家。所以校 仇学无异成了文献学的别名。”(见《中国文献学》)这就把我 国传统文献学的涵义、内容、范围和任务作了一个比较简明 的概述。张先生所编的《中国文献学》,主要指文献学是研究 我国古文献的分类,目录,版本,校勘,辩伪,注释,编纂 与印刷源流的一门学科。早在上世纪20年代末30年代初, 我国已有郑鹤声,郑鹤春编著了《中国文献学概要》,其内容 与《中国文献学》基本相同。近年来,我国又陆续出版了吴 枫先生《中国古典文献学》,王欣夫先生《文献学讲义》、洪 湛侯先生《中国文献学新探》、张玉勤先生《实用文献学》、 杜泽逊先生《文献学概论》等,但从内容上说,都没有脱离 古文献学的范围。如王欣夫所说:“广度的文献学是无法在课 堂上讲授的,然而,既称为文献学,就必须名副其实,至少 要掌握怎样来认识、运用、处理、接受文献的方法。”他的目 录、版本、校仇三个部分作为文献学的主要内容。“编目录是 为了介绍文化遗产,讲版本是为了选择可靠的材料,佼仇是 整理材料的方法。”应该说,这是我国古文献学的基本内容。 因此,我国这几部有关文献学的专著,有的书名称为 “古典文献学”,无可非议,而称“文献学”的,实际也只是 古典文献学,没有涉及近现代文献以及国外文献的基本情况 和研究问题。 现代文献学是古代文献学的继承和发展,随着时代的发 展和科技的进步,特别是新学科与新型文献载体的出现,那 些不适应时代发展内容的文献已逐步减少。因此,文献的类 型扩大了,文献整理的技术进步了,文献研究的方法更新了。 现代文献学是适应国际与国家发展的要求,古典文献学主要 是研究我国古典文献的源流、特点、处理原则和方法及其利 用的一门学科。现代文献学就要与图书馆学、计算机科学、 传播学、信息学、系统科学等学科紧密结合,更注重研究文 献的产生、分布、交流、开发、利用等规律的探索。因此, 文献学应与时俱进,扩展其研究空间,这样才能传承、发展 这门学科。 2 文献学的基本理论 任何一门学科都有它独特的定义、研究对象和研究内容, 这三者既有联系又有区别。学科定义,是对于一种事物的本 质特征或一个概念内涵与外延的确切而简要的说明;研究对 象,是指人们行动或思考时作为目标的事物和认识的客体; 研究内容,是指研究对象的内部实质和外部联系。这些都是 每门学科基础研究的重大课题。同时,上述原理往往又不是 一门学科刚建立时就明确了的,只有随着学科的发展成熟和 不断研究探讨才能趋于一致。 “文献学”这个词汇,是1905年由比利时的保尔·欧莱特 律师(Paul Otlet, 1868—1944)提出来的,也是从法文docu- mentation一词演变而来的,当时他主要是将文献工作作为一 种人类实践活动来认识,以至出现了文献工作和文献学的混 淆与纷争,甚至有人只承认文献工作而不承认文献学这种现 象,反映了现代文献学还不很成熟。 近年来,国外出现了多位著名的文献学家,他们对文献 学的定义,也持有不同说法。如英国文献学家S·C·布拉德福 认为:“文献学是搜集、分类和迅速提供所有形式的精神活动 的技艺”;德国学者R·S·泰勒认为:“文献学指一系列的技术 而言,其目的是为了有条不紊地提供组织传递记录的专业知 识,使所包含的情报达到最高的取得率和利用率”;美国文献 学家J·H希拉认为文献学研究主要目的“在于发展新的分 析、组织和检查的方法,使它能够充分的利用各种记录得来
刘歆,字子骏,西汉末年人。他是一个对天文学作出过重要贡献的伟大的天文学家。 世界上最早的天文年历 刘歆是西汉皇室宗亲,其父亲刘向是当时的知名学者,博通经史,天文学方面也造诣很深,曾在朝廷中做过官。刘歆从小生长在这样一个学术气氛很浓的书香门第,很小的时候就开始读书,其非凡的才华逐渐显露了出来。少年时代,他已精通《诗经》、《尚书》等当时被认为是最古老最经典的书籍。当时的西汉皇帝是成帝,他听说刘歆小小年纪就学识渊博,特意召见他,让他做黄门郎。这是刘歆走上天文学研究的第一步。 河平年间(公元前28--公元前25年),皇帝令刘歆与其父一同负责整理校订国家收藏的书籍,这使刘歆有机会接触到当时的皇家的各种稀见之书。刘歆坐拥这些皇室典藏,如饥似渴地钻研起来。建平元年(公元前6年)刘歆的父亲刘向去世,皇帝任命刘歆为中垒校尉,统领校书工作,以完成他父亲的未竟之业。 汉成帝死后,汉哀帝继位,西汉王朝的统治权逐渐落入外戚王莽手中。刘歆曾与王莽共过事,二人关系十分密切。王莽就推举他做了侍中太中大夫,此后又逐渐升为骑都尉奉车光禄大夫,成为显赫的人物。后因与时人政见不合,请求外任。汉哀帝死后,王莽便任命刘歆为右曹太中大夫,很快又提升为羲和京兆尹,并封为红休侯。(羲和,西汉时称太史令,王莽夺权后,把许多官名都改为上古时的官名。羲和是帝尧(约公元前21世纪)时的天文官,王莽就把太史令之称改为羲和。) 刘歆任天文官时,做了一项很重要的天文工作,这就是编制了三统历,他对天文学的贡献都记载在三统历之中。 三统历是根据太初历改编的,其中加入了许多新的内容。太初历是汉初天文学家邓平、落下闳等人编制的,从太初元年(公元前104年)一直使用到西汉末。刘歆系统地叙述了太初历的内容,又补充了很多原来简略的天文学知识,并仔细分析考证了上古以来的天文文献和天文记录,写成了《三统历谱》。《三统历谱》是我国古代流传下来的一部完整的天文著作,它的内容有编制历法的理论,有节气、朔望、月食以及五星等的常数和位置的推算方法,还有基本的恒星位置数据。可以说,它包含了现代天文年历的基本内容,因而《三统历谱》被认为是世界上最早的天文年历的雏形。 最早提出“岁星超辰”计算法 三统历在中国天文学史上,首次提出了岁星超辰的计算方法。岁星就是木星,岁星超辰即:它在恒星背景上约每年自西向东运行一周。由于年与12年很接近,我国古代就认为它是12年一周天,因此把周天分为12分,称为12次,认为木星每年行经一次,12年正好运行12次,完成一周天。由于年的周期较12年要快一点儿,因此经过若干年后,岁星的实际位置就较按12年一周天计算的位置超前一次,这就叫岁星超辰。设岁星经过X年超辰一次,按12年一周天计,岁星运行了X次;按照年一周天计,岁星运行了12X/ 列成方程: x=(12x/)-1 解这个方程,X=,就是说,岁星每84年到85年超辰一次。 我国在春秋时代已经发现了岁星超辰问题,但是没有提出超辰计算法。刘歆分析了《左传》等史书中关于岁星位置的记载,提出了岁星每144年超辰一次,数值虽然并不准确,但这是历史上第一个用科学的态度探索岁星超辰规律的十分宝贵的尝试,为在思想上实现天文学从神学向科学的伟大转变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刘歆还是中国古代第一个提出接近正确的交食周期的天文学家。交食包括日食和月食。交食周期的最早记载,是在司马迁的《史记》中,但由于可能是某些数字的错乱,现在很难确定它的周期值。刘歆坚信日月食都是有规律可循的自然现象,他通过分析各种书上的月食记载,提出了135个朔望月有23次交食的交食周期值。 刘歆还在《三统历谱》中对上古年代做了排比,引经据典,数值虽然不太精密,但这种方法是他的独创。 刘歆除了对天文学有重大贡献外,对于中国古代书籍的分类整理和史学研究都是功不可没的。
刘歆于公元23年谋诛王莽事败身死。刘歆--古学鼻祖2004-7-29(前50?—23)自汉武帝尊崇儒术以后,儒学传授出现了昌盛的局面,当时所立学官一般概称之为今文经学。到西汉末年,刘歆大力鼓吹古文经书“好恶与圣人同”,为之争立学官,从而开启了经学史上的经今古文之争。一、王侯世家 书香门第刘歆,字子骏,西汉后期的著名学者。他不仅在儒学上很有造诣,而且在目录校勘学、天文历法学、史学、诗赋等方面都堪称大家。章太炎说,孔子以后的最大人物是刘歆。顾颉刚称刘歆为“学术界的大伟人”。刘歆的卓越学识确实是为古今学者同声赞誉的,然而,他又是帮助王莽篡夺汉室江山,建立新朝的最主要人物之一,政治上与王莽的不光彩事业捆在一起,而受到后人的唾弃。这是一个在政治上与学术上都名声很大的人物,了解他的生平和学术,分析其在特定时代形成的特殊的人格与事业,确实是一种十分有趣的事情。刘歆的生年,历史上没有记载。他是刘向的第三子,刘向生于公元前77年。从刘歆的生平交往看,他与王莽(公元前45一公元23年)年岁大体相近,但他又与著名学者扬雄交往较深,扬雄生于公元前53年,卒于公元19年。又《欲传》云,其“少以通《诗》《书》能属文召,见成帝。”钱穆《刘向歆父子年谱》将此事系于成帝建始元年,即公元前32年。按“少”者,年轻人也。刘歆此时当已在20岁左右。由以上诸项看来,刘歆大体年长于王莽,而又稍晚于扬雄,出生时间可能在公元前50年(汉宣帝甘露四年)前后。他是公元23年自杀的,享年大约为73岁。研究刘歆,不能忽略他的宗室出身。他的六世祖名交,字游,是汉高祖刘邦的同父异母弟。在刘邦抚定三秦,与项羽争天下时,刘交一直随侍左右,很受亲信,所以在汉高祖六年被封为楚王。四世祖刘成有子五人,长子礼嗣,其余诸子皆封侯。吴楚七国之乱,刘戊兵败自杀。其子刘富,因反对叛乱,事前已奔逃京师,得以更封为红侯。富子辟强,学问出众,但不肯出仕。辟强子德,为刘歆祖父,在昭、宣之世任宗正,赐爵关内侯,又封为阳城侯。刘向为德之次子,12岁时就以父荫任为辇郎,20岁为谏大夫。其后曾任散骑宗正给事中、光禄大夫,领校中五经秘书,刘向“居列大夫官前后三十余年”,绥和元年(公元前8年)年72卒。刘向学问渊博,著述宏富,撰有《尚书洪范五行传论》、《五经要义》、《世说》、《列女传》、《列仙传》、《新序》、《说苑》等百余卷。可以说,刘歆的祖辈多数都有做学问的传统。到刘歆成人之时,虽家世不如当初显赫,却仍凭着一个宗室的牌子在朝中占一职位,“家产过百万”。出于严格的家学渊源和个人的天赋,刘歆很早就以才学闻名。成帝之初,亲信大臣就推荐说“欲通达有异材”。由此爱到召见,他“诵读诗赋,(帝)甚悦之”,以至成帝想当场任其为“得入禁中”的中常侍。只是由于大将军王凤的反对而未能得逞。史书上记载这一事件时说:“(帝)欲以(歆)为中常侍,召取衣冠。临当拜,左右皆曰:‘未晓大将军。’上曰:‘此小事,何须关大将军?’左右叩头争之。上于是语凤,凤以为不可,乃止。”刘歆只得到了一个待诏宦者署的黄门郎职位。河平三年(公元前26年)汉成帝下令谒者陈农到各地搜求遗书,同时,将太常、太史博士、延阁、广内、秘室藏书集中到一起,由光禄大夫刘向负责、步兵校尉任宏、太史令尹咸、侍医李柱国、黄门郎刘歆等参加,对中秘之书,进行系统的整理编目工作。刘向逝世不久,汉哀帝下令刘歆领校五经,以完成其父未竟之业。两年以后,经过刘向、刘歆父子20多年的努力,终于圆满地完成了中国历史上第一次由政府组织的大规模图书整理编目工作。刘向、刘歆父子领导的这次校理群书的工作,创造出一整套科学的方法。为了对书籍的篇章文字等进行校雠和勘定,他们首先兼备众本,广搜异本;然后选定篇目,去除重复;再后纠理错简,校雠文字;最后勘定书名,誊清新本。总共整理出图书33,090卷,收藏于天禄阁、石渠阁,建立了第一个国家图书馆,并为先秦古籍的流传,为图书由官府收藏走向民间普及做出了重大贡献。他们系统的古籍整理方法,使校勘、辨伪、考据等学问开始产生。刘氏父子典籍整理的一个重要工作是编制目录,首先是在每一本书校勘誊清后,由刘向父子集其篇目,叙其旨意,写成叙录,也就是后代的提要。然后,又将各书的叙录集合一起,按部类抄成一书,称为《别录》。这主要是刘向完成的。最后是刘歆在《别录》的基础上进一步加工,编成了一部综合性的图书分类目录《七略》。《七略》计七卷,其《辑略》为全书的叙录,其余六卷,“有《六艺略》,有《诸子略》,有《诗赋略》,有《兵书略》,有《术数略》,有《方技略》。”将著录的图书分为六个大类,38种,603家,13219卷。《七略》“辨章学术,考镜源流”,对每种每类都加小序,说明其学术源流、类别含义等,不仅对当时的学术发展有很大的推动作用,对后世的目录学更有着深远的影响,成为中国目录书的典范。刘歆本来从其父学习《诗》《书》《易》和《谷梁传》,在经学上很有造诣。在勘校中秘藏书的过程中,他发现了用先秦古文抄写的《春秋左氏传》,特别喜爱。于是,他一边向研治《左传》有师承的尹成和翟方进学习,请教书中的许多问题及其义理,同时,和父亲刘向一起讨论、辨析《左传》的内容。还以《左传》“教授子孙,下至妇女,无不读诵。”将《左传》与当时已立于学官的《公羊传》《谷梁传》比较,他认为“左丘明好恶与圣人同,亲见夫子,而公羊、谷梁在七十子后,传闻之与亲见之,其详略不同。”《左传》的价值,在《公羊》、《谷梁》之上。他提出《左传》以及《毛诗》、《逸礼》、《古文尚书》等古文经都应该立于学官。哀帝让他与五经博士商量,但博士们根本就不理睬刘歆的意见,而采取“不肯置对”的态度。原因很简单,研治儒家经书早已成为“禄利之路”,同意《左传》等立于学官,岂不是要五经博士们让出一些禄利来哩!刘歆见无法沟通语言,于是写了《让太常博士书》,叙述五经产生与流传的历史,古文经发现的经过及其价值,说明皇帝同意研究将《左传》等立于学官,是“继统扬业,亦闵文学错乱”;严厉地批评博士们“专己守残,党同门,拓道真,违明诏,失圣意”的狭窄胸襟。这封信捅了马蜂窝,引起了博士和所有研习今文经的儒者的怨恨。名儒光禄大夫龚胜以辞职表示抗议,以治《诗》起家的大司空师丹则上书控告刘歆“改乱旧章,非毁先帝所立”。刘歆得罪了执政大臣,又经受不住众多儒者的攻击,虽然得到哀帝的回护,也觉得无法在京师立足,于是请求到外地做官,从而先后任河内、五原、琢郡太守。后来因病免官,再起为安定属国都尉。可以说,在50岁以前,刘歆主要是潜心于撰述的一个学者,虽然他在经学、目录学等方面造诣日深,成就甚大,但在政治上却屡屡受挫,最后竟然被排挤出京师,申张古文经的愿望也成为泡影。在远谪五原的日日夜夜,他痛苦地思索了自己的人生道路,其《选初赋》就是他这一反思的流露。在赋中,他追忆“遂初之显禄”,把自己远离京华为五原太守说成是因自己“好直”“为群邪之所恶”,联想到仲尼陈蔡之厄,屈原放沉于湘渊,他痛感古来“方直”之士必为世俗“难容”。从而深深地悟出一个人生的真谛——单纯做学问是毫无出路的,说:“玩琴书以条囗兮,考性命之变态。运四时而揽阴阳兮,总万物之珍怪。虽穷天地之极变兮,曾何足乎留意?”他想从此“守信保己比老彭”,却又不甘心“降皮弁为履,公室由此遂卑”。他觉得自己如“韫宝而求贾”,总希望有一天“赖祁子之一言”而使“善人之有救”。不久,这个“祁子”终于出现了,他就是王莽。二、助莽篡汉 位至国师原来,当刘歆初入仕途为黄门郎不久,以孤贫恭俭而声名盛高的王莽也因王凤临终之托而为黄门郎。两个出身豪贵而又博学的年轻人从此结下了较深的情谊。经过几十年的奋斗,野心勃勃的王莽终于“拔出同列,继四父而辅政。”哀帝死后,他更被举为大司马,独掌政权。为了给最终篡权作准备,王莽胁持上下,设计诛灭政敌,拔擢党羽。失意的刘歆成为王莽拉拢的对象。王莽把刘歆召回京师,先任命为右曹太中大夫,很快迁官为中垒校尉。不久,王莽为安汉公,随即任刘歆为羲和、京兆尹,封红休侯,让他“典儒林史卜之官”。这时的刘歆已成为学术文化事业的最高领导人。他借助王莽的权力,以“罔罗遗失,兼而存之”为名,将《左传》、《毛诗》、《逸礼》、《古文尚书》立于学官,不久又立《乐经》,从而将过去的五经增为六经,每一经的博士增为五名,六经共30名,每一博士领弟子360人,共有弟子10800人。此外,又徵召各地通晓一艺教授11人以上,以及懂得《逸礼》、《古文尚书》、《毛诗》、《周官》、《尔雅》、天文、图谶、钟律、月令、兵法、文字等学问的人数千人,到京城来“记说廷中,将令正乖缪,壹异说”。在全国兴起了一个大规模的古文经学宣传运动。从王莽来说,为了实现政治欲望,也需要有一种新的学说作为自己的理论武器,而刘歆所鼓吹的古文经学,尤其是其中的《左传》和《周礼》,颇有一些利于其篡汉夺权的内容,所以他利用政权的力量大力支持刘歆推行古文经学,同时换取刘歆等人利用古文经学为其固位、篡权和托古改制制造舆论,提供谋略。元始三年(公元3年)王莽把女儿许配给平帝为皇后,刘歆等人就占卜说:“兆遇金水工相,卦遇父母得位,所谓康强之占,逢吉之符也。”并为之“杂定婚礼”。由此,王莽得加号“宰衡”,其子王安、王临皆封侯。元始四年,王莽奏立明堂辟雍,以刘歆典其事,其制度之盛,无与伦比。从而赢得天下儒生学士的好感,他们上书认为这是比“唐虞发举,成周造业”更有意义的事业,要求给王莽“位在诸侯王上,赐以束帛加璧,大国乘车、安车各一,骊马二驷。”王莽得加“九锡”,成为无冕的帝王。元始五年,刘歆作《钟历书#与《三统历谱》。前者从钟律的考定,以恢复古代的乐律。后者从其父“王者必通三统,明天命所授者博,非独一姓”的理论出发,考其三代历日,从而探索历史变化与天命的关系。两者后来都成为王莽篡权建新的基础理论。此年底,平帝苑,王莽更仿周公,为“居摄践柞”,一切“皆如天子之制”、“民臣谓之摄皇帝”。除了未加冕以外,一切都与皇帝一样了。而刘歆也因之被任命为少阿,成为“四少”之一,地位比前提高。居摄二年(公元7年),东郡太守翟义起兵反王莽,立宗室刘信为天子。王莽任命孙建等七人为将军,率兵征讨,刘歆也被任命为扬武将军,屯兵于宛。直到翟义被平,刘歆才归故宫。居摄三年,王莽的儿子王安、王临皆封公,孙王宗封为新都侯,侄王光封为衍侯。九月,王莽之母功显君死,为了进一步明确自己万尊之位,王莽让太后下诏议论莽之丧服。刘歆率博士诸儒78人上书,追述了伊尹和周公居摄使殷、周兴盛的历史。言王莽因“皇天降瑞,出丹石之符”而居摄践柞,盛赞三年来王莽“茂成天功,与唐虞三代比隆”,乃“圣哲之至”。说王莽“以圣德承皇天之命,受太后之诏,秦汉大宗之后,上有天地社稷之重,下有元元万机之忧”,“与尊者为体,承宗庙之祭”,根据《周礼》“王为诸侯缌纟衰”、“弁而加环纟至”的规定,王莽对母丧宜“如天子吊诸侯服,以应圣制”。很显然,这里已不是单纯的议丧服,而是要从礼制上把王莽抬到最尊的地位。此前,王莽名义上还是“摄皇帝”“假皇帝”,现在有丹石文的“告安汉公莽为皇帝”的瑞兆,又有如天之功,王莽无论从天意、从功劳、从礼制上都应该是真皇帝了。由此,在刘歆带领或启发下,各地钻营之徒纷纷奏上符瑞,其中梓潼入哀章作铜柜,有两印案封题,称此为高帝庙之图策文“高帝承天命,以国传新皇帝”。并有辅佐11人包括王舜、刘歆、王兴、哀章诸名。据说在此前后,共有德祥五事,符命25,福应12都是督促王莽代汉的符命。甚至当王莽等人还犹豫不决时,大神石人又说道:“促新皇帝之高庙受命,毋留!”王莽“畏天命”,于是承应天意,当上了新朝的皇帝,改元始建国。以王舜为太师安新公,平晏为太傅就新公,刘歆为国师嘉新公,哀章为国将美新公。刘歆之所以能由四少跃为四辅,王莽在始建国二年底的一纸谕旨中道出了奥妙,说“嘉新公国师以符命为予四辅,厥功茂焉”。必须指出,王莽之得以篡汉有着复杂的历史原因,由于土地过度集中而造成的地主阶级统治的危机是最根本的问题。统治阶级内部,以王莽、刘歆为首的这部分人,终于看出了腐朽的西汉王朝无法维持,而试图以复古改制为旗帜,以推翻刘氏政权为号召,从而达到抑制土地兼并,维持地主阶级统治的目的。至于谶纬符瑞之类,不过是神化王莽欺世人的手段而已。刘歆讲符瑞,是否出自违心地假造以取悦王莽的卑鄙目的,这是一个历史的悬案。因为,不仅在西汉,就是到隋唐明清,谶纬符瑞之类仍是统治者经常利用的工具。何况他从自己屡受挫折的经历看出了做学问也必须有政治靠山。在经王莽提携而地位不断提高后,他更痛感与其苦苦地做学问,不如设法谋取利禄。当时,扬雄不愿与王莽同流合污,而潜心于著述《太玄》、《法言》请书,以至“家素贫”“时人皆忽之”。刘歆与扬雄是几十年的好朋友,他劝扬雄说:“空自苦!今学者有禄利,然尚不能明《易》,又如《玄》何?吾恐后人用覆酱瓿也。”这是一句极有代表性的话,它固然是对扬雄“恬于势力”、“欲求文章成名于后世”的规劝,更反映了刘歆的人生观,说明此时的他已不再是一个安贫乐道的纯学者,而是一个热衷于禄利的政治型的学者,他的思想和著述已沾上了厚厚的铜臭和权势欲。他和甄丰、王舜三人“为莽腹心,倡导在位,褒扬功德;‘安汉’、‘宰衡’之号及封莽母、两子、兄子。皆丰等所共谋,而丰、舜、歆亦受其赐,并富贵矣。”前人对刘歆“助成莽篡”的谴责,是有道理的。王莽建新的头几年进行了一系列的“改制”,有的是针对社会矛盾进行的企图挽救危机的措施,有的是为了进一步迷惑人民进行的一些表面的变动。“改制”的内容很多,其中最主要的,一是改天下田为“王田”,奴婢为“私属”,禁止买卖。一家男口不超过八个的,占田不能过一井(900亩),分余田给九族、邻里或乡党;无田者则按制度受田。这是企图通过恢复古代的井田制度并禁止买卖,来制止日益剧烈的土地兼并和奴婢买卖。二是推行“五均赊贷”和“六囗”法。在长安等六城设五均官负责征收工商税,掌握市场物价,物品滞销时由政府收购,价格上升时再出售之,并给贫民赊贷。这是“五均赊贷”。由政府对盐、铁、酒、铸钱、山泽生产税和上面的五均赊贷实行垄断,叫做“六囗”。其本意是想以此来抑制豪民富商的盘剥,使贫民得以维持最低的生活。三是改变币制。还在王莽当摄皇帝时,就另铸大钱、契刀和错刀三种新币。始建国元年,又废契刀、错刀和五株钱,另铸小钱,与大钱同时使用。次年,又改作金、银、龟、贝、钱、布,名曰宝货,共五物、六名、二十八品。货币制度屡变,而且换算又不合理。其本意是要抑制商贾的势力,为国家增加收入。此外,王莽还改易官名、官制和行政区划,恢复五等爵制,滥加封赏等。王莽的这些改制措施,往往出自于身为国师公的刘歆。如史书记载:“莽性躁扰,不能无为,每有所兴造,必欲依古得经文。国师公刘歆言周有泉府之官,收不雠,与欲得,即《易》所谓‘理财正辞,禁民为非’者也。”莽乃下诏行五均赊贷制。为了感谢刘歆之功,王莽在封古帝王圣贤之后时,以刘歆为祁烈伯,奉颛顼后;以刘歆之子刘叠为伊休侯,奉尧后,并为子王临娶刘歆女刘囗,结为姻亲。此时,刘歆的政治地位达到极点,但也潜伏着危机。正如其父刘向在《诚子书》中所说:“贺者在门,吊者在闾。言受福则骄奢,骄奢则祸至,故吊随而来”。宋人叶适说:“孟子曰‘天下无道,以身殉道,未闻以道殉乎人也。’人之患在为徇人之学,而欲遂狼狈不可救,悲哉!”刘歆用自己的学问为王莽效力,自己也因之而荣华富贵,但福尽祸至,这种用道殉人的事可得逞于一时,却终究是不能长久的。三、谋诛王莽 事败身死从来建立新王朝的统治者在建政以后最要防范的总是那些辅佐他夺权的开国元勋。因为,随着他自己登上皇帝宝座,各位开国元勋也必然得到三公宰辅等高位,权力和声望俱著。元勋们一有“邪念”,往往可以利用当初的办法,推翻新皇帝,自己登上九五之位。王莽的新朝是由一帮野心家、政治失意者、投机家,用种种欺手段建起的政权,在新朝建立后,他们君臣之间必然因权力分配不均而发生矛盾。前头说过,王莽得以为帝,甄丰、刘歆、王舜是其助臣。王舜与王莽为同曾祖弟兄,且于始建国三年即病死。甄、刘二人就成了王莽的眼中钉。甄丰原来已为大阿、右拂、大司空、卫将军,王莽建国后却只封他为更始将军,与卖饼儿王盛同为四将,已使甄丰不快。甄丰之子甄寻当时为侍中、京兆大尹、茂德侯,为了给其父争地位,甄寻伪作符命,说新朝应该将陕地分立二伯,以甄丰为右伯、平晏为左伯,王莽不得已封甄丰为右伯。接着,甄寻又以其手纹有“天子”二字而作符命,说王莽之女汉平帝皇后黄皇室主是他的妻子。王莽借口这是对他的怨谤,下令收捕甄寻,迫令甄丰自杀。甄寻逃往华山,到始建国二年底才捕获。在审讯中,甄寻的交代牵连到刘歆两个封侯的儿子刘囗和刘泳,刘歆的门人丁隆,以及一大批公卿党亲列侯,死者数百人。俗话说,打狗要看主人面。王莽借甄寻案而处死刘歆之子及门人,显然是要给刘歆一点颜色看看。二子及门人被杀,使刘歆受到很大的震动,更重要的是,新朝建立以来社会危机的加深,使刘歆对曾经寄予厚望并为之奋斗的改制失去了信心二王莽的那些改制,不仅没有达到抑制土地兼并减轻百姓负担挽救地主阶级统治危机的目的,反而导致了更多的人民破产,造成了社会的混乱,尤其是其沉重的赋役、残酷的刑法以及对周围各族频频发动的战争,使人民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从而加剧了社会矛盾。从始建国三年(公元11年)起,各地农民起义就彼伏此起连续不断,到天风四年、五年(公元17、18年)终于形成以绿林、赤眉为主力的农民战争。刘歆利用王莽改制以安定社会的愿望成为泡影,加之王莽的不信任,于是思想消极,闭门自守,未再参与重大政治活动,也不见在此期间有什么学术著述。对刘歆的第二次沉重打击在地皇二年(公元21年)。刘歆的女婿王临曾被王莽立为太子。王莽与妻之侍者原碧有奸,王临亦与之通,恐事情泄露,于是王临与原碧密谋杀死王莽。其妻刘忄音受家学,能观天象,对王临说,宫中将有白衣会,此为王莽败乱之兆。王临暗喜,以为阴谋将要成功。但不久,王临被贬为统义阳王,心中忧惧,就给病中的母亲写信,言“不知死命所在”。王莽探侯妻子的疾病,发现此信,在妻病死后,就抓了原碧等拷问,知王临有杀父之意,迫令王临自杀,赐谥谬王。进而牵连于刘囗,下诏责备说:“临本不知星,事从忄音起。”刘忄音自杀,刘歆更加惶惶不可终日,且加深了对莽的仇恨。而朝野也皆知刘歆已不受信用,所以当王莽召问群臣擒“贼”方略时,公孙禄竟在朝廷上攻击“国师嘉信公颠倒《五经》,毁师法,令学士疑惑。…宜诛此数子以慰天下!”到地皇三年,人们普遍认识到王莽的垮台已势不可免,于是图谶又起。宛人李通以图谶说刘秀言:“刘氏复起,李氏为辅。”穰人蔡少公也言图谶曰“刘秀当为天子。”道士西门君惠根据天文谶记也向卫将军王涉说:“星李扫宫室,刘氏当复国,国师公姓名是也。”就是说,当时在图谶家中普遍流传着“刘秀当为天子”的谶语。后来建了东汉的刘秀认为这是他将为王者受命的徵验。而与刘歆亲近的一些人则认为是刘歆将恢复汉室为天子的兆验,因为刘歆早在建平元年(公元前6年)为了避新继位的哀帝刘欣的名讳而改名刘秀,字颖叔。这个谶言以复汉为号召,以刘秀为天子,极有号召力。于是两个刘秀就成了人们注视的目标。卫将军王涉和大司马董忠,都深信其谶,几次向刘歆讲天文星宿情况,刘歆没有表态。后来王涉哭着对刘歆说:“我实在是为了和你一起设法保全王氏之族,你为什么就不相信我王涉呢!”刘歆看王涉是真心诚意,于是将他引为知己,向他讲述天文人事,东方必成。刘歆、王涉、董忠于是共谋劫持王莽,投奔新市、平林起义军所立汉宗室更始皇帝刘玄。当时,董忠统领中军精兵,王涉负责宫廷守卫,刘歆之子伊休侯刘叠为侍中五官中郎将担任殿中警卫,如果三人同心协力,大事可成。可惜,刘歆过于迷信天意,非要等到太白星出现才肯动手。结果在地皇四年(公元23年)七月,被孙极、陈邯告发,董忠被中黄门格杀,刘歆、王涉皆自杀。刘歆等人精心策划的兵变竟毁于一旦,自己也终于丧失生命。刘歆、王涉等人的反叛对王莽的精神打击很大。王涉为王莽叔父王根之子,刘歆为其有几十年情谊的旧臣,这真是所谓“军师外破,大臣内叛,左右无所信”,从此王莽“忧懑不能食,亶饮酒,啖鳆鱼,读军书倦,因凭几寝,不复就枕矣。”行动也更为乖辟。到十月,更始兵入长安,王莽就被分裂身体,支节肌骨脔分,其新朝政权也就在农民起义的凯歌声中宣告灭亡。四、博学淹通 倡立古学刘歆在经学史上的贡献首先是发现了一批晚出先秦经书,使之免于佚失。秦始皇焚书,使许多先秦古籍被禁毁。汉初,才陆续从民间传出。汉武帝独尊儒术,把一批用通行隶书写成的经(今文经)颁为官书,立博士。加上以前文帝、景帝和以后宣帝所立,《易》有施、孟、梁丘,《书》有欧阳、大小夏侯,《诗》有齐、鲁、韩,《礼》有大小戴、庆氏,《春秋》有公羊、谷梁,以至“百有余年,传业者寝盛,支叶蕃滋,一经说至百余万言,大师众至千余人,盖禄利之路然也。”与今文经传授的兴盛相比,用先秦篆文写成的经书——古文经的流传却极为冷落,只在民间由经师传授,或者由发现者献上以后,一直藏于中秘府而无人问津。是刘向和刘歆父子在校理中秘藏书时发现了这些经书,使之得以为世人所知,从而为经学的研究增添了新的材料。这些经书中,有的文字与今文经有增有异,如《古文易经》比施、孟、梁丘之经增“无咎”“悔亡”等。有的篇章比今文经增多,如《古文尚书》为鲁恭王坏孔子宅于壁中得之,孔安国所献,共58篇46卷,比今文经多16篇,即使与今文同者,亦有比其全者,欧阳、大小夏侯之经文的《酒诰》有脱简一,《召诰》有脱简二,字异者七百有余,脱字数十。再如《逸礼》,亦为鲁恭王坏孔子宅时发现,总计56卷,其中与今文经同者17篇,其它39篇皆为逸篇,是关于仪礼的古文篇章。还有的全经为今文博士所未见,如《周官经》(即《周礼》),此书在文帝、武帝时陆续发现,仍缺《冬官》一篇,河间献王用千金求购,仍不得,遂取《考工记》以补其处,合成六篇,奏上。因为是讲周代官制的,故称《周官》,刘歆改称之为《周礼》。《春秋左氏传》,汉初为张苍所献,司马迁曾据之写《史记》中的有关篇章,河间献王曾在其封国立《左氏春秋》博士,但因为当时该书经、传别行,又由于武帝崇《公羊》之学,故《左传》不仅不能立于学官,且不为博士官所知。又有的虽与今文经无多异,但因传授师说不同而与今文经有别,如《毛诗》。《毛诗》出自赵人毛亨,其释诗兼诂、训、传三体,自谓系子夏所传,河间献王颇好之,以毛公传人毛苌为博士,但却不得立于学官。这些经书的价值是很高的,但因不立学官,又无人表彰,故传授者极少,据《让太常博士书》所说,当时调查,民间只“有鲁国桓公、赵国贯公、胶东庸生之遗学与此同,抑而未施。”况且古文经都是用先秦篆文写成,一般学者阅读存在困难,即使读通了也无利禄可言,长期以往,将会日渐失传,“此乃有识者之所惜阂,士君子之所嗟痛也”。只是由于刘歆的倡导宣扬,才使这批古文经书为社会和士人广泛得知,遂转相传习不辍。尤其是《周礼》、《左传》、《毛诗》等终于传流至今,成为经学的重要文献,刘歆当初的发现和提倡之功是不可低估的。这里有必要叙述古文《尚书》《周礼》《左传》的真伪问题。唐代中期以前,对这三部书尚毫无怀疑,汉代今文家只说刘歆“改乱旧章,非毁先帝所立”,并没有说这三部书不是真书,只是反对将其立于学官。唐初修《五经正义》,仍用以上三书。唐人啖助、赵匡始以为《左传》非左丘明所作。宋人苏辙则认为《周礼》中“秦汉诸儒以意损益之者众矣。”到了明代,梅囗则则揭发《古文尚书》及孔传为伪品。清代学者在对古籍进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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