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3年3月5日,毛泽东等中央领导人题词,发出“向雷锋同志学习”的号召,“学习雷锋好榜样”的歌曲影响了几代人。至今,学雷锋运动仍然是全社会范围的学习运动。本文旨在从政治学的视角探究雷锋形象的传播,并揭示其价值以及时代赋予的意义。
2003年,多家媒体联合评选中国“二十世纪十大文化偶像”,分别是鲁迅、金庸、钱钟书、巴金、老舍、钱学森、张国荣、雷锋、梅兰芳、王菲。雷锋的入选评语是:“雷锋精神曾经影响了一代人,他堪称共产主义新型人格的代表,也是中国人民解放军整体形象的一个缩影。他所承载的‘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精神是集体主义文化传统在新时期的发展。”1雷锋,作为一个又红又专的精神和政治符号,具有强大的生命力,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为人们所遗忘,反而愈加鲜活起来。
政治符号在建构的过程中展示着民族国家的权力地位,民族国家共同体相关的思想、观念,总是通过政治符号传播出去的,政治符号反过来又必然为民族国家服务,两者是密切结合的。2在1993年纪念毛泽东等老一辈革命家为雷锋题词30周年大会上,明确指出,“一个群众性的活动能够在几十年历史进程中延续不断影响一个时代的社会风尚,这表明了雷锋精神对于我们这个民族和社会过去具有、现在仍然具有重大价值和时代意义。”因此,对雷锋这一形象的塑造与传播,必然与主流意识形态相结合。
我国传播学者邵培仁认为,政治即是传播,政治传播就是通过不同媒介或多种符号传播政治信息。政治作为社会的上层建筑,虽然与人们的社会生活紧密相关,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够亲身接触到政治事件和政治活动,所以,政治现象要到达公众身边,必须通过传播活动。本文旨在浅析政治学视角下传播雷锋形象的价值。
(一)政治社会化,提高公众参与意识
所谓社会化,是指社会个体在日常生活中一个学习外在事物以适应外部环境的过程,这个过程使个体逐渐获得在生活方式和行为方式上适应社会的能力。政治社会化起源于20世纪20、30年代美国对公民教育的研究,它是一个政治教育培训过程。政治社会化是政治统治者巩固政治统治的重要手段。为了维护政治统治,统治者必须通过政治社会化传播政治理想、政治信仰、政治价值规范和政治行为准则。政治社会化系统理论认为,公民尊敬政治领袖,政治领袖尊重民意,这样,政治系统形成了良性互动关系,这些公民为年轻的一代提供的政治学习的示范,结果,政治系统就在公民不断学习的情况下,维持现有的政治文化,保证政治权威。3
政治社会化是“一个通过社会互动而形成政治态度和政治行为的过程”。“政治社会化是社会政治文化的传播、维系与创新过程,是个体学习政治知识和政治技能,内化政治文化以适应政治角色的过程,是政治体系利用政治文化塑造人的过程”。由于特殊的政治历史环境及典型报道自身内容和形式上的要求,雷锋媒介形象在诞生之际便不可避免地烙上了强烈的官方色彩,包裹着浓厚的国家意识形态。各类文字作品运用诸多笔墨描述了雷锋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奉献精神,并将这些精神融入到他的政治信仰中,从而达到了宣传政治路线以配合政治工作的效果。人在儿童时期会认同心目中重要人物的态度并模仿他们的行为,当他们受到某些政治人物的影响时,一定程度上也决定他们成年后的政治观。因此,政治传播在塑造个人政治价值观、推进政治社会化过程中的作用不容小觑。
(二)传承与创建政治文化
从传播媒介和传播技术的产生到传媒走上自己的巅峰,传媒对政治文明和文明政治的形成、深化起着推动作用。只有注重社会思想文化建设,提高全体公民的思想道德水平,搞好精神文明的建设,才能与社会的物质文明同步,为社会主义事业的建设保驾护航。
“政治文化是一个民族在特定时期流行的一套政治态度、信仰和感情。这个政治文化是由本民族的历史和现在社会、经济、政治活动进程所形成。政治文化影响各个担任政治角色的行为、他们的政治要求内容和对法律的反应。”所谓政治文化,就是指一个国家中的阶级、团体和个人,在长期的社会历史文化传统的影响下形成的某种特定的政治价值观念、政治心理和政治行为模式,是由本民族的历史和现在社会、经济、政治活动的进程所形成,它是政治过程的重要环节,政治社会化实际上就是政治文化的传播过程。
在大众传播时代,大众传播的主要功能之一就是教育大众。大众媒介将历史上的事件和人物通过报刊书籍的记载和电视、广播和电影的再现,呈现给公众更加形象和真实的时空。以政治学的视角传播雷锋的形象,是创建政治文化的一个典型,既从微观上提高了公民的政治素质,有效地促进了公民民主意识和参政意识的觉醒,也有利于从宏观上转变整个国民的政治价值观,为国家的发展提供了主体保证。
(三)建构良好的国家形象
国家形象是指国家的客观状态在公众舆论中的投影,也就是社会公众对国家的印象、看法、态度、评价的综合反映,是公众对国家所具有的情感和意志的总和。著名政治学家拉斯韦尔在《世界大战中的宣传技巧》中指出宣传有四个主要目标:煽动对敌人的仇恨;保持与盟国的友好关系;保持与中立国的友谊,在可能情况下争取他们的合作;瓦解敌人的斗志。国家形象作为一种软实力,在国际交往中的作用愈来愈突出。通过传播雷锋这类正面的人物形象,无疑是有利于建构良好的国家形象,有助于我家在国际竞争中处于主动地位。
在国外,对雷锋的研究更侧重于弘扬雷锋精神的意义方面。雷锋精神不仅仅是中国人民的精神财富,也是全世界人民的精神财富,在国外,雷锋这个名字也是大家都很熟悉的。同样,在国外也有很多学者研究雷锋精神。丹尼斯?西蒙教授对雷锋精神进行了系统的研究,他认为雷锋精神能给大家带来信仰,他提到,“中国社会特别需要重视雷锋精神,需要重新思考雷锋精神,这是由中国的基本国情决定的,中国现阶段的经济和社会发展情况决定的,雷锋精神的弘扬可以为中国的持续发展提供道德支撑。”
墨西哥学院亚非研究中心教授莉莉娅娜?阿索芙斯卡充分认识到了雷锋精神的价值和弘扬雷锋精神的意义,她认为现在提雷锋精神比七八十年代提更有必要性,她提出,“每个时代都会有自己的雷锋,但是雷锋精神的实质不会变。它会由于时代和国别的不同而被赋予更为丰富的内涵。如何像雷锋那样更好的做人和更好的奉献社会将是全世界人民都该认真思考的事情。”典型人物传达着中国的政治精神,因此对他们的建构也需要与时俱进,这样才能将历史留给我们的财富转化成代代相传的精神产品。
雷锋形象的传播所带来的不仅仅是时间的流逝所带来的变化,抑或是传播形式的更新,在本质上它还是不同时期中国社会的一种镜像折射。透过雷锋,我们所看到的正是中国社会发展的内在脉络。因此,大众媒介对典型人物形象的建构必须与时代发展相联系,他们所承载的不再仅仅是他们所生活的时代所赋予的意义。我们希望通过建构典型人物媒介形象,经过政治传播的方式,能将历史给予我们的珍贵的资产,以集体记忆的形式转化为现实社会中强有力的精神力量。
作者:戴碧珠 来源:当代青年(下半月) 2016年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