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人类中心主义作为一种人类控制、征服自然的价值观与人类面临的日益严重的环境污染和生态破坏存在着紧密的联系。虽然处在资本主义尚未完全充分发展,人类的生产和生活活动对生态环境的负面影响还可以忍受的时代,但是,马克思已着手从自然观、实践观和主体性思想三个维度批判人类中心主义。对其进行研究,有助于深刻理解人类中心主义产生的根源,坚信走可持续发展道路的信心。
[关键词] 马克思;人类中心主义;自然观;实践观;主体性
Abstract:Human centrism, as a human value of controlling and conquering nature, has a close link with the ever-increasing serious environmental pollution and ecological destruction. In not-fully-developed capitalist society , the negative impact on the ecological environment, resulted from human activities, can be put up with by human beings, yet Marx at that time has already criticized human centrism from three dimensions: i.e.the view of nature, practice and subjectivity. This research will help people to have a profound understanding to the source of human-centrism and let people have a confidence on the path of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Key words: Marx; human centrism; view of nature; view of practice; subjectivity
一、自然观的维度
与以黑格尔为代表的客观唯心主义自然观和以费尔巴哈为代表的旧唯物主义抽象自然观不同,马克思提出了人化自然的概念,从而实现了在自然观上的划时代变革。在黑格尔看来,自然界是“绝对精神”自我异化的产物,“自然是作为他在形式中的理念产生出来的。既然理念现在是作为它自身的否定东西而存在的,或者说,它对自身是外在的,那么自然就并非仅仅相对于这种理念(和这种理念的主观存在,即精神)才是外在的,相反的,外在性就构成自然的规定,在这种规定中自然才作为自然而存在。”[1]对此,马克思深刻指出:“这种抽象思维的外在性就是……自然界,就是自然界对抽象思维所表现的那样。自然界对抽象思维说来是外在的,是抽象思维的自我丧失;而抽象思维也是外在地把自然界作为抽象的思想来理解,然而是作为外化的、抽象的思维来理解。”[2]160与黑格尔的自然观不同,费尔巴哈认为,自然界是一种“纯粹自然”的本真存在,是人们感性活动的对象性存在,其实在在于没有看到只有经过社会实践活动,在社会、历史、工业活动的中介下形成的现实的自然界才是真正的自然界。在人与自然的关系上,费尔巴哈只强调人是自然界的派生物,过分突出人对自然界的依赖性和自然界对人来讲的本原性、始基性,而没有体悟到人对自然界能动的反作用(肯定性或否定性)。因此,“在他那里,唯物主义和历史是彼此完全脱离的。”“当费尔巴哈是一个唯物主义者的时候,历史在他的视野之外;当他去探讨历史的时候,他绝不是一个唯物主义者。”[3]50
通过对以黑格尔、费尔巴哈等人为代表的抽象自然观的批判,马克思提出了自己的自然观:人化自然。首先,自然史分为两个部分,即人类产生以前的自然史和人类产生后的自然史,前者不过是为人类的形成所作的准备,人类学关注的是人类产生后的自然界,即通过人的实践而形成的“现实的”、“真正的、人类学的自然界”,或是“人化的自然界”[2]128。它“绝不是某种开天辟地以来就已存在的、始终如一的东西,而是工业和社会状况的产物,是历史的产物,是世世代代活动的结果”[3]76。“被抽象地孤立地理解的、被固定为与人分离的自然界,对人来说也是无。”[2]178-179其次,“人的感觉,感觉的人性,都只是由于它的对象的存在,由于人化的自然界,才产生出来。”[4]305实践活动使统一的自然界分化为“人化自然”和“天然自然”,并且推动“天然的自然”不断向“人化自然”转化。自然的发展过程实质是“自然界对人说来的生成过程”[2]131。最后,自然是社会的组成部分,“只有在社会中,自然界对人来说才是人与人联系的纽带,才是他为别人的存在和别人为他的存在,只有在社会中,自然界才是人自己的人的存在的基础,才是人的现实的生活要素。只有在社会中,人的自己的存在对他来说才是自己的人的存在,并且自然界对他来说才成为人。”[4]301
马克思强调人化自然,但是并不意味着他从根本上否定天然自然的存在,外部自然的优先地位仍然保留着。自然界对于人的生存和发展来说,起着一种前提性的作用“没有自然界,没有外部的感性世界,工人就什么也不能创造。”“人靠自然界生活。”人和自然界的关系是部分与整体的关系,人只是自然界的一部分。“在实践上,人的普遍性正是表现为这样的普遍性,它把整个自然界——首先作为人的直接的生活资料,其次作为人的生命活动的对象(材料)和工具——变成人的无机的身体。”[4]272生命活动的性质决定了人类具有对于动物的明显优越性,成为一种能动的自然存在物。但是具有能动性并不意味着从根本上改变“人直接地是自然存在物”[4]324的属性。从进化的角度来看,人类的产生是自然界长期发展的产物。阳光、空气、水为人类提供了基本的生存条件,环境的变化对于人类器官、心智的影响使人类具备了生存和发展的能力。人类产生以后,随着知识的积累和生产工具的改善,对自然改造的程度逐渐增强,自然的整体面貌受到前所未有的改变。但是,自然作为一个完整的生态系统,有其独有的运行规律,它内部依然遵循着物质循环、能量守恒、新陈代谢规律。人类改造自然改变的只能是规律发生作用的条件和形式,而不能改变或创造规律,物质性作为世界统一的基础永远不会改变,世界是一个物质的世界。
马克思批判人类中心主义的三个维度
在马克思看来,人与自然的关系是相互影响、相互制约的。“自然界,就它本身不是人的身体而言,是人的无机的身体,人靠自然界生活。就是说,自然界是人为了不致死亡而必须与不断交往的人的身体。所谓人的肉体生活和精神生活同自然界相联系,不外是说自然界同自身相联系,因为人是自然界的一部分”[2]957。人对人说来作为自然界的存在以及自然界对人说来人作为人的存在,两者是一种部分与整体的关系。因此,人只能在自然生态系统和谐、稳定的前提下优先实现自己的目的和利益;也就是说,人在优先实现自己的目的和利益时不能破坏自然生态系统的完整性和多样性以及生物链结构的复杂性,使其能够具有发挥功能和自我更新的能力。
人类中心主义与自然观以及在自然观基础上的人与自然的关系存在着密切的联系。在天然自然和人化自然区分的前提下,人类中心主义强调人化自然的重要性,提倡人对自然的改造,符合人类基本的利益需要,具有一定的合理性。但是,在高扬人化自然的前提下,人类中心主义不自觉地忽略了天然自然的存在,忽略了自然自身存在、发展、演化过程中所具有的独立性和规律性。在自然观基础上的人与自然关系方面,人类中心主义过于强调人类当下的现实的短期利益,把自然当做实现人类永不满足的欲求的工具,自然成了资源、材料的代名词而忽略了其作为人类生存发展的根源的基础地位,人类走向了一条永无止境地(除非自然已经在人类的破坏中消失)开发、控制和征服自然的不归路。这样一来,人也就成了凌驾于自然之上,对自然发号施令的将军,自然成了必须听从人类指挥的奴隶。人类中心主义在人与自然关系方面的态度和价值取向已经严重偏离了马克思在自然观基础上的对人与自然关系的经典阐述。首先,人类中心主义只看到了人类改造自然以获取人类自身生存发展需要,实现自我利益的重要性,而忽略了人作为自然存在物所具有的遵循自然规律,维持自然生态系统运行的稳定性和持续性的责任;其次,人类中心主义完全割裂了人与自然之间的辩证关系,它只看到人类对自然界的作用而忽略了自然界本身所具有的对人类的反作用;最后,人类中心主义忽略了自然生态系统的和谐与稳定是实现人类自己的目的和利益的前提,放纵人类自身对自然的征服和掠夺。
二、实践观的维度
实践在马克思的着作中具有至关重要的地位。不论是在《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还是《德意志意识形态》等着作中,马克思多次论述了实践的重要性。“社会生活在本质上是实践的”,“环境的改变和人的活动的一致,只能被看做并合理地理解为革命的实践”,“哲学家们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释世界,而问题在于改变世界”,“人的思维是否具有客观的真理性,这并不是一个理论的问题,而是一个实践的问题。人应该在实践中证明自己思维的真理性,即自己思维的现实性和力量,亦即思维的此岸性。并于离开实践的思维是否具有现实性的争论,是一个纯粹经院哲学的问题”。自然界“绝不是某种开天辟地以来就已存在的、始终如一的东西,而是工业和社会状况的产物,是历史的产物,是世世代代活动的结果。”
从《1848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把自己的哲学称为“实践的人道主义”到《德意志意识形态》中以“实践唯物主义”概念称呼自己的哲学,这些都说明了实践在马克思思想体系中占据重要地位。
实践是以改造世界为目的的对象性活动,是人作为主体对客体进行能动地改造活动,是主客体之间相互作用的过程。从实践本性上看,人类的实践活动是一种主体性活动,在生产实践中,人才真正地证明自己是类存在物。这种生产是人的能动的类生活。作为一种主体性活动,实践必然面临一个价值选择的问题。马克思认为,价值选择的终极尺度是人类社会的生存与发展需要。人类认识自然和改造自然的目的,从最低的要求来看,是为了从自然界获得直接的生活资料满足人类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的需要。“人们……正如任何动物一样,他们首先要吃、喝等等,也就是说,并不‘处在’某一种关系中,而是积极地活动,通过活动来取得一定的外界物,从而满足自己的需要。”[5]从最高的要求来看,是为了满足人性发展的需要,即为了使人摆脱动物本能而成为有自觉能动性和社会性的全面发展的人。也就是说,人的生存与发展需要,人的利益是人类实践活动的出发点和归宿。离开人类的利益,离开人类的生存和发展,人类认识自然和改造自然就失去了意义,自然物也就不具有什么价值。
马克思强调价值选择的终极尺度是人类社会的生存和发展,但并不意味着价值选择忽略自然尺度,不关心自然的“利益”。在他看来,从主客体作用的直接表现效果来看,人类社会的利益和自然的“利益”是对立的。一方面,强调人类社会的利益必然对自然的“利益”产生影响,甚至在一定程度上人类对自然的开发利用与改造给自然界造成了破坏;另一方面,人类对自然的破坏,也在某种程度上(有时这种程度达到威胁人类生存的地步)对人类社会的利益构成挑战与威胁。但是,从它们的深层内涵分析,人类社会的利益和自然的“利益”又存在着内在的一致性。自然“利益”受到损害,人类社会的利益也必将受到损害;自然的“利益”受到维护,人的利益也将能够顺利实现,这一切都取决于人类在认识和实践活动中体现出来的对待自然的态度。如何保证自然的“利益”不受到损害的同时又实现人类社会的最大利益呢?马克思要求我们在认识和实践活动中既要把人类社会的生存和发展当做价值选择的终极尺度,同时又要关心自然的“利益”,做到坚持人的尺度与物的尺度相统一。他深刻指出:“动物只是按照它所属的那个种的尺度和需要来建造,而人懂得按照任何一个种的尺度来进行生产,并且懂得处处都把内在的尺度运用于对象;因此,人也按照美的规律来建造。”[3]47相对于动物而言,生命活动的性质凸显了人的优越性,“动物和自己的生命活动是直接同一的。动物不把自己同自己的生命活动区别开来。它就是自己的生命活动。人则使自己的生命活动本身变成自己意志的和自己意识的对象。它具有有意识的生命活动。”[3]46人类因作为有意识的自然存在物而从根本上与动物区别开来。“按照任何一个种的尺度来进行生产”的实质就是在实践活动中固守价值选择所依据的物的尺度。“按照美的规律来建造”的实质是要求人们放弃对自然过于功利的追求,走坚持自然和谐与提高人的审美愉悦相统一的发展道路,这是做到价值选择坚持人的尺度与物的尺度相统一的经典体现。
人类中心主义认为,价值选择的尺度只能是人类社会的生存和发展,而不是外在自然的“利益”,外在自然的“利益”只是一个工具性的价值而不是终极性的价值。确实,终极性的价值只能是人类社会生存和发展的利益,从这个角度来说,人类中心主义具有一定的合理性。但是,作为工具性价值的外在自然的“利益”与作为终极性的人类社会生存和发展的利益并不是可以割裂开来的独立自存的甚至是对立的利益,它们彼此相互影响、相互制约且具有内在的一致性。自然的“利益”受到损害,人类社会的利益也必将受到损害。人类中心主义虽然坚持人类社会生存和发展利益这一终极性价值,但是,由于在价值选择上忽略甚至无视自然的“利益”这一物的尺度,没有从根本上把握好人的尺度与物的尺度的辩证关系,最终不可能实现甚至威胁着人类社会生存和发展的利益。因此,人类中心主义从根本上来说是不符合马克思实践观价值选择尺度要求的。
三、主体性的维度
马克思通过对旧唯物主义的批判,提出了自己的主体性思想。在他看来,“从前的一切唯物主义(包括费尔巴哈的唯物主义)的主要缺点是:对对象、现实、感性,只是从客体的或者直观的形式去理解,而不是把它们当做感性的人的活动,当做实践去理解,不是从主体方面去理解。所以,结果竟是这样,和唯物主义相反,唯心主义却发展了能动的方面,但只是抽象地发展了,因为唯物主义当然不知道真正现实的、感性的活动本身的。”[3]54人与自然世界的关系既是一个创造与被创造的对象化的生成过程,也是一个主客之间的认识和评价的知识化和价值化的过程。这个过程的实质是“主体是人,客体是自然”[6]。人与自然世界的对象性关系实质是一种“为我”的关系,同人类的利益密切相关,“凡是有某种关系存在的地方,这种关系都是为我而存在的;动物不对什么东西发生‘关系’,而且根本没有‘关系’;对于动物来说,它对他物的关系不是作为关系而存在的。”[3]81“人们奋斗所争取的一切,都同他们的利益有关”[7]。主体的实践活动“不仅使自然发生形式变化,同时他还在自然物中实现自己的目的”。[8]
马克思强调“人始终是主体”[2]130,全部人类历史的第一个前提无疑是有生命的个人的存在。但是,这里的个人不是人们从口头说的、思考出来的、设想出来的、想象出来的人,而是有血有肉的人,是从事实际活动的人。他们不是处在某种幻想的离群索居和固定不变状态中的人,而是处在现实的、可以通过经验观察到的、在一定条件下进行的发展过程中的人。
关于主体性的内涵,马克思有过多种表述,概括起来主要指人作为活动主体在对客体的作用过程中所表现出来的能动性、自主性和自为性。
人作为活动主体的能动性包含三个方面的基本含义:第一是主体对于主客体关系的自觉性;第二是主体的选择性;第三是主体的创造性。马克思指出,人的“生命活动是有意识的”、“人的类特性恰恰就是自由的自觉的活动”[2]36。这从根本上决定了人能够自觉地掌握事物运行的规律,自觉把握主客体关系,根据合目的性与合规律性的要求进行选择活动,发挥主体的创造性。
在马克思看来,真正的主体必然是具有自主性的主体,这种主体既有能力又有权利“作为支配一切自然力的那种活动出现在生产过程中”[9]。主体的自主性侧重于主体权利,表现为主体对活动诸因素的占有和支配。也就是说,主体拥有能够自主根据自己的利益和需要,通过一定的手段和方式,达到占有和支配活动诸因素的权利。
主体的自为性是相对于自在性而言。对于主体的自为性,马克思深刻指出:“人不仅仅是自然存在物,而且是人的自然存在物,也就是说,是为自身而存在着的存在物”,同时,人也“是一个有激情的存在物。激情、热情是人强烈追求自己的对象的本质力量”[2]169。
明确了主体性的内涵之后,马克思结合当时资本主义社会的现实状况,对主体性进行了反思。一方面,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开创了世界市场,极大地推动了国际分工与国际交换的发展,促使历史向世界史的转变。“资本主义社会创造了交通工具和现代化的世界市场,控制了商业,把所有资本变成工业资本,流通加速……它首次开创了世界历史。”[4]41-42资本主义社会大工业使每个文明国家以及这些国家中的每一个人的需要的满足都依赖于整个世界,凡是它渗入的地方,它就破坏了手工业和工业的一切旧阶段,从而使未开化和半开化的国家从属于文明的国家,使农民的民族从属于资产阶级的民族,使东方从属于西方。但是,这种“世界历史性存在”的形式并非意味着人的真正解放。因为单独的个人活动随着他们的活动扩大为世界历史的活动,愈来愈受到夸大的异己力量的支配。对象化活动概念本身演变为异化劳动。因此,在马克思看来,从人与自然的对象性关系看,人的主体性不仅仅表现在人的能动性问题,而且还表现在人受自然制约从而体现为人的特性的问题。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马克思指出,“作为自然存在物,而且是有生命的自然存在物,人一方面赋有自然力、生命力,是能动的自然存在物;这些力量是作为禀赋和能力、作为情欲在他身上存在的;另一方面,作为自然的、有形的、感性的、对象性的存在物,人和动植物一样,是受动的、受制约的和受限制的存在物”。人是在自然基础上进行实践活动创造价值,人并没有创造物质本身,甚至人创造物质的能力,也只是在物质本身预先存在的条件下才能进行的。“没有感性的外部世界,工人就什么也不能创造”,“人创造环境,同样环境也创造人”;自由的实现离不开主体性的发挥,但是,正如恩格斯所说,“自由不在于幻想中摆脱自然规律而独立,而在于认识这些规律,从而能够有计划地使自然规律为一定的目的服务……自由是在于根据对自然界的必然性的认识来支配我们自己和外部自然界。”[4]153-154
人类中心主义大力弘扬人的主体性,鼓励人类运用自己的智慧研究、开发和利用自然以造福人类自身,这是一项有利于改变人类社会处于落后地位,促进人类社会进步的重要伟业。但是,它没有看到作为主体性内涵的能动性、自主性和自为性背后隐藏着受动性、适应性、合规律性。要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谐,必须明确人与自然和谐的现实基础,正确认识人在实践中的改造和适应、能动性和受动性、合目的性和合规律性的统一关系。“改造”和“能动性”内含有“适应”和“受动性”,“适应”和“受动性”是“改造”和“能动性”的前提和条件,“改造”和“能动性”是“适应”和“受动性”的目的。人类中心主义由于忽视了马克思主体性思想背后所蕴涵着改造和适应、能动性和受动性、合目的性和合规律性的统一关系;过于强化人类社会对外在自然的改造,片面理解能动性,过于强化人类自身的利益(这种利益往往表现为当下的短期的局部利益);忽视了人类改造自然的前提条件:对自然的适应性、受动性与和规律性。其必然带来一系列不良后果:首先,人由自然的一部分(尽管是能动的)转变成凌驾于自然之上的将军,自然则由人类的朋友转变为人类的奴仆,人类与自然的和谐关系首先被打破;其次,人类成了万能的代名词,成了能够主导一切,解决一切问题的代言人,人类变得狂妄起来。
综上所述,虽然马克思处在资本主义尚未完全充分发展,人类的生产和生活活动对生态环境的负面影响还可以忍受的时代,但他已着手从自然观、实践观和主体性思想三个维度批判人类中心主义。人类中心主义抽象理解了人化自然的概念,歪曲了人与自然的辩证关系;忽视了在人的实践活动中(这种活动作为一种价值选择活动)把人类社会的生存和发展作为价值选择的终极性尺度和物的“利益”作为价值选择的工具性尺度之间的辩证统一关系;忽视了人在实践中的改造和适应、能动性和受动性、合目的性和合规律性的统一关系。深刻揭示马克思批判人类中心主义的三个维度,有助于深刻理解人类中心主义产生的根源,坚信走可持续发展道路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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