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封建社会里,妇女被剥夺了受教育的权利,禁锢在狭小的天地。宋代理学盛行,对女性的压制越来越严重。程颐和程颢特别看重妇女贞节,极力反对女子在丈夫死后再婚,“饿死事极小,失节事极大”,认为女人宁可死,也不能失节。他们的理论在朱熹那里得到进一步发展,他提出“忠臣节妇”,“盖闻人之大伦,夫妇居一,三纲之首,礼不可废。”宋代刑法对男女判决也是不平等的。“夫有出妻之理,妻无弃夫之条。”所谓“七出”之条,而妻妾如任意离开丈夫则受到刑罚制裁。理学的盛行,宋代贞节观念极强,婚姻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子若不听父母命,自由恋爱,会被看作是丑事。宋代有一位才女,因大胆追求自由自主的爱情,不为封建礼法所容,抑郁抱恨而死后,“不能葬骨于地下”。她,就是性格刚烈、大胆反抗封建势力的一代才女——朱淑真。朱淑真是宋代杰出的女作家。生卒年不详,自号幽栖居士,钱塘人。她生于仕宦家庭,自幼聪慧,喜欢读书,善绘画,通音律。她的婚姻极为不幸,她敢于反抗封建礼教的束缚,将对爱情的感受写进诗词,被迫害致死,死后诗稿被焚。今存《断肠集》,是明以前作品最多的女作家。朱淑真从小生活在富贵家庭中,有机会识字,受到良好教育。童年时代,她以一颗无忧、敏感的心感知着这个世界,花开花谢,春去春回,她的诗才大进。父亲教她读诗词、与她一道把酒研讨,没有受到过多的压制,在这样和睦、相对自由的家庭环境下成长,她无忧无虑,天真浪漫,也塑造了她那任性、倔强的性格。对于封建礼教所宣讲的“三从四德”,“女子无才便是德”,朱淑真极为不满,在作品中表现了她的愤慨与对卫道士们的讽刺。如《自责》中所云,“女子弄文诚可罪,那堪咏月更吟风。磨穿铁砚成何事,绣折金针却有功。”她不愿屈服,逆来顺受,她看透了这些宣传背后隐藏的真正意义,用诗文发出自己的“反抗”之音,“妇人虽软眼,泪不等闲流。”作为封建社会的闺中女子,没有男子的仕宦之途与广泛社交的自由,她们被陷于封闭狭小的深闺之中,爱情成为她们生活的重心,颇具浪漫情怀的朱淑真心中也勾画着自己的爱情。但她无法摆脱封建礼教的魔爪,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盛行的年代,年轻女子没有选择的权利。无奈之下,她服从父母命令,所嫁非偶。个人不幸的婚姻,一腔幽怨,唯有在诗词创作中得以排遣。“一生抑郁不得志,故诗中多有忧愁怨恨之语”。她的诗作中,有许多是以春为题材的,春本是明亮、温暖的,充满生机与希望。但淑真却看到了春的短暂,春的易逝,如同青春年华。《蝶恋花 送春》楼外垂杨千万缕,欲系青春,少住春还去。犹自春前飘柳絮,随风且看归何处?绿满山川闻杜宇,便作无情,莫也愁人意。把酒送春春不语,黄昏却下潇潇雨。这首诗构思巧妙,将自然景物与惜春、送春的感情交融,名为送春,实为惜春,留春,不忍她离去。将春拟人,在空洞寂寞的生活中,没有之音,亦无知己,春是生命中的一抹亮色,温柔抚人,朝夕陪伴在她左右。而如今面对离别,作者忽发奇想,那千万缕的垂柳似乎可以将春系住,但春只作短暂停留,又匆匆离去。她还是不愿放弃,又寄希望于柳絮,盼望着轻柔的柳絮可随风飘舞,跟随春的脚步,将她的音讯告诉作者,聊以自慰。下片用杜鹃的哀鸣寄托送春之情,结尾以酒送春,春不语,待到黄昏时刻,潇潇暮雨,仿佛是春在作答,亦或是作者寂寞的泪水。这首词寄托了作者美好的情感,淡淡的忧思,对美好事物不常在的感慨。全词自然与情感水乳交融,浑然一体,质朴清新的语言,读之,深远缠绵,回味无穷。朱淑真是孤独的,是抑郁的,她拿起笔,抒写自己真实的感受,发出自己的声音,又如《减字木兰花》——独行独坐,独唱独愁还独卧。伫立伤神,无奈清寒著摸人。 此情谁见,泪洗残妆无一半。愁病相仍, 剔进寒灯梦不成。开头5个独字,重复出现,将凄苦、幽怨如瀑布般一泄而出,绝望、孤寂包裹了她,久久的伫立,思索着过往人生,不禁心寒,再加轻寒触体,欲言难言,肠回心倒。下片写她憔悴泪容,愁病相仍。春的不常在,婚姻的不如意,爱情的不确定,时时侵扰着她,困惑着她,无法入睡。她对婚姻的不满,也写进了作品中。如《愁怀》:“鸥鹭鸳鸯作一池,须知羽翼不相宜。东君不与花为主,何似休生连理枝。”她对自身命运、自我生存境况有清晰省察,表现了企图实现自我潜力的生命意识,展现了深层的孤独感,女性自我意识的觉醒。淑真对婚姻的不满,不是物质生活上的,而是,作为有才情、有思想的女性,渴望与自己的丈夫吟诗作词,与之“江上共诗裁”。可他与淑真是完全不同的人,热衷功名,她俩貌合神离,志趣迥异。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却无法对话,于淑真而言是莫大的痛楚:“帆高风顺疾如飞,天阔波平远又低。山色水光随地改,共谁裁剪入新诗?”(《舟行即事》)虽然无法选择自己的婚姻,她没有放弃对爱情的追求。她任性、倔强刚毅的性格,在面对礼教的重压下,义无反顾。她肯定自我欲望,敢于宣扬一种女性主动的爱情哲学。她的词,深层里表达了自我独特的生命体验,她对命运进行过抗争与挑战,在《清平乐 夏日游湖》中,勇敢描述与情人的欢会,冲破礼教的束缚,追求爱情,在古代妇女中是绝无仅有的。清平乐夏日游湖恼烟撩露,留我须臾住。携手藕花湖上路,一霎黄梅细雨。娇痴不怕人猜,和衣睡倒人怀。最是分携时候,归来懒傍妆台。宋代礼法极严,贞节观念浓厚,不允许女子自己谈情说爱,更不能在文章中表达。而淑真在这首词中却描绘得毫无顾忌,大胆书写爱情想望,直抒胸臆,率真、爽朗、坦荡地表达对爱情的追求。与情人在西湖恣意享受爱情的欢乐,携手漫步,和衣倒怀,旁若无人。这对一个闺中少妇而言,是极为大胆的举动。这样的大胆吟咏,在情感上、行动上都是对封建礼教的公然挑战,反映了作者对情爱的追求、渴望与勇敢的反抗精神,不妥协的刚烈性格。这首词将女性面对爱情的细微心理也描写得淋漓尽致,与情人相守时,尽情享受,不矫揉造作。分手回到家中,仍想着刚才想聚时的点点滴滴,“懒傍妆台”,心绪万千,无心整妆与卸妆,沉浸在浓浓的爱意之中。她是一位大胆的叛逆者,她诉说出广大女性不敢言说的真实话语、真实心声,具有强烈鲜明的反封建的进步意义。《落花》也是一首对封建礼教控诉的诗歌。“连理枝头花正开,妒花风雨便相催。愿教青帝常为主,莫遣纷纷点翠台。”表面惋惜落花,实则借催落花的无情风雨象征催残爱情的封建恶势力,表达了争取爱情、婚姻自由,反封建的愿望。在封建势力强大的社会,她大胆、赤裸的反抗行为必然遭受到众多人的诽谤。有人称她“失妇德”,《古今词统》卷四说她“太纵”!她的一首《生查子 元夕》,“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描写了主人公对爱情的追忆,对今昔非比的感慨,词艺水平很高,三四两句已成为名句。有人借此攻击她失节,也有人认为这首词是欧阳修所做。具有讽刺意义的是,当人们认为是欧阳修所作,认为合情合理,毫无指摘,大加赞赏。而朱淑真作此词却是“失妇德”。封建社会中男子享受种种特权,可以三妻四妾,丝毫不会受到社会的谴责;而女子则不容半点越轨行为,受到严酷的压榨。朱淑真不像李清照那样,有过颠沛流离的生活,她很少与外界接触,生活在深闺之中,她的诗作多写自然风光、恋情相思,但她也并没有局限于自身的生活,一些作品关注农事,关心农民的疾苦,跳跃出自己生活的圈子。如《苦热闻田负语有感》:日轮推火烧长空,正是六月三伏中。早云万叠赤不雨,地裂河枯尘起风。农忧田亩死禾黍,车水救田无暂处。日长饥渴喉咙焦,汗血勤劳谁与语?播插耕耘功已足,尚愁秋晚无成熟。云霓不至空自忙,恨不抬头向天哭。寄予豪家轻薄儿,纶巾羽扇将何为!田中青稻半黄槁,安坐高堂知不知?酷夏来临,天气炎热,遭遇旱灾,地裂河枯,禾黍将死,农民奋力抢救,“饥渴喉咙焦”。同时,他们又抢插晚稻以救饥荒,但收成无望,农民们绝望得只能“向天哭”。朱淑真生动形象地记录了农民生活的疾苦,感受到他们的苦难,与他们悲喜与共,并将之归咎于高高在上的统治者,高声质问当朝者“安坐高堂知不知?”朱淑真的目光已不仅局限于“小我”,而开始关注广大的劳动人民,代表了他们的心声。在男女两性关系极为不平等的古代社会,在将 “女子无才便是德”信奉为道德标准,在绝大多数的女性被视为“牛马”“玩物”、封闭在家庭、闺阁之中,忍受婚姻的不幸、人生不得志的时候,朱淑真——如同一道闪电,闪亮在漫漫黑夜,释放出夺目异彩的光辉。
论文摘要:因为在男性巾心的世界巾的理智与清醒,“女性散文”流露出鲜明的性别自觉意识。但是,随着那些较旱从事写作的女作家年龄的增长、思维模式的变化,女作家们渐渐认同了社会为自已规定的女性角色,并对超越性别的说理表现出极为浓厚的兴趣。由此,“女性散文”的性别意识越来越模糊,逐渐走向了超性别写作。这既表现出“女性散文”渐趋成熟的性别温和主义态度,又遮蔽了女性写作长于情绪的表达、直觉的领悟等先天优势。在20世纪八九十年代的散文创作中,“女性散文”的繁盛是一个不容忽视的现象。关于“女性散文”,人们历来有不同的理解,但大体不外乎以下四种:第一,女性作家创作的散文;第二,女性作家创作的、表现女性意识或女权思想的散文;第三,无论创作主体性别为男为女,只要观照女性世界、表现女性意识或女权思想的散文;第四,女性作家创作的,由女性眼光观察、评判世界,其文字具有女性经验和特征的散文。木文中,我们采用的是最后一种理解。在这种理解下,张洁、唐敏、叶梦、斯好、王英琦、张抗抗等女性作家被纳入我们的视野。因为在男性强势的世界中的理智与清醒,作为女人或成为女人的骄傲与艰难在她们笔下得到了最真切的表现。这使她们的散文流露出鲜明的性别意识。但是,随着那些较早从事写作的女作家年龄的增长、思维模式的变化,女作家们开始接受社会为自已规定的性别角色,尤其是母性角色,同时,她们又对超越性别的说理表现出极为浓厚的兴趣。由此,“女性散文”的性别意识越来越模糊,逐渐走向了超性别写作。一、从性别自觉到角色认同基于在男性中心世界里发出自已声音的要求,“女除散文”作家在创作初期都表现出了鲜明的性别意识。这使她们不约而同将对女性世界的表现、对女性心理的描摹作为自已的市要选材之一。因此,性别意识的自觉在早期“女性散文”作家的笔下得到了普遍流露。其中,又以叶梦、唐敏及王英琦对自已女性的身份感最为强烈。她们代表了“女性散文”在性别自觉上的两种取向:叶梦多表达作为女人的骄傲;唐敏、王英琦则主要言说作为女人的艰难。但随着创作实践的继续,她们的散文便不再以女性意识为特征.而代之以母性关怀.表现出对“女性”在社会中特定的性别角色的认同。下面,我们就分别考察一下这一位女作家散文中女性意识的表达与转换。叶梦是新时期最为大胆的“女性散文”写作者。这样说是因为她是最早的,也可能是目前唯一的将女性的生理一心理体验引入散文领域的人。由于散文“真实性”的文体要求,在以小说为代表的文体借助虚构不断揭不身体的秘密之时,散文始终回避着这个私密性话题。不论男性作家还是女性作家的散文,都一律集中在务实的具体事件或务虚的精神漫游上。只有叫梦,以女性独特的经验世界开始了“认识自已”的涅梁之旅。以《羞女山》为开端,《不能破译的密码》、《月之吻》、《潮》、《今夜,我是你的新娘》、《蜜月之轮》、《生命的辉煌时刻》等为接续,叶梦关注女性自身、表达女性意识的散文越发深入与自觉。《羞女山》还自然景观以符合自然形貌的木义命名并生发出富含女性意识的新的意义,在叫梦眼巾,“羞女山”是创造之神—女锅的化身,其“羞”则是人类蓬勃的生命力的腹地。她将“羞女山”作为“一位博大宽宏的母亲”的象征,激情赞美女性的肉体之美,嘲讽了以道统为女性行为规范的男权社会。由此,《羞女山》成为新时期“女性散文”中“女性意识”觉醒的标志之作。随后,叫梦由借自然山水表达女性意识转为深入自我”生活白呈女性的经验与感受世界。她第一次以女人自已说自已的方式写下了关于初潮的《不能破译的密码》、关于青春期恐惧男女交往的《不要碰我》、关于初吻的《月之吻》,以及有关性爱体验的《蜜月之轮》、《生命的辉煌时刻》和有关生育经验的《月亮·女人》等。一个女人的生理、心理成长历程在叫梦的笔下一一展现。经过“虚化”的处理.叶梦将那些有可能落到实处的描写化作了表达感受的诗象,从而将对女性躯体感受的描述和审视变为了可能。虽然具有明确的女性身份意识,叶梦却从来不是一个女权主义者,她言说女人的文学行为更多带有自得其乐的性质。因此,当她成为母亲后,在“生育系列”散文里,作为女人尤其是成为女人的快乐和自得之情溢于笔端,其一贯的轻盈的诗性情怀被实在的欢喜重重坠落。在《陌生的儿子》里,她的喜悦和骄傲不能自制:“我的儿哟!”我差不多要用京腔京韵道出这么一句来的。点着小家伙的鼻子:“这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哩!”我居然说出千百年来不知多少中国女人说过的一句老话。于是,我与人世间所有的已为人母的女人殊途同归地有了同样的感觉。这使得包括《遍地巫风》在内的、具有个性的叶梦散文也“殊途同归”地泯然众人,不知是可喜还是可悲。但无论如何,回到女人的本位,说女人自已的话,既是叶梦在散文上的大胆尝试,也是其对于“女性散文”的最大的贡献。唐敏作为“女性散文”代表作家地位的确立,源于其散文《女孩子的花》的问世。《女孩子的花》流露出了浓厚的女性意识,因此既成为唐敏的代表作,也成为当代“女性散文”的典范作品。《女孩子的花》写于1986年“三八”妇女节。这样一个具有特殊意义的写作时间本身就可以生发出文本之外的诸多意义。不过,我们恐怕不需要那么迁回。因为文本本身所提供的就是一个女性的话题。在生男生女的占卜中,唐敏反复申明自已渴望生个男孩并非出于对女孩子的轻视。恰恰相反,对女孩子过分的疼爱而产生的对其末来命运的担忧才是唐敏不忍让女孩子来到这世界上的缘由。因着对男性世界的依赖,女性总是更容易受到伤害。这是唐敏不愿生女孩的根源所在。但是,当用来占卜的“女孩子的花”意外被蜡烛烧毁时,她蓦然惊觉拒绝创造女孩子的想法恰恰是对女孩子的伤害,为此,她说:“在世上可以做许多错事,但绝不能做伤害女孩子的事。”这句话既是她说给自已的痛悔,也是她给予男性中心社会的提示。唐敏笔下流淌的是女性对女性的理解和疼惜之情,它如泣如诉,既是女性敏感脆弱心灵的自我怜惜,又是对男性世界给予女性的伤害的温和抗辩。而在《月亮的海》中,唐敏以女性情怀感受自然,在物我同一的境界中,将月亮的海描述成为满蕴着女性的哀愁和寂寞的海,从而呈现给男性世界一个不为人知、亦不需人知的沉静悲伤的女性世界。不过,很快地,唐敏由疼惜女性而生的哀怨就转变为对女性角色的镇定接受。虽然没有像叶梦那样陷入母亲角色的自我陶醉中,但唐敏专门写给女孩子的散文集《女孩子的地图》却处处表现出一种母性的关怀。在这本文集中,唐敏以极具耐心和极其细致的笔触提醒、点拨女孩子要白面自已的成长,其中涉及到种种感情、心理问题。由此,我们可以看到唐敏的策略转移:由拒绝、对抗男性世界对女性的伤害转为倡导女性的自我关爱与保护。这种选择看上去虽然颇为无奈,却反映出她已经开始考虑认同女性的社会角色,从寄希望于他人的关照转为自守自处。不同于唐敏的含蓄,王英琦对生为女性的艰难的表达是通过直捷而粗砺的方式实现的。她的作品多诉说身为女人、尤其是单身女人的艰难孤寂,虽也有《乡关何处》这种不疾不徐、有款款女儿情怀的温情之作,但多数作品感情强烈、判断直捷、大喜大悲、大叫大跳,因此而显粗犷、豪放,有“雄化”的倾向。在《写不出自传的人》、《永远的女游子》、《被“造成”的女人》、《女性的天空是高远的》等作品中,她或坦率地陈述自已的过去和现在,或对男权社会对女人的规约直接表示蔑视,或呼叮女性“更理性更美丽地活出女性的滋味来”①。在《重返外婆的家园》中,她说:“以男子为中心的千年一贯制发展到今天,虽然在形式上有了巨大变化,但在本质上,女人仍是从属附庸地位。”在《那有形的和无形的……》中,看到徽州的贞节牌坊,她“感到一种大愤怒”,评价说:“将一个女人的全部真诚,全部情感,献给一块没有生命的石头……这种道德,是多么地不道德啊!”赞美女性、同情女性、为女性抱不平等几乎是王英琦散文最为重要的内容,但是,当她以母亲的身份创作,这个曾经对男性中心世界嫉恶如仇的“女游子”却写下了《七月的馈赠》、《准母亲》、《诞生》等创造生命、“成为母亲”的系列散文。在这一系列散文中,因身为女人的艰难而变得粗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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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时常愤怒的王英琦不厌其烦地表达起身为女人的喜悦和满足。在《被造成的女人》中,她宣称:“儿子的命是我给的,我成为一个母亲的角色,却是儿子给的。儿子诞生了我。”着眼于以上几位女作家创作的起始与转向,不难发现:她们殊途而同归。表面看来,叫梦所表达的身为女性的骄傲与唐敏、王英琦诉说的作为女人的艰难呈现出对峙状态,但在本质上,这两种态度都是基于女性要在男性中心的世界巾自我确认的需要,而做出的寻求女性平等位置的努力。但在创作实践的深入与发展中,她们的性别自觉意识渐渐被社会角色的认同感所取代,并开始转换自已的话语系统,由女性话语向母性话语过渡。在新的话语系统中,那些直接或间接对立于男性世界的抗辩被置换为性别资源所带来的欢喜,在作为母亲这一角色的生活中,她们的灵魂获得了安顿。同时,她们的自我在这一角色中获得了重生,在感动与希一望中,她们与男性中心世界达成了和解,开始以平易性态度面对世界,安稳地回归到社会为其规定的角色中二、从情绪感受型转向理智分析型从新时期之初张洁的“大雁系列”为恢复散文对个人情绪的抒写所做出的努力开始,至1980年代中期唐敏、叶梦等人对纯粹个人性感受的捕捉与表达,“女性散文”一直是以对不确定性情绪的把握、对细密绵长感受的明嚼见长的。因此,张洁、唐敏、叶梦、苏叶、斯好等名字成为了通向感性世界而非理性世界的路标。但是,随着这些女性作家创作历程的增长,她们大都渐渐放弃了表达情绪与感受的兴趣,而转向对世界的理智的分析与评判。张洁的“大雁系列”散文在新时期之初的文坛犹如一股清新之风,它借助童年视角,以跳跃在文字底下的堪怜的童心的小小快乐和微微感伤征服了在忆悼中沉痛的读者。在众多的文学作品为“文革”中冤屈的灵魂泪眼迷离时,《挖荠菜》、《拣麦穗》、《盯梢》等散文里,那个在饥俄、孤独中渴望关爱的“大雁”,独立于那些被抚慰的灵魂之外,向读者绽开了羞涩、无邪、甜美的微笑。在多数作家不能自拔于近距离的往事之际,张洁率先跳出时代语境和文学语境,重温远距离的童年旧梦,不求视域的广阔和叙事的宏大,而是在那些温情的追忆和想象里,以女性独到的、深挚的关怀与感念,引导散文不再抚摸“伤痕”,开辟了散文的新风。不过,这种温婉和细腻的抒情没有成为张洁散文的主流。“你将格外地不幸,因为你是女人”,不仅是其中篇小说《方舟》的题记,也是张洁始终如梗在喉的隐痛。虽然她的笔锋没有直接指向男人与女人在社会上的不平等,但敏感多愁的她,在深感作为女人的艰难的时候,在《过不去的夏天》、《一扇关闭的门》等作品中,轻盈的心便负载起对沉重现实的批判。对社会不公的凌厉议论或许缓解了她的疼痛,却不再有“大雁系列”给人的感动,也末能在“女性散文”深入内心、裸现灵魂的当下为张洁带来再度光荣。苏叶最优秀的散文是那些满怀温馨、义略带感伤的忆旧之作。《总是难忘》、《告别老屋》、《能不忆江南—常熟印象》、《梦断潇湘—故乡行之一》等都是这类作品的代表。这类作品是“一汪人性的潭”②。在这类作品中,苏叶以女性特有的对细节的敏感和超常记忆,着力于对人性关的呈现与礼赞。那些纯真年代的勃勃生机以及艰难岁月的相亲相爱,是她回望过去时的光芒。苏叶的“过去”总是由一个个极具故事性的片断构成。每个片断皆具有独立性,各个片断在一条线索下连缀起来,便成为一个义一个回忆镜头。可以说,故事性和镜头感是苏叶忆旧散文给读者的直接感受。故事性主要表现在几乎每个构成苏叶散文篇章的片断都是“有声有色”的。《总是难忘》中,那群无忧无虑的少女所有“疯疯癫癫”的活动都充满了声色、动感。《告别老屋》中,刚搬进老屋时,“母亲憔悴的脸上有一市惊喜欲哭的神色”,母亲扶着失明的父亲,“慢慢地走,一样一样地摸”,她不断告诉父亲:“苏夫子,呢,这是窗;这是门;出这个门是阳台,好大一个院子噢!”父亲则随母亲的指点摸索一阵,安详而喜悦地问:“志南,我们如今有个家了!是吧?”这些描述集中于人物的语言、动作、行为等,因此具有很强的情节性和立体感。苏叫忆旧散文的故事性就此产生。一个义一个“有声有色”的故事片断在其散文中顺承下来,一段漫长的属于回忆的自然时问经由作者心理时问的市新组合.有历史长度的记忆就被容纳在有限的篇幅内。从苏叶忆旧散文故事的生动与感情的饱满细腻中,能见得她女性的关注日常生活、留意细节、善于感动等特点。但在另一类散文中,富于女性色彩的温婉感伤则被偏于阳刚的议论替代。这种散文创作可以在苏叶的《我的散文观》中获得解释:“我写散文很难,写着写着,常以为是一个正视社会、正视人生的过程,是一个思考和梳理的过程。是一个以稿纸为纱布,以笔为刀,在书桌这张乎术台上检视自已内心的过程。”③因为喜欢凡高、鲁迅,苏叶试图以刚烈、坚韧的主体精神做出敏锐、深刻的文章。虽然此类散文是她所钟情的,但比起其忆旧题材的作品,苏叶的这类中性散文打动人心的力量还不够。即便其中被评论界看好的作品,如“把苦难当成甜的培养剂”的、认识受难的《木鸡腿记》,“刚可触天,柔可覆地”的、表达自已人格理想的《只有扇子岸》等,也因智性对感性的覆孟而不能有《总是难忘》 的鲜活,略显拘泥和板滞。斯好的散文成名于女性的温情细腻笔触,而后则以对现实的冷峻思考和荒诞感受作为自已的风格。按照其散文自选集《斯好散文精选》中自已的分类,斯好散文的题材、美学风格大体有四种类刑“女儿梦”、“心的形式”、“荒诞系列”、“斑驳人生”。斯好旱期那些纯净、清新、明朗、优美的礼赞自然和人情、人性的《武夷日记》、《小窗日记》、《故乡》、《望月》、《女儿梦》、《童年》等都是她美丽缠绵的“女儿梦”,“其作品节奏疾徐有度、字词疏密有致,掷地作声,重复的却是前人的意境”{。但是,到了1985年,以《歪嘴仔》为界,斯好散文的风格突然有了转变。她由审美转而审丑,由轻灵转为凝重。1985年是她创作的转折期,这一年,她写下了表现畸形人生的《歪嘴仔》,之后又写有一批关于复杂人性真实人生的作品。这批作品主要是她表现“斑驳人生”的叙事性散文,较为著名的还有《表舅母》、《婉穗老师》等。在这些作品中,斯好既满怀悲悯与同情地审视儿俗的市井人生,又不无批判地揭不人性的复杂与卑微。她自已也由甜蜜的理想主义者变成了痛苦的理想主义者。
1、贺桂梅,《“传统文化热”:“国家”与“文明”的交互塑造》,《社会科学报》2014年1月9日。暂未收录。2、贺桂梅,《批判的想象力:代际与阶级》,《中华读书报》2014年2月12日。暂未收录。3、贺桂梅,《马年春晚舞台上的“中国/梦”》,《中华读书报》2014年3月12日。暂未收录。4、贺桂梅,《“个人的”如何是“政治的”——我的性别研究反思》,《南开大学学报》2014年第2期。人大复印资料转载。5、贺桂梅,《马年春晚与“中国梦”想象》,《文艺争鸣》2014年第6期。6、贺桂梅,《1940-1960年代革命通俗小说的叙事分析》,《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2014年第8期。《新华文摘》、人大复印资料转载。7、贺桂梅,《海战电影与日本新民族主义》,《中华读书报》2014年9月3日。8、贺桂梅,《“中国”意识与当代文学(文化)研究》,《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2014年第10期。9、《记忆的消费与政治——南京!南京!与金陵十三钗的变奏》,《文化研究》2013年第15辑。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3年11月。10、《超越“现代性”视野:赵树理文学评价史反思》,《解放军艺术学院学报》2013年第4期。11、《开放文学研究——以“20世纪中国文学”为例》,《海南师范大学学报》2012年第4期。收入《走向学术前沿》,武汉出版社,2012年。12、《直面当代历史的情感结构》,《现代中国》第14辑,北京大学出版社,2012年。13、《重返80年代 打开中国视野》,《现代中文学刊》2012年第3期。《社会科学报》2012年6月14日转载。收入《重构我们的文学图景:70后的文学态度与精神立场》,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2年。14、《“文化自觉”与“中国”叙述》,《天涯》2012年第1期。15、《革命与“乡愁”——〈红旗谱〉与民族形式建构》,《文艺争鸣》2011年4月号。16、《打开文学的历史视野——浩然与当代文学的激进实践重读》,《玉溪师范学院学报》2011年第3期。17、《文学批评的“想象力”》、《谈梁鸿的〈中国在梁庄〉》,《南方文坛》2011年第1期。18、《激活历史经验与学术知识的力量——解读刘复生》,《南方文坛》2011年第1期。19、《亲密的敌人——、中的性别/国族叙事》,《文艺争鸣》2010年第9期。20、《作为方法与政治的整体观——解读汪晖的“中国问题”论》,《天涯》2010年第4期。21、《“20世纪中国文学”论与现代文学学科体制》,《现代中文学刊》2010年第3期。22、《“可见的女性”如何可能:以为中心》,《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2010年第3期。23、《穿越当代的文学史写作——洪子诚教授访谈》,《文艺研究》2010年6月。24、《文学性与当代性:洪子诚的当代文学史研究》,《文艺争鸣》2010年5月号。25、《叠印着(古代与现代)两个中国:1980年代“寻根”思潮重读》,《上海文学》2010年第3期。26、《打开60年的“原点”:重返八十年代文学》,《文艺研究》2010年第2期。《二十年来中国学术思想之变迁与现实关注》,《天涯》2010年第5期。27、《重讲“中国故事”》,《天涯》2009年第6期。28、《70-80年代文化转型和“五四”的重构》,《中国现代文学论丛》第4卷·1,胡星亮主编,上海人民出版社,2009年7月。29、《当代文学的历史叙述》,《文艺报》2009年8月29日。30、《1950-1970年代诗歌的“四板块”与“重写诗歌史”》,《新诗评论》2009年第1期,北京大学出版社,2009年6月。31、《80年代、“五四”传统与“现代化范式”的耦合——知识社会学视角的考察》,《文艺争鸣》2009年第6期。人大复印资料《中国现代、当代文学研究》2009年第9期转载。32、《从“春华”到“秋实”——严家炎教授访谈录》,《文艺研究》2009年第6期。33、《1990年代中国危机与知识分子主体重建》,《天涯》2009年第3期。34、《当代女性文学批评的一个历史轮廓》,《解放军艺术学院学报》2009年第2期。人大复印资料《中国现代、当代文学研究》2009年第7期转载。《新华文摘》2009年第21期转载。35、《“十九世纪的幽灵”——80年代人道主义思潮重读》,《上海文学》2009年第1期。36、《1980年代“文化热”的知识谱系与意识形态》(上),《励耘学刊》(文学卷),2008年第1辑(总第7辑),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编,北京:学苑出版社,2008年7月。《1980年代“文化热”的知识谱系与意识形态》(下),《励耘学刊》(文学卷),2008年第2辑,北京:学苑出版社,2009年1月。37、《重读“二十世纪中国文学”》,《当代作家评论》2008年第4期。38、《重读浩然:“金光”或“魅影”之外的文学世界》,《南方文坛》2008年第4期。《中国现代当代文学研究》2008年第9期转载。39、《想像“文化中国”的方法——“寻根”思潮的知识谱系与意识形态》,《现代中国》第十辑,北京大学出版社,2008年1月。40、《文化理论与经典重读》,《文艺争鸣》2007年第8期。41、《后/冷战情境中现代主义文化政治——西方“现代派”与80年代中国文学》,《上海文学》2007年第4期。42、《赵树理文学的现代性问题》,收入《再解读——大众文艺与意识形态》,北京大学出版社,2007年。43、《“纯文学”的知识谱系与意识形态》,《山东社会科学》2007年第2期。《文艺理论》2007年第5期转载。44、《“延安道路”中的性别问题——阶级与性别问题的历史思考》,《南开大学学报》2006年第6期。《中国现代当代文学研究》2007年第3期转载。45、《性/政治的转换与张力——早期普罗小说中的“革命+恋爱”模式解析》,《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2006年第5期。另名为《“革命+恋爱”模式解析——早期普罗小说释读》,《文艺争鸣》2006年第4期。《人大复印资料》2006年第11期转载。46、《“当代文学”的建构及其合法性依据》,《海南师范学院学报》2006年第4期。《人大复印资料》转载。47、《知识分子、革命与自我改造——丁玲“向左转”问题的再思考》,《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2005年第2期。《新华文摘》转载。48、《新历史语境下的“文学自主性”》讨论,《上海文学》2005年第4期。49、《知识分子、革命与自我改造——丁玲“向左转”问题的再思考》,《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2005年第2期。《新华文摘》、《人大复印资料》2005年第7期转载。50、《三个女人与三座城市——世纪之交怀旧视野中的城市书写》,《南方文坛》2005年第4期。《人文学者的想象力》,《南方文坛》,2005年第4期。《人大复印资料》转载。29、《“现代文学”的确立与50-60年代大学体制》,《教育学报》2005年第3期。收入《教育:知识生产与文学传播》,陈平原主编,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2007年第6期51、《先锋小说的知识谱系与意识形态》,《文艺研究》2005年第10期。《人大复印资料》2006年第1期。收入《2005文学评论》,南京大学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中心编,人民文学出版社,2006年1月。52、《赵树理文学的现代性问题》,《现代中国》第六辑,北京大学出版社,2005年12月。53、《挪用与重构——80年代文学与五四传统》和《在历史与现实之间》,《上海文学》2004年第5期。54、《1990年代小说中的北京记忆》(删节版),《读书》2004年第1期。《1980-1990年代小说中的北京记忆》(全文版),《北京社会科学》,2004年第3期。《人大复印资料》2004年第10期转载。55、《文学性:洞穴或飞地——关于文学“自足性”的简略考察》,《南方文坛》2004年第3期。56、《“再解读”:文本分析与历史解构》,《海南师范学院学报》2004年第1期。《人大复印资料·文艺理论》2004年第6期。《20世纪40至70年代文学研究:问题与方法》,《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2004年第2期。57、《当代女性文学批评的三种资源》,《文艺研究》2003年第6期。《新华文摘》2004年第3期转载。《中国社会科学文摘》2004年第1期转载。收入《当代中国女性文学文化批评文选》,陈惠芬、马元曦主编,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7年第2期。58、《知识分子、女性与革命——从丁玲讨论延安另类实践中的文化冲突问题》,《Hwanghae Review》(《黄海文化》,韩国汉城),2003年。《当代作家评论》2004年第3期。《人大复印资料》2004年第7期转载。59、《宗璞访谈录:历史沧桑与作家本色》,《小说评论》2003年第5期。收入《宗璞文学创作评论集》,人民文学出版社,2003年。60、《20世纪90年代的“女性文学”与女作家出版物》,《现代中国》第三辑,2003年5月。收入《大众传媒与现代文学》,陈平原、山口守主编,北京:新世界出版社,2003年。61、《女性文学的“现代传统”》,《中华读书报》2003年5月18日。62、《面对卑微者的不幸人生——解读杨绛散文〈老王〉》,《语文建设》,2003年第1期。63、《当代中国人文思想分化的要素及其过程》,《Korean Critical Review 》(《文学评论》,韩国釜山),第46-66页,2002年。64、《“知识分子”与“大众文化” ——大众文化研究的实践和可能性》,《解放军艺术学报》,2001年第3期。《东方》2001年第8期转载。65、《“现代”·“当代”与“五四”——新文学史写作范式的变迁》,《现代中国》(集刊)第一辑,陈平原主编,武汉:湖北教育出版社,2001年10月。66、《跨学科视域中的20世纪中国文化研究》,《文艺争鸣》,2000年第1期。后收入《2000中国年度论文选》,漓江出版社,2001年。67、《从晚清说起——对陈平原90年代学术史研究的读解》,《文艺争鸣》,2000年第3期。68、《世纪末的自我救赎之路——1998年“反右”书籍出版的文化分析》,《上海文学》,2000年第5期。69、《镜城地形图——评〈隐形书写—90年代中国文化研究〉》,《读书》,2000年第5期。70、《“没有屋顶的房间”——读解戴锦华》,《南方文坛》,2000年第8期71、《八十--九十年代对“五四”的重构》,《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1999年第4期。72、《九十年代女性文学面面观》,《文艺报》1998年6月18日。《新华文摘》1998年9期转载。73、《伊甸之光——徐小斌访谈》,《花城》1998年第5期。74、《沈从文〈看虹录〉研读》,《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1997年第2期。收入钱理群主编的《对话与漫游——四十年代小说研读》,上海文艺出版社,1999年。75、《有性别的文学——女性话语的诗学实践》,《北京文学》1996年11期。76、《个体的生存经验与写作——陈染读解》,《当代作家评论》1996年第3期77、《性别的神话与陷落》,《东方》1995年第4期。78、《新话语的诞生——重读〈班主任〉》,《文艺争鸣》1994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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