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因为突发的事情,或是因为长期的病痛,可能在一阵昏迷醒来后,你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残缺了。在那一瞬间:
亲爱的,请别害怕,请你一定要相信,眼前的痛苦与黑暗终将过去。我们将给你带来专业的心理学知识,帮助你度过这段时光。
当然除了我们,还有你的家人朋友,你可以依靠他们,向他们诉说你的痛苦。请你一定要相信,一切都会变好的。
本文共有以下 4 个部分:
01 当身体出现残缺时,我们的情绪会产生什么变化?
02 当伤残发生之后,我们可以做什么?
03 若你身边的人残疾了,你可以......
04 如果有以下状况,请及时寻求专业帮助
01
当身体出现残缺时,我们的情绪会产生什么变化?
这是一段艰难的旅程,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可能会把我们的生活搅得一团糟。在这样的情况下,你需要先明白,无论是心理还是生理,都需要一个创伤修复的过程,不用苛求自己立即走入正常生活。
当经历重大伤残后, 我们的心理可能会逐步经历以下 5 个阶段(毕丽华,1995)
第一阶段:休克期 —— 在伤残发生的那一瞬间,一直到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中,我们会有惊恐、呆滞或麻木等反应。
第二阶段:否认期 —— 我们会否认意外、伤残的发生,并可能会处于
抗拒的状态,不肯配合治疗。
第三阶段:抑郁反应期 —— 当冷静下来后,我们开始接受自己失去了某些身体功能的事实,在这个期间,因为自身心理素质、外界的反应等因素,我们可能情绪波动会比较大,甚至变得抑郁。
第四阶段: 依赖反应期 —— 我们开始超乎寻常地依赖他人,以消除残疾带来的紧张感。
第五阶段:适应期 —— 慢慢地,随着我们自身的努力,我们最后将走出痛苦,走进新的生活。
而在这五个阶段中,我们的内心会有一些重大的心理反应:
1. “别靠近我,别想伤害我”丨过度警觉,缺乏安全感
高度警觉、强烈恐惧是经历灾难性事件后第一个月内最普遍、最严重的心理体验。
在这段时间,我们会花很多时间和精力去留意或寻找环境中的威胁性信息,处于高度敏感的状态,心情容易受到激惹,对相关事件或信息产生过度反应(例如,可能产生过分的惊吓反应)(伍泽莲 ,何媛媛,2009),这时,我们会极度缺乏安全感,拒绝他人的靠近(杨昭宁, 杨静, 谭旭运,2012)。
这些过度的“警觉性反应” 可能会扰乱我们的正常生活,让我们感到心疲力竭,进而导致健康受损。
2. “不,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在我身上”丨否认事实,难以接受
我们会否认自己出现了生理缺陷,不接受眼前的事实 :(马洪路,2002)
在这样的状态下,我们很难理性地去看待一些事实和现状。
这种现象其实是一种心理防御机制,在初期能对我们起一定的保护作用,帮助我们抵御紧张、焦虑、忧愁、恐惧等情绪,但在后续的治疗和康复阶段,坚持“否认” 可能会影响后续进展。(毕丽华,1995)
3. “怎么办,我的人生是不是就完了?”丨焦虑不安,无法自拔
在巨大的冲击下,我们可能会陷入持续焦虑中无法自拔:(马洪路,2002)
4. “不去回忆就不会那么痛”丨选择遗忘
分离体验是我们在创伤后几乎都会表现出来的一种症状。简单来说,就是遗忘过去发生的种种,冷漠地回应他人,以此回避创伤。(赵冬梅, 申荷永, 刘志雅,2006)
在分离体验中,我们试图在认知和情感上远离创伤,这也是一种自我防御机制。
似乎不去想不去念,就能不痛苦、不在乎,我们把自己从痛苦体验的经历中分离出来,切断生理缺陷与痛苦之间的联系。
当这种分离体验更加严重时,我们可能会过激地切断自己与外界的所有联系,从而影响日常生活。
5. “那辆车又朝我开来了!”丨不断闪回的记忆,不断重复的痛苦(董强利, 叶兰仙, 张玉堂,2012)
对于发生意外的场面,我们可能会在事后难以回忆,遗漏掉重要的情节,前后矛盾,甚至完全遗忘。
但也可能会时不时出现闪回:当时的经历活生生地闯入我们的头脑,让我们反复地、无法回避地再次体验 。(Parry & O’ Kearney , 2014)
这段时间,我们也会常常出现梦魇、惊恐、注意不集中等等症状。
6. “能不能一直陪着我,不要走”丨很想依赖一些人(毕丽华,1995)
这是一段依赖反应期,会有一个人或一个事物,TA 的出现与陪伴让我们获得安全感,而这段时期多出现在功能恢复或功能代偿阶段中。
这种心理上的依赖,其实是想要取得一种 “ 假托” ——让我们可以将病痛分担到被依赖对象上。
不过要注意的是,虽然这种心理可以减轻我们的紧张负荷,但长期的依赖是不利于恢复独立生活和康复的。
7. “虽然不完美,但我康复了,回归生活”丨接受事实,努力康复(毕丽华,1995)
经历了前面很多心理波折后,或许我们开始慢慢冷静下来,接受自己的缺陷,井然有序地进行康复和治疗,在陪伴和关怀下慢慢变好,并走向新的生活。
这个时候的我们,可以说是完全度过了心理、生理危机,向着更好的明天前进。
02
当伤残发生之后,我们可以做什么?
1. 放下自卑,给自己一些信心和改变的动力(刘继茹,1998)
我们可能会有点嫌弃这个糟糕的自己,可又有谁是完美的呢?
残疾并不意味成为弱者,一蹶不振。著名心理学家阿德勒曾提到:
这种弥补可以有两个基本途径:
(1) 攻克功能不足器官的弱势。如通过康复治疗减缓病症,体弱者加紧体育锻炼增强体质等等;
(2) 发展其他的感觉技能来弥补。例如失明者会更依赖听觉触觉做判断,除了视觉外其他的感觉会更加敏感等。
2. 适应生活,积极用行为去做改变(陈建文,王滔,2003)
现在的我们,可能在一些方面与之前有所差距,因此我们处事更应该小心谨慎。这既能保护我们的心理不受打击,更能帮助完成新的适应。
在社会适应的过程中,我们可以多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积极地去处理问题,克服问题。
在这个有点艰难的阶段,我们可以时不时对自己的行为做一个评估,
3. 寻找合适的兴趣爱好、进行适当的体育锻炼
确实,身体的缺陷会让我们的学习出现种种障碍,但我们仍然可以期待未来。比如尝试做一些以前没有做过的事情,或许会有奇妙的体验和结果。
体育锻炼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行动不方便的话可以打打桌球、练练上半身的瑜伽等等。这既能提高免疫力,又可以增强自信心,是康复阶段的不二选择。(郭敏刚,吴雪,陈静.,2007)
4. 学会倾诉自己的痛苦,会好受一点
倾诉可以减少心理问题的发生。我们可以把这一时期的心理状态向亲密的人诉说,或是记录在日记本上(于海波,张进辅,2000)。
找到一个合适的情感宣泄渠道有利于舒缓身心,让我们冷静下来,更好地面对生活。
5. 认识到自己的角色转换,勇敢面对(宓忠祥,2001)
残疾的出现可能让我们的社会身份出现这样的变化:
我们或许活动无法自理,生活受到限制;或许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需要远离社会,仅和家人、医护人员打交道;我们的家庭也可能因为自己的伤残面临经济问题、家庭关系矛盾。
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应该尝试着完成角色转换,比如在专业人士指导下参与心理剧的表演等,增加对不同社会角色的心理体验,尝试着完成对当前“残疾者” 这一角色的认同感。
这有利于帮助我们尽早建立正确的预期和认知,积极发现和开发自己其他方面的潜能,使其成为今后参与社会活动、树立自信心的心理支撑点。
03
若你身边的人残疾了,你可以......
1. 呵护 TA 敏感的心
由于生理缺陷,TA 将有可能接触更多外界有意或无意的负面评价,而面对这些消极的社会反馈信息,他们会变得敏感脆弱,害怕被拒绝。(李文涛,谢文澜, 张林,2012;谢文澜,张林,2013)
因而在陪护的过程中,我们应该积极地给与TA 关心,尽可能地满足TA 的要求。
若敏感的TA 不希望过分的关注,请注意不要进行以下几种关心:
(1)频繁地询问TA 好一点没有 ;
(2)禁止TA 的一切活动包括那些医生允许尝试的训练,让TA 只能休养在床 ;
(3)过度地表扬TA 的进步 。
希望你能够再耐心一点,让TA 感受到足够的温暖。
2. 给TA支持,陪TA一起解决问题
你可以陪在TA 身边,用这几个方法帮TA 进行适应和恢复:
(1)关心TA 现在生活中遇到些什么问题?帮TA 提炼其中的核心问题,例如活动不便、疼痛等,先把问题聚焦,再和TA 商量解决方法
(2)建议TA 通过写日记等方式找到舒缓心情的方式
(3)让TA 想想如果彻底康复后,生活会产生什么变化,现在又能为这个目标做些什么(贾书磊,2017)。
3. 给 TA 足够的家庭支持 ( 成君,1997)
家庭的存在,对 TA 的心理健康起着尤为重要的作用。
残疾的TA 可能会产生自卑及抑郁情绪,如果你是TA 的家人,需要在家庭生活中给TA 足够的尊重和关心。
比如空闲时间多陪伴TA,不要给TA 过多生活的压力,可以向TA 描述未来美好的图景等。
04
如果你或者身边的人残疾后有以下状况,
请及时寻求心理咨询师或专业医生的帮助
(伍泽莲 ,何媛媛,李红,2009)
1. 在已经安稳的情况中表现出过度警觉,把身边的一切都当作是可能的威胁
2. 完全切断与他人的正常联系,封闭自己的内心
3. 注意力不集中,莫名地打人、吵架
4. 重复地感受到当时意外发生的场景,无法平静心情面对现在的生活
5. 出现与原病症无关的中枢神经系统功能性变化,如语言不利索、四肢莫名颤动等
6. 被记忆困住,时而忘记受伤的事件,时而又觉得所有的事情都跟这件事有关系
最后我想对每个受伤的你说,或许前面有很多困难需要克服,但请不要放弃,请让爱和自我接纳陪伴着你,走遍人世间那些更美好的风景。
- The End -
参考文献:
毕丽华. (1995). 缺陷心理学初探. 中国康复医学杂志(2), 90-92.
伍泽莲, 何媛媛, 李红. (2009). 灾难给我们的心理留下了什么?——创伤心理的根源及创伤后应激反应的脑机制. 心理科学进展, 17(3), 639-644.
杨昭宁, 杨静, 谭旭运. (2012). 聋生安全感、人际信任与心理健康的关系研究. 中国特殊教育(9), 1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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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启放. (1994). 心理防御与心理健康. 中国健康心理学杂志(1).
赵冬梅, 申荷永, 刘志雅. (2006). 创伤性分离症状及其认知研究. 心理科学进展, 14(6),895-900.
董强利, 叶兰仙, 张玉堂. (2012). 创伤后应激障碍的影响因素及心理危机干预. 精神医学杂志, 25(1), 72-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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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君, 王革, 郑平, 李庆友. (1997). 家庭支持对肢体残疾人抑郁情绪的影响. 中国心理卫生杂志(5), 311-312.
出品方 | 壹心理
本文编写 | 吕瑞怡
专业指导 | 黄喜珊
本文编辑 | 触角 张真Dere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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