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耳生平读后感 --- 10100530208 沈雁聂耳(1912-1935),原名聂守信,字子义(亦作紫艺),汉族,云南玉溪人。中国音乐家。他从小家境贫寒,对劳苦大众有深厚的感情,他在有限的生命中创作了数十首革命歌曲,他的一系列作品,正是共产党领导的人民革命的产物。聂耳开辟了中国新音乐的道路,是中国无产阶级革命音乐先驱。聂耳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义勇军进行曲》的作曲者。另外由赵丹主演的影片《聂耳》在1959年上映后也受到广大观众的好评,这部电影是新中国第一部音乐传记片。聂耳的父亲聂鸿仪在昆明甬道街72号开了一家成春堂药店。1912年2月15日,聂耳出生在药店的楼上,原名紫艺。不久,父亲死了,药店由母亲经营,殷实的聂家开始中落。在幼年聂耳的记忆里,母亲经常坐在灯下,拨拉算盘,算完账后,叹气,发愁。聂耳曾暗许心愿:今后一定要“让母亲过好日子”。他到上海后,在写给母亲的信中,屡屡提到“汇钱”之类的字眼。母亲是聂耳最大的牵挂。从照片中看,母亲彭寂宽是比较典型的傣族妇女的长相。令人佩服的是,彭氏没有上过一天学堂,但跟着丈夫,居然能够读医书,丈夫死后还能坐堂把脉问诊,养家活口。彭氏的聪慧,显然也遗传给了儿子。聂耳是家里最小的儿子,乖巧伶俐,一支简陋的竹笛能吹得五彩缤纷,甚得亲友疼爱。母亲能唱各种民歌,包括在昆明等地民间广泛流传的洞经调、花灯调、洋琴调,等等。动听的歌曲与歌曲里的故事让小聂耳着迷。蔡锷功成名就之时,聂耳还是黄口小儿,但他从母亲的歌里认识了蔡锷。蔡将军云南首义讨袁护国的壮举在他心中留下了深深的印象,习武从军曾是少年聂耳的一大志向。十六岁那年,聂耳终于憋不住了,背着家人偷偷参军,被编入十六军湖南新兵队受训,后投考黄埔军校不果,又被军队遣散,习武之念才在无奈之中打消。不得已,转而读书、演戏、作曲,但成就伟业之心未了。在一篇《我之人生观》的中学作文中,聂耳表示,如果有可能,他不会从事宗教、哲学和科学的行当。他的理想是先上大学,然后出外游历,最好是出国,行路读书,增长见识,学术上有所建树。最后挣几个钱,与几个谈得来的朋友,找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读书,弹琴,度悠闲时光。他还特意表示,昆明的西山将是自己隐逸的首选。待到年长几岁也就是中学毕业考入云南省立师范学校后,聂耳又写了篇《我之人生观》,他的学生腔明显少了,代之而起的是,希望学工科,研究点艺术,做一个“并不是鲁滨逊那种个人主义的思想”的游历家,然后“以实在考察之所得以建设新的社会”。上世纪三十年代初,聂耳来到上海,举目无亲,托人帮忙在“申庄”采购站找到了一份稽查员的工作。谁知“申庄”在昆明的总部云丰商行因为偷税被查封,上海的分店遂告关门。聂耳失业了。还好,天无绝人之路,联华影业公司音乐歌舞学校刊登在《申报》上的招生启事引起聂耳的注意。每月能挣十元津贴,还管吃住,吸引力实在是太大了。聂耳忐忑不安地进了考场,因为紧张而发挥得一般,但却被主考官黎锦晖录取了。明月歌舞剧社的前身,是黎锦晖创办的中华歌舞剧团。这是我国最早的职业性歌舞团。阵容虽然不大,但是因为拥有上海有名的“歌舞四大天王”王人美、胡笳、白丽珠、薛玲仙以及影帝金焰等名角,在上海乃至全国名噪一时。聂耳在群星璀璨的“明月”是名小提琴练习生。七八个人一间的狭小宿舍,练琴时得站在墙角,但聂耳却感到了生活的奢侈。初到不久, 他帮助昆明老家的朋友张庚侯、廖伯民在上海代租电影拷贝,得到一百元报酬。一百元啊,离开大家庭以来他还从未拥有过这么多的钱,聂耳的心狂跳起来。第一件事就是跑到邮局给母亲邮去一半。另一半,买了一把小提琴,还有两本乐谱。这把普通的小提琴,从此为聂耳的生活增添了华丽的色彩。王人美的二哥王人艺是聂耳的专职小提琴老师。于是,人们常常看到师徒二人认真地矫正指法,“错了”,“又错了”,德沃夏克的《幽默曲》时断时续。“小老师”与聂耳同龄,平常为人很随和,教琴却毫不马虎。十九岁的聂耳,刚刚摸琴,连乐谱都看不懂,哪里懂什么对位、和声,“小老师”有点急了。但聂耳可不傻,他知道自己碰上了好老师。“一定能学会,”他对自己说。吃罢晚饭,大家都结伴去逛“四马路”,到“大世界”看杂耍,聂耳却一声不吭,躲进房间练琴。他要完成自己的业务指标:一天至少“恶补”七个小时的琴。“拼命三郎”聂耳很快出名了。其时,电影和戏剧往往裹挟在一起。一套演员班底,一会儿在舞台上演话剧,一会儿又聚集的水银灯下。这样做,虽出于制片商节省成本的策略,客观上却锻炼了演职员。比如王人美在电影《风云儿女》中除饰演女主角之外,还要唱主题歌。拉小提琴的聂耳,也要时不时上场扮个什么卖油炸臭豆腐的小贩;或者涂一身黑墨,扮成黑人矿工。他善于模仿的表演才能已是尽人皆知。1959年,赵丹在电影《聂耳》里出演聂耳时,还不止一次地谈及当时的往事。出入“明月”的都是上海滩演艺界的知名人物,蔡楚生、孙瑜、卜万苍、金焰、郑千里、王人美、黎莉莉、白丽珠、赵丹、周璇、阮玲玉,等等。近观名人,聂耳才体会到什么是“风头正健”。星光照耀之下,起初投身于此只为谋生的聂耳,眼界一下子开阔起来。“耳朵先生”和“田老大”活泼,天真,十九岁的聂耳是个孩子王,身边总围着歌剧社的小演员们。做游戏,输了,孩子们起哄,聂耳乐颠颠地耸动着两只耳朵。大家不满足,“耳朵先生,再来一个嘛!”聂耳又“秀”了一下。聂耳最爱看电影,而且每遇动情之处必哭,这在朋友中出了名。他的这个习惯常被朋友们当做笑料,他自己却觉得再自然不过。至情至性,有何不好? 那时,聂耳与他的同乡、上海泉漳中学的教员李生萱来往很频繁,此人即后来的著名哲学家艾思奇,聂耳因此对哲学产生了浓烈的兴趣和向往。“一·二八”以后,上海白色恐怖严重,中共提出在文艺界发展党员,壮大左翼力量。年轻活跃的聂耳被列为首批培养对象。培养和联系人是上海左翼剧团联盟负责人田汉,后来介绍聂耳入党的也正是田汉。但在聂耳目前保留下来的十多万字的日记、文章、书札里,关于田汉的描述却很少,即使有,也大多是流水账式的记录,至多用“很好”这样的字眼笼统地表示一下。勤写日记和书信的聂耳,逢“田”何故谨慎规避?令人不得而知。当然,在田汉的眼里,聂耳最初只是一个有着不平凡经历的追求革命的贫苦学生,两人阅历、资历以及性格都存在着极大的差异。但这并不妨碍田、聂二人在音乐创作中的默契合作。1933年至1935年两年间,田汉作词,聂耳作曲,一同创作了《开矿歌》、《大路歌》、《毕业歌》、《码头工人》、《苦力歌》、《打砖歌》、《打桩歌》、《告别南洋》、《春回来了》、《慰劳歌》、《梅娘曲》、《打长江》、《采菱歌》、《义勇军进行曲》等十四首歌曲,几乎占了聂耳全部作品的一半。聂耳的处女作《开矿歌》是两人合作的开端。后来被作为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的《义勇军进行曲》则是两人合作的巅峰。电影《风云儿女》剧本刚刚完稿,编剧田汉被捕了。聂耳见到导演夏衍的第一句话是:“《风云儿女》谁来作曲?”第二句话就是:“我来写吧,田汉也会同意的。”自信与笃定溢于言表。狱中的田汉果然同意了聂耳的请求。很快,聂耳就拿出初稿,定稿是聂耳到日本后完成的。1935年7月17日,聂耳在日本东京附近的鹄沼海滨游泳时,不幸溺死,年仅23岁。 当时,由诗人郭沫若在日本写了一首诗,以志纪念;1954年云南省重修聂耳墓,郭沫若又撰写碑文;同年,日本藤泽市修建聂耳纪念碑,碑铭也由郭沫若题写。聂耳生前与郭沫若是否有交往,我们并不清楚,但作为田汉的密友,因为田汉的缘故,郭沫若关注聂耳是十分自然的。只是,为什么不是田汉呢?由此推想,尽管聂耳和田汉有过多次成功的合作,在“朋友”和“搭档”之间,笔者更倾向于从后者的角度考量两人的关系。聂耳提起田汉,总是恭恭敬敬地称一声“田老大”。1934年4月1日,聂耳加盟由英国人经营的东方百代唱片公司。百代公司当时在上海十分出名。 初进“百代”,聂耳只是音乐家任光的录音工作助手,但是很快他就被任命为音乐部副主任,这是因其一目了然的才秉。“百代”老板大气地对聂耳说:不管你是谁,你做什么,只要你能做成,有影响,有效益,你就尽管去做。聂耳“拼命三郎”的劲头又上来了,抄谱,作曲,演出,开研究会,一刻都不消停。他是如此兴奋而忙碌,以至连写日记的时间都没了,整整七个月的“百代时期”,临到末了他才粗略地写了一篇“总结”文字。在这篇注明“四月四日”的日记里,亢奋中的聂耳一再使用“一致地赞许”、“批评甚佳”等火爆字眼,形容自己为电影《渔光曲》、《桃李劫》、《大路》创作的音乐作品。忙碌中聂耳最用心力的是国乐队,业余演出时这个乐队也称“音乐社”。乐队很小,只有几个基本席位,成员都是往来较密切的同行,每礼拜开两次夜工,因为是同人性质,大家的兴致很高。乐队进行了一系列的民乐伴奏和合奏形式方面的改革实验。聂耳根据云南等地民间乐曲改编完成《山国情侣》、《昭君和番》等四首民乐作品,都是交由音乐社首演的,现场与报章的反响让他和他的朋友们兴奋不已。今天,辞典里有关“聂耳”这一词条,在“《国歌》的作曲者”后面通常都会加上一句“中国新音乐的创始人”。“百代”就是聂耳“新音乐”的实验室。人生的价值往往成就于一个瞬间,一个阶段。1935年聂耳为电影《风云儿女》创作的《义勇军进行曲》后来成了聂耳作为一个音乐家的标志性作品,但他丰富多样的音乐实践,在1934年就已大略成型了。他自己说过:“1934年是我的音乐年。”那一年,碰见熟稔的朋友,聂耳总会半真半假地发几句牢骚:忙!真忙!谈恋爱的时间都没有。话刚说完,一转身他又忙得像个陀螺,从乐队转到合唱队,从合唱队转到摄影棚——因为他正在筹划歌剧《扬子江暴风雨》。若干年后,夏衍回忆当年情景时,曾长叹再没有能像聂耳这样“抢”着干事的人了。1934年,聂耳真的特别快乐,他的生活和精神状态完全变了。在名人如毛的上海文艺圈,聂耳曾一度很沮丧;但这一年,他恢复了惯有的自信。 六十多年后,新世纪的第一个新春,中国广播民族乐团在奥地利的维也纳“金色大厅”演出。当地许多社会名流盛装莅临。音乐厅的气氛出乎意料地好,每一曲终了总有热烈的掌声。聂耳在“百代时期”编创的《金蛇狂舞》起奏。大厅里静极了,丰沛的个性化的旋律流淌在多瑙河畔。突然,震耳的掌声提前响起。一时间,作为听众的笔者百感交集,想到很多,包括聂耳。这次音乐会上还演奏了聂耳在“百代”期间主持改编的另一首新民乐《翠湖春晓》,同样以那充满民族个性色彩的优美打动了异域的听众。今天,《金蛇狂舞》和《翠湖春晓》已被国际音乐界视为中国民乐的经典作品。 聂耳,他是天才的音乐家,又是革命者。恰恰因为后者,才能出现前者辉煌。“文以载道,诗以言志,乐乃心声”。聂耳本人乃至他那些激越高昂的不朽作品,都是那个特定的民族危亡时代所造就。那些铿锵有力的音符,也都是当时环境下人民的心声。日本侵华和国内抗日群众运动的风雨,在他心中激起澎湃的心潮,音乐与革命从此结合到一起。 1932年,上海“一二八”事变爆发的十天后,即2月7日,在外面隆隆炮声可闻、难民在街上到处流离奔走哭喊的环境中,聂耳在日记中首次提出“怎样去做革命的音乐”。聂耳是一个天才的音乐家,又是一个革命者,而且恰恰因为后者,才能出现前者的辉煌。《义 勇军进行曲》在银幕上首次响起时,不幸正逢聂耳去世,但这支歌作为民族革命的号角响彻了中华大地,还享誉全球。在反法西斯战争中,英、美、印等许多国家电台经常播放此歌。战争结束前夕,美国国务院还批准将其列入《盟军胜利凯旋之歌》中。新中国成立前夕征集国歌时,周恩来就提出用这首歌,并在新政协会上一致通过。在1949年的开国大典和此后每年的国庆节,聂耳谱出的乐章都雄壮地奏响,这足以告慰亡逝于异国的英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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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学时报 郑千里 报道]继2006年9月首次成功放电后,我国“人造太阳”实验装置——位于合肥的全超导非圆截面核聚变实验装置(EAST)1月14日23时01分至15日1时连续放电4次,单次时间长约50毫秒,从而标志着第二轮物理实验的开始。 本报记者 保婷婷/摄聚变曙光耀东方一位长者,清癯,精瘦。然而,他的言辞却让人感受到其中的睿智与分量。2007年3月1日,为超导托卡马克核聚变实验装置EAST在合肥进行国家工程竣工验收的就是这位长者万元熙。他代表EAST工程指挥部作了报告:与国外同类装置相比,我们已建成的装置使用资金最少、建设速度最快、自主创新最多。完全可以乐观地预见,EAST的成功建造和运行,将为中国磁约束核聚变研究的下一步计划奠定物理、工程技术和人才队伍的坚实基础!“未来高效聚变堆必须稳态运行,因此实现托卡马克稳态运行的工程和物理问题成为托卡马克的前沿研究领域;全超导托卡马克是实现稳态运行最必要的工程技术基础之一;世界上还没有全超导托卡马克;我们及时向国家提出了建造先进全超导托卡马克计划。” 万元熙追溯。他的报告获得热烈的掌声。莅临的国家发改委副主任张晓强称EAST的建设成功,“是向和平利用聚变能迈出的重要一步,也是中国科技工作者对世界科技发展作出的重要贡献!”“十年磨剑终成器,聚变曙光耀东方”,中国科学院常务副院长白春礼在致词里,更是言简意赅地作了点题。太阳发出的能量来自氢原子核。氢原子核相互作用,发生核聚变,释放出光和热。如果发明一种装置,它不仅能承受上亿摄氏度的高温,还能控制氘和氚聚变稳定持续输出能量,无异于发明“人造太阳”,为人类提供无限清洁的能源。受控热核聚变反应的途径之一,就是制造托卡马克磁容器。科学家在该装置上研究发现,可以把氘氚的聚变燃料加热到几亿摄氏度的高温区,然后发生大量聚变反应。“称我们的EAST是人造太阳,可能会造成公众的曲解。EAST进行的与未来聚变堆相关的工程和物理问题的探索性实验研究,是要为未来稳态、安全、高效先进聚变堆的物理和工程技术基础作贡献,但要建造在地球上的受控热核聚变反应堆或核聚变电站,能像太阳一样通过核聚变反应放出能量,进而实现商业化发电,那大约是50年后的事。”万元熙实事求是地解释。EAST是英文Experimental Advanced Superconducting Tokamak(实验的、先进的超导托卡马克)的缩写,原意“东方”。它从1998年国家批准立项到今天通过验收,如吸收天地山川之精华,今天才喷薄于东方的地平线。中科院等离子体物理研究所的团队通过10年顽强拼搏,正在托起和明天一样辉煌的太阳。万元熙:老骥引领“新潮流”虽然年龄68,万元熙心态依然年轻,“我提出很多大胆的改革思路,年轻人说我不像是位老同志。我引领‘新潮流’,是所里第一个贷款买车的。”天柱山,“自己开车想上哪就上哪,多自由、多潇洒呀!”早年所里分房,万元熙废除了领导加分的老规定,根据所里未来的发展需求,把全所人员分成不同的群组,按其对所里的贡献打分,谁分数高谁就优先挑选房子,“群众有自己辨别是非的能力,比如李建刚所长当时还只是个小年轻,打分下来他排队很靠前,自然就分到了房子,现在也确实证明了他是研究所的中坚力量”。万元熙认为骨干队伍的稳定和凝聚牵一发而动全身,要靠感情动人、待遇留人、事业凝人。“1995年,所里遴选出15位大家公认的学科和技术带头人,给他们每人发一张银行卡,每个月打进1000元钱。当时研究所经济拮据,造成一些人才因囊中羞涩而流失,我们采取这一措施是痛下决心。一些骨干拿到这1000元钱,说这样要‘玩命’时在老婆孩子面前也硬气了。”和谐社会,应该人尽其才,才得其酬。“既然我是所长,就得对决策承担责任。关键岗位上的熟练技工收入能否比研究员还高?关键要看他对研究所发展的贡献。谁要吊儿郎当我也会拍桌子,当然事后我也会道歉。‘上山下乡’那年月我啥苦头没吃过?我与任何人都可以很好地沟通。”“理论物理讲究做事出发点不能错,工程要为物理研究服务,不要本末倒置,因强调工程的难度而影响实验。所有工作都要落到实处,二级项、三级项,谈得再漂亮也不行,先跟我谈零级项。一定要先判断出最清晰的需求。”听万元熙这么“强硬”的口气,谁能相信他是胃切除4/5,至今还留有心肌梗塞病灶的人?“很多决策包含着风险,如果硬要给我上纲上线,可能我就犯错误了,若不给我上纲上线,人家就说我英明决策。” 万元熙笑曰。早在20多年前,万元熙就参加过托卡马克的国际会议,“以前我们与发达国家有很大差距,出国口袋里没有一点钱,根本谈不上社交”。2006年10月在成都举行的国际聚变能会议,万元熙作了开幕式上的第一个报告,题为Overview of Progress of EAST Project and Future Plan。按过去的惯例,这一般都是由世界上最先进的聚变研究所作报告。报告结束后大家热烈提问,第二个提问的是美国教授Goldstone,他过去参加国际大会都会坐在第一排,都会提出非常尖锐的问题,但他这次却站了起来说:“我建议我们全体起立,为中国的EAST热烈鼓掌祝贺!”在国际聚变能的类似大会上,以前还没有发生过700多位与会代表一起,为某项科研成就的取得热烈鼓掌,这次大家却为EAST的成就共同鼓掌充分说明,我国科学家已成为该研究领域的VIP。过去托卡马克装置多半是圆截面,但后来理论证明非圆截面的效果更好。万元熙生平作的“最冒险”决定,就是要做全超导、非圆截面托卡马克。“我的冒险有理论根据。一是世界上已经有模型线圈作了相关实验,证明托卡马克可以承受一定量的快速磁通变化;二是物理上也有其他可采用的办法,能够用来降低超导托卡马克对其快速磁通变化的要求。就像是走路,如果前头是一面墙,人肯定穿越不过,但即使前面只有一条小路,人也能够通过,如果这面墙是纸糊的,人就很容易穿越。”武松涛:阳光十足地“修行”武松涛是等离子体所副所长,EAST的装置主机负责人。“我1983年华中工学院毕业,专业是光学工程,如果始终停留在原有专业就走不到今天。大学只能是‘师傅引进门’,工作上‘修行’的道路更漫长,要在等离子体所干好就必须懂得聚变,到处找这方面的书自学。”武松涛找到一本《受控热核聚变实验装置概论》。油印讲义因年代久远已卷边发毛,但扉页上“中国科学技术大学四系”“一九七九年十二月”字样尚清晰可辨,“不记得当时是向谁借的,它只有上本没有下本,我得到后如获至宝,通宵达旦地看了好几遍。”武松涛参与聚变实验装置建设是在1990年。他写的《HT-7主机改造工程的组织、协调与管理》发表在《科研管理》上。HT-7装置建造成功后又及时提出建造超导托卡马克EAST装置。“中科院希望能有年轻的科研人员参与项目,所领导到院里汇报工作有年轻人他们就高兴,如果只是所领导自己,院领导就苦脸相对。我介入装置总体设计,跟着霍裕平、万元熙、翁佩德几位老领导跑,他们都比我大20岁左右。我参加了院里及国家组织的几十次项目方案论证,我作总体方案这部分报告。有关部委领导看了HT-7U(EAST原名)都说,项目本身不错,但工程要持续那么久能否做到后续有人?大科学工程给了我成长的机会,我感谢老同志对我的信任和培养。”武松涛一步一个脚印走了过来。“我们脑子里已逐渐把装置各个关键部件的结构清晰化,从1998年到2001年,我们每年出一本装置设计的文集,既作为文献把工作记录下来,也给大家增加点压力,思考未来的发展战略。文集的序言都是我自己写。”听说用2000万美元就要建造全超导核聚变装置,国外没人相信,国内质疑的声音也不绝于耳。每次方案汇报和论证都像是舌战群儒,就是在这样的不断磨砺中,武松涛得到了锻炼成长。武松涛巧妙地借助国际合作平台,为承担EAST接着搞“热身”。为合作伙伴美国得克萨斯大学核聚变研究中心设计制造新型等离子体物理实验装置,他带领五人的一个小组,前后用了两年时间,圆满完成了经费125万美元的合作项目。“这是我国首次以技术方式向发达国家输出托卡马克聚变系统。美国能源部对这一成功合作也很满意,称它是中美核聚变合作的新型的方式。它也是迄今为止中美聚变界最大的国际合作项目,对提高我们的自信心起到很大作用。”2002年12月,武松涛因为一天到晚不停地工作,突然嗓子疼得厉害,几天之后干脆成了“哑巴”,医生诊断患了急性扁桃体炎,要他立即住院动手术。那时EAST正处于建设的关键期,他除了到医院打点滴,每天照常上班。无可奈何的医生只好在他病历上作了“病人拒绝住院”的记录。“这在我们团队根本算不了什么。‘保证星期六不休息,星期天休息不保证’是我们不成文的作息守则。”武松涛说,“平时我总给人很阳光的感觉,但记得EAST立项一年多时,有一次我召集每周一次的全体例会,因为项目推进得很慢而带来压力,我忍不住说:如果项目延缓进度或者出了差错,我们不但愧对前辈,也愧对国家!当时我不由自主地哽咽了。大家好几分钟不说话,都感到我的动情之处,会后对我说,他们能体会我的压力,大家会同舟共济。”2006年9月28日,EAST首次成功获得高温等离子体放电向媒体开放,李建刚所长找了武松涛一下午,想把他推向“前台”接受采访,但武松涛却如同“蒸发”了一般,“我在办公室,把衣服叠作枕头就躺在沙发上睡着了。从吃午饭后一直睡到傍晚。我将手机关掉,哪里也不想去”。“大学同学毕业后曾聚会过两次,他们大多都已改行,其中经商的居多,目前还在搞科研的除我之外可能仅有一位同学。同学聚会问我怎么搞到聚变工程上来,还调侃说我是最有可能当院士的人。”武松涛笑了笑说:“众所周知,大科学装置的建造周期一般都很长,如果一个人耐不住寂寞,干不了那么长时间,就像跑马拉松运动员没有毅力似的,中途就会自行被淘汰出局。”潘皖江:关乎“大脑毛细血管”在EAST团队中,潘皖江主要负责装置绝缘结构的设计以及绝缘子的研制。武松涛等早年在外国参观过托卡马克的绝缘子,但外国根本不愿意透露研制技术,每个绝缘子报价高达1400~1600美金,如果EAST需要600个绝缘子,就意味着仅此一项的花费就需要约90万美金。1997年夏天,由武松涛出面游说,校友潘皖江就被赶上了架。潘皖江1989年华中工学院金属材料及热处理专业毕业,在等离子体所研制中心工作的几年里,也参与过一些绝缘材料的研制。从俄罗斯T-7上拆卸的绝缘子,陶瓷材料不符合EAST装置的要求,他们想在国内寻找合作伙伴做绝缘材料,但相关单位不是因为工艺不能解决,就是因为经济效益的考虑,都不愿拣超导体绝缘材料这个“烫手的山芋”。当时31岁的潘皖江虽然还缺乏历练,但逼上梁山,只好自己做复合材料。“高大明老师去国外访问时拿回一个样品,我们把它当宝贝似的,小心翼翼地不敢动,充其量是用X光为其拍照,但后来测试出它是坏的。询问外国的绝缘子价格,不仅贵得吓人,还不让测试性能。”万元熙打过一个形象的比方,EAST里用的绝缘子就相当于人体大脑的毛细血管,哪怕其中一个毛细血管破裂,人可能就会脑瘫痪。所以,600多个绝缘子都要严格要求质量、严格加以测试。“绝缘子前后研发了3年,自己做了两年。我们只能自力更生,在实践中摸索着干。”潘皖江轻描淡写地,一句话就带过了10年的历史。潘皖江原创的“金点子”,是提出“液态树脂低温氦密封电流引线”的办法。EAST在2006年初第一次调试,所有引线都发现电流引线外漏的情况。问题如不及时解决,可能导致超导磁体损毁,从而导致整个装置失效。万元熙和武松涛认为潘皖江提出的想法很新颖,值得尝试。从下午五点钟开始做,到七点半就出效果,从根本上解决了EAST的真空问题。“其他人可能受所学专业局限,想用强度很高的材料将外头的引线固化住,我是求异思维。”潘皖江还是轻描淡写,“后来开总结大会,万元熙总经理说我的主意不错,应该‘重奖’,给了我1500元的额外奖励。”EAST第二次调试低温超导出现了内漏,大家又想到了潘皖江。他采用真空管,两天就解决了问题。在EAST的工作中,潘皖江等人摸索出的一些新工艺、新方法都在申请专利之中,“很多人在跟踪我们的技术。我们研制绝缘子的成功率也很高,对外说我们的成功率达到90%,人家一般不相信,怎么可能那么高呢?我还没好意思跟他们说,我们的成功率甚至高达99%呢!”高大明:抓质量就是“抠问题”EAST的主要构成部分是超导磁体,为了节省项目经费,本来已和美国的一个科研机构商谈提供超导或电缆,但因李文和事件的突发使得这一合作可能中断。考虑到苏联因为解体,大加速器项目暂时搁浅,于是合作的指向自然掉转到俄罗斯。主管设计的副总经理翁佩德与俄罗斯联系,对方说仓库里有很多超导股线,但是放置的时间很长了,性能究竟怎么样不好说,但可以便宜点卖。“柳暗花明又一村”,让大家眼前一亮。时值2001年春节前夕,所里赶紧组织8个人兵分两路,一路由陈灼民带队,一路由高大明带队。陈灼民等人在尘封的仓库里,除了要把所有超导股线一团一团地全部倒出,还要测试每团线的3R性能。超导丝团和车轮子差不多大,他们足足折腾了三四个月,总算挑出4500多根、20吨参数能匹配的超导股线。最后,高大明坐镇指挥另一路兵马,在电缆研究所将这些超导股线绞缆。运回国内的成型电缆都是600多米长,最终用较少的钱买回了EAST重要的也是合格的材料。此前,高大明和EAST研究中心主任陈思跃考察俄罗斯电缆所发现,该所虽然生产过800米的铜缆,但仅仅是验证工艺,从来没有连续、满负荷地生产过批量的超导导体。由于穿管导体内部充满液氦才能实现超导,必须对套管焊缝质量提出严格要求。超导导体的钢管焊接需要很好的技术,没有焊透不行,若焊得太透钢管就会鼓出一团,按什么标准来控制呢?高大明来回抠问题,总算得到一些比较关键的技术标准。2001年8月26日,600米穿管超导导体(CICC)生产线建成,并成功生产出第一根铜缆导体。EAST所有超导磁体需要的导体都由这条生产线生产。从俄罗斯高能所购买的毫米直径的超导股线,按照设计绞制成直径约20毫米的超导电缆,在这条生产线上穿入用特种高强度不锈钢管焊接成的长达600米的套管。在总工艺师高大明指导下建成的CICC生产线,为EAST的超导磁体绕制、超导磁体实验等奠定了基础。“严格管理是我们团队的特点。搞大科学工程本身就有很大风险,必须建立严格的质量管理体系。ISO9000标准的核心就是要文件化,实行过程控制,防患于未然。2000年底我们终于建成了EAST的质量管理体系。”高大明说。高大明1978年从东北第一机械厂调来,“那时正是‘科学的春天’,受我们这个年龄段的人的理想主义教育影响,我就想扎扎实实为国家作贡献。搞大科学工程不像是在居里夫人时代,两三个人在地下室晃一晃化学瓶子,或许就可以搞出成果,我们EAST团队最注重的是团结协作。”高大明介绍说,“现在参加国际ITER计划,因为我们有全过程搞超导托卡马克装置的经验和技术积累,在国际舞台上说话的声音也响亮了。”“我们的学生在国外,别人问起EAST怎么做,他完全可以应答如流。过去发达国家与我们合作纯粹是为了省点加工费用,现在我们EAST的整套经验对它们有用。”高大明打了个比喻,“这就像一位研究生虽然考试只七八十分,但和一位小学生考试得一百分,水平肯定不在一个档次。”吴杰峰:施工现场“魂牵梦绕”在俄罗斯转移的T-7上作物理实验,必须作许多技术改造。如它要多开窗口,才能实现ECRH、离子回旋等辅助加热;要了解等离子体的参数,必须要有相应的诊断窗口、实现抽真空的抽气窗口。总共要开100多个窗口。吴杰峰1988年7月华中理工大学机械工程系毕业,就被分配到等离子体所的研制中心,他早年当过焊接项目负责人,现为研制中心主任。“真空室窗口原来只有12个,要改造到48个。管道共有3000个接头需要焊接,有一个产生漏焊、虚焊都非常可怕,氦气就可能跑到真空里,使外杜瓦变成大冰块。为把好质量关,我经常要钻进真空室,744毫米的直径,操作的焊工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头,无论仰焊、侧焊、横焊,都比较困难。”超导线圈绕制是全新课题,高大明1998年带着吴杰峰等出国考察线圈绕控,1999年就自主研发出了“替代材料管内电缆导体”,接着绕制出D型线圈。“铠装导体的无张力连绕技术”获得了发明专利,绕线机获得了新型设计专利。2002年2月做出第一条真正的超导导体,2003年8月做完58根、总共34公里的铠装电缆导体,“我们在现场抓质量和进度,最初40天做成一根导体,后来5天就能做成一根,一是技术操作大家已经熟练,二是批量生产采用了计件式的管理。一年半做完全部58根导体,是目前在国际上做得最多、速度也最快的。”做EAST的超导磁体非能等闲视之。首先要建特种绕线车间、绝缘子真空压力浸渍车间等。研制中心进行了诸多技术集成和工艺上的探索。超导磁体34公里共3500多个接头,研制中心一次焊接合格率达到98%,超过了一级焊缝的标准。“从确保质量考虑,我们每次焊前都要试焊3次,连刚换了瓶气体也要先试焊3次。”低温容器的密封度要求高,研制中心采用了内窥镜、渗透、超声等6种检测技术,“容器绝对不能出现泄漏。我们能想到的检测方法基本都采用了,只要一个方法未通过就得重来。因为哪怕一个焊头出问题,就可能陷入和别国的托卡马克一样尴尬的情况:真空上不去,低温下不来” 。吴杰峰说,“检测出了某些问题,无论是我还是焊接的工人,睡觉都不踏实,可能睡梦中会突然翻身起来,说:哦,问题是不是出在那里!就赶紧披衣从家里跑到现场。”白红宇:科研路上的感情“流量”EAST有两个大规模低温超导磁体系统,超导线圈有好几个流体通道,必须通过控制保证其流量的分配。超导磁体要在下运行,低温制冷系统是冷却超导磁体及保证磁体运行在工作温度不可或缺的子系统。该系统不仅体积庞大,而且工艺技术复杂,“委托国外公司制造不仅时间周期较长,而且报价也相当昂贵,我们只好自己动手做”。白红宇说。白红宇“自己动手做”做得非常好。“低温流量计先是买了个美国的,发现用它测量数据并不准,我们也自己动手做出来。”在EAST的低温下传统流量计已经“失灵”,也可以用超声波的办法做,但先前国内没有人做过,谁要做就要有条件去标定它。“因为EAST用的是循环的氦,在这样条件下的流量计用户太少,企业从经济效益考虑认为得不偿失,也就不愿意做。我们自己做出来,不但可以做些对比,还可以标定,做出来非常准确。现也有用户提出要我们为他们做这种低温流量计。”白红宇1993年西安交大低温工程专业毕业,1997年考上在职研究生后刚上了一年,研究所联系到去德国进修低温超导的机会,就把白红宇作为“马普学者”派去。正好赶上德国大型超导聚变实验装置的模型线圈测试,“本来我去那里可以专门学习德语,但我想参加装置测试的机会更难得,就放弃了”。“我从德国回来,是把德国的千瓦制冷机经改造后用于EAST,还是自己研发大型制冷系统,大家最初有争议,我认为千瓦的‘小马’拉不了EAST‘大车’,坚持要自己做制冷机。先是做到千瓦,后来做到了千瓦”。除了要把制冷机做好,还要做好冷却对象,回路设计还要考虑到合理设计液氦流量。白红宇经过对国内外的多方考察,确定膨胀机从国外买;压缩机用国产的;换热器通过国内的招标,从3个生产厂家中寻找最优化的设计和价格。千瓦的制冷系统最终只花了2000万元。“全部交给国外做肯定要多花钱。现在我们这样做虽然成功了,但当时却冒了很大的风险和压力。特别是去年初对装置的降温实验,毕竟是第一次调试,低温系统涉及到的问题实在太多,大家对装置的性能也不熟悉。好在这一切我们都挺过来了。”大学刚毕业时,白红宇还未曾听说家乡湖南鼎鼎大名的远大空调,“远大空调是后来才起步并且做普冷的。我们那届低温班的30多位同学毕业,后来真正从事低温的只有几个,很多同学都转到了空调方面。我和同学之间联系不多,一是合肥比较偏僻,二是我天性专注于搞研究,不太擅长交际。虽然北京、上海对人才有很大吸引力,但像EAST这么大的项目,才是适合我搞科研的大平台。我从2000年正式参加,到2006年EAST调试实验成功,我非常庆幸自己有机会参与,而且从头做到尾。”正是这些献身科学的人们,托起了明天辉煌的太阳!
聂耳(原名聂守信,1912年2月14日-1935年7月17日),中国音乐家,字子义(亦作紫艺),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义勇军进行曲》的作曲者。 生平介绍 聂耳是云南玉溪人,出生于昆明。聂耳从小喜爱音乐,1918年就读于昆明师范附属小学。利用课余时间,聂耳自学了笛子、二胡、三弦和月琴等乐器,并开始担任学校“儿童乐队”的指挥。1922年,聂耳进入私立求实小学高级部,1925年考取云南省立第一联合中学插班生。 1927年聂耳毕业于云南省立第一联合中学,并进入云南省立第一师范学校。在校期间参与了学生组织“读书会”的活动,并与友人组织“九九音乐社”,经常参加校内外的演出活动。在这期间,他还自学了小提琴和钢琴。 1931年4月聂耳考入黎锦晖主办的“明月歌舞剧社”,任小提琴手。1932年7月发表《中国歌舞短论》,并因批评黎氏被迫离团。1932年11月进入联华影业公司工作,参加“苏联之友社”音乐小组,并组织“中国新兴音乐研究会”,参加左翼戏剧家联盟音乐组。1933年,聂耳加入中国共产党。 1934年4月聂耳加入百代唱片公司主持音乐部工作,同时建立百代国乐队(又名“森森国乐队”)。这也是聂耳最多产的一年。1935年初,聂耳创作了著名的《义勇军进行曲》 1935年1月聂耳任联华二厂音乐部主任。1935年7月17日,年仅23岁的聂耳在日本藤泽市游泳时不幸溺水身亡。 ■他是天才的音乐家,又是革命者。 恰恰因为后者,才能出现前者辉煌 “文以载道,诗以言志,乐乃心声”。聂耳本人乃至他那些激越高昂的不朽作品,都是那个特定的民族危亡时代所造就。那些铿锵有力的音符,也都是当时环境下人民的心声。 日本侵华和国内抗日群众运动的风雨,在他心中激起澎湃的心潮,音乐与革命从此结合到一起。1932年,上海“一二八”事变爆发的十天后,即2月7日,在外面隆隆炮声可闻、难民在街上到处流离奔走哭喊的环境中,聂耳在日记中首次提出“怎样去做革命的音乐”。聂耳是一个天才的音乐家,又是一个革命者,而且恰恰因为后者,才能出现前者的辉煌。他的一系列作品,特别是《义勇军进行曲》,正是共产党领导的人民革命的产物。 《义勇军进行曲》在银幕上首次响起时,不幸正逢聂耳去世,但这支歌作为民族革命的号角响彻了中华大地,还享誉全球。在反法西斯战争中,英、美、印等许多国家电台经常播放此歌。战争结束前夕,美国国务院还批准将其列入《盟军胜利凯旋之歌》中。 新中国成立前夕征集国歌时,周恩来就提出用这首歌,并在新政协会上一致通过。在1949年的开国大典和此后每年的国庆节,聂耳谱出的乐章都雄壮地奏响,这足以告慰亡逝于异国的英灵。 ■音乐创作生涯只有两年,却创作 出许多影响几十年的歌曲 在北平时穷得买不起棉衣,却在 秋末深入天桥等地,用有限的几 个钱来收集北方民间音乐素材, 并聆听卖嗓子、卖武功的吼声;他 在上海一年的苦苦积攒,才买到 一把梦寐以求的廉价小提琴 聂耳的音乐创作生涯虽然只有1933年至1935年这短短的两年,却创作出《大路歌》、《码头工人歌》、《开路先锋》、《新的女性》、《毕业歌》、《卖报歌》、《铁蹄下的歌女》等几十年来一直脍炙人口的歌曲。这些辉煌成就的取得,除了他个人的天才,最主要的是他深入社会生活的最底层。他在1933年6月3日的日记中总结说:“音乐与其他艺术、诗、小说、戏剧一样,它是代替大众在呐喊,大众必然会要求音乐新的内容和演奏,并要求作曲家的新态度。” 从小家境贫寒的聂耳对劳苦大众有深厚的感情,鄙视那些钻在“象牙之塔”中的孤芳自赏和为少数人服务的“阳春白雪”。他在北平时穷得买不起棉衣,却在秋末深入到贫民区天桥等地,用有限的几个钱来收集北方民间音乐素材,并在“充满了工人们、车夫、流氓无产阶级的汗臭”环境中聆听卖嗓子、卖武功的吼声,从中知道了他们“生命的挣扎”的心曲。在上海,他经常踏着晨霜夜路体验女工上班的辛苦,从而创作出《新女性》。聂耳还与小报童交上了朋友,天天问寒问暖,那首著名的《卖报歌》正是在这种环境下吟诵出来的。 聂耳没有像样的创作条件,到上海一年后经过苦苦积攒,才买到一把多年梦寐以求的廉价小提琴。他居住的斗室冬冷夏热,到北京一次连续登台演出四天仅得6元钱报酬。这不仅使他从心底更憎恨资本家老板剥削的冷酷,其作品也不断呼喊出人民要求解放的心声。 ■田汉在香烟包装纸上匆匆写下 《义勇军进行曲》,聂耳于国内定 下初稿,最后谱成于敌国境内 30年代中期,日寇侵占东北后又把铁蹄伸向华北,国内的反动腐朽势力却仍沉溺于纸醉金迷中。社会上充斥着“桃花江”、“毛毛雨”、“妹妹我爱你”一类萎靡丧志的淫歌艳曲。共产党员作家田汉找到聂耳,认为如此“唱靡靡之音,长此下去,人们会成为亡国奴”。二人就此议定,要创作一首歌,来战胜“桃花江是美人窝”。二人研究了《国际歌》、《马赛曲》和《船夫曲》,认为很有气势,可以借鉴。1935年初,田汉改编了电影《风云儿女》,并写了一首主题歌——《义勇军进行曲》。由于发现国民党特务已来追捕,他仓促间在一张小小的香烟包装纸上写下歌词,就被抓进监狱。 夏衍拿到田汉留下的剧本,在里面发现了那张写着歌词的香烟衬纸。不久,聂耳来找夏衍,听说此事后,主动提出:“作曲交给我,我干!”聂耳根据同田汉一起提出的构想,带着满腔激愤,只用两天时间便谱写了初稿,随即因躲避追捕到了日本。在那里,他一方面受到友好人士的热情接待,一方面也看到军国主义分子大肆鼓噪“扩大在支(那)利益”,并磨刀霍霍。聂耳由此更激发了创作灵感,迅速将歌曲定稿寄回国,其旋律更加高昂雄壮。 主要作品 聂耳一生共创作37首乐曲,都是在他去世前不到两年的时间里所写的,其中反映工人阶级生活和斗争的歌曲占有较大比重。聂耳经常与田汉合作。除义勇军进行曲外,聂耳的代表作品还有《毕业歌》、《前进歌》、《大路歌》、《开路先锋》、《码头工人歌》、《新女性》、《飞花歌》、《塞外村女》、《铁蹄下的歌女》、《告别南洋》、《梅娘曲》、《卖报歌》、歌剧《扬子江暴风雨》及民族器乐曲《翠湖春晓》、《金蛇狂舞》等。 聂耳墓志铭 1954年,中共云南省人民政府决定重修聂耳墓地,请郭沫若题写墓碑和墓志铭。这年2月,郭沫若书题“人民音乐家聂耳之墓”碑和墓志铭: 聂耳同志,中国革命之号角,人民解放之声鼙鼓也。其所谱《义勇军进行曲》,已被选为代用国歌,闻其声者,莫不油然而兴爱国之思,庄严而宏志士之气,毅然而同趣于共同之鹄的。聂耳呼,巍巍然,其与国族并寿,而永垂不朽呼!聂耳同志,中国共产党党员也,一九一二年二月十四日生于风光明媚之昆明,一九三五年七月十七日溺死于日本鹄沼之海滨,享年仅二十有四。不幸而死于敌国,为憾无极。其何以致溺之由,至今犹未能明焉! 如今的聂耳墓地,已是20世纪80年代初迁葬、新建的了。镶刻在墓地左屏风墙上郭沫若撰书的墓志铭,也删去了“不幸而死于敌国,为憾无极。其何以致溺之由,至今犹未能明焉!”的话。其中原因何在? 聂耳溺水身亡的1935年,正是日本逐步实行侵略中国计划之际。聂耳的死讯传回中国国内后,众多爱国人士和文化界人士,都为失去这样一位音乐天才而深感痛惜,纷纷在《晨报》、《电通》、《中华日报》、《新音乐月刊》、《大公报》等数十种报刊撰文纪念,共同怀念这位在中华民族最危险的时候,吹响了警醒号角的先锋斗士。郭沫若也写下了悼念聂耳的诗。 1954年2月,郭沫若为聂耳题写碑文和墓志铭时,中日两国尚无外交往来,彼此仍以“敌国”视之。故郭沫若在墓志铭中有“不幸而死于敌国,为憾无极。其何以致溺之由,至今犹未能明焉!”之语。 在郭沫若题写墓志铭的9个月后的11月1日,日本人在藤泽市鹄沼海岸聂耳遇难地附近,建立了聂耳纪念碑。1963年,随着中日民间的贸易往来,日本人民又重建“耳”字形的花岗石纪念碑,日本戏剧家秋田雨雀先生撰写介绍聂耳生平碑文,并请郭沫若题写纪念碑。郭沫若书题了“聂耳终焉之地”六个大字。 1972年,中日建交。1980年5月,聂耳殉难地的日本藤泽市官员在昆明市聂耳墓地手植云南名花杜鹃花和藤泽市市树——藤树,表达对聂耳的怀念之情,并希望两市以聂耳为纽带,建立友好城市。中共云南省和昆明市政府回应日本人的热情,决定迁葬、重建聂耳墓地。墓碑仍用郭沫若所题字。 1982年年初,云南省文化局将这一想法,报请文化部批准。最终经批准,墓志铭继续使用,但在墓碑重刻前,先用水泥抹去后两句,在颜色上要尽可能与原石碑一致。 按照文化部的指示,昆明市人民政府在墓地左屏风墙上 重新雕刻了郭沫若的墓志铭,并删去了后两句话。 电影: 《聂耳》 故事片。海燕电影制片厂1959年摄制。 青年聂耳因参加学生爱国运动,被迫 离开云南故乡,到上海一家小商号当 雇工,不久商号倒闭,聂耳流落街头 。后为生计所迫,进五花歌舞班当小 提琴练习生。演出中与女友郑雷电不 期而遇。在郑雷电的鼓励下,聂耳去 国立音专应试,但因家境贫寒,不为 校方所容,愤而离开考场。后得到郑 雷电的帮助,参加上海工人主办的救 灾募捐义演,并结识共产党的地下工 作者苏平。他向苏平坦陈追求革命的 心愿,自此,参加党领导的“反帝大 同盟”。不久,党派郑雷电赴江西苏 区学习。临行前,她与聂耳相约在龙 华塔上作别。1932年日军侵犯上海, 一二八战争爆发,上海人民声援十九 路军浴血奋战,聂耳与歌舞班同仁亦 参与慰劳演出,又结识了进步戏剧家 匡文涛和进步音乐家张曙。歌舞班主 率队演唱靡靡之音《桃花江》,令爱 国士兵深为反感。聂耳与张曙等进步 人士高歌《马赛曲》,激励伤员抗敌 斗志。在匡文涛启发下,聂耳萌发要 有中国“马赛曲”的强烈愿望。形势 日益恶化,歌舞班主屈服于反动势力 ,演出低级庸俗的节目,聂耳愤然离 去,赴北平投身抗日救亡演剧活动。 后又随苏平返回上海,加入中国共产 党。相继创作《扬子江暴风雨》、《 开路先锋》、《大路》、《毕业歌》 、《新的女性》、《塞外村女》等优 秀歌曲。1935年春,党组织决定送聂 耳去苏联深造。出国前夕,聂耳受田 汉所作歌词《义勇军进行曲》的感染 ,谱出不朽名曲。是年7月17日,途 经日本,聂耳在海滨游泳时不幸溺水 逝世。本片于1960年获第十二届卡罗 维发利国际电影节传记片奖。 编剧: 于伶、孟波、郑君里 导演: 郑君里 摄影: 黄绍芬、罗从周 美术: 韩尚义 作曲: 葛炎、黎英海、刘福安 扮演者 剧中人 扮演者 剧中人 赵 丹 聂 耳 张瑞芳 郑雷电 王 蓓 万千红 邓 楠 老 江 江 俊 苏 平 高 博 匡文涛 韩 涛 歌舞班 夏 天 赵梅农 班主 韩 非 孙 英 陈 述 钱也乐 黄宗英 冯 凤 关宏达 小 丑 仲星火 张 曙 郑 敏 电影公司 经理 聂耳的故事 母亲的歌让他着迷 聂耳的父亲聂鸿仪在昆明甬道街72号开了一家成春堂药店。1912年2月15日,聂耳出生在药店的楼上,原名紫艺。不久,父亲死了,药店由母亲经营,殷实的聂家开始中落。在幼年聂耳的记忆里,母亲经常坐在灯下,拨拉算盘,算完账后,叹气,发愁。聂耳曾暗许心愿:今后一定要“让母亲过好日子”。他到上海后,在写给母亲的信中,屡屡提到“汇钱”之类的字眼。 母亲是聂耳最大的牵挂。从照片中看,母亲彭寂宽是比较典型的傣族妇女的长相。令人佩服的是,彭氏没有上过一天学堂,但跟着丈夫,居然能够读医书,丈夫死后还能坐堂把脉问诊,养家活口。彭氏的聪慧,显然也遗传给了儿子。聂耳是家里最小的儿子,乖巧伶俐,一支简陋的竹笛能吹得五彩缤纷,甚得亲友疼爱。 母亲能唱各种民歌,包括在昆明等地民间广泛流传的洞经调、花灯调、洋琴调,等等。动听的歌曲与歌曲里的故事让小聂耳着迷。蔡锷功成名就之时,聂耳还是黄口小儿,但他从母亲的歌里认识了蔡锷。蔡将军云南首义讨袁护国的壮举在他心中留下了深深的印象,习武从军曾是少年聂耳的一大志向。十六岁那年,聂耳终于憋不住了,背着家人偷偷参军,被编入十六军湖南新兵队受训,后投考黄埔军校不果,又被军队遣散,习武之念才在无奈之中打消。不得已,转而读书、演戏、作曲,但成就伟业之心未了。 在一篇《我之人生观》的中学作文中,聂耳表示,如果有可能,他不会从事宗教、哲学和科学的行当。他的理想是先上大学,然后出外游历,最好是出国,行路读书,增长见识,学术上有所建树。最后挣几个钱,与几个谈得来的朋友,找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读书,弹琴,度悠闲时光。他还特意表示,昆明的西山将是自己隐逸的首选。 待到年长几岁也就是中学毕业考入云南省立师范学校后,聂耳又写了篇《我之人生观》,他的学生腔明显少了,代之而起的是,希望学工科,研究点艺术,做一个“并不是鲁滨逊那种个人主义的思想”的游历家,然后“以实在考察之所得以建设新的社会”。 演艺圈的“拼命三郎” 上世纪三十年代初,聂耳来到上海,举目无亲,托人帮忙在“申庄”采购站找到了一份稽查员的工作。谁知“申庄”在昆明的总部云丰商行因为偷税被查封,上海的分店遂告关门。聂耳失业了。 还好,天无绝人之路,联华影业公司音乐歌舞学校刊登在《申报》上的招生启事引起聂耳的注意。每月能挣十元津贴,还管吃住,吸引力实在是太大了。聂耳忐忑不安地进了考场,因为紧张而发挥得一般,但却被主考官黎锦晖录取了。 明月歌舞剧社的前身,是黎锦晖创办的中华歌舞剧团。这是我国最早的职业性歌舞团。阵容虽然不大,但是因为拥有上海有名的“歌舞四大天王”王人美、胡笳、白丽珠、薛玲仙以及影帝金焰等名角,在上海乃至全国名噪一时。聂耳在群星璀璨的“明月”是名小提琴练习生。 七八个人一间的狭小宿舍,练琴时得站在墙角,但聂耳却感到了生活的奢侈。初到不久,他帮助昆明老家的朋友张庚侯、廖伯民在上海代租电影拷贝,得到一百元报酬。一百元啊,离开大家庭以来他还从未拥有过这么多的钱,聂耳的心狂跳起来。第一件事就是跑到邮局给母亲邮去一半。另一半,买了一把小提琴,还有两本乐谱。这把普通的小提琴,从此为聂耳的生活增添了华丽的色彩。王人美的二哥王人艺是聂耳的专职小提琴老师。于是,人们常常看到师徒二人认真地矫正指法,“错了”,“又错了”,德沃夏克的《幽默曲》时断时续。“小老师”与聂耳同龄,平常为人很随和,教琴却毫不马虎。十九岁的聂耳,刚刚摸琴,连乐谱都看不懂,哪里懂什么对位、和声,“小老师”有点急了。但聂耳可不傻,他知道自己碰上了好老师。“一定能学会,”他对自己说。吃罢晚饭,大家都结伴去逛“四马路”,到“大世界”看杂耍,聂耳却一声不吭,躲进房间练琴。他要完成自己的业务指标:一天至少“恶补”七个小时的琴。 “拼命三郎”聂耳很快出名了。其时,电影和戏剧往往裹挟在一起。一套演员班底,一会儿在舞台上演话剧,一会儿又聚集的水银灯下。这样做,虽出于制片商节省成本的策略,客观上却锻炼了演职员。比如王人美在电影《风云儿女》中除饰演女主角之外,还要唱主题歌。拉小提琴的聂耳,也要时不时上场扮个什么卖油炸臭豆腐的小贩;或者涂一身黑墨,扮成黑人矿工。他善于模仿的表演才能已是尽人皆知。1959年,赵丹在电影《聂耳》里出演聂耳时,还不止一次地谈及当时的往事。 出入“明月”的都是上海滩演艺界的知名人物,蔡楚生、孙瑜、卜万苍、金焰、郑千里、王人美、黎莉莉、白丽珠、赵丹、周璇、阮玲玉,等等。近观名人,聂耳才体会到什么是“风头正健”。星光照耀之下,起初投身于此只为谋生的聂耳,眼界一下子开阔起来。 “耳朵先生”和“田老大” 活泼,天真,十九岁的聂耳是个孩子王,身边总围着歌剧社的小演员们。做游戏,输了,孩子们起哄,聂耳乐颠颠地耸动着两只耳朵。大家不满足,“耳朵先生,再来一个嘛!”聂耳又“秀”了一下。 聂耳最爱看电影,而且每遇动情之处必哭,这在朋友中出了名。他的这个习惯常被朋友们当做笑料,他自己却觉得再自然不过。至情至性,有何不好? 那时,聂耳与他的同乡、上海泉漳中学的教员李生萱来往很频繁,此人即后来的著名哲学家艾思奇,聂耳因此对哲学产生了浓烈的兴趣和向往。 “一·二八”以后,上海白色恐怖严重,中共提出在文艺界发展党员,壮大左翼力量。年轻活跃的聂耳被列为首批培养对象。培养和联系人是上海左翼剧团联盟负责人田汉,后来介绍聂耳入党的也正是田汉。但在聂耳目前保留下来的十多万字的日记、文章、书札里,关于田汉的描述却很少,即使有,也大多是流水账式的记录,至多用“很好”这样的字眼笼统地表示一下。勤写日记和书信的聂耳,逢“田”何故谨慎规避?令人不得而知。当然,在田汉的眼里,聂耳最初只是一个有着不平凡经历的追求革命的贫苦学生,两人阅历、资历以及性格都存在着极大的差异。但这并不妨碍田、聂二人在音乐创作中的默契合作。 1933年至1935年两年间,田汉作词,聂耳作曲,一同创作了《开矿歌》、《大路歌》、《毕业歌》、《码头工人》、《苦力歌》、《打砖歌》、《打桩歌》、《告别南洋》、《春回来了》、《慰劳歌》、《梅娘曲》、《打长江》、《采菱歌》、《义勇军进行曲》等十四首歌曲,几乎占了聂耳全部作品的一半。聂耳的处女作《开矿歌》是两人合作的开端。后来被作为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的《义勇军进行曲》则是两人合作的巅峰。 电影《风云儿女》剧本刚刚完稿,编剧田汉被捕了。聂耳见到导演夏衍的第一句话是:“《风云儿女》谁来作曲?”第二句话就是:“我来写吧,田汉也会同意的。”自信与笃定溢于言表。狱中的田汉果然同意了聂耳的请求。很快,聂耳就拿出初稿,定稿是聂耳到日本后完成的。 1935年7月17日,聂耳在日本东京附近的鹄沼海滨游泳时,不幸溺死,年仅23岁。当时,由诗人郭沫若在日本写了一首诗,以志纪念;1954年云南省重修聂耳墓,郭沫若又撰写碑文;同年,日本藤泽市修建聂耳纪念碑,碑铭也由郭沫若题写。聂耳生前与郭沫若是否有交往,我们并不清楚,但作为田汉的密友,因为田汉的缘故,郭沫若关注聂耳是十分自然的。只是,为什么不是田汉呢?由此推想,尽管聂耳和田汉有过多次成功的合作,在“朋友”和“搭档”之间,笔者更倾向于从后者的角度考量两人的关系。聂耳提起田汉,总是恭恭敬敬地称一声“田老大”。 1934:“我的音乐年” 1934年4月1日,聂耳加盟由英国人经营的东方百代唱片公司。百代公司当时在上海十分出名。 初进“百代”,聂耳只是音乐家任光的录音工作助手,但是很快他就被任命为音乐部副主任,这是因其一目了然的才秉。“百代”老板大气地对聂耳说:不管你是谁,你做什么,只要你能做成,有影响,有效益,你就尽管去做。 聂耳“拼命三郎”的劲头又上来了,抄谱,作曲,演出,开研究会,一刻都不消停。他是如此兴奋而忙碌,以至连写日记的时间都没了,整整七个月的“百代时期”,临到末了他才粗略地写了一篇“总结”文字。在这篇注明“四月四日”的日记里,亢奋中的聂耳一再使用“一致地赞许”、“批评甚佳”等火爆字眼,形容自己为电影《渔光曲》、《桃李劫》、《大路》创作的音乐作品。 忙碌中聂耳最用心力的是国乐队,业余演出时这个乐队也称“音乐社”。乐队很小,只有几个基本席位,成员都是往来较密切的同行,每礼拜开两次夜工,因为是同人性质,大家的兴致很高。乐队进行了一系列的民乐伴奏和合奏形式方面的改革实验。聂耳根据云南等地民间乐曲改编完成《山国情侣》、《昭君和番》等四首民乐作品,都是交由音乐社首演的,现场与报章的反响让他和他的朋友们兴奋不已。 今天,辞典里有关“聂耳”这一词条,在“《国歌》的作曲者”后面通常都会加上一句“中国新音乐的创始人”。“百代”就是聂耳“新音乐”的实验室。 人生的价值往往成就于一个瞬间,一个阶段。1935年聂耳为电影《风云儿女》创作的《义勇军进行曲》后来成了聂耳作为一个音乐家的标志性作品,但他丰富多样的音乐实践,在1934年就已大略成型了。他自己说过:“1934年是我的音乐年。” 那一年,碰见熟稔的朋友,聂耳总会半真半假地发几句牢骚:忙!真忙!谈恋爱的时间都没有。话刚说完,一转身他又忙得像个陀螺,从乐队转到合唱队,从合唱队转到摄影棚——因为他正在筹划歌剧《扬子江暴风雨》。若干年后,夏衍回忆当年情景时,曾长叹再没有能像聂耳这样“抢”着干事的人了。 1934年,聂耳真的特别快乐,他的生活和精神状态完全变了。在名人如毛的上海文艺圈,聂耳曾一度很沮丧;但这一年,他恢复了惯有的自信。 六十多年后,新世纪的第一个新春,中国广播民族乐团在奥地利的维也纳“金色大厅”演出。当地许多社会名流盛装莅临。音乐厅的气氛出乎意料地好,每一曲终了总有热烈的掌声。聂耳在“百代时期”编创的《金蛇狂舞》起奏。大厅里静极了,丰沛的个性化的旋律流淌在多瑙河畔。突然,震耳的掌声提前响起。一时间,作为听众的笔者百感交集,想到很多,包括聂耳。这次音乐会上还演奏了聂耳在“百代”期间主持改编的另一首新民乐《翠湖春晓》,同样以那充满民族个性色彩的优美打动了异域的听众。今天,《金蛇狂舞》和《翠湖春晓》已被国际音乐界视为中国民乐的经典作品,灵魂早已升入天国的聂耳,你有什么新的感想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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