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很高兴为您解答比较文学翻译研究的学术价值和意义比较文学翻译研究的学术价值和意义翻译研究在人文社科领域中,很长时间都处在比较边缘的地位,这与人们对翻译以及对翻译研究的认识有关。翻译过去被认为只是交流的工具,而翻译研究,也长期停留在“如何译”、“如何译得好”这样的语言转化研究层面上。1970年代开始,翻译研究出现了“文化转向”,拓展了传统翻译研究的空间。而人文社科学者也“发现”了翻译所蕴含的思想、文化等方面的研究价值,出现了人文社科领域的“翻译研究转向”.不同学科领域对翻译的重视,以及翻译研究的“文化转向”,里应外合,多元共生,相激相荡,形成了当代翻译研究丰富而多元的繁盛局面。在丰富而多元的当代翻译研究中,比较文学翻译研究是其重要的研究范式。那么,翻译为何成了比较文学的研究对象?比较文学开拓了哪些翻译研究层面,它与通常意义上的翻译研究有何不同,又有何联系?翻译研究者常为这些问题感到困惑。为此,本文从梳理翻译与比较文学的关系着手,阐释比较文学翻译研究的研究性质、研究对象、研究范围及其研究目的,以揭示比较文学翻译研究在当代翻译研究中独特的学术价值和意义。一、比较文学视域中的翻译文学的跨民族、跨文化传播,是比较文学产生的必要条件之一。而文学的跨文化传播,很大程度上依赖于翻译。歌德“世界文学”概念的提出,就是由翻译而触发的。歌德发表关于“世界文学”谈话之前,他的作品已在法国、英国等国翻译发表,并且他的《塔索》、《浮士德》也刚刚在巴黎上演。而歌德提出“世界文学”的主张更为直接的思想触发点,则是他读到了中国作品的译本。歌德看到,随着文学、文化交流的日益频繁,各民族文学可能会汇合。他在这种趋势下提出的“世界文学”概念,后来成为比较文学学科建立的理论滥觞。从这个意义上来说,翻译催生了比较文学。意大利比较文学家梅雷加利(Franco Meregali)指出:“翻译无疑是不同语种间的文学交流中最重要、最富特征的媒介”,“应当是比较文学的优先研究对象”.1 苏珊·巴斯奈特(Susan Bassnett)也强调:“翻译带来了新的观念、新的文类、新的文学样式”,“是促进文学史中信息流形成的关键方法,因此,任何比较文学的研究都需要把翻译史置于中心位置”.2 但早期的比较文学,只是把翻译作为考察文学传播和影响考据的线索。至于将翻译作为专门的研究对象,并对如何认识翻译、如何研究翻译提出学术观点,则要到20世纪30年代。法国比较文学家梵·第根(Paul Van Tieghem)在《比较文学》(1931)的第七章《媒介》中,讨论了“译本和译者”研究,对如何研究译本和译者提出了富有启迪性的意见。他认为,译本研究有两个方面:第一,将译文与原作比较,看是否有增删,以“看出译本所给与的原文之思想和作风的面貌,是逼真到什么程度,……他所给与的(故意的或非故意的)作者的印象是什么”;第二,将同一作品不同时代的译本进行比较,以“逐代地研究趣味之变化,以及同一位作家对于各时代发生的影响之不同”.关于译者研究,他最早提出了应注意译本的《序言》,因为它提供了“关于每个译者的个人思想以及他所采用(或自以为采用)的翻译体系”等“最可宝贵材料”. 梵·第根《比较文学》中提出的“译本和译者”问题,开启了比较文学领域翻译研究的先河。其他比较文学家,如法国的基亚(Marius-Fran ois Guyard)、布吕奈尔(Pierre Brunel)、毕修瓦(Claude Pichois)和卢梭(André-Marie Rousseau),德国比较文学家霍斯特·吕迪格(Host Rüdiger),罗马尼亚的迪马(Al Dima),斯洛伐克比较文学家朱里申(Dion'yzˇDuriˇsin),日本比较文学家大冢幸男等,也都强调了文学翻译研究的重要性。比较文学论着几乎都有专门的章节来论述翻译问题。比如,日本比较文学家大冢幸男在《比较文学原理》(1977)的第八章《译者与翻译》中,提出了比较文学翻译研究内容的七个方面的问题:(1) 翻译的创造性叛逆问题;(2) 翻译创造的文体问题;(3) 直译与转译问题;(4) 自由翻译、窜改及改编问题;(5) 同一作品的不同译本比较问题;(6) 译者序言及解释问题;(7) 初译本的评价问题。苏珊·巴斯奈特的《比较文学批评导论》第七章《从比较文学到翻译研究》,专门论述比较文学中的翻译问题,她认为,翻译研究吸收了语言学、文学研究、历史、人类学、心理学、社会学和民族学等理论,体现了很强的跨学科特征,是一个对比较文学未来发展具有深刻意义的研究领域。她甚至提出:“应当将翻译研究视为一门主要的学科,而把比较文学看作一个有价值但是辅助性的研究领域。” 早期的比较文学注重文学传播的路径及媒介,有专门的“媒介学”(mediology)研究领域。文学传播中,翻译和译本是最重要、最有效的途径和媒介,而受到特别的关注,后来成为比较文学独立的研究领域。随着对翻译性质认识的加深,当代比较文学逐渐用“翻译研究”概念来取代“媒介学”,即将原来的媒介学研究内容,都纳入了翻译研究的范畴。 二、比较文学翻译研究的对象与目的既然是从比较文学角度来研究翻译,就自然体现了比较文学的学科性质,有其特定的研究对象、研究范围和研究目的,由此而与一般意义上的翻译研究不同。 传统的翻译研究,以原文为中心(source–text oriented approach),通过译文的对比,辨析优劣,评判高下,以此探讨如何才能译得好,如何最大程度地接近原文,为翻译实践提出标准,对翻译质量提出批评。这样的翻译研究,对指导翻译实践来说,很有价值,也很有必要,但从学术研究角度来说,则缺乏思想深度和学术性。王宏志就指出:传统的翻译研究,“拿着译文,对照原文,不是说这里妙笔生花,那里写尽丹青,就是说这一句理解错误,那一句不够通顺。必须承认,这样的所谓翻译研究,对这门学科造成太大的损害从梵·第根在《比较文学》中提出的翻译问题,我们可以看到,比较文学从一开始,在对翻译的认识和研究思路上,就与传统的翻译研究有很大不同。比较文学,即使是进行译文与原文的对比,也不是对翻译的优劣做出评判,更不是为了建立某种翻译标准,而是希望通过对比,“看出译本所给与的原文之思想和作风的面貌,是逼真到什么程度”,并由此分析译本所塑造的作者形象。更重要的是,通过同一作品不同时代译本的比较,考察文学观念、文学风尚的变化,以及不同时代、不同的译本对译入语作家的影响。 比较文学翻译研究,虽然也涉及通常翻译研究上的翻译问题,但旨归不在翻译,而在文学。因此,比较文学把译本作为文学作品来看待,而不论其是否忠实、是否译得好。约瑟夫·T.肖(Joseph )指出:“现代翻译家往往完全忠实于原着的形式和内容,尽量用新的语言再现原作的风貌,也许正是因为这个缘故,翻译作品没有被看作本身就是文学作品而得到足够的研究。”在比较文学看来,译本无论好坏,都有文学研究价值,因为“水平最差的译者也能反映一个集团或一个时代的审美观,最忠实的译者则可能为人们了解外国文化的情况做出贡献。而那些真正的创造者则在移植和改写他们认为需要的作品”.比较文学关注翻译的选择与译者的关系,关注翻译的时代性、可接受性及其文学影响。“每一个翻译者多多少少都在使他的译作符合自己时代的口味,使他所翻译的过去时代的作品现代化。”“译者对原作有一种‘选择性共鸣’(elective affinity),即使他的译文不能尽原文之妙,他选择哪一部作品进行翻译,至少可以反映出他对这部作品的共鸣。” 这里需要指出的是,比较文学不是主张,更不是推崇不忠实的翻译,而是看到不同文学有不同的文学传统和阅读审美方式,要达到文学传播和接受的目的,“外国作品的形式和内容往往要经过更改和翻译,对本国文学才能发挥最大的影响,因为只有这种形式才能被文学传统所直接吸收”.因此,即使是不忠实的译本,比较文学也不是简单地加以否定、摒弃,而是注意考察其在译入语文学系统中是否发挥过文学影响作用,有无文学和文化价值通常的翻译研究,往往关注对翻译过程、翻译策略等译文层面上的研究。比较文学翻译研究,重点不在译文层面,而是关注文学翻译的前后两个阶段上发生的问题,即翻译选择和译本出版后在译入语文学的影响与接受,即考察“哪些因素被吸收了,哪些被转化了,哪些被排斥了”,尤其是“借用或受影响的作家将他所吸收的东西做了什么,对所完成的作品产生了什么效果”. 比较文学从文学、文化的角度来研究文学翻译,其前提是比较文学的立场、目标,要体现比较文学的意识,也就是说,研究的出发点、目标、研究内容,都应体现比较文学的性质。如果离开了比较文学的立场,比较文学翻译研究就会趋同于一般意义上的翻译研究,而不能实现比较文学翻译研究的目的及其独特的学术价值。因此,比较文学翻译研究的目的,是通过翻译研究,分析两种文学、文化的相互关系及其特质,分析文化对话、沟通、文学关系建构的复杂性,探讨文化间的可通约性以及文学的共同性(即钱锺书先生所说的共同的“诗心”与“文心”)。因此,非文学翻译研究不在其研究范围。一般性的文学翻译问题,如果不是以文学关系为研究出发点,不是从文学、文化关系角度来探讨翻译问题,也不属于比较文学翻译研究范畴。简言之,比较文学翻译研究就是翻译文学研究。翻译文学不仅是中外文学、文化交流的主要中介,同时也参与了译入语文学的生产,丰富和拓展了译入语文学的表意和阅读空间。其突出的表现,就是翻译文学对作家的影响。人们在谈论外国文学对20世纪中国文学的影响时,往往忽视这样的事实,即大多数作家对外国文学的借鉴,并不是直接地阅读原着,而是借助于译本。也就是说,影响文本不是原作,而是译作。文学翻译的选择倾向、翻译的种类,很大程度上影响了作家的世界文学视野;译者的阐释,直接影响了作家对外国文学作品的认识;译文的语言特征、语言风格则影响了作家对作品形式特征的感知和把握。因此莫言说:“我不知道英语的福克纳和西班牙语的加西亚·马尔克斯是什么感觉,我只知道翻译成汉语的福克纳和加西亚·马尔克斯是什么感觉,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我受到的其实是翻译家的影响。” 约瑟夫·T.肖(Joseph )指出:“即使有了一个能够阅读外国作品原着的读者群,或者一个通过媒介语言能够阅读原着的读者群,一部作品在被翻译之前,仍不真正属于这个民族的传统。作品经过了翻译,经常会有一些人为的更动,也会有一些释义,然而,在吸收和传递文学影响方面,译作却有着特殊的作用。直接影响往往产生于译作而不是原作。” 近年来,达姆罗什(David Damrosch)关于“世界文学”的新观念及其世界文学研究方法,为比较文学翻译研究,同时也为文学、文化关系研究,提供了新的学术启示。达姆罗什认为:“世界文学不是一套让人难以捉摸的固定的经典,而是一种传播和阅读模式。”他特别强调世界文学形成中翻译的重要作用,指出:“世界文学是从翻译中获益(gains in translation)的文学。”翻译是文学传播、流通的最主要媒介,没有翻译,也就不会有世界文学。翻译,连接起两种文化,并促成了它们的对话与协商。达姆罗什从“世界文学是从翻译中获益的文学”观点出发,探讨作品如何经由翻译进入两种文化交织的空间,而成为世界文学。 在达姆罗什看来,世界文学是一种动态的文学关系,这个关系所构成的文学场域,就是世界文学产生的空间。达姆罗什用“椭圆形折射”(elliptical refraction)的比喻来形容这个世界文学场域:“译入语文化与译出语文化分别作为两个焦点,建构起一个完整的椭圆,其中即为世界文学。它既与两种文化彼此相连,但又不仅仅受制于某一方。”这个文学场域中,充斥了两种文化的磁力,文学场因而也是文化磁力场,在此空间中的文学作品(通常是译作),受到两种文化的制约,其存在方式和形态,是两种文化合力的结果。因此,此间的文学作品在内容和形态上已发生了变化,其已不完全是原初文学作品,而是既有原初民族文学的特点,又带有译入语民族文学的投射。“所有作品一经翻译,就不再是其原初文化的独特产物;它们都变成了仅仅‘始自’其母语的作品。”“当一个作品进入世界文学,它就获得了一种新的生命,要想理解这个新生命,我们需要仔细考察作品在译文及新的文化语境中如何被重构。” 达姆罗什的“椭圆形折射”理论,凸显了跨文化场域中文本的双重文化特性以及潜含其中的文化对话和权力关系。因此,以译作形式存在的世界文学,就不仅仅是新的文学作品,同时,也是两种文化冲突、交流、协商的结果,包含了作品的跨文化生成、文化对话达成、文学关系建立的丰富信息。达姆罗什的世界文学观,为比较文学研究翻译文学的跨文化性以及文学、文化互文关系,提供了理论启示。在比较文学看来,翻译文本是跨文化场域中所产生的新文本,其中包含了来源文化的基因以及译入语文化中的新基因,是两种文化基因作用下的文本重构,体现了两种文学、文化关系的内容。而这个新文本进入译入语读者的阅读领域,获得了新的解读和阐释,又生产出新的文本意义。原着、译者翻译、阐释的文本以及被读者阅读、解读的文本,19 构成了文本意义动态生成性互文关系。而一旦作品对创作文学产生了影响,受影响的作品与译作及原作之间,又构成文学性互文关系(如莫言的创作之于福克纳的《喧哗与骚动》、加西亚·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受影响的作品融合了两种文化的基因,而富有了世界性的品质。构成互文关系的作品,无论是译作与原作之间,译作与受影响作品之间,以及受影响作品与原作之间,都相互照现、相互阐释、相互发明。在比较文学视野中,翻译不仅生产了新文本,同时也是在跨文化时空中的文本意义的再生产,以及文学、文化互文关系的跨文化再生产。译本不仅是原作简单的生命延续和跨文化意义上的文学新生命,也是文学性和作品所隐含的文化意蕴的辐射和播散。如果说,翻译的选择和翻译的过程是一种跨文化对话意义的生产,那么译本进入了流通领域,就会扩大跨文化对话的范围,并会增加文化对话的新内涵,产生新话语,因此,也是跨文化对话意义的再生产。 可见,比较文学翻译研究的思路,是紧扣比较文学的研究目标,体现了比较文学的学理要求与研究目的,也由此决定了比较文学翻译研究的研究性质,即它既属于翻译研究,同时也属于文学研究。理想的比较文学翻译研究成果,应该既对翻译研究,同时也对译入语的文学研究、文学关系研究,都有学术价值。三、比较文学翻译研究方法的理论化比较文学翻译研究和当代翻译研究的共同点,是超越了传统的翻译研究模式,而关注译入语系统中的文化因素对翻译各个环节、各个层面的影响。它们都以译入语文化为中心,以译入语文化、文学作为研究的出发点和研究视点,因此,不是孤立地看待文学翻译/翻译文学现象,而是将文学翻译现象纳入译入语文化语境中来分析。 ¥5百度文库VIP限时优惠现在开通,立享6亿+VIP内容立即获取比较文学翻译研究的学术价值和意义比较文学翻译研究的学术价值和意义翻译研究在人文社科领域中,很长时间都处在比较边缘的地位,这与人们对翻译以及对翻译研究的认识有关。翻译过去被认为只是交流的工具,而翻译研究,也长期停留在“如何译”、“如何译得好”这样的语言转化研究层面上。1970年代开始,翻译研究出现了“文化转向”,拓展了传统翻译研究的空间。而人文社科学者也“发现”了翻译所蕴含的思想、文化等方面的研究价值,出现了人文社科领域的“翻译研究转向”.不同学科领域对翻译的重视,以及翻译研究的“文化转向”,里应外合,多元共生,相激相荡,形成了当代翻译研究丰富而多元的繁盛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