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学说史是关于经济学理论产生和演进历史的一门学科。西方经济学说史,就是展示西方经济学几百年来的发展历程,以及历史上西方国家经济学家的理论贡献。经济思想的萌发,可以追溯到古希腊经济思想显著名的早期创立者。尽管一些思想家对当时的经济问题提出过见解,但往往是零碎的、不系统的。因此,在亚当·斯密之前,经济学还未成为一门独立的学科。如果把1776年亚当·斯密《国富论》的出版作为经济学形成的标志,那么至今经济学不过200多年的历史。本书对古希腊至20世纪中叶这一漫长历史时期的经济思想演化的历程进行了系统的介绍。不仅概述了古代经济思想,而且介绍了重商主义、重农学派、奥地利学派、数理经济学、制度经济学和福利经济学等经济学流派的主要理论观点,着重对亚当·斯密以来的著名经济学家的经济思想进行了较为详细的阐述。在阐述中,力求全面、客观、公允。本书努力吸收学术界最新研究成果,博采众众长。书中还对经济学研究方法、各学派和学者之间的关系及历史脉络进行了探讨,对历史上的著名经济学家所作的理论创新及其在经济思想史上的历史地位进行了分析,使读者能从中获得关于经济学说史的基本理论、主要内容和研究方法。
西方经济学20世纪百年发展历程回眸 一、国家与市场:一条永恒的主线 可以说,早在经济学作为一门独立学科诞生之初,就已经出现主张国家干预与主张自由放任两大思潮之间的分歧与论战。 20世纪西方经济学发展的主线依然还是紧紧围绕着这个既古老但又永新的主线而展开的,所不同的仅仅在于,双方各自的学派更繁杂了,争论的范围与内容更泛化了,两种思潮此消彼长,兴衰交替的周期或被政府御用的周期更缩短了。 1、战前关于国家与市场的论争及凯恩斯主义的诞生 在19世纪末,占支配地位的仍然是 “看不见的手”的自由放任理念,认为,在竞争环境中,通过市场的力量,个人的最大化行为会转化为一种最优化的社会状态;这个传统后来构成经济学家偏爱“自由放任”的一种比喻,并最终演变成在19世纪占据统治地位的 “生产自动创造需求” 的萨伊定律。 当历史刚刚踏入20世纪门槛的时候,经济学家们逐渐看到,在现实世界中,市场机制并非万无一失,经济的周期性波动伴随着失业等不良经济现象时有发生。以凡勃伦、康芒斯等为代表的旧制度学派主张国家调节和仲裁劳资矛盾、反对自由放任政策;马歇尔的门徒庇古创立了福利经济学,虽然总体上讲他仍然排斥政府干涉经济生活,但对自由放任的理想主义也进行了激烈的批评,认为国家应出面校正生产外部性以防止出现边际私人净产值与边际社会净产值相背离的现象发生。以缪尔达尔、林达尔、伦德堡、俄林和林德贝克等为主要代表人物的瑞典学派在1929-33年大危机中逐渐成熟起来,他们秉承该学派的理论先驱威克塞尔国家干预经济的理论传统,以瑞典社会民主党执政半个世纪的实践经验为其佐证与支持,运用宏观动态的分析方法,形成了比较系统地“混合经济理论”,在20世纪西方经济学中独树一帜,魅力无穷。 如果说上述对古典经济学自由市场学说提出质疑、抨击的众多西方经济学家只是对其进行的“局部革命”的话,那么,凯恩斯1936年发表的《通论》则是对其进行的一次全面的反动和彻底的批判。凯恩斯主义认为,通过利率把储蓄转化为投资和借助于工资的变化来调节劳动供求的自发市场机制,并不能自动地创造出充分就业所需要的那种有效需求水平;在竞争性私人体制中,“三大心理规律”使有效需求往往低于社会的总供给水平,从而导致就业水平总是处于非充分就业的均衡状态。因此,要实现充分就业,就必须抛弃自由放任的传统政策,政府必须运用积极地财政与货币政策,以确保足够水平的有效需求。凯恩斯最根本的理论创新就在于为国家干预经济的合理性提供了一整套经济学的证明,这是凯恩斯主义出现以前任何经济学都根本做不到的。 凯恩斯的经济理论和政策建议后来通过其信徒们的努力广泛地被西方国家政府作为其经济政策的行动指南,总需求水平这一概念的重要性被广泛接受。如果说在此之前象美国“新政”这类反危机的政策只是一种临时应急的措施,还谈不上明确地以一种经济学说作为其理论基础的话,那么,从此以后,以维持充分就业水平为目标的宏观管理就开始成为西方国家的常规政策。凯恩斯主义影响了20世纪西方经济学的走势,使西方正统经济学说的理论核心以此作为一个崭新的转折点,“凯恩斯时代”由此正式开始,凯恩斯本人成为“战后繁荣之父”;与此同时,古典经济学自由市场体制论退出了正统经济学的统治地位。 2、战后以来凯恩斯主义与货币主义和供给学派等的论争 20世纪60-70年代是西方经济学最繁荣的时期,“在野”的自由主义思潮在新保守主义的旗帜下休养生息,重整旗鼓,在70年代凯恩主义陷入危机时东山再起;货币主义、供给学派、新制度经济学、公共选择理论等,学派林立,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它们或昙花一现,各领风骚,或孤芳自赏,独树一帜;它们或是自诩为“嫡传”的凯恩斯主义者,或公开声明是凯恩斯主义的叛逆者。概而要之,芝加哥学派所主张的是全面维护亚当·斯密“看不见的手”的历史传统和全面恢复“自由放任”的理论纲领,倡导的是对新古典的回归和凯恩斯经济干预主义的抗衡,坚持的是哈耶克为代表的经济新自由主义的理论经济学体系和市场自由竞争的根本原则。20世纪下半叶,诸多自由主义学派来势凶猛,“是市场还是国家”的争论再次白热化,使20世纪最后几十年的西方经济学进入了“战国时代”,曾几何时登上美国“正统”经济学的宝座和成为英国的“御用”经济学,“撒切尔主义”和“里根经济学”应运而生,并曾经喧宾夺主,如日中天,占有一席之地,影响了一代经济学者,对“主流” 的自我发展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在20世纪西方经济学说史上留下了浓浓的一笔,使得西方经济学在20世纪是如此地璀璨夺目,流光溢彩,以致于在我们回眸其百年发展史的时候,不得不对足以构成凯恩斯主流经济学劲敌甚至动摇其“正统”地位的现代货币主义和供给学派等予以专门论述。 现代货币主义即货币学派的创始人和领袖是1976年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芝加哥大学教授米·弗里德曼,他被誉为是战后至今世界上最具影响力的经济学家,甚至被经济学界誉为泰斗。弗里德曼从“个人主义”的微观经济结构入手,在“永久收入”的理论基础之上恢复了货币在宏观经济结构中的关键地位,以此提出了与凯恩斯干预主义相抗衡的自由主义论点,认为,在国家不进行任何干预的情况下,市场经济的行情动荡远远低于干预时的程度;国家的真正作用不在于短期内影响市场,而首先应保证货币总量能定期和有规律地增加。这是因为,第一,凯恩斯的有效需求管理和财政政策是无效的。在凯恩斯那里,由于人们的欲望已经得到满足,所以,用于消费方面的支出呈递减趋势,而储蓄则呈递增趋势,这样,政府应通过增加公共支出来抵消个人消费的减少以保证经济持续增长。弗里德曼驳斥了凯恩斯的边际消费递减规律,认为人们的欲望原有的得到满足之后,新的随即产生,是永无止境的,扩张性政策会导致通货膨胀,而实行“单一规则”的货币政策以有效地控制货币供给数量则应是货币政策的惟一最佳选择,即根据国民收入的平均增长率制定一个长期不变的货币增长率。弗氏认为,1929-33年大危机中约有1万家美国银行倒闭破产,造成美国国内货币供给量下降了1/3。如果美联储能在这次大危机中发挥作用,那么那场大危机原本是可以避免的,最多也不过是一次小规模的经济衰退。第二,关于“自然失业率”。凯恩斯主义认为,高就业水平是有效利用社会资源的保证,即要想有效利用社会资源,就必须有高水平的就业。弗里德曼认为这是一种模糊甚至错误的想法,认为,高就业水平恰恰可以被认为是没有最好地利用社会资源的一个标志:为了社会生产而牺牲了对闲暇的享受,而前者的价值要远远小于后者的价值,这样,通货膨胀政策就会使人民产生错觉,“强迫”人民认为他们的实际工资高于这些工资的实际价值。第三,关于失业与通货膨胀。既然自然失业率是一个常数,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发生变化,那么,自然失业率就是一种经济条件,这样,货币就是具有“中立”的性质,人们就很难通过改变通胀率来改变自然失业率即改变经济条件。在短期内也许失业率和通胀率之间存在某种比例关系,但长期内,这种关系会消失,即就业水平与通胀率之间是没有关系的。如果要把失业率减少到“自然率”以下,那么通胀率就会非常之高,代价也会非常之大。弗氏指出,在1960-70年代,美国政府因为要达到全民就业的目标,结果使国内通胀率从1960年的1%上升到1979年的13% 。 凯恩斯主义者与货币主义者之间爆发的这场旷日持久的“血腥之争”(the bloody debate)从20世纪50年代开始,一直到70年代结束。他们相互指责攻击,甚至竭尽嘲讽辱骂之能事。例如,在60年代末的一次研讨会上,麻省理工学院的罗伯特·索罗在评论弗氏的一篇论文时嘲讽道:“米尔顿和我之间的另一个区别在于,任何事情都使米尔顿想起货币供应;那好,任何事情也使我想起了性,但我可不把它写进我的论文中去” 。再如,凯恩斯在给罗斯福总统的一封信中是这样嘲笑货币的作用的:“有的人似乎在暗示······通过增加货币供应量能增加产出提高收入。但这就象买一根粗腰带来试图变胖一样。在当今美国,你的腰带对于你的肚子来说确实太长了” 。 现代货币主义在整个80年代几乎被英国撒切尔政府全盘接受,成为撒切尔主义的理论基础。撒切尔主义认为,以往的“教训是,政府不应试图‘人为地’保持充分就业,而应允许市场力量来决定‘自然’的就业水平。而且,对付通货膨胀的货币主义方法意味着以失业必然上升为条件而对经济进行挤压(通货紧缩)。这样,至少在短期内,失业基本上变成了‘解决问题’,而不是‘制造问题’的方法之一。”撒切尔的通货紧缩政策导致失业率一路攀升:50-60年代,失业率只有1-2%左右,而撒切尔1979年上台时为,1981年猛增至,1985年高达13%。货币主义与撒切尔主义使英国告别充分就业,社会福利政策开始大规模收缩与私有化。 弗里德曼的货币主义与其说反对干预主义不如说他只希望政府只对货币供给进行干预,但本质上讲,对货币供应量的干预也是最大的干预。 在大西洋彼岸的美国,凯恩斯主义受到了来自供给学派的严峻挑战。供给学派的显著特征如同它们名字一样,特别强调“供给”。60年代末产生于美国、以拉弗尔、费尔德斯坦和蒙德尔为代表的供给学派全盘否定凯恩斯“需求决定供给”的需求管理这个核心命题,认为它是导致产生“滞胀”的根本原因,因为,增长与刺激需求将导致货币供给数量的增长,由此必然导致通货膨胀;认为鼓励刺激需求无疑等于抑制储蓄,从而导致了投资率和劳动率的下降,进而降低了积累在促进经济增长中的作用。供给学派主张全面恢复新古典经济学的自由主义精神,尤其是恢复萨伊定律,反对凯恩斯“需求管理”的国家干预主义,针锋相对地提出了“供给管理”,强调财政政策的作用应该影响供给而不是影响需求,以促进私人储蓄和投资;为此,南加州大学阿瑟·拉弗教授在一次鸡尾酒会的餐巾纸上画的一条旨在降低税率的曲线即所谓“拉弗曲线”便成了白宫的“药方”。这个“降税”的药方是基于3个理论假设:第一,认为税收量不一定与边际税率呈同方向变化,在达到某一点时则会朝相反方向变化;第二,降低边际税率将鼓励人们用劳动代替休闲;第三,高税收还将造成低投资率,使投资减少,资本存量降低,因此,降低边际税率将鼓励投资和生产。 供给学派在学术上建树不多,在理论上缺乏体系的完整性,所以,它仅是解决“滞胀”的一种对策而已;虽然一贯自诩反对凯恩斯的干预主义,标榜自己为自由放任主义,但是,就“干预”的本质来讲,强调“供给管理”反对“需求管理”、国家干预供给与干预需求岂不是“半斤八两”?供给学派之所以一度得势,是因为在资本主义经济进入“滞胀”怪圈和凯恩斯主义失灵的大背景下被里根政府所采纳:因一时所需而一举成名。 二、主流经济学的三次革命 20世纪主流经济学的三次革命性理论突破为20世纪现代经济学的发展奠定了基础,辅平了道路,从而形成了今天任何一个西方经济学院学生或经济学教授既人人皆知又无法跨越的基本理论框架。 1、“张伯伦革命” 亚当·斯密以后的一百多年里是自由资本主义发展的鼎盛时期,那时垄断还是个别现象。正如1982年诺贝尔奖得主斯蒂格勒所言,“亚当·斯密作为建立传统的伟大人物,在垄断领域也没有给我们留下空白,他创造或者说提出了三个权威性的传统” 。这三个传统分别是:对正规的垄断理论置之不理、将他那个时代的垄断现象看作是国家赋予的专营特权、对垄断和勾结行为无需采取什么行动。当资本主义进入垄断阶段之后,经济学理论已无法对其进行解释,现实世界中的普遍垄断现象开始引起经济学家的关注。从19世纪初的西斯蒙第、穆勒、麦克库洛赫,到19世纪末和20世纪初的马歇尔、古诺、埃奇沃思、西奇威克,尤其是庇古和斯拉法,他们早已对垄断理论和市场的不完全性作了大量的研究。但问题在于,他们始终沿袭着“斯密传统”,即将自由竞争作为普遍现象而把垄断作为例外来构造他们的理论框架,甚至奈特和史密斯1929年出版的《经济学》中仍然还认为“在今天,把竞争当作普遍现象和把垄断当作例外是比较合理的” 。 一直到20世纪30年代中期美国哈佛大学的张伯伦和英国剑桥的罗宾逊夫人分别出版了《垄断竞争理论》和《不完全竞争经济学》才正式宣告“斯密传统”的彻底结束。始于张、罗二人的“张伯伦革命”的主要贡献在于:他们摈弃了长期以来以马歇尔为代表的新古典经济学关于把“完全竞争”作为普遍的而把垄断看作个别例外情况的传统假定,认为完全竞争与完全垄断是两种极端情况,提出了一套在经济学教科书中沿用至今的用以说明处在两种极端之间的“垄断竞争”的市场模式,并在其成因比较、均衡条件、福利效应等方面运用边际分析的方法完成了微观经济的革命,将市场结构分成了更加符合资本主义进入垄断阶段实际情况的4种类型,即完全竞争市场、垄断竞争市场、寡头垄断市场和完全垄断市场。“张伯伦革命”的经济学意义就在于,20世纪中期宏观经济学之所以能够得到长足的发展,其天然逻辑的发展起点就是对垄断的分析,从这个起点出发,恰恰使得西方经济学比较正确地描述和表达了百年经济历史的本质和现状。 2、“凯恩斯革命” 如果说1929-33年大危机是对当时微观经济学的反动的话,那么,凯恩斯主义就是对新古典经济学的一次革命,而《货币通论》则使得西方经济学在分析方法上实现了微观分析与宏观分析的分野,凯恩斯本人就成为现代宏观经济学甚至20世纪西方经济学的开山鼻祖,从而在整个20世纪西方经济学的演进与发展中成为一个永恒的主角。 如同凯恩斯1936年出版的《就业、利息和货币通论》著作名称那样,凯恩斯主义的推演逻辑是从充分就业开始的:一、以往假设的充分就业均衡是建立在萨伊定律基础之上,其前提是错误的,因为总供给与总需求函数的分析结果显示,通常情况下的均衡是小于充分就业的均衡;二、之所以存在非自愿失业和小于充分就业的均衡,其根源在于有效需求不足;因为总供给在短期内不会有大的变化,所以就业量就取决于总需求;三、有效需求不足的原因在于“三个基本心理因素,即心理上的消费倾向,心理上的灵活偏好,以及心理上的对资本未来收益之预期”。四、政府不加干预就等于听任有效需求不足继续存在,听任失业与危机继续存在;政府须采取财政政策刺激经济而非货币政策,增加投资,弥补私人市场之有效需求不足,“这是唯一切实办法,可以避免现行经济形态之全部毁灭” 。五、进而,他提出了一国政府应当实现的六大经济目标:充分就业、价格稳定、长期经济增长、国际收支平衡、收入均等化和资源最优配置。 凯恩斯之所以从宏观的视角对大量的宏观概念进行归纳与整合之后,使经济学的发展开始跳出价格分析的限制,从而翻开了20世纪西方经济学的崭新一页,是因为在资本主义发展到垄断阶段迫切需要一种全新的角度和全新的理论对腐朽的自由资本主义的缺陷给予解释和弥补。 凯恩斯主义的诞生是20世纪西方经济学得以向前大大推进的一个重要标志;说到底,凯恩斯革命是一场方法的革命;凯恩斯之后,无数凯恩斯的追随者们对凯恩斯体系本身存在的种种“空隙”和“硬伤”给予修正、弥补、完善,使之在碰撞中交融,在裂变中整合。凯恩斯主义内部发生的冲突、裂变、整合是凯恩斯主义得以发展、充实的重要前提和体现。例如20世纪50年代后期爆发了持续几十年的“两个剑桥之争”——这场影响很大的学术争论的历史意义和学术价值对20世纪主流经济学的发展与贡献是深远的、巨大的。 3、“预期革命” 70年代发展起来以美国罗·卢卡斯、托·萨金特、罗·巴罗、尼·华莱士等学者为代表的新古典宏观经济学因使用“理性预期”这一重要经济学概念并以此建立起其理论体系而被普遍称之为“理性预期学派” 。所谓“预期”是指对同当前决策有关的经济变量进行的预测,如为决定产量而是否进行投资时企业对其产品的未来价格进行的预测,劳资关于工资水平的谈判中工会对未来物价水平走向作出的预测,等等。他们认为,虽然凯恩斯也曾反复讲到预期,但他的预期只是适应性预期,具有随机性,没有理性的解释,即属“后向预期”,这是因为凯恩斯主义是一个充满矛盾的体系,其假设前提是错误的:第一,凯恩斯主义中的当事人不以追求最大化为目标;第二,同一经济人在不同函数和方程中具有不同的行为。新古典宏观经济学提出的假定条件正好与上述两个假定相反;第三,“理性预期”假定市场是连续出清的,即通过工资和价格的不断调整,供给总是等于需求,处于均衡状态。从这三个假定出发,卢卡斯的演绎逻辑是,货币对产量等其他经济变量具有重要影响;货币供给的冲击导致货币存量的随机变动,由此引起经济波动;由于货币供给的冲击引起经济波动是通过总需求曲线完成的,所以,货币供给的冲击将导致需求的冲击;这样,需求的干扰将导致经济波动;既然从货币政策的角度来看政府赖以干预经济的宏观经济政策无效,那么,“政策无效性”可以被一般化,即“政府失灵论”。 “理性预期” 被称为20世纪西方经济学的“预期革命”,对20世纪经济学发生了重大影响,“理性预期”作为一种宏观分析工具在西方经济学中已被广泛采用,甚至被它的论敌使用,并且在股票、债券、外汇市场的运行分析中也得到了广泛应用。虽然总体上讲“理性预期”已进入西方主流经济学工具箱之中,但也有许多经济学家指出用任何“预期失误”或信息不完善性来解释经济周期都是缺乏说服力的,认为“理性预期”有许多局限性和本身不可克服的缺陷。例如,80年代开始斯蒂格利茨等新凯恩斯主义经济学家对合理预期提出了批判,对政府干预的思想重新作了表述:市场出清还是非市场出清,政府失灵还是市场失灵,政策无效还是政策有效,这是新古典宏观经济学和新凯恩斯主义经济学的理论观点和政策主张分歧的关键所在。在这个问题上,新古典学派的理想主义超越了现实感,新凯恩斯学派则较少沉湎于理想主义而较多地面对资本主义现实。再例如,人们在谈论股票市场时比论及宏观经济时更为赞同理性预期理论,这是因为,和大多数其他市场相比,股票市场具有较强的流动性——人们买近卖出都很容易,并几乎不存在交易费用;而其他提供商品或服务的有形市场较为复杂,并具有刚性:辞人、雇人、转产、关闭工厂都存在成本,因为合同强化了劳动的名义价格、资本和机器设备的确定性,却降低了流动性和灵活性。 此外,“理性预期学派”作为新自由主义思潮的一个重要流派,其“政府失灵论”的逻辑演绎结果与公共选择等学派一起共同向凯恩斯主义提出了严重挑战。1956年美国麻省理工学院巴托教授首次创造并使用了“市场失灵”这一概念,并将市场垄断视为“市场失灵”现象之一,“市场失灵”一词随即便风靡半个世纪;到七十年代“滞胀”时期,以布坎南为首的公共选择学派针锋相对地提出了“政府失灵”;在20世纪的最后十几年里,人们可以发现,“市场失灵”与“政府失灵”的概念充斥于经济学文献,它们针锋相对,难分胜负,没有赢家,形成了独特的二十世纪末没有经济学“主流”的理论“真空”状态。 三、新凯恩斯主义的第四次“整合” 20世纪七、八十年代后期面对“滞涨”所表现的束手无策和“撒切尔主义”与“里根经济学”的先后诞生标志着经济学的凯恩斯时代的终结;随后,货币主义和供给学派相继丢掉了经济学的“正统”宝座,使西方经济学的“主流”理论在20世纪的最后十几年里一时形成了“真空”状态。正如一位美国经济学家所描述的,这个“真空”状态实际上就是“战国”的“动乱世界”:“由于凯恩斯的缘故,于是我们都是凯恩斯主义者;由于弗里德曼的缘故,于是我们现在都是货币主义者;而由于动乱世界的缘故,于是我们现在又都成了折衷主义者了” 。就在这人人都是折衷主义者的时候,美国教授斯蒂格利茨1993年出版的经济学教科书被认为引发了新凯恩斯主义的第四次“综合”浪潮。 在此之前,西方经济学界曾出现过3本广为流行并被认为具有里程碑意义的经济学教科书。第一本是150年前即1848年穆勒出版的《政治经济学原理》,该书一反传统,在基本上维持亚当·斯密“看不见的手”的原理的同时,还对自由放任的资本主义制度大胆地提出了“改善”的政策主张。第二本具有里程碑意义的经济学教科书是约50年后马歇尔1890年出版的《经济学原理》。作为剑桥学派的创始人,马歇尔兼收并蓄,折衷调和,吸收了各派庸俗理论,从生产成本说供给决定,边际效用价值说决定需求,进而建立了均衡价值论,其“折衷的理论体系”在理论上和方法上对20世纪上半叶资产阶级经济学的各个流派均产生了广泛的影响;其《经济学原理》在其有生之年出了8版,跨度30年。进入20世纪以来,在斯蒂格利茨之前,以马歇尔为代表的新古典经济学曾经历了三次重大修改:第一次是修正传统的垄断例外论的“张伯伦”革命,第二次是为资产阶级国家干预经济奠定理论基础的“凯恩斯革命”,第三次是20世纪中叶的萨缪尔森。萨氏试图将马歇尔新古典经济学与凯恩斯主义即将微观分析与宏观分析折衷揉合在一起,创立了新古典综合派的理论体系,成为后凯恩斯主流经济学,在战后的40年里始终居于正统地位。于是,作为新古典综合派或称后凯恩斯主义的标志,萨氏撰写的教科书《经济学》就成为代替马歇尔《经济学原理》的第二个里程碑。半个世纪以来,该书广为流行,空前畅销,被译为数十个国家的文字,已出了第15版。 20世纪80年代以来,由于新古典综合派既不能解释“滞胀”的存在,又提不出应时政策,其正统地位开始动摇,来自包括货币主义等新自由主义种种流派的抨击、责难和进攻大有在整体或部分上取而代之之势。论战之中,1993年被誉为“经济学革命领袖”的斯蒂格利茨出版了被认为是第四个里程碑的教科书《经济学》,从而,在20世纪的最后几年里,该书迅速在世界300多所学院和大学被采用和广泛认可,其中文译本在1997年出版后的3年里就销售了12万册,被我国出版界和学界视为一大奇迹。对于斯蒂格利茨的贡献,不管有人将之称为是“对新古典综合派的反动”也好,还是冠之以对后凯恩斯主义的革命也罢,或将之称为第四个里程碑,亦或誉之为新凯恩斯主义的“第四次综合”,至少,在西方经济学的“百年表演舞台”上,能够成为历史主角而走向前台向20世纪报以热烈掌声的经济学观众“谢幕”的,是斯氏;至少,在20世纪末主张国家干预经济生活、批评自由市场缺陷的新古典综合派“正统”地位受到多重夹击、似乎已经过时的窘境下,是斯氏,是他的《经济学》独树一帜,成为众人瞩目的一道亮丽风景线;至少,不无夸张地说,是斯氏,是他为20世纪末的西方经济学的发展作出了如下的努力与开拓: 正如斯氏的自白,“经济学界已经逐渐认识到宏观经济行为必须与其背后的微观经济学原理联系在一起;只有一套经济学原理,而不是两套。但是,在现有的教科书中,这种观点根本就没有得到体现” 。斯氏在承认萨缪尔森成功地将二者融合起来的前提下,试图超过萨氏的努力,将宏观经济学的表述置于扎实的微观经济学之上,例如,充分就业模型,存在失业模型和综合模型三个模型,便是在外部约束条件改变下,从微观经济学的基本模型直接推导得出并进而展开而成的,从而实现了微观经济学和宏观经济学的逐步衍生和有机联接。此为其一。 斯氏一改后凯恩斯主义固守新古典的“完美”,将许多诸如信息问题、激励问题、道德问题、逆向选择问题等等许多不在新古典经济学视野之内的近二、三十年来经济学的新成果和新发展纳入其研究领域,使之更加具有实际应用价值;尤其是对新古典综合派走下坡路之后崛起的新自由主义各学派加以整合和综合之后,使之不但大大推进和包容了凯恩斯经济学和新古典综合的理论体系,同时,还烙有深刻的理性预期学派甚至新制度经济学等20世纪后半叶发展起来的几乎各种学派的明显痕迹。此为其二。 其三,可能由于斯氏的最大贡献是对财政的研究,或许因为他是研究公共部门经济学的顶尖经济学家,他始终十分注重政府干预经济的积极作用。他认为,市场的“常态”是信息的不完善性和市场的不完全性,公共产品、外部性、垄断等“市场失灵” 现象界定了政府活动的范围;市场失灵现象的根源在于没有人对市场负责,没有人干预市场;与其他社会组织相比,政府的普遍性、合法性、强制性等特点决定了政府应该出面干预的理由;至于如何干预,斯氏针对“科斯定理”提出了“非分散化基本定理”,并将“科斯定理”称之为“科斯谬见”,认为,在解决外部性和产权明晰等难题时,“科斯定理”及其“自愿解决”或称“协商解决”将克服不了“搭便车”问题,高昂的交易费用将导致无效率;恰恰相反,要依靠政府的依法调控,否则就不能实现市场有效配置资源的作用。
西方经济学论文对边际生产力理论的探讨一、边际生产力理论的局限性边际生产力理论是新古典经济理论的基石。边际生产力理论是用于阐明在生产中相互合作的各种生产要素或资源所得到的报酬的一种方法。通常情况,当其他要素数量不变,而单位某种生产要素离开(或加入)生产过程时所引起的商品产值的减少(或增加)量,就等于该种生产要素一个单位的服务报酬或其他报酬。这里很明显,决定生产要素的报酬是取决于生产过程中的技术条件。在新古典理论中,一般用生产函数来表明这种投入和产出的技术关系。边际生产力理论用数学公式来表达就是:厂商的生产函数是Y=F(x[,1],x[,2],x[,3],x[,4]……),Y是生产过程中的产出,x[,1],x[,2]……是生产过程中的投入,F是生产函数。一般情况下,生产函数满足下面假设:产出对生产要素的投入满足一阶偏导数大于零,二阶偏导数小于零,即附图。一阶偏导数大于零表示,在其他投入不变的情况下,任何一种生产要素等量增加,必然带来实物产出的增加,即边际产品大于零,这一点是非常容易理解的,可以说是市场经济条件下的一个公理,厂商没有必要在产量减少时增加一种要素的投入量。二阶偏导数小于零也就是生产函数的凸性假设,表明一种生产要素的边际产品会随该要素的投入量增加而递减的,这是一个比一阶导数大于零较强的假定,这就是经济学中常常使用的边际产品递减规律。“实际上这并不是一个规律,而是大多数生产过程所具有的共同特性”。(注:范里安:《微观经济学:现代观点》,上海三联出版社、上海人民出版社,1994年,第395页。)在生产过程中,任何一种要素的报酬超过了在少使用这种要素时损失的产值时,那么就会少使用一单位该种生产要素,并且如果这种不平衡没有消除,就会继续减少使用这种生产要素,直到相等为止,即:附图,(注:实际上应该要素的报酬应该等于要素的边际生产收入(marginal revenue of product),而不是边际产值(value ofmarginal product),由于新古典的边际生产力理论主要是研究是完全竞争市场,因此二者在量上是相等。)其中w[,i]是x[,i]这种生产要素的报酬(价格),P为产品的价格。这个结论可以很简单地从给定生产函数和厂商利润最大化的条件下得出。边际生产力理论有两要素形式和多要素形式来说明生产要素的需求量。两要素是指总资本和总劳动,在这种形式下,生产函数的形式是Y=F(L,K),L、K分别是生产过程中投入的劳动和资本的数量。多要素是指在生产过程中使用的可分辨要素的种类,就是在本文开始部分所采用的那种形式。两要素形式可以使边际生产力理论进行简化,但是这个模型存在着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如何将一个厂商投入的不同质的劳动和不同质的资本进行加总,(注:加总问题是边际生产力理论所遇到的最大的困难,边际生产力需要一个总量劳动和资本的概念,资本的加总只能通过对其价值(格)进行加总的形式来实现,而资本的价格受到资本的边际生产力(利息率)的影响,即维克赛尔效应,从而使边际生产力理论成为一个循环论证。)这也是在上个世纪剑桥资本争论最为激烈的一个问题。多要素形式避免了对不同的劳动和资本进行加总,但这种形式却远离现实,因为这种形式会使生产函数连续可微分的性质难以成立:许多厂商的投入要素都是固定比例,不可能单独地增减一种生产要素而不增减其他的生产要素,即生产要素之间不存在替代性,这样没有办法得出一种要素的边际生产力,因此边际生产力的理论适用范围非常有限。本文在这里分析的是边际生产力理论的适用范围,因此,在这里采用的是两要素生产模型,将厂商的投入抽象地分为劳动和资本,而如何将异质的资本和劳动加总的问题给抛开,而抽象地认为劳动和资本是同质的。这样边际生产力的模型就可以描述成:对于一个厂商的生产函数Y=F(L,K),劳动者的报酬也就是工资附图,资本的报酬也就是利润(息)率附图。二、总额相符问题(Adding-up Problem)边际生产力在直觉上非常容易被人接受的,因为它体现了一个基本的经济理论原理,那就是其他要素固定不变时,一种要素投入所带来的边际收益等于边际成本,从而使厂商的利润最大化。但是这里存在着一个问题就是:如果每个要素的每一单位都按照相应的边际生产力得到相应报酬,那么厂商的产量是否等于所有的生产要素的边际产品,这就是Y=MP[,L]×L+MP[,K]×K。在1894年,威克斯蒂德在《论分配法则的协调》中详细地论述了这一观点,“这些分配份额加起来等于每个厂商的净产量。”(注:《帕尔格雷夫经济学词典》第1卷,经济科学出版社,1986年,第22-23页;熊彼特:《经济分析史》(第3卷),商务印书馆,1996年,第407-409页。)这个结论的详细描述是:在生产函数是一次(线性)齐次性时,各种投入的生产要素的边际产品乘以其投入量的总和正好等于其产值,这就是总额相符,也就是欧拉定理(Euler's theorem),从而使边际生产力在理论上更加完美。如果用产品的价格和生产要素的报酬来表示,就可以得到各种投入要素的报酬总和正好等于总产值。(注:在欧拉定理Y=MP[,L]×L+MR[,K]×K两边同时乘以产品的价格P,就可以得到Y×P=w×L+r×K。)厂商的(超额)利润等于厂商的收入(总产值)减去各种生产要素的报酬总和(总成本),即总额相符,厂商的利润为零。但是这里存在着一个条件,就是生产函数必须是线性齐次的,即生产是规模报酬不变的。在新古典经济理论中,通常用生产函数的齐次性来表示规模报酬。齐次性是一个数学概念,它表明一个函数F(x,y)如果满足条件:P(ax,ay)=a[n]F(x,y),这个函数就是n次齐次性。如果n=1时,就是一次齐次性,也称为线性齐次性,即F(ax,ay)=aF(x,y)。如果一个生产函数是n次齐次生产函数,那么当n>1时,该生产函数就是规模报酬递增,n<1时,是规模报酬递减,n=1时,是规模报酬不变。这就意味着总额相符只有在规模报酬不变时,才能成立。同样可以容易证明出:当n<1时,即存在规模报酬递减时,厂商的总产值就小于各种生产要素的得到报酬总和,存在着“总额不足”;当n>1时,即存在规模报酬递增时,厂商的总产值就大于各种生产要素的得到报酬总和,存在着“总额过剩”。那么,谁来弥补“不足”和得到“过剩”呢?很明显,这两种情况下,边际生产力理论存在着重大的缺陷,因为它与规模报酬递增和递减相矛盾,除非可以证明资本主义经济中不存在着这两种情况。在经济中存在规模报酬递减的可能不大,如果存在规模报酬递减,就可以把大企业分割成小企业来生产,而在现实经济中很少出现这种现象。所以一般认为经济是规模报酬不变和递增的。三、规模报酬递增现象的存在性规模报酬递增是现代经济中普遍存在的现象,是经济发展的必然结果。从资本主义发展的历史来看,生产是逐渐集中,大规模生产可以实行分工,采用先进设备,聘请高级专家,节省管理费用,都能提高生产效率,这些足以表明现代化的生产肯定是存在着规模递增现象。斯密最早提出分工会导致专业化,从而提高劳动生产率,而使规模报酬呈递增。斯拉法在《经济学杂志》1926年12月发表了《竞争条件下的报酬规律》,指出“在纯粹竞争的条件下,只要产量增加伴之有内部经济,厂商便不会处于完全均衡状态”,“递增收益也是同完全竞争的假设不协调的”。从此也就揭开了不完全竞争理论的序幕。也有一些经济学家承认存在着规模报酬递增现象,但是“根据复制的观点,不变规模报酬是最自然现象,但这并不等于说其他情况不可能发生……递增的规模报酬通常在一定的产量范围内适用。”用复制来说明不变规模报酬的存在是有疑问的,这种复制是远离现实的,因为在现实世界,人们基本上看不到厂商扩大产量的方法是在原有规模上扩大,而不是去建造新厂复制原来的工厂,范里安这种认为不变规模报酬是犯了形而上学的错误。但是不管怎么很难否认规模报酬递增的存在。四、边际生产力理论对规模报酬递增的解释既然规模报酬递增是现代化生产中必然存在的现象,那么边际生产力理论必然要对这种与其相矛盾的规模报酬递增给以解释。一种解释认为经济中不存在规模报酬递增的现象,之所以产生规模报酬递增,是由于有一种促使规模报酬递增的生产要素被人们忽视了,只要加入新的生产要素,生产函数就不会存在规模递增现象:两种要素的生产函数解释不了现实经济的真实情况,在现代经济中,生产要素也在多元化,科学技术、知识、教育等因素加入到生产函数中去,生产函数成了Y=F(L,K,T,I,E……),从而使生产函数变得越来越复杂,这样处理之后,生产函数就成为线性齐次性,就可以满足于总额相符,从而就使边际生产力学说更加完美,甚至进一步找出科技、知识、教育等在生产过程中的作用来。这种学说存在着一个明显的错误,根据生产要素的性质,生产要素起着两个方面的作用,一是生产过程的投入物,二是要在生产过程中得到相应的报酬。尽管我们可以通过复杂的计算得出科技、知识和教育的边际生产力,但是是谁根据这些要素的边际生产力而得到它的报酬呢?是工人,还是资本家,还是科学家?另外,科技和知识都是体现在劳动和资本中,不能从劳动和资本中独立出来,生产函数的形式应该是Y=F[L(T,I,E……),K(T,I,E……)],这样,从数学的逻辑上分析,自变量之间必然是独立的,即有完全的自由度。如果技术、知识、教育和劳动、资本之间存在着相关性,它们就不可能同时作为生产函数的自变量,即同时成为生产要素。因此,用多生产要素的生产函数使之成为线性齐次性,从而可以使之满足总额相符的方法,是存在着逻辑矛盾。
西方经济学科学主义和人本主义思考
经济学作为社会科学,是理性和非理性的统一,认识到“回归古典作家所秉承的人文精神,重新关注人,从而将理性主义与人文关怀加以融合,这才是经济学未来发展的道路。
一、科学主义和人本主义的对峙与融合对西方经济学方法论的影响
1.西方经济学方法论变迁概述
19世纪以前,西方经济学没有系统研究方法论,西尼尔的《政治经济学大纲》和约翰?穆勒的《论政治经济学的定义及其适当的研究方法》让西方经济学家意识到方法论问题的重要;19世纪80年代,掀起经济学分析应采用抽象演绎法还是历史归纳法的第一次方法论之争;20世纪二三十年代,逻辑实证主义和波普尔证伪主义先后产生并掀起第二次经济学方法论高潮,投入产出分析法、经济计量、博弈论等先后诞生,经济学进入数理逻辑和动态分析时代;20世纪50年代,波普尔主义促使第三次方法论之争兴起,主要围绕经济学理论的现实和检验标准问题展开;20世纪70年代,西方经济学方法论研究掀起第四次高潮并进入成熟期;80年代以来,方法论转向多元化选择阶段。
2.科学主义对西方经济学方法论的影响
逻辑实证主义兴起于19世纪中叶,成熟于20世纪二十年代,是新古典经济学及其方法论的基础。
要求检验构成理论的前提假设和推论来判断理论适用性。
逻辑实证主义的“经验证实原则”利用历史数据对相关变量作回归分析,推动计量经济学的发展。
它要求科学理论结构公理化从而引导了经济学理论结构的形式化:马歇尔的《经济学原理》采用公理化结构,标志新古典学派思想和方法论成熟;萨缪尔森的《经济分析基础》也遵循公理化要求,综合了最大化原理与一般均衡原理;从60年代到80年代,一般均衡理论形式化成为主流经济发展方向,阿罗、德布鲁等引入拓扑学和集合论建立模型,实现新古典微观经济学完全公理化。
波普尔证伪主义又称为“后实证主义”,批判实证主义,反对结构分析,认为科学理论只能被经验证伪,成为现代西方经学方法论基础;哈奇森把波普尔证伪方法论明确引入经济学方法论。
后来,保罗?萨缪尔森和米尔顿?弗里德曼在经济理论现实性检验标准等问题如何运用证伪方法产生争执,引起经济学进入数理和计量等纯逻辑方法被广泛应用的工具主义阶段。
3.人本主义对经济学方法论的影响
14世纪文艺复兴运动倡导人本主义,产生了主张总结商业资本家经验方法论证经济学的重商主义,使西方经济学逐步脱离宗教而获得独立;启蒙时代,关于如何控制利己方面,亚当?斯密在《道德情操论》认为依靠道德,而在《国富论》认为要依靠竞争机制,这种体现了当时非理性和理性在思想体系的碰撞;19世纪初,西斯蒙第提出政治经济学作为一门社会科学旨在为人谋求福利;边际效用理论的拥护者提出经济规律是个人心理的外在体现,并进一步发展为人类经济活动受到欲望和避免牺牲的心理动机支配的,成为剑桥学派建立的基础;莱昂内尔?罗宾斯在《论经济科学的性质和意义》中反对完全用自然科学方法论指导经济学研究,指出经济学假设应涵括更多人类心理因素,深刻影响了现代价格理论研究;20世纪中期兴起的历史主义学派运用案例分析和历史分析方法对科学史进行动态研究,强调从历史中把握科学;从波普尔证伪主义到新历史主义学派形成前的方法论也受到人本思想渗透,这种非理性主义倾向在当代博弈论中得到充分体现。
西方主流经济学回归人性化,呈现非理性主义倾向。
4.科学主义和人本主义的对峙与融合对经济学方法论的影响
西方传统哲学中科学主义与人本主义在方法论上是对峙的,但人们逐步认识到自然科学的认识观和方法论蕴含着人类历史社会框架和价值观念,科学主义和人文主义进入相互融合的新阶段,这种融合以保持二者各自体系为前提,体现为随着20世纪西方经济学研究范围超越传统范畴,经济学方法论呈现多元化趋势。
由于经济学不具有自然科学的可重复检验性,单纯用数学和计量模型抽象化经济现象,得出的理论难以经受实践的检验。
与此同时,有些批判西方主流经济学方法论的人否认探求经济行为规则的可能性,全盘否认建立在实证主义、证伪等方法论所取得的研究成果的科学性和对解决经济问题所作的贡献,还有人认为博弈均衡状态的达成取决于非理性因素,博弈论是对理性主义方法论的完全推翻,这些观点是极端的:首先,对“理性假设”的质疑是有科学依据的,但在理性假设下把经济现象高度抽象建立数理模型有利于简化分析,且方法严谨;其次目前没有一种经济学说方法论可以在这些方面比主流方法论更好地分析现实问题,完全抛弃这一假设,否定可检验原则,西方主流经济学的理论构架就失去了基础,经济学研究将变得混乱。
二、结语
经济学方法论反映了运用者的世界观和对经济学的认识,受到客观外部环境和个人主观因素的制约,各个学派关于它的争议可归结为科学主义和人本主义哲学思想的'交锋和融合,对西方主流经济学方法论和理论体系,中国经济学界也应一分为二看待:其局限性在于:(1)经济系统是一个复杂的动态整体,把经济现象个别抽象进行静态分析的适用性有限;(2)经济主体在信息掌握程度、知识构成等方面是不同的,经济学主要分析方法是选取代表性主体,解释力有限;(3)经济行为很大程度受非理性因素支配。
其优点在于:(1)抽象逻辑演绎可以极大简化复杂经济现象,研究工具严谨有效率;(2)西方主流经济学方法论受人本主义影响,但基础是理性主义,但却经历了多各发展阶段,每一次都取得新的突破和做出贡献;(3)对博弈论的深入研究和广泛应用,反映了西方主流经济学自省到其理性假设前提的缺陷性后,重视人的主观能动性和社会复杂性,弥补其传统方法论的不足。
所以,经济学作为社会科学,是理性和非理性的统一,新的方法论建立在总结前人基础上,好的方法论是适应主客观因素,认识到“回归古典作家所秉承的人文精神,重新关注人,从而将理性主义与人文关怀加以融合,是经济学未来发展的必由之路。
”西方经济学界中对理性主义的批驳,不是要用人本主义方法论替代科学主义方法论,而是经济学方法论多元化,在争议中互相发现问题,互相弥补,激励该领域创新,共同促进经济学理论建构,把握好这一方向,才能得到发现与解决经济学问题的新角度。
一、现代西方经济学与马克思政治经济学方法论在基本理论视角下的异质性
(一)在理论内涵方面存在差异
马克思政治经济学的理论体系一开始就是以现实为基础构建出来的,实现对认识论、逻辑学及辩证法的统一;现代西方经济学的方法论实质上描述现象的,只重视体现一系列经济事件及现象等在市场经济条件下具备的线性关系,对于隐藏在经济事件及现象背后的深层次规律并没能揭示出来。西方经济学认为人仅仅是一台机器,他们精于计算,根本目的在于追求利益最大化。马克思政治经济学的科学方法论是客观存在于现实中的,它统一了理论跟现实,不仅具备完整的逻辑性,还为理论基础的建立提供客观经济世界的规律,把人的本质规律深刻揭示出来;现代西方经济学大胆提出理性经济人假设的目的仅仅是为构建理论体系提供条件,忽略了逻辑的现实性这一前提,是资本主义实现无线增值逻辑链条的必要组成之一。
(二)在理论诉求方面存在差异
马克思政治经济学的科学方法论的根本理论诉求是实现人的全面而自由的发展,最初的社会形态就是完全自然发生的,是人的依赖关系。如此,人只能在孤立的地点、狭窄的范围发展自己的生产能力。人拥有的第二大形态就是在依赖物的基础之上变得独立,并逐渐形成物质交换关系、多方需求关系、全面关系,且越来越普遍,构成了能力和体系。人具备的第三大形态是以个人的全面发展为基础的,产生跟人共同的社会生产关系能力,是人们获取社会财富的基础。而现代西方经济学的方法论抽象出一个理性经济人的概念,仅仅为构建经济学的逻辑体系提供一个假设性的前提,是非现实性的。
二、现代西方经济学与马克思政治经济学方法论在中国的视界交融
(一)必要性前提—中国现实社会的时空结构
中国现实社会时空结构的发展状态呈现出多维性、不均衡性,为找寻经济分析范式提供切入点。我国改革开放持续三十多年,经济社会发展取得令人瞩目的成就,但随之出现的还有一些结构性的社会问题,并越来越严峻,包括各地区经济发展失衡、不断拉大的贫富差距、环境污染严重等。这一系列问题并不是照搬马克思政治经济学的科学方法论就能解决的,也不是照搬现代西方经济的方法论能解决的,只有批判性地结合两者的优点,形成一个凌驾于两者之上的经济理论,突破现有理论的束缚,才能有效解决这些结构性的社会问题。于是,不管是现代西方经济学,还是马克思政治经济学,都为它们的方法论在中国的视界交融创造必要性的前提。
(二)现实性基础—中国现实社会时空结构下纷繁复杂的经济现象
在当下社会时空结构里,中国拥有的所有社会形态纬度均被压缩在同一个时空结构中,包括传统性、现代性、未来性等,致使中国发展表现出内部结构一定程度的失衡。这种时空结构上的失衡、多维、压缩,导致众多经济学现象也呈现出多维特征,它们不再单纯,它是一种只要离开整体性的社会就无法完整把握的时空结构元素。中国创新的马克思经济学理论不仅要考虑中国由传统向现代跨越的问题,同时要考虑在跨越成功实现之后可能面临的问题,以便为中国在未来发展战略的制定上提供政策支持、理论解释。因此,中国现实社会纷繁复杂的时空结构下的变化莫测的经济现象为两者的视界交融创造出现实性基础。
(三)可能性路径—中国现实社会时空结构的动态发展性各种思潮
在中国竞争融合,得到的结果就是中国的现代化,它是一个过程,是各种经济流派和理论在时空维度的碰撞,并持续实现动态均衡。最终,经受住历史严峻考验的是马克思政治经济学,它逐渐发展成为中国意识形态的主流,并对中国的经济发展起到重要的作用。我国时空结构里的两对历史向度之间的关系是相互促进、相互制约的,即生产关系与生产力,上层建筑与经济基础,推动中国社会在动态演化中构件时空结构,为现代西方经济学与马克思政治经济学在中国的融合、对话构建起一个必要的语境,为两个方法论的视界交融创造可性能的路径。
三、中国实现现代西方经济学与马克思政治经济学方法论视界交融的具体途径
(一)中国未来的社会发展需要总体性的经济学理
论将来,中国社会不得不面对的实际发展问题之一就是有限的资源与庞大的人口基数、中国既有的行政制度结构与市场改革要求的制度结构、市场效率的促进与缺失社会公平良性互动的社会制度、公民利益团体精英化与宪法治理等矛盾。在整个社会科学理论中,经济理论所处的是基础性地位,其立足点、落脚点都应是中国社会发展必须要面临的现实问题,它是多方面的、综合的。因此,中国未来的社会发展需要构建一个总体性的经济学理论,不能局限于某一个学科领域,应重视融合法学、政治学、伦理学、社会学、哲学及其他自然学科。
(二)中国应构建不同于现代西方经济学与马克思政治经济学的新政治经济学
未来,中国新的政治经济学制度是中国社会综合发展的基础,应不同于现代西方经济学与马克思政治经济学,应融入各方面要素,包括制度要素、环境要素、知识技术要素、劳动力要素、资本要素等,这些是中国社会综合发展函数的内生变量,目标是中国社会主义的初级阶段、中级阶段,目的是人的全面而自由的发展,诉求是构建和谐社会,人与自然、人与人之间都要实现和谐发展。同时,这一系列的发展目标、发展目的、发展诉求等拥有很强的、很具体的历史性特征,需要我们充分认识这一点,并以此为基础构建生产方式与生产力、上层建筑与经济基础均衡的结构体系。
(三)中国未来的新政治经济学在方法论上应具备三大特征第
一,中国未来的新政治经济学方法论的理论核心是马克思政治经济学的实践思维方式和逻辑,对社会经济结构中实践理性的总体地位进行重塑。换言之,中国未来的新政治经济学的客观依据是人的现实规律与实践的统一,其实践理性的总体性应包含人的利己心和主观心理欲望,从而通过新政治经济学方法论的实践理性的总体性来影响中国未来的社会经济结构。
第二,中国未来的新政治经济学方法论的支撑是实践唯物论、实践历史观、时间辩证法。人是实践的主体,人的双重对象化的物质统一是构建中国未来的新政治经济学方法论的科学的认识论基础;人的本质是对立统一的,拥有很强的理想性与现实性、偶然性与必然性、应然性与突然性等,这是构建中国新的政治经济学方法论不可或缺的逻辑结构;人进行的跟规律及目的相符的社会实践活动的历史维度为中国新的政治经济学方法论的构建提供了极广泛的、张力极强理论话语。
第三,中国未来的新政治经济学方法论的构建应将科学主义里隐含的合理性元素大胆吸收进来,对知识增长诉求有一个更加深刻的认识,这对中国新的政治经济学方法论实现科学主义具备重要现实意义。在经济世界的现实里面,很多经济现象都是以数字量化的形式出现在人们的视野里的,对其规律进行检验也离不开数字量化依据,所以实证主义的重要作用毋庸置疑。当然,中国新的政治经济学不能以一个独立的学派存在,它需要一个相对统一的范式,才能促进积累和发展整个学派知识。因此,在构建中国未来的新政治经济学方法论时应积极引自然科学的分析范式和工具,如数学、物理学等。
四、结语
中国经济学理论面临的主要问题是既要掌握现代西方经济学的基本理论,同时也要坚持并不断吸取马克思政治经济学的精华。因此,中国只有从经济学的方法论出发,客观对待两者的理论内容,各自取长补短,最终形成具备中国主体地位的新政治经济学方法论,以真正迎来中国经济学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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