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主可以参考一下武汉大学郑传寅先生发表于2005年第2期《戏曲艺术》上的论文《古典戏曲大团圆结局的民俗学解读》以及厦门大学汪晓云博士发表于《戏曲研究》65辑上的论文《鬼世界的幸福与人世界的团圆——从戏曲“大团圆”结局说起》,或许能有所帮助。【晓云学姐的论文转录如下:】鬼世界的幸福与人世界的团圆——从戏曲“大团圆”结局说起内容提要 “大团圆”是中国戏曲结构的主要特征,戏曲是以对死亡的超越来实现“大团圆”的结局的。鬼不仅是舞台“人物”中的一员,更是促成戏曲“大团圆”结局的主要构成因素。由于戏曲要突出表现的是人物和情节的结局,鬼便以其形象性成为戏曲人物死亡结局的当然载体,从而以鬼魂的虚拟存在实现了戏曲的“大团圆”。中国传统的鬼神观念在戏曲中得到了形象的反映,“大团圆”结局的喜庆特征与鬼形象体现的乐观姿态一致。鬼给现实人生的不完美画上了近乎圆满的句号,从而使得悲剧趋近了喜剧。关键词 大团圆 好鬼 坏鬼一三岁丧母,七岁为童养媳,十七岁完婚,两年后成了寡妇,三年后受冤屈被定死罪。这就是窦娥。窦娥之冤,在人间无法获申,惟有诉诸天地,以致血溅白练、六月飞雪、亢旱三年。这就是感天动地窦娥冤。当窦娥这三桩几乎完全不可能实现的誓愿随着其生命的结束一同成为现实时,悲剧达到了高潮。到此为止,这就可能算得上是西方戏剧理论中的悲剧。然而,在戏曲中,戏还没有结束:三年后,窦娥之父为官,窦娥鬼魂托梦,从而使其冤屈获申。在随意段分而又似乎有条不紊的时间秩序中,《窦娥冤》以中国戏曲的方式结构了一个俗世的人生悲喜剧。在西方悲剧理论看来,它充其量只能算是悲剧中的喜剧,或喜剧中的悲剧。这就是戏曲,它要结构到让观众不用费力猜测人物和事件的最终结局,而这结局一般是要使看戏的人不感到太过悲伤,即使是窦娥这样惊天动地的悲惨遭遇,它也不让人物和事件就这样悲惨地、无奈地结束,而是给它安上一个“光明的尾巴”。这个“光明的尾巴”,在很多戏曲故事中都以更为喜庆式的大团圆形式表现,窦娥已然是个例外——倘若窦娥在未死前实现其誓愿,或者是窦娥之父在窦娥临刑前的一刹那刚好出现于刑场,窦娥就不至于真的死去——而这正是更多中国戏曲常见的大团圆结局。戏曲不忍心让观众看到这么深切的不幸和灾难,而努力使之从俗世人生的悲哀中看到幸福,看到希望,大团圆,正是中国人集体心理意识中幸福和希望图景的象征。在西方人看来,中国没有完整意义上的悲剧;而在中国人看来,西方悲剧为了制造最大限度的崇高和怜悯效果,而不惜让主人公就这样悲惨地、无奈地离观众而去,这简直就是“残酷戏剧”。西方悲剧常以死亡为结局,而在戏曲中,死亡并不意味着悲剧故事的结局,窦娥死了,她的冤案还是得到了昭雪,她以死亡为代价换得了自己的清白和人间的正义;死亡有时不只是一个过程,它甚至还意味着开始,《牡丹亭》中的杜丽娘刚出现不久就死了,死亡对她来说更意味着新生,好戏正是由于主人公的死亡才得以开演,她以死亡为代价换得了生命和爱情。“戏不足,鬼神凑”,实际上并不是说戏中的人不够要靠鬼神凑,而是戏曲结构中由人无法完成的情节要通过鬼神的作用才能实现。从戏曲内容看,俗世人生是不圆满的,而戏要圆满,因此,鬼神就成了戏曲必须借助的力量。戏曲就是这样以对死亡的超越来实现大团圆的。在戏曲中,对死亡的超越是通过鬼魂来实现的,若不是窦娥鬼魂托梦给父亲,窦娥的冤案就不会得到昭雪;杜丽娘如果不是以鬼魂现身与情人幽会亦无法复活。鬼魂是戏曲中不可缺少的“人物”。西方悲剧中也有鬼魂。哈姆雷特父亲的鬼魂是个幽灵,它不仅和人保持着一定的空间距离,也和人保持着一定的心理距离,它使人感到惊恐和害怕。鬼魂是剧中反常情境的异常之像,因此,它不是作为人,而是作为影像存在于剧中,且只能在特定的时候特定的场合才能显现为鬼魂的人之影像,我们只能用“它”而不能用“他”来称呼之。鬼魂在剧中出现时就是鬼魂,只有在人们讲到他的过去的时候他才是人。悲剧并没有表现这个现在已成为鬼魂的人,因此,它不能作为人物形象中的一员,只能是一个物,它充其量是一个人的影子。我们看到,在《哈姆雷特》众多的演出版本中,这个鬼魂虽然由真实的人来扮演,但他总是区别于常人,总要表现出某种程度上的幽灵的特征,通常表现在形象、眼神、表情、声音、行动等方面。在西方悲剧中,鬼魂和人之间隔着一道看不见但却无法逾越的鸿沟,鬼魂属于人世界之外的另一种存在,或者,是人世界表现为影像的物。中国戏曲中的鬼魂都是作为人物形象出现的,窦娥和杜丽娘的鬼魂由人过度而来。在剧中,她们都曾经是活生生的人,鬼魂和人在外在形象和内在表现方式上毫无二致,她们并不因为成了鬼魂就眼神呆滞、面容模糊、声音异常,鬼魂就是人,鬼魂由人变成,鬼魂甚至还可以再变成人,像杜丽娘。在戏曲中,人和鬼魂的扮演方式也没有任何本质上的区别,扮演杜丽娘的演员同时也是她鬼魂的扮演者,如果不是观众意识到杜丽娘已经死了,出现在舞台上的是她的鬼魂,作为杜丽娘的人和作为杜丽娘的鬼魂就没有什么变化。鬼魂和人的区别仅仅在于观众的意识,杜丽娘死了,到了阴间,尚未复活,观众意识到她是鬼魂,这样,表现鬼魂和人的区别不是在同一场景中同时性表现,而是通过死亡甚至进入阴间的过程历时性表现,观众因此也仍然能将鬼魂和人区分开来。在戏曲中,鬼魂和活着的人一样言语行动,并推动剧情向前发展,在大多数情况下,如果不是人死亡转而变成了鬼魂,剧情甚至就遇到阻碍而难以继续。窦娥如果不是鬼魂托梦,冤情就难以昭雪;杜丽娘如果不是现身为鬼魂与柳梦梅相见并告知他如何使自己生还,这一对有情人又如何能实现其传奇式的爱情!戏曲之所以和小说一样都曾被称为传奇,就是因为其情节太过离奇,而这离奇的情节,在许多时候是由人和鬼共同构建而成。鬼不仅是戏曲中重要的存在,是戏曲“人物”中的一员,在很大程度上,鬼正是促成中国戏曲大团圆结局的主要构成因素。戏曲如果必须设置大团圆的结局,鬼就必不可少:如果没有鬼,死亡就意味着人物的消失和剧情的终止,鬼使得死亡不再是人物生命的结束和故事情节的停止,而是人物生命的延续和故事情节的继续。鬼是死亡的结果,同时也是死亡的延续。死亡并非戏曲表现的重心,也就是说,死亡本身不是戏曲结构趋向的目标,戏曲要表现的是死亡前后的情形。窦娥之死突出的是其临死前的控诉与誓愿以及死后誓愿的应验,窦娥不是死得悲壮,而是因死而显得悲壮;相比较而言,杜丽娘的死显得有点莫名其妙、不可思议。死亡只是一个表现手段,是情节结构中一个凸起的点,戏曲要表现的是这个点的前因后果,而后果又往往比前因来得重要,因为它是观众的期待。正是因为要突出表现这死亡的后果,而鬼魂又以其形象性成为戏曲中死亡后果的当然载体,中国戏曲才能实现西方悲剧不能实现的大团圆结局。戏曲中鬼的出现常常意味着人物命运的转变和故事情节的进展。在《牡丹亭》中,作为人的杜丽娘是多愁善感、柔弱悲观而不堪一击的千金小姐,作为鬼的杜丽娘则表现出果断勇敢的胆识和气魄,从而实现了自己的梦想。在这里,鬼以战斗者的乐观姿态出现,它并且显示出强者的形象。同样,作为人的窦娥处处遭受不幸,只有成为鬼,她才有所支撑,她的命运才出现了逆转。大团圆结局的喜庆与乐观特征与鬼形象体现的战斗者的乐观姿态是一致的。正是由于鬼的存在,中国戏曲中许多俗世悲剧因而凭添了几许亮色,说鬼是戏曲中的喜剧性因素一点也不过分。鬼给现实人生的不完美画上了近乎圆满的句号,中国戏曲之所以能常常“大团圆”,鬼功不可没。鬼使得悲剧趋近了喜剧。鬼在戏曲中的功劳是如此巨大,鬼的出现又是如此普遍,以至于大戏剧家汤显祖说传奇、杂剧能“生天生地生鬼生神,极人物之万途,攒古今之千变。”而大诗人苏轼则说戏剧是“搬演古今事,出入鬼门道。”这些看来颇为玄妙的论断当指戏曲表现的虚幻世界的真实情景,而鬼神在戏曲中的“活着”,乃使这虚幻的戏曲人生显得尤为玄妙。二鬼魂是已死的人而仍活着的魂。戏曲中的鬼魂和人一样活动于舞台上,这是因为戏曲中的人和鬼魂一样,都是虚构的,假的。如果说鬼是人的向往,人们一定会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怕死鬼”——鬼尚且怕死,何况人呢!的确,在很多时候,鬼总是与自然界一切恐惧、可怕、奇怪的现象联系在一起,与活人的疾病、痛苦和死亡等麻烦事联系在一起。人们在遇到未曾预料到的麻烦事而无从发落时,想到的不是那真正麻烦的事和人,而是鬼——“见鬼”:也许在人看来,只有鬼才会给人制造麻烦,鬼因此常以人的敌对者面目“活”着。鬼是人的敌人,尤其是在鬼与神联系在一起的时候,而神是人想当然的朋友——它们都比人强大。鬼能强大到什么程度,这在人是没有定数的,因此,有时,它强大到人力无法抗拒,只有眼睁睁看它逍遥(如它把活人灵魂带走使他死去);有时,只要用大话吓唬它,它就会逃之夭夭(如民间至今仍使用的“退煞”);有时,它也不过是一个鬼鬼祟祟的可怜虫,变成可以和人接近的形体状貌乞求人的施舍与礼遇;更有时,鬼也可以是一个美丽多情的妙龄少女或英俊潇洒的少年郎(小说和戏曲中的鬼多是如此)……说到鬼,人与人交往的历史不见得比人与鬼交往的历史悠久得多,因为鬼是当人看到自己的影子时就有可能出生了的,它是人自身的产物。当人意识到阳光下自己的影子,睡眠时梦幻中的影像,以及死后僵硬的尸体时,鬼就有了它诞生的前提。实际上,在人类社会中,人与人的关系也未必比人与鬼的关系更密切。不是吗?当人遇见麻烦事和难缠的人时,人们以为是遇见了鬼,是鬼在使坏;而在他没有遇见任何人和事时,因为恐惧与害怕,想到的还是鬼,所以鬼常出现于夜深人静时、荒郊野外处;即使是在平安无事时,鬼也潜伏在某处而不为人所见,因此最好还是小心为是。朱自清先生从人们常说的鬼话中总结出鬼的特征为:“总而言之,鬼贪,鬼小,所以‘有钱使得鬼推磨’;鬼是一股阴气,是黑暗的东西。他贪,也小,也有黑暗处,鬼其实是代人受过的影子。所以我们只说‘好人’‘坏人’,却只说‘坏鬼’;恨也罢,爱也罢,从来没有人说‘好鬼’。”[1]这也可以看出,鬼是人潜意识中的强势力量,它对人构成了威胁。由于鬼是强者的代表,弱者常将对强者的惧怕以礼让和恭敬的形式体现出来,正如费孝通先生所说:“我们对鬼神也很实际,供奉他们为的是风调雨顺,为的是免灾逃祸。我们的祭祀有点象请客、疏通、贿赂,我们的祈祷是许愿、哀乞。鬼神在我们是权力,不是理想;是财源,不是公道。”[2]鬼和神本来有着天壤之别,但由于人对他们都有所求,因此常以同样的方式对待他们。人对鬼神的敬畏态度正是人世间等级秩序的体现,强者往往代表着权力和金钱;人对鬼神的祭祀方式又正是现实社会规则的反映,那就是以请客、疏通、贿赂的方式求得权势者的支撑,使强者不至于损害弱者的利益,甚至在可能的情况下能助弱者一臂之力。弱者只有在现实世界中无法找到可以帮助并倚赖的对象时才转而求诸于鬼神,这种等级对立与现实社会制度中的等级对立刚好相反,它不是表现为压抑与被压抑,打击与被打击的被动关系,而更多表现为主动的求助,这主动的求助完全是人单方面想当然的结果。因此,神和鬼的创立在很大程度上是对人现实生存能力的加强,纵使鬼是作为敌对者的面目出现,由于神权又高于鬼权(几乎没有关于鬼权的说法,似乎鬼并没有什么权力),也就是说,神能制服鬼,所以神和鬼在总体上显示出的仍是对人有利和有力的一面。比如,戏曲中人间故事的圆满结局就多亏有鬼。因此,人们总是想当然地对鬼主动地示敬,这一方面是对鬼的讨好,另一方面,也寄予了对来世的希望,因为人将来都要变成鬼。人们给鬼准备了上乘的质量优良的衣服,死者入殓时从头到脚都被全副武装起来,他们身上穿戴的是他们在活着时从未穿过的新衣,通常是三件或五件,当然越多越好,但必须是单数,因为人世界崇尚双数,那么鬼世界应该崇尚单数,毕竟人鬼有幽明的不同,因而礼数也该有所区别;人还给鬼准备了豪华的房子,甚至连他们自己都从未乘坐过的轿子和马,以及其他所能想到的一切日常生活用品;至于死者日后的食物,那也不用费太大气力,只要在自己吃饭前先象征性地请一下他们,也就是只要多抽一双筷子,多拿一只碗,或者还斟上一杯酒——而食物并不因为请鬼吃了而有所减少。这样的事何乐而不为呢?至于对鬼最重要的钱财,在人的世界可并不值什么,只要记得在人的节日和鬼的节日给鬼烧一些草纸就可以了,当然,也是越多越好。人对鬼的祭祀是如此重要,以至于中国人最担心的不是穷困、疾病和死亡,而是绝后。“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因为如果没有后代,他们死了以后没有后人给自己祭祀。活着尚且可以依靠自己,死后没有后代就意味着失去了一切经济来源,而成了流浪在荒郊野外的孤魂野鬼,那是中国人想象中最可悲哀也最可恐惧的事——一无所有,孤单寂寞,无所寄托。因此,如果年岁大了还没有孩子,或者在已成人还没有孩子前就死去,就都得从兄弟或姐妹家中“过继”一个男孩作为自己的儿子或者领养一个孩子。因此,多子多孙中国人最自豪的事,子孙越多,也就意味着将来作为鬼的自己越富有;绝后是中国人感到最耻辱的事,“绝后代”被认为是最严重最残忍也最令人深恶痛绝的咒骂。不仅如此,中国人所谓的“孝道”,很大程度上是鬼在未死之前对后代的训练,因为这孝道不仅要实行于活着的长辈,还要实行于已死的祖先,并且代代相传。所以,父母死了,儿子要守孝三年,后来人们觉得三年太长,就变成一年、三个月、一个月,甚至三天。衣服是三件还是五件,明器是楼房还是平房,轿子和马级别多高,守孝时间是三年还是一年,这一切数字和标准在丧葬和祭祀仪式中似乎都有着极其严格的规定,然而,实际上,如上所述,它们都是由人制订的,因而也都处在不断的变化之中,不仅静止的物在变,就是仪式活动的方式也会变,只有一点是恒定不变的,那就是,丧葬和祭祀的根本仪式程序和基本规则。规则意味着限度,也就是底线,比如,上衣至少要有三件,纸钱至少要烧几文,等等。鬼是中国人的宗教。“神话教导人们死亡并非生命的结束;它仅意味生命形式的改变。存在的一种形式,变成另一种形式,如此而已。……‘生’与‘死’两个语辞甚至可以互相替代。……在神话思想里,死亡的奥秘‘转变成一种表象’——借着这种转化,死亡不再是无法忍受的自然事实;它变得可以理解,可以忍受。”[3]三鬼是人世界的反映。周作人说:“我们喜欢知道鬼的情状与生活,从文献从风俗上各方面去搜求,为的可以了解一点平常不易知道的人情,换句话说就是为了鬼里边的人。反过来说,则人间的鬼怪伎俩也值得注意,为的可以认识人里边的鬼罢。”[4]和人的生活状况相类,鬼按其生活状况可分为两种,一种是“好鬼”,不言而喻,另一种便是和它对立的“坏鬼”,也就是“恶鬼”或者“饿鬼”,因为饥饿所以作恶。“好鬼”由子孙供奉酒水赡养,丰衣足食,平安幸福,不与人为恶,它们多为前世与人为善或者是自然死亡;而“坏鬼”多为孤魂野鬼,没有安稳的住所,也没有足够的食物和钱财,它们流浪在荒郊野外,它们不是前生作恶就是非正常死亡。鬼的幸福与否决定于人的道德尺度,鬼和人互为因果关系。一般来说,像窦娥这样善良的女子,生时虽然受苦,死后必享福。老百姓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他们担心自己今生作恶,来世作鬼会有报应。反映在戏曲中,就是窦娥成了鬼后便洗清了自己的冤屈——鬼让老百姓看到了来世的公正,看到作为鬼的希望,他们因此而满怀对未来鬼世界的憧憬。来世成为一个“好鬼”是人的终极追求。“好鬼”的存在意味着人不能实现的理想可以靠鬼去实现,穷人富鬼是贫苦老百姓一辈子的梦想,人是今生,鬼是来生,因而佛教的生死轮回在中国很容易就生根发芽并开花结果。从“好鬼”与“坏鬼”的角度看,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不做一个“坏鬼”,而是做一个被人供养得面面俱到的“好鬼”——实际上就是人世界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富有者——贵族、官僚,甚至皇帝。但老百姓想到的只是明哲保身,使自己过上丰衣足食的幸福生活,而没有统治他人的意识,这在鬼身上也有所反映。绫罗绸缎的上好布料,三五件新衣,帽子、鞋子,还有袜子,这不是普通老百姓的穿着,陵屋、轿马,老百姓甚至连看都没看过——人穷尽一辈子都不可能拥有的一切鬼都可以拥有,鬼实现了人不能实现的理想,而这理想只不过是物质上的满足而已。因此,很多对现实生活感到失望的人不是怕死,而是想死,因为死了能享福。记得小时候,我的奶奶就经常一边叹气一边说:哎!死了就享福了。中国老百姓传统的幸福观在戏曲中得到了形象的反映。不是吗?窦娥死了才能实现誓愿并明冤,杜丽娘死了才得与梦中情人结为真正的夫妻。鬼不正是人的幸福向往吗?!因此,在老百姓眼中,死亡并不比其他一切未知的事物更令人感到恐惧,甚至于比现世的劳苦要舒服得多。老百姓一不小心就会想到死,然而他们并不真死,他们仍然努力地活着,忍受着一切也许是非人的恶劣生存处境。而且,死亡说到底还是令人害怕的,人们害怕的似乎不是死亡的方式和死亡本身,而是死亡后的“生活”。死亡,是连接现世生活和来世生活的转折点,因此,死亡总是和新生联系在一起。这就是为什么巴赫金说狂欢节上的笑常和阴间幻象联系在一起的原因[5],这也是为什么戏曲总在死亡之后出现鬼魂,人死亡了,鬼魂却新生了,人和鬼魂组成了一个连环,起点和终点重合,戏曲情节结构成一个圆圈,戏曲中的人物走了一个圆场,悲惨的离散转而成为喜庆的团圆!如此看来,要不是古人规定六十岁为有寿者的最低限度,而多福多寿与多子多孙乃是人生最大的荣耀;此外,古人还规定非正常死亡的人会变成孤魂野鬼,有就是“坏鬼”,因不堪忍受人世苦难而向往成为鬼的人还真不少。古人真了不起,他们为人设置了一个只要死亡就可以实现一切的美好理想,却又在这理想前面设置了一个时间限度和死亡方式,这就使得死亡并不那么简单。即使如此,还是有许多人不顾这种种规定的界限,冒着成为“坏鬼”的危险非正常地死亡了。然而,在那些遵循规定活着的人看来,正是因为他们不得已成了“坏鬼”,便对人有了复仇心,这可能是现实的不平等使他们感到心理不平衡,于是,复仇心使他们采取了一些令人感到恐惧的报复性措施。这样,人们以为惧怕,在给自己祖先应得的资财时也只好分给“坏鬼”们一份。他们的危害是如此之大,以至于连天之子的皇帝都要以祭祀来拉拢讨好他们并请求他们手下留情,并把这拉拢讨好的方式固定化、合法化,成为皇帝乃至整个国家正常管理方式的一项。上行下效,皇帝尚且如此,老百姓更不能例外。鬼由此可以看作来生的人了吧?不然。人们在对他人表示请求并许诺答谢时,常说,来世作牛作马也要报答之类。看样子,来世如果能变成人,才算得上真正的好鬼,否则,还有做牛做马乃至变作其他动物的可能。这承诺也许是发自内心的真诚告白,但总给人将信将疑之感,这首先的疑问乃是:到底有没有来生?祥林嫂就曾一而再再而三地怀疑有没有来生,如果有来生,祥林嫂就必须捐门槛为自己赎罪,并做好日后为鬼的预备工作,“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祥林嫂终于还是捐了门槛。的确,如果没有来生,鬼也就没有了任何意义,可见,来生是应该有的。既然有来生,就要保持完好的尸体,将来投胎好做人,而不做牛马或其他的动物——因为动物究竟是被人役使,受人控制的。毕竟做人还是更自由,或者,也许是更体面些吧?而要成为人,也成为好鬼,在生前就要忍耐痛苦和不幸,要行善,这样死后才能获得幸福,也就是成为好鬼。老百姓想成鬼,而帝王将相和达官贵族想成仙。这是因为,“鬼是原始人灵魂不死思想的反映。而仙人则是在中国特定社会里的人们企图肉体与灵魂同时永恒存在的理想。”[6]帝王贵族想要成仙,是因为想将今生的幸福延续到来世,而老百姓想要成为鬼,是因为想将今生的苦难转换为来世的幸福。“古代的社会阶级森严,说不上有什么自由,人们也不易想到争取自由,因此,他们没有在意识中构成了一种自由的鬼,浪漫地游戏于人世之外,像战国以来所说的仙人。”[7]相对于神仙的贵族身份,鬼更平民化,因此也更接近普通老百姓。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将来变成好鬼、幸福的鬼,在中国人看来,现世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来世,现世的苦难是为了来世的幸福,并且今生不能实现的愿望和理想,都可以等到来生去实现。因此,中国神话传说中的英雄形象是不辞劳苦,为民请命的大禹,黄帝则几乎集一切发明创造于一身,他们活着的唯一目的似乎就是为了他人,而不是自己,除了任劳任怨和聪明才智外,他们没有浪漫的恋爱和神奇的人生旅程,甚至连形象都并不普通人英俊潇洒。中国没有类似于西方创世纪的神话体系,也没有传奇性的史诗篇章,因而也没有惊天动地的悲剧。中国的神话、史诗和戏曲呈现出俗世的本然面目,它们虽支离破碎却又被设计得有始有终,它们是如此贴近普通人的日常生活。中国人不仅在空间观念上指向群体性的存在,也就是人民,在时间观念上,中国人也指向将来,而不是过去和现在,过去意味着意义的消失,将来才是一切,因为结果总是出现在将来。一切的因都是为了有个圆满的果。在戏曲中,我们看到的鬼也都是一些善良、美好的人,比如窦娥、杜丽娘,好鬼是戏曲中的典型,而且多为女性,她们象征着人们对鬼世界的美好向往,并给人以有益的指引。中国人的生存状态是卑微的,他们崇尚实际,与浪漫的激情和崇高的理想失之交臂。中国人表达感情的方式和他们的生活态度一致,那就是:拘谨、内敛,然而坚韧。无论生活如何艰难,无论命运多么无奈,中国人都要努力地构想一个美好的未来,一个喜庆的、乐观的大团圆式结局。就像戏中表演的那样——那才是中国人恒久不变的期待。——发表于《戏曲研究》第65辑[1] 朱自清《话中有鬼》,张月媛选编《清华大师文选》第一辑,北京:新世界出版社,2002年版。[2] 费孝通《美国与美国人》,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85年,第110页。[3] 马林诺夫斯基《巫术科学宗教与神话》,李安宅译,中国民间文艺出版社,1986年,第71页。[4] 周作人《周作人民俗学论集》,上海文艺出版社,1999年,第218页。[5] 参见巴赫金《文本 对话与人文》,河北教育出版社,1998年,第55页。[6] 参见罗永麟《中国仙话研究》,上海文艺出版社,1993年。[7] 顾颉刚《秦汉的方士与儒生》,王煦华导读,上海古籍出版社,1998年,第8页。
相信许多人都写过叙事结构的探究吧,以下是我精心整理的《桃花扇》象征与叙事结构的探究,供大家参考借鉴,希望可以帮助到有需要的朋友。
摘要 :《桃花扇》是明清传奇戏剧的代表巨作,其中重要的一点就是其象征与叙事结构的巧妙运用。因此本文从该剧的象征叙事结构的叙事手段、结构方法和意象三方面入手,深入探究作品的主题、情节冲突、整体结构以及象征叙事结构产生的艺术效果。
关键词 :《桃花扇》;象征;艺术效果;叙事结构
一、引言
《桃花扇》是清代著名戏曲作家孔尚任(1648~1718年)的代表作,在明清传奇历史剧中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一时,“王公荐绅,莫不借钞”,“歌台演出,岁无虚日”。这一著作标志着继汤显祖以来中国戏剧的新巅峰,孔尚任也因此与《长生殿》的作者洪升并论,被称作“南洪北孔”。
孔尚任在刻本卷首还特地撰写了《桃花扇考据》一文,详细列出了创作该剧所参考的文献的细目,全书有上下两卷,共40出(上下本首末又各加了一出,实际共有44出),以桃花扇贯穿始终,以赠扇,题扇,溅扇,画扇,寄扇,裂扇构成基本剧情。
《桃花扇》在叙事结构的安排上精妙严谨,梁启超在其《小说丛话》曾赞扬道:“但以结构之精严,文藻之壮丽,寄托之遥深论之,窃谓孔云亭《桃花扇》冠绝千古矣!”由此可见,除了词藻的修饰和情感的流露,戏剧的叙事结构也非常重要。戏剧的叙事结构包括很多方面,比如叙事的语法结构,叙事的表层结构和深层结构等。从叙事结构的角度探讨能够补充和发展《桃花扇》的研究。本文主要探讨《桃花扇》中体现出的象征叙事结构以及套式双重结构。这两点是《桃花扇》较其他戏剧而言更为突出的创作特色,而且使该剧成为明清传奇的压卷之作。
二、《桃花扇》及其相关研究
自《桃花扇》成文便一时洛阳纸贵,在当时主要是用来传阅和舞台表演,却并没有涉及到研究。19世纪末以来,对《桃花扇》的研究才开始起步。
《桃花扇》的研究
民国初年,受西学东渐的影响,王国维、梁启超等人接受了西方的哲学与美学观念,从哲学、美学、伦理价值以及社会政治的角度阐述《桃花扇》的内涵或者用来激发民众的爱国热情。辛亥革命至1949年间,对《桃花扇》的研究由古典转向现代化,主要是借史来阐发民族意识,但是受到国内政治局势的影响,对《桃花扇》的学术研究难以深入展开。1949年新中国成立后,《桃花扇》的研究工作进入了新阶段且发展迅速,20世纪以来研究视角越来越多元化,涉及的领域也越来越广。
近年来,《桃花扇》的研究者们主要从艺术审美的角度讨论《桃花扇》,如李瑛、尹志鹏(2011)认为孔尚任的《桃花扇》是中国古典戏曲中思想性与艺术性结合得最为完美的杰作之一,其审美意蕴的最关键所在是将离合之情与兴亡之感融合起来并别出心裁地构建表达出来。还有许多学者从比较法来研究《桃花扇》,如赵秋棉(2004)有少数学者从《桃花扇》与传统文化关系的角度进行分析,[3]如张松辉(2000)的《谈<桃花扇>中的道家道教思想》。
《桃花扇》的叙事研究
然而,从叙事方面对《桃花扇》的研究屈指可数,例如2014年张宇从叙事策略来浅析《桃花扇》,他认为《桃花扇》在创作中既承袭了传奇创作传统,又别具匠心,以角色叙述者、多声部叙事、时间的扭曲等多种叙事手段将历史真实与传奇元素相结合,不仅营造出历史的真实感,而且显现出清代文人传奇的叙事追求与主体意识。研究者们在近10年内才对《桃花扇》的叙事结构有所开拓,例如李多娇(1998)从意象结构角度浅谈,她认为“桃花扇”如草蛇灰线贯穿全剧。“桃花扇”不仅仅是一个文体的代码,一个多边的隐喻,更是全剧重要的意象结构的载体,不仅承载着一个悲欢离合的爱情故事,而且承载着一代兴盛衰亡的南朝历史。孙敏强(2006)也从意象结构来分析,他提出作为中心意象,“桃花扇”具有特殊的艺术效应与结构功能,它使整个作品的艺术结构和形象体系别开生面,呈现出鲜明的民族特色,成为“曲珠”说的成功范例和最好注脚,具有特殊的美学意义和理论价值,他认为孔尚任对中国叙事文学文论做出了创造性的贡献。吴瑞霞(2006)从李渔关于戏剧叙事应以“一人一事”为剧情枢纽的“立主脑”理论分析了《桃花扇》的剧情结构,得出李香君一人,“却奁”一事,是《桃花扇》所立之“主脑”。袁韵(2011)认为《桃花扇》叙事结构的成功向来为人所欣赏,是该剧艺术成就的一个重要方面。《桃花扇》叙事艺术结构的美学特征主要体现在杂而不越"的整体美、"草蛇灰线"的谨严美和"不奇而奇"的曲折美这三方面。还有张鹏(2014)提出《桃花扇》在叙事上有着多重结构。首先,《桃花扇》叙事的功能结构是具有普化范式的叙事单元的组合;其次,《桃花扇》叙事的语法结构是有着多条叙事线索的复合型叙事序列;再次,在该戏的文本内部,还隐藏着一个叙事的深层结构,它是文本叙事的内在动因,指明了其情节发展的脉络和终点。
从叙事结构研究戏剧这一视角较新,但国内的相关研究起步较晚,目前的研究还不够全面,值得研究的内容很多。例如从象征叙事结构这一角度进行深入研究可以进一步推进戏剧叙事结构的发展。因此本文决定从叙事结构这一方面着手来探讨《桃花扇》的价值, 希望对《桃花扇》的研究以及对整个戏剧研究领域起到绵薄的贡献。
三、《桃花扇》中的象征叙事结构
Kirby(1987)编撰的《简明现代思潮辞典》“象征”条目写道:一个形象是一个经验或一个对象的具体描写;要是在具体形象之外,尚有第二层含义的话,那么,形象就变成了象征。象征的主要手法是把具体的人和事物抽象成象征物,再折射出哲理。叙事指的是叙述故事情节。所谓的象征叙事就是将象征手法融入到故事情节的叙述中去。在巴尔特的《S/Z》一书中把文本看成是符码的编织物或网络,并将这些混合与交织着的符码分为五种,其中的象征性符码是指叙事行为中文字符号的`象征性作用。因此,我们可以用文本符号的象征性来分析戏剧的张力所在。所谓象征叙事结构是作者通过特殊的叙事手段和结构方法来构设出贯穿全局、带有特定象征意味的意象,对作品主题、情节冲突、整体结构起到推进、润色等艺术效果以及其他的效果。叙事结构与象征的巧妙结合并且运用于戏剧作品,使戏剧的表层与深层的二元因素发挥到极致,也使其文化品位得到提升。
《桃花扇》的叙事手段
从叙事手段上来说,《桃花扇》一文设置了一个贯穿全剧的中心意象即“桃花扇”并通过娴熟的象征手法来展开叙事和揭示主题。“桃花扇”奇就奇在它的象征意义不是固定不变的,而是随着叙事的不断进行不断变化着,正是这种变化使得该剧主题一步步得到升华。“桃花扇”这柄定情信物原本只是侯方域和李香君爱情的美好象征,也只会让人对一对才子佳人的美好未来充满期待和祝福。但是在中国古典文学中桃花不仅会让人联想到女子的美貌,爱情的美好,娇艳无比的桃花生性却柔弱,让人不禁联想到“人面只今何处在,桃花依旧笑春风”等诗句,很自然地带给读者一些悲伤的情怀,让人们感怀物是人非,容颜易逝以及爱情的悲剧。孔尚任在《桃花扇小识》中说道“惟美人之血痕,扇面之桃花,啧啧在口,历历在目,此则事之不奇而奇,不必传而可传者也。”李香君誓死守楼明志,血溅诗扇后这柄扇子就有了更为深刻、耐人寻味的意义。可见,随着情节的曲折发展,“桃花扇”象征的内容也由美好渐渐转为凄凉。作为明清历史传奇的代表作,侯李爱情的离合只是表层,是艺术媒介;南朝的兴亡才是主旨,是艺术意蕴。“桃花命薄,扇底飘零”,这柄“桃花扇”见证了爱情的离合悲欢,也见证了国家的兴衰存亡。象征作为该剧的重要叙事手段,将“桃花扇”的积淀意义与主旨旋律成功地融为一体,赋予该剧深刻的历史韵味和哲理意义。“桃花扇”的奇妙象征对于全剧叙事结构的建构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桃花扇》的结构方法
从结构方法上来说,“桃花扇”作为全剧最核心的结构线索,融会贯通了全文,完美地实现了双线结构的叙事。与其他明清传奇所不同的是,孔尚任还别出心裁地将套式结构与双线结构巧妙结合,构成了独特的套式双重结构。爱情的离合与国家的兴亡无不与这把“桃花扇”紧密相连,赠扇、题扇、溅扇、画扇、寄扇、裂扇作为《桃花扇》的情节发展线索,如线串珠地将离合之情与兴亡之感这两条主线串联起来,顺利自然地构成了全剧的双线结构。除了正文四十出以外,该剧还特地在上下本的首尾各增添一出,上本开头试一出《先声》,末尾闰一出《闲话》;下本开头添一出《孤吟》,末尾续一出《余韵》。除《闲话》外其余三出均以老赞礼为主角,在《先声》中老赞礼作为开场人物首次出场,明确说明全剧是“明朝末年近事。借离合之情,写兴亡之感,实事实人,有凭有据”;《孤吟》中,老赞礼说道“当年真是戏,今日戏如真”,点出了戏剧轰动一时的演出效果、实人实事的写作手法以及哀伤的写作基调;《余韵》中,老赞礼在一定程度上就是作者的化身,与柳、苏二人共同谱写了一曲南朝灭亡的哀歌作为全剧的收场。在《闲话》中,张道士首次登场,指出了他结场人物的身份。作为结场人物,他不仅将剧中人物联系起来还向主角指明了人生出路,对全剧的叙事结构起到了重要作用。没有这四出,该剧情节仍然完整,但是情感的表达不够强烈,结构安排不够紧密严谨,称不上完美。当作者有意识地套装上历史参与者和见证人老赞礼、张道士等人对剧情背景的交代以及对主角人物命运的感慨,侯李爱情的离合以及南朝的兴亡的无奈与忧伤展现地更加深入,戏剧的主题也更加突出,同时观众也能更加切身地体会到剧中人物的感受。套式双线结构的巧妙运用体现出作者驾驭艺术作品的高超技艺,使《桃花扇》成为明清传奇戏剧中的佼佼者。
《桃花扇》的意象
从意象上来说,《桃花扇》一文有多个意象而非最显著的“桃花扇”一个。纵观全剧,扇、桃花、桃花源也都是值得探讨的意象。“桃花扇”的最终成形是经历了一个曲折跌宕的过程,起初它只是一把普通的扇子,等到扇面溅上了香君忠贞的鲜血才渐渐有了扇面桃花,这把扇子才形成了“桃花扇”。
扇子的意象
扇子作为意象,在剧中寄托了文人的诗情画意,也寄托了作者对处于乱世的复社文人怀才不遇以及渴望建功立业的感伤之情。第六回《眠香》中侯方域在扇上题诗道“夹道朱楼一径斜,王孙初御富平车。青溪尽是辛夷树,不及东风桃李花。”在美人面前,一代才子不仅表达了对香君的爱慕之情,而且将自己的文采表现得淋漓尽致。在第二十三回《寄扇》中,杨龙友见扇上有几滴血痕,妙笔生花借美人的血竟画出了几笔折枝桃花。这把扇渲染了文人的水墨情怀。第一回《听稗》中,侯方域讽刺南都人士学金粉南朝的亡国作风并暗想“那些莺颠燕狂,关甚兴亡!”然而,侯方域最后还是流连美色,学了金粉南朝模样。在第十四回《阻奸》中,侯方域列举了马、阮等人想要拥立的福王的“三大罪”还有“五不可立”,表现出自己的刚正与决心;然而,在第十八回《争位》中,他却胆怯了,说道“且看局势,再做商量。”这些前后矛盾的心理与行为其实是文人们怀才不遇的心境的写照。第十二回《辞院》中,史可法哀叹道“黄尘起,王气昏,羽扇难挥建业军”表达出自己在末世无法展示才华,无法再力挽狂澜的心酸以及对建功立业的渴望。
桃花的意象
桃花作为又一意象,在剧中既有积极的一面,也有消极的一面,当然消极占主要地位。桃花既是香君貌美如花,如《却奁》中“正芬芳桃香李香,都题在宫纱扇上”;又是容颜易逝的体现,如在《寄扇》中,李香君见到杨龙友为她点画的桃花扇唱道:“樱唇上调朱,莲腮上临稿,写意儿几笔红桃。补称些翠枝青叶,分外夭夭,薄命人写了一副桃花照。”桃花虽然是侯李美好爱情的体现,如《题画》中“想起小生定情之日,桃花盛开,映着簇新新一座妆楼”;但更多的是爱情破碎的载体,如《题画》中“不料美人一去,零落至此。”
桃花源的意象
除了扇子和桃花,桃花源这一意象在剧中也有重要的含义。在陶渊明的笔下,桃花源是一片理想的乐园,而在孔尚任的笔下,桃花源带有更多的却是悲剧色彩。桃花源在《桃花扇》中第一次出现在第一回《听稗》,“俺们一叶扁舟桃源路,这才是江湖满地,几个渔翁。”以及“重来访,但是桃花误处,问俺渔郎。”“桃源路”和“桃花误处”借用了陶渊明的《桃花源》来表达对自由生活的追求以及对在乱世无法实现理想生活的惆怅。在第二十八出《题画》,“桃花源”这一意象就出现了三次,“这是一幅桃源图”,“原是看花洞里人,重来那得便迷津,渔郎诳指空山路,留取桃源自避秦。归德侯方域题。”“这流水溪堪羡,落红英千千片。抹云烟,绿树浓,青峰远。仍是春风旧境不曾变,没个人儿将咱系恋。是一座空桃源。”。这一桃花源表达出了侯方域对李香君的思念之情,在乱世寻找避难之所的渴望,以及对美人离去后仅剩空壳桃花源的感伤。
“桃花扇”从字面上解释为一把绘有桃花的扇子,它的意象也就是以上所有意象的集合,既有表层的意义,如爱情的离合悲欢、文人的水墨情怀,更有其深层的意义,如怀才不遇和渴望建功立业的矛盾冲突、国家的兴衰存亡。因此我们可以说“桃花扇”这一中心意象具有积淀性和多义性。以这把特殊的“桃花扇”为剧名设置了悬念引起读者的兴趣,体现出作者的匠心独运。
象征叙事结构的艺术效果
象征的叙事手段,套式双线的叙事结构,以及多义性、积淀性的意象的结合构成了该剧的象征叙事结构。这一结构首先推动了情节的发展,使冲突清晰明朗,撼动人心。其次循序渐进地揭示了戏剧的真正主旨,离合之情很自然地融于兴亡之感中。最后将象征叙事结构用于中国古代传统经典戏剧对作品审美意蕴的表现和艺术结构的构建产生了巨大的效果。从文体效果上来看,不仅使得整部戏剧以含蓄的方式流畅地表达出深远的含义,而且留给读者丰富的想象空间;从舞台效果上看,“桃花扇”作为剧名,又是剧中重要的道具,这表明“桃花扇”是全剧象征叙事结构的核心,在戏剧表演中的剧情发展和矛盾冲突上起到了媒介的作用,扇子形式的不断完整以及内涵和意义的不断深化产生了渐变式的舞台效果并引起观众心灵的震荡。
四、结语
象征叙事结构是明清传奇巨作《桃花扇》的重要艺术特征之一,对全剧的行文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从象征叙事结构这一角度研究结合了文体学和叙事学的相关知识,能够更加具体深入地阐释全剧。孔尚任用多个意象的积淀象征,配合上套式双重结构的叙事,推进了情节的冲突,淋漓尽致地揭示全剧国家兴亡的实质主题,将象征叙事结构的运用发挥到了极致,体现出当时文学向社会化、人文化发展的趋势。全剧因为象征叙事结构的成功运用,其结构产生了杂而不越、草蛇灰线、不奇而奇的美感,产生了巨大的文体和舞台效果。
《浅谈元杂剧三国戏的艺术特征》,《三国演义研究集》(四川省社会科学出版社,1983年12月)《漫谈中国古代对戏剧审美功能的认识》,《福建戏剧》1984年第3期。《也说“衙内”》(与长胜合作),《广西师范大学学报》1985年第1期。《明清时事剧概述》,《江苏戏剧》1985年第2期。《明清之际时事剧的思想艺术特色》,《中州学刊》1985年第2期。《论〈水浒传〉的思想意义》,《水浒争鸣》第4辑。《论元杂剧的戏剧冲突》,《戏曲研究》第15辑。《元杂剧作家身分初探》,《晋阳学刊》1985年第4期。《元杂剧与元代文艺思潮》,《光明日报》1985年7月16日。《福建戏史录补遗二则》,《福建戏剧》1985年第5期。《古典戏曲脚色漫谈》,《福建戏剧》1985年第6期。《天意怜幽草,人间重晚晴——义山诗意蠡测》,《名作欣赏》1986年第1期。《“戏剧之道,出之贵实,而用之贵虚”——古代戏剧家的戏曲虚实论》,《戏曲艺术》1986年第2期。《论元杂剧的时代精神》,《河北师范学院学报》1986年第2期。《“戏剧之道,出之贵实,而用之贵虚”——中国古代戏曲美学散论之一》,《福建戏剧》1986年第3期。《“剧场即一世界,世界只一情人”——中国古代戏曲美学散论之二》,《福建戏剧》1986年第4期。《寄讽实无,雪耻或有——〈琵琶记〉创作意图之疑案》,《古典文学知识》1986年第4期。《关于元杂剧兴盛的社会原因的争议》,《文史知识》1986年第8期。《论元杂剧中的喜剧性类型形象》,《中华戏曲》第2辑。《无奇不传,无传不奇——中国古代戏曲美学散论之三》,《福建戏剧》1987年第1期。《“异物之情也有人道”——〈任氏传〉的任氏形象》,《古典文学知识》1987年第1期。《蒋士铨〈临川梦〉传奇漫议》,《名作欣赏》1987年第3期。《“一夫不笑是吾忧”——李渔〈风筝误〉传奇的喜剧特征》,《名作欣赏》1987年第4期。《画出潇湘水墨图——元杂剧雨景描写赏析》,《陕西电大》1987年第5期。《论晚明清初才子佳人戏曲小说的审美趣味》,《文学遗产》1987年第5期。《论元杂剧作家的基本思想特征》,《北京师范大学学报》1987年第6期。《论汤显祖文化意识的悲剧冲突》(与李真瑜合作),《戏曲研究》1987年12月。《半世清狂,一生情种——谈沈起凤〈才人福〉中张幼于和祝希哲形象》,《古典文学知识》1988年第1期。《“偌大乾坤无处住”——谈尤侗的〈钧天乐〉传奇》,《名作欣赏》1988年第1期。《浅谈元杂剧善恶观的性质》,《语文学刊》1988年第3期。《“才人福分从来少”——沈起凤〈才人福〉传奇的审美趣味》,《名作欣赏》1988年第4期。《古代文学研究的两难心理与多元选择》,《文学遗产》1988年第5期。《论明清文人传奇的理想人格范型》,北京师范大学学报增刊《学术之声》第2辑。《论明清文人传奇的创作方法》,《戏曲研究》第28辑1988年.12月。《四十年古典小说研究道路批评》,《文学遗产》1989年第3期。《古典戏曲理想人格论》,《戏剧文学》1989年第7期。《“借太真外传谱新词,情而已”——明清浪漫思潮与〈长生殿〉的“至情观”》,《文史知识》1989年第7期。《论明清文人传奇的时代主题》,《北京师范大学学报》1989年第5期。《关剧文化意蕴发微》,《戏曲研究》第30辑。《论古代戏曲文学的文体特性》,北京师范大学学报增刊《学术之声》1989年第6辑。《丁耀亢生平及其剧作》(与郝诗仙合作),《齐鲁学刊》1989年第6期。《蒋士铨传奇本事考略》,《文献》1990年第1期。《艺术精神的传承与文化精神的变异——戏曲艺术出路断想》,《戏剧文学》1990年第1期。《蒲松龄文化心态发微》,《文史哲》1990年第2期。《明清文人传奇的历史演进》,《文学遗产》1990年第2期。《“最怜儿女又英雄,才是人中龙凤!”——〈儿女英雄传〉的“人情天理”观新诠》,《民族文学研究》1990年第2期。《论〈水浒传〉作家的创作思想》,《语文学刊》1990年第3期。《“因情成梦,因梦成戏”——明清文人传奇作家文学观念散论》,《中国文学研究》1990年第3期。《是“风教”还是“风情”——明清文人传奇作家的文学观念散论》,《中州学刊》1990年第4期。《抄本〈一合相〉传奇作者考》,《文献》1990年第4期。《论明清文人传奇的忠奸斗争主题模式》,《四川师范大学学报》1990年第4期。《“等为梦境,何处生天”——〈南柯梦〉、〈邯郸梦〉荒诞意识谈》,《文史知识》1990年第12期。《元曲与少数民族文化》(署名张应),《民族文学研究》,1991年第1期。《贾宝玉和宋江——浅谈〈水浒传〉对〈红楼梦〉的影响》,《福建教育学院学报》1991年第2期。《论〈水浒传〉作者的创作思想》,《信阳师范学院学报》1991年第2期。《佳园结构类天成——〈红楼梦〉网状艺术构思的特征》,《红楼梦学刊》1991年第4期。《中西戏剧观念的当代形态》,《戏剧文学》1991年第8期。《中国古书的价值》,《大学生》1991年第9期。《浅谈元杂剧的市民意识》,《北京师范大学学报增刊》1991年。《漫谈明清文学中的才子佳人》,《名作欣赏》1992年第1期。《两宋酬和词述略》,《中国文学研究》1992年第1期。《关于中国古典文学学术史研究的思考》(与傅璇琮、谢思炜合作),《文学评论》1992年第3期。《明代文人结社说略》,《北京师范大学学报》,1992年第4期。《漫谈中西戏剧形象创造的审美规律》,《戏剧文学》1992年第8期。《启功先生的治学之道》,《文献》1993年第1期。《书圣原是大诗人》,《跨世纪》1993年第2期。《典籍的现代阐释和文化传统》,《光明日报》1993年7月7日。《中西戏剧文体的本质特征》,《戏剧文学》1993年第8期。《审美趣味的多元化走向──论明清文人传奇的丑的形象》,《中华戏曲》第14辑(1993年8月)。《中国古典文学研究史的对象、任务和方法》,《中国文学研究》1993年第4期。《沈璟传奇本事考略》,《文献》1993年第4期。《近代古典文学研究方法的更新》,《传统文化与现代化》1994年第4期。《蒲松龄与孩子王》,《人民政协报》1993年10月7日。《(1992年)元明清戏曲小说研究综述》,《中国文学年鉴(1993)》。《艺术与淫秽:差之毫厘,失之千里》,《中国消费者报》1995年1月7日。《禅宗的三重境界》,《中国消费者报》1995年3月18日。《元明文学史观散论》,《北京师范大学学报》1995年第3期。《中国现代话剧的形成及其启示》,《戏剧文学》1995年第7期。《叙事性:古代小说与戏曲的双向渗透》,《文学遗产》1995年第4期。《中西传统戏剧观念辨异》,《戏剧文学》1995年第11期。《桃花扇底系兴亡——〈桃花扇〉的历史意识》,《名作欣赏》1995年第6期。《第一印象·第二视力·第三只眼(评〈宁宗一小说戏剧研究自选集〉》,《文学遗产》1996年第2期。《刺世伤时,显微阐幽——论苏州传奇的文化内涵》,《北京师范大学学报》1996年第3期。《中国古代文人集团论纲》,《中国文化研究》1996年夏之卷。《论明代的文学流派研究》,《求是学刊》1996年第4期。《中国古典小说史的理论思考——读杨义的〈中国古典小说史论〉》,《人民日报》1996年5月16日。《明清传奇的价值》,《文史知识》1996年第8期。《稗官为传奇蓝本——论李渔小说戏曲的叙事技巧》,《文学遗产》1996年第5期。《建构中国叙事学的操作规程——评杨义〈中国古典小说史论〉的方法论》,《文学评论》1996年第5期。《向后倒退的革新——论明末清初的求实文学观念》,《湖北大学学报》1996年第6期。《古籍校勘原则之我见》,《传统文化与现代化》1996年第6期。《论清前期的正统派传奇》,《文学遗产》1997年第1期。《情的探险——从汤显祖到曹雪芹》(与过常宝合作),《红楼梦学刊》1997年第1期。《传奇戏曲的兴起与文化权力的下移》,《中国社会科学》1997年第2期。《中国古典文学研究的理论品格》,《文学评论》1997年第4期。《论明代传奇剧本体制的规范化》,《中国典籍与文化论丛》第4辑。《论元明清小说戏曲中的雷同形象》,《明清小说研究》1997年第4期。《论中国古代典籍文化的现代阐释》,《殷都学刊》1997年第4期。《论明清传奇剧本长篇体制的演变》,《聂石樵教授七十寿辰学术纪念文集》。《论“知人论世”的古典范式》,《中国古典文学学术史研究》,1997年。《我们比王国维多走了多远——二十世纪中国古典戏曲研究随想》,《文艺报》1997年10月23日。《正史以外的补充——简评〈珍本中国古代历史演义小说丛书〉》,《中国图书商报》1997年10月24日。《详备精细,益智启思——评丁锡根〈中国历代小说序跋集〉》,《中华读书报》1998年1月21日。《“温情与敬意”的国史学——谈钱穆的几部著作》(与李山、过常宝合作),《书品》1998年第1期。《如何突破文学史写作的三大传统——〈明清传奇史·后记〉》,《佳木斯大学社会科学学报》1998年第1期。《雅与俗的扭结——明清传奇戏曲语言风格的变迁》,《北京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1998年第2期。《论先秦儒家的叙事观念》,《文学评论》1998年第2期。《学术研究范式的嬗变轨迹——关于二十世纪中国古代白话小说研究的谈话》(与刘勇强、竺青合作),《文学遗产》1998年第2期。《〈宝剑记〉:忠奸剧的定型──〈明清传奇史〉选载之一》,《佳木斯大学社会科学学报》1998年第2期。《〈浣纱记〉:历史剧的新篇——〈明清传奇史〉选载之二》,《佳木斯大学社会科学学报》1998年第3期。《〈鸣凤记〉:时事剧的发轫──〈明清传奇史〉选载之三》,《佳木斯大学社会科学学报》1998年第4期。《在感性与知性之间——评叶嘉莹的文学研究著作》(与过常宝、李山合作),《书品》1998年第3期。《江湖奇人写真录——清初传记文选注》(与陈洁合作),《中华活页文选》,1998年。《说诗说稗自风流——评陶尔夫、刘敬圻〈说诗诗稗〉》,赵仁珪、郭英德,《文学遗产》1998年第3期。《论“知人论世”古典范式的现代转型》,《中国文化研究》1998年夏之卷。《论明清传奇剧本长篇体制的演变》,《湖北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98年第4期。《丰厚的历史文化遗产——〈宋元明思想史纲〉、〈清代思想史纲〉读后》(与李山合作),《师大周刊》1999年6月25日。《话剧是演给谁看的?》,《戏剧文学》1999年第1期。《文学研究与文学史研究》,《人民政协报》1999年1月20日第4版。《元杂剧:中国古典戏曲艺术的奇葩》,《中国教育报·文化周刊》1999年4月27日;《光明日报》1999年5月10日。《元明的文学传播与文学接受》,《求是学刊》1999年第2期。《困境和出路:古典文学研究的现代化历程》(与过常宝合作),《北京师范大学学报》1999年第2期。《明清小说的文化意蕴》,《高校理论战线》1999年第3期。《悬置名著——明清小说史思辨录》,《文学评论》1999年第2期。《长时间远距离的姿态检讨历史——谈黄仁宇的几部历史著作》(与过常宝、李山合作),《书品》1999年第2期。《文学史著作的读者》,《师大周报·文化增刊》1999年4月23日。《挑战自我超越极限——〈杨义文存〉读后》,《中国社会科学通讯》1999年4月27日。《论戏曲角色的文化内涵》,《戏剧文学》1999年第9期。《经典文献的诗学读法——评介杨义〈楚辞诗学〉》,李山、郭英德,《文学遗产》1999年第5期。《论顾炎武的遗民心态》,《新国学》第一卷,巴蜀书社,1999。The Cult of Passions though The Image of Beauties in Ming and Qing Literature,Ming QingYanjiu(《明清研究》)1999,Napoli-Roma,1999。《论古典文学研究的“私人化”倾向》,《文学评论》2000年第4期。《黄宗羲明文总集的编纂与流传——兼论清前期编选明代诗文总集的文化意义》,《郑州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0年第4期。《独白与对话──论明清传奇戏曲的抒情方式》,《北京师范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0年第5期。《沿袭与创新的互动──袁行霈主编〈中国文学史〉读后》,《中国图书评论》2001年第1期。《至情人性的崇拜——明清文学佳人形象诠释》,《求是学刊》2001年第2期。《雪泥鸿爪——从我的博士论文写作谈起》,《古典文学知识》2001年第4期。《小说史的叙述视角、叙述体例和叙述方法──兼评陈大康〈明代小说史〉》,《文学遗产》2001年第5期。《中国古代文体形态学论略》,《求索》2001年第5期。《文学传统的价值与意义》,《中国文化研究》2002年第1期。《浅谈中国文学史研究者的知识结构》,《求是学刊》2002年第5期。《论宋江形象的人格内蕴》,《昌吉学院学报》2003年第2期。《光风霁月:宋型文学的审美风貌》,《求索》2003年第3期。《〈水浒传〉的三重寓意》,《文史知识》2003年第9期。《清切平淡宛陵诗》,《古典文学知识》2003年第5期。《关于中国古代文学史写作的思考》,《陕西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3年第5期。《对中国传统文学观念的重新审视——简评王齐洲〈呼唤民族性——中国文学特质的多维透视〉》,郭英德、李文洁,《学术界》2003年第5期。《自成一家山谷体》,《古典文学知识》2004年第1期。《20世纪明代文学研究方法述评》,郭英德、王丽娟,《人文杂志》2004年第1期。《明清传奇戏曲叙事结构的演化》,《求是学刊》2004年第1期。《论历代〈文选〉类总集的分体归类》,《中国文化研究》2004年第3期。《论中国古代文体分类的生成方式》,《学术研究》2005年第1期《由行为方式向文本方式的变迁——论中国古代文体分类的生成方式》,《陕西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5年第1期。《中国古代通俗小说版本研究刍议》,《文学遗产》2005年第2期。《明人自传文论略》,《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学报》2005年第1期。《论“文选”类总集文体排序的规则与体例》,《北京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5年第3期。《中国古代文体分类学刍议》,《中山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5年第3期。《中国古典戏曲文学文献整理刍议》,《戏曲研究》2005年第1期。《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启功先生与中国古典文献学》,《北京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5年第5期。《启功先生与中国古典文学》,《古典文学知识》2006年第2期。《中国古代文学史研究中的文学教育研究》,《文学遗产》2006年第2期。《〈词林一枝〉、〈八能奏锦〉编纂年代考》,郭英德、王丽娟,《文艺研究》2006年第8期。《古代中国文学教育的基本特点》,《陕西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6年第6期。《〈牡丹亭〉传奇现存明清版本叙录》,《戏曲研究》2006年第3期。《古代文学教育与当代社会文化》,《和谐·创新·发展——首届北京中青年社科理论人才“百人工程”学者论坛文集》,2007年4月。《稀见明代戏曲选本三种叙录》,《清华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7年第3期。《明清女子文学启蒙教育述论》,《北京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7年第4期。《论明人传状文的文体特性与文化内涵》,《人文杂志》2007年第5期。《明清文学教育与戏曲文学的生成》,《学术研究》2008年第3期。《传统戏剧表演艺术传承人的特性与功能》,《天津社会科学》2008年第3期。《新视域下的新成果——评〈汤显祖与晚明戏曲的嬗变〉》,郭英德、范红娟,《武汉大学学报(人文科学版)》2008年第3期。《艺术幻境与审美魅力——上昆〈长生殿〉观后》,《艺术评论》2008年第6期。《明清时期女子文学教育的文化生态述论》,《中山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8年第5期。《论傅惜华戏曲目录著作的史学价值》,《戏曲研究》2008年第2期。《真实的“假人”:宋江之“好汉”行径》,《文史知识》2008年第9期。《真实的“假人”:宋江之人生选择》,《文史知识》2008年第10期。《真实的“假人”:宋江之阴暗品性》,《文史知识》2008年第12期。《病梅〈琵琶记〉蔡伯喈形象的文化人格》,《中华戏曲》2008年第2期。《学而不厌:明清成年女子的家庭文学教育》,《社会科学研究》2009年第2期。《北美地区中国古典戏曲研究博士学位论文提要(2003-2008)》,林舒俐、郭英德,《戏曲艺术》2009年第2期。《垂艳流芳:女子文学教育的效果》,《文化学刊》2009年第3期。《北美地区中国古典戏曲研究博士学位论文述评(1998-2008)》,《文艺研究》2009年第9期。《海外汉学的“中国趣味”》,《人民日报》2009年12月8日。《中国古典戏曲研究英文论著目录(1998-2008),林舒俐、郭英德,《戏曲研究》2009年第3期、2010年第1期。《小题目含蕴大境界》,《中国文化报》2010年1月25日。《“中国趣味”与北美地区中国古典戏曲研究》,《戏剧艺术》2010年第1期。《论剧作家李渔的文学教育》,《文学遗产》2010年第3期。《论明代论辨文的时代特征》,《北京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0年第3期。
356 浏览 3 回答
218 浏览 3 回答
318 浏览 3 回答
193 浏览 4 回答
190 浏览 5 回答
354 浏览 2 回答
80 浏览 3 回答
313 浏览 3 回答
186 浏览 5 回答
266 浏览 3 回答
337 浏览 3 回答
317 浏览 3 回答
98 浏览 4 回答
356 浏览 3 回答
245 浏览 2 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