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现代史学与史剧的意义 中国现代话剧史上史学与史剧的关系,是一个值得重视的问题。这种关系的表现形式如何,内在协调的动力机制是什么,是一种什么力量能够将现代人文活动的两个领域统合到一种社会文化力量中,跨越真实与虚构、知识与想象?葛兰西的“有机的意识形态”与“有机的知识分子”理论,为阐释中国现代史学研究与历史剧创作之间的复杂的历史关系,提供了富于启示的视野与方法。从历史构筑现代国家意识形态,这一自觉的现代文化使命感,使启蒙立场的知识分子发现并利用了新史学与新史剧之间的协调动力关系,使纯粹的思想或学术变成大众世界观,创造出意识形态整体性。一、郭沫若的史学与史剧1944年11月21日毛泽东在致郭沫若的信中说:“你的史论、史剧有大益于中国人民,只嫌其少,不嫌其多,精神决不会白费的,希望继续努力。”(注:《毛泽东书信选集》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人民出版社,1983年版,第241-242页。)此时郭沫若的历史研究已经奠定了中国马克思主义史学的基础,他的历史剧创作也已达到高峰。毛泽东赞扬郭沫若的,正是郭沫若治史与作剧在“以人民为本位”的立场上的意识形态意义。郭沫若同时从事历史研究与历史剧创作,他表白“我是很喜欢把历史人物作为题材而从事创作的,或者写成剧本,或者写成小说”,也表白过自己的史学与史剧观,他说他的史学研究“主要是凭自己的好恶”,而“好恶的标准”“一句话归宗:人民本位”。(注:《<历史人物>序》,《郭沫若文集》第十二卷。)“合乎人民本位的应该阐扬,反乎人民本位的便要扫荡”。(注:《新陈代谢》,《郭沫若文集》第十三卷,第148页。)就戏剧创作,“我们要制造真善美的东西,也就是要制造人民本位的东西。这是文艺创作的今天的原则。”(注:《走向人民文艺》,《郭沫若文集》第十三卷,第316页。)郭沫若从不隐讳自己研究与创作的意识形态属性。第一次大革命失败后郭沫若流亡日本10年,正式开始史学研究,用马克思的历史唯物主义观念规划中国历史,将中国历史叙事纳入原始社会、奴隶社会、封建社会、资本主义社会的社会发展模式中。这样做一则可以证明马克思主义理论在中国历史的“适应度”,二则可以证明现实中中国革命的合理性。因为如果中国的历史确实符合马克思主义的历史发展模式,从原始社会到奴隶社会到封建社会再到资本主义社会,那么,中国的现实与未来也会按照马克思主义的革命模式发展,即通过无产阶级革命建立社会主义与共产主义。史学研究可以用中国的“历史发展”证明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普遍性,马克思主义理论又可以证明中国的“现实革命”的合理性。这样,史学就具有了重要的意识形态意义。在《中国古代社会研究》“自序”中,郭沫若自己表述得很明白:“对于未来社会的待望逼迫着我们不能不生出清算过往社会的要求。古人说‘前事不忘,后事之师’。认清过往的来程,也正好决定我们未来的去向。”(注:《中国古代社会研究·自序》,《郭沫若文集》,第14卷,第10页。)郭沫若集学者作家于一身,但他在中国现代文化史上的角色,远不是学者或作家身份可以概括的。他自觉地构筑现代中国革命的意识形态话语,是葛兰西所说的真正意义上的现代“有机的知识分子”。葛兰西将第二国际工人阶级运动失败的原因,归结为忽视了争夺意识形态领导权或文化领导权。他认为,意识形态作为“最高意义上”的世界观,凝聚统一起社会集团,形成一种现实的、战斗性的力量。在构筑意识形态并争夺“知识与道德领导权”的过程中,知识分子起到重要作用。他们不仅提出一种体系化的完整的哲学,而且还要将这种哲学大众化、常识化,教育与影响人民,成为人民的思想与信仰形式。葛兰西将那些自觉地思考历史与时代问题并将自己的思想与大众实践结合起来的知识分子,称为“有机的知识分子”。“真正的哲学家是而且不能不是政治家,不能不是改变环境的能动的人……”(注:参见(意)葛兰西《狱中札记》第三章“哲学研究”第一节,曹雷雨等译,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0年版,第232-293页,引文见第239、265页。)郭沫若作为“有机的知识分子”的角色,在中国现代文化上具有典范意义。他从历史构筑现代意识形态,历史可以以学术的形式表现,也可以以戏剧或小说的形式出现。郭沫若一生三度创作历史剧,早年的抒情历史剧完全将历史现实化变成意识形态的代言。从《卓文君》《王昭君》到《聂@①》,叛逆变成了革命。聂政慷慨赴死,两位女子从容殉死,在原始的狭义观念之上,作者又加上了“均贫富”、“茹强权”的意义。剧中一再提倡“刺杀那些王和将相”,剧终士兵们听罢酒家女的演讲,一哄而上杀了长官,准备到“山里去做强盗”,行侠的戏变成革命的戏。郭沫若试图用历史剧构筑历史中人民的主体与阶级冲突的动力结构。从1920年的诗剧《棠棣之花》,到1940年五幕剧《棠棣之花》定稿,前后写了22年,不同时代的现实意义叠加在同一个题材上。“百姓”代表着模糊的人民概念,国家主题取代了个人主题,私仇变成公愤,聂政“铲除国贼”,意义在于抗秦,“于人有利,于中原有利”。国家成为历史剧《棠棣之花》的历史主体。抗战意识形态出现。席勒在《舞台作为一种道德机关》中说:“如果各种戏剧具有一个共同的特色,如果戏剧诗人都有统一的目标——换句话说:如果诗人选材适当而且都从民族当前的主题出发——那就会出现民族舞台,我们就会成为统一国家。”(注:转引自《戏剧理论文集》陈瘦竹著,中国戏剧出版社,1988年版,第333-334页。)郭沫若的历史剧创作,深受歌德与席勒的影响。40年代初抗战背景下郭沫若历史剧创作达到高峰,直接的灵感是在“历史的精神”中拯救国家与民族意识。他说屈原的悲剧“是全中华民族的”,“中华民族的尊重正义,抗拒强暴的优秀精神,一直到现在都被他扶植着。”(注:《题画记》,《关于屈原》,《郭沫若文集》,第十二卷,第238页,第20页。)抗战意识形态的历史剧试图将阶级意识融合到民族国家意识中,《屈原》的成功在于它获得一种意识形态的整体性,而《孔雀胆》的问题则在于这种整体性受到威胁。阶级主题(镇压农民起义)、民族主题(协助梁王异族政权)与个性主题(段功与阿盖的爱情)无意间陷入一种意识形态冲突中。批评界出现指责,作者一再修改,但剧场演出效果很好。(注:详见《郭沫若史剧论》,“第五章《孔雀胆》的成败得失”,田本相杨景辉著,人民文学出版社,1985年版,第146-172页。)如果《棠棣之花》的意义断层显得突兀,说明历史剧结构意识形态的困难,《孔雀胆》则从另一个侧面说明历史剧中意识形态结构本身的脆弱。郭沫若在他的史学研究与史剧创作之间建立起一种协调的动力结构。同一种意识形态主题分别用史学与史剧的形式表现出来。史学通过“真实性”获得话语权威,史剧通过艺术性使这种话语权威获得大众的认可。屈原主题的利用是一个典型。郭沫若希望将屈原树立为民族精神象征,这是一个层次的意义,另外,屈原的诗人与官吏的双重身份,还寄托着郭沫若的现代“有机知识分子”的意识形态身份认同的希望。有关屈原的史学方面的成果是《屈原研究》,史剧方面的成果是《屈原》。郭沫若习惯将他的史学思想表现为史剧,因为任何思想必须获得大众化、生活化,才能产生意识形态力量。郭沫若受一部小说体裁的野史《剿闯小史》的启发,写出轰动一时的《甲申三百年祭》,重庆的国民党与延安的共产党在这篇文章中都看到争夺意识形态领导权的意义。国民党看到农民起义成功地推翻了中国的正统政权却最终导致异族入侵,组织人员批判;共产党看到农民起义推翻了正统政权转瞬之间又自身溃败,将这篇史学论文当作“整风文件”印发学习。而坦率地说,郭沫若自身关注的却是这段历史的另一种启示,即知识分子的使命。他认为“杞县举人”李岩的加入才使农民运动走上正轨,而大顺王朝最后失败也是因为没有采纳李岩的计划。他念念不忘要为李岩与红娘子写一出戏,甚至在论文中也过分专注于李岩和李岩与红娘子这段野史。(注:参见《郭沫若的史学生涯》叶桂生谢保成著,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1992年版,第175-188页:“‘甲申三百年’风波”)对于构筑意识形态的史学与史剧,理解历史的现实意义比历史事实更重要。葛兰西将上层建筑分为由国家、军队、法律等机构代表的政治社会与由政党、教会、学校、新闻媒体与文化团体代表的市民社会。市民社会是意识形态的活动场所。国民党政权下郭沫若的史学与史剧构筑的意识形态在市民社会中与政治社会对立,争夺知识与道德的领导权。这种格局在建国后发生了变化。上层建筑中政治社会与市民社会的冲突与竞争失去了“合法性”。知识分子的使命从争夺文化领导权变成服务既定的文化领导权。郭沫若过去为那些挑战正统的叛逆、流寇翻案写成历史悲剧,现在却需要用史学与史剧重塑正统。梁启超当年提倡新史学时,批判中国旧史学有君史、无民史,有群统、无国统。郭沫若早期的历史剧创作力求构筑历史中人民主体、国家主体,到解放后的两出历史剧《蔡文姬》与《武则天》,他又隐晦地试图构筑新的“君统”。《蔡文姬》用郭沫若的话说是借蔡文姬为曹操翻案,曹操与武则天,或因出身或因性别,均是有君之实而无君之名。郭沫若的翻案历史剧的意识形态功能,是为新中国建立新正统。郭沫若一再表白“蔡文姬就是我”,他想一方面通过为曹操翻案树立新中国的新正统,另一方面通过蔡文姬归汉,表达自己意识形态立场上自觉的归属与认同。翻案史学与翻案史剧不是忠于历史事实,而是以新的意义挑战旧的意义。郭沫若的史学研究不再提“人民本位”,开始关注所谓“对人民有利”的帝王。《胡笳十八拍》中蔡文姬归来看到的景象是“城郭为山林,庭宇生荆艾。白骨不知谁,纵横莫覆盖。出门无人声,豺狼号且吠。”剧中蔡文姬归来看到的却是丰收的“太平景象”,农民唱着“屯田歌”,歌颂“为民造福”的曹丞相。郭沫若继续史学与史剧写作,却领会到新的历史语境中意识形态的结构与功能发生变化的深刻含义,“以古鉴今”或“以古喻今”变为“古为今用”,历史不再有构筑意识形态的使命,反倒是意识形态开始构筑历史。郭沫若有时强说革命胜利后还可以写悲剧,但他自己却明白地不再写悲剧了。他的两部历史剧参与掀起了有关历史剧的大讨论,但他本人却没有积极参与讨论。历史剧的现实性比真实性更重要,只是把握现实性的问题是纯粹的权力问题,在理论形式中无法言说。二、新史学的意识形态意义郭沫若是中国现代马克思主义史学的创始人,也是中国现代话剧中历史剧创作的领导者。他同时以史学与史剧的方式,实现了从历史构筑现代革命意识形态的意义。我们在有机知识分子与精英思想大众化的现代意识形态语境上理解郭沫若的历史剧创作,并将他当作中国现代文化史上的典型,思考中国现代启蒙与革命立场上的“有机的知识分子”的意义。从某种意义上说,郭沫若并不是一个特例,而是一个将典型性表现到极致的个案。从史学角度看,他体现了梁启超等人发起的“新史学”的理想。1902年2月到11月间,《新民丛报》分6期连载了梁启超的《新史学》,(注:分别刊载于《新民丛报》第1、3、11、14、16、20期,本书的相关引文,均出自《梁启超史学论著三种》,林毅校点,香港三联书店,1980年版,第3-42页。)在中国知识界引起轩然大波。梁启超认为,历史是叙述国族之进化的学术。国族是历史的主体,进化是历史的精神,历史则表现为国族之间竞争和优胜劣汰的进程。中国无历史,是因为旧史书“知有朝廷而不知有国家”、“知有个人而不知有群体”、“知有陈迹而不知有今务”、“知有事实而不知有理想”。中国的史是君史,一朝一姓的家谱,势利腐儒堆积的耗损民智的故纸堆,培养国民的奴隶根性。梁启超呼吁在新观念下建立新史学,当时虽有异议,但响应者众。“横阳翼天氏”(曾鲲化)在《中国史的出世辞》中祝福中国史的诞生,将它提高到建国与自由独立的高度:“中国历史出世,谨祝我伟大中国灿烂庄严之文明国旗出世于今日,谨祝我中国四万万爱国国民出世于今日,谨祝我四万万爱国国民所希望理想之自由,所瓣香祷祝之独立出世于今日。”(注:转引自《史学探渊:中国近代史学理论文编》,吉林教育出版社,1991年版,第596-597页。)
对曹操的评价 (1)曹操统一北方的积极作用。 前已叙及,东汉王朝后期,由于政治黑暗,社会生产遭到严重破坏,人民无法生活,终于爆发了轰轰烈烈的黄巾大起义。但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农民起义不可能取得最终的胜利,继之而来的是东汉王朝的解体和军阀混战。在混战中,不仅董卓、李傕等凉州军阀到处屠杀人民,抢劫财物,就是打着勤王旗号的东方将领也“纵兵钞掠”。因而普遍出现了“民人相食,州里萧条”的荒凉景象。这种情况的造成,除了应当归罪于东汉王朝的反动统治外,镇压农民起义和破坏社会生产的军阀,自然也是不可饶恕的罪首。但相对的说,各军阀之间,毕竟还是有所差别的。拿曹操来说,他虽然镇压过农民起义和滥杀过无辜人民,但从他在政治、军事、经济各方面的表现来看,他比被他消灭的那些军阀还是胜过一筹的。比如他推行屯田,兴修水利,实行盐铁官卖制度,对社会经济的恢复和经济的整顿起了积极作用。这些都将在谈论经济时再介绍。 曹操一开始走上仕途就试图用比较严格的法律改变当时权豪横行的情况。但由于祸害根子在中央,操无法施展自己的意图。到他自己掌握政权以后,才得全面推行抑制豪强的法治政策。他说:“夫刑,百姓之命也”;“拨乱之政,以刑为先”。他起用王修、司马芝、杨沛、吕虔、满宠、贾逵等地方官吏,抑制不法豪强。如果把袁绍和曹操在冀州先后推行的治术加以比较,就可以看出两种不同的情况:“汉末政失于宽,绍以宽济宽,故不摄”。在袁绍的宽纵政策下,“使豪强擅恣、亲戚兼并,下民贫弱,代出租赋,炫鬻家财,不足应命”。这样,自然不能使“百姓亲附,甲兵强盛”。所以袁绍虽地较大、兵较多、粮较足,终为操所败。操得冀州后,立即“重豪强兼并之法”,因而收到了比较能使“百姓喜悦”的效果。我们只要翻看一下《三国志·魏志》,就可以看出在操统治下,从中央到地方的政治面貌和社会风气都与以前有所不同。朝中既少有倾轧营私的大臣;地方上恣意妄为而不受惩罚的官吏和豪强也受到一定程度的抑制。司马光说操“化乱为治”,并非无据。而且操用人不重虚誉,他选用的官员要“明达法理”,能行法治。操还提倡廉洁,他用崔琰、毛玠掌管选举,“其所举用,皆清正之士,虽于时有盛名而行不由本者,终莫得进。务以俭率人,由是天下之士莫不以廉节自励,虽贵宠之臣,舆服不敢过度”。于是社会风气有所好转。 与推行法治政策相辅而行的是操力图集权于己,不容许臣下有结党行为。他下令说:“今清时,但当尽忠于国,效力王事,虽私结好于他人,用千匹绢,万石谷,犹无所益”。操为了监视群臣,设置“校事”。这件事受到大臣反对,认为“非居上信下之旨”。操对此加以解释说:“要能刺举而办众事,使贤人君子为之,则不能也”。所谓“贤人君子”,主要指世家大臣,他们累世为官,枝连叶附,名望和势力很大。操对之一方面不能不加以笼络,使之居上位而不予实权;一方面也利用出身微贱的校事来检查他们的行动。至于这样做有无必要呢?我们可以用日后孙权的话来回答。孙权说:“长文(陈群字)之徒,昔所以能守善者,以操笮其头,畏操成严,故竭心尽意,不敢为非”。孙权也仿效操设校事一职,可知在当时情况下,设置监视大臣行动的校事,以防汉末和袁绍集团内大臣结党拉派的重演,还是不无道理的。从曹魏政权的内部结构看,世家大臣最多,潜在的危险也较重。曹操为自身及子孙计,设置校事以伺察大臣,虽有些苛刻和搞权术,但不这样,是难以制服他们的。史称:“曹公性严,掾属公事,往往加杖”。操还令诸将家属居邺,以防其叛己外逃,都是操与属下存在着隔阂与矛盾的反映。 总起来看,黄河流域在曹操统治下,政治有一定程度的清明,经济逐步恢复,阶级压迫稍有减轻,社会风气有所好转。所以我们说操之统一北方及其相应采取的一些措施还是具有积极作用的。 (2)曹操是一位卓越的军事家。 首先,操善于驭将;如建安十九年(214年)曹操东击孙权,退军时,留下张辽、乐进、李典三将及护军薛悌镇守合肥。次年,操于出军西击张鲁前,派人给薛悌送去教令,封面写明:“贼至乃发”。不久,孙权亲自率领大军十万来攻合肥,薛悌等开函看教,乃是:“若孙权至者,张、李将军出战,乐将军守,护军勿得与战”。这时合肥守军总共才七千余人。敌众我寡,如果分兵出战,是否上策,诸将疑惑。张辽曰:“公远征在外,比救至,彼破我必矣。是以教指及其未合逆击之,折其盛势,以安众心,然后可守也。成败之机,在此一战,诸君何疑!”李典闻言,当即表示赞同。于是辽、典当夜招募敢从之士八百人,杀牛犒飨。次日天亮,辽被甲持戟,先登陷阵,杀数十人,斩二将,大呼己名,直冲至孙权麾下。权见辽来势凶猛,大为惊恐,其左右亦不知所措,只好走登高冢,以长戟自守。辽呼权下战,权不敢动,望见辽所将兵少,聚众围辽数重。辽一再突围,权人马皆披靡,无敢当者,自早战至日中,吴人夺气。辽等乃还修守备,众心遂安。权军经此一战,锐气顿失,守合肥十余日,即撤军退。大众既去,权和数将尚留逍遥津北。张辽从高望见,即率步骑前来捉权,极将甘宁、吕蒙、凌统等竭死格斗,权始乘骏马逃去,几被活捉。史家对操教令,颇为赞扬,胡三省认为操以“辽、典勇锐,使之战;乐进持重,使之守。”孙盛认为操之本意是勇怯调配,“参以同异”。我以为:张辽作战固极勇锐,乐进也以“骁果”显名,常先登陷阵,“奋强突围,无坚不陷”。如果把乐进说成是“怯”者或仅能“持重”的人,恐怕是不妥的。操的本意,料知孙权来时必自恃人马众多,合肥守兵寡少,必然骄忽轻敌。正可乘此给以迅雷不及掩耳的突然袭击。即如张辽所说“及其未合,折其盛气”,如此而已。盖兵贵神速,掩其不备,操之知将料敌,固极高明。 由于孙权经常进兵侵犯合肥,所以曹魏一些靠近合肥的州刺史也带兵屯戍于此。建安二十四年(219年),操令屯戍在合肥的兖州刺史裴潜等作好行军准备。因这时合肥方面并无军事气氛,故裴潜等动作不速。扬州刺史温恢暗自对裴潜说:“此必襄阳之急,欲赴之也。所以不为急会者,不欲惊动远众。一二日必有密书促卿进道,张辽等又将被召。辽等速知王意,后召先至,卿受其责矣!”于是裴潜赶紧作好快速行军准备。果然不久接到快速进军的命令。接着张辽等也收到诏书。说明操对诸将约束甚严,不容有忽慢诏令和动作迟缓的事。 由上可知,操善于用将,对之要求也很严格,但能得到他们的拥护。甚至连孙权都说操之“御将,自古少有”。证明操是善于御将的。 曹操还富有韬略、足智多谋,在战略、战术方面,常能应付裕如。操在战斗时,常能根据敌我情况,临机决策,变化多端。如前所述。操在对于毒农民军、吕布、张绣、袁绍、马超、韩遂等一系列战争中,常用声东击西、避实就虚、埋伏、包抄、突袭、离间、劫粮、攻彼救此、弃物诱敌等方法,谲敌致胜,转弱为强。在战略方面,操能集中部属智慧,择善而从,少有失误。例如当操与吕布争夺兖州,相持不下时,徐州牧陶谦病死,操欲乘机袭取徐州,然后再击吕布。荀彧劝阻之。操乃改变主意,以全力击败吕布,平定了兖州。接着徐州也归附了。建安六年(201年),即官渡战后下一年,操因粮少,不足略定河北,欲因绍新破,以其间击刘表。荀彧说:“今绍败,其众离心,宜乘其困,遂定之;而背兖、豫,远师江、汉,若绍收其余烬,承虚以出人后,则公事去矣”。操从之,终究平定了冀州。 由上可知,荀彧在战略决策方面屡次纠正操的疑误想法,因而对操的成败存亡起了很关键的作用。其他谋臣如荀攸、郭嘉等亦有同样功勋,为操所称誉。足证操对战略部署极为重视,事先都与群僚仔细商讨。他能采纳别人的正确策略,说明他的判断力是很强的。 当操与袁绍起兵讨伐董卓时,绍问操:“若事不辑,则方面何所可据?”操曰:“足下意以为何如?”绍曰:“吾南据河,北阻燕、代,兼戎狄之众,南向以争天下,庶可以济乎?”操曰:“吾任天下之智力,以道御之,无所不可”。操又对别人说:“汤、武之王,岂同土哉?若以险固为资,则不能应机而变化也”。操之所以能克敌致胜,主要原因之一是如同他自己所说的“任天下之智力”,即充分发挥臣下的智慧和将士的战斗积极性。所谓使“贤人不爱其谋,群士不遗其力”。 无论曹操在战略、战术上做得怎样出色,如果其军队没有较强的战斗力还是不行的。吕布的军队号称勇悍;袁绍的军队人数最多,经过多次较量之后,都为操所败,说明操军的战斗力是很强的。操军战斗力之所以强,乃由于操一贯采取精兵、简政、重视粮食生产及运输等措施。操曾说:“孤所以能常以少兵胜敌者,常念增战士,忽余事,是以往者有鼓吹而使步行,为战士爱马也;不乐多署吏,为战士爱粮也”。操自言当官渡会战时,袁绍有铠甲一万领,他只有二十领;袁绍有马铠三百具,他连十具都不到。操军人数虽少,装备虽差,但操治军带兵,比较重视纪律,赏罚比较严明,结果打败了袁军。一次在行军途中,操传令不得让马践踏麦地。如有违犯,一律斩首。于是士兵皆下马步行,惟恐踏坏了麦子。可是操自己所骑的马却因吃惊而踏了麦田。于是操即拔剑割下自己一撮头发,做为处罚,这虽只是做做样子,但也可说明操在军中持法是比较认真的。操起兵初期,打过不少败仗,但军队始终没有溃散,就是因操治军严整,而且在政治、经济各方面也能较好地配合和支持军事。所以终能转危为安、变弱为强。其他军阀如袁绍则“御军宽缓,法令不立”;吕布则“勇而无计”、“轻狡反复”;刘表则“不习军事”、只“保境自守”;袁术则“奢淫放肆”、“无纤介之善”。所以操终能将他们各个击破。 由此,我们说曹操可以称得上古代卓越的军事家。 (3)曹操的为人和作风。 操在中国历史上是为人熟知的人物之一,人们对他的看法纷纭错杂,毁誉不一。毁者把他说成白脸的奸臣、专门玩弄权术、“宁我负人,勿人负我”的极端利己者:誉者则目之为命世英雄、杰出的军事家、政治家、文学家。有关史书记载,既善恶错出,真假难辨。我们如果片面地依据某些记述,断章取义,纵然再多发表评论文章,亦无济于事。评论历史人物,应当从有关的可靠记述中归纳出居于主流的东西(如德、才、功、过、善、恶、作用、影响等),从而得出确切的结论。不仅要把这一人物与他同时的人相比较,也要放在历史的长河中与同一类型的人相比较,这样便不难估计其在各方面的价值,以确定其历史作用。比如曹操的忠与奸的问题,我们在前面已经做过分析,曹魏政权是曹操在农民起义的影响下,自己苦心经营出来的。当时尺土一民,皆非汉有,汉朝还有什么可供曹操篡夺呢?曹操确实是玩弄了一套“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把戏,但这样做,还是为汉朝延长了二十余年的名义上的国柞。假若操是奸臣的话,那末,二袁、刘表、刘备、孙权……谁是忠臣呢?如果找不出一个能维护汉政权的忠臣来,还能说操是奸臣吗? 至于曹操对人是否奸诈?专门倾人利己呢?传说中曹操所说“宁我负人,毋人负我”的话是否真实呢?据《三国志》卷1《武帝纪》注引《魏书》: 太祖以卓终必覆败,遂不就拜,逃归乡里,从数骑过故人成皋吕伯奢,伯奢不在,其子与宾客共劫太祖,取马及物,太祖字刃击杀数人。 《武帝纪》注又引《世语》: 太祖过伯奢,伯奢出行,五子皆在,备宾主礼。太祖自以背卓命,疑其图己,手剑夜杀八人而去。 《武帝纪》注又引孙盛《杂记》: 太祖闻其食器声,以为图己,遂夜杀之。既而凄怆曰:“宁我负人,毋人负我!”遂行。 根据《魏书》的说法,操杀人系于被劫之后,这种杀人,不能说是负人,而只是惩罚歹徒的行为。《杂记》所说操夜杀人,乃是怕别人杀害自己,所以先下手为强,这还可以说是“宁我负人,毋人负我”的行为。但操过后,还是很快就感到凄怆伤怀,说明这次杀人是属于误会,并非操本性即安于做负人之事。而且,“宁我负人,毋人负我”之语,只见于此书,其他二书均未道及。可知这话是不可靠的。从当时实际情况论,操恐惧出奔,方逃命之不暇,安能轻易做杀人惹祸之事。他当时如畏人图己,就应趁人无备时逃走,何必杀人以增罪累而稽行期?以上三书所记大相径庭,陈寿既不采用,裴注虽引出,但未置评,仅备遗闻。所以我们不宜视之为真实材料,与其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远不如从操许多比较确凿的行事中寻找答案。比如:陈宫,原来是拥戴操为竞州牧的有功大员,操“待之如赤子”。但后来陈宫趁操东征徐州牧陶谦之际,叛操而迎吕布为兖州牧,使操几遭灭顶之灾。后来陈宫与吕布一起被操禽获,“宫请就刑,操为之泣涕”,颇有故人依恋之情。宫死后,“操召养其母终其身,嫁其女,抚视其家,皆厚于初”。又如建安十九年(214年),蒯越病死前,托操照料其家,操报书曰:“死者反生,生者不愧,孤少所举,行之多矣,魂而有灵,亦将闻孤此言也”。可见操对死者的嘱托,并无背负之事。王粲的儿子因参与魏讽谋反,为曹丕所诛,操闻叹息曰:“孤若在,不使仲宣无后。”操以金璧从南匈奴赎回蔡文姬之事更为人所熟知。操还自言:“前后行意,于心未曾有所负”,可知他是怕负人的,似不可能说出“宁我负人,毋人负我”的话。吕思勉谓:“操之待人,大致尚偏于厚”。这种讲法,是符合事实的。那些述说操倾人的传闻、轶事,多非历史的真实。但这种讲法从何而来呢?首先,操用兵善“因事设奇,谲敌制胜”,吕布与操作战时,曾告诫部属:“曹操多谲”。因此,有人就把操用兵时的“多谲”,扩大到其为人和作风上;其次,陈寿说操“少机警,有权术”。“挟天子以令诸侯”,就是他在政治上搞的权术,赵翼言操用人系以权术相驭。操在用人上,确实有用权术的地方,但说他用人全靠权术,就以偏概全了。封建政治首脑有几个不用权术的?有几个没有滥杀过人?袁绍早就让操杀杨彪、孔融、梁绍。就以孔融为例,他何尝不随意杀人!当他任北海相时,仅因“租赋少稽”,就一朝杀五部督邮。孔融既不能自力保境,又不肯同邻近州郡合作,因此,左承祖劝他“自托强国”,仅因这个建议,就被孔融杀害。至于历代开国帝王,因铲除异己,而滥杀错杀的更史不绝书,如果只责操谲诈负人,是不公允的。 操的污点,首先是他参与镇压黄巾起义,关于此事,前面已多处提及,不再详述。其次是他有过屠杀徐州人民的罪行,此事前面也说过。关于操攻徐州牧陶谦的原因,各书说法不一。即使操父真为陶谦所杀,操也不该大量屠杀无辜人民。陈寿于《三国志》中叙述曹操之事,从不做过分的贬抑,对操攻徐州的暴行,所述亦较他书为简,然亦不能不承认:“所过多所残戮”。操还曾有“围而后降者不赦”的法令,操及其手下诸将常有“屠城”之事,这是不应宽恕的。其他如当操攻围吕布于下邳时,关羽屡向操求取布将秦宜禄之妻杜氏,操“疑其有色,先遣迎看,因自留之”。在此事稍前,操在宛收降张绣时,亦曾纳张绣的从叔母,以致引起张绣的叛变。诸如此类的事,在当时虽算不上什么很坏,但总是欠缺的。陈寿在评论曹操时,极称赞其谋略、权变、法术和用人、创业的功绩,从无一语赞及他的品德。陈寿论到刘备时,认为备“机权于略,不逮魏武”。可是极力称颂刘备的“弘毅宽厚,知人待士”。说明陈寿是善于抓住曹、刘在德才上各自特色的。 许多人认为曹操是我国古代卓越的军事家,我很同意。有些人还认为曹操是我国古代卓越的政治家,我觉得有点偏高。因为曹操有过滥杀无辜人民的暴行。一个卓越的政治家应当不这样。另外,在个人品德作风上,曹操也有些欠缺,不足为后世法。既然称作历史上的政治家,就应当对后世能起榜样作用,曹操在这方面还不够规格。
中央十台每周六周日有厦门大学教授易中天品三国,以前周思源也品过,但太多演义啦,这个比较注重历史真实形象。欢迎观看!谢谢 我尽力了!
试析罗贯中塑造曹操形象【内容摘要】:曹操形象一直颇受关注,各是其是,各非其非,但有一点却是共同的:作为艺术形象的曹操,是写得非常成功的。罗贯中在塑造曹操时,集民间、历史、个人因素于一身,从而将一个光辉典范的艺术形象永远留在了人间……【关 键 词】:曹操形象 民间性 正统思想 历史因素《三国演义》是我国历史演义小说的开山之作,它同《水浒传》、《西游记》、《红楼梦》齐名,并称中国古典四大小说名著。其四书各有所长,单就人物塑造上说,我偏爱于《三国演义》。书中人物颇多,像曹操、诸葛亮、周瑜、刘备、关羽、张飞之辈;吕布、张辽、赵云、于禁、李典之流。哪个不是英雄,有谁不是毫杰。有的是治世能臣,有的义气云天,有的智勇双全,有的忠贞不渝,当真是永放春秋,流芳百世。这些人物中,或忠或奸,或美或丑。其中,曹操、诸葛亮两个人物是全书塑造最成功、最中心的人物。曹操是粉脸奸臣,诸葛亮是治世能臣。一正一反,形成鲜明对比。诸葛亮流传千古,曹操遗臭万年。这好像有些不公平,但我们在这里不讨论它,也不讨论诸葛亮,专门讨论曹操。关于曹操的形象,近来争议颇多,特别是建国初期,兴起了一股为曹操翻案的热潮。一些在文学上颇有建树的同志也被卷入其中,像郭沫若就是其中之一。他说:“自宋以来,所谓正统观念确定之后,这位杰出的历史人物却蒙受了不白之冤,自《三国演义》风行以后,更差不多连三岁小孩子都把曹操当成坏人,当成一个粉脸的奸臣,实在是历史上“一大歪曲”。1但作为艺术形象的曹操,我们应该要区别对待,且不说曹操是否是历史上的歪曲,只说罗贯中是如何塑造曹操的,在《三国演义》中,曹操的形象为什么是个否定典型,罗贯中在塑造曹操时,受哪些因素的影响。这些,都是近来论争中涉及极少的,在这里,我想谈一谈自己的看法,以便大家参考。一、三国故事源远流长我国历史上的“三国”,本身就是一个风起云涌的时代,各色人物闪亮登场,陈寿《三国志》及裴松之注中就记载了许多生动的三国故事,三国过后,在民间不断流传和丰富着三国故事。据杜宝《大业拾遗记》载,隋炀帝看水上杂戏,就有曹操谯水击蛟,刘备檀溪跃马的故事,晚唐诗人李商隐有《骄儿》诗云:“或谑张飞胡,或笑邓艾吃。”这可能是最早的记载之一,到宋代的“说话”艺术中,已经有“说三分”的专门科目和专业艺人。可把“说三分”当作职业来做,说明三国故事在民间是非常流行的,人民也十分喜欢。还有,宋代苏轼《林志》曰:“王彭尝云:涂巷中小儿薄劣,其家所厌苦,辄与钱,令聚坐听说古话,至说三国事,闻刘玄德败,颦蹙有出涕者;闻曹操败,即喜唱快。”可见当时的“说话”已经有了尊刘抑曹的倾向。到元代,有三国讲史话本《三国志平话》和《三分事略》也记载了三国故事。其事故已粗具《三国演义》的轮廓,并以蜀汉为主线,还串以大量的民间传说,为后来罗贯中对《三国演义》的创作提供了大量而丰富的素材。2在金元时期的戏曲舞台上也出现了大量的“三国戏”,陶宗仪《南村辍耕录》就有《赤壁鏖兵》等剧目,使三国故事得以更加丰富。再后来,元明之际的剧目中,以“三国”为题材的就有六十多种,并且有半数以上是以蜀汉人物为中心,颂扬刘、关、张的义气,而贬斥曹操的奸狡。具有明显的反曹倾向。罗贯中就是在这些民间传说,戏剧舞台的基础上,进行加工创作《三国演义》的。作为任何一个作者,他在创作前,都会考虑作品的可读性,要使作品流传千古,就必需符合人民的胃口,即符合人民的思想感情。罗贯中也不例个,在创作《三国演义》时,采用民间传说来迎合人民,而三国故事在经过隋唐宋以后,就已经具有了明显的尊刘抑曹倾向,他在创作时也就自觉与不自觉地保留了尊汉抑曹的观点。也就是在塑造曹操这个人物形象时,自觉与不自觉地把他归为否定形象的一面,并加以夸张的艺术手法,使一个粉脸奸臣、狡诈枭雄,玩弄权术于一身的曹操出现在读者面前。可以说罗贯中在塑造曹操这一形象上,民间传说中的尊刘抑曹的倾向,差不多起了决定性作用。3他只能将曹操写成一个老谋深算、阴险狡诈的形象,而不能把曹操写成一个像刘备、关羽、张飞式的人物。在《三国演义》中,罗贯中塑造的最中心、最成功的人物——诸葛亮、曹操两个人物都流传千古,诸葛亮是个杰出的政治家和军事家,具有丰富的斗争经验,超人的才智,冷静的头脑,在他身上,集中了我国古代人民的才情和智慧,以及人们对自然和社会现象的认识能力和分析能力。而曹操则恰恰相反,他是一个政治野心家和阴谋家,他的身上代表了封建统治者的诡诈、残忍、多疑、机变等一系列特征,是封建统治者的典型。关于这点,黄立新老先生说得较清楚:“作为历史人物的曹操,确实是个有作为的人,他代表了当时寒族地主阶级利益,……然而,他毕竟是一个地主阶级的代表人物,存在着阶级的残酷,狡诈的恶德。”4这两个人物一正一反,开成鲜明对比。而这两个人物都是在民间深受人民喜爱的,但具有明显的偏重倾向,总是将诸葛亮归为正义,而把曹操当成灾星,是人民的大敌。罗贯中在塑造曹操时,很可能也是出于无耐,才把他写成这个样子的。在这里还要注意一下《三国演义》的版本,目前,学术界认为最可靠的有两种本子,一是《三国志通俗演义》,一是《三国志演义》。前者全书二十四卷,二百四十回,明代嘉靖年间刊刻,较接近罗贯中的原本,但文字粗朴,内容平易。后者全书一百二十回,是经清代毛纶、毛宗岗父子增删评点的本子,毛氏父子主要在回目、文辞、论赞、诗文等方面进行了整理,修改,使全书更加紧凑完整,大约成书于康熙年间,是目前最为流行的本子,我们能看到的大多是毛氏修订本。在书中,有明显的尊刘抑曹倾向,对我们了解曹操的本来面目有些困难。所以有许多人对曹操这个形象产生了怀疑,书中的艺术形象与历史上的政治家有了一大段的距离,这就是罗贯中的民间性原因所致。二、罗氏的时代正统思想的射映作为历史人物,承担后人的是是非非,好像是不可推托的责任,不管他对历史有多重大的作用,只要后人的人生观,价值观不同,对历史人物的评价就会有天壤之别。就曹操而言,他在历史上的地位和作用,我们没理由否认,但在《三国演义》中,曹操的形象确实是个被否定的典型。却也有颂扬的地方,如曹操大破袁绍于官渡,以不足敌方十分之一的军力而把敌方打得一败涂地,使其一掘不振,在历史上留下了一段佳话。罗在《三国演义》中,对曹操有褒有贬,有扬有抑,这不能说不与罗氏的生活时代,价值取向无关。关于罗贯中,我们知之甚少,据明人贾仲明《录鬼簿续编》载:“罗贯中,太原人,号湖海散人,与人寡合,乐府,隐语,极为清新,与余为忘年交,遭时多故,天各一方,至正甲辰复会,别来又六十余年,竞不知其所终”。由此可知,罗贯中大略生活于元末明初。5作为生活于两朝之交的时代,目睹了元朝的灭亡和明朝的建立。历经了元末农民大起义,有可能他还参加过农民起义,因明人说罗贯中“有志图王”,6从这点看,他应是元明间人。鲁迅也说罗贯中为“元明间人”。(见《中国小说史略》)。对于生活于这样一个动荡年代的作家,他的创作肯定会受社会因素的影响。当时的起义以恢复汉族政权为号召的,把北方元朝政权比做三国时的曹魏政权,这在当时是符合人民的思想感情的。从宋起,汉族政权就屡受北方少数民族政权的侵掠,退居偏安江南,就早也把北方政权比做曹魏了,罗贯中也是当时人民之一,对北方政权(元朝政权)当然有一定的否定因素。这根本不足为怪,完全可以理解,他的《三国演义》就是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时代写成的。元朝政权眼看就要崩溃,他不可能还要对元朝政权大加赞赏,而把曹操写成一个有德之士吧!他反对元朝政权,也就是反对曹魏,即曹操,为了符合人民的思想感情,把曹操塑造成一个否定性形象,也是无可厚非的。在这里,还存在一个时代价值取向和正统思想的问题。所谓“正统”,不过是统治者为其统治的合法性而控制人民的思想武器。统治者为了自己的统治,不得不找借口,以让人民承认政治权力之合法性。7或说政权的来源承接尧、舜的禅让,或说统治区域是中原——黄河流域,或说自己乃皇室后裔,最终却是一个目的:巩固统治,与人民的利益关系并不大。三国以后,各朝统治者有各自的正统观念,晋朝是承魏而建,它就以魏为正统,以蜀汉为非正统。陈寿著《三国志》就以曹魏为正统,以蜀汉为偏霸的,到宋代,又出现了民族并存政权,金、辽、宋并存,各是其是,各非其非,都把自己说为合法政治权力,金、辽在北方,自比曹魏,地统中原,是正统;宋地处南方,偏安江南,势如蜀汉,以蜀为正统思想。而罗贯中的时代,起义以恢复汉族政权为号,也就是和宋的正统观一致,因而,就得否定曹魏的正统,既否定曹魏,也就是否定曹操,在作品中,曹操就不能堂而皇之了。也就是说,罗贯中不可能在作品里给曹操脸上添光,而是有些加黑。三、抹不掉的历史前面,我们以作品的民间性和时代性两个方面论述了罗贯中在塑造曹操的形象时,有意无意地将曹操写成一个反面人物,使封建地主阶级的本质特性能在他身上表现出来,以作为作者的一个借托。但就这两方面的影响,还不足以说明罗贯中在《三国演义》中对曹操形象的塑造。读过《三国演义》的人都知道,书中的曹操不止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他还是一个很复杂的人物,有好,也有坏,坏中有好,好中有坏,让人捉摸不透。要不然也不会取得这么大的成功,从这点说,我们不得不承认罗贯中的高超绝技,既然是好坏兼备,而前面我们都说的是影响罗氏塑造曹操坏形象的方面的因素,那么,又是什么影响罗贯中在写曹操时大加赞赏的呢?《三国演义》作为历史演义小说,它就必得尊循历史,受历史的影响较大,往往是实多虚少。生活于三国时代的曹操,罗贯中固然不能了如指掌,只能通过“小说”、史书等材料来对其了解,而最权威的史料莫过于陈寿《三国志》,及裴松之的《三国志注》,在陈寿《三国志》中,曹操是三国时期一个杰出的政治家,军事家。现在,我们还应该说他是一位伟大的文学家,8他在当时文学领域独领风骚,在他的昌导下,“建安文学“得以发扬光大,他自身也很有成就,诗文并茂,独树一帜,现今还有多篇文章流行于世,《嵩里行》大家想来不会不知道吧,这就是曹的佳作之一。钟嵘说“曹公古直,甚有悲凉之句。”(《诗品》)说他是一位文学家一点不过分。在《曹操集》的出版说明中,开篇就说:“曹操,字孟德,沛国谯县人,是三国时期杰出的政治家和军事家”。9这是不可否认的历史事实。曹操的确是我国三国时期一位杰出的统治者。在他出生的前后,社会矛盾加剧、阶级矛盾激化,世家贵族地主阶级控制的东汉政权开始瓦解,并面临崩溃。在公元一百八十四年,爆发了黄巾农民大起义,在镇压农民起义中,形成了大大小小数十个地方割据势力集团。曹操也是其中之一,他推行法家治国思想,使自己的实力逐渐加强,通过二十多年的争斗,终于统一了北方。曹操认为要进行统一战争,就必需得效法于秦汉,实行法家的耕战政策,大兴屯田,用各种办法恢复和发展农业生产,他的《置屯田令》曰:“夫定国之术,在于强兵足食,秦以急农兼天下,孝武以屯田定西域,此先代之良式也。”10这段文字足可见其屯田强兵之策,还有《败军令》、《孙子注》中,都反映了他主张法治的观念,反对礼治的尊法反儒思想。这在今天看来,仍然有可取之处,我们今天不是在高喊“依法治国”吗?不就是效法于古吗?陈寿《三国志》这样评价曹操:“汉末,天下大乱,雄毫并起,而袁绍虎视四州,强盛莫敌,太祖(曹操)运筹演谋,鞭挞宇内,擥申,商之法术,该韩,白之奇策,官方授材,各因其器,矫情任算,不念旧恶,终能总御皇权,克成洪业者,惟其明略最优也,抑可谓非常之人,超世之杰矣。”好一个“非常之人,超世之杰”。这可能算是对曹操较为公平的评价。历史上的曹操,系统看来,他有五大优点:11第一,生机勃发,勇于进取的政治家风度。这在《三国演义》中也颇为显眼,从曹操一出场开始,便有所反映。当董卓作乱,群臣措手无策,只是痛哭时,曹操站出来说:从早哭到晚,从夜哭到明,就能将董卓哭死吗?群臣异样,操便出了个刺杀董卓的主意,并由他自己去执行,但刺卓未获成功,他却来个跪地献刀,瞒过董卓,潜逃乡里,但各诸侯争势夺利,迟迟不肯进兵,曹操便问:“举义兵以诛暴乱,大众已合,诸君何疑?”又曰:“向使董卓闻山东兵起,倚王室之重,据二周之险,东向以临天下,虽以无道行之,犹足为患,今焚烧宫室,却迁天子,海内震动,不知所归,此天亡之时也,一战而天下定矣,不可失矣。”12这是何等精妙的分析,可惜,各诸侯各怀异心,否则,这段历史又将是另一种写法,这里,也可看出曹操的勇于进取的政治家风度。第二,唯才是举,随能任使的博大胸襟。关于曹操唯才是举,历来受人称赞,他不拘一格,唯才是用,《文史天地》写到:“建安七子之一的阮瑀,堪称曹操的文胆,阮瑀被曹操网罗的过程,颇有戏剧色彩,当初,曹操雅闻其名,征召他出来做官,不应,连连逼促,阮瑀乃遁入山中,不料,曹操有一颗火热的心,不肯罢休,使人放火烧山,阮瑀招架不住如此热情,只得出山。13投其门下,这是说他求才不择手段,却可看出他“求贤若渴”。不止如此,像敌方的徐庶、周瑜、关羽他都想聘用。他曾以强力将徐庶聘归营帐,而徐庶却不献一策。他对周瑜的聘任:“曹闻听周瑜年少有美才,乃秘密下扬州,遗蒋于往说周瑜,可惜周瑜不为所动,否则,‘亦壁之战’这一页将是另一种写法。”第三,赏功罚罪,严正不苟的法治观念。曹操能统领百万雄师,靠的是什么,是严正不苟的法治。古者有云:“法不加于尊”,而操则不然,他的战马受惊,误入麦田,按曹操自制的军法,践麦者斩首,而自制法又自犯法,他觉得不加法于已,将无法服众,于是想出了“割发代道”之计。既打破了“法不加于尊”的古训,又维护了军法的权威。两全齐美的事,何乐而不为?况且,割掉几根头发,也不是什么大碍。曹操在《败军令》中说:“司马法”“将军死绥”,是古之将者,军破于外,而家受罪于内也。自命将征行,但赏功而不罚罪,非国典也,其令诸将出征,败军者抵罪,失利者免官爵,”可见他赏功罚罪,正大光明。举个实例:淯水兵败后,夏侯敦部下乘乱掳掠,受到于禁严历制裁,被制者不满,反污于禁造反,而于禁不加申辩,仍全力整兵迎击张绣,义无反顾。战后,操当即表彰于禁:“淯水之难吾甚狼狈,将军在乱中能整兵讨暴,有不可动之节,虽古之名将,何以加之。”封于禁益寿亭侯,同时责夏侯敦治军不严之过。这可算是做到了赏罚公平。第四,体恤百姓,保持农业生产,以民为本的思想。他在征张绣时,号令三军,不准作践麦田,不准掳掠百姓,违者“斩首”。在征袁绍时,重申军纪:如有下乡杀人家鸡犬者,如杀人罪。攻克冀州后,便急令宣布:河北居民,遭兵革之难,尽免今年租赋。这些都是他民本思想的具体表现,以民为本,实乃俊杰。第五,不畏人言,不惮风险的精神。在汉末,“家家欲为帝王,人人欲为公侯”的时代,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并吞八荒,权势越大,各公卿,士大夫便群起而攻之,对其大加猜忌,谤议,而曹操则无所谓,无意激流勇退。以上几点都是我们值得学习的,也是历代英雄的志气,曹操具有这几个优点,也算不枉为英雄了,而在罗贯中的《三国演义》中,这些优点都是有迹可寻的,说明罗贯中在塑造曹操时,还是采纳了历史因素的。不光如此,有时还加以夸张。这就是历史演义小说源于历史又高于历史的缘故。四、我的一些说法综上所述,罗贯中在民间传说的影响下,对曹操采取了抑制的办法,作品反映出来的就只能是一个否定形象;而罗贯中的时代背景,也不容许他对曹大加赞扬;受封建正统思想的束缚,曹操在罗贯中笔下不能翻飞为“诸葛亮”式的人物,诸葛亮要他来衬托。就这两方面来说,曹操的形象被塑造成否定人物,也势在必然。但是,历史告诉我们:曹操虽是奸诈,却也善良,并且,还为老百姓作了不少好事,对历史的发展,社会的进步,功不可没。作为历史演义小说,就应该以实为本,以虚为补充。罗贯中在塑造时也没忘了这一点,将曹操写成了一个简单而又复杂的人物,说他简单,是说他可用一个字概括——奸;说他复杂,是说他丑中有美,美中有丑,恶中有善,善中有恶,让人捉摸不透。我们在读《三国演义》时,就只读到了简单的一面,怪不得有那么多人喊为曹操翻案,看来,我们还需再读一遍,去体会罗贯中写曹操这个人物的苦衷。注释:1见郭沫若《谈蔡文姬的胡笳十八拍》1959年1月25日《光明日报》6版2参见袁行霈主编《中国文学史》卷四,高等教育出版社1999年8月第一版3东晋习凿齿作《汉晋春秋》始奉“蜀以宗室为正”。由此,在明间开始了尊刘抑曹的传说。4见黄立新《关于<三国演义>中曹操形象的真实问题》(《古典文学论从》上海人民出版社1980版)5贾仲明《书录鬼簿后》写于永乐二十年(1422),时80岁,据此,可知元至甲辰(1364)时,他22岁,罗贯中与他为“忘年交”,则当属1315年左右生人。6见明人王圻《稗史汇编》7参见汪文学《正统论》,陕西人民出版社2002年6月第1版8袁行霈编《中国文学史》卷二第27页,高等教育出版社1999年版9见《曹操集》上册,中华书局1974年版10见《曹操集》上册,中华书局1974年版11参见刘敬圻《<三国演义>中的曹操形象》12见《三国志·武帝纪》13见姜洪、姜海《曹操爱才》(《文史天地》2004年第3期)参考书目:1《三国志集解》(卢弼集解)中华书局1982年2 《全上古三代秦汉三国六朝文》(严可均校辑)中华书局1958年3 《南村辍耕录》(陶宗仪著)四部丛刊本4 《魏晋南北朝史札记》(周一良著)中华书局1985年5 《三曹资料汇编》(河北师范学院中文系古典文学教研组编)中华书局1980年6 《曹操集》(上、下册)中华书局1974年7 《古典文学论丛》上海人民出版社1980年8 《中国文学研究》(2004年第1期)9 《中国文学史》(袁行霈主编)高等教育出版社1999年10 《三国演义研究集》四川省社会科学院院出版社1983年11 《三国演义纵横谈》12 《另古代文学史问答》(曹基础、陈新璋、罗东升编)广东人民出版社1982年13《文学评论丛刊》(古典文学专号16)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2年
郭沫若同志继续对史料进行思索、提炼、开掘,使之深化,这表现在剧作《蔡文姬》戏剧情节、人物性格及其关系的艺术处理上。剧作中,无论对曹操的正面描绘,还是其他人物活动的映衬,无论情节的发展,还是场景的考虑,都没偏离这个主题。在作者来看,蔡文姬是“一个典型”,从她的“一生可以看出曹操的业绩”,加之她正好是“才女”,着意描绘这个人物的性格与命运,正便于表现曹操“文治武功”特别是“专修文治”的业绩。这样“文姬归汉”就成了剧作的主要线索。蔡文姬的多才多艺,她的饱受颠沛流离的痛苦,她的归心似箭,同曹操爱惜人才、“力修文治”的性格特征相辅相成。例如,文姬归汉后,与董祀八年没有见面。而见面时,又安排在左贤王死去三年之后。这种颇费心思的安排作者是为了不糟踏文姬的形象,使之“免受非难”,又可表现曹操赎回文姬不是专为“拆散一家”,而是为了爱惜人才。再如结尾处,文姬儿子回汉,却让她女儿和赵四娘死掉了,这是考虑回来人多,说话重复。总之,没有哪个细节是着意表现“民族分裂”的。《蔡文姬》为曹操翻案的主题是明确的,曹操也迥异于往常的艺术形象而立起来了。基本上说,《蔡文姬》这部历史剧作的创作是成功的。它拨正了《三国演义》及旧戏舞台对曹操的丑化、歪曲,改变了人们心目中曹操的形象,在一定程度上恢复了历史上曹操的本来面目。
在为曹操翻案的同时,郭沫若还发表了《谈蔡文姬的胡笳十八拍》,以后又针对别人的意见连续发表了《再谈……》、《三谈……》和《四谈……》。在其编著的《蔡文姬》一书中,还收录了他所作的剧本《蔡文姬》和有关文章。郭沫若研究蔡文姬的目的之一,是通过她来进一步肯定曹操。谭其骧也进而研究了有关论文,于1959年7月3日写成《蔡文姬的生平及其作品》一文,与郭沫若等人商榷。原来参与争鸣的刘大杰、刘开扬、李鼎文、王达津等都是从文学史的角度入手的,而谭其骧“就当时的历史事实,作者的生平经历和作品中所描叙的事物情景相互予以参证,从而对这整个问题中所包含着的各个问题,即作者生平的各个阶段和各篇作品的真伪,一一提出我的不成熟的看法”;在这场讨论中别树一帜。从宋人苏轼到今人范文澜、郭沫若、刘大杰等都对《后汉书·董祀传》所著录的两章《悲愤诗》表示怀疑,认为不是出于蔡文姬之手。谭其骧指出,《胡笳十八拍》中所述完全不符合东汉末年的实际,反之,见之于《悲愤》二章中蔡文姬的亲身经历却只字未见。由此可见,这位作者不仅对文姬没胡时期的胡汉关系不清楚,连对她是在怎样的情况之下没胡也不清楚,岂会是蔡文姬自己?至于句中提到的“陇水”更与南庭相去甚远,有亲身经历的蔡文姬,无论如何不会乱用名词一至于此,所以他不赞成郭沫若的意见,认为《胡笳十八拍》是一篇能够相当深切体会蔡文姬心情的、感情炽烈而逼真的动人的好诗,但它是出于去蔡文姬时代已远,不了解蔡文姬的时代背景及其经历的一位作者之手的一篇拟作。这篇论文发表于1959年第9期《学术月刊》,但另一篇后完成的文章先在7月10日的《文汇报》刊登了。在这篇题为《读郭着<蔡文姬〉后》的论文中,谭其骧逐一指出了郭沫若在剧本《蔡文姬》和《跋胡笳十八拍画卷》一文中的错误:蔡文姬只是“左贤王部伍中”许许多多被掳来的侍妾之一,不可能是左贤王妃。曹操派去赎回蔡文姬的,是一位名不见史传的小官周近,并不是什么“大将军”。蔡文姬在胡中“生二子”,郑振铎用了“子女”二字,剧本中据此安排了一子一女,实际上《蔡琰别传》中已说明是“二男”。剧本中安排了长安郊外一幕,是误解了《胡笳》本意,即使根据《胡笳》也并不是指真正的长安,而是泛指中原王朝的国都,实际上从美稷回中原根本用不到经过长安。剧本将归国的终点安排在邺,是由于作者把年代搞错成建安十三年,而建安八年时邺还为袁绍所占,曹操还在许。谭其骧指出:剧本最成问题的,是将单于呼厨泉和右贤王去卑安排在南庭故地。实际上,右贤王曾从河东出发参与侍卫天子东还之役,最后送到许,然后归国,此所谓“国”,即其原出发地河东,不可能是南庭。而呼厨泉是在于扶罗死后继任单于的,他以于扶罗之子豹为左贤王,即刘渊之父。从于扶罗至刘渊,一直住在河东。郭沫若据《晋书·匈奴传》,在剧本中南匈奴单于呼厨泉下作了一条说明:“此人以建安二十一年朝汉,被曹操留置于邺,遣右贤王去卑回匈奴,分其众为五部,各立其贵人为帅,选汉人为司马以监督之。故在曹操手中,南匈奴等于归化。北匈奴早已西迁,其旧地为鲜卑族所占据。”但他竟然没有注意到,《匈奴传》在以下明明叙述了这五部的都尉分居于故泫氏、祁、蒲子、新兴、大陵五县,都在黄河以东当时的塞内,而塞外别有匈奴部落,至西晋初还有归附的。在这样误解的基础上,郭沫若竟说“自殷代以来即为中国北边大患的匈奴,到他(曹操)手里,几乎化为了郡县”。实际上,“等于归化”的南匈奴,只限于当时杂居在塞内黄河以东、陉岭以南诸郡县境内的五部之众而已,匈奴问题到曹操手中,并未全部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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