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找到这个了鲁迅在仙台医专的学年考试成绩如下: 解剖学59.3分,组织学72.7分,生理学63.3分,伦理83分,德语60分,物理学60分,化学60分。142人中列为第68名。 医学成绩不敢恭维 鲁迅弃医从文只因学医失败? 偶然读到文学博士、教授葛红兵一篇文章,里面有一段话,讲到鲁迅弃医从文,他是这样说的:“鲁迅的弃医从文与其说是爱国的表现,不如说他是学医失败的结果,相比较而言,他的医学成绩实在是不敢恭维。”此文题目是《话语领袖与圣人迷信》,编在葛氏一本叫《横眼竖看》的集子里,第155页(花城出版社2003年5月版)。 也许是我孤陋寡闻,这样说法还真是头一次看到。赶忙往下读,连翻几页也没有读到鲁迅“学医失败”的佐证。原来葛氏在这里只是下了一句没有例证的断语,放一枪就跑掉了。那么,“鲁迅学医的成绩”,到底是怎样的呢?翻了一些鲁迅传记和回忆资料之类文字,有的没有谈,有的谈了一个大概,没有分数,比如林志浩《鲁迅传》第48页说:“在142个同学中,鲁迅名列第68。”有的谈了具体分数,但科目不全,如李欧梵《铁屋中的呐喊》第13页:“鲁迅在仙台医专的考试成绩,后来由‘仙台鲁迅之友社’做过专门调查,很能说明鲁迅对知识的兴趣,他考得最好的一门是伦理学,83分。作为一个外国学生,平均65.5的分数总还不错。分数最低的一门是解剖学,得59.3分,离及格也相差不远。”终于查出了鲁迅在仙台医专的各科考试成绩,是在周作人的回忆文集《鲁迅的青年时代》第35—36页上:“在小林博士那里又保留着1905年春季升级考试的分数单,列有鲁迅的各项分数,照录于下:解剖五十九分三/组织七十三分七/生理六十三分三/伦理八十三分/德文六十分/物理六十分/化学六十分/平均六十五分五,一百四十二人中间列第六十八名。”(见河北教育2003年6月版,引文中的伦理为63分,显为编校之误,笔者在此照李欧梵文做了订正)据周作人如上的回忆文章,小林即小林茂雄,是鲁迅仙台学医的同班生,后来成为医学博士。看来以上各书分数资料,都是源自于小林保存的分数单。 应该怎样看这个分数单呢? 首先,显而易见,这个分数单是无可置疑的,而且它是判断鲁迅学医成绩的最可靠也最有说服力的证据。其次,人们都很清楚,一个人的考试分数,不论高低,孤立地去看都是没有什么意义的,必须放在同一次考试的平台上,横向考察其所处位置的排列顺序,才能说明问题,也才具有比较意义的。第三,基于以上两点,我们看到,鲁迅的总成绩,虽然不是全年级的上游(47名之内),但他也没落到全年级的下游(95名之后),68名,居全年级中游的中间位置,是中中等成绩。 这样的成绩说明了什么呢? 鲁迅,当年仙台医专惟一的一名中国 留学生,听课、记笔记、考试答卷全都用日语。而且,“仙台医专没有教科书、参考书也很难见到, 图书馆里的医学书籍和杂志也不可以轻易借阅”,有的教师还要“经常用拉丁文和德文讲课”的情况下(见林贤治的《人间鲁迅》109页),鲁迅只能靠听课和笔记,同141个“坐地户”日本学生比拼,而能取得这样的成绩,我看还真就挺不错的了,怎么能用嘲讽的口气说“实在不敢恭维”呢?如果连这样的考试成绩,也要成为“弃医从文是他学医失败的结果”,那么成绩在鲁迅之后的74名日本学生,占了总数一半还多,按葛氏逻辑,不是更要卷起铺盖,弃医而从什么什么去了吗?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关于鲁迅弃医从文的种种动因,是一个复杂的问题,学界也正在探讨,不是这样一篇短文可以匆忙论述的。但有一点却完全可以肯定:鲁迅决非“学医失败”者,因此,“鲁迅弃医从文是他学医失败的结果”,纯是葛氏的率尔妄说。 过去,在那样的体制下,死去多年的鲁迅,也像古今中外一些名人、伟人一样,缘于某种需要,遭遇了神化的命运。经过20多年拨乱反正,一个真切的人间的鲁迅,一个平凡而伟大的中国人,正在向我们走来。而今,葛红兵在鲁迅弃医从文问题上,无视考试成绩这样一个常识性的事实,轻薄为文,以反对神化圣化之名,行矮化丑化之实,能说是正确的吗?由是我们看到:不论什么“化”,这两种极端,都是鲁迅研究的障眼法,我们都要批判之否定之——从过去到现在到将来。
译成日本武者小路实笃著戏曲《一个青年的梦》、 日本厨川白村著论文《苦闷的象征》、日本厨川白村著《出了象牙之塔》。
1902年,他东渡日本,开始在东京弘文学院补习日语,后来进入仙台医学专门学校。他之选择学医,意在救治像他父亲那样被庸医所害的病人,改善被讥为“东亚病夫”的中国人的健康状况。日本就是通过西方的医学认识到西方科学技术的价值和意义的,鲁迅也想通过医学启发中国人的觉悟。但他的这种梦想并没有维持多久,就被严酷的现实粉碎了。当时的日本通过明治维新迅速强大起来,但日本军国主义的势力也在同时发展着。在日本,作为一个弱国子民的鲁迅,经常受到具有军国主义倾向的日本人的歧视。在他们的眼睛里,凡是中国人都是“低能儿”,鲁迅的解剖学成绩是59分,就被他们怀疑为担任解剖课的教师藤野严九郎把考题泄露给了他。这使鲁迅深感作为一个弱国子民的悲哀。有一次,在上课前放映的幻灯画片中,鲁迅看到一个中国人被日本军队捉住杀头,一群中国人却若无其事地站在旁边看热闹。鲁迅受到极大的刺激。这使他认识到,精神上的麻木比身体上的虚弱更加可怕。要改变中华民族在强国林立的现代世界上的悲剧命运,首要的是改变中国人的精神,而善于改变中国人的精神的,则首先是文学和艺术。于是鲁迅弃医从文,离开仙台医学专门学校,回到东京,翻译外国文学作品,筹办文学杂志,发表文章,从事文学活动。在当时,他与朋友们讨论最多的是关于中国国民性的问题:怎样才是理想的人性?中国国民性中最缺乏的是什么?它的病根何在?通过这种思考,鲁迅把个人的人生体验同整个中华民族的命运联系起来,奠定了他后来作为一个文学家、思想家的基本思想基础。在当时,他和他的二弟周作人共同翻译了两册《域外小说集》,他个人单独发表了《科学史教篇》《文化偏至论》《摩罗诗力说》等一系列重要论文。在这些论文中,他提出了“立国”必先“立人”的重要思想,并热情地呼唤“立意在反抗,指归在动作”的“精神界之战士”。 在留学日本期间,鲁迅对当代世界文化的发展有了更清醒的认识,对中华民族的前途和命运有了更切实的思考,也初步形成了他的独立的世界观和人生观,但是,鲁迅不是一个“振臂一呼,应者云集”的英雄,他的思想和感情不但为当时大多数的中国人所无法理解,就是在留日学生中也很难得到广泛的响应。他翻译的外国小说只能卖出几十册,他筹办的文学杂志也因缺乏资金而未能出版。家计的艰难使鲁迅不得不回国谋职。1909年,他从日本归国,先后在杭州浙江两级师范学堂和绍兴府中学堂任教员。 鲁迅在仙台医专的学年考试成绩如下: 解剖学59.3分,组织学72.7分,生理学63.3分,伦理83分,德语60分,物理学60分,化学60分。142人中列为第68名。 医学成绩不敢恭维 鲁迅弃医从文只因学医失败? 偶然读到文学博士、教授葛红兵一篇文章,里面有一段话,讲到鲁迅弃医从文,他是这样说的:“鲁迅的弃医从文与其说是爱国的表现,不如说他是学医失败的结果,相比较而言,他的医学成绩实在是不敢恭维。”此文题目是《话语领袖与圣人迷信》,编在葛氏一本叫《横眼竖看》的集子里,第155页(花城出版社2003年5月版)。 也许是我孤陋寡闻,这样说法还真是头一次看到。赶忙往下读,连翻几页也没有读到鲁迅“学医失败”的佐证。原来葛氏在这里只是下了一句没有例证的断语,放一枪就跑掉了。那么,“鲁迅学医的成绩”,到底是怎样的呢?翻了一些鲁迅传记和回忆资料之类文字,有的没有谈,有的谈了一个大概,没有分数,比如林志浩《鲁迅传》第48页说:“在142个同学中,鲁迅名列第68。”有的谈了具体分数,但科目不全,如李欧梵《铁屋中的呐喊》第13页:“鲁迅在仙台医专的考试成绩,后来由‘仙台鲁迅之友社’做过专门调查,很能说明鲁迅对知识的兴趣,他考得最好的一门是伦理学,83分。作为一个外国学生,平均65.5的分数总还不错。分数最低的一门是解剖学,得59.3分,离及格也相差不远。”终于查出了鲁迅在仙台医专的各科考试成绩,是在周作人的回忆文集《鲁迅的青年时代》第35—36页上:“在小林博士那里又保留着1905年春季升级考试的分数单,列有鲁迅的各项分数,照录于下:解剖五十九分三/组织七十三分七/生理六十三分三/伦理八十三分/德文六十分/物理六十分/化学六十分/平均六十五分五,一百四十二人中间列第六十八名。”(见河北教育2003年6月版,引文中的伦理为63分,显为编校之误,笔者在此照李欧梵文做了订正)据周作人如上的回忆文章,小林即小林茂雄,是鲁迅仙台学医的同班生,后来成为医学博士。看来以上各书分数资料,都是源自于小林保存的分数单。 应该怎样看这个分数单呢? 首先,显而易见,这个分数单是无可置疑的,而且它是判断鲁迅学医成绩的最可靠也最有说服力的证据。其次,人们都很清楚,一个人的考试分数,不论高低,孤立地去看都是没有什么意义的,必须放在同一次考试的平台上,横向考察其所处位置的排列顺序,才能说明问题,也才具有比较意义的。第三,基于以上两点,我们看到,鲁迅的总成绩,虽然不是全年级的上游(47名之内),但他也没落到全年级的下游(95名之后),68名,居全年级中游的中间位置,是中中等成绩。 这样的成绩说明了什么呢? 鲁迅,当年仙台医专惟一的一名中国 留学生,听课、记笔记、考试答卷全都用日语。而且,“仙台医专没有教科书、参考书也很难见到, 图书馆里的医学书籍和杂志也不可以轻易借阅”,有的教师还要“经常用拉丁文和德文讲课”的情况下(见林贤治的《人间鲁迅》109页),鲁迅只能靠听课和笔记,同141个“坐地户”日本学生比拼,而能取得这样的成绩,我看还真就挺不错的了,怎么能用嘲讽的口气说“实在不敢恭维”呢?如果连这样的考试成绩,也要成为“弃医从文是他学医失败的结果”,那么成绩在鲁迅之后的74名日本学生,占了总数一半还多,按葛氏逻辑,不是更要卷起铺盖,弃医而从什么什么去了吗?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关于鲁迅弃医从文的种种动因,是一个复杂的问题,学界也正在探讨,不是这样一篇短文可以匆忙论述的。但有一点却完全可以肯定:鲁迅决非“学医失败”者,因此,“鲁迅弃医从文是他学医失败的结果”,纯是葛氏的率尔妄说。 过去,在那样的体制下,死去多年的鲁迅,也像古今中外一些名人、伟人一样,缘于某种需要,遭遇了神化的命运。经过20多年拨乱反正,一个真切的人间的鲁迅,一个平凡而伟大的中国人,正在向我们走来。而今,葛红兵在鲁迅弃医从文问题上,无视考试成绩这样一个常识性的事实,轻薄为文,以反对神化圣化之名,行矮化丑化之实,能说是正确的吗?由是我们看到:不论什么“化”,这两种极端,都是鲁迅研究的障眼法,我们都要批判之否定之——从过去到现在到将来。 仙台在本州东北部,宫城县首府,临太平洋仙台湾。1889年设市,1905年鲁迅在仙台读书时,仙台市有10万人口。当时市区还遗留着树木葱郁的武士宅第,又没有工厂的煤烟,因此,被称为绿树成荫的城市。鲁迅初到仙台,正如他在《藤野先生》中所说,是“住在监狱旁边一个客店里”,离仙台医专约有10分钟的路程。鲁迅住的客店围有矮矮的扁柏篱笆,是木板屋顶的两层楼房,楼上是公寓和旅店,鲁迅就住在楼上。楼下一部分租给别人“包办囚人的饭食”。鲁迅在写给友人的信中提到:“此地颇冷,晌午较温,其风景尚佳,而下宿则大劣。……人哗于前,日射于后。日日食我者,则例为鱼耳。”大约在1904年11月,鲁迅又“搬到别一家”,《藤野先生)一文中讲:是受一位先生好意的劝告。据《鲁迅在仙台的记录》一书引用鲁迅的班级代表铃木逸太推测,这位先生很可能就是藤野先生。第一,藤野先生是鲁迅这个班级的副级主任,管理学生的生活及学习。藤野1937年2月25日写给鲁迅当年同班生小林茂雄的回信中曾谈到他对鲁迅的照顾:“与同学之交际,公寓生活之处理……等,皆尽可能设法为之提供了方便。”第二,在新公寓里,有几个仙台医专学生与鲁迅同住,其中有两个都是藤野先生作保证人,可以看出,藤野和公寓的经营者宫川信哉有联系。 鲁迅在《藤野先生》一文中,提到:“一位先生却以为这客店也包办囚人的饭食,我住在那里不相宜,几次三番,几次三番地说。”鲁迅所以在这里只提一位先生,而不提藤野之名,从全文布局看,是为了更好地突出藤野先生,如果这里提到藤野之名,下边那一段对藤野先生的描写,给人的印象就不会像现在这样鲜明突出。两个“几次三番”,写出了藤野先生对鲁迅生活的殷切关怀。 仙台医专1904年规定,采用三学期制(一年里有三学期)。1906年9月以后采用两学期制,鲁迅在仙台医专读书期间,正是学校采用三学期制的时候。 1904年9月12日,鲁迅入仙台医专学习。敷波重次郎是鲁迅这个年级的年级长,即班主任。第一学年敷波教解剖学理论,第一学期每周五节,第二三学期每周各四节。另一位教解剖学理论的是藤野,第一学年第三学期中每周授课四节。鲁迅在《藤野先生》中说,“解剖学是两个教授分任的”,指的就是敷波重次郎和藤野严九郎。 一年级的重点是基础课和理论课,第一二学期的基础课化学、物理学、独逸学、伦理学、体操等,占全课程的三分之二。解剖学理论,每周有八至九小时,占有很大比重。 《藤野先生》提到:“第二年添教霉菌学,细菌的形状是全用电影来显示的,一段落已完而还没有到下课的时候,便影几片时事的片子,自然都是日本战胜俄国的情形。但偏有中国人夹在里边:给俄国人作侦探,被日本军捕获,要枪毙了,围着看的也是一群中国人;在讲堂里的还有一个我。”这件事在《呐喊·自序》中也提到。 这里提到的电影,就是我们今天所说的幻灯,日本的鲁迅研究者,把这一事件称为幻灯事件。 日俄战争爆发后,各地兴起观看战争幻灯的风气。当时当地报纸经常报导仙台市及宫城县所属各地举办幻灯会的事,当时学校放映幻灯,受到文部省的奖励。 中川教授给鲁迅这一年级讲细菌学,从1906年1月开始,其时日俄战争已经结束。据鲁迅同班同学铃木谈:“幻灯的解说由中川教授亲自进行,也许有中国人被日本军杀死的场面,学生大体却是静静地看着。后来才听说这件事成了周树人退学的理由,当时周树人却没有说过这件事。” 1994年,仙台举办了“鲁迅赴仙台留学90周年国际学术讨论会”,许多国家的鲁迅研究专家与会,取得了丰硕成果,出版了一本厚实的论文集。那次会议的议题之一是“科学在中国现代化过程中所起的作用”,鲁迅在南京学过矿学,在仙台学习的是医学,青年时代抱有“科学救国”和“医学救世”的理想,其经历在中国现代化进程 中具有标本价值。而中途放弃医学转向文学创作更是他一生中的重大转折。 10年过去了。在鲁迅赴仙台学医100周年之际,仙台举行了盛大的纪念集会并举办相关展览,使我们又一次感受到仙台人民对鲁迅的敬仰和期盼两国人民世代友好的善意。仙台东北大学(其前身为鲁迅就读过的医学专门学校)的学者们也从没有停止对鲁迅这个重要时期的研究,最近又取得了可观的成绩,就是刚刚出版的《鲁迅与仙台》 中译本即将由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出版 一书。该书由“鲁迅留学东北大学百周年史”编辑委员会编,东北大学出版社2004年10月出版(166页,附CD ROM)。 全书分为两大部分:一是“鲁迅留学时的东北大学”,介绍鲁迅生平,特别细致研究鲁迅在仙台的活动,而关于“弃医从文”这个重大事件,特别收录了鲁迅研究专家的专题研究论文。这一部分中,最引人注目的是有关鲁迅的解剖学笔记的研究;第二部分是“仙台市今昔”,介绍了仙台市100年来的变化,也介绍了现在在这里学习的中国学生的情况。书中还特别择要介绍了中国各界人士参观东北大学鲁迅遗迹留下的感言。(第6 9页)通过这些介绍,表达了东北大学师生和仙台人民对鲁迅的怀念和敬仰,以及中日两国人民以藤野和鲁迅为纽带的友好交往。尤其值得一提的是一位被人们称为“现代藤野先生”的菅野俊作一家,他把自己的住所建成了中国留学生之家,以非常低廉的价格租给中国学生,并且细心照料他们,继续上演着中日民间友好的活剧。受到过帮助的许多中国留学生心存感激,取“饮水思源”之意,把这里命名为“思源竂”。(第159 161页) 无疑,《鲁迅与仙台》是一本友情的书,但我这里要强调的是,它更是一本求真的书。 几年前,两位日本学者在鲁迅博物馆发表了他们的研究成果,一位是东北大学教授阿部兼也先生,一位是医师泉彪之助先生。我印象最深的是关于藤野先生授课情况和他为鲁迅修改的医学笔记的评价。读者都知道,在《藤野先生》一文的结尾,鲁迅说藤野先生改正过的医学笔记,被钉成三厚本珍藏,“将作为永久的纪念”,但不幸在搬家途中丢失。实际上它仍然存在,后来在他的绍兴亲戚家中发现。现存北京鲁迅博物馆的笔记共六册,为鲁迅所听讲的医专全部课程课堂笔记的合订,分别是《脉管学》、《有机化学》、《五官学》、《组织学》、《病变学》、《解剖学》。藤野先生批改最多的是他亲自讲授的《脉管学》,而非他讲授的课程的笔记,也留有他批改的笔迹。此外,也有其他老师批改的笔迹。这些笔迹分别用了红、黑、蓝、紫等颜色,令人惊奇的是,一百年过去了,这些墨迹依然相当清晰。 这些年来,学界(特别是日本学者)对这些笔记兴趣不减,通过初步阅读,做出了一些推断。例如泉彪之助先生在《藤野先生与鲁迅的医学笔记》中提出这样一种意见:藤野先生的教学水平不高,没能把日本的近代学术思想全部传授给鲁迅。而鲁迅想要得到的,不只是知识的灌输,而是欧洲意义上的近代学术思想和科学精神及方法。笔记上修改的主要是些语法修辞问题,而且可能有些过分,引起了鲁迅的反感。鲁迅觉得在这里不能掌握科学方法,失望而去。(第117页)鲁迅在给朋友的信中,也抱怨这学校的教学方法呆板,整天死记硬背,使他头脑昏昏然。(第79 81页)就是说,鲁迅写《藤野先生》时,只感念藤野先生对他的关怀,只字不提自己对医专教学方法的不满。说实话,我当时听了颇感惊讶,因为还从来没有从这种角度思考过这个问题。鲁迅的回忆文章产生了巨大影响,藤野先生不但成了中日民间友好的象征性人物,而且也成了师生友情的象征性人物。不知不觉地,我们被限制在鲁迅文章的语境里,以鲁迅的视角来考虑问题,而且甚至还从时代需求的国际关系的角度考虑问题,遂把其他背景材料略而不提了。 这本身就是一种很有意义的文化现象:一对普通师生之间敬与爱的故事,获得如此高的知名度。中国中学的教科书里长期收录此文,几代中国人对鲁迅留学仙台从师藤野的故事耳熟能详,它几乎成了神话。这个神话要不要打破,能不能打破?编造历史,掩盖史实,拔高人物,是最要不得的。过去鲁迅研究中就出现过类似的问题,例如,鲁迅留学仙台时,当地还有一位中国留学生,根据日本研究者的调查,这位名叫施霖的中国学生比鲁迅早一些来到仙台,学习工科,但成绩不好,几乎和鲁迅同时退学离开了这个城市。(第36 38页)这且不去管他,问题是有人避而不提这个事实,把鲁迅说成第一个而且是唯一一位到仙台留学的中国人,给予先驱者的名义。一方面是夸大鲁迅的孤独感,赋予他英雄形象,另一方面,也是在为尊者讳,因为鲁迅在《藤野先生》一文中,曾这样叙述道:“仙台是一个市镇,并不大;冬天冷得利害;还没有中国的学生。”直到现在,许多有关鲁迅的传记中还陈述着这样的“非事实”。如最近出版的《鲁迅画传》中就写道:“直到鲁迅到来之前,仙台还没有一个中国学生。”(林贤治著,北京,团结出版社2004年10月版,第30页)鲁迅的误记和叙述不周详之处应该指出,加以更正。不尊重历史事实的做法与学术研究必须遵守的求真精神背道而驰,我们应当引以为戒。 研究历史人物的正确方法应该是:既要有同情理解,又要有求真精神。不感情用事,不任意拔高,不歪曲事实。但同时也要防止以打破神话为幌子,任意猜测,怀疑一切。 无论如何,对一个教师的善良和好心是不能怀疑的,对一个受其关怀的青年人的感激之情是不能怀疑的。藤野先生是一位普通的医学教授,日常不修边幅,脾气还有一点古怪。据传记材料记载,他后来的生活和工作并不很顺利,在日本的“院系调整”中被“优化组合”掉,只好离开仙台医专到乡下开私人诊所。(第130页)也许因为他的教学水平确实不高,也许因为他的脾气不好难以与人合作,或者他还有这样那样的不讨人喜欢之处,但他的朴实态度,他对外国学生的善意,他的诲人不倦的精神,已足以把他立为一个真正的人。他本人后来谦虚地说,自己对鲁迅的帮助是“微不足道”的,他希望人们把作为文学形象的“藤野先生”和他本人加以区别。他,就像鲁迅少年时代在三味书屋就读时的寿老师一样,堪称“质朴、方正”———至于是不是“博学”,我们还得请医学家和医学教育家来评定。 作为文学形象的藤野先生和作为历史人物的藤野先生之间的界限,我们不妨予以注意。但基本的史实不容抹杀。提到文学笔法,我想起了日本出版的以鲁迅留学仙台为背景的小说《惜别》,题目用的正是藤野先生写在自己赠送给鲁迅那张照片的背面的字。这篇小说的作者是日本作家太宰治,1945年由日本讲谈社出版,目的是为了宣传大东亚的“独立和睦”。作者在阐述创作意图时说:“打算描写仅仅作为一位清国留学生的‘周先生’。不卑视中国人,也绝不进行浅薄的煽动,打算用所谓洁白的、独立亲睦的态度对年轻的周树人进行正确的、善意的描写。怀有的意图是让现代中国的年轻知识人阅读、让他们产生‘日本也有我们的理解者’这种感怀,在日本与支那的和平方面发挥百发子弹以上的效果。”(转引自川村凑《〈惜别〉论———“大东亚之和睦”的幻影》,原载1991年4月《国文学:解释与教材之研究》,中译文见《鲁迅研究月刊》2004年第7期,董炳月译)书中当“我”询问藤野先生对与周树人的交往的感想时,藤野先生答道:“一言以蔽之,就是不要欺侮支那人。仅此而已。”这简单的话语,包含了一种做人的基本态度。平等相待,友善相处,人与人交往应当如此,国与国交往亦然。 而《鲁迅与仙台》一书力求将真实的情形告诉读者,不回避对于藤野先生不利的评论。这就是我为什么要说它不但是友情之书而且是求真之书的原因。虽然我们对这样的观点还可以提出异议。而本书中就收录了反驳泉彪之助先生观点的文字。如浦山菊花指出:“就藤野先生对解剖学笔记修改的态度来说,可以说类似于中国古语的‘正名’。……藤野先生详细地修改也许使鲁迅了解到,对任何一个用语都不能敷衍了事,以及养成严谨的科学态度的重要性。”(第117页) 作为鲁迅人生重大转折期的决定性事件,弃医从文的真正原因是什么?根据“仙台鲁迅事迹调查会”的报告,那张日本士兵将为俄国间谍带路的中国人砍头的图像,在当时细菌学课堂间并没有放映过,1965年在东北大学医学部细菌学教室找到的幻灯片中,就没有发现这样的内容。不过,日本学者也指出,当时的报纸杂志上刊登了不少此类照片,例如,1905年7月28日《河北新报》上“俄探四名被斩首”的报道,其中有“旁观者照例是男女老幼5千多清国人”的描述(第58 62页)。看报纸上的照片,鲁迅会产生同样的感情上的震动,正不必非看幻灯不可。 本书有关材料还有很多,例如阿部兼也教授提出,在幻灯片事件之外,还有其他一些原因导致鲁迅离开仙台。他为还原历史情景做了辛勤的调查工作,他的《弃医从文》一文(第68 88页)增加了我们的知识,有助于我们掌握真实。但可惜的是,这些材料并没有被研究界重视和利用,并没有被广大读者接受,在鲁迅博物馆相关展览内容中,就没有对此加以说明。最近出版的一些鲁迅传记,也仍沿用了鲁迅的说法。例如,广东教育出版社2004年5月出版的《鲁迅图传》中这样写道:“有一回,幻灯片上忽然出现了许多中国人,一个绑在中间,许多站在左右,一样是强壮的体格,而显出麻木的神情,据解说,被绑的是替俄军做了侦探,正要被日军斩首示众,而围着的便是来赏鉴这示众的盛举的人们。”又如,团结出版社2004年10月出版的《鲁迅画传》中写的是:“……放几个时事的片子,内容全是日本战胜俄国的情形。其中,有中国人因为给俄国人做侦探,被日本军捕获,结果要枪毙,而围观的恰好也是一群中国同胞。”这也从反面说明了将本书一些材料翻译成中文的必要性。 对鲁迅的医学笔记的研究则是本书最能体现上述精神也最有价值的部分。 鲁迅文学活动以外的业绩的研究,长期以来显得薄弱。我们对鲁迅美术方面的贡献也许能有一些比较全面的研究,因为毕竟文学艺术有相同之处。但对自然科学诸学科,我们只好敬谢不敏。鲁迅在地质和矿产方面的成就,已经请地质学专家来审定。对医学笔记,鲁迅研究界也必须寻求援助,而且更要申请外援,因为我们不但没有能力阅读医学笔记,更没有能力阅读和研究用100年前的日文写下的这些笔记。 《鲁迅与仙台》一书收录了14页鲁迅解剖学笔记影印件,整理排印件尽量保持原貌,鲁迅的笔记用黑色字,藤野先生修改的部分用红色字,修改或删除的部分,以及看不清和解读不了的地方用不同符号标明,增加部分用红色字排印。全部的笔记都经过仔细地修改,而藤野先生讲授的解剖学课堂笔记,红笔修改部分比较多一些。可以看出,藤野先生特别注意鲁迅没有听懂而写错以及漏记的部分,常常加以补充;也注意改正日语语法方面的错误,对使用不正确的标点符号也给予订正———藤野先生担当起了语文老师的责任。这对当时日语还不熟练的鲁迅而言,无疑很有帮助。考虑到当时的医学教学条件,修改笔记,除了从细微处培养鲁迅认真治学的精神外,假如他后来仍然从事医学工作,这些行文准确的笔记在缺少教科书的情况下也有使用价值,有助于实现藤野先生(也是鲁迅)的“将新的医学传到中国去”的希望。 有趣的是,鲁迅绘制的人体解剖图一般都比较准确,被老师修改的地方并不多。《藤野先生》中提到老师曾指出他把一根血管画错了位置,本来是鲁迅明知故犯地“唯美”一下。鲁迅小时候喜欢影写小说插图,具有较好的美术功底。看来,他听了藤野先生批评后那句自负的话“画还是我画的不错”,确乎不是狂妄和冥顽。这里需要补充一下,鲁迅的回忆录里对这件事的描述大致不错,但细节也有出入,原文说的是下膊部的解剖图出现血管错位,查对解剖学笔记可知,此乃大腿部的解剖图,旁边正好有藤野先生的批语(解剖学笔记图5,第98,99页)。 书中所录医学史专家写的评论文章显得尤其珍贵。他从专业的角度介绍了鲁迅时代中国医学发展的状况,并详细地解读了这14页笔记。文章运用现代医学知识,对鲁迅笔记中的一些专业术语加以解说,并对拉丁文和德文原文的错误加以订正。这样的解读很有意义。例如,文章讲到日语中的解剖学术语基本上是从欧洲(特别是拉丁语)翻译过来的,举“无名动脉”(arteriainnominata)为例,这是19世纪的名称,到了20世纪初,也就是鲁迅学医时代,称为“腕头动脉”(arteriabrachio鄄cephalica)。(第116 117页)藤野先生讲授的解剖学,用的正是新名称,与时代相符。基本上可以得出结论,这些笔记是记录医学史上一个重要时期的宝贵资料。当然,要想得出准确的结论,还需要对所有笔记进行全面的研究。 这里要表达一点遗憾了:这里仅有14页笔记的解读,在读者只能算尝鼎于一脔。在此向编辑者和研究者提出建议:能否将全部的医学笔记加以整理,从中探究鲁迅所受医学教育的情形,看他的医学知识广度和深度如何?能否看出医学学习对他后来的文学事业产生的影响?能否依据这些笔记对当时的医学教学水平有一个准确的评估,等等。如医学史专家浦山菊花研究员所说:“日本明治时期解剖学的历史和发展,至今尚未得到充分的研究。”(第117页)我们期待着全面深入的研究的开展,其受益者当不限于鲁迅研究界。 多亏仙台东北大学教授大村泉先生和佃良彦先生及其领导的编写组的努力,我们得见这样一本有价值而且印制精美的图书,这是对鲁迅赴仙台留学100周年的一个极好的纪念。该书的出版,是对以往研究成绩的总结。但因为在有些方面又开辟了新的领域,因此,这同时也就是一个开始。想象中,未来的研究将是跨学科的和集体协作的,也肯定会是卓有成效的。我们期待着发现更多有价值的材料,在多方面取得结论性的成果。 建立在真诚之上的友情才能让人永远感念。100年前两位异国师生藤野和鲁迅体现的正是这样的友情,如今,《鲁迅和仙台》一书的著者和编者都怀着这样的友情。本书以其求真精神,为鲁迅研究提供了资料;又以其友爱之心促进着中日人民之间的友好——以诚实求真的态度和仁爱的胸怀为基础的友好。
鲁迅译日文小说11篇,都收录在《现代日本小说集》里,此书为鲁迅与周作人共同译作。其中鲁迅译11篇,依次为夏目漱石的《挂幅》、《克莱喀先生》,森欧外的《游戏》、《沉默之塔》,有岛武郎的《与幼小者》、《阿末的死》,江口涣《峡谷的夜》,菊池宽的《三浦右卫门的最后》、《复仇的话》,以及芥川龙之介的《鼻子》、《罗生门》
1881年农历八月初三,生于浙江绍兴城内东昌坊口。姓周,名树人,字豫才,小名樟寿,至三十八岁,始用鲁迅为笔名。 1886年入塾,从叔祖玉田先生初诵《鉴略》 1888年十一月,以妹端生十月即夭,当其病笃时,先生在屋隅暗泣,母太夫人询其何故,答曰:“为妹妹啦。”是岁一日,本家长辈相聚推牌九,父伯宜亦在焉。先生在旁默视,从伯慰农先生因询之曰:“汝愿何人得赢?”先生立即对曰:“愿大家均赢。”其五六岁时,宗党皆呼之曰“胡羊尾巴”。誉其小而灵活也。 1892年正月,往三味书屋从寿镜吾先生怀鉴读。在塾中,喜乘闲描画,并搜集图画,而对于二十四孝图之“老莱娱亲”、“郭巨埋儿”独生反感。先生外家为安桥头鲁姓,聚族而居,幼时常随母太夫人前往,在乡村与大自然相接触,影响甚大。《社戏》中所描写者,皆安桥头一带之景色,时正十一二岁也。外家后迁皇甫庄,小皋步等处。十二月三十日曾祖母戴太君卒,年七十九。 1893年三月祖父介孚公丁忧,自北京归。秋,介孚公因事下狱,父伯宜公又抱重病,家产中落,出入于质铺及药店者累年。 1896年九月初六父伯宜公卒,年三十七。父卒后,家境益艰。 1898年闰三月,往南京考入江南水师学堂。 1899年正月,改入江南陆师学堂附设路矿学堂,对于功课并不温习,而每逢考试辄列前茅。课余辄读译本新书,尤好小说,时或外出骑马。 1901年路矿学堂毕业。 1902年二月,由江南督练公所派赴日本留学,入东京弘文学院。课余喜读哲学与文艺之书,尤注意于人性及国民性问题。 1903年是年为《浙江潮》杂志撰文。秋,译《月界旅行》毕。 1904年六月初一日,祖父介孚公卒,年六十八八月,往仙台入医学专门学校肄业。 1906年六月回家,与山阴朱女士结婚。同月,复赴日本,在东京研究文艺,中止学医。 1907年是年夏,拟创办文艺杂志,名曰《新生》,以费拙未印,后为《河南》杂志撰文。 1908年是年从章太炎先生炳麟学,为“光复会”会员,并与二弟作人译域外小说。 1909年是年辑印《域外小说集》二册。六月归国,任浙江两级师范学堂生理学化学教员。 1910年四月初五日祖母蒋太君卒,年六十九。八月,任绍兴中学堂教员兼监学。 1911年九月绍兴光复,任绍兴师范学校校长。冬,写成第一篇试作小说《怀旧》,阅二年始发表于《小说月报》第四卷第一号。 1912年一月一日,临时政府成立于南京,应教育总长蔡元培之招,任教育部社会教育司第一科科长。八月任命为教育部佥事。是月公余纂辑谢承《后汉书》。 1913年六月,请假由津浦路回家省亲,八月由海道返京。十月,公余校《嵇康集》。 1914年是年公余研究佛经。 1915年一月辑成《会稽郡故书杂集》一册,用二弟作人名印行。同月刻《百喻经》成。是年公余喜搜集并研究金石拓本。 1916年五月,移居会馆补树书屋。十二月,请假由津浦路归省。是年仍搜集研究造象及墓志拓本。 1917年一月初,返北京。七月初,因张勋复辟乱作,愤而离职,同月乱平即返部。是年仍搜集研究拓本。 1918年自四月开始创作以后,源源不绝,其第一篇小说《狂人日记》,以鲁迅为笔名,载在《新青年》第四卷第五号,掊击家族制度与礼教之弊害,实为文学革命思想之急先锋。是年仍搜罗研究拓本。 1919年一月发表关于爱情之意见,题曰《随感录四十》,载在《新青年》第六卷第一号,后收入杂感录《热风》。 八月,买公用库八道湾屋成,十一月修缮之事略备,与二弟作人俱移入。 十月发表关于改革家庭与解放子女之意见,题曰《我们现在怎样做父亲》,载《新青年》第六卷第六号,后收入论文集《坟》。 十二月请假经津浦路归省,奉母偕三弟建人来京。是年仍搜罗研究拓本。 1920年一月,译成日本武者小路实笃著戏曲《一个青年的梦》。十月,译成俄国阿尔跋绥夫著小说《工人绥惠略夫》。是年秋季起,兼任北京大学及北京高等师范学校讲师。是年仍研究金石拓本。 1921年二三月又校《嵇康集》。仍兼任北京大学,北京高等师范学校讲师。 1922年二月八月又校《嵇康集》。五月译成俄国爱罗先珂著童话剧《桃色的云》。仍兼任北京大学,北京高等师范学校讲师。 1923年八月迁居砖塔胡同六十一号。九月小说第一集《呐喊》印成。十二月买阜成门内西三条胡同二十一号屋。同月,《中国小说史略》上卷印成。是年秋起,兼任北京大学,北京师范大学,北京女子高等师范学校及世界语专门学校讲师。
鲁迅(1881—1936) 中国现代伟大的文学家、思想家和革命家。原名周树人,字豫才,浙江绍兴人。出身于破落的封建家庭。青年时代受进化论思想影响。1902年去日本留学,原学医,后从事文艺工作,企图用以改变国民精神。1905年至1907年,以孙中山为首的革命派和以康有为、梁启超为首的改良派展开大规模的论战时,鲁迅站在革命派一边,发表了《摩罗诗力说》、《文化偏至论》等重要论文。1909年回国,先后在杭州、绍兴任教。辛亥革命后,曾任南京临时政府和北京政府教育部部员、佥事等职,兼在北京大学、女子师范大学等校授课。1918年5月发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第一篇白话小说《狂人日记》,对人吃人的封建制度进行猛烈的揭露和抨击,奠定了新文学运动的基石。五四运动前后,参加《新青年》杂志的工作,站在反帝反封建的新文化运动的最前列,并同早期共产主义者李大钊等取一致步调,坚决反对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的妥协、投降倾向。1918年至1926年间,陆续创作出版了《呐喊》、《坟》、《热风》、《旁徨》、《野草》、《朝花夕拾》、《华盖集》、《华盖集续编》等专集,表现出爱国主义和彻底的革命民主主义的思想特色。其中,1921年12月发表的中篇小说《阿Q正传》,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最杰出的作品之一。在这一时期,鲁迅开始接触马列主义,阅读过《共产党宣言》、《国家与革命》等著作。1926年8月,因支持北京学生爱国运动,为反动当局所通缉,南下到厦门大学任教。1927年1月来到当时革命中心广州,在中山大学任教。“四·一二”蒋介石反革命政变后,愤而辞去中山大学一切职务。其间,目睹青年中也有不革命和反革命者,受到深刻教育,彻底放弃了进化论思想。1927年10月到达上海,认真研究马克思列宁主义理论。1930年,左翼作家联盟成立,成为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左翼文学运动的主将。这期间,先后参加中国自由运动大同盟和中国民权保障同盟等进步组织,不顾国民党反动政府的种种迫害,积极参加革命文艺运动,介绍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同国民党反动派御用文人及其他反动文人、反动文学进行不懈的斗争,逐步成为我国文化革命的旗手和无产阶级的伟大战士。1936年初“左联”解散后,响应党的号召,积极参加文学界和文化界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从1927年到1935年,创作了《故事新编》中的大部分作品和大量的杂文。后十年的杂文,是以马克思列宁主义思想为指导,全面地、深刻地分析了各种社会问题,表现出高瞻远瞩的政治远见和韧性的战斗精神。这些作品收辑在《而已集》、《三闲集》、《二心集》、《南腔北调集》、《伪自由书》、《准风月谈》、《花边文学》、《且介亭杂文》等专集中。鲁迅对中国的文化事业作出了巨大的贡献:他领导和支持了“未名社”、“朝花社”等进步的文学团体;主编了《国民新报副刊》(乙种)、《莽原》、《奔流》、《萌芽》、《译文》等文艺期刊;热忱关怀、积极培养青年作者;大力翻译介绍外国进步的文学作品和绘画、木刻;搜集、研究、整理了大量中国的古典文学,批判地继承了祖国古代文艺遗产,编著《中国小说史略》、《汉文学史纲要》,整理《嵇康集》,辑录《会稽郡故书杂集》、《古小说钩沉》、《唐宋传奇集》、《小说旧闻钞》等等。1936年10月19日病逝于上海。1938年出过《鲁迅全集》(二十卷),新中国成立后,鲁迅的著译已分别编为《鲁迅全集》(十卷),《鲁迅译文集》(十卷),《鲁迅日记》(二卷),《鲁迅书信集》,并重印鲁迅编校的古籍多种。1956年,党和人民政府迁移重建了鲁迅墓。毛泽东亲自为鲁迅墓题字,并多次号召全党和全国人民向鲁迅学习。北京、上海、绍兴等地建立了鲁迅博物馆、纪念馆等。 1930年起,鲁迅先后参加中国自由运动大同盟,中国左翼作家联盟和中国民权保障等进步组织。1936年初“左联”解散后,响应党的号召,积极参加文学界和文化界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1936年10月19日病逝于上海。1956年,党和人民政府在上海迁移并重建了鲁迅墓。毛泽东亲自为鲁迅墓题字。
1902年,他东渡日本,开始在东京弘文学院补习日语,后来进入仙台医学专门学校。他之选择学医,意在救治像他父亲那样被庸医所害的病人,改善被讥为“东亚病夫”的中国人的健康状况。日本就是通过西方的医学认识到西方科学技术的价值和意义的,鲁迅也想通过医学启发中国人的觉悟。但他的这种梦想并没有维持多久,就被严酷的现实粉碎了。当时的日本通过明治维新迅速强大起来,但日本军国主义的势力也在同时发展着。在日本,作为一个弱国子民的鲁迅,经常受到具有军国主义倾向的日本人的歧视。在他们的眼睛里,凡是中国人都是“低能儿”,鲁迅的解剖学成绩是59分,就被他们怀疑为担任解剖课的教师藤野严九郎把考题泄露给了他。这使鲁迅深感作为一个弱国子民的悲哀。
1881年农历八月初三,生于浙江绍兴城内东昌坊口。姓周,名树人,字豫才,小名樟寿,至三十八岁,始用鲁迅为笔名。 1886年入塾,从叔祖玉田先生初诵《鉴略》 1888年十一月,以妹端生十月即夭,当其病笃时,先生在屋隅暗泣,母太夫人询其何故,答曰:“为妹妹啦。”是岁一日,本家长辈相聚推牌九,父伯宜亦在焉。先生在旁默视,从伯慰农先生因询之曰:“汝愿何人得赢?”先生立即对曰:“愿大家均赢。”其五六岁时,宗党皆呼之曰“胡羊尾巴”。誉其小而灵活也。 1892年正月,往三味书屋从寿镜吾先生怀鉴读。在塾中,喜乘闲描画,并搜集图画,而对于二十四孝图之“老莱娱亲”、“郭巨埋儿”独生反感。先生外家为安桥头鲁姓,聚族而居,幼时常随母太夫人前往,在乡村与大自然相接触,影响甚大。《社戏》中所描写者,皆安桥头一带之景色,时正十一二岁也。外家后迁皇甫庄,小皋步等处。十二月三十日曾祖母戴太君卒,年七十九。 1893年三月祖父介孚公丁忧,自北京归。秋,介孚公因事下狱,父伯宜公又抱重病,家产中落,出入于质铺及药店者累年。 1896年九月初六父伯宜公卒,年三十七。父卒后,家境益艰。 1898年闰三月,往南京考入江南水师学堂。 1899年正月,改入江南陆师学堂附设路矿学堂,对于功课并不温习,而每逢考试辄列前茅。课余辄读译本新书,尤好小说,时或外出骑马。 1901年路矿学堂毕业。 1902年二月,由江南督练公所派赴日本留学,入东京弘文学院。课余喜读哲学与文艺之书,尤注意于人性及国民性问题。 1903年是年为《浙江潮》杂志撰文。秋,译《月界旅行》毕。 1904年六月初一日,祖父介孚公卒,年六十八八月,往仙台入医学专门学校肄业。 1906年六月回家,与山阴朱女士结婚。同月,复赴日本,在东京研究文艺,中止学医。 1907年是年夏,拟创办文艺杂志,名曰《新生》,以费拙未印,后为《河南》杂志撰文。 1908年是年从章太炎先生炳麟学,为“光复会”会员,并与二弟作人译域外小说。 1909年是年辑印《域外小说集》二册。六月归国,任浙江两级师范学堂生理学化学教员。 1910年四月初五日祖母蒋太君卒,年六十九。八月,任绍兴中学堂教员兼监学。 1911年九月绍兴光复,任绍兴师范学校校长。冬,写成第一篇试作小说《怀旧》,阅二年始发表于《小说月报》第四卷第一号。 1912年一月一日,临时政府成立于南京,应教育总长蔡元培之招,任教育部社会教育司第一科科长。八月任命为教育部佥事。是月公余纂辑谢承《后汉书》。 1913年六月,请假由津浦路回家省亲,八月由海道返京。十月,公余校《嵇康集》。 1914年是年公余研究佛经。 1915年一月辑成《会稽郡故书杂集》一册,用二弟作人名印行。同月刻《百喻经》成。是年公余喜搜集并研究金石拓本。 1916年五月,移居会馆补树书屋。十二月,请假由津浦路归省。是年仍搜集研究造象及墓志拓本。 1917年一月初,返北京。七月初,因张勋复辟乱作,愤而离职,同月乱平即返部。是年仍搜集研究拓本。 1918年自四月开始创作以后,源源不绝,其第一篇小说《狂人日记》,以鲁迅为笔名,载在《新青年》第四卷第五号,掊击家族制度与礼教之弊害,实为文学革命思想之急先锋。是年仍搜罗研究拓本。 1919年一月发表关于爱情之意见,题曰《随感录四十》,载在《新青年》第六卷第一号,后收入杂感录《热风》。 八月,买公用库八道湾屋成,十一月修缮之事略备,与二弟作人俱移入。 十月发表关于改革家庭与解放子女之意见,题曰《我们现在怎样做父亲》,载《新青年》第六卷第六号,后收入论文集《坟》。 十二月请假经津浦路归省,奉母偕三弟建人来京。是年仍搜罗研究拓本。 1920年一月,译成日本武者小路实笃著戏曲《一个青年的梦》。十月,译成俄国阿尔跋绥夫著小说《工人绥惠略夫》。是年秋季起,兼任北京大学及北京高等师范学校讲师。是年仍研究金石拓本。 1921年二三月又校《嵇康集》。仍兼任北京大学,北京高等师范学校讲师。 1922年二月八月又校《嵇康集》。五月译成俄国爱罗先珂著童话剧《桃色的云》。仍兼任北京大学,北京高等师范学校讲师。 1923年八月迁居砖塔胡同六十一号。九月小说第一集《呐喊》印成。十二月买阜成门内西三条胡同二十一号屋。同月,《中国小说史略》上卷印成。是年秋起,兼任北京大学,北京师范大学,北京女子高等师范学校及世界语专门学校讲师。 1924年五月,移居西三条胡同新屋。六月,《中国小说史略》下卷印成。 同月又校《嵇康集》,并撰校正《嵇康集》序。七月住西安讲演,八月返京。十月译成日本厨川白村著论文《苦闷的象征》。仍兼任北京大学,北京师范大学,北京女子高等师范学校及世界语专门学校讲师。是年冬为《语丝》同刊撰文。 1925年八月,因教育总长章士钊非法解散北京女子师范大学,先生与多数教职员有校务维持会之组织,被章士钊违法免职。十一月,杂感第一集《热风》印成。十二月译成日本厨川白村著《出了象牙之塔》。是年仍为《语丝》撰文,并编辑《国民新报》副刊及《莽原》杂志。是年秋起,兼任北京大学,北京女子师范大学,中国大学讲师,黎明小学教员。 1926年一月女子师范大学恢复,新校长易培基就职,先生始卸却职责。同月教育部佥事恢复,到部任事。三月,“三一八”惨案后,避难入山本医院,德国医院,法国医院等,至五月始回寓。七月起,逐日往中央公园,与齐宗颐同译《小约翰》。八月底,离北京向厦门,任厦门大学文科教授。九月《彷徨》印成。十二月因不满于学校,辞职。 1927年一月至广州,任中山大学文学系主任兼教务主任。二月往香港演说,题为:《无声的中国》,次日演题:《老调子已经唱完!》三月黄花节,往岭南大学讲演。同日移居白云楼。四月至黄埔政治学校讲演。同月十五日,赴中山大学各主任紧急会议,营救被捕学生,无效,辞职。七月演讲于知用中学,及市教育局主持之“学术讲演会”,题目为《读书杂谈》,《魏晋风度及文章与药及酒之关系》。八月开始编纂《唐宋传奇集》。十月抵上海。八日,移寓景云里二十三号,与番禺许广平女士同居。同月《野草》印成。沪上学界,闻先生至,纷纷请往讲演,如劳动大学,立达学园,复旦大学,暨南大学,大夏大学,中华大学,光华大学等。十二月应大学院院长蔡元培之聘,任特约著作员。同月《唐宋传奇集》上册出版。 1928年二月《小约翰》印成。同月为《北新月刊》译《近代美术潮论》,及《语丝》编辑。《唐宋传奇集》下册印成。五月往江湾实验中学讲演,题曰:《老而不死论》。六月《思想·山水·人物》译本出。《奔流》创刊号出版。十一月短评《而已集》印成。 1929年一月与王方仁,崔真吾,柔石等合资印刷文艺书籍及木刻《艺苑朝花》,简称朝花社。五月《壁下译丛》印成。同月十三,北上省亲并应燕京大学,北京大学,第二师范学院,第一师范学院等校讲演。六月五日回抵沪上。同月卢那卡尔斯基作《艺术论》译成出版。九月二十七日晨,生一男。十月一日名孩子曰海婴。同月为柔石校订中篇小说《二月》。同月卢那卡尔斯基作《文艺与批评》译本印成。 十二月往暨南大学讲演。 1930年一月朝花社告终。同月与友人合编《萌芽》月刊出版。开始译《毁灭》。二月“自由大同盟”开成立会。三月二日参加“左翼作家连盟成立会”。此时浙江省党部呈请通辑“反动文人鲁迅”。“自由大同盟”被严压,先生离寓避难。同时牙齿肿痛,全行拨去,易以义齿。四月回寓。与神州光社订约编译《现代文艺丛书》。五月十二日迁入北四川路楼寓。八月往“夏期文艺讲习会”讲演。同月译雅各武莱夫长篇小说《十月》讫。九月为贺非校订《静静的顿河》毕,过劳发热。同月十七日,在荷兰西菜室,赴数友发起之先生五十岁纪念会。十月四五两日,与内山完造同开“版画展览会”于北四川路“购买组合”第一店楼上。同月译《药用植物》讫。十一月修正《中国小说史略》。 1931年一月二十日柔石被逮,先生离寓避难。二月梅斐尔德《士敏土之图》印成。同月二十八日回旧寓。三月,先生主持“左联”机关杂志《前哨》出版。四月往同文书院讲演,题为:《流氓与文学》。 六月往日人“妇女之友会”讲演。七月为增田涉讲解《中国小说史略》全部毕。同月往“社会科学研究会”演讲《上海文艺之一弊》。八月十七日请内山嘉吉君教学生木刻术,先生亲自翻译,至二十二日毕。二十四日为一八艺社木刻部讲演。十一月校《嵇康集》以涵芬楼景印宋本。同月《毁来》制本成。 十二月与友人合编《十字街头》旬刊出版。 1932年一月二十九日遇战事,在火线中。次日避居内山书店。二月六日,由内山书店友护送至英租界内山支店暂避。四月编一九二八及二九年短评,名曰:《三闲集》。编一九三○年至三一年杂文,名曰:《二心集》。五月自录译著书目。九月编译新俄小说家二十人集上册讫,名曰:《竖琴》。编下册讫,名曰:《一天的工作》。十月排比《两地书》。十一月九日,因母病赴平。同月二十二日起,在北京大学,辅仁大学,北平大学,女子文理学院,师范大学,中国大学等校讲演。 1933年一月四日蔡元培函邀加入“民权保障同盟会”,被举为执行委员。二月十七日蔡元培函邀赴宋庆龄宅,欢迎萧伯纳。 三月《鲁迅自选集》出版于天马书店。同月二十七日移书籍于狄思威路,税屋存放。四月十一日迁居大陆新村九号。五月十三日至德国领事馆为“法西斯蒂”暴行递抗议书。六月二十日杨铨被刺,往万国殡仪馆送殓。时有先生亦将不免之说,或阻其行,先生不顾,出不带门匙,以示决绝。七月,《文学》月刊出版,先生为同人之一。十月先生编序之《一个人的受难》木刻连环图印成。同月“木刻展览会”假千爱里开会。又短评集《伪自由书》印成。 1934年一月《北平笺谱》出版。五月校杂文《南腔北调集》,同月印成。五月,先生编序之木刻《引玉集》出版。八月编《译文》创刊号。同月二十三日,因熟识者被逮,离寓避难。十月《木刻纪程》印成。十二月十四夜脊肉作痛,盗汗。病后大瘦,义齿与齿龈不合。同月短评集《准风月谈》出版。 1935年一月译苏联班台莱夫童话《表》毕。二月开始译果戈里《死魂灵》。四月《十竹斋笺谱》第一册印成。六月编选《新文学大系》小说二集并作导言毕,印成。九月高尔基作《俄罗斯的童话》译本印成。十月整理《死魂灵百图》木刻本,并作序。十一月续写《故事新编》十二月编瞿秋白遗著《海上述林》上卷。 1936年一月肩及胁均大痛。同月二十日与友协办之《海燕》半月刊出版。又校《故事新编》毕,即出书。二月开始续译《死魂灵》第二部。三月二日下午骤然气喘。四月七日往良友公司,为之选定《苏联版画》。同月编《海上述林》下卷。五月十五日再起病,医云胃疾,自后发热未愈,三十一日,史沫特黎女士引美国邓医生来诊断,病甚危。六月,从委顿中渐愈,稍能坐立诵读。可略作数十字。同月,病中答访问者O·V·《论现在我们的文学运动》。又《花边文学》印成。七月,先生编印之《凯绥·珂勒惠支版画选集》出版。八月,痰中见血。为《中流》创刊号作小文。十月,体重八十八磅,较八月一日增约二磅。契诃夫作《坏孩子和别的奇闻》译本印成。能偶出看电影及访友小坐。同月八日往青年会观第二回“全国木刻流动展览会”。十七日出访鹿地亘及内山完造。十八日未明前疾作,气喘不止,延至十九日上午五时二十五分逝世。
1881年农历八月初三,生于浙江绍兴城内东昌坊口。姓周,名树人,字豫才,小名樟寿,至三十八岁,始用鲁迅为笔名。 1886年入塾,从叔祖玉田先生初诵《鉴略》 1888年十一月,以妹端生十月即夭,当其病笃时,先生在屋隅暗泣,母太夫人询其何故,答曰:“为妹妹啦。”是岁一日,本家长辈相聚推牌九,父伯宜亦在焉。先生在旁默视,从伯慰农先生因询之曰:“汝愿何人得赢?”先生立即对曰:“愿大家均赢。”其五六岁时,宗党皆呼之曰“胡羊尾巴”。誉其小而灵活也。 1892年正月,往三味书屋从寿镜吾先生怀鉴读。在塾中,喜乘闲描画,并搜集图画,而对于二十四孝图之“老莱娱亲”、“郭巨埋儿”独生反感。先生外家为安桥头鲁姓,聚族而居,幼时常随母太夫人前往,在乡村与大自然相接触,影响甚大。《社戏》中所描写者,皆安桥头一带之景色,时正十一二岁也。外家后迁皇甫庄,小皋步等处。十二月三十日曾祖母戴太君卒,年七十九。 1893年三月祖父介孚公丁忧,自北京归。秋,介孚公因事下狱,父伯宜公又抱重病,家产中落,出入于质铺及药店者累年。 1896年九月初六父伯宜公卒,年三十七。父卒后,家境益艰。 1898年闰三月,往南京考入江南水师学堂。 1899年正月,改入江南陆师学堂附设路矿学堂,对于功课并不温习,而每逢考试辄列前茅。课余辄读译本新书,尤好小说,时或外出骑马。 1901年路矿学堂毕业。 1902年二月,由江南督练公所派赴日本留学,入东京弘文学院。课余喜读哲学与文艺之书,尤注意于人性及国民性问题。 1903年是年为《浙江潮》杂志撰文。秋,译《月界旅行》毕。 1904年六月初一日,祖父介孚公卒,年六十八八月,往仙台入医学专门学校肄业。 1906年六月回家,与山阴朱女士结婚。同月,复赴日本,在东京研究文艺,中止学医。 1907年是年夏,拟创办文艺杂志,名曰《新生》,以费拙未印,后为《河南》杂志撰文。 1908年是年从章太炎先生炳麟学,为“光复会”会员,并与二弟作人译域外小说。 1909年是年辑印《域外小说集》二册。六月归国,任浙江两级师范学堂生理学化学教员。 1910年四月初五日祖母蒋太君卒,年六十九。八月,任绍兴中学堂教员兼监学。 1911年九月绍兴光复,任绍兴师范学校校长。冬,写成第一篇试作小说《怀旧》,阅二年始发表于《小说月报》第四卷第一号。 1912年一月一日,临时政府成立于南京,应教育总长蔡元培之招,任教育部社会教育司第一科科长。八月任命为教育部佥事。是月公余纂辑谢承《后汉书》。 1913年六月,请假由津浦路回家省亲,八月由海道返京。十月,公余校《嵇康集》。 1914年是年公余研究佛经。 1915年一月辑成《会稽郡故书杂集》一册,用二弟作人名印行。同月刻《百喻经》成。是年公余喜搜集并研究金石拓本。 1916年五月,移居会馆补树书屋。十二月,请假由津浦路归省。是年仍搜集研究造象及墓志拓本。 1917年一月初,返北京。七月初,因张勋复辟乱作,愤而离职,同月乱平即返部。是年仍搜集研究拓本。 1918年自四月开始创作以后,源源不绝,其第一篇小说《狂人日记》,以鲁迅为笔名,载在《新青年》第四卷第五号,掊击家族制度与礼教之弊害,实为文学革命思想之急先锋。是年仍搜罗研究拓本。 1919年一月发表关于爱情之意见,题曰《随感录四十》,载在《新青年》第六卷第一号,后收入杂感录《热风》。 八月,买公用库八道湾屋成,十一月修缮之事略备,与二弟作人俱移入。 十月发表关于改革家庭与解放子女之意见,题曰《我们现在怎样做父亲》,载《新青年》第六卷第六号,后收入论文集《坟》。 十二月请假经津浦路归省,奉母偕三弟建人来京。是年仍搜罗研究拓本。 1920年一月,译成日本武者小路实笃著戏曲《一个青年的梦》。十月,译成俄国阿尔跋绥夫著小说《工人绥惠略夫》。是年秋季起,兼任北京大学及北京高等师范学校讲师。是年仍研究金石拓本。 1921年二三月又校《嵇康集》。仍兼任北京大学,北京高等师范学校讲师。 1922年二月八月又校《嵇康集》。五月译成俄国爱罗先珂著童话剧《桃色的云》。仍兼任北京大学,北京高等师范学校讲师。 1923年八月迁居砖塔胡同六十一号。九月小说第一集《呐喊》印成。十二月买阜成门内西三条胡同二十一号屋。同月,《中国小说史略》上卷印成。是年秋起,兼任北京大学,北京师范大学,北京女子高等师范学校及世界语专门学校讲师。 1924年五月,移居西三条胡同新屋。六月,《中国小说史略》下卷印成。 同月又校《嵇康集》,并撰校正《嵇康集》序。七月住西安讲演,八月返京。十月译成日本厨川白村著论文《苦闷的象征》。仍兼任北京大学,北京师范大学,北京女子高等师范学校及世界语专门学校讲师。是年冬为《语丝》同刊撰文。 1925年八月,因教育总长章士钊非法解散北京女子师范大学,先生与多数教职员有校务维持会之组织,被章士钊违法免职。十一月,杂感第一集《热风》印成。十二月译成日本厨川白村著《出了象牙之塔》。是年仍为《语丝》撰文,并编辑《国民新报》副刊及《莽原》杂志。是年秋起,兼任北京大学,北京女子师范大学,中国大学讲师,黎明小学教员。 1926年一月女子师范大学恢复,新校长易培基就职,先生始卸却职责。同月教育部佥事恢复,到部任事。三月,“三一八”惨案后,避难入山本医院,德国医院,法国医院等,至五月始回寓。七月起,逐日往中央公园,与齐宗颐同译《小约翰》。八月底,离北京向厦门,任厦门大学文科教授。九月《彷徨》印成。十二月因不满于学校,辞职。 1927年一月至广州,任中山大学文学系主任兼教务主任。二月往香港演说,题为:《无声的中国》,次日演题:《老调子已经唱完!》三月黄花节,往岭南大学讲演。同日移居白云楼。四月至黄埔政治学校讲演。同月十五日,赴中山大学各主任紧急会议,营救被捕学生,无效,辞职。七月演讲于知用中学,及市教育局主持之“学术讲演会”,题目为《读书杂谈》,《魏晋风度及文章与药及酒之关系》。八月开始编纂《唐宋传奇集》。十月抵上海。八日,移寓景云里二十三号,与番禺许广平女士同居。同月《野草》印成。沪上学界,闻先生至,纷纷请往讲演,如劳动大学,立达学园,复旦大学,暨南大学,大夏大学,中华大学,光华大学等。十二月应大学院院长蔡元培之聘,任特约著作员。同月《唐宋传奇集》上册出版。 1928年二月《小约翰》印成。同月为《北新月刊》译《近代美术潮论》,及《语丝》编辑。《唐宋传奇集》下册印成。五月往江湾实验中学讲演,题曰:《老而不死论》。六月《思想·山水·人物》译本出。《奔流》创刊号出版。十一月短评《而已集》印成。 1929年一月与王方仁,崔真吾,柔石等合资印刷文艺书籍及木刻《艺苑朝花》,简称朝花社。五月《壁下译丛》印成。同月十三,北上省亲并应燕京大学,北京大学,第二师范学院,第一师范学院等校讲演。六月五日回抵沪上。同月卢那卡尔斯基作《艺术论》译成出版。九月二十七日晨,生一男。十月一日名孩子曰海婴。同月为柔石校订中篇小说《二月》。同月卢那卡尔斯基作《文艺与批评》译本印成。 十二月往暨南大学讲演。 1930年一月朝花社告终。同月与友人合编《萌芽》月刊出版。开始译《毁灭》。二月“自由大同盟”开成立会。三月二日参加“左翼作家连盟成立会”。此时浙江省党部呈请通辑“反动文人鲁迅”。“自由大同盟”被严压,先生离寓避难。同时牙齿肿痛,全行拨去,易以义齿。四月回寓。与神州光社订约编译《现代文艺丛书》。五月十二日迁入北四川路楼寓。八月往“夏期文艺讲习会”讲演。同月译雅各武莱夫长篇小说《十月》讫。九月为贺非校订《静静的顿河》毕,过劳发热。同月十七日,在荷兰西菜室,赴数友发起之先生五十岁纪念会。十月四五两日,与内山完造同开“版画展览会”于北四川路“购买组合”第一店楼上。同月译《药用植物》讫。十一月修正《中国小说史略》。 1931年一月二十日柔石被逮,先生离寓避难。二月梅斐尔德《士敏土之图》印成。同月二十八日回旧寓。三月,先生主持“左联”机关杂志《前哨》出版。四月往同文书院讲演,题为:《流氓与文学》。 六月往日人“妇女之友会”讲演。七月为增田涉讲解《中国小说史略》全部毕。同月往“社会科学研究会”演讲《上海文艺之一弊》。八月十七日请内山嘉吉君教学生木刻术,先生亲自翻译,至二十二日毕。二十四日为一八艺社木刻部讲演。十一月校《嵇康集》以涵芬楼景印宋本。同月《毁来》制本成。 十二月与友人合编《十字街头》旬刊出版。 1932年一月二十九日遇战事,在火线中。次日避居内山书店。二月六日,由内山书店友护送至英租界内山支店暂避。四月编一九二八及二九年短评,名曰:《三闲集》。编一九三○年至三一年杂文,名曰:《二心集》。五月自录译著书目。九月编译新俄小说家二十人集上册讫,名曰:《竖琴》。编下册讫,名曰:《一天的工作》。十月排比《两地书》。十一月九日,因母病赴平。同月二十二日起,在北京大学,辅仁大学,北平大学,女子文理学院,师范大学,中国大学等校讲演。 1933年一月四日蔡元培函邀加入“民权保障同盟会”,被举为执行委员。二月十七日蔡元培函邀赴宋庆龄宅,欢迎萧伯纳。 三月《鲁迅自选集》出版于天马书店。同月二十七日移书籍于狄思威路,税屋存放。四月十一日迁居大陆新村九号。五月十三日至德国领事馆为“法西斯蒂”暴行递抗议书。六月二十日杨铨被刺,往万国殡仪馆送殓。时有先生亦将不免之说,或阻其行,先生不顾,出不带门匙,以示决绝。七月,《文学》月刊出版,先生为同人之一。十月先生编序之《一个人的受难》木刻连环图印成。同月“木刻展览会”假千爱里开会。又短评集《伪自由书》印成。 1934年一月《北平笺谱》出版。五月校杂文《南腔北调集》,同月印成。五月,先生编序之木刻《引玉集》出版。八月编《译文》创刊号。同月二十三日,因熟识者被逮,离寓避难。十月《木刻纪程》印成。十二月十四夜脊肉作痛,盗汗。病后大瘦,义齿与齿龈不合。同月短评集《准风月谈》出版。 1935年一月译苏联班台莱夫童话《表》毕。二月开始译果戈里《死魂灵》。四月《十竹斋笺谱》第一册印成。六月编选《新文学大系》小说二集并作导言毕,印成。九月高尔基作《俄罗斯的童话》译本印成。十月整理《死魂灵百图》木刻本,并作序。十一月续写《故事新编》十二月编瞿秋白遗著《海上述林》上卷。 1936年一月肩及胁均大痛。同月二十日与友协办之《海燕》半月刊出版。又校《故事新编》毕,即出书。二月开始续译《死魂灵》第二部。三月二日下午骤然气喘。四月七日往良友公司,为之选定《苏联版画》。同月编《海上述林》下卷。五月十五日再起病,医云胃疾,自后发热未愈,三十一日,史沫特黎女士引美国邓医生来诊断,病甚危。六月,从委顿中渐愈,稍能坐立诵读。可略作数十字。同月,病中答访问者O·V·《论现在我们的文学运动》。又《花边文学》印成。七月,先生编印之《凯绥·珂勒惠支版画选集》出版。八月,痰中见血。为《中流》创刊号作小文。十月,体重八十八磅,较八月一日增约二磅。契诃夫作《坏孩子和别的奇闻》译本印成。能偶出看电影及访友小坐。同月八日往青年会观第二回“全国木刻流动展览会”。
129 浏览 4 回答
316 浏览 3 回答
201 浏览 4 回答
289 浏览 9 回答
246 浏览 7 回答
293 浏览 4 回答
310 浏览 4 回答
104 浏览 5 回答
257 浏览 3 回答
324 浏览 6 回答
313 浏览 3 回答
247 浏览 5 回答
264 浏览 5 回答
290 浏览 1 回答
156 浏览 3 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