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余华的作品,十万余字,用词简练,淡淡的,好似品茶一般,回味悠长。 一开始我在想,以我现在的年龄和经历,畅谈《活着》,会不会遗憾了余华的作品。我害怕,害怕文字过于苍白和无力。可是,我深爱《活着》,福贵的一生震撼了我的心灵。 首先说说余华,他是除三毛,晓溪外我最喜欢的作家。我一直都觉得,他似乎是在用生命去写作,用内心去写作,拒绝谎言,拒绝涂脂抹粉。读他的文字,你才能感受到中国文字的乐趣和精华,才能知道我们的生存状态如何。人是一种容易的动物,至少我是这样觉得,因为我们总是沉浸在一片歌舞升平,国泰民安的景象中,从而忽视了社会的现实性,那令人揪心的现实。而余华作品的可贵之处,正是在于品读它们的过程中我们又审视这个社会的机会。在我心里,余华就像是《黄帝的新装》中的那个孩子,用内心真实的感受说话。 《活着》这部作品的问世来源于余华听到的一首美国民歌《老黑奴》,歌中的那位老黑奴经历了一生苦难,家人都先他而去,但他却毅然友好地对待这个世界,没有一句抱怨的话。这首民歌深深地感动了余华,于是就决定写下一篇这样的小说。 《活着》讲述的是福贵的一生,是一个历尽世间沧桑和磨难的老人的人生感言,更是一幕演绎人生苦难经历的戏剧。庆幸我曾那么执著地感知中国的历史,这点,无疑对我理解这部作品起着重大的作用。福贵成长于解放战争前期,经历了抗日战争,国内革命战争,新中国成立。大跃进时代,文革时代,改革开放初期。他的一生,实则也是中国的演变史。 我想,一个不了解历史的人,读《活着》,看到的就仅仅是福贵波折,苦难的一生。而实质上,这部作品反映出来的却是多方位的。它让我们见识了战争的残酷,让我们了解文革是一个多么混乱和阴暗的时代。在那个时代,大多数中国人已经疯狂,在一阵阵暴风雨中艰难度日。作为青年人,我们应该记住这段历史的。试问,一个善于忘却历史的民族,有可能是个有前途的民族么?这或许也是《活着》带给读者的重要启发和引思吧! 第一次读完《活着》,老师问我有何感想。我用稚嫩的声音大声回答:该死的没死,不该死的死了,很悲哀很讽刺。我并不羞愧于自己的想法,纵使它与众多学者们的见解完全不拉纲。我想和余华一样,遵循内心的声音说话。 第二次读《活着》,我突然明白:人,就要为活着而活着。福贵年少时轻狂,但他在经历人生种种磨难,看着一个个亲人离自己而去的时候,心底实际是在滴血,在哭泣。但他仍然挺过来了,依然乐观,豁达地面对人生。年迈古稀之时,以一头耕牛为伴,没有丝毫沮丧。当“看到”他得意自鸣地咿呀啊呀哼着长长的引子,唱着“黄帝招我做女婿,路远迢迢我不去”的时候,我的脑海里也浮现了那两个进入垂暮的生命自得的情景。 第三次读《活着》,我已不再为福贵亲人的离去而哭泣。我觉得,《活着》是一面人性的镜子,它让我们知道什么样的品性才是中华民族的优良品质,才是希望所在。我也看过一个读者的感想,他说:我觉得支撑福贵老人走过一生的是其对土地的信仰,土地对于一个农人来说,就是命,就是生命意义所在。人与动物最大的区别在于思想,信仰更是思想的升华,人类更要有信仰。我佩服这位读者能够深层剖析。我一直觉得,我还小,没有这般见识,自身学识的浅陋让我没有更多的感怀罢了。 曾有一个意大利中学生向余华提出了一个问题:为什么您的小说《活着》在那样一种极端的环境中还要谈生活而不是生存?生活和生存之间轻微的分界在哪里? 我羡慕,羡慕那位中学生有与余华交谈的机会。曾几何时,我也想过同样的问题,当我置身于《活着》的时候,我就想过了。余华如是说:在中国,对于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来说,生活和幸存就是一枚分币的两面,它们之间轻微的分界在于方向不同。对于《活着》而言,生活是一个人对自己经历的感受,而幸存往往是旁观者对别人经历的看法。《活着》中的福贵虽然历经苦难,但是他在讲述自己的故事,我用的是第一人称的叙述,福贵的讲述就不需要别人的看法,只需他自己的感受,所以他讲述的是一种生活。如果用第三人称来叙述,如果有了旁人的看法,那么福贵在读者眼中就会是一个苦难中的幸存者。 对于他的回答,我没有太多的想法。或许只是余华善用人称去表达自己想要的东西罢了。抑或是,给疑问者一个回答,仅此而已。 此外,为《活着》里逝去的生命默哀。那些个,都是善良的生命。由时候,会痛恨余华,不懂为什么他要让那些鲜活的生命死于他的笔下。但我原谅他,我明白,那些生命,也在成就着《活着》的价值。 时下,许多人由《活着》联想到当今的制度,市场,经济,教育,甚至是环境和GDP,我无法云之。因为并不认同他们的看法,恰似无病呻吟。也无法更深层地去探讨,我说过,知识过于浅薄。 其实,这个社会真的需要《活着》的呐喊,才能让我们感知社会并不是一片漆黑。有一丝光,在暗暗地照着,对于我们来说,已足够。坚强,勇敢地面对一切,用自己的良知去闯荡社会。大多时候,遵循自己的声音说话。 最后,仅以下面两句话结束。 鄙视轻生的人。 人,要为活着而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