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休讷 “文变染乎世情,兴废系乎时序”出自刘勰的《文心雕龙·时序》,《文心雕龙》是南北朝时期梁代大文论家刘勰的文学理论专著,是中国古代文学理论批评史上一部最杰出的重要著作。 其中《时序》作为《文心雕龙》其中一篇,是针对文学和社会时代的关系作了专门的学术研究和探讨。刘勰在《时序》中揭示的是时代发展中的社会风气,政治教化以及统治者对于文学的独特见解对人民思想的影响。阐述了刘勰对于社会时序和文变之间关系的认知,也对后人有所警醒。 《时序》中的“时”是时代,“序”是顺序,“时序”即时代发展。其解释为文学的变化会受到社会情况的影响,其兴衰与时代发展密切相关。 文学的更迭变化在政治经济和时代的变化中形成了一种交缠,社会的兴衰在时代文化的起兴期间也是有着不可或缺的作用,两者之间的关系密切交织缠绕。作者刘勰在阐述自己的观点时,以一种清醒的神情,高尚的信仰和独到的见解向后人展现文变和时序之间的关系。 于政治,统治者统治方式的优劣和文学存变的状态无时无刻都在受到时代和时间顺序与空间顺序的变动影响。就此而言,文学是无法在一个封闭的环境下存在,更不必说任其发展了,社会经济,政治环境以及一切的风气和心理都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文化的更变。 一、时代政治于文学的影响 文学是作者就外物所见所遇而产生的内化,由心底的所感所想发乎于情,止乎于文,是作者对其现实事物存在的真实反映,是作者内心情感的凝练,是其思想的升华。 文学源于社会实况,而社会的实况又和一个时代的统治息息相关,密不可分。从先秦文学到诗经楚辞,四书五经等等以及后朝的唐诗宋词元曲,再到后面的散文小说与戏剧,哪一个文学创作是脱离于时代,哪一个文学创作没有因其统治者的政策更变而变化。 古代作品大多因为政治腐败,统治者的昏庸,奸臣乱党的压制而自鸣,其中代表之作就有屈原的《离骚》,作者屈原因楚王奸臣不分,多次冷落自己,不听其建议而无奈不知所措,也只能以文抒情,以表愁绪。“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尤未悔”如果能得到心之所爱,即便是九死也是无所悔恨的,得不到君主认可的谏书蒙上一层层灰土,而如此敬君爱国的屈原又怎能忍心看着心爱的子民沉沦呢? 即便他满怀热忱,可终归还是抵不过君王奸臣的强大,一人之力所发出的呐喊声是薄弱而无力的,终于还是一人长叹息以掩鼻涕之事。这样的长长叹息与抒情强烈并深刻地反映了屈原内心的狂热,可又怎么能将其落到实处,挽救国家昌盛呢!这样的政治下,他的文也多与抒发情感、讽刺事态为题材。 而因国家昌盛,事态平安喜乐所创作的作者及其作品也是数不胜数,如盛唐的杜甫的“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仓廪俱丰实”,真实地反映了政治清明,老百姓安居乐业,公私仓廪都能够得以满足的社会状态。这样清明的政治教化对于和谐的社会风气的形式何不是一种助推呢! 政治抑制文化,也促进文化。 这不仅仅表现在作者的个人创作意图,还有些表现在政治统治后期的抑制,如秦始皇焚书坑儒;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清朝的戊戌变法废八股、改科举、兴西学。这一系列的文变哪一次又摆脱过时序政治的影响呢! 二、时代经济于文学的作用 经济是价值的创造、转化与实现;人类经济活动就是创造、转化、实现价值,经济的交易状况即满足人类物质文化生活需要的活动。 故而,就经济而言,其对于文学价值的创造、转化与实现起着举头轻重的作用。 盛唐之处是历朝历代所无法忽视的,就如“三条九陌丽城隈,万户千门平旦开。复道斜通鳷鹊观,交衢直指凤凰台。”的长安,是唐朝的政治中心,也是经济最为繁华之地。 无数才子,背井离乡,汇集于此,希冀成就一番功业。在追求经济,追求功名利禄的同时,诗人作者们的作品也皆在体现经济对于文学的促进作用。 于盛唐时期,自有盛世之歌。盛唐的风采,成就了诗歌史上的盛唐气象,这里有李白之飘逸,王维之精致,孟浩然之清雅等等。同样是因为诗歌,丰富了大唐的风采。 他们的诗歌,在内容、体裁、风格上,从正面或是侧面,都描绘出了盛唐长安的繁华,让我们能够一窥昔日的长安。 如此这般繁华的社会风态促成了诗人创作的多样化风格。因著诗者的心绪不同而不同,因著诗者的所见所闻所遇所感而有所差异。 于现当代时序,余华历经从国民党统治后期到建国初期,作者经历了从大富大贵到赤贫如洗的物质生活的巨大变迁,因情生文,面对经济的富裕到没落,对人生,对时代产生了一种生命的思考,对活着产生了疑惑。 就他而言:人是为活着本身而活着的,而不是为了活着之外的任何事物所活着。一本著作《活着》展现了一个又一个人的死亡过程,掀起一波又一波无边无际的苦难波浪,表现了一种面对死亡过程的可能的态度。 论其经济,多决定作用,而自古到今,经济对于文学的更变的影响作用也是无一例外。时代的顺序渐变决定了社会的文化学问渐宽。经济由时序而更迭不休,文变因经济而千奇百怪。 三、文变与时序的关系 文变和时序之间存在着一种历史唯物主义关系,所揭示的是“存在决定意识”的规律。但因为意识本身又具有主观能动性,所以作为社会观念形态的文学艺术对于时代生活又不是只有消极被动的反映,而是能主动适应时代的要求,把握时代的脉搏,产生各种不一样的文学作品,体现不同的时代特征和社会风气。 清人赵翼有言:“诗文随世运,无日不趋新。”更古不变的是文变因时序而生,时序受文变而长。两者互相依存,互相影响。 自文学的诞生,如中国的《诗经》、印度的《罗摩衍那》和古希腊的《伊利昂纪》等。在中国,先秦时期将以文字写成的作品都统称为文学,魏晋以后才逐渐将文学作品单独列出。 欧洲传统文学理论分类法将文学分为诗、散文、戏剧三大类。随着时间的推移,现代通常将文学分为诗歌、小说、散文、戏剧四大类别。 每一类别的文学著作各有不一,皆因自己的时序风格而千变万化。暂且抛开固定时代的文学特色,根据文学的起源发展,由古今之比我们可以看到,文变适应着时序,时序制约着文变。 就好比古代古朝,科技落后,人们的物质条件停留在原生态的事物,万物都是天然的,就思想也是追寻超然物外的居多,所言所语都在自然美景,惬意美好都在于寻求自然,生于万物,言于万物。 现如今,经济飞速发展,科技不断进步,作者多崇尚返璞归真,可所著之作却逃离不了电子产品和科学技术。更多的思想都是借着道德的至高点来过着奢靡的享乐生活。就此还会心生各种怨念与诉求社会的不公。 故而作品也多是渲染情感,以此聊情。常常丢失了古时的那份纯朴之意。这便是不同时代的不同主观能动性引发的创作意识,文变也就因为这样而从没间歇。 纵然是文变受时序的浸染,时序的颜色常常会把文学染得五彩斑斓,而时序也往往源于文学。 在上书进谏的实例中,向统治者阐述的观点得到认可,社会风气也会因此而得以更变,这样的政治教化也会是一次全民的适应并且得到一种全新的改变。 就这三方面而言,时序和文变之间的错综复杂仍然是没有得到一个很好的论述,文变和时序之间也绝乎仅有政治、经济和文化三者之间的交错纵横,只能够说,文变和时序之间绝对少不了这三个层面的关系罢了。 追其溯源,刘勰的《文心雕龙》作为一部文学批评史上具有严密体系的理论专著,对其文学的研究造诣可谓之深矣。虽是南朝的著作,但不论是对当时,还是对今日,都是没有界限的。 而《时序》正是巧妙地将文变和时序之间的关系阐述得淋漓尽致,给予研究文学的后人一种严谨而细密的理论关系,其参考价值更是毋庸置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