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都喜欢“大学”,但对何为“大学”却知之甚少。民众理解“大学”,一般与“高校”和“高教”相似,是一个模糊概念。高教界对“大学”的理解与“学院”对应,是一种水平的象征。政界对“大学”的概念却是一个拨款的标准。学界对“大学”的理解还局限在一个“大师、大楼、大院”的集合体范围里。其实,这些理解明显单薄和狭窄了。重提“大学内涵”并不是一种简单回归,而是一种崭新的创新和创造。这要求大学的发展首先要树立和突出一个“大”字。大学贵在“大”。“大”才是大学的内涵。没有它,就构不成大学。这种“大”字的形态越大和内涵越丰富,则对社会和历史的作用和贡献就越大。所以,对“大学”之“大”的理解必须深入,必须与时俱进。应该对“大”进行具体化和具象化的挖潜式理解。由此形成如下三个“大”的内涵。 大度 这是对“大学”氛围的要求。它是从人们心理中感受到的一种大学内涵,基本上要能感受出一种大容度来,要能包容、兼容和宽容,进而达到从容。其具体表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一是大学要有大德。立德树人是大学的根本任务。大德不仅德高而且德厚。德高才能望重,德厚才能载物。德越高者,望才越重;德越厚者,载物就越重。德大者主要是胸襟和胸怀大,既要有高度,还要有深度。它是创新的基础:德越大,则气节越大;气节越大,则心越定;心越定,则智慧越大;智慧越大,则创新就越大。 二是大学要有大育。它针对的是小教。小教与大育的区别在于:前者只注重知识和技术的传授和灌输,后者则要在知识和技能传授的基础上再注重心灵和人格的培育和养育。在大学里,要形成一种“教育包含教学”的机制和体制。其中,教学是过程和程序,教育是结果和效果。教育效果越大,则教育力就会越大。最大的教育力就是对人的改变。所以,教育要不以教学为限,即既要以教学为基础,又要超越教学。教学是有形的,但教育则是无形的。教学只在课堂上,但教育则无处不在。教学传授知识和提高能力,但教育则感化心灵和塑造人格。教育的本质就是引导,就是“educe”,就是一种以知识和技能传授为载体的对真善美的引导和领导以及对假恶丑的遏制和控制。无形的教育才是最具有渗透力的。 三是大学要有大人。这不仅是一个“以人为本”理念的具体体现,而且还是一个“人才培育”要以“培育人”和“培育才”既分开又结合的思路。关键在于,能否可以把“人”字撑大和写大,能否尊重人的性格、人格和品格,能否满足人的社会和精神的需求,能否树成一个立体的人出来,能否使人不仅具有生存和生活的需求还具有生产和生命的需求。其中的“生命”就特别强调一种“使命”的内涵、价值、作用和影响。“大人”是“大师”的基础。没有“大人”作为基础的“大师”只是“学问大”而已。所以,“大学问”还不是“大师”的根本。“大师”的根本标志是大胸怀、大胸襟和大追求。“大师”者,就是“传道、授业、解惑”的力度和力量都要大的人。 大气 这是对“大学”气势的要求,即要注意气场、气候和气氛。它们体现了办学者的理想和境界。 一是大学要有大众。它针对的是小众的精英化教育,要求不仅在人数上接受高等教育的人要越来越多,而且在知识上要普及、普遍和普通。要以能使大众可用和能用为目标,要以能感动和感化大众为目的。不仅要向大众灌输知识和理性甚至理想,而且还要教会大众如何驾驭自己的情感和情绪,尤其要掌握驾驭大众群体情绪的能力。要通过不同层次的教育尤其是大学教育把社会之人连接起来形成为一个整体甚至集体。 二是大学要助大国。大国一定要有大学。国之所以为大,就在于有大学。大学大,国家就大;大学强,国家就强。只有创新思想的大学,才能最终让国家强大起来。过去大学以传播知识和传承文化为基点,未来大学则以培养德高德厚人才和创新创业人才为内涵。 三是大学要有大地。即是要脚踏实地,要接地气,要下基层;既要有广大的基础,又要有广泛的对象,特别是要做好对经济运行和发展的服务工作。立足的“地”越大,则大学的发展潜力就会越大,其高度就会越高,其势头也就会越迅猛和强劲。但“地”既有有形和无形之分,也有“虚”、“实”之别。大学之“地”主要体现在领域的占领上,要体现对领域的影响力和渗透力上。 四是大学要有大路。不仅路要宽大和系统,而且视野和思路要宏大和远大;不仅思路和路线要多,更要宽大。要允许“条条大路通罗马”和“殊途同归”。要处理好“道路”与“小路”之间的关系。要充满自信、踏实和坚定地走路。要允许“每人一路”,要形成“殊途同归”的态势。不要把“同归”理解为“同途”。最大的路就是一条协同和协作的路。 大方 这是对“大学”运行的要求。它体现在方向、方面和方式上。“大学”近来行政化和功利化较强,“小家子气”很严重。所以,强调出手一定要大方,要注意如下三个方面。 一是大学要有大协。它主要是指协同、协作和协调的力度要大,要超越权力的范围。在权力范围内的协同、协作和协调属于“小协”。学校里各口之间的协同、协作和协调就属于“小协”。“大协”则是对权力的超越而达到一种新的势力,即一种学校与校外单位的协作。但要做到“大协”,其功夫却要在“协同”之外;同理,无论哪个学科的发展,其功夫都在特定的学科之外。其中,胸怀和气度很关键。尤其要能充分尊重协同方的人格和性格,既要能包容不同又要能兼容特长,还要能宽容错误,特别是要能从容走路。但在协同上,中国社会至今还缺少足够成熟和完善的经验、理念、制度和技巧。 二是大学要有大创。有大创的学校才能叫“大学”。它不仅要求有创新和创业,而且还要求有大创新和大创业。其中特别注重根本性创新、连续性创新和生态性创新。任何创新都来自创伤。没有创伤的创新都是一种虚创新、假创新和伪创新。任何创伤都与“腐肉”和“刀子”有关。与其创新物件,不如创新科技;与其创新科技,不如创新制度;与其创新制度,不如创新理念;与其创新理念,不如创新思维;与其创新思维,不如创新视角。所以,大学不仅要培养人才,更要培育思维。创新思维才是大学大创的基础和源泉。这既要求大学必须能容纳新思想和新思维,又要求大学首先须有一种思想自由的氛围及其制度。三是大学要有大作。它是指要有大作品。不仅外形要大,而且内涵更要大,最主要是作用要宏大、影响要深远,要能深入到人们的心灵深处,更要能创建一种能发挥长效机制的新制度;不仅要有大奖,更要有名作和大作。要有能引领社会思潮的作品。这就要求大学还要不断创新社会的新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