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雨》是剧作家曹禺创作的一部话剧,发表于1934年7月《文学季刊》。
此剧以1925年前后的中国社会为背景,描写了一个带有浓厚封建色彩的资产阶级家庭的悲剧。该剧情节扣人心弦,语言精炼含蓄,人物各具特色,是“中国话剧现实主义的基石”,中国现代话剧成熟的里程碑。
雷雨人物形象分析,下面对鲁侍萍、周冲、周朴园做分析,供您参考。
雷雨人物形象分析——鲁侍萍
阅读激情澎湃的《雷雨》却独独感到侍萍是沉默的。她不是曹禺最钟爱的人物,不具有最“雷雨”的性格,所能唤起的阅读共鸣也不会是最“雷雨”的。然而,侍萍的沉默却让我们不敢同样沉默地漠视命运。意义恰好相反,侍萍的人生经历最沉重地敲击着《雷雨》的悲剧丧钟:将最有价值的东西撕碎了给人看。侍萍作为一个旧时代的下层妇女,她的人生已被分成两部分:一半属于丈夫;一半属于儿女。她希冀在默默无私地为他人奉献中得到对方的关爱与理解,从而确证自己存在的价值。然而侍萍命运的悲剧性却让这汪纯净的生命之泉慢慢干涸,直至枯竭。
女人前半生的幸福往往押在婚姻的赌注上。少女时代的侍萍与周家少爷周朴园定情,并为他生下两个儿子。然而周朴园狠心的遗弃毁灭了少女的爱情之梦,失贞的耻辱永远地葬送了侍萍通过婚姻可能获得幸福的人生坦途。因此,她绝望于爱情,也失去了追求爱情的权力。这段感情令她受尽折磨,背负着失德的十字架艰难前行。可以肯定地说,周朴园的背叛彻底毁灭了少女侍萍的“纯真”。
没有了爱情,余下的就是必须生存的现实。侍萍遇人不善地嫁了两次,与鲁贵的结合显然也不是幸福的。鲁贵鄙贱失贞的侍萍,待其如奴仆般吆喝训斥,侍萍只能以沉默来拒斥这个她极端厌恶的男人。因此,被迫选择的婚姻也没有给侍萍带来解脱,相反只是在一次次廉价的自卖中践踏着作为人的尊严。前半生的侍萍最诚挚地奉献过爱情,却遭到背弃;试图经营家庭,却倍受歧视。沉重的现实境遇使她逐渐丧失了爱人的能力,侍萍生命的一半早早地枯萎了。
中年的侍萍悉心于照料儿女,作为一个母亲,她关爱着自己的孩子,她总是竭尽全力地张开羽翼为儿女们遮风挡雨。她毫无保留地将后半生的幸福押在儿女的回报上。然而命运之神所安排的“回报”却彻底击垮了这个善良的母亲。面对长大成人的长子周萍,侍萍的隐忍与欣慰矛盾交织,只一句“我是——你打的这个人的妈。”将母亲想认而又不能认子的悲哀浓缩到无尽的心灵空间中,侍萍清楚地意识到她已经永远地失去了这个儿子。生长在两个不同家庭,代表着两个截然对立阶级的兄弟周萍与鲁大海之间必然的阶级冲突又让侍萍在“手心手背都是肉”的矛盾中备受煎熬,心力交瘁。可是命运还在步步紧逼这个满身疮伤、苦难深重的母亲,向她追讨三十年前的“旧账”。女儿四凤与异父兄长周萍的乱伦令侍萍猝不及防,前半生的“罪恶”由此将她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尽管待萍以最大的勇气独自吞咽着儿女们为她酿制的苦酒,一场势不可挡的大雷雨摧毁了一切,侍萍彻底失去了生命仅有的支撑。如果说前半生失去爱情的侍萍还能麻木地生存,后半生失去亲情的侍萍则一无所有,她所奉献出的都成为前半生的赎罪,彻底绝望的侍萍别无选择地疯狂了。
活生生的侍萍在命运安排下逐步走向死寂的绝境。她沉默的人生具有最大的包容性:她自始至终地关爱他人,以最大限度忍耐别人给她造成的伤害,不断退让地守着生命的底线。戏剧大师曹禺将所有苦难集中于侍萍一身,也许意义正在于证明:人必然会经受苦难,即使他(她)默默无闻。面对苦难,人无法选择,只有去面对、去接受。
侍萍的悲剧是一曲用心良苦的命运挽歌。侧耳倾听时,荡漾在心里的是“水似的悲哀,流不尽的”。
雷雨人物形象分析——周冲
在《雷雨》一剧中,周冲留给我了不可磨灭的深刻印象。他活得最天真,死得也最简单。
“他偏偏在那样地方津津地说着他最超脱的梦, 那地方四周永远蒸发着腐秽的气息,瞎子们唱着唱不尽的春调。”
于爱情于四凤,他是热情开放的。
于爱情于四凤,他是热情开放的。身为周家的二少爷,他爱上了家中的仆人四凤,“下等人”这个标签是这桩单恋悲剧的罪魁祸首。少爷与下等人,是身份之间的差距,也是思想之间的鸿沟,这二者都是不可逾越的。但周冲却在颤巍中告知父亲愿意把学费分一半给四凤供她读书,他想要让心爱之人在开阔眼界的同时也缩短两人思想上的距离;他在羞涩与纠结中告知母亲繁漪他爱上四凤并向她求婚的事情,他想要得到真爱、缩短两人身份上的距离。心大如他,他能够在被四凤拒绝时不心如死灰;他能够接受在带走四凤时带上四凤的心上人;他能够在得知哥哥与四凤恋情时表达真心祝福。是因为不够爱吗?不是的,是因为足够爱,也足够看开。
于亲情于家人,他是尊敬而弱小的。
于亲情于家人,他是尊敬而弱小的。周朴园,他的父亲,他怕他恨他也敬他。他尊敬、害怕这个事业有成的父亲,因为周朴园是生他养他的爸爸,因为周朴园生性强硬不可违逆,他不得不尊敬。而正是因为周朴园的不可违逆,他也恨他,并且不想成为下一个他。他与父亲的矛盾主要集中在母亲身上,他爱他的母亲,想要保护她,却不得不屈服与父亲“我说你有病你就是有病,不接受反驳”的淫威之下。父亲的在家中的独裁不允许他给予母亲更多的保护与支撑。繁漪,他的母亲,她的疯狂与偏执使得周冲在父母矛盾间更加进退两难,但他任然努力着、坚强着能够供母亲依靠,虽然事不如人愿。周萍,他的兄长,他尊敬周萍也支持周萍,周萍却也在他的《万万没想到事件》中画上了一笔又一笔的浓墨重彩:“哥哥和我是情敌,我喜欢的女人喜欢他”、“不伦之恋:哥哥和我的母亲”。多么嘲讽,他所爱的人却总是给他带来伤害,总是刷新他对阴暗的认知,总是让他接受来自封建家庭的毒打。在混沌、伸手不见五指的茫茫黑暗家庭漩涡之中,他显得那么弱小,他识图反抗,却只能屈服。庆幸的是,他并不软弱麻木。
于友情于鲁大海,他是天真愚蠢的。
于友情于鲁大海,他是天真愚蠢的。准确地说来,周冲将鲁大海看为“朋友”,是出自他对世俗不公的愤懑与对受到不公对待的人的同情。然而,他的天真在于他对不同阶层的人性错误的认知。有人是不需要他的同情的,他们以自己的方式生活处事,他们在苦难中煎熬,他们仇恨资本家的压迫,他们厌恶他们以为假惺惺的施舍。他们有的被无知蒙蔽了双眼,辨不清是非对错、孰好孰坏;有的被贪婪消灭了自尊,拿不稳礼仪廉耻、孰轻孰重。所以,在鲁大海的莽夫性格面前,周冲的作为,显得多么对牛弹琴,多么天真愚蠢。他用他以为对的方式对待别人,却并不是对别人对的方式。但他最特别也最难得的地方就在于他有“就算大家众口铄金,至少我可以保留一点我自己的想法”这样的品质。他有勇气为受压迫的人申冤,有勇气指出社会的不公平,但却没有能力改变。
直至在雷雨夜里,真相大白的时候,他也要被迫接受这个家庭最见不得人的阴暗面,他的天真单纯与阳光在一点点的被蚕食被消磨。
这是偶然的悲剧,也是必然的悲剧。当周冲的死磨灭了所有的光明与美好的时候,枪声响起,沉重的雷雨也就落了下来。
因为无知无觉,因为祸起非他,因为无功无过,可是最后却死于非命。
但他并不是从头到尾的完全悲剧,至少他活出了真正的自己,他干净,不用背负罪恶感,他在活着的日子里虽然不是随心所欲,可是他相比其他所有人都要活得更自在。
雷雨人物形象分析——周朴园
我们从周朴园的三个儿子身上可以看出他的影子。
他曾经去德国留学,曾经和初恋侍萍相爱,和小儿子周冲一样,有过对美好的追求和幻想。
鲁大海个性刚直,嫉恶如仇,暴躁冲动,满身血性。他不相信人与人之间有真感情,他认为不同阶层的人之间只有利益的交换。他认为只有公平的制度是可信的,人都是充满谎言无法信任的。所以他对所有人都充满敌意,就像手上沾满鲜血的周朴园,冷酷残忍。
周萍自诩维护秩序,其实维护的是资本家的利益和他们身上遮羞布一般的颜面。他一直在逃离,逃离道德的谴责,却希望放纵自己的情感,他怯懦到只敢实施罪恶却不敢直面罪恶。他一方面对父亲的行为不齿,却摆脱不了父亲的影响,跟在父亲身后做资本家的卫道士。
周朴园比周平更加罪恶的地方在于,他不介意用最残忍的手段销毁一切证据,也不介意用谎言维护自己不堪一击的伪装。当他们发现自己身上已经没有什么美好的东西可供遮挡的时候,就通通打起了别人的主意。周朴园用死去的侍萍展现自己的重情重义,周萍用繁漪寄托对母爱的渴望,又用四凤寄托自己对真爱和自由的希冀。
周朴园的爱
在周朴园认出鲁侍萍之前,他对四凤妈的欲言又止有一种恍惚的疑惑和隐隐的希望。对梅小姐的熟悉让他觉得这个人似曾相识,无数个夜晚对梅小姐魂牵梦萦的爱又让他对现实和梦境傻傻分不清楚。一次又一次的确认足以说明他内心深处对初恋的怀念。
这间屋子不是别的妻子的,偏偏是一个没有名分的丫头的,足见他当年对阶级门第之见的漠视,以及对侍萍的愧疚和爱恋。这种情感是他人性当中残存的美好,也可以说是他心灵一角隐秘而不可或缺的支撑。
如果仅仅认为这一切都是周朴园在做样子,那未免太高看他的演技了。这个房间相当于他疲惫时的沐浴之河,厌倦时的栖息之地,可能虚幻做作,但他无法放弃。
周朴园的虚伪
但周朴园的哎在他的人性当中所占的比重终究只是九牛一毛。他的真心在年轻时抵不过家族的胁迫,在年老时又抵不过利益的诱惑,从他亦步亦趋地试探可以看出他内心的矛盾——他既不希望别人发现他劣迹斑斑的过往,又希望用已对他不构成威胁的美好给他灰暗的生活一丝光亮,哪怕这点光亮早已被他咀嚼过无数次,早已乏味至极。他不厌其烦地凹一个情深意重的人设,目的是给自己脸上贴金,为更多的利益做辅助。所以当他发现面前的人竟然是一个能推翻他所有谎言、揭开他所有面具的“敌人”时,他迅速由深情公子转变为绝情恶魔。他要除绊脚石而后快。
周朴园的自私周朴园是所有规则的制定者,不允许任何一个人有所违背。不肯吃药的繁漪被他打入疯子的行列;第二任太太因为他怀念鲁侍萍而受到冷淡郁郁而终;对以鲁大海为代表的底层劳动者,他蛮横地压制。他要做专制的统治者,他要泯灭一切人性,要绝对的控制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