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汉文史料说彝族不识医学,人生病只会求神驱鬼禳解,这是一种对汉文,特别是对彝文有关彝族医学史料缺乏深入了解和研究而得出的片面认识。 其实,彝族不但有自己的医学,而且彝族医学具有悠久的历史。早在新石器时期古滇国的支格阿龙时代,彝族社会就已经出现了远古时期最早的原始医学。我们通过支格阿龙与雷神蒙苴阿普的医药问答的神话传说中可以知道,当时的人们已知道用头发、羊油、猪蹄、蟒蛇、花椒根、黄连等动植物来治病了,而且还会用火烧、热烙、舂烂药物贴敷等简单的药物加工方法。
在“石尔俄特时代”(新石器时期),彝族先民就对麝香的作用有了初步的认识,知道了麝香的辛香克窜之性,可使草木枯死,可治蛇毒之伤。一些彝族史书都有这样的类似记载:在居木乌乌(即阿普笃慕)时,居木乌乌派遣“哈蟆”医生给恩体谷兹治病的叙说中,就有“毒蛇咬伤的,麝香拿来敷”的记录。认识了蜜蜂、水獭、“阿金”(即俗称“救军粮”的树根)、“列都”(即百鳞,一种乌头属植物)等动植物的药用功能,还认识了一些动物口腔分泌物的药用功效。 秦、汉时期,彝族地区的一些药用动植物原料,如麝香、犀牛、菖蒲、芸香草等开始进入中原地区,为内地医生所使用。诸葛亮平南中时,其军队中疟疾流行,士兵饱受烟瘴之苦。
孟获之兄孟节以菖蒲为其治疗烟瘴之病,用芸香草解其哑泉之毒。唐、宋时期,彝族地区使用较广的金星草、“地不容”(即山乌龟,又称解毒子)、石榴、“庵摩勒”(即橄榄),也开始被内地医生所采用。 到了明、清时期,彝族医药又有了进一步的发展。成书于明嘉靖年间(公元 1522—1566 年)的古彝文医书《献药经》中,明确记载了 64 种动物药和 5 种植物药,并对其采集、加工、煎煮、配制,以及其功效等作了具体的阐述。而在之后成书的《彝医书》,则集彝族医药发展之大成,共记载了 252 种药用动植物、23 种药用矿物及其制品的配制方法。贵州毕节一带的《寻医找医》和楚雄、昆明禄劝以及红河、文山一带的《齐书苏》(意为配药方的书),也收集了大量的药用植物、动物、矿物及其配方。
成书于明代的长篇巨著《西南彝志》中,也总结了彝医对人体气、血、脏、腑等各种构成部分的认识,并记载了五脏与五行的配属关系。书中记载说:“人生肾先生,肾与脾成对,肾属壬癸水,脾属戊己土,心属丙丁火;后长肺和肝,肺属庚辛金,肝属甲乙木。”而成书还早于《西南彝志》的《宇宙人文论》中,则用“五行”来说明人体组织结构中各部分之间的相互关系和生理特点,并指出人生病的原因,不外乎是人体内部气血不调,饮食不和等内因,以及气候环境变化,冷热不适等外因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