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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家族八宝铜铃舞艺术形态解析的策略分析

2015-07-30 10:29 来源:学术参考网 作者:未知

 八宝铜铃舞俗称“解钱”,是土家族梯玛(巫师)祭仪中所表演的一种古老的民间祭祀歌舞,它集歌、舞、乐三位于一体,既有舞、乐的表演性,又有文学艺术的叙事性,是土家族最独具特色的一种民间艺术形态。这种艺术形态在其孕育、形成和发展的整个过程中,呈现出了一种“层累递进”复合效应,其一方面不断的吸收和融入反映新时代内容的表现元素, 而另一方面又保留着原始祭祀形态的某些因子,造就了八宝铜铃舞“古今混同”的一种状态,从而使其鲜明的区别于其他民族舞蹈形态而具有特异性。
  一、土家族八宝铜铃舞动作特点
  (一)舞蹈动作的模拟性
  八宝铜铃舞动作的模拟性主要体现在对马的模仿,梯玛在表演八宝铜铃舞时手握雕有马头的铜铃道具,马头颈部系着五色彩带象征马的鬃毛。舞蹈时大都模仿成一匹挂着响铃的烈马,常出现有牵马、喂马、洗马、逗马、上马、跨马、奔马和下马等形象动作。如“牵马”动作,梯玛手举铜铃快速摇动,退步入场做牵马动作。即左脚站立不动右脚向前跨一步,铜铃向前抖两下;右脚收回向后退半步,铜铃往后拌两下;双手握铜铃高举摇抖,双脚急步向前,手抖铜铃急步回原处;再如“喂马”动作,右脚向前跨一步,膝稍弯,左脚斜伸直,右手摇铜铃三次,左手给铜铃喂料一次。如此往返做三次后,右脚收回复原。模拟形象逼真,惟妙惟肖。可以说,舞蹈动作的模拟性是少数民族舞蹈的共性,当土家先民面对自然界无法解释的某些现象而产生恐惧时,便迫切希望获得一种超强力量与之抗衡或得到解脱。于是,人们对动植物加以神化而膜顶崇拜,土家族先民正是在凝结于这种物化形式里的情感和观念中,才获得了具有超模拟性的内涵和意义,也就形成了八宝铜铃舞动作的模拟性特征。
  (二)舞蹈动作的简朴性
  八宝铜铃舞动作的简朴性主要表现为舞蹈的自然性、生活性和真实性,表演时没有过分的夸张动作和修饰,以自然、简单地基本动律——上身的“摆”、肩部的“抖”、臂部的“扭”、膝部的“颤”和基础舞蹈步伐——走十字步、踩三角步、三进一退步等而贯穿舞蹈始终,同时,在此基础上再配以生活气息浓郁的动作,如“摆郎”动作,即摇铃人围成圆圈,有节奏地摇着铜铃,圈中另两人将一件儿童上衣用绳索从两袖中穿过各拿一头扯直,随着铜铃的节拍,将童衣协调地向前后摆动,意为儿童打秋;也有如双铃打肩胯、双铃逗打、抖肩摇铃、跪地摇铃、勒马摇铃等庄重、粗犷、风趣而富于诙谐的动作,这些动作都是土家族日常生活中的一种提炼,具有浓郁的乡土特色以及强烈的生活气息,反映了土家人的生活情趣、精神风貌和性格特征,但不管这些动作性质与风格如何,最终体现的是八宝铜铃舞动作的简朴性特征,从而也造就了土家族八宝铜铃舞朴实、沉稳而粗犷的艺术风格。
  (三)舞蹈动作的神秘性
  八宝铜铃舞动作因带有浓厚的宗教色彩而极具神秘感, 如跪地摇铃、叩头、拜菩萨、打神堂、勒马望神、踩八卦摇铃等等。 梯玛在表演八宝铜铃舞时,通常要进入一种纵情忘我、神气贯通的痴迷状态,即神灵附体。此时舞蹈所呈现出的是舒展飘逸,如痴如醉的痴迷舞态,或急或缓、或重或轻、或浮或沉、变幻多端,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分析此举可得出,在整个梯玛仪式中,梯玛的表演要达到神人同影同行,再现神的英姿,从而传达神的旨意,表达神的感情。神舞(神附体的舞蹈)在八宝铜铃舞中占有很大的比重。从宗教学的角度来看,这种人、神合而为一的体验,是宗教经验中最神秘的部分,属于宗教神秘主义研究范畴。因此,这种最神秘的部分也构成了土家族八宝铜铃舞的神秘特征。当梯玛进入到特殊的意识状态,使自己成为人神沟通的使者,借神之威,为氏族祈福,为氏族成员驱邪、消灾,以此实现沟通人神的使命。透过八宝铜铃舞“歌舞祈神”的神秘氛围背后,折射出的则是土家族远古骑马游牧迁徙的生活画卷。
  二、土家族八宝铜铃舞动作动态特点
  动态本意是事物发展变化中的状态、状况。舞蹈的动作动态是指舞蹈时动作在空间运动流程中的变化状态、状况,包括动作的运动方式、运动态式及运动幅度等,动态是舞蹈动作具有空间属性的重要元素。八宝铜铃舞动作来源于土家族的生产劳动生活中,经过加工、提炼后,凝聚着土家人民的智慧与情感,在长期的传衍积淀中,八宝铜铃舞形成了颤抖、扭摆、顺拐的基本动态,其基本动态自始至终贯穿于舞蹈表演中,从而造就了八宝铜铃舞独树一帜的艺术风格以及独特的审美特征。以下就八宝铜铃舞动作体系中的显著动作、基本节奏型、基本步伐三个方面进行动态分析:
  (一)显著动作
  舞蹈显著动作是指在整个舞蹈表演过程中最明显、最突出,且运用最多的动作。八宝铜铃舞中的显著动作无疑是摇铃,摇铃动作特点鲜明,自始至终贯穿于八宝铜铃舞表演中,在整个舞蹈动作体系当中表现的亦最为明显、最为突出,且运用的最多。摇铃动作本身就是一个基础的动态动作,与“顺拐”结合就构成了八宝铜铃舞其中最基本的动律之一。
  摇铃动作在空间的运行幅度较小,占领空间也不大,这显然是受到了土家族所居住的自然环境的影响。即使摇铃与其它动作相结合再配以步伐,其运动的空间也相对有限,它就是以小臂的自然曲伸和大臂的自然长度在空间摇铃击打身体的各部位,或前或后,或左或右,或上或下。如“打八铃”动作:右腿全蹲,左腿勾脚前伸,右手竖直握铃,依次击打左小腿内侧,左大腿、左手小臂内侧,然后右手向外翻腕,经左肩向后绕头击打右肩,同时换左腿全蹲,左手握铃做反面;再如“左右摇铃”动作:双手握竖铃屈肘于胸前,由右向左摇铃三次,同时屈膝上身随手向左摆动,停一拍后做反面。上述动作都没有向空间放射式的扩张和延伸,更多是以身体为原点向里内聚与收缩,这也体现了八宝铜铃舞的艺术风格与审美特点。
 (二)基本节奏型
  舞蹈节奏型是指舞蹈动中身体各部位之间动静格局交替出现而形成的同一规律。 心脏跳动、血液流动和呼吸是形成舞蹈动作节奏的基础,动作在空间运动时产生的强弱、快慢、深浅等的节奏变化,使动作具有“动的 美感”。只有掌握了节奏的特性,才能保持住舞蹈的风格。八宝铜铃舞以铜铃的响声为节奏,铜铃的响声引领着动作在空间运动的各种变化和造型,在铜铃的金属声中,八宝铜铃舞动作显得格外沉稳、粗犷、有力。摇铃并非芜杂紊乱,而是特别的有章法,用现代音乐记谱法原则可以记录到∣强 弱∣和∣强 次强 弱∣两种节奏型,即2/4和3/4拍。因此摇铃节奏重轻分明,同时使得舞蹈动作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八宝铜铃舞动作都是重拍在下,即第一次颤抖往下沉的特别有力,因此,体现在摇铃时的第一拍节奏也是特别的有力度,响声特别的清脆。在舞蹈中为了烘托气氛,有时还会夹杂吹奏牛角声,但是,这丝毫不会改变和打乱铜铃的基本节奏型。
  铜铃是八宝铜铃舞的独有伴奏,在梯玛仪式中,梯玛自己摇铃伴打节奏,边唱边舞,打铃伴奏,舞动自然流畅。根据祭祀的内容和程序的变化,可边唱边舞边摇铃,或只舞、摇铃不唱,或只唱、摇铃不舞,但不管如何摇铃伴打节奏不会终止。因此说,铜铃的响声就是八宝铜铃舞的基本节奏,这也是土家族八宝铜铃舞所独有的艺术特色。
  (三)基本步伐
  蹈步伐是指与节奏同步进行的双脚在地面起落所形成的下肢运动。相对而言,八宝铜铃舞在土家族民间舞蹈中的步伐最为丰富,其基本步伐归纳起来就有:十字步、踩三角、三进一退步、交叉撇步四种之多。但是步伐较为简单,既不像训练有素的圆场步那般流畅,也不像错步的那般复杂,其基本步伐就是双脚自然交替交叉运动,或自然行进与后退,简单的运动流程和较小的运动幅度决定了八宝铜铃舞在空间的舞动幅度。“一步一颤”是八宝铜铃舞基本步伐的最大特点,它不但赋予了八宝铜铃舞独特的节律性动势,而且通过不断重复使用,加深了摆手舞在空间运动流程的力度和印象。如“十字步”, 右手横握铃,屈肘于肩前,左臂自然下垂,左右脚交替走“十字步”,右手摇铃一次,左手随身体自然摆动,依次往返;再如“三进一退步”,双手横握铃自然下垂,右脚—左脚—右脚交替向前迈一步,再退左脚,行进时颤膝,身体抖动同边跟进,目视前方。此步伐仿佛是游走于神的世界。同时,八宝铜铃舞还有常见的“踩八卦、跑马步、八字步、曲膝辗转步、碎步等步伐,这些都是建立在基本步伐基础之上的衍生步伐,通过这些步伐的综合运用,进一步丰富和拓展了八宝铜铃舞的舞动态势和舞动空间,增强了八宝铜铃舞在空间舞动的“流动画面”感。
  三、土家族八宝铜铃舞艺术形态分析
  (一)“人体拟态”的外部表现形式
  “人体拟态”顾名思义就是通过人体动态本身对自然物态和人的某些情态的一种模仿。在远古时期,土家族先民的语言还处于一种低级阶段,缺乏系统的语言交流,同时,其思维能力也是极其有限,根本不具备利用身体动态使其产生引申义、比喻义和象征义等能力。因此,他们只有通过人体拟态的方式进行示意、交流,这种模仿再现式的简单表现方式,无法摆脱人体外观形态的限制,因此也造就了八宝铜铃舞最为直观的“人体拟态”的外部表现形态。在舞蹈表演中,梯玛用具体的舞蹈动作将土家族先民的狩猎生活、劳作情况作直观的拟态反映,直接体现了八宝铜铃舞简朴的艺术风格和艺术特征。如在反映生活方面的典型动作——“摆郎”,即摇铃人围成圆圈,有节奏地摇着铜铃,圈中另两人将一件儿童上衣用绳索从两袖中穿过各拿一头扯直,随着铜铃的节拍,将童衣协调地向前后摆动,意为儿童打秋;再如“喂马”动作,围圆圈人原地不动,右脚一齐向前跨一步,膝稍弯,左脚斜伸直,右手摇三下铜铃,左手给铜铃喂料一次(做喂饭状)。这样,连续做三次后,右脚收回复原。这些动作都是在生活中加工提炼后的艺术化模拟,形象生动地表现了土家人的生活气息和生活情趣。
  同时,八宝铜铃舞在模拟动物生命形态上有更为明显的具体表现。在舞蹈中,土老司手握象征一匹挂着响铃的烈马舞蹈道具——马头铜铃杖,围绕“马”的生命形态做喂马、逗马、上马、跨马、奔马、赛马、下马一系列成套动作。根据舞姿变化,衍生出跑马摇铃、转马摇铃、跳马摇铃、勒马摇铃、跨马勒缰、跃马闯滩、卧马骑射、双铃斗打、转圈摇铃、抖肩摇铃、横步双铃打肩胯等众多难度技巧动作。八宝铜铃舞对“马”生命形态这种细致入微的模仿,其实就是土家人对生活的一种特殊的体验方式,也是一个情感体验过程,这一系列对“马”生命形态的模拟技巧动作就是土家人对生活的一种升华,其直接作用于并体现在表演者的体态上,呈现出了一种含胸、躬腰、双臂架起、屈膝半蹲的外部形态特征,这种体态特征使得八宝铜铃舞动作在空间呈现收缩、内聚、封闭的运动态势,舞蹈动作都不会有向空间放射式的扩张和延伸的视觉效果。在上述体态与运动态势基础之上,在配以步伐、动律就形成了八宝铜铃舞“顺拐扭摆、屈膝颤抖”的形态特征。
  “人体拟态”虽是八宝铜铃舞艺术形态的一种外部表现形式,但它反映的却是土家族先民艰辛迁徙与渔猎、残酷战争与劳动生产的内容。在湘西地区,土家人将自身的模仿能力充分展现在八宝铜铃舞意识中,通过“人体拟态”的方式直接模仿出大脑意识中所支配的动作或形象特征,从而展现出了土家人独特的生活情趣、精神风貌和性格特征。
  (二)以“舞”叙事的内部结构形式
  舞蹈内部结构形式是指舞蹈作品题材内容的组织和构造。使其从散乱、无序的状态下按舞蹈规律成为创作舞蹈艺术形象统一、有序的整体。八宝铜铃舞以祭祀土家祖先为主线,用歌、舞为艺术材料来组织和构造,把土家族曾经经历过的迁徙、战争、渔猎、农耕等历史元素在舞蹈表演时串成有序的、统一的整体,达到讲述和反映土家族现实社会生活情况。八宝铜铃舞正是通过一个个生动形象的具有逻辑性的舞蹈动作,在演绎土家族历史、劳动、生活等内容的同时,造就了八宝铜铃舞独特的以“舞”叙事的内部结构形式。
 湘西土家族是一个没有文字的民族,人们为了记录民族史实、表达民族情感,需要一种“长于叙事”的舞蹈作为外显媒介和信息载体。土 家族八宝铜铃舞正是通过生动的舞蹈语言艺术地叙述其民族的生息、发展、战争、迁徙的历史功绩。比如在模拟鸟兽起舞中,时而飞速旋转、时而腾踏跳跃,身体忽前仰忽后合,脚下穿梭如箭,步伐变化多样,生动地诉说着土家先祖曾经攀藤爬山、骑马狩猎和捕捞的生活情景。再如表现农事活动的砍伐树木、清除荆棘、烧草开荒、播种插秧以及收割、庆丰收等一系列的动作表演,形象的讲述和再现了土家民族历史上曾经历经的劳动生产的劳作画面。在舞蹈形态上体现的是同边顺拐、躯干前倾、屈膝颤抖,并以胯为动力原点,用手摆、肩甩、腰扭、脚蹬及转等构成各种不同形态的舞动态势,这也正是土家先民迁徙山区长期生活的最本质反映。梯玛在表演《起根发祖》一堂中就有念道:“一下砍到了这里/滚天滚地的走呀/芭茅垅里尽是露水/摸索前进/到处都是水/打到哪里/通到哪/……一下砍到了这里/一下伐到了这里/常德澧州府到了/湖里海里/北津城里/金柱金殿上到了/两天两夜火大/火大了就浇水/浇不息就泡水/啰!回去哟回头/坐着船从河里转去/骑着马儿回去/辰州府到了/……”舞蹈表演与唱词环环相扣,结构严谨,动作粗狂有力、舞姿豪迈洒脱,其中一连串的跳火坑、过门坎、双铃斗打、抖肩摇铃、横步双铃打肩胯、扫堂摇铃、跑马摇铃等高难度动作, 真实的讲述了土家族先民战败后几经辗转迁徙西南的艰辛过程。
  八宝铜铃舞在祭祀祖先仪式中,通过其内在的叙事结构,在舞蹈中保留着并用舞蹈语言向后人叙述着民族的过往历史,极力地展现出土家人对于情感生活、精神思想以及审美的追求。八宝铜铃舞的内在叙事结构特征,遵循了土家民族的记忆逻辑和普世生存理念,诗化了土家人最基本的生活经验和生活情感,使得土家族八宝铜铃舞艺术形态延续发展至今。
  时至今日,土家族八宝铜铃舞仍就显示其强大的生命力,以其独特的艺术魅力被世人所接受和喜爱。八宝铜铃舞作为土家族“梯玛文化” 的一种表现形态和重要内容,不仅是一种外显媒介和载体,而更要看到这种艺术形态所体现和包涵的内隐文化价值和意义。因此,提升对土家族八宝铜铃舞的认识意义与研究价值,对于滤清依附于八宝铜铃舞形态之中的迷信成份,还原其本体容貌,以及对于挖掘土家族“梯玛文化”的实质内涵,从而为宗教、祭祀、民俗等学科提供珍贵的研究资料,都有着积极而重要的意义。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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