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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鲁迅《过客》中的老翁形象_象征

2015-11-18 10:18 来源:学术参考网 作者:未知

论文导读::鲁迅的《野草》意象朦胧、意境晦暗,其内涵繁复矛盾,甚至歧义丛生。其中《过客》一篇最被研究者所看重,历来对它的诠释也最多。通常认为《过客》中的老翁代表着泯灭了人生追求的颓唐者,是鲁迅批判和否定的人物。但笔者认为老翁象征着鲁迅内心中的另一个自我,寄寓着鲁迅心灵世界中的另一种倾向,而非外在于自我的一个客体意象。
论文关键词:过客,老翁,矛盾,象征

  《过客》作于1925 年3月,最初发表于同年3月的《语丝》周刊第十七期。作为鲁迅散文诗集《野草》的代表作,《过客》以其独特的文学形式和思想内涵展现了鲁迅的生命哲学,体现他对时间、人生和存在的思考。历来对它的诠释很多, 通常认为《过客》以诗剧的形式展现了三种不同类型的人物及其人生道路。过客体现着以鲁迅为代表的一代先驱者的精神风貌,他们的苦闷、彷徨、孤独和痛苦,他们的怀疑倾向,他们的人生困惑,乃至人生抉择,都能在过客身上找到投影。更重要的是,过客体现了他们倔强韧性的反抗态度和挑战精神,因此,过客是鲁迅肯定的人物。小女孩则指向明天,她是希望,是未来,是对于未来的一种信念,同样是鲁迅所肯定的人物。而老翁则代表着停息在人生追求的半途,无所欲念,在心中泯灭了人生追求的颓唐者,借助于这个人物鲁迅批判了或一类人的人生态度;而且借助于对他思想情态的展露,在衬托与对比中更进一步揭示了过客——鲁迅的思想品格和精神风貌,一句话,老翁是鲁迅批判和否定的人物。
  但是综观全篇,鲁迅《过客》中的“过客”、“少女”、“老翁”三个人物的形象内涵从某种程度上可说是鲁迅内心三个“自我”的象征,即“隔岸观火的鲁迅象征,向死而生的鲁迅,温情脉脉的鲁迅”。他们身上大致体现了鲁迅的思想发展变迁历程,折射了鲁迅在不同时期的精神气质、性格特征,甚至人生经历。孙玉石先生所说“三个人物象征的是人的少年、青年、壮年”,精确标刻出三个人物意味深长的坐标,从小女孩到过客,再由过客到老翁,再由老翁到小女孩,人物循环出现。少年、青年、壮年也如同轮回一再往复。道路,从起点出发的那一刻开始,无论前方有多远,最终会回到原点,而回到原点,道路又再次出现。从这个角度而言,过客显现着生命的永远定格又永无止境,如同西西弗斯。
  作为鲁迅心灵活动的外在表象化,倘说过客显现着鲁迅内心中或一方面的思想情感趋向,那么,老翁则象征着鲁迅内心中另一个自我,寄寓着鲁迅心灵世界中的另一种倾向,而非外在于自我的一个客体意象。
  从开场到结局,基本上是以过客和老翁的或对白,或劝告,或驳难,或盘诘的结构形式为总体框架而建构的。过客对行走的思考、对不止步的坚持都是由老翁的每一句话所引入,老翁的每一个问题都深入到过客的灵魂深处,让过客无时不刻不陷入“走,还是不走”的挣扎中。
  “乞丐,不见得吧。”“这于你是没有好处的。” “那也不然。你也会遇见心底的眼泪,为你的悲哀。” 老翁在瞥见过客背影的刹那就知晓了过客的身份、目的以及道路的远近。很显然,在老翁的身上,有着知识分子对现实的警醒,又有着知识分子明哲保身的老道,洞悉一切但缄口不语,知识分子的复杂性格在他身上清晰可见论文网。而老翁之所以停止了行走,内在层次上,这与鲁迅有关。从老翁的停止行走中我们看见了矛盾的鲁迅象征,并且那才是一个真正的鲁迅。纵观鲁迅一生,在真正的革命现场,鲁迅总会突然却步。一直抨击礼教,但对于母亲一手安排的婚姻,鲁迅却没有半点反抗。(鲁迅明知无爱,却又不得不接受,究其原因,他日后说,一是为尽孝道,他甘愿放弃个人幸福;二是不忍让朱安作牺牲,在绍兴,被退婚的女人,一辈子要受耻辱的;三是他当时有个错觉,在反清斗争中,他大概活不久,因此和谁结婚都无所谓。就这样他和朱安过着“无爱”的夫妻生活达20个春秋。这也显示出他惊人的意志力)鲁迅晚年在一篇《我要骗人》的文章中自剖矛盾的一生,正视了自己渴望说真话,又不得不骗人的内心矛盾。 《过客》即是鲁迅内心中两个自我———过客与老翁的“对话”、“交流”,它使我们窥见了鲁迅意识深处和心灵底层的矛盾痛苦,彷徨苦闷的人生冲突和人格搏斗。老翁一而再、再而三地劝过客休息一下,“那么,你就休息一下吧”,过客也“愿意休息”,然而他不能!“是的,我只得走了”。过客的道路只有前去,他要战胜各种各样的心理阻遏,他要抑制内心中形形色色的诱惑,一无牵挂地走去。前行固然是不容动摇的,然而过客痛感疲惫不堪,困乏羸顿,力气稀薄,而且由于一路走来,双脚磨破,创痛酷烈,他又亟需休养象征,亟需血气的补充。过客与老翁的对话反复地展露出过客的此种心理倾向。挑战与困顿、前行与疲乏、跃跃欲试与力不从心构成了一组不可调和的矛盾,深藏于鲁迅意识深处。
  过客与老翁貌似对立,但在情感上却是相通的。我们可以发现,老翁是过客的一个方面,至少是在此之前的过客的一个表现形态,是过客的“过去式”,而且是过客不能完全忘却、亦不能完全摆脱的“过去式”,他要背负着二者所反复交流的思想、情感“走”下去。在这种双向的对话中,我们触摸到的是一个伤痕丛集、创痛酷烈的完整的鲁迅灵魂。所以,在这个意义上,可以说老翁起着一个衬托和对比的结构作用,但是这种对比是内化的,是一个事物内部的对比,是一个事物的两个方面,它是一个有机的完整的整体,是不可分割的,不仅仅是一种衬托和对比关系。也因此,我们发现,鲁迅对老翁是亲近的,是同情的,是理解的,是可以对话的。借助于老翁这一象征性意象,鲁迅全面而深刻地透视、解剖和滤沥了自我的内心情感,这是他出于自我剖析、进而自我调整的需要,所谓终于“看清了我自己”。
  但是,看清了自己,并非也如老翁那样,囚禁在自我的内心世界中而不能自拔,哀伤孤独,停息在人生的中途,放弃对人生的探索;鲁迅是一面舔吮着创痛酷烈的伤口,一面听从“前面的声音”的召唤,在走向悲剧性的必然死亡中捕捉人生的要义。所以,与《野草》其他篇章一样,《过客》也透露出鲁迅内心中的自我分裂,是其内心中两个自我、两种倾向的搏斗,而且《过客》也完成了鲁迅由自我失落到寻找自我、并最终达到对自我的重新聚合和肯定的完整心灵过程。《过客》体现着鲁迅清醒的历史意识,即他将人生视作一个过程,在死亡与新生的不断交替、转化和更迭中寻求自我永恒的肯定,因此他表现出一种虽犹疑却倔强的探索精神——“走”一直是《过客》的最强音。而且,这时候的前行,是在甩掉了种种沉重的牵累,剥离了层层胶着的情感纠缠,并最终战胜了自我的前提下开始的,因而又带有一种深沉的韧性挑战倾向!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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