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摘要:变形母题是一个古老而又丰富的文学母题,从古至今,从国外到国内,其文学成果一直都被不同的作家丰富着。现代主义小说的奠基者卡夫卡的《变形记》和我国当代作家贾平凹的《怀念狼》同样以变形母题为切入点,用不同的艺术手法表达对人类生活状况的关注和对人类生存终极关怀。《变形记》和《怀念狼》虽然是不同国度不同时期的作品,但是其中通过对变形的演绎和书写为我们传达的了一个有社会责任感的作家对人类最基本和最深层的关注。
论文关键词:变形记,怀念狼,变形
变形源自人们认识世界的过程中对自身的想象,这些想象最初出现在神话传说中。在中国,《山海经》《淮南子》《聊斋志异》《西游记》等作品中都不乏关于变形的描写。变形不仅仅只出现在古代文学作品中,在现代社会,无论在中国文坛还是在世界文坛,变形这一文学母题都一直被作家关注和实践着,如卡夫卡的《变形记》,果戈理的《鼻子》,莫言的《生死疲劳》,贾平凹的《怀念狼》等等,不同的作者通过对变形的描写抒发着自己对社会的认识和对生存的关注,其中的含义并不仅仅只是作者天马行空的想象,更多的是作者通过变形、异化而传达出的一个富有责任感的作家对于人类生存和发展的焦虑。本文通过对卡夫卡《变形记》和贾平凹《怀念狼》的比较,探索变形母题在文学中的特殊意义。
一、变形对象的选择
关于变形母题的定义并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世界民间故事分类学的创建者斯蒂汤普森在其作品《民间文学母题索引》中认为“一个人、一个动物或物体改变了自身的形状并以另一种新的形状出现,我们称之为变形”;除了西方对变形母题的定义外,我国古代就有关于变形的说法,《荀子正名篇》中说道:“状变而实无别而为异所者,谓之化。有化而无别,谓之一实”,其中的“化”即是变形。从以上两种不同的说法可以得出相同的结论,即变形母题最基本的特点,那就是在文本中,特定的人物或事物在外表上发生了一定的变化,即由一事物变为另一事物。比如《变形记》中的旅行推销员格里高尔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只大甲虫,《怀念狼》中的猎人傅山后来逐渐变成了狼人,都是讲述人异化为其他动物。当然也有人变为另外一些的,如《促织》中成名的儿子变成蟋蟀,《西游记》中的孙悟空可以幻化成各种人物、动物或物品。由上可知,变形的发生,需要两个及两个以上的人物、动物或者事物,即变形发生前的“本体”和变形之后的“变体”。这就意味着作者在写作的时候要做出至少两个选择,第一要选择一个变形的“本体”一个变形后的“变体”。
《变形记》中作者在小说的一开篇便用简单的笔墨写到:“一天早晨,格里高尔·萨姆沙从烦躁不安的睡梦中醒来,发现自己在床上变成了一只巨大无比的甲虫”。作者没有用任何的铺垫和渲染,便把这一怪诞的事情呈现在读者面前,使读者如作品中的主人公格里高尔一样对眼前的一切感到不可思议和措手不及。作者将变形的对象定为一个普通的推销员可以说是有其目的的。格里高尔是一个勤勤恳恳,心地善良资本主义社会中的普通市民,是具有代表性的。从作品后边的描写中可以看出通过格里高尔之前的努力工作,家庭的生活得到了改善,父亲度过了五年安稳的老年生活,母亲和妹妹也可以偶尔去参加不太奢侈的舞会,格里高尔甚至还计划着送妹妹去音乐学院学习小提琴,一切看上去好像都很美好,可是这一切的“美好生活”建立起来的基础是格里高尔没有底线的工作和付出。他每天四点钟起床,伙食也极差,没有朋友,似乎是一个只会工作的机器人,这是极度物化世界中的为生活奔波忙碌的普通人的代表。卡夫卡选择甲壳虫作为变形之后的对象,跟卡夫卡自身的经历有着密切的关系。卡夫卡说“我最理想的生活方式是带着纸笔和一盏灯待在一个宽敞的、闭门杜户的地窖最里面的一间里。饭由人送来,放在离我这间最远的、地窖的第一道门后。”卡夫卡理想的地窖式生活正如一只独处的甲虫,不被打扰,独自生活在黑暗之中。而甲壳虫背着重重的壳,看似坚强实则脆弱,大大的甲壳就像是格里高尔身上背负的巨大的生活负担,使他行动缓慢。作者将格里高尔变成一只巨大的甲虫,看似不可思议,实则是作者通过他的想象将格里高尔在生活的重压之下内心和身体上的脆弱物化给大家看。这里的甲壳虫是具有抽象意义和象征意义的,它象征着极度物化世界中人们生活的重压,人类情感的丧失,人被异化为只具有动物性的“虫子”。
贾平凹是受中国传统文化影响很大的作家,因此他的选择也是极深刻含义的。作者选择的猎人和狼这两个对象本身就是一对水火不容的“天敌”,他们本身就具有着密切的联系。从作品的蕴含的意义看,作者关注的是人类的生存环境,人的发展与自然界的发展本身就存在着矛盾,因此作者选择猎人和狼这一对矛盾的天敌也是具有说服力的。作者选择狼而不是老虎、蛇或其他的动物,在中国传统文化上也是有来历的。“狼正是从古到今,不仅与人类物质生活、而且与人类精神世界、感情生活发生密切关系的一种动物。”狼在人们心目中的感情也是复杂的,通常狼代表着凶狠、残暴还有狡猾。在世界各国的传说故事和文学作品中都不乏狼吃人这样的例子,比如我们熟悉的小红帽的故事,大灰狼想方设法吃掉小红帽,三只小猪的故事,大灰狼和小白兔的故事,其中狼扮演的都是凶残的反面形象。《聊斋志异·狼》中贪婪狡猾的狼,《祝福》中吃掉祥林嫂孩子的狼等等,在民间关于狼的故事更是数不胜数,狼是无法摆脱在人们心目中凶狠、残暴和狡猾的形象的。但是人们对狼的感情并非只是厌恶,狼还象征着勇敢,团结和智慧,母爱等等。世界上有很多民族把狼作为自己民族的图腾,并认为自己是狼的后代。
在人变狼的传说中,有著名的罗马母狼的故事,她用自己的乳汁喂养了双胞胎兄弟,母狼还成为罗马城的城徽和标志。不仅在西方,在中国也不乏关于狼孩的故事和传说,母狼喂养在森林中遗失的婴儿,婴儿长大了具有了狼一样的生活习性是我们从小熟知的故事。就在《怀念狼》中,狼的形象也不是单一的。故事的开头,狼是残暴的,袭击整个城镇,造成了谈狼变色的恐怖,贾平凹也把狼极力描写成一种恐怖残忍的形象,但是作品中又写到,狼与红岩寺老道的深厚感情,狼为报答老道的恩情而寻来金香玉,在老道死的时候表现出的悲痛和不舍更是胜过小说中的人。因此贾平凹选择狼作为故事的主体和变形的对象是有一定根源的。相比之下,《变形记》中的甲壳虫重在抽象和象征意义,是作者表现主人公格里高尔在物化世界的生活压力下异化的象征,而《怀念狼》中的狼则带有更多的人类情感和崇拜在其中。
二、变形的深层含义
如果变形只是告诉我们一个人变成其他动物的故事,那么我们大概是在读童话故事,卡夫卡的《变形记》和贾平凹的《怀念狼》很显然不是给儿童看的童话书。作者要告诉读者的也不仅仅是一个人变虫或人变狼的故事。对人类生存的关注可以说是所有具有责任心的作家共同具有的品质。历来伟大的作品无一不展现了作家对当时人类生存状况的关注和焦虑。比如巴尔扎克的《人间喜剧》控诉了资本主义社会对人的剥削和人在物欲纵流的金钱社会中精神的异化;再比如曹雪芹的《红楼梦》通过对封建大家庭由盛到衰的描写为我们描述了当时各个阶层人们的生活状况。卡夫卡的《变形记》和贾平凹的《怀念狼》也一样体现在出了作者对各自生活时代人类生存状况的担忧和思考。
卡夫卡被誉为“关注人类生存的最终结构,在革新创作方法上具有非凡创作性的作家”,他认为“我们所需要的书必须能使我们读到时如同经历一场极大的不幸:使我们感到比自己死了最心爱的人还痛苦;使我们如身临自杀边缘,感到因迷失在远离人烟的森林中而彷徨——一本书应该是一把能劈开我们心中的冰封的大海的斧子。”可见将人类的痛苦书写给自身看,这是卡夫卡对自己写作的要求,也是支撑其写作的动力。而《变形记》的伟大之处就在于它不仅在艺术上开创了小说写作的现代先河,同时还在于作品所反映出的极度物化的社会中人异化的悲剧。英国诗人奥登说:“就作家与其所处的时代关系而论,当代能与但丁、莎士比亚和歌德相提并论的第一人是卡夫卡。卡夫卡对我们至关重要,因为他的困境就是现代人的困境”。卡夫卡用他孤独敏感的心观察和想象着这个社会。《变形记》中,主人公格里高尔在生活的重压下变成一只巨大的甲壳虫,作者细致的描写了格里高尔变形后的一系列心理活动,当他发现自己变成甲壳虫的时候,他并为对自己的变形而作过多的惊慌和担忧,他心里想的是,他不能按时出差,会被经理骂甚至是开除的事情。可见在格里高尔的心里,自己如何并不重要,甚至自己是不是人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还能不能去上班,还能不能去挣钱。如果说格里高尔变形为甲壳虫是生理上的异化,那么他的这一想法就是他心理上的异化。卡夫卡并未满足于变形的这两层含义,紧接着,作者又描写了格里高尔家人对于他这一变化的反应。母亲先是晕倒,一直到最后也没能真正鼓起勇气去看望可怜的儿子,作者给我们写出了惨淡的母爱;他的父亲呢,气的握紧拳头,似乎要冲过来打他,后来终于拿起苹果胡乱的打向变为甲虫的儿子,这就是粗暴的父爱;格里高尔的妹妹起初对哥哥的遭遇是十分同情的,而且尽力的照顾他的起居和情感,为他准备食物,还为他放好窗户边上的凳子,便于他爬上去欣赏窗外的风景,似乎让我们感受到了真正的温情,可正是这个温柔善良的妹妹,最后说出了“我们必须摆脱它”和“它还会要了我们的命的”这样冷酷话。亲情的异化消失将作品推向了高潮,当格里高尔能够挣钱养家的时候,父亲每晚都等他下班才去睡觉,家庭看起来也是很幸福并充满前景的,可是当格里高尔失去工作能力的,最后成为家庭的累赘的时候,全家人对他的期待就是他的消失。“卡夫卡以一个小说家的卓越而超凡的想象力为人类的境况作出了一种寓言式的呈示。”在现代社会,人正面临并经历着这种异化,亲情都在丧失,友情爱情更是作家在作品中不敢奢望的,同情、理解、关爱、扶持这些本来是家人之间最基本的情感都在物化的现实中逐渐消失着。
如果说《变形记》是一则书写人在现代社会中被异化的寓言,那么《怀念狼》则是敲响当代人生活境况的警钟。贾平凹在谈到《怀念狼》的创作动机的时候说:“近几年来我对世界越来越感到恐惧。连我自己都弄不明白我恐惧什么。也许是科技的高速发展,也许是战争和灾荒?……整个世界都充满了悖论,这种悖论是人类面对自然、面对动物、面对除人以外一切牺牲的矛盾,面对这种矛盾,人变得既渺小又狂妄,既可怜又贪婪,既精明又愚蠢。”对于人类生命力的焦虑和恐慌并不是作者在写作《怀念狼》时才体现出来的,在《高老庄》里就初见了作者对于人类这一生存状态的关注。对于环境的关注从上个世纪开始就成了各国政府和人民关注的问题,在生活当中随处可见关于环境保护的宣传。
《怀念狼》构思于20世纪末,完成于新世纪伊始,正是环境问题日益突出的时候。但是《怀念狼》不是一本宣传生态知识和环境保护论的科普读物,文学作品的主题往往蕴含在故事当中,需要读者自己去发现,并具有多义性。作者从纵向上讲述人与狼的斗争史,通过人和狼的对立,狼对人的威胁,人对狼的捕杀,阐释了人与狼相互依存的生存法则。作者更是通过对红岩寺老道与狼的关系为人们找到一条理想的生态出路,人与动物和平相处,相互关怀,似乎比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更为真挚感人。红岩寺老道为狼治病,狼为老道的去世而哀鸣,狼比那些村庄当中只为寻找金香玉人更有人情味,而跟狼相比,那些在二泉映月中割食活牛的人,用人孩子去撞车骗钱的人,比狼还不如。这似乎跟《变形记》中人类情感的丧失有这共同之处,但是《怀念狼》的内涵不仅仅在于此。贾平凹是一位受中国传统文化影响极深的作家,中国传统文化讲究万事万物相生相克的原则,在《怀念狼》中,贾平凹想说的似乎也是这样。狼威胁人的生存,人也在将狼赶如绝境,在狼的消失中,人也逐步进入病态。猎人傅山和烂头在捕杀狼的过程中都染上一种怪病,当商州的狼捕杀殆尽之后,傅山和烂头也走入绝境。不做猎人,傅山就失去了活着的价值,但是当最后一只狼被打死,也宣告了猎人自身存在价值的消失。红岩寺老道与狼的故事与傅山与狼的故事在作品中形成一种鲜明的对比,作者宣扬了人与动物和平相处的这种理想境界,但随着老道的死去,这种理想也宣告破灭。而傅山最后变成了具有狼的习性的狼人,也将如同《变形记》中格里高尔变成甲虫一样,具有了更深的隐喻意义。为傅山带来无限光荣和骄傲的猎人身份,最终在他身上实现了狼对他的报复。而作为启蒙者出现的环境保护论的“我”,最后也被视为一个如同《狂人日记》当中的狂人的尴尬境地。正是这样的结尾,使作品的意义无限扩大。
三、表现变形的艺术手法
卡夫卡在文学史上是无可取代的,其在艺术上取得的成就也是公认的。从艺术上讲,文学史家们一般将卡夫卡的作品归为表现主义,并认为他是表现主义的重要代表人物。表现主义是一个在艺术领域运用广泛的概念,在文学,绘画,电影,音乐中都有不同的表现,“但他们也有一些共同的思想倾向和艺术特点,即不满社会现状,要求改革,要求‘革命’。在创作上他们不满足于对客观事物的摹写,要求进步而表现事物的内在实质;要求突破对人的行为和人所处的环境的描绘而揭示人的灵魂;要求不再停留在对暂时现象和偶然现象的记叙而展示其永恒的品质。”表现主义者关注人的内心世界,关注人性,关注人类情感,只是他们表现的手法不在是对某一事实或现象的客观描写,而是强调主观想象,“强调对世界的虚拟和变形的夸张与抽象,强调幻象在文学想象力中的作用”。正如毕加索的画一样,我们看到的是疑惑和不解。卡夫卡同样也是是表现主义的实践者,只不过他是用笔代替画笔,用文字代替颜料来表达他对世界的认识。《变形记》作为卡夫卡的代表作,是他的思想和艺术的集中体现。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把人变成了虫子,也只有卡夫卡这样的想象力才能做到,这看似不和逻辑的疯狂举动却将人类情感的异化书写到了极致,这也是卡夫卡在世界文坛占据特殊地位的原因,同时也是卡夫卡对小说创作发展的一大贡献。在《变形记》中,作者淡化故事发生的背景,淡化故事情节,着重描写主人公格里高尔的内心世界,并通过格里高尔的眼睛观察萨姆莎一家人在格里高尔变形前后的不同态度。如果在这个故事中,没有主人公的变形,而写为他因生病失去工作能力之类,那么作品的内涵和批判力度将大打折扣。卡夫卡正是以他突破常规的想象力,将在生活当中看来荒谬不可以思意的事情当做常规写给人们看。从他的作品中,我们看到的不是生活的广度,而是思想的深度。他将一个梦幻般的世界和生活中的现实世界结合在一起,格里高尔的变形只存在在幻想中的世界,可是他脑海中的回忆,他眼中观察到的世界却是实实在在的,就是在这样看似矛盾却又在作者笔下自由转化的两个世界,我们读出了现代人在看似平常其实被极度物化了的世界中人类发生了怎么样的变化。
贾平凹在《怀念狼》后记当中说到“十年前,我写过一组超短小说《太白山记》,第一回试图以实写虚,即把一种意识,以实景写出来,以后的十年里,我热衷于意象,总想使小说有多义性,或者说使现实生活进入诗意……”“《怀念狼》里,我再次做我的实验,局部的意象已不被我看重了,而是直接将情节处理成意象。”贾平凹一直对中国传统文化有着极高的兴趣,并一直亲身实践着。他学习并创作绘画,书法,戏曲等中国传统文化艺术形式,“并能使其精神成为自己的艺术风骨”。中国的书法、绘画讲究神韵和神似,而不是一味的描实。老庄用“道”阐述自己的宇宙观和哲学观,道在中国也一直是一种难以描摹的神秘事物。贾平凹说“道,即使一种借用,又是对它所包含的积极辩证因素的发挥,既取其具体,又抽象,既主观,又客观,既有限,又无限,既小又大的对细想、社会、人生无所不保的覆盖面。
”具体到文本之中,“虚”即是贾平凹通过动物与人的生存环境和相互关系,所要传达的生态问题。对于这个主题思想,作者将之具体化到“我”,舅舅,烂头的寻狼活动之中,这一活动是贯穿全文的主要情节。更进一步说,“我们”的寻狼、杀狼活动实质上又可定义为:人与狼相互对立又相互依存关系的形象化表现,这就是贾平凹所追求的“整体意象”和“情节意象”。寻狼途中所经之地,所遇之人,所遭遇的离奇怪异之事,作者都将之叙述得鲜活生动,既有贪财压榨村民的村长,逐利不顾自家孩子性命的父母,风流滑稽趣事不断的捕狼人烂头,又有金丝猴报恩,群狼求医、为老道送终,狼幻化成人、猪等“聊斋”故事。这一切都符合我们自古以来所形成的审美趣味和阅读期待。有了这些事件的参与,本文就越加生活化,而越生活化,也就欲彰显了“实”这一手法。
与《变形记》相比,贾平凹是用变形的手法实则保守很多。在《变形记》当中,作者十分突兀的在故事开篇便让主人公没有任何预兆的变成了甲壳虫,直接把读者从现实社会推到了一个不可思意的荒谬情景之中。而《怀念狼》是通过大量的渲染铺垫,逐渐的以讲故事的方式将变形慢慢的呈现给读者,傅山最终变为具有狼的特征的狼人,在作品的叙述过程中一直被作者买下伏笔。相对于《变形记》,《怀念狼》也更重视故事性,重视读者的阅读快感。贾平凹是一位受中国传统文化影响极深的作家,他的艺术原则就是“博采、逛纳,却又不失其本。这个‘本’就是底层中国劳动人民的生活和根植于中华民族特殊历史文化心理结构的民族的审美习惯”。所以在阅读《怀念狼》的时候,就像一位老人在讲很久以前发生的关于狼的故事一样。《变形记》则更加重视内在的体验和思索的深度。
结语
世界在变化,人的生存境况也在逐步发生变化,变形母题的书写不会停止,不论是古代的神话传说,还是现代人的寓意书写,关于变形的故事都带给读者与众不同的阅读体验。不论在西方,还是在东方,对于人类生存问题的终极关怀和追问都将是作家创作的不竭之源!而且在不同民族、国家的作者们笔下,这一主题的传达毫无疑问会继续呈现出异彩纷呈的局面,从而丰富和完善着变形母题的书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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