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江北何、古今相宜的特征

摘 要：中国工笔画作为中国画的重要一支，以它独有的细腻的语言来描绘着大千世界的丰富多姿。今天，有着“南江北何”之称的江宏伟与何家英共同享誉当今工笔画坛。江宏伟的花鸟画表现出对古典情怀的追求，而何家英笔下的人物则具有鲜明的现代感。本文主要从“南江北何”的画作中所体现的不同时代感这个角度来解析两位画家的绘画风格。无论是“古典美”还是“现代美”的呈现，均能赋予和增添作品的深度和内涵。 　　关键词：江宏伟；何家英；工笔画；时代感 　　中图分类号：J222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1005-5312（2012）24-0022-02 　　一、“南江”——江宏伟的古典情怀 　　江宏伟与何家英都出生于1957，江宏伟于1974年考入南京艺术学院美术系，从该院教授李长白、刘菊清学习工笔花鸟画。1977年毕业留校任教，今为南京艺术学院副教授，硕士生导师。江宏伟专攻工笔花鸟，其作品具有独特的艺术面貌，为工笔花鸟画坛所推崇。至今作品曾参加第六、七、八届全国美展以及批评家提名展、全国艺术大展、首届北京国际双年展等并多次获奖。曾在广东、香港、台湾及日本等地区多次举办个人画展，并在美国、澳大利亚、加拿大、韩国、新加坡等地美术馆、博物馆参展。出版《江宏伟工笔画选》、《江宏伟花鸟画集》等多本画册。江宏伟的成功之处在于立足传统，深入领悟并发掘传统工笔花鸟画的精髓，其作品精致典雅，展现出现代式的古典情怀，具有宁静、深沉、悠远的意境。 　　江宏伟常年生活在南京，南京自古以来就是绘画发展的重镇。陈传席曾在文章①中着重强调了南京的地位和作用，认为中国传统绘画的自觉起于南京。无独有偶，江宏伟高雅的绘画风格和艺术风尚与五代南唐时期南京地区的一位花鸟画家——徐熙有着相似的地方。 　　江宏伟与徐熙都是特立独行的人，并且二人在选择绘画题材和设色方面均有异曲同工之处。《图画见闻志》云：“徐熙，江南处士, 志节高迈，放达不羁，多状江湖所有, 汀花野竹, 水鸟渊鱼，今传世凫雁鹭鸶、蒲藻虾鱼、丛艳折枝、园蔬药苗之类是也。”②徐熙本出身江南望族，却一生未官，澹泊明志，宁静致远，他一反五代主流的“黄家富贵”风格，置身画院之外，时人称 “徐熙野逸”。徐熙创 “铺殿花”、“落墨法”，时人徐铉记其画是“落墨为格，杂彩副之，迹与色不相隐映也”，宋代沈括在《梦溪笔谈》中形容其画“以墨笔为之，殊草草，略施丹粉而已，神气迥出，别有生动之意”。 　　江宏伟同样喜欢借“闲花野草”题材，将心中的古意婉婉道来。他的代表作有《秋趣》、《鸡冠花》、《荷花栖鸟》、《荷塘四连展》等。在众多花草中，荷花又是江宏伟的最爱。此类题材的作品有《荷》、《双荷》、《清塘》、《荷塘》、《荷塘月色》、《荷塘忆事》、《清塘荷韵》等。以江宏伟的《双荷》为例，此画中荷花、荷叶、苇草在精心布局下形成有节奏的韵律感。荷叶与背景在色彩上“水乳交融”，柔美的荷花掩映在荷叶中，前景是一只停歇在荷梗上的小鸟。整幅画面色调浑然统一，清新脱俗，充满诗情画意。 　　如同徐熙，江宏伟同样善用墨与色。他巧妙的用花青与墨多遍晕染画面，同时不经意的掺杂些石青、石绿、朱砂、珍珠白于灰色层中，这样画面的色彩低调而又丰富，意境幽深而不失吸引力。画面的物象经过墨色的晕染后，被蒙上一层如沙如雾的灰褐色，可以更好烘托和凸显物象的美，一种和谐而又温润的美。传统工笔画在染色时往往按照固定的程式——“三矾九染”，比较单纯，江宏伟的独到之处就是将色与墨、色与色充分调和，在灰调子中成就他的色彩世界。其作品呈现出灰暗、深沉、静谧、迷蒙的整体色调。恰是这种独辟蹊径的“低调”，成就了一种典型的绘画风格。江宏伟的画作有着“平淡天真”的格调，相对于他人绘画中“错彩镂金”的绚丽色彩，他的色彩世界“绚烂之极，归于平淡”。 　　江宏伟曾写过一篇名为《荷花依旧》③的文章，阐述自己创作风格形成的缘由：“光泽给我带来了喜悦，而古典作品中曾引起我感动的部分，也具有一种光泽。《出水芙蓉图》、《捣练图》所散发的是明晰、温和，玉质般的裹了一层文文的包浆般的光泽。这给我一种信心，一种启示，我悉心的展开层层渲染，像素描般的，一边惦记着自然物体，一边沉入遐想的渲染。”从江宏伟的这段话中，我们可以发现是古人给予了他创作上的灵感，吸引他的正是那份沉着的古意。江宏伟追求的正是一种含蓄的、和谐的、诗意的表达，这种工笔画所营造的意境和宋人小品有相似之处。他的画和宋画在精神上达到契合，那是对自然万物的深度关切，是一种“物我两忘”的精神状态。 　　“窃观自古奇迹，多是轩冕才贤，岩穴上士，依仁游艺，探赜钩深，高雅之情，一寄于画。人品既已高矣，气韵不得不高，气韵既已高矣，生动不得不至。”④这段话揭示了画品和人品的关系。中国历来推崇文人士夫的高逸情怀，由文人思想衍生而来的品评标准日益成为画坛主流。逸品、天工与清新、诗情画意等成为文人画追求的新境界。而江宏伟就是新时代的文人画家。在这个喧燥的社会，江宏伟却能坚守自己的风格，独守自己的绘画语言，二十年来保持着一份“要得无求于世，不以赞毁挠怀”的心态，在画室里辛勤的探索和创作。观者欣赏江宏伟的画，总能静下心来，蓦然感动，这大概就是凝结在画面中的那份古意的魅力所在。 　　二、“北何”——何家英风格的现实感 　　何家英，1980年毕业于天津美术学院并留校任教。现为天津美术学院教授、中国美术家协会副主席、天津美术家协会副主席。何家英身兼多种荣誉，是当代画坛著名的工笔人物画家。他的成功之处在做到了“笔墨当随时代”，在吸收传统中国画优良基因的同时适当的融汇了当代西方、日本等地美术中的先进技法，为中国传统工笔人物画向当代转型做出了自己的贡献。他的作品具有高度写实精神，刻画细致入微，细腻的传达人物感情。特别是他笔下的当代少女，温婉动人，别具一格。既具有梦幻般的感情色彩，又紧密传达时代气息。何家英的代表作有《秋暝》、《桑露》、《酸葡萄》、《山地》、《十九秋》、《魂系马嵬》等。以《酸葡萄》为例，此画于1988年获“当代工笔画学会首届大展”金叉大奖，画家以未成熟的葡萄来比喻青春期的少女，寓意她们的纯洁与青涩。画面构图严谨，刻画细致入微，女孩们动作各异的 和谐的分布于葡萄架的周围人物，人物形象轻盈、优雅，很好的表现出稚气未脱的少女们对美好生活的追求与探索之意。 　中国人物画在唐宋时期已达到巅峰状态，而明清之后人物画坛已经辉煌不再，无论是陈洪绶的“高古”、“变形”风格的人物画，还是改琦、费丹旭一路的削肩、弱不禁风式的“病美人”，都已经不能适应当今时代人们的审美需求。 　　何家英学习古人技法，在绘画思想上却是立足当代。他曾说：“我们今天再看周舫的《簪花仕女图》，张萱的《捣练图》、《虢国夫人游春图》，对画中女性的丰腴之美依然能够心领神会，工笔技法能够传承到今天，这本身就证明它的表现力还远远没有穷尽，只要有心人努力，前景依然乐观，我只是开了个头而已。”但同时，他又深信：“中国画，至少是中国工笔画，其精神意度、方式方法，在很大程度上是可以容纳西画的。”何家英的工笔画是一种融会贯通的结果，他对古代人物画进行深入的参会，同时博采众长，吸收借鉴其他艺术门类如素描、油画、民间艺术的精华，融入到自己的绘画创作中，来弥补古人技法在今天绘画题材创作中的不足。 　　何家英是最早一批探索中国画在新时代下生存与繁荣途径的画家之一。上世纪80年代初，当时受伤痕文学的影响，何家英对当代有个性的人物产生了兴趣，从创作《山地》和《十九秋》开始专攻工笔画。接着选择了生活中一些具有鲜明、典型精神面貌的的人物进行创作。“笔墨当随时代”，何家英着力挖掘当代中国女性的外在美和心里美，探索出自己独到的绘画道路。在我看来何家英的艺术作品真正做到了“真善美”，采生活之真进行加工，携一颗温柔包容的心，创作出真正有内涵的美的作品。 　　三、小结 　　通过对“南江北何”绘画风格的分析，我们为他们绘画作品中所展现的艺术魅力所折服。尽管他们的绘画作品体现的时代感不同，却共同展现了工笔画在当下的最高水平。如果要进行对比的话，从作品宏观的气象上看, 何家英要优于江宏伟；从闲情逸趣的表达方面, 江宏伟要更细腻于何家英，总之是各有千秋。在社会主义新时期，在新一代画家的传承创新下，工笔画将焕发出更强大的生命力。 　　注释： 　　①陈传席《传统艺术的根源之地——杂谈南京的绘画及其它》，参见期刊《国画家》，2000.03. 　　②参见北宋郭若虚《图画见闻志》卷一“论徐黄异体”，四库全书.子部.艺术类. 　　③参见期刊《中国花鸟画》，2009.05. 　　④参见北宋郭若虚《图画见闻志》卷一“论气韵非师”，四库全书.子部.艺术类. 　　参考文献： 　　江宏伟工笔花鸟花精品集.福建美术出版社，2006年版. 　　赵军等主编.桃李英华——何家英师生展.诸子艺术丛书，第十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