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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向度的人

2015-12-11 17:22 来源:学术参考网 作者:未知

摘 要:电影《手机》通过手机将人的心理揭示的淋漓尽致。本文作者参照法兰克福学派的“异化”理论,透过《手机》分析工业时代,在科学技术的威胁和统治下,人与人、人与物之间关系的异化和蜕变。作为主体的人,在手机遍地的当代如何生存?人的责任何在?主体精神如何发挥?这些都是值得我们思考的问题。

关键词:单向度;手机 ;异化

                                一
    手机,作为一种方便、快捷的通讯工具走进人们的交往领域已经有20多年了。到了今天,手机的款式越来越多,功能也在不断增强,各式各样的广告阻塞在媒体(平面媒体、电视媒体、网络媒体)之中,不断地刺激着我们消费者的眼球和需求(有时候可能是虚假的需求)。和弦、彩铃、摄像、游戏、彩屏等工业技术的开发大大拓展了消费者在时间和空间层次中的审美感受。
    但是,随时随地可能响起的手机就像一颗炸弹,一颗不定时的炸弹,也是一个全天候的监视器,多数时间它不合时宜的响起,响得人心惊肉跳,成为工业文明在每个家庭,每个团体中的卧底。电影《手机》中的严守一和他的手机就遭遇到如此的尴尬。参照法兰克福学派的“异化”理论,透过《手机》我们可以看到,工业时代,在科学技术的威胁和统治下,人与人、人与物之间的关系发生了怎样的异化和蜕变。
   
                                   二
    人生产的目的本来是为了满足人的正当的需要,产品是为了人而存在的,可是在这个欲望膨胀的社会,人生产的产品反而支配了人的存在。严守一已经离不开手机,“手机成瘾”。当严守一把手机落在家里,他就像丢了魂似的,因为手机掌握了他全部的秘密,也就掌握了他全部的命运。他围绕着手机不停地焦虑、掩饰、撒谎,手段越来越高明,处境也越来越狼狈。最后他的精神只集中在怎样利用手机在三个女人之间周旋,在之间努力的保持平衡。严守一对人对事的态度显然只取决于手机中的来电和短信,他显然已经失去了自己的价值判断甚至是最起码的主体人格。手机既是他的同谋者又是他的告密者。这是人类劳动的异化:劳动产品---机械主宰了创造机械的人,这就是工业时代人的精神领域的萎缩。最终使一个社会只有技术,而没有创造性的人。
    劳动异化的同时消费行为也在异化。本来对手机的消费只是为了满足沟通的需要。但是纵观整部影片,夫妻之间却围绕手机相互猜忌,无话可说,以至于分道扬镳。原来的距离被拉远了。严守一的灵魂是孤独的,职业的异化使得他对着全国的观众滔滔不绝,废话不断,然而在实际生活中,他又有几个人能说上真心话?他需要人与人之间的交流与沟通。结果他乞灵于对手机的消费,工业文明通过无数看不见的网络为他架起了一条条空中大道,实际上这真能拉近人与人、心与心、精神与精神之间的距离吗?这种消费是否达到了他真正的目的呢?没有。它只是方便了严守一更加无忌、更加隐秘的进行婚外情,破坏原来稳定和谐的家庭关系,从而在这个网络中筋疲力竭。
    最让人深思的是在手机的操纵和监控下,严守一的生活方式,人际关系发生着很大的变化。在生活中他不得戴着面具生活,欺骗女人,刚开始有手机作为遮掩体而洋洋得意,进而逐渐陷入深深的焦虑和烦恼。在电影《手机》中,严守一在骗,费墨在骗,沈雪在骗,李燕也在骗,而且都是通过手机。手机作为一种科学技术手段已经悄然地改变着人的生活方式和生存状态。最终大家都迷失自己,生活在一个布满谎言的世界中。正如马尔库塞所说:“产品起着思想灌输和操纵的作用,它们引起一种虚假的难以看出谬误的意思。然而,由于更多的社会阶级中更多的个人能够得到这些给人以好处的产品,因而他们所进行的思想灌输便不再是宣传,而变成了一种生活方式。”①严守一,这就是一种在工业文明下黑白分裂,时而地下、时而公开的生活。严守一说:“事实的真相,谁也看不出来。”在手机的遮盖掩饰下,他作为公众人物,风光显赫。但在私生活中四面楚歌。公共空间和私人空间中人格分裂、正常与非正常的分裂,正吞噬着人性和家庭的和谐稳定。
    同时,人与人的人际关系也在发生着变化。夫妻关系在手机的作用下成为侦察与反侦察的游戏,手机左右着人的喜怒哀乐、左右着人际关系,最终人的积极性、主动性、主体性已经泯灭。“孤居独处这一支持和远离社会的条件,在技术社会已经不再可能。”②严守一最终被手机占有而失去了对自己的所有权。此刻,已经没有公共空间和私人空间的分离。不论何时何地,不论严守一在做什么,手机准能最准确的追踪到他,定位到他。“异化了的主体被其异化了的存在所吞没,这里存在的只是一种向度,而且他无处不在,形式多样。”③最后严守一丧失的正是这种内在向度,这种对自己精神和个人意识,私人生活领域的主体性和支配权。只要手机跟着他,只要可能响起,严守一就有一种被监视和窥探的感觉。手机就是那双眼睛。他已无法逃离,受自己以外的异己力量支配在“精神崩溃”之中。对严守一来说,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从来没有如此近过,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然而也从来没有如此远过。当他发现伍月的真正的目的,发现费墨不可告人的秘密,发现沈雪高明的手段,他从来没有如此孤独过。究竟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他一头雾水。人人都戴着假面具,人已不可能真正地认识别人,不孤独也便不再可能。“技术的合理性转变为对人的统治的合理性的同时,人的交往行为相反却越来越不合理化。”④面对工具理性统治的世界,面对手机全面入侵,严守一只能独自品尝这“稠人广座中的孤独”。我们曾清晰记得严守一的最后一句话:“奶,我很想跟你说话。”
    然而可悲的是在电影里,严守一等人被手机所奴役,想的是怎样更好,更隐蔽的利用手机,而不是质疑这种生活方式所带来的工具理性思维。他们对这种生活业已习惯并且还将继续持续下去。在他们身上,没有看到质疑、反思和批判。个人生活、心灵世界、内在向度的丧失,使他们成为单向度的人;反思意识、否定思维的缺失又使他们只有单向度的思想。“工业社会舍弃了人文理性的价值判断,以富足的形式实现了对人的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的全面控制,人被现存社会所同化,顺从于‘虚假的需求’,丧失自主能力,失去批判风格,成为一个被动的主体,成为一个被‘达玛斯提斯之床’所标准化的人。”⑤一个“泯灭了第一天性”、“连痛感也失掉了的最痛苦的人”,这样的人是无奈的,也是无助的,更是麻木的。影片中,严守 一最终也没有将置疑的目光投向他的手机,投向拥有手机的自己,他在一气之下扔掉手机。但是,这样做就够了吗?就能彻底摆脱手机的控制了吗?电影《手机》在最后处理上将受众引上了这样一条道路,这条道路是控制的终结还是控制的循环?影片在叙事中并没有清晰传达出这样的思路。影片在结尾将一切的个人主体尴尬和痛苦都归咎于手机,让手机成为众矢之的,一扔了之,工业文明的排斥感导致现代人转而乞求回到本真时代,回到原始状态,甚至回到没有工业文明的危机感笼罩的社会,这样的心态是否合理?这样的处理是否合适?当然答案十分明显。

                                    三
    纵观整部影片,导演冯小刚只在客观地陈述一个即空而普遍的社会现实,而缺少了如何在社会中保持人的主体性,避免沉沦,避免堕落这些应有的人文关怀和高贵道德力量。从表面看,影片围绕手机这一意象表达了人生存的困惑和异化的尴尬,但从内在来看,无论心理的,意识的,还是社会意义上都缺少讽刺和批判。
    或许对整部影片及其导演作如此苛刻的要求有点过份,但是优异的文学作品,包括如今的影视作品,应该有警世意义和扣问人心的艺术冲击力。
    其实,面对工业文明的冲击,法兰克福学派将艺术作为人类最后的救赎,最后尽管陷入了审美乌托邦,但它毕竟高扬着人的主体精神和主动意志。而电影《手机》,除了以两性关系为角度掀开了工具理性的一角,剩下的又是什么呢?它并没有回答在工业文明异化中除了对机器,对工具理性的反思,作为主体的人又如何生存?人的责任何在?人的主体精神如何发挥,这些都是值得我们思考的问题。

注释:
①马尔库塞《单向度的人》,刘继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89年版,第12页。
②马尔库塞《单向度的人》,刘继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89年版,第66页。
③马尔库塞《单向度的人》,刘继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89年版,第11--12页。
④欧力同,张伟《法兰克福学派研究》,重庆:重庆出版社1990年版,第32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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