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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船讯》中都市人的精神生态解读

2015-11-19 10:06 来源:学术参考网 作者:未知

摘 要:《船讯》讲述了一个失败的中年男人逃离都市定居海边地带,在自然中找到自我价值重获自我肯定的故事。都市是物质文明相对发达的地方,而置身其中的人们的精神生态却不平衡。本文旨在从精神生态视角出发,着重探讨书中生活在都市中人们的精神状况,从而揭示人类中出现的“本我”的放任,人性的异化和存在的疏离的精神困境,指出都市人只有走向自然亲近自然,才能建立健康的精神世界,重塑平衡的精神生态。

关键词:《船讯》;精神生态;精神污染;存在的冷漠和疏离

     生态学研究的是生物与周围环境的关系。人类社会中的环境污染,生态失衡以愈演愈烈之势不断上演。文学作为人类精神的晴雨表,早已敏感而快速的介入到对人类生态问题的反思和探讨中。中国学者鲁枢元提出了生态学的“三分法”,即自然生态,社会生态和精神生态。如果说自然生态是指人与自然的关系,社会生态是指人与人的关系,那么精神生态就是指人与自身的关系。他认为精神生态学是一门研究“精神性存在主体(主要是人)与其生存的环境(包括自然环境,社会环境,文化环境)之间相互关系的学科”。(鲁枢元,148)人类精神世界中的价值取向偏狭,情感世界的苍白,人性的扭曲和异化,灵魂的苦苦守望等都是精神生态危机的种种表征。现代文明滋生的欲望干扰着人的精神世界,致使人的精神生态失衡,威胁着个人乃至整个人类社会的生存。人类的精神生态应该得到特别关注。本文运用佛洛依德的人格结构理和精神生态观探讨书中都市人的精神困境。

1. “本我”的放任
    佛洛依德的人格结构理论将人格分解为本我、自我、超我三部分。本我是指原始的自己,包含生存所需的基本欲望、冲动和生命力。本我不理会社会道德、外在的行为规范。它唯一的要求是获得快乐,避免痛苦,依照“快乐原则”行事。自我比本我高一层次,是意识的结构部分,处于本我与超我之间,根据外部世界的需要来对本我进行调节控制.遵循“现实
原则”。超我,是人格结构中代表理想的部分,其机能主要在监督、批判及管柬自己的行为。超我要求自我按社会可接受的方式去满足本我,它比自我更进一步,奉行的是“理想原则”。
    佩塔尔与奎尔的相遇是在“力比多’的欲望驱使下造成的。奎尔魁梧粗壮的身材在她眼里成了性的暗示。于是,佩塔尔便对初见的奎尔频频进行挑逗,先是一边在饼干上“用牙齿脆生生地咬出一个新月,一边用眼睛打量他”接着问道“你是不是想跟我结婚?说话的时候,她整个人产生了某种挑逗性的变化,整个人似乎浸淫着情色,像潜水员在刚出水的那一刻披着一身水帘,银闪闪的”然后“把尖尖的指甲放在奎尔的手里”,最后是赤裸裸的性邀请。这一切她做来是如此的得心应手,理智在肉体的欲望中沉没。婚后的佩塔尔觉得奎尔不再能够满足他,她便不停的出轨,“一到夜里,她就不停的出入陌生男人的房间。不管是在臭气熏天的洗手间还是拖把间她都能跟人发生性关系。(p17)”。佩塔尔在性欲中沉沦,伤筋动骨中耗损着精神世界。她把性当成自己经营的事业,在肉身搏斗中体验着胜利的满足,“她需要的是燃烧的城市,俘虏们结结巴巴的哀告,追逐她无穷的疆域边境累得筋疲力尽的战马。”
    佩塔尔任由“本我”掌控着自己,一味的追求身体感官的满足。逾越了人与动物的界限,活得如滥发情的母兽般,过于奢侈地放纵了“本我”。对于佩塔尔而言,“本我”打败了“超我”,她的精神领域溃不成军。对于奎尔而言,佩塔尔是他痛苦的加深者。如果不曾拥有,失去时便不会那么撕心裂肺,如坠炼狱。佩塔尔一手带领奎尔走向幸福的巅峰,让他误以为自己时来运转终于得到了上帝的眷顾,一手又残忍的将奎尔扔向山底深渊,任由冷冽刺骨的海浪鞭笞奎尔的心肺。正如书中所描述的“奎尔好似一棵树,而佩塔尔就是嫁接到这棵树上的带刺的树枝,风中摆动,不断鞭打着受伤的树皮”(p17)风卷残云的激情过后留下一片狼藉。   

2. 人性的异化
   人类在推动社会发展和前进的过程中获得了无数的便捷,然而对于物质的渴求也变得肆无忌惮。在追逐物质享受的过程中人们常常迷失心灵,丧失自我,母爱也变的扭曲异化。佩塔尔对于金钱的渴望使得她的道德空白,人性扭曲。她用肉体交易换来的金钱满足自己的物欲,她酷爱纸醉金迷的生活,经常流连于夜晚的俱乐部而弃丈夫和孩子于不顾。作为母亲,她对两个女儿充满了嫌恶,认为她们的存在阻碍了她的物质享受大道,经常把女儿们当做陌生人般不管不顾。佩塔尔被欲望阻滞了心灵的渠道,模糊了视线而看不到女儿的可爱,常常因为厌恶女儿而假装不认识她们,最后竟然在与情人私奔前卖女儿换钱,她的母性在不断异化中沦丧。
  许多现代人把追逐和占有金钱作为人生目标,认为有了金钱就有了幸福和快乐,可一旦拥有了金钱,又往往迷失在金钱的漩涡中,“频繁而致命的无聊与失望就接踵而来”(西美尔著,费勇等译,10-11)而在精神的荒漠状态中,自然也成为了都市中的荒漠,变得不值一提。现代人在“物”的丰收中迷失了心的意向,所以更深层的生态危机发生在人的精神领域。人们对物质生活的关注已经变成一种偏执。我们沉湎与构造一种世俗的,物质的安全感,来替代已经失去的精神上的安全感。外部世界铺天盖地的物欲和疏离洪流差不多总能有效的摧毁一个人的人格稳定和自我认同;而心灵的呵护,心灵的守望,常常在强大的漠视和践踏面前破碎成泡影。放弃自我的坚守,在滚滚红尘中人云亦云,随波逐流。

3.存在的冷漠疏离
   小说中的莫金伯格是个都市,生活在这个都市中的人们囿于自己苍白枯燥的生活,人与人之间显得淡漠疏离。主人公奎尔就是在凉薄孤单中苦苦挣扎。父亲兄长对于奎尔十分冷漠无情,经常侮辱和打骂他,这样的结果就是使得奎尔最早意识中的自己是一个遥远的人:那边,视线的中心是他的家庭;这边,在远的几乎看不见的地方是他自己,他自己永远像是个局外人一般看着遥远地方的那几个人,迷茫而孤独。婚姻生活中,佩塔尔放肆的挥霍着奎尔的爱,将奎尔的心撕成碎片鲜血淋淋。工作上,报社的主编庞奇违反职场规范和准则,任意雇佣解雇奎尔,把他向皮球一样踢来踢去。奎尔的生活一直如一潭死水般没有生气。生活在都市中的他与自然并不亲近,他怕水怎么都学不会游泳,畏惧而疏离了自然,囿限在自己的悲伤中顾影自怜。“他(奎尔)的思想翻腾而混乱,一 片混沌。”(p3)自卑心理像幽灵般禁锢着,钳制着他,使他与世界脱节,他“忽视恐怖主义,气候变化,崩溃的政府,化学品泄漏,瘟疫,经济衰退和濒临破产的银行,漂浮碎片,分解中的臭氧层”(p12)
美国社会生态学家穆雷•布克金认为几乎所有我们今天面临的生态失衡问题都有着社会失衡的根源,“人对自然的支配这一观念根源于人类社会中人对人的支配,”(Bookchin,65)他认为这种支配就是等级制的表现。如果支配性的关系不被触及的话,那么人与自然和谐相处只能是遥遥不可及的希求。奎尔的父亲,哥哥,妻子以及报社的主编与奎尔的关系就是一种以命令和屈从为基础的支配关系。人与人之间如果不能以一种平等和善的心态建立关系,那么人类社会必然会出现异化的,扭曲的社会关系,社会生态就会失去平衡。只有爱才是人与人之间的精神疏离走向友善互助的根本途径。
    
结语: “现代化是一个古典意义的悲剧,它带来的每一个利益都要求人类付出对他们仍有价值的其他东西作为代价。”(艾恺,231)。人类在现代化的进程中,不断迷失自我,成为欲望的奴隶,不断失去亲情,爱情,理想,自我认同感,这种代价的不断失去必将造成人类的彻底毁灭。现代人的婚姻生活的不幸也是基于此。因此,笔者以为心灵的回乡之旅是必须的,书中作为奎尔拯救者而出现的坚毅睿智的姑妈带着奎尔和他的两个孩子回归故乡,回到那座刮着极地风暴,弥漫着咸腥味却散发着自然,古朴气息的海岛上生活。他们从都市的污浊中逃离而转向自然,在自然中寻求灵魂的安宁和精神的慰藉。人与自然的内在统一于和谐相处是人类精神生态的最根本的体现,而人类健康的精神生态才是解决自然生态的危机的根本。在与自然的相望接触中能让人产生忧虑之中的坚守和逃离,坚守那份“诗意的栖居”状态,排斥现实中的毁灭与沉沦。

参考文献:
Bookchin,Murray. The Ecology of Freedom: The Emergence and Dissolution of Hierarchy. Oakland:AK Press,2005,6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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