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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时性”与“共时性”分析

2015-10-16 09:29 来源:学术参考网 作者:未知

摘 要:摘要:历时分析是十九世纪语言学家最感兴趣的分析方法。而共时分析是结构主义者最常用的分析方法之一。巴赫金在《陀思妥耶夫斯基诗学》一书中同时用到了历时性和共时性分析方法,详细论述了陀思妥耶夫斯基作品的复调性,指出其是对欧洲小说传统的创新性继承。

关键词:关键词:巴赫金;历时性;共时性


  在19世纪,历时分析法是许多语言学家最感兴趣的研究方法。“共时性”与“历时性”分析,是分别从静态与动态、横向与纵向的维度考察社会结构及其形态的视角。前者侧重于以特定社会经济运动的系统以及系统中要素间相互关系为基础,把握社会结构;后者侧重于以社会经济运动的过程以及过程中的矛盾运动发展的规律为基础,把握社会形态。运动通过静止表现出来,相对静止中有永恒的运动。因此,共时性与历时性之间有着辩证统一的关系。而这两种分析方法被巴赫金用来分析和研究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小说作品,得出了“复调小说”之概念,蜚声学界。
  巴赫金在《陀思妥耶夫斯基诗学问题》中认为, “陀思妥耶夫斯基艺术观察的一个基本范畴, 不是形成过程, 而是同时共存和相互作用。他观察和思考自己的世界, 主要是在空间的存在里, 而不是在时间的流程中。由此便产生了他对戏剧形式的深刻爱好。所有他能掌握的思想材料和现实生活材料, 他都力求组织在同一个时间范围里,通过戏剧的对比延伸地铺展开来。”陀思妥耶夫斯基和其他西方作家的作品的这一特点以及巴赫金对这一特点的论述对欧洲小说传统做出了独特的贡献,具有重要的创新意义。
  在《陀思妥耶夫斯基诗学问题》一书中,巴赫金通过文学理论层面上的分析,对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创作进行了论述,将历时性分析和共时性分析相结合,来共同揭示作为艺术家的陀思妥耶夫斯基所做出的小说形式上的创新,达到“在陀思妥耶夫斯基身上展现出陀思妥耶夫斯基来”的目的。
  为了达到这一目的,巴赫金开章明义提出自己的观点,接着列举了以往批评家对陀思妥耶夫斯基研究的成果,肯定其优点与长处,分析其缺点与不足。通过对以往研究成果的描述,一方面使读者了解了对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研究史,更重要的是为下文的论述提供了必要的铺垫。
  巴赫金对陀思妥耶夫斯基诗学问题的历时性分析主要地体现在书的“陀思妥耶夫斯基作品的体裁特点和情节布局特点”这一章中。作者认为陀思妥耶夫斯基尽管创作出了复调小说,打破了欧洲独白型小说的传统,但他并没有完全脱离欧洲小说传统。欧洲古老的文学传统为陀思妥耶夫斯基复调小说的出现奠定了重要的基础。
  在论述中,巴赫金首先对“复调小说”的特点做出阐释,即“有着众多的各自独立而不相融合的声音和意识,由具有充分价值的不同声音组成真正的复调——这确实是陀思妥耶夫斯基长篇小说的基本特点。”同时指出陀思妥耶夫斯基作为复调小说的首创者,他的这种全新的小说体裁很难纳入某种框子,不服从我们从文学史方面习惯加给欧洲小说的任何模式。
  在书中,巴赫金提出了文学体裁的现代化问题。他认为,文学体裁本质上反映着较为稳定的、经久不衰的文学发展倾向。一种体裁总是保留有已在消亡的陈旧的因素,而这种陈旧的东西之所以能够被保存下来,就是靠不断地更新它。从这个意义上讲,一种体裁总是既如此又非如此,总是同时既老又新。在文学发展过程中,体裁就是创造性记忆的代表。正因为如此,体裁才有可能保证文学发展的统一性和连续性。
  那么,陀思妥耶夫斯基复调小说所保留的欧洲小说传统的那一部分指的是什么呢?巴赫金首先指出,欧洲小说体裁有三个基本来源:史诗、雄辩术、狂欢节。由此形成了欧洲小说发展史上的三条线索:叙事、雄辩、狂欢体。巴赫金认为应当在“庄谐体”中寻找上述第三种体裁“狂欢体”的各种变体发展的源头,因为陀思妥耶夫斯基复调小说就的源头就出现在这里。而“庄谐体”的两种基本类型——“苏格拉底对话”体和“梅尼普讽刺”体对陀思妥耶夫斯基复调小说的形成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接着,巴赫金分别论述了庄谐体、“苏格拉底对话”体、“梅尼普讽刺”体这三种体裁的特点。在论述的过程中,引申出文学的狂欢式和狂欢化问题。作者通过对欧洲小说体裁发展史历时性地回溯式论述,指出了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创作不仅来源于此,而且是这一体裁发展的顶峰之一。
  巴赫金进一步指出,对梅尼普以及相近体裁的分析,几乎完全适用于说明陀思妥耶夫斯基作品的体裁特点。他通过对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豆粒》和《一个荒唐人的梦》等几部代表性作品的具体分析,将这一论点加以具体化。通过从体裁的历时性叙述角度出发,作者关注了梅尼普体是如何在这些作品中表现出其体裁实质的。应当说,“苏格拉底对话”和梅尼普讽刺体等这些古老的文学体裁流传到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手里,以复调小说的新颖面貌获得了重生。
  巴赫金认为,狂欢化的源流从古希腊罗马时期的狂欢化文学到早期的流浪汉小说,从文艺复兴时期的薄伽丘、拉伯雷、莎士比亚、塞万提斯、格里美尔豪森到十八世纪的伏尔泰和狄德罗,从巴尔扎克、乔治•桑、雨果的作品到俄国果戈理、普希金的一些狂欢化程度很深的作品,都对陀思妥耶夫斯基产生了影响。对于文学狂欢化传统的发展脉络,巴赫金强调我们不应关注个别作者、个别作品、个别的题材、思想、形象等所给予的影响;而应关注通过上述作家世代相传的这一体裁本身所给予的影响。通过作者的分析,我们能够清晰地看到狂欢化这一文学传统的发展变化,以及它是如何影响到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创作,又是以何种方式在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作品中表现出来的。在《陀思妥耶夫斯基诗学问题》一书中,巴赫金详细分析了狂欢化在陀思妥耶夫斯基长篇小说《罪与罚》、中篇小说《赌徒》和小说《白痴》中的体现,便于我们能够清晰地把握陀思妥耶夫斯基小说中的狂欢化成分。
  从共时性角度上讲,陀思妥耶夫斯基在他的时代创作出了具有自己独创性的复调小说,为欧洲小说形式注入了新的血液。共时性作为巴赫金提出的一个重要概念,其核心内容便是复调。在分析陀思妥耶夫斯基作品的共时性特点时,巴赫金将陀思妥耶夫斯基和歌德进行了比较,以便把陀思妥耶夫斯基与其他作家区别开来。他认为,像歌德那样的艺术家,本能地倾向于描绘处于形成过程的事物,力图把所有共存于一时的矛盾,看成为 某个统一发展过程中的不同阶段;在现实的每一个事物中看出过去的痕迹、当今的高峰或未来的趋向。这样做的结果,在他的作品里没有什么事物是星散在一个广阔平面上的。歌德作为古典作家,历时性视角是他观察世界、理解世界的一个基本倾向,如他在《浮士德》中把浮士德精神描绘为一个一个不同阶段接连发生的事件, 侧重从历时性的角度来构筑作品。
  而陀思妥耶夫斯基则与歌德相反, 他力图将不同的阶段看作是同时的进程, 把不同的阶段按复调手法加以对比映照, 并不把它们延伸为一个形成发展的过程。对他来说,研究世界就是意味着把世界的所有内容作为同时存在的事物加以思考,探索出它们在某一时刻的横剖面上的相互关系。应当说,共时性原则是陀思妥耶夫斯基观察现实的一个独特视角, 也是他结构作品的基本原则, 是陀思妥耶夫斯基作品之所以被称为复调小说的一个重要方面。复调小说不同于传统的历时性叙述, 它遵照对位的结构原则来组织材料, 加强对时间的控制等都显示出陀思妥耶夫斯基及其作品对欧洲小说传统的创新。而巴赫金从共时性角度来分析陀思妥耶夫斯基作品, 突出了作品的形式技巧,表现出其与俄国形式主义之间一定意义上的联系。
  最后,巴赫金认为自己所做的历时性分析,正好印证了共时性分析的结果,确切些说,应当是两种分析的结果相互检验,也相互得到印证。巴赫金通过对陀思妥耶夫斯基创作的历时性和共时性两方面的论述,从纵向和横向两个方面阐述了陀思妥耶夫斯基作为复调小说的开创者所做出的巨大贡献,认定陀思妥耶夫斯基是真正复调的创建者。尽管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这种复调艺术在之前的作品中都不曾出现过,但是欧洲文学传统却有着这样一股发展脉络,为其复调小说的出现做出了重要的准备。

参考文献:
1.[俄]巴赫金:《诗学与访谈》,白春仁、顾亚玲等译,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1998年版。
2.[俄]巴赫金:《陀思妥耶夫斯基诗学问题》,《巴赫金全集•第五卷》,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 1998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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