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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沈从文笔下的湘西的文学价值

2015-09-08 09:04 来源:学术参考网 作者:未知

 “湘西”,一片犬牙交错的广漠山地,一个相对封闭的地理环境。史书曰:湖广之西南隅,战国时巫郡、黔郡也。居住在这片土地上的人民“言语饮食,迥殊华风,曰苗,曰蛮。”[1][P14]
  一、纯净的自然风物美
  沈从文生在富有传奇色彩的湘西,从他情感丰盈的蓝墨水中流淌出的是对湘西世界的深情眷念。湘西“那个地方,任何时节实在是一个使人神往倾心的美丽地方。”[2][P121]
  湘西的流水,是沈从文创作的缪斯。无论是在《桃源与沅州》、《鸭窠围的夜》、《箱子岩》、《泸溪·浦市·箱子岩》等散文中,还是在《边城》、《丈夫》、《柏子》等小说中,都不曾缺失一弯清澈的流水。“河水深到三丈尚清可见底,河面长年来往着湘黔边境各种形体美丽的船只。”[2][P121]常德作为湘西的一个大码头,来往的船只自然特别多,盐船、乌江子、洪江油船、白河船、桃源划子……大小不一,形态各样,功能各异。“要欣赏湘西地方民族特殊性,船户是最有价值之一种。”[3][P254]
  屈原早有《离骚》传世,那文中的香花香草却也成了“湘西”河崖上一道独特的风景线,“黔阳毗连芷江,‘澧兰沅芷’在历史上成一动人名辞。芷江的香草香花,的确不少。”[4][P291]
  流水、船只、香草、吊脚楼、竹林……沈从文正是沿着这些足迹在文学天地中展开“湘西世界”的美丽画卷。
  二、独特的民情风俗美
  “湘西”独特的地域景观、文化积淀,造就了“湘西”别样的民情风俗,端午节赛龙舟,以歌传情,酬神还愿的傩堂戏……共同展现了湘西民族丰富多彩的生活图景。
  端午赛龙舟是湘西重要的民间活动,端午日,全茶峒人莫不倒锁了门,到河边看划船。河中龙船以长潭某处作起点,税关前作终点,“划船的事各人在数天前就早有了准备,分组分帮……船只的形式,与平常木船大不相同,形体一律又长又狭,两头高高翘起,船身绘着朱红颜色长线……每只船可坐十二个到十八个桨手,一个带头的,一个鼓手,一个锣手。桨手每人持一支短桨,随了鼓声缓促为节拍,把船向前划去。带头的坐在船头上,头上缠裹着红布头包,手上拿两枝小令旗,左右挥动,指挥船只的进退。擂鼓打锣的,多坐在船只的中部,船一划动便即刻蓬蓬铛铛把锣鼓很单纯的敲打起来,为划桨水手调理下桨节拍。”[5][P11-12]比赛伴着第一声炮响开始,第二声炮响结束,随着胜利的到来,各处便皆响起庆祝的小鞭炮。
  以歌传情,是一种浪漫而富有情调的恋爱表达方式。在苗族聚居地,爱情及婚姻仍然延续着原始的自由形态,男女间的相识相爱,多以对歌的方式进行。按照“湘西”的习俗,求婚有两种路径,一是走“车路”,一是走“马路”。车是车路,马是马路,各有走法。“车路”即是由男方父亲作主,请媒人到女方求婚。“马路”则是由男方自己作主,为女方唱三年六个月的歌。《边城》中的傩送二老为了赢得翠翠的爱,走的便是马路。
  酬神还愿的傩堂戏,是“湘西”乡下人在二八农事起始或结束时用来酬谢土地的一种公众娱乐。“傀儡戏大多数唱的是高腔,用唢呐拌和,在田野中唱来,情调相当悲壮。每到菜花黄庄稼熟时节,这些人便带了戏箱各处走去,在田野中小小土地庙前举行时……到冬十腊月,这些唱戏的又带上另外一份家业,赶到凤凰县城里去唱酬傩神的愿戏。这种酬神戏与普通情形完全不同,一切由苗巫作主体,各扮着乡下人,跟随苗籍巫师身后,在神前院落中演唱。或相互问答,或共同合唱一种古典的方式……”[6][P283]
  七月十五中元节,人们拿着纸钱与水酒白肉祭奠河鬼;土地会,酬谢《楚辞》中的云中君——山鬼;八月十五中秋赏月,载歌载舞……诸如此类的民风民俗,无一不显示着中国民间传统文化的魅力。
  三、神巫之变的魔幻美
  历代中央王朝对湘西“蛮族”的征服,使得湘西在血与火的洗礼中逐渐剥落着原始蛮荒的外壳。湘西民族的历史,是一笔无法清算的血账,它影响着湘西的社会发展,也酿造出难以尽说的人生悲剧。“然而,在这每一次政治军事冲突之间,史籍留下的却是大片空白。在这空白里,应该填写的是湘西各族人民平凡的人生哀乐,他们以特有的生存与创造方式,为自己、为子孙,同时也为历史发展做出了努力。而这些,却一例被历史所遗忘。正是这为历史所遗忘的部分,层积着湘西本土文化——来源古老的‘巫鬼文化’的丰厚内涵。”[1][P22]
  巫鬼文化的历史性存在,使湘西民族蒙上了一层难以言说的神秘色彩。也正是这种神秘感,将沈从文及其作品带进了一个奇幻的魔性世界,辰州符、湘西赶尸、苗子放蛊、行巫、落洞……
  辰州地方以辰州符驰名,辰州符的传说奇迹中又以赶尸著闻。辰州符的主要工具是一碗水,一切病痛统由这一碗水解决。一个死尸的行动,也得用水迎面的噀,这水能由浑浊与沸腾表示预兆,一种有人需要帮忙或家事吉凶的预兆。
  典籍上关于放蛊的记载,必与仇怨有关,而仇怨又与男女之事有关。善蛊的通称“草蛊婆”,蛊人称“放蛊”。放蛊的方法是将虫类放入果物中,毒虫不外乎蚂蚁、蜈蚣、长蛇等当地所有且常见的。通常放蛊,一个小孩子可以经过一年,一棵树木(当地凡树木起瘪有蚁穴因而枯死的,多认为被放蛊死去)只抵两月,放自己孩子可抵三年。“草蛊婆”是悲剧的主角,因为她有点隐性的疯狂,致疯的原因又是穷苦而寂寞。
  行巫术多非自愿的职业,近于“迫不得已”的差使。执行巫术的方式,是在神前设一座位,行巫者坐定,用青丝绸巾覆盖脸上。重在关亡,托亡魂说话,用半哼半唱方式,谈别人家事长短,儿女疾病,远行人情形。执行巫术后,成为众人承认的神之子,女人的潜意识,因中和作用,得到解除,因此就不会再发狂病。行巫的本地人称为“仙娘”。她的职务是“人鬼之间的媒介”,她的群众是妇人和孩子。
  落洞,是一种人 神错综的悲第一论文网www.dylw.net剧。凡落洞的女子,眼睛光亮,性情纯和,聪明而美丽。她们未婚,爱好,善修饰,多幻想,平时贞静自处,情感热烈而不外露。间或出门,无意中从某洞穴旁经过,幻想被洞神相中。从此自言自语,并无意识中与洞神约会。这一抽象的神或为传说中的像貌,或为记忆中庙宇里的偶像模样,或为常见的又为女子所畏惧的蛇虎形状。落洞女子最正当的治疗,是获得一种正常美满的婚姻。可按当地习惯,这种为神所眷顾的女子,是无人愿意娶回家中做媳妇的。
  湘西的传说与神话,古艳动人,浪漫而严酷,美丽却残忍,爱与怨,交缚不可分。湘西的神秘和特殊的民族历史大有关联,楚人的幻想情绪,必然孕育在挥之不断的历史语境之中,想保存,同样需要这种语境。
  “沈从文”、“湘西”,注定是两个无法分割的名词,没有“湘西”便没有沈从文的独特,没有“沈从文”便少了湘西的魅力。
  参考文献:
  [1]凌宇.沈从文传[M].北京:东方出版社,2009.
  [2]沈从文.五个军官与一个煤矿工人[M].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08.
  [3]沈从文.常德的船[M].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08.
  [4]沈从文.沅水上游几个县分[M].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08.
  [5]沈从文.边城[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04.
  [6]沈从文.泸溪·浦市·箱子岩[M].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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