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面是中国丰富而多样艺术中的一个特殊的类别。在扇面上写书作画,是中国乃至世界艺术史上的一个独特的现象。《晋书》中所记“但言是王右军书,以求百钱可也”的故事,就表明了文人与扇子结下了不解之缘,所谓的“怀袖雅物”可以成为扇子与书画结缘的核心内容。汉唐时期,以竹木为骨架,糊以薄质丝绸的纨扇,因绘有丹青重彩而显富丽古雅,成为中国古典艺术重要形制的见证;宋画中的团扇作品遗存至今,从中可见绘画大家的风采,是宋代艺术的重要组成;此后,随着造纸业的兴盛,折扇大量登场,沿至明清两代,几乎所有的文人书画家都有在扇面上写书作画的典型经历,从而形成了扇面艺术发展的全盛时期。而与之相应的是,扇面的收藏也成为书画艺术收藏中的一个重要的类别。 集书法、绘画于一扇,则始于明代,这是因为折扇形式的出现。国人历来都有这种习性,一件实用品总要给它艺术化,扇面画就是这样经过明清书画家的匠心经营,从而逐步确定了其作为一种独特的艺术品种而广泛普及、流传下来,继而也逐步形成了扇面画独立的审美体系。及至清代、民国,扇面画都是书画家乐于染翰和文人雅士乐于把玩、收藏的艺术品。 扇子作为纳凉、挡尘、遮阳以及礼仪的实用工具,因书画而有独特的魅力,因魅力之所在而有着自身发展的历史,代代相传,且影响所及至亚洲国家中的朝鲜、日本等地 。当年,乾隆帝曾命礼部尚书、画师张若霭将宫内所藏元、明两代折扇三百把编目作序。上行下效,此风行于文人之间。而扇面产业在民间,有了职业画商和扇庄,经营书画成扇,玩扇、藏扇也蔚然成风。1924年始创于京城的杨仁雅集时贤书画扇面会,曾多次在中山公园水榭举办扇展,梁启超、溥心畲、齐白石、陈半丁等一代名流均有作品参展,开启了扇面艺术面向公众展览的历史。
到了宋代,随着绘画艺术的蓬勃发展,特别是山水画、花鸟画在唐末、五代基础上得到空前的提高。文人与绘画的关系越来越密切,形成了文人画创作高潮。加上皇帝对扇面艺术的重视,书画扇面相应得到飞速发展,臻于顶峰。宋代宫廷画家更是画扇成风,《书继》中载:“政和间,徽宗每有画扇,则六宫诸邸竞皆临仿一样,或至数百本。留下扇面画也很多,扇子的形制出现了芭蕉形的扇子。”两宋盛极一时的画扇,创作了大批不朽之作,流传至今为人们饱览了两宋绘画的高尚艺术。小至花鸟画中的野草闲花,昆虫禽鱼,都运以精心,出以妙笔。
扇面艺术受到历代书画名家的喜爱,许多名家均有扇面作品流传于世。且集书法、绘画于一扇,则始于明代,这是因为折扇形式的出现。明清时代,由于江南制扇工艺高度发达,由此留下了许多具有江南特色的扇画及扇书。江南地区历史悠久,文化底蕴深厚,形成了诸多艺术种类和流派,其中尤以扇面和楹联最具特色。如今人们不仅可以欣赏到文征明、董其昌、吴昌硕、丰子恺这样的书画大家的扇面书画,也可以领略曾国藩、左宗棠、李鸿章、黄炎培等历史名人的作品,足见中国扇面艺术流传之广并受到不同人群的喜爱。
扇面的画法,包括诸如:绘画技巧、构图设计、创作研究等多方面。这些方面虽与通常国画的道理、原则、规律、技法都是一致的。但是由于扇面形制上的特殊样式(主要是折扇),又决定了扇面画法有其特别之处。 扇面因为纸面光华且不平整,画者首先要擎得住笔,勾描过程中执笔略低些,手腕放松些,根据设计好的构图和造型并注意到扇面折痕的避让。在有限的画面上争取做到提按自然而断续合理;使转灵活而收放有度。再一点就是控制好笔中的水分和墨色的浓度。在生宣纸上画水墨写意,一笔下去墨、色中的水分透入纸的纤维层洇渗开来,携带着墨色自然形成变化多端的墨气色韵,效果饱满而层次丰富;在熟宣纸上画工笔,“三矾九染”笔笔从容,墨色经数遍渲染可细致入微,效果雅丽而又端庄。在扇面上作画则不然,无论工写,落笔之后水分一时渗不下去,墨、色只能浮在纸面缓慢蒸发。蒸发过程中,扇面凸起的部分水分带着墨色流散,凹下的部分墨色又随水分聚积。凸处先干而墨色浅淡,凹处后干且墨色浓重。所以画者在操作中必须掌握这种特性酌情运用笔、墨、水、色。勾线、点染各有各的技巧,尤其在扇面上画工笔,每一遍的渲染需一次完成为宜,而后用干净的湿笔将积水轻轻吸干并趁势“轰”匀墨色,流失的墨色处可待纸面稍干后再依原色补匀。画花瓣、叶面、树干、石块等有面积感的部分可水分大一点,一遍遍地“积”出来。有大面积着色的地方,如工笔的荷叶、芭蕉叶等,若在扇面上横向用笔要受其折痕的影响无法将墨色染均匀。此时用笔可顺着折痕一档档地顺染,并随时用另一支笔加以收拾。如嫌墨色不足应待头遍干透后再染下一遍,且笔顺应与前遍一致,不可来回涂抹,以免将原色泛起把画面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