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年改革开放的伟大成就,为中国人的奥运梦想奠定了坚实的物质基础和强大的精神力量。奥运会的申办和筹办,本身就是一个不断开拓、发展、创新、开放的过程。举办奥运会,无疑将提供新的历史机遇,为中国改革开放的深化带来积极而广泛的影响。改革开放圆了中国奥运梦想2008北京奥运,是历史悠久的奥林匹克与源远流长的中华文明的一次伟大握手。在实现国人百年奥运梦想的过程中,中国以改革的思维寻求发展,用开放的胸襟拥抱世界。
“是改革开放让我们产生了举办奥运会的需求,才有了举办奥运会的能力;也正是因为改革开放,才使得国际社会最终能够接受由我们来举办。”中国人民大学公共管理学院副院长许光建说。伴随改革开放的脚步,中国奥委会在1979年重返国际奥林匹克大家庭。1984年,中国运动员重返在洛杉矶举行的夏季奥运会赛场。现任国家体育总局体操运动管理中心主任高健回忆说,在洛杉矶他发现,很多中国运动员都没喝过可口可乐,于是每天省下一些免费提供的可乐,回国分给朋友。在各种物资还凭票供应、街头还出现围着外国人看新奇的时代,人们不敢想象,在中国的国土上能举办世界上最大规模的体育赛事,开展如此大规模的国际交往。是改革开放改变了这一切。1990年9月3日,年过八旬的改革开放总设计师邓小平兴致勃勃地来到国家奥林匹克中心,参观刚落成的田径场和游泳馆。他对陪同者说:“办了亚运会,还要办奥运会,你们下决心了没有?” “开放的中国盼奥运”成为1991年开始的第一次申办的主题口号。经过10多年的改革开放,当时我国经济总量已从1978年的3645亿元增长到1991年的2.18万亿元;财政总收入从1132亿元增长到3149亿元;进出口总额从206亿美元增长到1357亿美元。更重要的是,中国告别了自我封闭,开始向世界敞开胸怀;从计划经济体制,开始向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转变。然而,1993年9月,北京在蒙特卡洛以两票之差申奥失利。除去当时十分复杂的国际形势,中国经济社会发展的底子还比较薄弱,国际社会对中国的接受和认可程度也与今天有相当的差距。 “第一次申办让我们意识到,我国的实力,包括文明素质等软实力在内的国家综合实力还不够强。”两届申奥亲历者、北京奥组委国际联络部原部长张清说。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宏观经济部研究员张立群说,现在回过头来看,从中国经济社会发展的历史阶段看,当年申办失利有其历史背景。比如,中国刚刚提出要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体制转变,中国开放的程度和走向世界的脚步有限,国际上存在一些疑虑是正常的。1998年,北京宣布再度申办奥运会。2001年7月,北京以较大优势获得了2008年夏季奥运会的主办权。经过20多年改革开放的中国,已经与1993年时的情况完全不同。作为世界上发展最快的国家之一,中国2001年的GDP已达到10.97万亿元,国家财政收入达到1.64万亿元,进出口总额达到5096.5亿美元。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基本建立,全方位对外开放格局基本形成,开放型经济迅速发展。就在这一年,中国加入了世界贸易组织。 “申奥最终还是靠实力说话,北京能成功的关键因素还是改革开放让北京在各方面都取得了很大进步。”当时的北京奥申委体育主任、北京两次申办的主要陈述人楼大鹏深有感触地说。
改革开放精神贯穿奥运会申办、筹办全过程改革开放使中国日益强大起来,奥运会的申办和筹办工作同样是解放思想、打破常规,深化改革、扩大开放的结果。第二次申办过程中,中国借鉴国外经验,进行大胆创新,破天荒对申办报告采取了招标制,结果一家私营公司中标。同样,聘请国外著名公关公司指导申奥工作,在制定申办理念和编制报告等重要文件的过程中聘请了大量的外籍专家和友人等,都在中国对外开放的历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一连串类似的改革创新之举,记录着中国在改革开放道路上前进的脚步,贯穿在奥运会筹备的七年之中:
——国家体育场“鸟巢”等奥运场馆的设计建设一改过去体育场馆一般由政府投资、主管部门经营、出现亏损由政府部门补贴的做法,进行体制和机制创新,实行“政府引导、市场化运作”的建设和运营模式。
——承诺举办一届以“绿色奥运、科技奥运、人文奥运”为理念的奥运会。申奥期间,北京奥申委邀请了20多个民间环保组织一起制定《奥运行动计划》;申奥成功后,继续聘任著名环保人士为环境顾问,为筹办绿色奥运出谋划策。
——北京奥运工程向全球招标。中外投资者在平等基础上通过公开竞标方式,参与2008年北京奥运会场馆设施的设计、建设和运营。气势恢弘的国家体育场“鸟巢”、美轮美奂的“水立方”以及现代时尚、充满力量感的五棵松篮球馆等,无不是中外设计大师们联手打造的精品。
——2007年1月1日颁布的《北京奥运会及其筹备期间外国记者在华采访规定》首次明确规定,外国记者在华采访,只需征得被采访单位和个人的同意。
按照国际惯例和奥运规则办奥运,是中国的承诺。奥运会的筹办,见证了中国进一步开放的过程。 “最大的改变还是在人们的心态上。”许光建说,过去人们觉得和外国人打交道是一件很神秘的事情;如今,随着奥运会要在北京举办,大家开始按照同一个规则办事。奥运会筹办过程中,我们从国外学到很多先进的规则惯例、管理方式和文化文明理念,外国人也对中国有了更多的了解。“这是一个潜移默化但意义重大、影响深远的过程,也是推动改革开放继续深化的新起点。奥林匹克大家庭的一次前所未有的盛会即将在北京上演:20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数万名运动员、裁判员、官员,全球约3万名记者和几十万游客、观众来到中国,云集北京和其它奥运协办城市。一段时间内,中国人将密集与世界接触,世界也将近距离了解中国。
“我们筹备北京奥运会所做的一切,不仅仅是为办好这届奥运会,更是以此为契机,为今后的发展奠定扎实的基础、提供广阔的空间。”许光建认为,北京奥运会的举办,不仅是中国改革开放的标志性成果,更将在新的起点上推动中国改革开放继续深化。奥运会的规则、规程全部由国际奥委会制定,与世界各国运动员、裁判员、官员、记者、观众、游客打交道也必须遵守国际规则。举办奥运会,就是学习国际规则、按国际规则办事的过程。奥林匹克精神的显著特点是彰显公平,崇尚规则,遵循秩序。奥林匹克精神在中国日益发扬光大,必将对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推动和谐世界建设发挥积极的作用。奥运会留给人们的不光是一连串漂亮的建筑,更让人学到了很多管理方面的经验。奥运会是一个系统工程,既包括经济实力问题,也包括行政管理、企业管理、科技管理、卫生管理、文化管理水平和社会动员能力,这些都需要协调和整体提高。举办奥运会,将是对政府和各类机构的公共管理水平的整体考验。2007年以来,外国记者在华采访只需征得被采访单位和个人的同意,这种做法受到了国际社会的广泛欢迎。在奥运会来临之时,中国在信息公开化方面又迈出了新的步伐。 “应该把中国信息逐步公开的举措,放在改革开放30年的进程中看待。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化,中国也在不断地进步。”著名外交官、国际展览局名誉主席吴建民表示,中国信息公开进程加快,并非是因为奥运会而采取的权宜之计。
从梦想到梦圆,我们走了一个世纪,从第一次申办开始,我们等了17年;从申办成功,到紧锣密鼓筹办,我们用了7年;奥林匹克运动在单项人类活动领域里,率先营造出全球化的环境,竞技运动本身的特征和奥林匹克运动所欲传递的思想经由奥运会达成矛盾统一。2008年的中国奥运会成为中国期待已久,面向世界展示中国改革开放真实形象的亮相机会。场内,少数经过层层选拔天赋异秉的人,在少数人设计的规则下力拼胜负。场外,几十亿人通过观摩比赛,加深对社会公平与正义的理解。
形象——小议中国人的道德缺失
作者:蒙洁敏
形象,是一个人展示出来的外在表现,也是反映一个人的内在修养的窗口。俗话常说:一个人的行为举止代表的不仅仅是个人的形象,而且是一个学校、一个社会的形象,甚至是一个国家的国家形象,其意义可谓大矣!
可是,身为上下五千年文明古国公民的我们,在世界人民的面前是如何展示我们中国人的形象的呢?是如何诠释古老文明国度的文明的呢?
当我们中国人将垃圾随意扔在文化遗迹上,却让外国人为我们清理文化遗迹的垃圾时,作为中国人的我们是否感到羞耻!长城、故宫、颐和园……许许多多的文化遗产是我们祖先智慧的结晶,是文化的璀璨明珠,是历史的瑰宝。可是,这些让华夏子孙引以为傲的文化瑰宝却没有被华夏子孙好好保护着,反而让外国人发起了志愿为中国遗迹清理垃圾的义举!作为中国人的我们,是如何展示我们文明形象的?难道这不让中国人感到羞耻吗?!
当我们参观世界其他国家的文化瑰宝,毫无顾忌地坐上那些历史悠久的雕塑自在拍照时,作为中国人的我们是否感觉到其他人嗤之以鼻的态度。走出国门,我们代表的是中国人的形象。世界的文化遗产是世界人民的,不是我们自家的,当别人都是站在那些文化雕塑旁拍照时,我们却一屁股坐在雕塑上,中国的颜面该往哪儿放?!当别人对我们的无礼行为嗤之以鼻时,我们却若无其事、我行我素,中国人的道德究竟哪里去了?!
当在外国的洗手间里看到用大大的中文写着“请上完厕所后冲厕所”,在外国的餐馆里看见用工工整整的汉字写着“请降低说话的音量,不要影响他人就餐”时,作为中国人的我们是否感到无地自容?!在公共场所,人们却独独用中文提醒中国人该如何做,别以为人家是民族歧视,我们应该想到更多的是——中国人的形象在外国人的心中是多么恶劣——中国人的形象该如何展示!!
中国是一个有悠久历史的文明国度,华夏子孙是在文明的熏陶中代代繁衍生息的。
文化是指人类活动的模式以及给予这些模式重要性的符号化结构。不同的人对“文化”有不同的定义,通常文化包括文字、语言、地域、音乐、文学、绘画、雕塑、戏剧、电影等。大致上可以用一个民族的生活形式来指称它的文化。[1]
在考古学上“文化”则指同 / 某一历史时期的遗迹、遗物的综合体。同样的工具、用具、制造技术等是同一种文化的特征。有时文化也指文明。
关于文化的分类 H. H. Stern(1992:208)根据文化的结构和范畴把文化分为广义和狭义两种概念。广义的文化即大写的文化(Culture with a big C),狭义的文化即小写的文化(culture with a small c)。广义地说,文化指的是人类在社会历史发展过程中所创造的物质和精神财富的总和。它包括物质文化、制度文化和心理文化三个方面。物质文化是指人类创造的种种物质文明,包括交通工具、服饰、日常用品等,是一种可见的显性文化;制度文化和心理文化分别指生活制度、 家庭制度、社会制度以及思维方式、宗教信仰、审美情趣,它们属于不可见的隐性文化。包括文学、哲学、政治等方面内容。狭义的文化是指人们普遍的社会习惯,如衣食住行、风俗习惯、生活方式、行为规范等。
Hammerly(1982)把文化分为信息文化、行为文化和成就文化。信息文化指一般受教育本族语者所掌握的关于社会、地理、历史、等知识;行为文化指人的生活方式、实际行为、态度、价值等,它是成功交际最重要的因素;成就文化是指艺术和文学成就,它是传统的文化概念。
文化有两种,一种是生产文化,一种是精神文化。科技文化是生产文化,生活思想文化是精神文化。任何文化都为生活所用,没有不为生活所用的文化。任何一种文化都包含了一种生活生存的理论和方式,理念和认识。因为文化具有的多样性和复杂性,很难将文化给出一个准确地,清晰的分类标准。因此,这些对文化的划分,只是从某一个角度来分析的,是一种尝试
文化是地理环境以及人类活动而产生的。文化都为生活所用,没有文化就无法生活。人都如其。
1. 书刊文本资料(按照注释与参考文献注录格式列出)
[1] 田月龙. 企业公关危机管理的问题与策略研究〔J〕. 商场现代化,2007,(3):182-183
〔2〕 于 勤. 高技术产品的市场推广——以重庆市高技术产品为例〔J〕. 重庆商学院学报, 2001,83-86.
〔3〕 郭芳芳. 公共关系实务〔M〕.上海:上海财经出版社. 2002:24-25.
〔4〕 余阳明. 公关经理教程〔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 2005:123-125.
〔5〕 陶应虎,顾晓燕. 国际公共关系原理与实务〔M〕,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2006:209-213.
2. “人大复印资料”等文摘中查到以下纸制文献
[1]胡锦涛发展台海关系的五个公关理念---《公关世界》杂志
〔2〕浅议我国公共危机管理的现状及建议---《管理观察》杂志
3. 国家数字图书馆(CNKI)中的全国期刊数据库中查到以下电子文献
[1]试论企业文化与企业公共关系的异同点
〔2〕企业公共关系危机管理研究
形象和企业形象
从心理学的角度来看,形象就是人们通过视觉、听觉、触觉、味觉等各种感觉器官在大脑中形成的关于某种事物的整体印象,简言之是知觉,即各种感觉的再现。有一点认识非常重要:形象不是事物本身,而是人们对事物的感知,不同的人对同一事物的感知不会完全相同,因而其正确性受到人的意识和认知过程的影响。由于意识具有主观能动性,因此事物在人们头脑中形成的不同形象会对人的行为产生不同的影响。
企业形象是企业内外对企业的整体感觉、印象和认知,是企业状况的综合反映。
在印象的基础上,加入人们的判断,进而形成具有内在性、倾向性和相对稳定性的公众态度,多数人的肯定或否定的态度才形成公众舆论。公众舆论通过大众传播媒介和其他途径(如人们的交谈、表情等)反复作用于人脑,最后影响人的行为。企业形象有好与不好之分,当企业在社会公众中具有良好企业形象时,消费者就愿意购买该企业的产品或接受其提供的服务;反之,消费者将不会购买该企业的产品,也不会接受其提供的服务。企业形象的好与否不能一概而论,多数人认为某企业很好时,可能另有一些人感到很差,而这种不良的形象将决定他(她)不会接受该企业的产品或服务。任何事物都不能追求十全十美,因此,我们在这里必须把握矛盾的主要方面,从总体上认识和把握企业形象。
2.企业形象的分类
企业形象的分类方法很多,根据不同的分类标准,企业形象可以划分为以下几类;
(1) 企业内在形象和外在形象。这是以企业的内外在表现来划分的,好比我们观察一个人,有内在气质和外在容貌、体型之分,企业形象也同样有这种区别。内在形象主要指企业目标、企业哲学、企业精神、企业风气等看不见、摸不着的部分,是企业形象的核心部分。外在形象则是指企业的名称、商标、广告、厂房、厂歌、产品的外观和包装、典礼仪式、公开活动等等看得见、听得到的部分,是内在形象的外在表现。
(2) 企业实态形象和虚态形象。这是按照主客观属性来划分的。实态形象又可以叫做客观形象,指企业实际的观念、行为和物质形态,它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客观存在。诸如企业生产经营规模、产品和服务质量、市场占有情况、产值和利润等等,都属于企业的实态形象。应态形象则是用户、供应商、合作伙伴、内部员工等企业关系者对企业整体的主观印象,是实态形象通过传播媒体等渠道产生的映象,就好像我们从镜子中去观察一个物体,得到的是虚像。
(3) 企业内部形象和外部形象。这是根据接受者的范围划分的。外部形象是员工以外的社会公众形成的对企业的认知,我们一般所说的企业形象主要就是指这种外部形象。内部形象则指该企业的全体员工对企业的整体感觉和认识。由于员工置身企业之中,他们不但能感受到企业外在属性,而且能够充分感受到企业精神、风气等内在属性,有利于形成更丰满深入的企业形象;但是如果缺乏内部沟通,员工往往只重局部面看不到企业的全部形象,颇有“不识庐山真面回”的感觉。我们认为,内部形象的接受者范围更小,但作用却很大,与外部形象有着同等重要的地位,决不可忽视。
(4) 企业正面形象与负面形象。这是按照社会公众的评价态度不同来划分的:社会公众对企业形象的认同或肯定的部分就是正面形象,抵触或否定的部分就是负面形象。任何企业的企业形象都是由正反两方面构成的,换言之,企业形象应是一分为二的,公众中任何一个理智的个体都会既看到企业的正面形象、又看到企业的负面形象。对于企业来说,一方面要努力扩大正面形象,另一方面又要努力避免或消除负面形象,两方面同等重要,因为往往不是正面形象决定用户一定购买某企业产品或接受某项服务,而是负面形象一定使得他们拒绝购买该企业产品和接受其服务。
(5) 企业直接形象和间接形象。这是根据公众获取企业信息的媒介渠道来划分的:公众通过直接接触某企业的产品和服务、由亲身体验形成的企业形象是直接形象,而通过大众传播媒介或借助他人的亲身体验得到的企业形象是间接形象。对企业形象作这种划分十分重要,如果一个用户在购买某种商品时看到的是粗陋的包装、落后的设计,试用时这也有毛病、那也不如意,无论别人告诉他这产品如何如何好、这家企业如何如何不错,他也一定不去购买,因为直接形象比间接形象更能够决定整个企业形象。有些企业以为树立企业形象只能靠广告宣传,而不注重提高产品质量和服务水平,就是只看到间接形象而忽视了直接形象。
(6) 企业主导形象和辅助形象。这是根据公众对企业形象因素的关注程度来划分的:公众最关注的企业形象因水构成主导形象,而其他一般因素构成辅助形象。例如,公众最关心电视机的质量(图像、色彩、音质等等)和价格(是否公道合理),因而电视机的质量和价格等构成电视机厂的主导形象,而电视机厂的企业理念、员工素质、企业规模、厂区环境、是否赞助公益事业等等则构成企业的辅助形象。企业形象由主导形象和辅助形象共同组成,决定企业形象性质的是主导形象;辅助形象对主导形象有影响作用,而且在一定条件下能够与主导形象实现相互转化。
3.企业形象的子系统
企业形象的组成因素虽然非常复杂,但我们可以将其归纳为三个层次,即理念形象、行为形象和视觉形象。
(l)企业理念形象——是由企业哲学、宗旨、精神、发展目标、经营战略、道德、风气等精神因素构成的企业形象子系统。
(2)企业行为形象——由企业组织及组织成员在内部和对外的生产经营管理及非生产经营性活动中表现出来的员工素质、企业制度、行为规范等因素构成的企业形象子系统。内部行为包括员工招聘、培训、管理、考核、奖惩,各项管理制度、责任制度的制定和执行,企业风俗习惯,等等;对外行为包括采购、销售、广告、金融、公益等公共关系活动。
(3)企业视觉形象——是由企业的基本标识及应用标识、产品外观包装、厂容厂貌、机器设备等构成的企业形象子系统。其中,基本标识指企业名称、标志、商标、标准字、标准色,应用标识指象征图案、旗帜、服装、口号、招牌、吉祥物等,厂容厂貌指企业自然环境、店铺、橱窗、办公室、车间及其设计和布置。
在企业形象的三个子系统中,理念形象是最深层次、最核心的部分,也最为重要,它决定行为形象和视觉形象;而视觉形象是最外在、最容易表现的部分,它和行为形象都是理念形象的载体和外化;行为形象介于上述两者之间,它是理念形象的延伸和载体,又是视觉形象的条件和基础。如果将企业形象比作一个人的话,理念形象好比是他的头脑,行为形象就是其四肢,视觉形象则是其面容和体型。
神话学又称比较神话学,它在跨文化的比较观照之下势必会越出西方传统的界限,将东方各民族古典神话和原始民族的口传神话统统纳入总体考察的视野之中。这样,在中国知识界没有引进神话概念之前,是西方神话学家首先提出中国神话的问题,并做出先驱性的探讨。
回顾20世纪初我国神话研究的发轫期,在日本学者的启发下,夏曾佑《中国历史教科书》(1905)借鉴神话学观点,把历史上第一个时代命名为“传疑时代”,怀疑盘古之说“非汉族旧有之说”,还把黄帝以上的包牺、女娲、神农诸帝皆视为神话。王国维《屈子文学之精神》(1906)以印度、希腊神话之发达为参照,说明产生了《庄子》、《列子》的南方文化在想像力上远过北方。蔡元培花了很大功夫翻译日本井上圆了所著《妖怪学讲义录》共六册,侧重从心理学方面解说神怪产生的原理。周作人翻译了英国人类学家根据荷马史诗创作的神怪小说《红星佚史》,至40年代又翻译了《希腊神话》、《希腊的神与英雄》等,还写有《童话略论》、《神话与传说》、《神话的辩护》、《习俗与神话》等系列文章,在传播西欧的神话学知识,改变国人对神话的蔑视和偏见方面卓有成效。《红星佚史》的作者之一安度阑(Andrew Lang,1844—1913,后译为安德鲁•兰)为英国著名神话学理论家,著有《习俗与神话》、《神话、仪式和宗教》、《神话学》等论著,成为早期中国神话学译介和奠基时期影响最大的人物。谢六逸编著《神话学ABC》、玄珠(茅盾)著《中国神话研究ABC》、林惠祥著《神话论》,黄石著《神话研究》等均称引或依据安度阑的神话分类法。
鲁迅较早提到“神话”显然也是在日本和西欧的神话学东渐以来的大背景之下受到启发,其《破恶声论》(1908)是20世纪率先涉及神话问题的少数文献之一,其中写道:
夫神话之作,本于古民,睹天物之奇觚,则逞神思而施以人化,想出古异,淑诡可观,虽信之失当,而嘲之则大惑也。太古之民,神思如是,为后人者,若何惊异瑰之大;矧欧西艺文,多蒙其泽,思想文术,赖是而庄严美妙者,不知几何。倘欲究西国人文,治此则其首事,盖不知神话,即莫由解其艺文,暗艺文者于内部文明何获焉?[4]
鲁迅在此批评了“嘲神话者”的偏见,还说明神话的发达与否因文化而异的现象,提出不了解神话就无法了解西方文学乃至西方文明的见解。至于中国神话为何不若西方之发达的问题,到了1923年著《中国小说史略》时再尝试给予解释。该书第二篇题为“神话与小说”,首言小说出自神话传说,中外皆然。后释“神话”之名及其实云:“昔者初民,见天地万物,变异不常,其诸现象,又出于人力所能以上,则自造众说以解释之:凡所解释,今谓之神话。”[5]这段话既对“神话”这一概念做简单界定,又从而暗示出神话产生的条件和原因——初民对超于人力以外的现象(今谓超自然现象者)的自造解释。这一观点反映了人类学派通常的神话观点之影响。不过鲁迅似未读过高木敏雄《比较神话学》,他仍以《三五历记》所述盘古开辟说为中国本土神话之例。鲁迅在此还重申了神话对于文学的重要性,“故神话不特为宗教之萌芽,美术所由起,且实为文章之渊源”。中国古代保存神话传说较多的古籍,鲁迅特别提出《山海经》、《穆天子传》、《逸周书》、《燕丹子》、《楚辞•天问》等,可算做国人对神话典籍的最初回顾。该篇末尾提到中国神话零星散碎的原因,乃引日本盐谷温《中国文学概论讲话》第六章的说法:一者华土之民,先居黄河流域,颇乏天惠,其生也勤,故重实际而黜玄想,不能更集古传以成大文。二者孔子出,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等实用为教,不欲言鬼神,太古荒唐之说,俱为儒者所不道,故其后不特无所光大,而又有散亡。鲁迅于此二点之外,又提出一点原因,即国人神鬼不别的现象:“天神地祗人鬼,古者虽若有辨,而人鬼亦得为神祗。人神淆杂,则原始信仰无由蜕尽;原始信仰存则类于传说之言日出不已,而旧有者于是僵死,新出者亦更无光焰也。”作为例证,鲁迅举出《搜神记》、《异苑》、《三教搜神大全》等书中所记生人死后为土地神、紫姑神、门神的说法,实为20世纪后半期民间文学复兴中的鬼话、仙话与神话并列说之远源。而宗教学家谓中国最重祖先崇拜,已死之先祖得与天神同列,亦可与鲁迅所说人鬼神不分的现象相互对观补充。
与鲁迅大约同时关注到神话问题,并写出研究中国神话的专文或专著的先驱者还有茅盾、周作人、梁启超、江绍原、林惠祥、顾颉刚等,尤其以茅盾的功绩最为突出。他在1929年发表的《中国神话研究ABC》一书,是国人用汉语写成的探索中国神话的开山之作。茅盾在1980年回忆当时情形说:“二十二三岁时,为要从头研究欧洲文学的发展,故而研究希腊的两大史诗,又因两大史诗实即希腊神话之艺术化,故而又研究希腊神话。——继而又查《大英百科全书》之神话条,知世界各地半开化民族亦有其神话,但与希腊神话、北欧神话比较,则不啻小巫之与大巫。那时候,郑振铎颇思编译希腊神话,于是与他分工,我编译北欧神话。惜郑振铎后来兴趣转移,未能将希腊神话全部编译。我又思,五千年文明古国之中华民族不可能没有神话,《山海经》殆即中国之神话。因而我又研究中国神话。”[6]凡此种种,便是《中国神话研究ABC》、《希腊神话》、《北欧神话ABC》、《神话杂论》等一批著作的起因。
从知识结构上看,茅盾之所以在五四以后投入神话研究,成为卓然自立,开一代风气的文学研究革新家,是同他深入钻研西方人类学和神话学的有益积累分不开的。从某种意义上说,他的这类神话研究著述也应看做是文学的人类学批评在中国学坛上最初结下的丰硕果实。没有西洋文法作为参照,汉语语法的探讨恐怕没有自发出现的可能。同样道理,茅盾对希腊、北欧神话的比较研究以及他对未开化民族神话知识的了解,反过来成就了他作为中国首位神话学家的功业,毕竟是融化新知以求重新阐发中国古典文学的开创性尝试,预示着20世纪以来人文研究推陈出新的历史变革方向。
在神话理论方面,茅盾书中提到的重要问题还有中国神话的地理分布格局,神话是短篇小说之开端,先秦子书如《庄子》、《韩非子》等亦保留着神话片段,少数民族神话的搜集与研究之重要性等等。关于地理分布,他提出中国神话由北、中、南三部分组成的观点,刺激了后来顾颉刚关于东、西两部分组成的新论点。在具体神话的分类和解说方面,本书由于是首创之作,没有多少先例成说可以依循,所以可以说处处闪现着独创见解。如蚩尤为巨人族之一,黄帝战蚩尤乃神与巨人族之事。夸父与夸娥是同神异名,“终北”、“华胥”反映中部人民的宇宙观。大司命是主管生死寿夭的命运之神,少司命是主管爱情的命运神,帝喾为中国神话中之主神,相当于希腊之宙斯。古史和神话中的两个羿的关系:“人性的羿”就是历史化了的“神性的羿”,等等。这些令人耳目一新的见解足以使中国的神话学超出单纯的译介引进层面,而进入创辟专门领域和独立学科的阶段。
相形之下,黄石的《神话研究》、谢六逸的《神话学ABC》、林惠祥的《神话论》三部书,除了后者略涉及中国神话外,基本上仍属译介的性质。除此以外,赵景深译有哈特兰德的《神话与民间故事》(1927)、汪倜然著有《希腊神话》(1927)、方壁著《北欧神话》(1930),亦属译介之列。五四以来的传播新文化的刊物也刊发了大量神话方面的论文和作品,如《妇女杂志》、《小说月报》、《小说世界》、《文学周报》、《民间文艺》、《民俗》、《艺风》、《史学年报》、《开展》、《民间月刊》、《妇女与儿童》、《歌谣周刊》等,其中的一些刊物还办过神话专号。时至30年代,神话、童话、民间故事等方面的研究已经普及开来,成为西学东渐以来在文学与人文研究方面最有成就的新领域之一。
新时期以来,我国的神话学在沉寂多年后获得复兴,成立了中国神话学会,举行了多次全国性的学术会议,出版了《中国神话》专集和一系列著作和译著。20年来发表的专题论文的数量远远超过以往的70年[7]。值得注意的是,除了古籍之中所记载的汉族古神话,许多学者还从民间采集到大量口传神话,尤其是在广大少数民族中流传的神话作品,从而给中国的神话学建设带来独特的多民族跨文化的比较资料和广阔的发展前景。1995年由台北的汉学研究中心举办的“中国神话与传说学术研讨会”,聚集了当今大陆、港台和海外汉学家40余位,分别从人类学、考古学、历史学、民俗学、宗教学和文学等角度考察中国神话的特性与传承分布,显示了中国神话学日趋多学科化和国际化的走向[8]。
以下从两个主要方面评述女性主义、比较宗教学派在当代的中国神话研究中产生的反响及其所代表的较新的学术发展动向。
二、女性主义与中国神话研究
神话学发展到20世纪中期,迎来了一场空前的大变革,那就是女性主义神话学作为最有影响的一个学派迅速崛起,引起整个知识界的震动和热烈的学术争论。女性主义神话学的主要学术贡献是:以女性主义观点和考古学新材料为双重契机的女神再发现运动,女性主义神话学对西方文化两大源头的重新认识。女性主义作为一场文化思想运动,它的重大启蒙意义就在于揭示出一个被忽略已久的真相:世界上已知的几乎所有文明都是父权制的。毫无例外的是,所有的父权制文明都会在某种程度上表现出对女性存在的贬低和蔑视,对女性的社会权利的压制和遮蔽。这一方面体现为社会现实中两性不平等现象的普遍存在,另一方面通过语言文字折射为社会意识形态中被改造被扭曲的女性形象和女性声音。“男人造语言”这一惊人的学术发现,给予女性主义者充分自觉的“性别政治”的意识,开始从各个方面去揭露批判男性中心社会的种种语言积习和文化表达,试图在男性化意识形态的遮盖背后,重新寻找真实的女性形象。
女神的发掘与研究,在过去的一百年里所取得的成果远远超过了以往的所有年月。各种文明传统的文字文本中的女神形象的研究,规模空前庞大。如1992年由英国伦敦的潘多拉出版社出版的《女性主义的神话指南》一书,由牛津大学的拉灵顿(C.Larrinton)博士主编,分为6个部分,有19位学者撰文分别运用女性主义的观点重新审视近东、欧洲、亚洲、大洋洲、南北美洲的神话传统以及20世纪的女神崇拜与研究情况。
拉灵顿在导言中指出,传统的神话学研究充斥着男性中心的观点和厌女症偏见,而本书则尝试完全让世界各地的知名女专家来执笔,重新书写不同时期各个文明中的神话传说遗产,尤其注意女性形象和女性的作用。“对于西方人而言,我们对我们的神话遗产的解释决定着我们思考自己的方式。政治家、心理分析家和艺术家都利用神话来告诉我们:我们是谁,从何处来。于是,纳粹的意识形态就利用了德国神话,弗洛伊德主义的心理分析则把希腊神话作为他们解释人类行为的模型,画家、作曲家、雕塑家和作家也都有意或无意地模仿过去的神话模式。”[9]现在,女性用自觉的社会性别视角重新审视古代神话,这种视角的变换会给女性带来把握自己身份的全新契机。只要神话不再是由男性成见所反射的哈哈镜,那么女性就能够从神话中找到自己真实的过去。
《女性主义的神话指南》讲到中国神话的部分由华裔学者刘涛涛(Tao Tao Liu)执笔。她从男性的开辟大神盘古讲起,述及黄帝、炎帝、颛顼、帝喾、尧、舜、禹等构成的神话帝系谱。强调了以孔子为代表的儒家思想的男性中心主义对神话性别角色的决定性作用。为什么女性神灵只有作为男神的配偶和亲属才得以存在和流传?“一个女人自身根本没有地位和权利。她必须学会灵巧的手艺以便充实自己,这一情况也反映在中国的神话传说中。一般而言,神话中有头有脸的女性扮演的总是母亲和妻子的角色。”[10]在介绍“神话与民俗中的女性”时,作者共举出女娲、嫦娥、织女、孟姜女、观音和白娘子6位流传最普及的故事。从年代上看,只有前三位属于神话人物。而即使这3位神话女性的故事也显得非常简略。在“神话与民俗中的小人物”部分,我们可以看到的女性数量增加了,但是她们的面目和在男性社会中的功用却复杂化了:排在前三位的依次是褒姒、妲己、狐狸精。显而易见,父权制社会的意识形态在性别方面必然坚信所谓“女人祸水论”的偏见,这三位后出现的女性角色与女娲、嫦娥、织女相比,已经完全成了男性中心社会的图解女色亡国观念的反面教员。
类似于《女性主义的神话指南》的出版物在90年代盛极一时,这表明知识女性对神话学这门新学科的兴趣与日俱增。为什么现有的西方神话文本总是把女性放在次等的位置上呢?拉瑞•荷塔多(Larry W.Hurtado)带着这一疑问编出《宗教中的女神与现代争论》[11]一书,期望通过对非西方的宗教传统中女神地位的考察,找到解决问题的线索。该书立论的思路很像韦伯在非西方社会中寻找不能导致资本主义精神的原因。书中共研讨了中国的道教和佛教传统中的女神,古代埃及宗教中的女神伊西丝信仰和印度教中有关女神的“撒克提”(sakti)观念。
与此形成对照的是纽约市立大学亨特学院的女教授贝缇娜•纳普(Bettina L.Knapp)独自撰写的大著《神话中的女性》。她从世界的神话文学中选出9位女性形象——古埃及的伊西丝,巴比伦的提阿玛特,古罗马的狄多,古希腊的伊菲革妮亚,印度的悉多和中国的女娲等,逐一加以剖析,确认她们在所属社会中的价值、能力和在公众心目中的形象,讲述她们如何战斗、领导军队、建立国家、治理大地以及她们如何经历性别的挑战和身份的危机,并且把这些神话女性同当今社会中的女性相互对比,在历史和现实的参照之中探寻女性命运的未来。关于女娲,贝缇娜•纳普综合分析了造人、补天、执(圆)规、蛇身、变形(“一日七十化”)等母题,认为她代表着父权制文明尚未确立时的全能女神信仰,那时的女神不仅是崇拜的中心,而且是宇宙秩序和自然和谐的代表。女娲补天和立地四极的情节,表明她也代表着远古时期人力工程和科学方面(包括知识、技能和经验)的最高成就。作为人类的创造者,宇宙的灾难性错误的纠正者,女娲也就相当于所谓“救世主”(the savior of universe)[12]。至于这位女性救世主如何在后代失去了她的地位和荣耀,贝缇娜•纳普认为是汉代以来父权制的强化,“女娲不再是完美的典范了”,对她的崇拜也就随之解体。
按照女性主义学者汤森德的划分,当代女神神话学研究主要有两种思路和方法,一种是遵循荣格的弟子纽曼的做法,把母神视为原型,其最终的根源在于人类的深层心理即所谓“集体无意识”。另一种更为基本的、历史的方法,依据考古学资料,承认在远古时期存在统一的信仰女神的宗教[13]。贝缇娜•纳普重构女娲救世主的信仰的尝试显然是属于后一种方法。相信随着对文献资料和考古发现的新的透视的展开,这种重构女神宗教的研究在东方世界还会迎来更加可观的成就。历史方法最关键的环节在于实证性资料的积累,可喜的是在这方面已有西方学者捷足先登,完成了非常有分量的论著。如1999年在荷兰莱顿创刊的英文刊物《男女:早期中国的男人、女人和性别》(NAN NU:Men,Women and Gender In Early and Imperial China),就以57页的篇幅发表了美国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汉学家大卫•凯利的长文《开端:新石器与商代的女性地位》[14],主要依据考古发掘材料和对甲骨文的记载的分析,论证上古时期女性的地位并未高于男性,从新石器时代到商代的社会性质基本上是父权制的。这就使女神宗教说的现实基础问题受到某种程度的质疑,其争议性也就越发明显了。大卫•凯利还引用格林(M.Green)《克耳特女神》(Celtic Goddesses)一书的观点论证说,中国东北地区新石器时代女神雕像的发现并不一定反映着当时女性社会地位的显赫,因为古希腊的雅典奉雅典娜女神为守护神,可是雅典妇女的地位却极为低下,甚至根本就算不上城邦的公民。
晚近发表的较系统的研究中国古代女神信仰的英文论文是收入《宗教中的女神与现代争论》一书首篇的《中国宗教中的女神》,作者是陈阿蓝(音译Alan k.l.Chan)。文章指出:“中国的传统文献资料并未提供一个女神崇拜的完整图景。重构每一位女神的由来将是十分困难的,考察其在上古时代的崇拜情况更是难上加难。这是因为,官方记录中的神话叙述总被历史化和道德化地处理,而保存这一记述传统的执笔人毫无例外皆为男性,他们对女神崇拜已没有什么同情。事实上,某些儒家学人还对此心存怨恨。尽管如此,可以确信的是,女神在中国宗教生活中扮演着重要角色。”[15]陈阿蓝希望能够依据传世的文献资料勾勒出一幅中国女神崇拜的历史全景。她首先追溯了商代卜辞中所反映的萨满巫教活动,确认(女)巫及其功能对于商王室礼仪活动的重要作用,如求雨、增殖和治疗的仪式。她引用汉学家谢福(E.Schafer)的说法,把这些女巫称为实际上的“二等女神”(lesser goddesses)[15](P10)。在商周交替之际,男性的萨满巫师开始逐渐成为国家宗教活动的主角,关于仪式与神位的知识变得比巫术力量本身更加重要。然而,在周代和以后的日渐增多的文献中,有关女神崇拜的图景逐渐清晰了起来。陈阿蓝根据《楚辞》、《山海经》、《淮南子》等书中的线索,主要讨论创世女神女娲、日月女神羲和的故事,描述早期文学作品中女神如何转变为“神女”(山鬼、巫山神女、湘夫人、洛神等)的情况。关于女娲,她认为直到汉代对女娲的崇拜才成熟起来,因为女娲杀黑龙和补天救世的功绩在汉代《淮南子》以前没有记载。女娲与“置婚姻”及创制音乐等母题的关联反映的是古代增殖仪式活动的情况。也是从汉代以下,女娲的形象总伴随着伏羲,表现为造型艺术中的人首蛇身交尾形象。陈阿蓝认为这种配偶神的出现体现着汉帝国时代流行的价值观念即神圣王权。在高度父权制的社会背景之下,世界由一位女神独自创造的说法难以维系下去了。“然而,和伏羲在一起,女娲还能以‘配偶和助手’(consort and helper)的角色保持她在神灵世界的一席之地。”[15](P12)在论述了早期文学中女神转化为神女的情形之后,陈阿蓝还描述了以西王母为主的道教神谱中的女神体系,从而使她对中国女神的历史叙述获得全景效果。尽管在资料的占有和晚近研究成果的把握方面显得不足,述而不作的性质较为明显,陈阿蓝的论文在用女性主义观点重审中国古代女神方面,仍然能够给英语世界的读者带来新鲜的参照和重要的启发。
基于这种认识,吉拉道特在书中用主要篇幅去重构道家神话的象征体系。围绕着混沌这个原型主题,《老子》、《庄子》、《淮南子》、《列子》等不断地持续讲述着关于创世、堕落和救世性的回归混沌的道家神话故事。由于这些早期文本的巨大影响力,混沌族的意象象征体系积淀出中国文化的深层象征,反复出现在后代的文本中,并且旁及少数民族神话的创造。《早期道家的神话与意义》第六章题为“卵、葫芦与洪水:朝向混沌主题的类型学”,第7章题为“卵、葫芦与洪水:混沌主题的神话基型(prototype)”,作者在此将少数民族神话中的动物祖先如盘瓠(犬)、少数民族的洪水神话及葫芦型方舟母题等,同汉族文本中的混沌象征联系为一个具有转换生成性质的整体,探讨道家核心神话在中华多民族文化中的传播力度[19](P169—208)。这对于我们的比较神话学研究具有一定的启发意义。
受吉拉道特影响的美国汉学家罗伯特•艾利森(Robert E.Allison)著有《精神超越的庄子—内篇解析》(Chuang-Tzu for Spiritual Transformation,The New York State University Press,1989.)一书。她非常赞同艾利雅得、吉拉道特等人从神话角度重审道家思想的方法,但却不是亦步亦趋地继续研究混沌神话,而是另辟蹊径地关注鱼鸟变形神话。罗伯特•艾利森引用汉学家格雷厄母的观点,认为《庄子•应帝王》篇的混沌君寓言并非道家神话的核心故事。恰恰相反,《庄子•逍遥游》篇首的鲲化鹏神话中才是“核心的神话”[20](P180)。鱼鸟变形神话不只是化蝶故事的某种预演,而且给庄子的整个哲学幻想打开了门径。正是这种哲学幻想后来构成了道教传统的不变的灵魂,那就是“自我转化”和“自我超越”。罗伯特•艾利森虽然也强调神话对于理解道家文本的绝对必要性,但她并不像艾利雅得和吉拉道特那样关注神话与萨满—巫教的渊源关系,她只关心神话作为“隐喻”的艺术如何形成庄子特有的思想传达,启发读者自己挣脱概念思维的精神牢笼,超越到一种“开放的心灵”状态,获得更为自由和优越的认识方式,开启直觉理性的幻想空间。《精神超越的庄子》一书第2章“神话与怪物:隐喻的艺术”和第三章“神话的内容”,分别研讨神话母题在庄子文本中的结构素作用以及庄子文风特有的认识论意义。正像吉拉道特紧紧围绕《庄子》内篇末尾的混沌君神话大做文章一样,罗伯特•艾利森则集中关注位于庄子文本开端的鲲鹏神话,提出发人深省的问题:“为什么将神话放在全书的开端呢?”[20](P 27)此问题的解说是:庄子试图以出奇制胜的开篇来暗示读者:书里所要表达的思想是不能直接表达的。这也就在某种程度上呼应了老子的“道可道,非常道”命题,而神话以荒唐之言的形式充当着表达不可表达的道的功用。换言之,鲲鹏神话作为开篇,旨在预示读者自己摆脱概念的和分析的思维力量,跟随神话的幻想力量进入精神的超越之旅。
日本的宗教学与神话学研究也深受艾利雅得的影响。这主要得益于译介工作的先行。久米博、前田耕作、大室干雄、宫治昭、中村恭子、立川武藏、斋藤正二等翻译了十三册的《艾利雅得全集》(东京:3/4书房,1973—1976)。此外,还有别的单行译本。可以说艾利雅得所有重要著作都已译为日文。这对日本的文科研究和汉学研究所带来的启发作用可想而知。铁井庆纪(1930—1989),御手洗胜(1924—),小南一郎(1942—),横山宏(1938—)等学者很早已应用艾利雅得“圣与俗”(the sacred and the profane)、“中心象征”(centre of symbolism)和“永恒回归”(eternal return)的时间观来分析中国古典文学。这些成绩又辗转影响到台湾和香港学者。
日本驹@①大学文学部教授、宗教人类学家佐佐木宏干的《凭灵与萨满》(东京大学出版会,1983)、《萨满教的人类学》(东京:弘文堂,1984),大东文化学院教师藤野岩友的《巫系文学论》(大学书房,1969年),佐野大和的《咒术世界的考古学——原始信仰与祭祀礼仪》(续群书类丛完成会,1992年),樱井德太郎等的《变身》(弘文堂,1974年),等等,都是直接受艾利雅得的萨满教理论影响的著作。集中在中国神话研究方面的论著则有:御手洗胜的《神仙传说与归墟传说》(见《东方学论集》2号,1954年2月,63—84页)。铁井庆纪的《中国神话的文化人类学的研究》(池田末利编,东京:平河出版社,1990)一书,收录的如下论文:《昆仑传说试论》(1975年),《“中”:神话学的试论》(1980年),《道家思想乐园思想》(1980年),《中国古代神话传说:圣俗对立》(1983年)。此外,京都大学的小南一郎著有《西王母与七夕传说》、《中国神话与故事》(东京:岩波书店,1984)、《楚辞的时间意识——从九歌到离骚》(《东方学报》,京都,58册,1986年3月)等。
御手洗胜的弟子王孝廉(1942—),原籍台湾,现任教于日本关西大学国际文化学部,专攻中国神话学。他应用艾利雅得的“原型回归”观念,研究中国神话所呈现的圆形时间结构以及古典小说的结构模式,如《说岳全传》、《水浒传》、《三国演义》、《红楼梦》等表现出的“原始”、“历劫”、“回归”的三段循环。总结为一种“原型回归”,用他自己的话来解释,“这种回归,可以说是不可抗拒的天命,来自天上的仙女,经过人神的悲恋之后再回到天上去,来自海中的龙女再回到海中;宋江等梁山泊好汉,在人间轰轰烈烈地干了一场以后,必须再回到他们命运的原点;贾宝玉完成他的爱情历劫以后再回到他的青埂峰,石头依然还是石头。”[21]晚近大陆学者研究道家思想的著述也应用了艾利雅得的“原型回归”论。如对老子和庄子思想中的“归”与“返”等中心主题的跨文化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