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名篇经典美文有迟子建《我的世界下雪了》、徐志摩《想飞》、余光中《听听那冷雨》、莫言《晚熟的人》等。
《我的世界下雪了》,作者是迟子建,生于1964,汉族,黑龙江漠河人。1990年毕业于北京师范大学。1984年在西北大学作家班、北京师范大学研究生班学习,现任黑龙江省作家协会专业作家,文学创作一级。1985年开始发表作品。1989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
《雾月牛栏》获1995年-1996年鲁迅文学奖、1993年庄重文文学奖,小说《白银那》获《大家》杂志第二届红河文学奖,长篇小说《晨钟响彻黄昏》获1995年东北文学奖。
人物评价
向后退,退到最底层的人群中去,退向背负悲剧的边缘者;向内转,转向人物最忧伤最脆弱的内心,甚至命运的背后。然后从那儿出发倾诉并控诉,这大概是迟子建近年来写作的一种新的精神高度。(评论家谢冕评)
看到好的句子文章的时候要把它摘抄下来,以便以后会用到,下面是我摘抄的关于名家经典美文摘抄,赶紧收藏起来吧!
名家经典美文摘抄【1】
春天,树叶开始闪出黄青,花苞轻轻地在风中摆动,似乎还带着一种冬天的昏黄。
可是只要经过一场春雨的洗淋,那种颜色和神态是难以想像的。
每一棵树仿佛都睁开特别明亮的眼睛,树枝的手臂也顿时柔软了,而那萌发的叶子,简直就起伏着一层绿茵茵的波浪。
水珠子从花苞里滴下来,比少女的眼泪还娇媚。
半空中似乎总挂着透明的水雾的丝帘,牵动着阳光的彩棱镜。
这时,整个大地是美丽的,小草似乎像复苏的蚯蚓一样翻动,发出一种春天才能听到的沙沙声。
呼吸变得畅快,空气里像有无数芳甜的果子,在诱惑着鼻子和嘴唇。
真的,只有这一场雨,才完全驱走了冬天,才使世界改变了姿容。
----摘自刘湛秋《雨的四季》
夏天的雨也有夏天的性格,热烈而又粗犷。
天上聚集几朵乌云,有时连一点雷的预告也没有,当你还来不及思索,豆粒般的雨点就打来。
可这时雨也并不可怕,因为你浑身的毛孔都热得张开了嘴,巴望着那清凉的甘露。
打伞,戴斗笠固然能保持住身上的干净。
可光头浇,洗个雨澡却更有滋味,只是淋湿的头发、额头、睫毛滴着水,挡着眼睛的视线,耳朵也有些痒嗦嗦的。
这时,你会更喜欢一切。
如果说,春雨给大地披上美丽的衣裳,而经过几场夏天的透雨的浇灌,大地就以自己的丰满而展示它全部的诱惑了。
一切都毫不掩饰地敞开了。
花朵怒放着,树叶鼓着浆汁,数不清的杂草争先恐后地成长,暑气被一片绿的海绵吸收着。
而荷叶铺满了河面,迫不及待地等待着雨点和远方的蝉声,近处的蛙鼓一起奏起了夏天的雨的交响曲。
美文
----摘自刘湛秋《雨的四季》
当田野上染上一层金黄,各种各样的果实摇着铃铛的时候,雨,似乎也像出嫁生了孩子的母亲,显得端庄而又沉思了。
这时候,雨不大出门。
田野上几乎总是金黄的太阳。
也许,人们都忘记了雨。
成熟的庄稼地等待收割,金灿灿的种子需要晒干,甚至红透了的山果也希望最后的晒甜。
忽然,在一个夜晚,窗玻璃上发出了响声,那是雨,是使人静谧,使人怀想,使人动情的秋雨啊!天空是暗的,但雨却闪着光;田野是静的,但雨在倾诉着。
顿时,你会产生一脉悠远的情思。
也许,在人们劳累了一个春夏,在收获已经在大门口的时候,多么需要安静和沉思啊!雨变得更轻,也更深情了,水声在屋檐下,水花在窗玻璃上,会陪伴着你的夜梦。
如果你怀着那种快乐感的话,那白天的秋雨也不会使人厌烦。
你只会感到更高邈、深远,并让凄冷的雨滴,去纯净你的灵魂,而且一定会遥望到在一场秋雨后将出现一个更净美、开阔的大地。
----摘自刘湛秋《雨的四季》
也许,到冬天来临,人们会讨厌雨吧!但这时候,雨已经化妆了,它经常变成美丽的雪花,飘然莅临人间。
但在南国,雨仍然偶而造访大地,但它变得更吝啬了。
它既不倾盆瓢泼,又不绵绵如丝,或淅淅沥沥,它显出一种自然、平静。
在冬日灰蒙蒙的天空中,雨变得透明,甚至有些干巴,几乎没有春、夏、秋那样富有色彩。
但是,在人们受够了冷冽的风的刺激,讨厌那干涩而苦的气息,当雨在头顶上飘落的时候,似乎又降临了一种特殊的温暖,仿佛从那湿润中又漾出花和树叶的气息。
那种清冷是柔和的,没有北风那样咄咄逼人。
远远地望过去,收割过的田野变得很亮,没有叶的枝干,淋着雨的'草垛,对着瓷色的天空,像一幅干净利落的木刻。
而近处池畦里的油菜,经这冬雨一洗,甚至忘记了严冬。
忽然到了晚间,水银柱降下来,黎明提前敲着窗户,你睁眼一看,屋顶,树枝,街道,都已经盖上柔软的雪被,地上的光亮比天上还亮。
这雨的精灵,雨的公主,给南国城市和田野带来异常的蜜情,是它送给人们一年中最后的一份礼物。
----摘自刘湛秋《雨的四季》
啊,雨,我的爱恋的雨啊,你一年四季常在我的眼前流动,你给我的生命带来活跃,你给我的感情带来滋润,你给我的思想带来流动。
只有在雨中,我才真正感到这世界是活的,是有欢乐和泪水的。
但在北方干燥的城市,我们的相逢是多么稀少!只希望日益增多的绿色,能把你请回我们的生活之中。
----摘自刘湛秋《雨的四季》
我自幼酷爱诵读中华民族英烈们所给我们遗留的诗文,如岳飞、文天祥、史可法、夏完淳、秋瑾……也酷爱诵读他们的同代人或后人关于他们的记述。
只要有可能,我都要去探访他们的故居、墓地,和留有他们血迹及深深脚印的土地。
我以为和他们相关连的风物倍加亲切,虽然每一次都有一种悲愤苍凉的思绪久久不能释然,我还是要去寻觅、登临,并感念他们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的伟大气概。
----摘自白桦《梅香正浓》
四合院不只是几间房子。
它是中国古人伦理、道德观念的集合体,艺术、美学思想的凝固物,是中华文化的立体结晶。
不是砌几堵墙盖上个顶,就叫四合院。
四合院是砖瓦石当作笔墨纸,记载了中国人传统的家族观念和生活方式。
不要说整个宅院,就那个大门口便有不少讲究。
要进院子先得入门,四合院好比一本大书,这大门就是封面。
人们见到一本书,都先看封面。
了解一下它是谁写的,什么内容?四合院也一样,生人到此,在门前一站,上下左右一瞧,对这家主人就能知道个大概齐,
是官宦还是商民?若是官员又是什么品级?是否王公贵族?有什么爵位?受什么封赏?从这大门上都能找到记号,看到标志。
如果要进去拜访,知道这些就不致失礼漏怯。
从这也看出中国人对大门的重视。
要不怎么说亲讲究“门当户对”、交友要问“门第如何”呢!人们还把“奇怪”叫“邪门儿”;“没有希望”叫作“门儿都没有”;老年间要是就有电视剧,那剧名绝对不会叫“爱你没商量”。
八成得叫:“爱你认准了这一门儿”。
----摘自邓友梅《四合院》
白丁标榜清流,不取非义之财,而家境日困矣,犹去宣讲良心,提倡德育,遂有听众递上纸条:“贫贱而语仁义,甚可羞也!司马迁是这样说的。
先生,你羞不羞?”
----摘自流沙河《尴尬二十四》
粥喝得多、喝得久了,自然也就有了感情。
粥好消化,一有病就想喝粥,特别是大米粥。
新鲜的大米的香味似乎意味着一种疗养,一种悠闲,一种软弱中的平静,一种心平气和的对于恢复健康的期待和信心。
新鲜的米粥的香味似乎意味着对于病弱的肠胃的抚慰和温存。
干脆说,大米粥本身就传递着一种伤感的温馨,一种童年的回忆,一种对于人类的幼小和软弱的理解和同情,一种和平及与世无争的善良退让。
大米粥还是一种药,能去瘟毒、补元气、舒肝养脾、安神止惊、防风败火、寡欲清心。
大鱼大肉大虾大蛋糕大曲老窖都有令人起腻,令人吃勿消的时候,然而大米粥经得住考验而永存。
----摘自王蒙《我爱喝稀粥》
冬天【2】
说起冬天,忽然想到豆腐。
是一“小洋锅”(铝锅)白煮豆腐,热腾腾的。
水滚着,像好些鱼眼睛,一小块一小块豆腐养在里面,嫩而滑,仿佛反穿的白狐大衣。
锅在“洋炉子”(煤油不打气炉)上,和炉子都熏得乌黑乌黑,越显出豆腐的白。
这是晚上,屋子老了,虽点着“洋灯”,也还是阴暗。
围着桌子坐的是父亲跟我们哥儿三个。
“洋炉子”太高了,父亲得常常站起来,微微地仰着脸,觑着眼睛,从氤氲的热气里伸进筷子,夹起豆腐,一一地放在我们的酱油碟里。
我们有时也自己动手,但炉子实在太高了,总还是坐享其成的多。
这并不是吃饭,只是玩儿。
父亲说晚上冷,吃了大家暖和些。
我们都喜欢这种白水豆腐;一上桌就眼巴巴望着那锅,等着那热气,等着热气里从父亲筷子上掉下来的豆腐。
又是冬天,记得是阴历十一月十六晚上,跟S君P君在西湖里坐小划子。
S君刚到杭州教书,事先来信说:“我们要游西湖,不管它是冬天。
那晚月色真好,现在想起来还像照在身上。
本来前一晚是“月当头”;也许十一月的月亮真有些特别吧。
那时九点多了,湖上似乎只有我们一只划子。
有点风,月光照着软软的水波;当间那一溜儿反光,像新砑的银子。
湖上的山只剩了淡淡的影子。
山下偶尔有一两星灯火。
S君口占两句诗道:“数星灯火认渔村,淡墨轻描远黛痕。
我们都不大说话,只有均匀的桨声。
我渐渐地快睡着了。
P君“喂”了一下,才抬起眼皮,看见他在微笑。
船夫问要不要上净寺去;是阿弥陀佛生日,那边蛮热闹的。
到了寺里,殿上灯烛辉煌,满是佛婆念佛的声音,好像醒了一场梦。
这已是十多年前的事了,S君还常常通着信,P君听说转变了好几次,前年是在一个特税局里收特税了,以后便没有消息。
在台州过了一个冬天,一家四口子。
台州是个山城,可以说在一个大谷里。
只有一条二里长的大街。
别的路上白天简直不大见人;晚上一片漆黑。
偶尔人家窗户里透出一点灯光,还有走路的拿着的火把;但那是少极了。
我们住在山脚下。
有的是山上松林里的风声,跟天上一只两只的鸟影。
夏末到那里,春初便走,却好像老在过着冬天似的;可是即便真冬天也并不冷。
我们住在楼上,书房临着大路;路上有人说话,可以清清楚楚地听见。
但因为走路的人太少了,间或有点说话的声音,听起来还只当远风送来的,想不到就在窗外。
我们是外路人,除上学校去之外,常只在家里坐着。
妻也惯了那寂寞,只和我们爷儿们守着。
外边虽老是冬天,家里却老是春天。
有一回我上街去,回来的时候,楼下厨房的大方窗开着,并排地挨着她们母子三个;三张脸都带着天真微笑地向着我。
似乎台州空空的,只有我们四人;天地空空的,也只有我们四人。
那时是民国十年,妻刚从家里出来,满自在。
现在她死了快四年了,我却还老记着她那微笑的影子。
无论怎么冷,大风大雪,想到这些,我心上总是温暖的。
扬州的夏日【3】
说起冬天,忽然想到豆腐。
是一“小洋锅”(铝锅)白煮豆腐,热腾腾的。
水滚着,像好些鱼眼睛,一小块一小块豆腐养在里面,嫩而滑,仿佛反穿的白狐大衣。
锅在“洋炉子”(煤油不打气炉)上,和炉子都熏得乌黑乌黑,越显出豆腐的白。
这是晚上,屋子老了,虽点着“洋灯”,也还是阴暗。
围着桌子坐的是父亲跟我们哥儿三个。
“洋炉子”太高了,父亲得常常站起来,微微地仰着脸,觑着眼睛,从氤氲的热气里伸进筷子,夹起豆腐,一一地放在我们的酱油碟里。
巴金的《日》
为着追求光和热,将身子扑向灯火,终于死在灯下,或者浸在油中,飞蛾是值得赞美的。在最后的一瞬间它得到光,也得到热了。
我怀念上古的夸父,他追赶日影,渴死在旸谷。
为着追求光和热,人宁愿舍弃自己的生命。生命是可爱的。但寒冷的、寂寞的生,却不如轰轰烈烈的死。
没有了光和热,这人间不是会成为黑暗的寒冷世界吗?
倘使有一双翅膀,我甘愿做人间的飞蛾。我要飞向火热的日球,让我在眼前一阵光、身内一阵热的当儿,失去知觉,而化作一阵烟,一撮灰。
巴金的《月》
每次对着长空的一轮皓月,我会想:在这时候某某人也在凭栏望月吗?
圆月犹如一面明镜,高悬在蓝空。我们的面影都该留在镜里吧,这镜里一定有某某人的影子。
寒夜对镜,只觉冷光扑面。面对凉月,我也有这感觉。
在海上,山间,园内,街中,有时在静夜里一个人立在都市的高高露台上,我望着明月,总感到寒光冷气侵入我的身子。冬季的深夜,立在小小庭院中望见落了霜的地上的月色,觉得自己衣服上也积了很厚的霜似的。
的确,月光冷得很。我知道死了的星球是不会发出热力的。月的光是死的光。
但是为什么还有姮娥奔月的传说呢?难道那个服了不死之药的美女便可以使这已死的星球再生么?或者她在那一面明镜中看见了什么人的面影吧。
冰心的《霞》
四十年代初期,我在重庆郊外歌乐山闲居的时候,曾看到英文《读者文摘》上,有个很使我惊心的句子,是: “May there be enough clouds in your life to make a beautiful sunset.”
我在一篇短文里曾把它译成:“愿你的生命中有够多的云翳,来造成一个美丽的黄昏。”
其实,这个sunset应当译成“落照”或“落霞”。
霞,是我的老朋友了!我童年在海边、在山上,她是我最熟悉最美丽的小伙伴,她每早每晚都在光明中和我说“早上好”或“明天见”。
但是,我直到几十年以后,才体会到,云彩更多,霞光才愈美丽。从云翳中外露的霞光,才是璀璨多彩的。
生命中不是只有快乐,也不是只有痛苦。快乐和痛苦是相生相成、互相衬托的。
快乐是一抹微云,痛苦是压城的乌云,这不同的云彩,在你生命的天边重叠着。在“夕阳无限好”的时候,就给你造成一个美丽的黄昏。
一个生命到了“只是近黄昏”的时节,落霞也许会使人留恋、惆怅。但人类的生命是永无止境的。地球不停地绕着太阳自转。
东方不亮西方亮,我窗前的晚霞,正向美国东岸的慰冰湖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