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时期,齐国有一对很要好的朋友,一位名叫管仲,另外一位叫鲍叔牙。
管仲年轻的时候,家里很穷,他还要奉养年迈的母亲。鲍叔牙知道了管仲的境况后,想帮帮他。于是,鲍叔牙就邀管仲一起去做生意。虽说是两人一起合伙做生意,但是,管仲没有钱,所以,生意的本钱几乎都是鲍叔牙出资的。当生意赚了钱之后,两人分红,每次,管仲拿的都比鲍叔牙多。
对于分红的事,鲍叔牙的仆人很不解,他问鲍叔牙道:“老爷,这个管仲真是奇怪。每次做生意,他就象征性地拿那么点本钱,比老爷您少那么多,为什么每次分红的时候,他却都要拿得比老爷您还多那么多啊?”
鲍叔牙对仆人说:“不可以这么说!管仲有他的难处啊。他家里穷,又要奉养母亲,他多拿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呢?”
有一年,齐国有了战事,管仲和鲍叔牙一起去打仗。在战场上,每次进攻的时候,管仲都远远地躲在最后面。
一起战斗的同伴都骂管仲道:“管仲这家伙,真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听大家这么说管仲,鲍叔牙马上替管仲说话:“各位战友,你们都误会管仲了!他不是怕死,他是孝顺的人,他要留着自己的命,战后好照顾老母亲呀!”
管仲听到鲍叔牙的话之后,非常感动,他当众说到:生我养我的是我的父母,真正了解我的人,可是鲍叔牙呀!”
后来,齐国的国王死掉了,太子诸儿当上了国王。诸儿每天只知道吃喝玩乐,不做正事。基于对局势的准确预判,鲍叔牙认为齐国一定会发生内乱,于是,他就和齐公子小白逃到莒国。这个时候,管仲则随着齐公子纠逃到了鲁国。
不久之后,齐王诸儿被人杀死,齐国发生了内乱。管仲想杀掉公子小白,让公子纠执掌齐国的大政。管仲在射杀公子小白的时候,定位不准,把箭射偏了,公子小白没死。
后来,鲍叔牙和公子小白比管仲和公子纠提早回到了齐国,公子小白做了齐国的国君。公子小白即位掌权后,他决定任命鲍叔牙为齐国的宰相。鲍叔牙却对公子小白说:“管仲各方面的才能都胜过我,大王您应该请他来当宰相!”
公子小白一听,十分生气,他对鲍叔牙说道:“管仲要杀我,他是我的仇人。你竟然让我请他来当宰相!……”公子小白还没说完,鲍叔牙即禀到:“大王,管仲要射杀您,这不能怪他。他也是为了帮助他的主人公子纠才这么做的呀!”
公子小白听了鲍叔牙的话,就请管仲回来当宰相,而管仲也真的帮公子小白把齐国治理的非常好呢!
后来,大家在称赞朋友之间有很好的友谊时,就会说他们是“管鲍之交”。公子小白就是春秋五霸之一的齐桓公。管仲就是“九合诸侯,一匡天下。”的齐国名相。关于管仲,孔子曾说:“微管仲,吾其被发左衽矣。
春秋时,楚国有个叫俞伯牙的人,精通音律,琴艺高超。但他还是对自己的技艺不满意,他总觉得,自己还无法用手中的琴出神入化地表现出对各种事物的感受。
俞伯牙的老师知道后,带着他,乘船来到东海的蓬莱岛。老师让俞伯牙欣赏自然界的大好风光、优美景色,让俞伯牙倾听大海潮起潮落的声音、汹涌波涛的动静。俞伯牙观见碧浪滔天、海潮涌动、浪花飞溅;海边飞鸟翻飞,鸣声入耳;耳边仿佛响起了大自然和谐动听的音乐。俞伯牙情不自禁地取琴弹奏,音随意转,把大自然的美妙融进了琴声,但是无人能听懂他的音乐,他感到十分的孤独和寂寞,心中难眠无奈苦恼。
一天夜间,俞伯牙乘船游览,面对着清风明月,他思绪万千,心情大畅,马上取来鸣琴,弹奏起来。这琴声悠扬,播散四野。忽然,俞伯牙感觉有人在听他弹奏。俞伯牙停了手,往私下看了看,发现一位樵夫站在岸边。俞伯牙礼请樵夫上船稳坐,自己继续弹奏未竟的曲子。
俞伯牙弹起赞美高山的曲调,正情动处,樵夫道:“此处雄伟而庄重,好像耸入云端的高山一样!”俞伯牙微微点头,继续弹奏,当他的曲子表现奔腾澎湃的波涛时,樵夫又说:“宽广浩荡,好像滚滚流水在眼前,身处无边海边一般!”
俞伯牙听言,激动地说:先生真是我的知音啊!”这位樵夫就是钟子期。后来钟子期早亡,俞伯牙得悉后,他就在钟子期的坟前轻抚平生最后一支曲子,然后尽断琴弦,摔琴而去,终生不再鼓琴。
俞伯牙、钟子期的故事千古流传。高山流水的美妙乐曲至今还萦绕在人们的心底耳边。那种知音难觅,知己难寻的故事却世世代代为人们所艳羡.
世上像俞伯牙与钟子期一般的知音朋友实在是太少了。唐代诗人孟浩然曾叹曰:“欲取鸣琴弹,恨无知音赏。感此怀故人,中宵劳梦想。”唐诗人贾岛却是:“两句三年得,一吟双泪流。知音如不赏,归卧故山丘。”.南宋抗金名将岳飞在无眠之夜也曾道:“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知音之交的典故出自《列子·汤问》:
伯牙善鼓琴,钟子期善听。伯牙鼓琴,志在登高山。钟子期曰:“善哉!峨峨兮若泰山!”志在流水,钟子期曰:“善哉!洋洋兮若江河!”伯牙所念,钟子期必得之。
伯牙游于泰山之阴,卒逢暴雨,止于岩下;心悲,乃援琴而鼓之。初为霖雨之操,更造崩山之音。曲每奏,钟子期辄穷其趣。伯牙乃舍琴而叹曰:“善哉!善哉!子之听夫志,想像犹吾心也。吾于何逃声哉?”
春秋时,楚庄王招贤。西羌积石山,有一贤士左伯桃,年近四旬,未尝出仕。后左伯桃听得楚庄王慕仁好义,乃携书一囊,辞别邻友,径奔楚国。
左伯桃迤俪来到雍地,时值隆冬,风雨交作。左伯桃冒雨迎风,行了一日,衣裳都沾湿了。天色昏黄,他走向村间,欲觅宿处,远远望见竹林之中,破窗透出灯光,径奔过去。
左伯桃轻叩柴门,有一人启户而出。左伯桃施礼曰:“小生西羌左伯桃。欲往楚国,中途遇雨,无旅邸之处。求借一宵,未知可否?”那人闻言,答礼云:“兄台无须多礼,容我取火烘衣,共坐闲话。”
当夜烧竹为火,那人炊办酒食,意甚勤厚。伯桃乃问姓名。那人曰:“小生羊角哀,独居于此,平生酷爱读书。今幸遇贤土远来,但恨家寒,乏物款待。”伯桃曰:“阴雨之中,得蒙遮蔽,更感佩一饮一食!”
当夜,二人抵足而眠,共话学问。比及天晓,淋雨不止。角哀留伯桃在家,尽其所有相待,结为昆仲,伯桃年长为兄。雨止道干,伯桃曰:“贤弟有王佐之才,抱经纶之志,不图竹帛,甘老林泉,深为可惜。”
角哀曰:“非不欲仕,但未得其便。”伯桃曰:“今楚王虚心求士,贤弟既有此心,何不同往?”角哀曰:“愿从兄长之命。”遂收拾路费粮米,二人同往南方进发。行不两日,又值阴雨,盘赉罄尽,只有行粮一包,二人轮换背负。
其雨未止,风又狂作,变为一天大雪。二人行过歧阳,道经梁山路,问及樵夫,答说:“此去百余里,并无人烟,荒山旷野,狼虎成群,且休前去。”伯桃与角哀曰:“贤弟心下如何?”角哀曰:“自古道生育命。既然到此,只顾前进。”又行了一日,夜宿古墓中,衣服单薄,寒风透骨。
次日,雪越下得紧,厚可盈尺。伯桃受冻不过,曰:“此去百余里,绝无人家;行粮不敷,衣单食缺。若一人独往,可到楚国;二人惧去,纵不冻死,亦必饿死。我将身上衣服给你,贤弟可独携此粮,强挣而去。我行不动了,宁可死于此地。待贤弟见了楚王,必当重用,那时却来葬我。”
角哀曰:“焉有此理?你我虽非同胞,义气过于骨肉。我安忍独去?”遂不许,扶伯桃而行。行不十里,伯桃曰:“风雪越紧,如何去得?且于道旁寻个歇处。”
路边一株枯桑,颇可避雪,那桑下止容得一人,角哀遂扶伯桃入去坐下。伯桃命角哀敲石取火,热些枯技,以御寒气。比及角哀取了柴火到来,只见伯桃脱得赤条条地,浑身衣服,都做一堆放着。
角哀大惊,曰:“吾兄何为如此?”伯桃曰:“吾寻思无计,贤弟勿自误了,速穿此衣服,负粮前去,我只在此守死。”角哀抱持大哭曰:“吾二人死生同处,安可分离?”
伯桃曰:“若皆饿死,白骨谁埋?”角哀曰:“若如此,弟情愿解衣与兄穿了,兄可负粮去,弟宁死于此”伯桃曰:“我平生多病,贤弟少壮,更兼胸中之学,若见楚君,必登显宦。我死何足道哉!”
角哀曰:“令兄饿死桑中,弟独取功名,此大不义之人,我不为。”伯桃曰:“我自离积石山,至弟家中,一见如故。知弟胸次,以此劝弟求进。不幸风雨所阻,此吾天命当尽。若使弟亦亡于此,乃吾之罪也。”
言讫,欲跳前溪觅死。角哀抱住痛哭,将衣拥护,再扶至桑中。伯桃把衣服推开。角哀再欲上前劝解时,但见伯桃神色己变,四肢撅冷,一不能言,以手挥令去。
角哀寻思:“我若久恋,亦冻死矣,死后谁葬吾兄?”乃于雪中再拜伯桃而哭曰:“不肖弟此去,望兄阴力相助。但得微名,必当厚葬。”伯桃点头半答,角哀取了衣粮,带泣而去。
伯桃死于桑中。角哀捱着寒冷,半饥半饱,来到楚国。次日入城,问人曰:“楚君招贤,何由而进?”人曰:“宫门外设一宾馆,令上大夫裴仲接纳天下之士。”
角哀径投宾馆前来,正值上大夫下车。角哀乃向前而揖,裴仲见角哀衣虽蓝缕,器宇不凡,慌忙答礼,问曰:“贤士何来?”角哀曰:“小生羊角哀,雍州人。闻上国招贤,特来归投。”
裴仲邀人宾馆,具酒食以进,宿于馆中。次日,裴仲到馆中探望,将胸中疑义盘问角哀,试他学问如何。角哀百问百答,谈论如流。裴仲大喜,入奏庄王,王即时召见,问富国强兵之道。角哀首陈十策,旨切当世之急务。庄王大喜!设御宴以侍之,拜为中大夫,赐黄金百两,彩缎百匹。
角哀再拜流涕,庄王大惊而问曰:“卿痛哭者何?”角哀将左伯桃脱衣赠粮之事,一一奏知。庄王闻言,为之感伤。诸大臣旨为痛惜。元王曰:“卿欲如何?”角哀曰:“臣乞告假,到彼处安葬伯桃,回来再事大王。”庄王遂赠己死伯桃为中大夫,厚赐葬资,仍差人随角哀车骑同去。
角哀辞了庄王,径奔梁山地面,寻旧日枯桑之处。果见伯桃死尸尚在。角哀乃再拜而哭,呼左右唤集乡中父老,卜地于浦塘之原:前临大溪,后靠高崖,左右诸峰齐抱,风水甚好。遂以香汤林浴伯桃之尸,穿戴大夫衣冠;置内棺外椁,安葬起坟;四周筑墙栽树;离坟一十步建享堂;塑伯桃仪容;立华表,柱上建牌额;墙侧盖瓦屋,令人看守。造毕,设祭于享堂,哭泣甚切。乡老从人,无不下泪。祭罢,各自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