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四三年,年仅二十四岁的张爱铃以一曲《倾城之恋》横空出世,奏响了上海文坛的新乐章。自此之后,张爱铃的创作一发不可收拾,短短几年内陆续发表了《沉香屑。第一炉香》、《金锁记》、《红玫瑰和白玫瑰》等轰动一时的佳作,后结集为《传奇》。作为一个迅速登上颠峰的女作家,头顶上的光环往往造成人们视觉上的盲点,再加上张氏的创造起点高,容易给人来一种“来势凶猛,后劲不足”终归“昙花一现”的感觉。张氏的长篇小说《十八春》便处于这种尴尬的境地。这部小说发表于张氏作为上海明星光环渐退之际,虽论其成就影响单《传奇》中的一部金锁记他便无法企及,但作为张氏的第一部完整的长篇小说,《十八春》却走出了《传奇》中死的荒凉的小说世界。向我们展示了一个乱世才女在时代浪潮的冲击下其创作方向的合乎逻辑的延伸。为了全面解读张爱玲的创作,准确的给张爱玲的这篇小说定位,我们只有穿越历史禁锢我们的枷锁与张氏思想近距离的接触中才能全面而公正的回答。一从远离政治到政治入侵一九四三年九月,正是上海的沦陷期,也是是软性消遣之作泛滥成灾,纯文学创作几乎的情况下,张氏以一个纯文学家的身份对上海文坛和近代中国文坛做了一个漂亮的填空。张氏艺术主张是“着重体现人生安稳的一面,而不取其争斗的一面”她自己也曾讲到“不涉足于政治”。在张氏的早期作品里体现了一个忧世主义者诉说着人生的悲凉,有着独特的文化体味意识,遂于政治相隔甚远。但其不谈政治的主张毕竟只是世外桃源般的想法。(《十八春》在一九五零年《亦报》上连载,)当时新中国迫切的需要文化为政治服务。尽管张氏坚守个体自由,但作家的生存意识使她不得不走出“躲进小楼成一统”的个人参与方式来面对这场社会变革。《十八春》的结尾的张慕锦的一段话很能体现作者无奈的心迹“政治决定这一切,你不管政治,政治却偏偏要找上你----我结果弄的家破人亡!”尽管张氏极力压抑骨子里面的对政治的冷漠与茫然,违心给文中人物安上自己也不能确定的“光明的前景”的小说结局。不仅叔惠,包括曼桢,世钧甚至翠枝都到东北工作去了,这似乎是个光明的结尾,但勉强入围的政治因素和人物的协调发展无可挽回的削弱了整部作品的完整性和沧桑的主题,一直到后来,作者改了后半部,将《十八春》改为半生缘,依然成就她那份永恒的苍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