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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比·萨格斯的创伤愈合实践

2015-07-29 09:18 来源:学术参考网 作者:未知

摘 要:本文运用后弗洛伊德心理创伤理论框架,分析《宠儿》中萨格斯的创伤复原之路,如重命名,改造124和林间空地传教。指出萨格斯的创伤愈合实践的心理诉求。同时,由于黑白两种文化的强弱力量悬殊,以及黑人社区的缺陷,萨格斯的个人创伤复原实践反而转变成了萨格斯的创伤之路。

关键词:托尼·莫里森 《宠儿》秘穴

作为创伤叙事的代表作,《宠儿》自发表以来受到广大学者的关注,对其进行创伤理论分析的研究可谓硕果累累。黄丽娟,陶家俊的《生命中不能承受之痛—托尼·莫里森的小说<宠儿>中的黑人代际间创伤研究》分析了黑人代际间幽灵创伤带来的伤害,赵娜的《塞丝的故事<宠儿>中塞丝的癔症精神分析》对塞丝的创伤进行分析。金艳丽的《从叙事角度治疗视角解读莫里森小说<宠儿>》对黑人的创伤治疗进行了阐释。虽然这些研究都涉及了创伤愈合,但都忽略了所谓的创伤复原之路也并非都是以愈合而告终。本文拟从心力投入,秘穴理论出发,探索萨格斯的创伤复原之路。
 20世纪50年代至70年代中期,在费伦奇“心力投入”概念的基础上,亚伯拉罕与托罗克娜改造并提出新的定义,即“通过与客体接触,将无意识包含在自我中的过程。心力投入扩展并吩咐自我,竭力将无意识,无名的或被压抑的力比多导入自我的领地。……心力投入赋予客体在自我与无意识之间进行调停的作用。”(1)(p113)所以作为中间环节的爱的客体至关重要。如果爱的客体缺失,外在世界发生变异,那么在心力投入过程中,将内并形成心理创伤,导致心理空间中秘穴的产生。秘穴将隔离埋藏想象的客体,使得人对创伤恢复无能为力。
《宠儿》通过书写历史,将受创黑人的过去反复重现。萨格斯是一位饱经磨难,深受奴隶制之害的黑人奴隶。她总是一丝不苟的完成奴隶主布置的工作。对于奴隶主的剥削,她既不喜欢也不埋怨。因为语言在白人的通统治下,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在她内心深处,她很明白,不论她如何做,受到何种待遇,奴隶制的本质不会发生变化。她对自己的痛苦无能为力,也从没有想过自己除了做奴隶还能做什么。作为受创的主体,萨格斯陷入了悲棹。在《悲棹与抑郁症》中,弗洛伊德指出,悲棹是心理创伤之一。悲棹的主体经过一段时间的悲伤,会将爱从失去的对象顺利的转移到新的对象,即移情。萨格斯在奴隶制下失去亲人,失去朋友,失去自我,但在她获得自由之际,她意识到自己可以重新找回存在的意义。在这种意识的支配下,小说中才出现萨格斯的重命名,改造124,林间传教。
 萨格斯的前主人用自己的姓惠特娄命名萨格斯,是借此宣布自己对萨格斯的所有权。“命名即要求主权,为小孩,奴隶,家畜或不动产命名,即是宣布字面或象征意义上的所有权,同时也暗示命名者与被命名者的关系和情感。”(2)(p996)奴隶主与奴隶是所有与被所有的关系。奴隶作为奴隶主的财产而存在。对于奴隶而言,“如果你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却任凭他们(奴隶主)按他们的喜好来称呼你的话,你就等于一无所有,因为你无法拥有自己的名字,自己的家庭和命运,而只有这些东西才能确定你的身份,让你成为你应该成为的个体。”(3)(p14)在这种情况下,为了改变自己的命运,抚平心灵的创伤,萨格斯给自己重新命名变得十分迫切。黑人思想家布克·华盛顿说过:“姓氏的更改时自由的第一标志”(4)(p152)为了改变自己像庄园,屋舍,牲畜等一样的存在,萨格斯给自己命名。她用丈夫的姓作自己的姓,用丈夫对自己的昵称为自己的命。借此宣布自己对自己的所有权,重新掌握自己的命运。此时的姓名对于萨格斯而言是移情的对象之一。如果说珍妮·惠特娄这个名字带来的是创伤,是爱的客体的缺失,那么贝比·萨格斯带来的新的爱的客体。这个名字将萨格斯与黑人文化重新联系起来。
 124号是萨格斯获得自由后的第一个居所。虽然是租来的房子,但萨格斯可以对其进行改造。如果我们仅从家务的安排,房屋的位置以及它的厨房、院子和内部的设置来看,这房子完全符合19世纪初白人所向往的郊区化改革的理想家居模式。(5)(p32)萨格斯对124号进行了改造。她将前厅改作厨房,并将后门堵上。作为黑人女性,她们一直承受着来自种族主义与性别主义的上冲压迫。前厅原本是主人用来款待宾客的场所,黑人女性是不属于前厅的,她们属于厨房。作为黑人奴隶,他们是不被允许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前厅。但改造后的厨房不仅仅是黑人女性完成家务的地方,也是黑人社区成员表示关心,探讨问题的所在。黑人女性不需要回到束缚他们的厨房,在124号,她们可以很好的完成家务的同时,参与各种问题的讨论。在履行家庭义务的同时,完成自己的社会责任。后门的封闭对于萨格斯以及其他黑人来说也有着重大意义。一直以来,在白人的文化里,前门是与后门不是简单的建筑物通道。前门是白人专有的,象征着白人的高贵,相对应的,后门是黑人的进出场所,是低贱的代表。这两种对立的文化意义在被殖民者的心中打下了深深的创伤烙印。改造124号是将自己曾经的创伤转移到现实当中,是萨格斯对过往的重新审视。她现在也可以平等的进出前门。但我们可以看到124号改造的局限性。虽然萨格斯改造了124号,但这种改造仅仅局限于124号。出了124号,黑人仍然需要从后门进出,仍然被束缚在厨房之中。在这个属于萨格斯的屋子里,她也无法阻止杀婴悲剧的产生。
 林间传教是萨格斯的又一心理移情。萨格斯带着满心的欢喜与信心,进自己最大的努力帮助黑人。她鼓励人们“要热爱自己的身体—眼睛、皮肤、手、脸、嘴、脚、后背、肩膀、胳膊、脖子、内脏—因为在那边,他们(白人)不爱你的肉体。他们藐视它”。虽然在萨格斯的祈祷仪式中,我们可以窥见黑人自己的文化影响。比如,他们不想白人那样规规矩矩的祈祷上帝,希望获得上帝的宽恕,黑人是“狂人般的扭动自己的身体,大声歌唱,大声哭泣,完全以一种疯狂的状态表达自己的热情与虔诚。”(6)(p92)萨格斯成为整个黑人社区的精神领袖。但是,最后她得到的是黑人社区的嫉妒与背叛。萨格斯选用传教的方式对黑人进行安慰,想藉此抚平黑人的创伤。虽然萨格斯没有进行过洗礼,但她选择传教的方式,是她对现实所作出的妥协。只有当黑人不被白人的宗教或是这种宗教所带来的文化牵着鼻子走,才能真正找到生活的幸福以及作为黑人的生存意义。(7)(p95)在为自己的创伤愈合进行努 力的过程中,由于萨格斯本身的局限性,以及黑人社区存在的缺点,塞斯杀婴和黑人社区的背叛导致了爱的客体的消失以及外界环境的变异,这一切在萨格斯的心理空间中形成了秘穴,使得他无法面对创伤。至此,萨格斯之前所做出的努力付诸流水。虽然萨格斯的创伤复原之路最终以失败而告终,但她勇于走出第一步,她的勇气也将鼓励更多的黑人妇女,帮助她们走上创伤愈合之路。

参考文献:
[1] Nicolas Abraham and Maria Torok,The Shell and the Kernel, Chicago 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1994
[2] Eliazabth T.Hayes, “The Named and the Nameless Morrison’s 124 and Naylor’s ‘the other Place’ as Semiotic Chorae,”in African American Review, Vol 38,No 4, p.996
[3] Malcolm X. Malcolm X. on Afro-American History [M]. New York: Merit, 1967.p14
[4] 小亨利·路易斯·盖特等, 黑人文学和文学理论[C]。纽约: 梅休因出版公司,1984
[5] 甘振翎,“重建爱的家园—试论《宠儿》中的理想家庭模式”载《牡丹江大学学报》2007第6期第31—34页
[6][7] 洪增流 姚学丽, “为分裂的灵魂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分析托尼·莫里森小说中的黑人宗教思想”,载《国外文学》2008第1期,第90-9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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