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货当自强,山寨要领航”,“农业学大寨,工业学山寨”,野蛮创新、快速反应,实用主义是“山寨”成功风行中国的三把利器。 很难相信,中国农业和工业的命运居然会与两座“寨子”紧密相关。
1964年2月10日,中国农业的命运被“大寨”――山西省昔阳县一个小山村所改变。有评论认为,持续15年的“农业学大寨”,在全面改变中国农业生产落后条件、实现农业升级改造、初步实现水利化、机械化、电气化等方面起了决定性作用。
2008年,中国工业尤其是制造业左脚受困于金融危机,右脚却深陷“山寨”泥淖。
“山寨”一说源于粤语,泛指由山村工厂、家庭作坊所生产出来的低成本、低品质的产品。在内地,“山寨”之称始于1990年代末的MP3、VCD、DVD等产业,兴盛于2008年的手机、数码相机、平板电视等产品线,最后演变成为一种极具现实讽刺意味的流行文化,从“山寨明星”、“山寨剧”、“山寨歌”、“山寨药”、“山寨鸟巢”到“山寨春晚”、“山寨百家讲坛”等等,“山寨”成风。
传统的保守派对“山寨”怀有一种极端的厌恶,他们认为“山寨”的同义词是低级、庸俗与廉价,是知识产权、品牌与利润的毒药,是一群草寇、土匪和强盗,但是,他们显然忘却了“山寨”的同义词也可以是平民、时髦与实用,是反叛权威、挑战楷模、敢把皇帝拉下马的猛士,是一群朋客、潮人与革命派。“山寨”背后的操盘者来自民间,他们最懂得大众内心真正的需求,这种看似低俗与低级的创造,在不经意间就完成了一场对精英和权威的嘲弄与解构,并像杂草一样焕发出旺盛的生命力。
许多人并不知道,世界上最赚钱的汽车品牌并非奔驰宝马和宾利,而是日本的丰田,日本这个最擅长模仿的国度,正是在“山寨精神”的指引下,依靠生产“山寨”版的平民快消品而一步步在全球市场取得佳绩,中国制造业现在走的正是日本当年的“山寨”路。
农业学“大寨”,工业学“山寨”,“山寨”身上能学什么?
野蛮创新。“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从“康师傅”到“康帅博”方便面,从“雕”牌到“周佳”牌洗衣粉,从PUMA到PAMA运动服,从“五粮液”到“三粮液”白酒,从“雪碧”到“雪霸”饮料,从“肯德基”到“啃他鸡”快餐、从“奥利奥”到“粤利粤”饼干,想干就干。
“山寨机”也不示弱,快、准、狠,验钞、手写、蓝牙、WIFI、看电视、看电影、金属罩、如来佛、手写屏、大喇叭、大容量、超长待机、双卡双待、伸缩镜头、GPS导航,要什么有什么,“山寨”快公司的利器就是深谙大众需求,多品种小批量快速将新品杀入市场,“山寨王”天语正是藉此成为国产手机王牌军,天时达、金立亦作为第二阵营紧随其后,向传统品牌及海外品牌发起总攻。受“山寨机”设计新、功能全、价格低、创意好、反应快、渠道新的刺激,联想、康佳等老品牌也纷纷上马MTK芯片,诺基亚宣称要“针对偏远地区进行针对性的消费者教育”,三星、摩托罗拉也纷纷放低身段,学习“山寨”好榜样。
快速反应。30天还是90天?这是“山寨机”与传统手机上市的时间差,有手机商算了笔账,“按市场规律,1600元以上高档机一个月跌200块,1200-1600元中档机平均每天跌3块,每个月跌90块。两个月的时间差,价格差180-400块”。敏感的市场眼光、快速的市场反应、严格的成本控制理念、畅通的产销整合产业链,让“山寨机’,在与时间赛跑中获取丰厚利润。
实用主义。“诺基亚重科技,三星重外观,天语重功能。”这是“山寨教母”荣秀丽的生意心得。山寨寨主们都是擅长玩口碑营销、病毒营销和跨界的高手,BMW、UFO、至尊宝、轰天炮、风水、我爱你,想印什么印什么,如果需要,他们甚至还可以给你生产以你姓名为品牌的手机。比照多年来中外手机对决,国产手机多以悲情收场,“战斗机”波导走上造车路,联想整体转让手机业务,夏新在2008年第一季度更是亏损1.21亿元,年销1.5亿部的天语、天时达和金立等“山寨机”正在以强硬的姿态收复国产手机失地。
“国货当自强,山寨要领航”,“农业学大寨,工业学山寨”,中国一直以“世界工厂”的面目站在世界面前,中国制造业一直以“血汗代工”来收获微薄利润,品牌的罗马不是一天建起来的,一个以野蛮创新、快速反应、实用主义为利器的“山寨经济”正在流行。
“讨厌有理,学习有效”之
大学生 李楷谨 “我是在被别人讨厌中长大的”
(北京语言大学汉语言文学专业大三学生/1987年生/班长/校广播站播音员)
小学三年级,我第一次当班干部就当的是班长,记得三年级新换了一个班主任,后来非常神奇的就成了班长,算是一个很彻底的转变吧,我觉得当时老师选我可能就是因为我学习好吧。那次对我影响非常大,小学一二年级属于性格特别内向,小时候个子比较小,老被人欺负那种,自打我当了班长之后,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小学时候班长权力很大,当老师出去了,你要管全班纪律,特别趾高气扬,从那之后我的性格就变成现在这样大大咧咧了。
小时候是个特别自负的人,小学时候我们班有个女生是我的死对头,一直到小学毕业。她学习也很好,很优秀,最后老师选我了,她很不服气,从三年级一直打到小学毕业,我当时特别强悍。我们对着干,互相看谁都不爽。开始揭对方的短,不管有无都往上拽。到后来我们班主任还因为这个事情找我们谈过话。
本身你很清楚老师为什么选你,因为你成绩好,就算老师选你有私心在里面,但学习成绩是摆在面上的,包括你上课时的表现,举手回答问题的积极性,我觉得都是一个参考的标准。当时我有一种想法,如果上课时被老师点起来了,我不会或者没答全,站在那里会觉得特别愧疚,可能别人会认为“没什么,不至于吧”,但当时脸上顿时就有火烧火燎的感觉。这算是小学留下的一个毛病,积极嘛,举手可踊跃了,当时也没有人愿意举,于是老师总叫你。我到了初中时还这样,答了一道题坐下了,一会又举手,老师说,“怎么又是你啊,刚才一次说完多好”。
初中和高中都是在包头市第一中学,属于重点中学,考进那个学校的时候觉得特别光荣,而且小时候也干过班长,所以一去的时候特别有把握,选班长肯定没问题,结果初一老师宣布班干部名单时没有我,老师宣布之前我特自信,结果什么都没捞着,什么都不是,当时觉得心特凉。现在大三了,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班长可能只是管些很杂的事情,一个学姐跟我建议,大学时候多露露脸,你的简历上会多添一笔,大学当班长可能也有这个想法。我分析过自己,小时候较自负,长大了可能会收着点,但不见得能收多少。小时候,我爸妈总说,你出去别那么嚣张,可是前不久我妈给我打电话,我说我不准备考研,她说我现在大三了,想想都替我发愁什么的,我跟她说,我本科毕业一出来能挣到两千多就很知足了,然后我妈说,你现在怎么这样了,你当年的锐气都到哪里去了?我就说:做人也太难了,小时候你们觉得我嚣张,长大 了你们又觉得我没锐气。
“讨厌有理,学习有效”之
讨厌饭局组织者的周京 饭局像是黑色幽默的电影
在告别了自己的第一份工作后,周京向新同事新朋友们说,“我酒精过敏”。
周京的第一份工作是在北京的一个事业单位,经常被领导拉去“喝酒”。周京的“任务”是陪领导赶赴各种饭局,然后喝酒。在此后的两年内,他意识到当初高估了自己对这份“工作”的承受能力。两年之后,周京找到了他的第二份工作,随后“周京酒精过敏”的“传说”在他的朋友圈子里传播开来,造谣者即是当事人自己。
他对“饭局”的抵触一直存在。“当然有好朋友一起吃饭我是很喜欢的,和陌生人吃饭有点浪费时间。”周京的第二份工作和社区管理有关,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后,周京经常开着他的车,和各种朋友策划、组织很多活动――车友会、流浪动物救助、社区志愿服务――他的小爱车车身上,贴满了这类公益活动组织的不干胶贴纸。
“我觉得和人交流并不一定要吃饭,或者说‘吃饭’是比较低效的交流方式,我们可以十几二十分钟就交代清楚一件事情,吃饭要用一两个小时。”而对饭局和饭局组织者最大的反感还不在于时间。“以前有个朋友,经常拉大家一起去吃饭、唱KTV,有时候能明显感觉到,他组织的聚会并没有什么实质的内容,也没有值得一聚的由头,后来有一天,他拿出一张KTV的积分卡和用积分换的PSP,原来大家每次AA制付钱的饭局和K歌的钱,都成了‘积分’。当时只是觉得――他好聪明哦。”饭局组织者的某些功利性的目的,并不是周京最恐惧的,他最恐惧的事情是,他有时候对于自己“无法自在地满足组织者的目的”充满了歉疚和不安。“因为做社区工作,一次被一个朋友约出去,一进餐馆包间的门,里面坐了十几个完全不认识的老哥哥。”“老哥哥”们是来自其他地区的社区基层工作人员,来北京找“专业人士”咨询一些社区工作的问题。周京迅速被“老哥哥”们包围起来,坐在包间里,桌子上的菜一点没敢动,“十几双眼睛都在直直看着你,十几张嘴都在向你提问并且随时等着接你的话,我就一直处在精神高度紧张的状态,不敢答错人家的任何一个问题,因为他们提的全都是工作上的严肃问题,并且远道而来,我还不能敷衍人家。”
周京理解一些朋友想办一件事,必须凑出一个饭局的动因,但他始终认为正正经经地开个会解决问题更符合自己的做事风格。“其实饭局提供了一些可能性――你不知道在饭局上会遇到什么人,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周京自己偶尔也会召集朋友们吃饭,原则是吃饭的目的性不要那么明确。“参加聚餐的人里有一部分是自己熟悉并且喜欢的朋友,一部分是自己不熟悉或者不认识的朋友,大家仅仅以‘相聚’为目的吃一顿饭,然后大家在吃的时候,能够发现之前意想不到的乐趣,是最好的关于‘饭局’的设想。”本文来自《兰州工业学院学报》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