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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外影片中的特殊教育教师形象浅议

2016-07-14 14:50 来源:学术参考网 作者:未知

  电影作品中的特殊教育教师形象的展示,不仅仅关乎电影人物形象塑造的成功与否,更可以为观众提供解读残疾人生存状况的一种视角,并在一定程度上反映社会对特殊教育的认识和态度。

 

随着社会的进步和发展,残疾人成为人们愈加关注的一个群体。作为来源于生活又反映生活的电影艺术,关注他们的生存状况、反映他们的情感需求也在情理之中。回顾中外百年光影,残疾人形象虽然相对较少,却从未脱离观众视野,其形象塑造也成为管窥世事变迁的一个角度。

 

《汪洋中的一条船》中的郑丰喜、《阿甘正传》中的阿甘、《我的左脚》中的克里斯蒂·布朗、《一公升的眼泪》中的少女木藤亚等等,一系列经典的残疾人形象曾激励了一代代的观众,丰润着人们的心灵。

 

可是,令笔者疑惑的是,特殊教育实践活动古已有之,特殊教育作为一门独立的学科已有200多年的历史,在现实生活中对残疾人康复和成长扮演重要角色的老师,在反映残疾人的影片中形象却显单薄,甚至在一些影片是缺席的。特殊教育教师现实形象的重要与电影形象的单薄形成较大反差。

 

教师形象代表了一个社会对教师的理想要求。”[1]电影作品中的特殊教育教师形象的展示,不仅关乎电影人物形象塑造的成功与否,更可以为观众提供解读残疾人生存状况的一种视角,并在一定程度上反映社会对特殊教育的认识和态度。

 

  一、特殊儿童电影中的教师形象分析

 

  所谓特殊教育教师,是指从事特殊儿童教育的教师。在中外残疾人影片中,由于电影主题和表现角度的不同,特殊教育教师在其间存在与否、作用大小也不尽相同。通过对散落在电影作品中的特殊教育教师进行分析,可以将他们分为以下几种类型:

 

  第一类是爱而有教的特殊教育教师形象。对这类教师,影片往往突出其奉献和爱心,他们体现了园丁最无私的精神风貌,用烛光照亮了处于阴影和黑暗中的的心灵。

 

  意大利电影《听见天堂》中的唐老师就属此列。主人公尼可在八岁时因一次意外而失明,被父母送进一所盲人学校。由光明坠入黑暗的灾难,刻板枯燥的学校生活,使他一度失意消沉。所幸他遇到尽责又充满爱心的唐老师,他用你有五个感官,为什么只用一个启发尼可,还从尼可交上的作业中发现了他对声音独特敏锐的天赋。他送给尼可录音机帮助他发展兴趣爱好,他在刻板的盲人校长面前据理力争,帮孩子们实现了心愿。在盲人只能成为纺织工和接线生的现实背景下,唐老师用爱心和责任感为孩子们争取的是实现梦想的机会。

 

  此外,像《无声的河》中的老师文治、《启明星》中的霍校长、陈老师等形象塑造,不在突出的他们的授业解惑,而重在展示师爱所产生的巨大力量。影片都是着力在突出他们关爱学生的一面。他们凭借自身的精神力量与人格魅力,展示了教师崇高的奉献精神。但这类教师体现的是所有教师的共性,与《烛光里的微笑》《凤凰琴》等反映教师无私奉献精神的影片相差无二,特殊教育教师的独特性被消解在师爱的崇高圣洁中。

 

  第二类是教而有方的特殊教育教师形象。特殊儿童不仅需要家长的关心和呵护,需要社会的重视和支持,作为一个特殊的群体,他们更需要具有专业知识的教师的教育和指导。特殊教育是有机结合的教育,爱固然能够唤起他们的生活信念,但仅仅有爱,对他们还远远不够。具备专业知识的教而有方的教师,也零星地出现在有关残疾人的影片中。他们独特的专业知识,也成为其区别于普通教师的标志性符号。

 

  《地球上的星星》中的男孩伊桑的世界里,充满了神奇的符号,字母和数字在他的眼中,就是游动的小鱼、奔跑的小狗、飞舞的风筝。这是一个不被父亲和老师理解的世界,于是伊桑就成了他们眼中的问题儿童。父亲忍无可忍,将他送进了寄宿学校。美术老师尼库姆巴发现了这个消沉孤僻孩子的症结所在——阅读障碍症。他因材施教,用专业知识辅导伊桑,并发掘出他超常的绘画天赋。尼库姆巴老师和伊桑的关系,固然能够触动观众内心最为柔软的一面,但影片以精彩生动的画面展示对伊桑的辅导过程,既让观众触及到阅读障碍症的康复知识,又不感到生硬无趣,实在是难能可贵。

 

  印度电影《黑色的风采》与美国电影《海伦·凯勒》的情节几乎同出一辙,主人公们都是因病很小就失明失聪的孩子,她们抗拒冷漠,蛮横暴力,生活在黑暗孤独的世界里。而她们命运的改变,都是因为一名具有丰富特教知识的教师的出现。影片用大量的篇幅展示教师在辅导她们时的艰辛和困难。主人公的故事固然励志感人,但老师的特殊教育方法却也直观地呈现在观众面前。

 

  第三类是隐形的特殊教育教师形象。所谓隐形的特殊教育教师,是指这类人的职业并非教师,可他们却在特殊儿童的成长中切切实实扮演了教师的角色,成为这些儿童生活和学习的指导者。这是影片中常常出现的一个群体,因其被贴上了亲情或母爱的标签,使观众忽视了他们对特殊儿童的专业辅导。

 

如《漂亮妈妈》中的女主人公孙丽英是个单身母亲,儿子郑大虽然先天失聪,却在妈妈的辅导下可以用不太清晰的语言说话。影片围绕郑大的入学问题展现了母子生活的困境。直到电影结束,郑大的入学问题还是悬而未决。影片中的郑大,生活中没有所谓的老师,只有一位切实扮演着教师角色的妈妈。韩国电影《马拉松》中的母亲,为了让自闭症的儿子融入社会,一字一句地教他说话,让他感受风的吹拂、感受雨的清凉,教他买东西,甚至指导他的长跑训练。

 中外影片中的特殊教育教师形象浅议

她对自闭症儿童的了解,她对初原的指导,就是一位专业的特殊教育教师所做的工作。值得注意的是,初原也在特殊学校学习,影片中有位一闪而过的特殊教育教师,却只是充当了向教练解释初原情况的角色。母亲形象的丰满和教师形象的单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这些影片中,特殊儿童的母亲身兼两职,她们既是亲属,又是老师。母亲对特殊儿童的付出,固然是因为舔犊情深,但专业教师在这些影片中的缺席,却切切实实地反映出公众对特殊教育状况的知之甚少。

 

  二、特殊教育教师形象单薄的原因

 

尽管在上文提到的影片中都有特殊教育教师形象的出现,但相对于电影作品中的普通教师形象而言,无疑是凤毛麟角。电影中特殊教育教师形象的模糊和单薄,究其原因,一方面是出于对讲故事的需要,电影方将影片的焦点集中到残疾人的生存困境上,他们更倾向于将其讲成包含苦难励志因素的故事。《海洋天堂》、《漂亮妈妈》、《启明星》、《隐形的翅膀》等影片就是最好的例证。这种单调的、模式化的叙事方式,一定程度上暗合了社会对特殊儿童的角色认定:特殊儿童是不幸的,他们与众不同的成长经历中一定包含着可以用来鼓舞大众的因素。于是展示特殊儿童的(下转444)(上接446)苦难,挖掘其激励人心的正能量,成为影片的着眼点。

 

我们到底需要一种什么样的电影,使我们的孩子,也使我们自己,在逆境中不沉沦,在顺境中更珍惜,将一颗热爱生命的心锤炼得更加坚强和健康。”[2]这也许很能代表一些导演在触及残疾人影片时的态度和目标。而与特殊儿童最为亲密的亲子模式就成了表现主题最好的方式。绝大多数影片在人物设计上都选择了无障碍的父母和有障碍的子女这一模式,通过子女的残障身份来反衬出父母的无私付出,增强影片的感染力。

 

[3]影片中的父母形象丰富而饱满,他们不仅是孩子成长的陪伴者,有的甚至取代了老师,切实地扮演了辅导特殊儿童的隐形教师。较之中国的残疾人影片的苦情励志,西方电影关于残疾人的叙事,则将关注点放在凸显其自身的价值,展示人性的温暖。无论是阿甘的忠诚执着,还是雨人的手足情深,这些曾经打动了无数的观众的经典电影,其间依然难见特殊教育教师形象的出现。

 

另一方面,对教师形象的躲闪,也从侧面反映了电影方对特殊教育知识的缺乏和不自信。特殊教育是专业性很强的领域,在现实生活中,特殊教育学校对很多人来说是陌生的、神秘的,对特殊教育教师更是雾里看花。《无声的河》的编导宁敬武,在拍该片前还专门到一所聋校体验生活,担任了一个月的实习老师。可是亲身的体验也未能使影片中的教师形象有所突破,作为聋哑学校教师的文治只是表现在对学生的精神世界的影响上。

 

《启明星》的导演谢晋是智障孩子的父亲,切身的体验让他把关注的焦点集中在父母养育特殊儿童的含辛茹苦上,而真正可以给这些孩子最大帮助的老师,在影片中的形象并不鲜明。虽然教师形象的塑造不需要面面俱到,但是忽视专业指导的作用,轻描淡写地将此一带而过,无疑与现实是有差距的。这种单一化、简单化的叙事,也不得不引发观众的思考:我们对残疾人的生存状况到底了解多少?

 

另外,电影作品中特殊教育教师形象的模糊,也折射出社会普遍地对特殊教育教师群体的忽视和轻视。特殊教育事业的发展,是社会文明程度提高、教育趋向公平的标志。

 

进入二十世纪以后,无论是发达国家还是发展中国家,都逐渐建立了公立的全日制特殊教育学校,各种针对特殊儿童的康复机构也如雨后春笋般建立起来。公众对残疾人的态度虽然有所转变,但对特殊教育知识却是知之甚少,这是因为特教长期以来都是比较封闭的”[4]。同其他艺术形式一样,电影艺术也是来源于生活并反映生活的。对特殊教育重要性的认识不足,也是电影艺术中特殊教育教师形象模糊的原因之一。

 

  塑造丰满真实的特殊教育教师形象,并不仅仅与电影有关。对生命的尊重、对弱势群体的关爱、对特殊教育的投入、对特殊教育教师的尊重都是影响其形象塑造的客观因素。百年光影,在不断延长的胶片上,只愿有关残疾人的影片中,教师的形象再丰满些、真实些。让电影不至于总是停留在苦难模式和励志模式上,而也能成为观众了解特殊儿童成长的一扇窗口。

 

  作者:李敏 来源:读写算·基础教育研究 201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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