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对外开放格局的不断发展，服务业外商投资成为提升我国服务贸易竞争力、促进产业结构升级和竞争力提升的重要因素之一。国内外众多学者也已经证实FDI是促进服务贸易发展的重要因素。Hardin和Holmes（1997）指出伴随全球化趋势，FDI 与服务贸易的关系越来越得到证实。2007年江苏省服务业实际利用外资总量为52.17亿元，而到2012年则达到111.77亿元。平均年增幅高达11.9%。服务业吸收FDI的快速增加是否对江苏省经济增长起到促进作用，服务业增加值的不断增加又会对经济增长产生怎样的影响？
一、文献综述
外商直接投资对经济增长的作用的研究由来已久。外商直接投资对经济发展的影响主要通过以下三方面（如图1示）。在理论研究上，国内外的经济学者进行了大量的实证分析，根据结果，可以分为两大类。第一类认为FDI对经济增长起到了促进作用。钱纳里的双缺口理论、刘易斯的经济增长理论、罗斯托的主导产业理论等分别从不同的角度阐述了两者之间的正向相关关系。Alan A.Bevan，Saul Estrin（2004）通过对11个中东欧过渡型经济体研究发现，FDI与经济增长之间存在显著的正相关关系。DeMello和Borensztein在其研究中也有相似的结论。而第二类学者的研究表明，外商直接投资阻碍了经济的发展。王新华（2007）分析了我国服务业外商直接投资的经济增长效应，服务业外商直接投资具有一定的经济增长效应，但是在不同时间段差异较大；王英（2009）利用1992～2007年江苏的时间序列数据，对外商直接投资总量和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进行了实证分析，结果发现外商直接投资阻碍了江苏的经济增长。
尽管外商直接投资与经济增长有很强的相关性，但两者之间是否存在因果关系及因果关系的方向并无一致结论，因果关系的确定一般采用Granger因果关系检验的方法。庄丽娟、贺梅英（2005）以及姚战琪（2012）都分别验证了服务业利用外国直接投资与经济增长存在着单向Granger 因果关系，但方向并不相同。魏锋、曹中（2007）对我国服务业发展与经济增长的因果关系研究中的结论表明，对东部地区而言，经济增长是服务业发展水平的长期原因和短期原因。陈一鸣、李长松（2011）对山东省FDI与经济增长的研究中得出，山东省GDP与FDI具有双向的格兰杰因果关系。Wang K.N &Tang T C.（2011）检验了新加坡FDI与服务业就业之间存在着双向的格兰杰因果关系。
以上的研究大部分是基于国家和区域层面的。研究省市级层面的，服务业领域外商直接投资与经济增长关系的却不是很多。本文从外商直接投资、服务业增加值和经济增长之间的互动关系，根据1992～2012年的经济数据，进行相应的协整检验。研究江苏省服务业外商投资与经济增长是否存在长期的稳定关系，得出较可靠的研究结果，并提出相应的政策建议。
二、模型的构建与样本数据
（一）模型构建
根据波特的“钻石模型”，服务业 FDI 的“技术外溢效应”可以提高东道国服务业的发展。服务业 FDI 有利于提高东道国对新服务产品的需求，提高服务业和相关产业的发展，进而促进服务贸易的发展。服务业增加值可以衡量服务业发展水平。服务业外商直接投资、服务业增加值对我国经济增长的影响，除了服务业外商直接投资和服务业增加值分别对经济增长的直接影响之外，还通过服务业外商直接投资与服务业增加值之间的交互影响从而对我国经济增长产生间接影。因此三变量之间存在极为密切的联系。为了克服传统经济计量方法不足等问题，基于此，本文采用向量自回归模型的分析方法，本文设定基本模型为
SFDI
SG
SGDP=α1SFDIt-1
SGt-1
SGDPt-1+α2SFDIt-2
SGt-2
SGDPt-2+α3SFDIt-3
SGt-3
SGDPt-3+Λ+e1t
e2t
e3t，t=1，2，…T（1）
其中，SFDI、SG、SGDP分别表示江苏省服务业外商直接投资、服务业增加值、江苏省生产总值，e为扰动向量。
（二）数据来源和研究方法
本文选取时间段为1992～2012 年，江苏省历年的SFDI、服务业增加值和全省历年的GDP为时间序列数据样本，建立了向量自回归模型的分析方法，从省际视角探讨与经济增长的关系。具体包括时间序列平稳性检验、协整检验、向量误差修正模型Granger因果分析等多种方法。为统一口径，本文采用如下公式对SFDI进行换算：
SFDI=SFDI现值/美元对人民币的汇率（采用各年份的中间价）。
GDP数据、服务业增加值数据和SFDI数据均来源于历年的 《江苏统计年鉴》和《中国统计年鉴》，经处理后单位均为亿元。为消除时间变量数据存在的异方差性，并考虑到对各时间序列数据取对数形式后不会改变它们之间的计量关系。对所有变量采取对数形式，由于各变量都是名义变量，以1992年为基期的国内生产总值缩减指数进行序列调整，得到各变量实际值。各变量具体表示如下：LSFDI表示江苏省服务业实际利用外商直接投资流量，LSG表示江苏省服务业增加值，LSGDP表示江苏省生产总值。dLSFDI、dLSG、dLSGDP分别表示服务业实际利用外商投资、服务业增加值、国内生产总值的一阶差分变量。
三、模型检验与数据分析
（一）图形分析
从图2可以看出，江苏省服务业外商直接投资、服务业增加值、以及GDP在1992～2012年期间，三个时间序列都处于上升的趋势，除了外商直接投资序列有明显的波动外，其他两个序列都较为平稳，且处于平稳上升的状态。1997年以来我国经济开始受到通货紧缩的困扰，以及爆发的东亚金融危机使2001年江苏省外商直接投资达到同期的最低点35.9亿元，比1999年下降了42.4%。而在2001年以后除了2009年受到金融危机的影响以及2012年受美国次贷危机的影响，外商直接投资和服务业增加值有所减少外，江苏省外商直接投资和服务业增加值都在逐年稳步提升，服务业外商直接投资年平均增长59.3%。
（二）单位根检验
传统的时间序列分析通常假定所使用的经济变量满足平稳性要求，事实上绝大多数经济时间序列变量都是非平稳的，利用非平稳的时间序列数据进行回归会导致虚假回归，因此在对经济变量的时间序列进行回归分
析前，应首先进行单位根检验以判别平稳性。本文将采用目前普遍采用的ADF检验法进行单位根检验，即对于时间序列Xt建立下列方程：
ΔXt=C+βt+γXt-1+εiΔXt-i+μt（2）
H0∶γ=0
其中C为常数项，t为趋势项。若接受原假设H0，则说明序列Xt存在单位根，是非平稳的；否则说明序列Xt不存在单位根。方程中加入P个滞后项是为了使残差项Lt成为白噪音。对于非平稳的变量还要检验其差分的平稳性。如果变量的n阶差分是平稳的，则称此变量是n阶单整，记为I（n）。所有变量同阶单整是变量之间存在协整关系的必要条件。
从单位根检验的结果，如表1，可以看出三个时间序列在10%的显著水平上均不平稳，但其一阶差分序列dLSFDI、dLSG、dLSGDP转变为平稳序列，即dLSFDI、dLSG、dLSGDP均为I（1）。从图3可看出，3个时间序列经过一阶差分后，转变为平稳序列，已不存在序列自相关和时间趋势。
（三）协整检验
如果同阶单整变量的某种线性组合是平稳的，则称变量间存在协整关系，协整关系是非平稳的单整变量之间存在的一种长期均衡关系，其经济意义在于：两个或多个变量，虽然具有各自的长期波动规律，但如果它们是协整的，则它们之间存在一种长期稳定的比例关系。
依据EG检验，为检验LSFDI与LSG及LSGDP是否存在协整关系，需要考察方程中回归残差是否平稳，如果回归残差平稳，则说明存在协整关系，回归方程描述了变量之间的长期稳定关系。具体结果见表2。统计结果表明，江苏省服务业外商直接投资、服务业增加值、生产总值三变量之间在10%的显著水平上存在协整方程，最终正规化后的协整方程为（括号中数字为t检验值）
LSGDP=++
（3）
从协整方程的估计系数的结果可以看出，江苏省服务业外商直接投资、省内生产总值均与服务业增加值正相关。国内生产总值增加1%，服务业增加值增长近0.22%；服务业外商投资增长1%，服务业增加值增长近0.41%。江苏省生产总值与服务业增加值的相关系数小于服务业外商直接投资与服务业增加值的相关系数，即国内生产总值对服务业增加值的促进和推动作用小于服务业外商投资对服务业增加值的影响。
（四）格兰杰因果检验
从上述的协整检验结果可以看出，江苏省服务业外商直接投资、服务业增加值、国内生产总值三变量之间均存在长期的均衡关系。通过格兰杰因果检验方法，可以进一步确认三变量之间的均衡关系是否构成因果关系，具体计量结果见表3。
根据表3的检验结果，可以得出在1%的显著水平上，GDP的增长是引起服务业外商直接投资增加的格兰杰原因，也是引起服务业增加值增长的格兰杰原因。随着我国经济的不断发展，越来越多的海外投资者看中中国市场，纷纷到华投资设厂，而江苏省是经济发达且交通运输便利的大省，因此GDP的不断增长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服务业外商直接投资的增加。
在5%的显著水平上，服务业增加值是引起外商直接投资的格兰杰原因。与姜建平、赵伊川（2007）采用1994～2003年的数据，发现服务业利用外国直接投资与我国服务业增长之间存在显著的正相关关系，得出的结论相一致。说明只有不断地优化服务业发展模式，加大力度发展服务业，才能更多地吸引外资。
检验结果表明，江苏省服务业外商投资流量与GDP不存在双向的格兰杰因果关系。虽然GDP的增长是引起服务业外商直接投资增加的格兰杰原因，但是服务业外商直接投资的增加不是引起GDP增长的格兰杰原因。从本文实证分析结果可以看出，虽然服务业外商投资与江苏省经济增长变量之间有显著的正相关关系，可将外商直接投资视为江苏省生产总值增长不可缺少的动力之一，但是服务业外商直接投资仍为江苏省生产总值增长的外生变量。
四、结论与启示
本文运用单位根检验、协整检验及格兰杰因果关系检验等时间序列分析方法，基于1992～2012年的数据，对江苏省服务业外商直接投资流量、服务业增加值与生产总值的协整关系研究表明，江苏省服务业增加值、生产总值均与服务业外商直接投资正相关，说明积极推进江苏省经济增长模式的转型和转变经济增长方式是促进服务业快速发展的根本途径。生产总值与服务业增加值的相关系数小于服务业外商直接投资与服务业增加值的相关系数，即生产总值对服务业增加值的促进和推动作用小于服务业外商投资对服务业增加值的影响。
服务业外商直接投资与GDP不存在双向因果关系的根源在于江苏省服务业利用外资质量不高。因此，在促进我国服务业外商直接投资规模增长的同时，须不断推进利用外资由量向质的根本转变。本文研究表明，GDP的增长是引起服务业外商直接投资增加的格兰杰原因，但是服务业外商直接投资的增加不是引起GDP增长的格兰杰原因。从经济上分析，江苏省经济增长所创造的良好的经济环境必然增强对服务业外商直接投资的吸引力，但外商直接投资的增加只是GDP增长的外生变量，并不是真正带动其发展的内在原因。因此，有必要采取措施扩大江苏省服务业引资，促进服务业外商直接投资与经济增长的良性互动。可以提出如下建议：第一，优化实际利用FDI的产业结构。要从根本上学习外国的先进技术和方法，从源头上改变引进外资的格局。第二，改善引进外资的环境。在引导外商直接投资促进经济发展的关系上，要积极做好改善外商直接投资环境的工作，营造多赢氛围与格局。透过优势产业辐射弱势产业，形成良性循环的产业，从而进一步促进江苏省经济的发展。
参考文献：
Alan A. Bevan，Saul Estrin. The determinants of 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 into European transition economies.Journal of Comparative Economics，2004（32）.
De Mello，Luiz R Jr.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Ied Growth：Evidence from Time Series and Panel Data.Oxford Economic Papers，1999（51）.
Borensztein Eduardo，Jose De Gregorio，Jong-Wha Lee.How Does 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 Affect Economic Growth.NBER Working Papers 5057，National Bureauof Economic Research，1995.
王新华.我国服务业外商直接投资的经济增长效应——基
于9个行业面板数据的实证研究.国际贸易问题，2007（09）.
王英.外商直接投资与江苏经济增长——基于FDI总量和产业分布的实证分析.工业技术经济，2009（10）.
庄丽娟，贺梅英.服务业利用外商直接投资对中国经济增长作用机理的实证研究.世界经济研究，2005（08）.
姚战琪. 服务业外商直接投资与经济增长——基于中国的实证研究.财贸经济，2012（06）.
魏锋，曹中.我国服务业发展与经济增长的因果关系研究——基于东、中、西部面板数据的实证研究.统计研究，2007（02）.
姜建平，赵伊川.SFDI与中国服务业增长关系的实证分析.国际贸易问题，2007（04）.
夏杰长，姚战琪.服务业外商投资与经济结构调整：基于中国的实证研究.南京大学学报，2013（03）.
*基金项目：教育部规划课题“长三角地区自主创新与利用FDI的协同发展研究”（编号：13YJAT90034）。
（作者单位：江苏大学财经学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