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子诚文学史观念的形成与其对理论思想资源的吸纳不可分离,洪子诚通过自身对理论资源的吸收和反思转化,运用概念清理的方式丰富和发展了当代文学中重要的文学概念的内涵如“一体化”等。
绪论
0.2.2国外研究现状
对于《中国当代文学史》的翻译和评价研究。《中国当代文学史》被翻译为多种语言,作为研究的重要成果,介绍到世界各地,引发了外界对于中国当代文学的研究关注与兴趣,产生了广泛而深远的影响。早在2007年,文学史出版的第八年,迈克尔·戴就翻译了英文版的《中国当代文学史》,也是最早进行的译介研究。2013年,日本学者岩佐昌暲、间ふざ子和武继平翻译了日文版本的文学史,对于这位曾经有过学术交流经历的中国学者的研究予以高度的认可。2016年,俄文版的文学史由卡尔波娃•塔蒂阿娜翻译,并于莫斯科东方出版社出版。到了2017年,哈萨克文版和吉尔吉斯文版的文学史都经由译者译介出版。迈克尔·戴翻译《中国当代文学史》时,评价此书是一部雄心勃勃的作品,它阐释了一个有价值的学科历史。迈克尔·戴出于英语读者阅读方便的考虑,在翻译时做了大量的改编。日本翻译家岩佐昌璋在《洪子诚著〈中国当代文学史〉日文版译后记》中介绍了翻译中修改和增加的情况。他认为《中国当代文学史》的性质是学术专著,原作者洪子诚开创了单著文学史的先例,书中的批评见解具有深刻的启发意义。
对于其他著作的翻译情况。2000年,洪昔杓翻译出版了韩文版的《中国当代新诗史》。朴贞姬翻译了《中国当代文学概说》的韩文版。2013年,加藤三由纪发表了《权威的相对化和文学的自律性:从洪子诚《“大连会议”材料注释》考虑》的研究文章。2014年,下出铁男翻译了《一份关于1957年中国工协党组扩大会议的备忘录:以“丁、陈反党集团”问题为中心》。2018年,间堵子与甲斐胜二、宫下尚子以及吴红华四人翻译了《洪子诚<关于50-70年代的中国文学>》。
国外对洪子诚学术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代表著作的翻译和介绍上,研究停留在初步阶段,总体研究资料较少,对洪子诚的研究仍有许多可待进一步深入和丰富之处。
3洪子诚关于文学史的“阅读写史”观念
3.1“阅读写史”观念的形成
洪子诚通过阅读的方式构建了新的文学史叙述模式,研究的文学问题主要集中在50至70年代的文学历史时期。对于50至70年代文学作品阅读的兴趣与研究的关注,与洪子诚个人的生活经历、阅读经历和阅读偏好密不可分。与此同时,洪子诚作为文学研究者,在文学作品的重读过程中不断收获新的体验与认识,为从个人经验出发研究文学史问题提供了基础。
3.1.1个人阅读的经历
一个人的阅读情况与所处的时代情况密切相关,个人阅读的作家作品受到时代环境的影响和制约,如在西方存在主义思潮席卷中国文学界时,人们可以方便地阅读到《等待戈多》等代表作品。个人阅读的认识也受到时代历史环境的影响,人们对于一部作品的解读会受到当时主流思想的引导,从而在不同时期阅读同一作品可能产生不同的阅读认识。一个人的阅读经历从一个侧面来说,可以反映一个人的精神世界。
洪子诚在关于我的阅读史记述的开篇《语文课外的书》一文中介绍了他读书时期的阅读情况。洪子诚在上小学时,主动借阅老师的《小说月报》阅读,后来自己又用积攒的零花钱订购了《文艺学习》的杂志,若干年过去了,洪子诚仍然清楚地记得当时那种满满的幸福感。在课堂上阅读语文书教材之外,洪子诚对于大多数人热衷阅读的武侠小说和言情小说并不喜欢。因为出生于基督教家庭又进入教会学校读书,洪子诚阅读最多的书籍是基督教的《圣经》,给他留下了很深的触动,也对界限等意识有了初步的了解。
4洪子诚文学史观的价值和意义
4.1强化当代文学史的史学品格
文学史是一门交叉学科,人们普遍认为文学史属于文学范畴,而忽视了文学史的史学属性。阅读文学史,读者首先希望借此了解和提高对这段历史的认识,想要知道历史的本来面目究竟是怎么样的。倘若一部文学史连基本的史实都模糊不清或是有误,那必然会令读者大失所望,文学史的意义和价值也会大打折扣。人们对于文学史的基本要求是能够准确而真实地反映一段历史时期的文学发展状况。从当代文学史写作和研究的实绩来说,中国当代文学史在一段时间内都忽视了文学史的史学品格,更重视文学史的文学属性。在50至70年代,当代文学史的编写普遍主张“以论带史”,注重传达的是一种主张和理念,文学史的历史面目被遮掩在议论之下。在80年代,当代文学界研究更注重文学的现状批评,文学史写作注重文学作品的解读,而缺乏历史批评。洪子诚的文学史写作则避开了当代文学研究中的上述倾向,注重历史性研究,强调文学史的史学品格,满足了人们对于文学历史本来面目追求的需要。
洪子诚的文学史写作,继承了史家治史的传统,坚持“论从史出”的观念,史料丰富,论述严密,使得其文学史研究著作呈现出真实可信的面貌。洪子诚的《中国当代文学史》以“信史”著称,与其严谨客观的治史态度、详实厚重的史料积累和简括式的文体叙述风格密不可分。洪子诚注重尊重文学史的历史史实,从大量的材料中来发现论述的观点,力求完整保留历史的原貌。洪子诚所著文学史对于研究对象的分析,强调找到问题的原初情境,即把文学问题放置回到具体的历史语境中去考察,而不是以作者主观选择的衡量尺度去评判。文学史会展现作品、作者和文学现象在整个历史脉络中的位置,这样人们可以窥知研究对象产生时代情况,也可以了解到作家、作品在不同时代的评判情况,从而得出一个较为完整的认识。
4.2提供当代文学史书写的参照
洪子诚虽然出版了几部典范的文学史著作,但是他对于当代文学史的思考从未停歇。他认为当代文学史需要研究者不断丰富和发展。正如钱理群在《矛盾与困惑中写作》中所说:“我们不能等一切想清楚了再去研究和写作。这是一个没有完结的不断思考与不断探索又不断质疑的过程”。①洪子诚认为相比于现代文学史成熟的文学史体系,当代文学的文学史仍然处于需要提升的阶段,需要当代文学的研究不断进行研究思路和路径的思索,努力尝试运用不同的文学史观念来深入建构不同的文学史著作,千篇一律的文学史只是数量上的重复而不是质量上的飞跃。对于文学史著作,洪子诚注重对以往集体写作的成果进行学术上的反思,也对自己的著作进行反复的思量,对其间运用的文学史方法的界限进行界定。洪子诚的观点也说明了当代文学史写作的实际情况,需要研究者不断进行文学史的写作和研究。
后世学者的文学史写作建立在对以往文学史著作的借鉴基础上。典范的文学史书写模式成为开启新的文学史书写学习和参照的对象。洪子诚的文学史写作成绩斐然,每一时期的代表著作都会引起学界的关注和讨论。洪子诚的文学史写作具有典范的意义,成为新的文学史书写必备的参考资料。他从奠定学术地位的《中国当代文学史》到后期的《材料与注释》和《我的阅读史》等作品,一直在探索写作理想文学史的模式,取得了丰富的成果,得到了学界的认可。《中国当代文学史》是当代文学学科的经典之作,它的研究思路和方法成为人们研究的关注点。《中国当代文学史》在“一体化”的观念下,完整呈现了当代文学的发展面貌,引发了学界当代文学史学化的研究转向。
结语
洪子诚的文学史研究成果丰厚,涉及文学史写作、文学史问题研究等多方面。洪子诚文学史观念的形成与其对理论思想资源的吸纳不可分离,洪子诚通过自身对理论资源的吸收和反思转化,运用概念清理的方式丰富和发展了当代文学中重要的文学概念的内涵如“一体化”等。洪子诚继承了史学研究中的优良传统,坚持“论从史出”的观念,通过对史料的实证分析来研究文学问题,并且提出要创造性地运用与解读材料,充分发挥史论二者的特质,强化了中国当代文学史的史学品格,增强了当代文学的历史感。洪子诚的文学史写作不断尝试新的构建文学史的思路和方式,成为当代文学研究重要的研究成果。《中国当代文学史》是将问题放回到历史情境中去思考,完整展现当代文学的历史发展脉络。《材料与注释》则是在材料实证的基础上,通过编者创造性的编排,让材料自身发声来讲述50-60年代具有研究意义的文学现象,是非褒贬让读者思考。《我的阅读史》等关于文学阅读的著作,则从研究者主体出发,充分挖掘个人的阅读经验与文学研究的关系,构建了通过阅读来建构文学史写作的新思路。通过阅读的角度来书写个人的阅读史、个人的文学史和个人的生命史,为严肃正式的文学史提供了一个温柔亲昵的补充。洪子诚不断尝试新的文学史写作,给后世的文学研究者以观念和思路的启发,不断推动着中国当代文学研究的深入和当代文学学科的发展。
参考文献(略)
(本文摘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