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建筑是中国建筑艺术的一朵奇葩,有着鲜明的地方特色和个性特征,蕴含着丰富的文化内涵。近年来,关于岭南建筑艺术特征的探索正从各个层面展开,得到学界的广泛关注和日益重视。本文仅就岭南建筑的界定及其人文品格作一管窥蠡测,以期抛砖引玉。 一 岭南建筑的由来与界定 1949年建国以前,直至建国后的头10年,建筑界虽偶有广东建筑的称呼,但尚无岭南建筑的提法。岭南建筑的称呼是伴随着新中国建筑的发展与广东建筑突出成就的取得而逐渐为人们所接受的。建国之初,百业待兴,中国建筑迎来了大发展的良好机遇。50年代中期,当时的建筑界盛行复古主义,刮起一股“大屋顶”之风,产生了“凡建筑须盖大屋顶”的无形规定。面对滚滚而来的复古主义潮流,深受岭南文化熏陶、“敢为天下先”的广东建筑师们并未随波逐流、人云亦云。他们在行动上表现出灵活的变通性(如由林克明先生设计1956年落成的广东科学馆、由夏昌世先生设计于1954年落成的现华南理工大学二号楼在屋顶形式和斗拱运用上就作了变通处理),在思想上开始有意识地探索广东建筑的地方特色和艺术特征。1959年,时任我国建筑工程部部长的刘秀峰同志在全国建筑艺术座谈会上提出“要创造中国的社会主义的建筑新风格”的要求和倡议。自1960年开始,广东建筑界围绕“新建筑”、“新风格”展开了热烈、认真的讨论。讨论的中心话题是:广东建筑是否应有自己的特色?大家在讨论中一致认为,广东有自己的特点,广东建筑也应该有自己的特色,即应有岭南建筑的特点。与此同时,广东建筑界也开始尝试着对以往建筑实践进行总结和归纳。 从学理层面上说,正式提出“岭南建筑”的时间是在1957年。其标志是时任华南工学院(1988年更名为华南理工大学)建筑系教授的夏昌世先生1957年在《建筑学报》上发表了题为《通风、隔热、遮阳》的论文。夏昌世教授指出:岭南建筑应有自己的特点,满足通风、隔热、遮阳的要求。首次论述了岭南建筑(广东新建筑)的特点。这是岭南建筑的学理渊源。此后,岭南建筑渐渐地为人们所知晓、接受和承认,知名于全国建筑界,并成为广东新建筑的代名词。“岭南”本意指地理上的五岭(越城岭、都庞岭、明渚岭、骑田岭、大庾岭)之南的广大地区,但“岭南建筑”,从其被提出的学理初衷和被认可的时代背景来看,即指建国以后的广东建筑,或称广东新建筑。正是在这个意义上,广东古建筑被称为岭南古建筑,1840~1949年的广东近代建筑被称为岭南近代建筑。就广东建筑而言,其重点是广府语系的珠江三角洲地区。故此,以广州为中心的珠江三角洲建筑成为岭南建筑的最主要内容。 由于广东在地理条件、历史条件、经济条件、人文条件等方面的独特性和优越性,广东建筑在新中国的各个建设时期往往开全国风气之先,如50~60年代的“矿泉别墅”、“广州友谊剧院”,70年代的“广交会”、“白云宾馆”,80年代的“白天鹅宾馆”、“国贸大厦”,几度出现引领全国建筑界的建筑创作的繁荣局面。 随着广东新建筑的创作繁荣和成功实践,国内建筑界一方面对这种实践的成功经验进行学习和总结,另一方面也开始了关于以上述建筑为代表的广东新建筑的地域性、时代性和文化性的理论争鸣和学术探讨。在这场方兴未艾的探讨争鸣中,其中一个最具根本性的问题就是关于岭南建筑的学术界定。对此,目前学术界主要有三种观点。一是“地域论”。这种观点从“岭南”的地理概念出发,认为岭南建筑即建在岭南地区的建筑,包括广东、海南、港澳以及福建南部、广西南部、台湾南部等区域的建筑。二是“风格论”。持此论者认为,岭南建筑即具有独特的岭南文化艺术风格的建筑,这种风格特征主要表现在适合岭南气候地理条件的平立面设计、建筑部件结构与造型以及富于岭南地域文化内涵的建筑装饰。三是“过程论”。与前面两种观点不同,过程论者着眼于建筑艺术的创作主体及其创作实践活动,认为岭南建筑是指在岭南地区这块特定的土地上所开展和进行的求新、求变、不断探索的建筑创作实践活动。换言之,岭南建筑即岭南建筑创作实践活动的简称。 我们认为,上述三种观点都有其相对的合理性和借鉴意义,但也都存在着一定的局限性,难以说明岭南建筑丰富的本质内涵。“地域论”强调建筑的地域性,有助于揭示岭南建筑的地域特征和某些方面的技术个性。但是,“岭南建筑,是一个有自己追求和风格的建筑创作流派。正如并不是所有岭南的绘画都可归于‘岭南画派’一样,并不是所有建在岭南地区的建筑都可以称之为‘岭南建筑’”。“风格论”更接近于对岭南建筑的艺术特征的揭示,强调建筑的文化性,有助于把握岭南建筑的文化和艺术本质。然而,为了强调建筑的艺术性而否定建筑的技术个性,不但有悖于建筑是技术与艺术的结合这样一个客观事实,而且也难以真正阐释建筑的风格问题。因为建筑的艺术风格有赖于对建筑材料的技术处理,甚至,建筑的技术水平与发展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建筑风格的形成与演变。“过程论”强调建筑是一种纯粹的创作实践活动,无视建筑的地域性和文化性的理论探索和经验总结,流露出一种“建筑创作无需理论指导”的非理性倾向,无益于岭南建筑创作及发展,不利于岭南建筑的理论研究。鉴此,我们提出“文化地域性格”的新观点来界定岭南建筑,以表示对目前关于岭南建筑“地域论”、“风格论”、“过程论”的学术借鉴和理性鉴别。建筑审美属性的最高标准在于建筑的地域性、文化性、时代性的三者统一。“文化地域性格”论的意义在于对岭南建筑的地域性、文化性、时代性这三者的综合揭示。“文化地域性格”论诠释了岭南建筑的三大层面的内涵,即岭南建筑的地域技术特征、文化时代精神、人文艺术品格。岭南建筑,作为审美对象而激起人们的审美情思、赋予人们审美享受,往往是以其地域技术特征为表、文化时代精神为里、人文艺术品格为核的。夏昌世和莫伯治二位前辈,作为岭南建筑的先驱者,在论述岭南庭园时指出,岭南地区包括了“广东、闽南和广西南部� 这些地区不但地理环境相近,人民生活习惯也有很多共同之处”。正是岭南地区的自然、社会和人文环境,影响着岭南建筑的形成和发展�铸塑了岭南建筑的技术个性与人文品格。 二 岭南建筑的人文品格 建筑的人文品格主要是指通过建筑布局、风格造型、空间组合和细部处理等建筑形象要素所表现出来的艺术哲理、设计思维、文化精神和审美情趣。建筑的人文品格是以建筑的技术个性为基础的。建筑的技术个性指建筑的平面布局、立面造型、空间组织、细部处理等方面的技艺表现手法和特征。而建筑的技艺表现,从建筑的平面布局到立面造型,抑或空间组织和细部处理,都必须遵循建筑的客观适应性原理①。建筑是人为且为人的居住环境,所以,在“人为”即进行建筑的设计建造时,一方面要认真思考当地的气候特点、地形地势来考虑建筑的布局和造型,另一方面又要坚持以人为本的原则,始终不忘建筑为人所用,满足人们的实用和审美需要的双重目的,从而实现“回归自然、回归环境、回归人性”的建筑设计理想,以便显露建筑的技术个性和人文品格。岭南建筑于此有其独到之长,涌现出无数建筑佳作,赢得人们的普遍赞誉。建筑的人文品格是隐性的、间接的、抽象的,而建筑的技术个性是显性的、直观的、形象的。建筑的人文品格和技术个性的有机结合,共同构成建筑美生成的客观条件。 建筑的人文品格是一个民族、一个地区、一个时代的文化精神的具体体现,岭南建筑的人文品格也反映了岭南文化的本质特征和基本精神。概括起来,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 一是兼容并蓄的开放品格。岭南建筑兼容并蓄的开放品格是岭南文化融通性和开放性的一种外在表现。岭南文化本身就是许多不同特质的文化融汇而成的,开放、融通性是其重要的文化机制。岭南文化的形成过程本身就是一种交融、一种综合、一种凝炼。尤其是岭南近代文化,“经过对爱国的情感和追求进步的理性之间的冲突进行合理的调适之后,岭南地区的文化精英以开放而健全的心态,在融汇中西优秀文化传统的基础上,不仅实现了创造性的文化转换和文化重构,而且也完成了由‘得风气之先’向‘开风气之先’的飞跃,孕育了推动中国文化向近代形态转变的岭南近代文化精神。”岭南建筑的兼容并蓄的开放品格在岭南近代的园林、民居等多种建筑类型中得到鲜明的表现。如建于1926年的开平立园,“是旅美华侨谢维立以西洋建筑的特点,结合中国园林优美雅致的风格,按照《红楼梦》中的大观园的布局兴建的。”又如1934年建成的广东梅县白宫镇的联芳楼,是一座中西合璧、富丽堂皇的客家民居建筑。该建筑的平面布局基本维系客家民居“三堂四横”的传统模式,但立面造型则洋气十足,正立面在柱头、柱顶处采用西方的巴洛克、洛可可等风格的浮雕。在装饰内容题材中,既有中国式大鹏展翅、狮子滚绣球之类的题材,又有透露出西方文化气息的内容。现当代岭南建筑以更强的自觉意识融贯中西,以求继承创新,综合发展。
对传统建筑模糊空间的文化初探
中国传统建筑的木构架体系为模糊空间提供了物质基础。可以说,模糊空间一种对构造关系的营造,有着深厚的哲学基础和美学基础,是中国传统文化、美学精神及传统空间观的必然产物。以下是我为大家分享的关于对传统建筑模糊空间的文化之论文范文。
摘要:当今世界,建筑室内空间设计的发展迅速,人们对空间环境塑造的要求越来越高。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认真研究室内空间就显得尤为重要。中国传统建筑空间具有高度的文化精神,蕴涵强烈的审美意境,表现出模糊空间特征和传统文化及美学精神。我们只有探寻其内在的空间规律、特征及精神内涵,才能使这一传统艺术形式在当代社会得到真正的继承与发展。
关键词:中国传统建筑空间;文化精神;模糊空间;继承与发展
1.中国传统建筑模糊空间的文化基础
哲学基础
中国文化已经得到了全世界范围内的认可,正如明清家具,传统建筑、室内空间及其内含物(如隔断),虚空形象显著,其风格蕴涵着朴素的哲学精神,象征意义深奥超凡,现在仍在流行。历经漫长的发展演化,中国传统建筑空间不仅形成了完备的造型审美体系,而且融入了相当多的传统文化。中国传统建筑文化的哲学根基其实就是佛法与老庄哲学[1]。落实到建筑上,就是虚空与道法自然,天人合一。事物不但有空的一面,也有不空的一面即为“中道”。这其实是指有与无之间,是与不是之间的一种中间领域。道教与佛学哲学上在中国发展相互渗透,二者共同成为了中国传统建筑空间模糊性的哲学根基[2]。中国传统建筑从来都是追求“虽由人作,宛自天开”,明代造园家计成所著《园冶》一书将这一思想看作是中国园林文化的最高审美理想,其实,这也是中国建筑文化基于“天人合一”哲学理念的最高审美境界。[3]
美学基础
中国古代艺术家们是深深懂得传统艺术审美观念的,他们强调虚实相生,以空灵静谧为醇美趣境,以虚静超然为最高境界,以实写虚为艺术,寓“有”于“无”,无中见有,在“空”“无”“虚”的境界中表现丰富的内容。中国传统美学理论认为,宇宙万物和人类一切审美活动是“虚”和“实”的统一,虚实结合是人类艺术创作和审美标准的基本原则之一。中国传统室内建筑空间给人一种美的享受和含蓄的、不定的美感。这就涉及到与建筑本质密切相关的建筑美的模糊性这一问题了。在民族文化中的一个重要部分就是关于传统室内建筑空间的美学精神,这种层面与西方存在本质上的区别。它注重完整性,非常有序,偏爱含蓄性(模糊性)和喜欢情节性,其中含蓄性也是东方美学的核心特征。
2.中国传统建筑模糊空间的空间特征
中国传统建筑、室内空间的形态独特,隔断形式多样,内涵丰富,民族性特点浓厚。在传统文化影响下产生的室内建筑空间的划分方式,底蕴深邃,极具美学精神。中国传统建筑是木构架结构,大屋顶、侧廊,自然产生了屋檐下的空间,也就是模糊空间(如图1)。这样的空间的最大特点就是“虚”,也就是模糊性,如此也为室内隔断的发展提供了广阔空间,并且,这种模糊空间普遍存在,也是中国传统室内空间的魅力所在。建筑的本源在于空间,对于建筑意境的营造最终也必须以实体存在的方式表现出来。建筑中的“模糊”并不等同于“混乱”和“不存在”,相反,它应该是一种更积极意义上的存在。这种建筑中的存在,可能表现为造型的部分缺失,形态上的无形之形;可能表现为空间界定的不确定性,空间功能的多义性,空间感受的含蓄性。图象的不完全、不完整,形成空缺,不确定,它是一种“不完全的符号”[4]。
“四柱间”
中国儒教、道教文化体系,从未出现过对封闭、隐私、黑暗的空间追求的趋向,其核心空间,一般是由四周柱子限定的通透的“气”空间。中国传统室内隔断的空间模糊性的形成与传统木结构建筑构建的空间形态密切相关,这也是框架结构发展的必然。中国建筑以“间”和柱布局和组织空间,而所谓“间”即指四根立柱所围合的空间。如汉代石刻中通透的“四柱间”空间形式以及四柱支撑的原始穴居建筑,半坡F21复原[5](如图2)。这种四柱支撑的空间即为最初的“模糊空间”。中国传统建筑的空间组织形式,主要是四合院落,形式封闭型的庭院式布局。建筑内部空间是数量的组合,不是体量的.集合,其建筑平面是以“间”为单位,间成为中国建筑的基本单元[6]。一幢建筑空间由一间或若干间组成。“间”的适应性很强,建筑空间具有显著的通用性。这与现代主义大师密斯•凡德罗的“通用空间”理论相符。柱的灵活布置是形成中国传统室内空间形态的主要手段之一。柱的排列方式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室内空间的划分,立柱的位置一经确定,即使不安装隔扇、板门,室内区域也有了一定的格局。柱和“间”为隔断的产生、发展及空间的模糊性提供了原始基础。
“隔断间”
这里说的“隔断间”是指由隔断围合、划分的空间。可以这样说,中国传统的室内空间就是模糊空间的典型代表。在宋代,室内空间的分隔称为“截间”,意思就是将“开间”分截开来。其后,所有分隔的形式和设施都统称为“隔断”,隔断既是“动词”,又是“名词”。古代遗留下来的典籍文献以及图画十分清楚地说明,中国建筑最早用于室内空间分隔的设施是不属于建筑构造的活动性的帷帐、帘幕和屏风。即丛“隔断”诞生起,它就带有天生的模糊性,不确定性,矛盾性,隔而不断。隔断使室内空间层次丰富,其空间性明显且重要。如明代计成在《园冶•厅堂基》中所说的“深奥曲直,通前达后,全在斯半间中,生出幻境”的循环流动的空间特性[6]。这些隔断可以串联,可以并联;可以包容,可以穿插;可以规则,可以不规则……空间关系复杂、灵活丰富。
3.中国传统建筑模糊空间的审美与效应
结构
中国传统建筑十分重视空间的结构美,主要表现为建筑个体各部分结构之间的逻辑严密、条理清晰的形象。室内空间的结构是统一的、和谐的,逻辑联系是通顺的、严密的,其木构架由于是以木为构,就发展了一种中国自古所独有的榫卯技术。木构架体系建筑的承重结构与围护结构分离,墙体不过是一种填充物可有可无、可厚可薄,这就为创造灵活的室内空间提供了优越的技术条件。
和谐
中国的建筑之道就在于“道法自然”,体现在“和谐自然”。除了塔以外,中国传统建筑几乎都是水平发展,从不“冒进”,与自然和谐相处。“天人合一”是合理的自然观,也是一种时空观。自然和人是相通的,强调人与自然的和谐。从自然宇宙角度看,天地给人类提供了生存环境。以“和”为宗旨的中国宇宙论,并没有把建筑及室内空间与自然对立,而是让其与自然和睦相处。
模糊
中国传统室内的木构架体系讲求的是空间之间的配合、协调,这表现在思维意识上,即一种比较模糊、不确定的思维意识。模糊性是指事物属性表现出来的亦此亦彼的不确定性,通过隔断的空间分隔,实中带虚,虚中带实,似隔非隔,似透非透,空间模糊性的性质确定了。如中国传统园林中的亭子,几根柱支撑起顶而不存在墙体,空间形态通透开敞,亭子这种空间的界定不清晰、不明确,因此空间特点是模糊的。
意境
中国人的艺术观念不像西方人那样直接和简明,中国人重物感,重人的内心世界对外界事物的感受。在构思立意上,往往根据绘画和文学的描写造景,借景物表现文学意境,或借书画匾额引导人们更深入地领会自然景色,即运用“诗情”和“画意”的设计方法,创造出充满诗情画意的室内建筑环境。这种意境的产生,和中国传统建筑的木结构有关,“框架”结构使室内空间通透,柱的支撑和“间”的并联,给含蓄的意境做了基础铺垫。[7]
4.结语
中国传统建筑的木构架体系为模糊空间提供了物质基础。可以说,模糊空间一种对构造关系的营造,有着深厚的哲学基础和美学基础,是中国传统文化、美学精神及传统空间观的必然产物。“四柱间”和“隔断间”是中国传统建筑模糊空间的空间特征,其建筑结构严谨,讲究和谐,空间模糊,追求意境,诠释了中国传统建筑空间的文化精神内涵。我们只有探寻其内在的空间规律、特征及精神内涵,才能使这一传统艺术形式在当代社会得到真正的继承与发展。
参考文献:
[1]侯幼彬著.中国建筑美学[M].黑龙江科学技术出版社.1997:(42-120,280-308)
[2]陆海鹏著.模糊空间的研究及对现代启示[D].重庆大学硕士学位论文.:(11-21)
[3]王振复著.建筑美学笔记[M].天津:百花文艺出版社.:(25-125)
[4][美]保罗•利科著.哲学主要趋向(第二版)[M].李幼燕,徐奕春译.商务印书馆.
[5]杨鸿勋著.建筑考古学论文集[M].文物出版社.:(6-13)
[6]王贵祥著.东西方的建筑空间[M].天津:百花文艺出版社.:(290-337)
[7]齐伟民著.中西传统室内空间形态比较研究[D].哈尔滨工业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06.(119-140).
内容摘要:农耕生活特有的认知方式决定了建筑方式的选择。在人与自然相互依存、亲和融洽的关系上,天人合一的建筑体认决定了中国古代建筑的发展方向。中国古代建筑的特征和优越之处,同它很早就认同人与自然的亲和关系是密不可分的。关 键 词:古代建筑 亲和 木构架 布局中国古代建筑溯其源流,可以追溯到新石器时代。从现有的考古材料来看,古代中国在新石器时期已经有了维持生存的农耕技术。农耕技术的出现意味着古代先民已经脱离了居无定所的原始居住状态,开始有意识地构筑与生相随的居住场所。伴随着周而复始的耕种劳作与不断变化的周遭环境,唯一不变的就是躲避风雨的安身之处。不难看出,建筑便成为古代先民生存自由的自觉选择,有意识地构筑安身之屋与本能寻求栖身之处存在着本质上的区别,中国古代建筑自此便开始了它的历史进程。农耕生活的认知方式决定了建筑方式的选择。古代先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耕生活;寒来暑往,一枯一荣的自然现象;播种、收获,收获、播种的互动过程;与自然和周遭环境紧密相连的命运联系,构成了当时人们生存状态的全景图画。正因为处在为生存而忙碌的自然环境下,天时变化,节气交替,仰仗春夏秋冬耕种的古代先民,在得到自然的恩惠时,俯仰天地之间体察到宇宙万物循环往复、彼此联系的生命秩序,从而也认识到宇宙自然的不可抗拒,也确认了人与自然亲和融洽的相互关系。经年累月的观察和日常生活经验的积累反映在中国古代知识系统里便是“天人合一”的思想,基于这样的认识,天与人的关系便建立在一个互动合理的范围内,绝不是一味地向自然索取。尽管这一思想的历史背景,与当时人们自身的认识水平和有限的生存力量有关,但只有顺应自然,人的生存才得以发展,形而下之器的创造与形而上之道的自然规律才能和谐统一,天人合一才能获得生命存在的确认。“在世界古代各文化系统中,没有任何系统的文化,人与自然曾发生过像中国古代样亲和关系。”①所以,亲和之道在早先的境况下一方面是环境的驱使,另一方面又是文化价值上的取向。从此,中国古代建筑始终依恋在自然的怀抱里。由于有了天人合一的建筑体认,中国古代建筑无论从形态上还是材料上都极力从宇宙自然中寻找创造的来源。与我们朝夕相处的树木是自然万物中的有机生命,不同的季节以不同的生命形态与人发生密切的关系。因此,中国古代建筑在材料的应用上特别钟情于木材。面对随处可见的石料而选择木料作为主要的建筑材料,这是建筑观念和文化信念的使然。不仅如此,选择木材还在于木材优越的物理特性和易于加工的材料性能,透过所加工的形态从中体现出柔韧、温和的品质,柱、梁、门、窗所散发的木质气息,以及那记录生长历程的纹理,都处处体现了与人的亲和关系,用木材营造的建筑自然会弥漫着家园的温暖。中国古代建筑之所以选择木材,无论是自然之木,还是心性之木,都反映出古代中国人心性对木性的认同,然而木性也适应心性的要求。中国古代建筑由于把木材作为主要建材,木材良好的物性特质以及易于安装拼接的物理属性,为中国古代建筑构架体系的产生与发展提供了基本保证。中国古代建筑这种构架体系,柱、梁之间十分强调上下左右相互联结、互相共存的结构关系,以相对稳定的构架秩序来应对多变的建筑需求。同样的柱、梁构架可以在往复延伸上构成宽大开敞的空间场所,可以在纵深的推进里形成重重庭院。显然,柱、梁相互共存的结构关系与农耕社会特有的认知方式一脉相承,天人合一的建筑体认无疑建立在统一的、相互依存的关系上,植根在有无相生的变化里,融汇在循环往复的发展认识上。因此,中国古代建筑的构筑方式从一开始就从天人合一的理念出发,并始终认为人不能从宇宙自然中抽离出来,建筑不应该游离于自然之外。所以,中国古代建筑不刻意追逐房屋的高度,任何脱离地球引力的尝试,均归依到重重的院落里与树木为伴,与山水为邻。在建造房屋时其营造法式规定了“上分”“中分”“下分”,也就是屋顶、屋身、台基,与之相对应的便是天、人、地,天人合一的观念已经渗透到建筑的营造之中。“当西方建筑因应功能而改变时,传统中国建筑却以因应维持一种文化的价值或理想而保存,中国文化有多悠长,这三个部分的组合便多悠长。所以,当我们开始去看这几个看来只是基本部分时,其实我们也是在端详着整个中国文化的面目。”②中国古代建筑在木构架的体系里以“三分”的法式,不断满足并组合为各种功能要求的建筑。由此可见,古代中国的建筑从来以亲和的姿态回应自然,并从中寻找创造的灵感,从剖析具体的建筑营造中更能体会出中国古代建筑的特别之处。中国古代建筑由于采用木柱、木梁组成房屋的基本框架,木梁和木柱承受来自屋顶和楼面的重量,建筑的墙壁实际上并不承重,这就赋予建筑物以极大的灵活性。它可以做成四面毫无遮挡,有顶无墙的亭榭。也可以做成四壁严实、空间封闭的仓房。由于木构架的原因,对于室内空间的划分同样也十分自由,为了在室内获得大面积空间,无须任何隔断,仅剩柱子的排列。与此相反,可以在柱子之间进行围隔,从而获得较小空间。特别是采用半通透的落地罩等隔断样式,既划定了空间范围,又不阻挡视线,做到隔而不断,虚实相间。木构架结构能灵活地适应各种地形,既能把单体建筑聚合成重重院落,形成庞大的建筑组群,又能依山傍水建构楼阁亭榭,不受高低不同的限制,这就为建筑组群的空间布局带来极大的可能性。以木构架为主体的中国古代建筑,从单体建筑来看,一般都是矩形的平面空间,房屋的几何形体不会有很大的变化,要想获得建筑空间的丰富性,解决的办法是通过单体建筑的排列组合形成院落,以满足人们对建筑空间的多重要求。如果一座座单体建筑通过平面纵深推进,就会产生迥然相异的空间聚合,如果作横向推移时会形成宽广的空间场所,沿四周修筑房屋和墙体就变成相对封闭的庭院。由此看来,中国古代建筑并不寻求突破自然的高度来体现征服自然的人工伟力,任何寻求建筑高度及征服自然的尝试都消解在平面的展开上,与自然相拥成为中国古代建筑所遵循的不二法则。中国古代建筑平面布局的规划既有中轴对称形式,又有依环境而顺势的自由展开方式,从而达到了既有理性的规范又有自然的巧妙。在借用自然的问题上不露痕迹、巧用天工是中国古代建筑的理想追求。如果单从外部观看中国古代建筑组群,好似一组封闭而没有生命活力的房屋,但走进中国古代建筑的庭院内,明显感到人与自然密切相处而生机勃勃。庭院空间作为各个单体建筑的联结纽带,促使每一单体建筑的使用功能、交通联系归于一统,形成了一个共享的空间单元。特别是在民居建筑的庭院里房间的通风采光、人流、物流的交通联系、种树养花、儿童游戏、休闲聊天均在这个共享空间里进行。“从庭中阳光的移动,可以感觉‘天时’的变化。从庭中阴雨风雪的来临,可以知道‘节气’的变化。从空气的新鲜、阳光的温暖,可以感到人的生命与大自然的活力息息相关。”③人与人、人与自然在庭院里和谐相处,人们在这一方庭院里呼吸到生命自由的气息,一种与自然密切交流的回应。庭院的建筑功能在中国古代建筑中成为人与自然对话的场所,而中轴对称则是获得整体空间布局的有序方式。中国古代建筑其布局采用对称形式,一方面满足功能上、技术上的要求,这是“天道”。另一方面也满足了宗法礼仪、人际规范的要求,这是“人道”。基于以上原因,无论是宫殿、衙署、寺观,还是南北地方的民宅院落,都毫无例外地采取对称方式,在中国古代建筑体系里以宫殿、坛庙为代表的正式建筑都严格地按照以纵轴为中心左右对称的空间格局。由单体建筑排列组合而形成的对称布局,呈现出一种方正、规整、井然有序的空间美感,营造出庄严平静、肃穆平和的环境氛围。一般而言,中轴对称的空间格局,其表现为主要建筑在中轴线上,次要建筑随横轴左右展开,其他的房屋则以主要建筑为中心沿周边布置,共同形成相对封闭的庭院。重点建筑被周遭的房屋和围墙所围系,在围合的环境下具有压倒一切的中心地位,也形成了通盘布局里的视觉焦点。在对称轴线下的建筑组群还可以沿着纵轴串连成若干院落,每组称一“进”,所谓庭院深深便是这层含义。然而更为宏大的建筑群落还可在主院落的侧边营建次要的庭院和多进院落,形成多条纵轴并列,主轴线称“中路”,两侧为“东路”和“西路”。有鉴于中国古代建筑在平面上纵深发展而取得建筑组群与庭院空间的多重变化,才使人们在穿行重重院落的进程中,把人的兴奋情绪调适到恰如其分的程度,起到起承转合、一收一放的心理调节作用。中国古代建筑对自然的尊重,还体现在利用自然而不破坏自然的态度上,从建筑非对称的自由布局方式里可以看出践行这一建筑理念的积极表现。中国古代的大多数园林和一些民居建筑,因不规则地形和高低起伏的地势,而采取不对称的组群方式。由若干单体建筑沿着地势轴线作纵向移动,单体建筑之间的距离可长可短,在为数不多的建筑物之间便形成了纵深的空间序列,各座建筑之间的联系主要靠人流动线而串联。体察建筑空间的转换则以人流动线的时间过程来完成,形成了步移景移的动态变化。虽然单体建筑处于相对静止的状态,然而采用流观的方法就很容易产生空间的节奏感,细微体察与瞬间把握在静止和流动中完成,不难看出,这是轴线距离的长短变化所带来的空间感受。在中国古典园林平面布局里,其轴线往往偏离直线的规定,根据起伏错落的自然景观,而采取灵活多变的应对方略,单体建筑可大可小、能方能圆;联通路线能曲可直;空间转换更显得曲折有致。所有建筑在起伏交错中进入曲径通幽、别有洞天的境界,把人工的迹象隐于自然境地里而不露声色,这是自由布局的基本手法。在中国古代建筑体系里,还有一种更为开放自由的散点式平面布局,以大隐于山、于水的手法,仰卧山水之间尽显自然亲情。由此可以看到:建筑房屋以点状的方式自由地散布在一定的空间范围内,散点布置的建筑房屋,看似漫不经心,实则苦心经营,它没有沿轴线布局的霸气,也不看重曲折的线性串联。建筑组群的空间聚合、开放,以点的情状围绕在特定的自然区域里,依形就势,顺应构成。有的就山势而高低错落,起伏进退。有的依水流沿岸散布,没有明显的人流动线。散点式布局,不以方位朝向、规则定式为准绳,而是无拘无束、融洽地投入到自然环境之中,借景筑屋、自由空灵。因此,宁静致远、自然淳朴是散点式布局所祈望的空间境界。我们考察了在“天人合一”的建筑体认下,中国古代建筑的构筑方式和空间布局,置身于自然之中的中国古代建筑对自然的回应方式,从来都是建立在天人互动的合理关系上,利用自然而不破坏自然,这是中国古代建筑的核心价值所在。注释:①徐复观.中国艺术精神,春风文艺出版社,1987,P193.②赵广超.不只中国木建筑,上海科学技术出版社,2001,P77.③王镇华.华夏意象——中国建筑的具体手法与内涵.中国文化新论·艺术篇·美感与造型,三联书店.1992,P7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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