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慢是"贵族行列"人们的一种瘟疫,很容易感染上,一旦被感染,很难治愈。 偏见是伴随着人类社会产生的一种大众主观思维意识的映射,它比傲慢更让人可怕。 纵观数千年人类历史,傲慢与偏见无时无刻不缠绕着人类。傲慢的人多少受到家庭背景的影响以及生活环境的熏陶,使他们感觉自己是什么"贵族"之类的上流社会人物,不屑与"小人物"在一起攀谈,玩乐。这种病有其历史根源,数千年的封建传统把人们分成了不同等级,这种等级制度产生了一种病菌,现在俗称"傲慢",得了这种病的人,大多数都是在"权力"与"金钱"的襁褓中长大的人,一个乞丐是很难被传染的,因为那违背了他们的生存之道。 而偏见虽不能说是人类与生俱来的,但随着社会的发展,人类私欲的一步步"进化",偏见已成为全人类的通病。它是超进化的细菌,它与人的主观意识是兄弟,它在人类世俗化的思想意识中慢慢成长。可人们还未察觉这个毒瘤在自己的脑袋里越来越大…… 面对同一事物,人们总会有不同的看法,一幅描绘太阳的油画。太阳穿梭在楼宇之间,悲观的人见了认为那是落日,而乐观的人见了认为那是朝阳。据绘画者说,那确实是朝阳。悲观者觉得世间的一切都是灰暗的,在他眼中一切美好的事物都带着残颓,在他的目光中带着偏见。 一个漂亮的女孩同时被两个男孩追求,一个青梅足马,一个家财万贯。可女孩儿的母亲不顾女儿的想法,硬是把女儿嫁给了阔少,还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女儿着想才这么做的。在这位母亲的思想里,只认为女儿嫁个有钱的阔少,当了少奶奶才会幸福。偏见,这种偏见往往葬送了一对情侣的幸福。 女人不该整天忙着工作,应该在家收拾家务,带孩子; 没有高校学历想找好工作,免谈; 有人丢钱了,一定是穷鬼偷的; 老公比老婆矮,真丢人; 偏见之于看风景,是大有差异的。风景没变,但倘若看风景的人戴上有色眼镜,景致也就大不相同了。有偏见的人当然全是有心的,并且大抵以唐朝名僧慧能为榜样,主张“心外无物”,看东西想问题时不免给自己的心加装一副有色眼镜,然后再将头缩于腹内,如同刑天之民,视听蒙蔽,如此一来,偏见就形成了。 我们每个人在环境一样,心境不一样时,一个个偏见便会从心灵的墨镜后“倏”地钻 出来,同样一个晚上,“欢愉嫌夜短,沉闷嫌夜长”便是这个道理。世事如此,人世(事)亦如此,法语中的“喜乐”(bonheur)便是由“好”和“钟点”两个词组成,而德语中的“沉闷”(langweile)据字面上解释却是“长时间”,个把钟头说不上长,也谈不上短,但正由于心灵的偏见,愉悦和沉闷也便应运而生了。 “偏见”和“偏爱”如同孪生兄弟,是分不开的,“偏爱”必产生“偏见”,而“偏见”又偏爱所偏爱的。雪莱的《赠珍妮———一个回忆》中对啄木鸟的描写中道:“鸟鸣山更幽”,王籍名句中也说“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而王安石的世界观与前面二位大相径庭,写道:“一鸟不鸣山更幽。”后人讥为拙笔,可见针对鸟叫,王安石认为是大煞风景的“鸦鸣鹊噪”,而雪莱和王籍则推为“莺啼燕语”了。 我们怕偏见,更怕偏见多了,“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于是无端地怀疑自己,但更多的却是怀疑别人,又常常摸着良心,看看是否戴了有色眼镜,常常按住心灵的缝隙,以防“偏爱”乘虚而入,“偏见”乘虚而出。但长久这样折腾下去,不免身心俱困。于是又产生一个偏见:“我公正得很!没有偏见!” 叔本华在《哲学小品》第二百七十八回中写道“思想家应该是聋子”,此话大有道理,否则耳根不清净身心受玷污,必产生偏见,继而产生假道学。但这只是被迫防范偏见。倘若要根除,怕只能不长心了。钱钟书说人人都有偏见,因为人人的心都是长在左边的,心是偏的便是偏心,偏心所以产生偏见,偏见侵蚀我们的头脑,于是思想也有所偏,这便是为什么但丁在《神曲》中写“地狱里连太阳也是冷清清,静悄悄”的和“魔鬼偏爱牛,所以常现牛形”的缘故了。 心是长不回正中间的了,所以,我们想东西时不妨少用心而多用点尚未偏倚的大脑,便可杜绝偏见。当然,心上的有色眼镜是一定要取掉的,据艾克曼1830年同歌德的谈话中所述,歌德最讨厌戴眼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