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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毕业论文开题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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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毕业论文开题报告

首先我觉得这个题目太大了,可以narrowdown一下。要选个相对狭窄的切入点,比如说从一些著作的翻译中,译者如何处理颜色词汇的翻译来看。如果你确实想从颜色词的翻译角度谈中西文化差异,推荐你用《红楼梦》。我毕业论文是写的“《红楼梦》英译本中女性角色的性格缺失”,写的时候对其英译本做过很多调查,也看到过已经有人对色彩词反映的中西方文化差异这一方面有所研究,你可以去参考。仅列述自己的一些想法,希望能帮助到你~记得采纳啊

1,元春,迎春,探春,惜春 2,四人的名字暗合“原应叹息”,也包含了作者的苦心孤诣,分析者四个人物形象有利于加强对《红楼梦》全书的理解。 3,四人形象各异,性格各不相同:元春入选凤藻宫,是典型的封建大家闺秀;迎春俗称“二木头”,为人老实,以致常常连本分都守不了,“戳一针也不知嗳哟一声”; 探春浑名“玫瑰花”,“无人不爱,只是刺戳手”,为人精明能干,虽是赵姨娘庶出,但对封建贵族尊严的执着毫不亚于大观园内任何主子; 惜春是年纪最小的一个,且性格古怪,“ 虽然年幼,却天生成一种百折不回的廉介孤独僻性,任人怎说,他只以为丢了他的体面”,在日益没落的贵族家庭内,只求明哲保身,不管别人死活,且自以为已经看透一切,一心想遁入空门。 不管如何,这几位姑娘最终的结果都是很凄惨的。元春的判词〖恨无常〗中有“ 故向爹娘梦里相寻告:儿命已入黄泉,天伦呵,须要退步抽身早!”迎春更是惨死在“中山狼”孙绍祖手中,探春远嫁番邦,惜春则是“可怜绣户侯门女,独卧青灯古佛旁。”她们的悲惨结局充分反映了象征着整个封建制度的贾府的崩塌是不可避免的。 4,建议你从人物性格分析入手,将她们最终的结局与贾府的结局结合起来,最终可以达到抨击封建社会的目的。至于在红学研究中,这一点已成为共识,所以除了她们结局的详细情形由于资料有限成为迷案以外,其余并没有加深研究的意义。 补充说明一下。不好意思,我把楼上的内容当做提问啦--绝对不是故意的啊!即使是写了论文也不可能全盘引鉴吧?我希望我的回答能给你一点提示,但并不希望帮你作弊哦。事实上只要你稍微好好看看原文,将以上内容拓展一下就能写出不少东西了。

形象剖析捧心西子病态美 在通篇《红楼梦》中,作者对林黛玉的外在美描写并未花费太多笔墨。然而就是那着墨不多的描写却给人留下了极其美丽形象。我们可从开篇的“绛珠仙草”得“受天地之精华,复得甘露滋养,遂脱了草木之胎,换得人形”,这些句中体会到“仙草化身”一种超凡脱俗,得天地精华的清秀非凡之美。一切自然造化都是美的,一草一木俱是,更何况是一株得受天地精华,甘露滋养的“仙草”了!此时作者虽然尚未直接描述黛玉之美,但在读者心里,早已对这株“仙草修成的女体”心仪已久了。到此作者已经成功塑造了黛玉一种“清丽灵幻”的美丽形象。 黛玉初进贾府,作者也未直接着墨来描写她的外在美,而是巧借凤姐的嘴及宝玉的眼来看出林黛玉的美。心直口快的凤姐一见黛玉即惊叹:“天下竟有这样标致的人物,我今日才算见了!”这话虽未直接写出黛玉的美丽,却给读者在心里留下了一个“绝美”的形象。我们再从宝玉的眼来看看黛玉的形象:“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泣非泣含露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娴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宝玉竟称她为“神仙似的妹妹”。笔至此处,一个活生生的“绝艳”黛玉已跃然纸上。这便是林黛玉的“外在美”。然而她的“外在美”是“娇袭一身之病” “病如西子胜三分”的病态的美,就象是个“捧心西子”。以自尊掩饰自卑 在这里,“惟恐被人耻笑去了”的自尊,已经变成了“惟恐被人小看了他去”的自卫。这种自卫,是环境变迁与门第差异在黛玉心灵深处的细微折射。从形景看,不是单冲着周瑞家的,实质是也是冲着薛姨妈与贾府的,她要借送宫花这件小事,称一称自己在皇室与侯门家庭称盘上的份量。这就是问题的实质。 脂砚斋在批这一段时道:“今又到颦儿一段,却又将阿颦天性从骨中一写,方知亦系颦儿正传。” “天性”云云,就是指这种偏执得令别人有点受不了的自尊。最受不得别人伤害的黛玉,却最肆无忌惮的 伤害着别人。然而这位贵族小姐却万万没有想到,冲着周瑞家的这个奴仆发泄,显然是有失身份的表现,她想得到的却恰恰是失掉的,这个细节无疑是黛玉性格底色的点睛之笔,所以脂砚斋才郑重指出“从骨中一写”。 人当然不能没有自尊,但她自尊心太强了,便会发展成为小心眼。等到史湘云说唱小旦的戏子有点像她的时候,林姑娘的微嗔薄讥就变成了雷霆震怒了。不过,她这一次注意到了身份,当时并没有发作出来,回到住处才连珠炮式地向情人倾泄:“我原是给你们取笑的——拿我比戏子取笑?”“这一节还怒得。再你为什么又和云儿使眼色?你安得什么心?莫不是她和我玩,她就自轻自贱了?他原是公侯的小姐,我原是平民的丫头,他和我玩,设若我回了口,岂不他自惹人轻贱呢。是这主意不是?这却也你的好心,只是那个偏又不领你的这个好情,一般也恼了。你又拿我作情,倒说我小性儿,行动肯恼,你又怕他得罪了我,我恼他,与你何干?他得罪了我,又与你何干?”(第22回)在这里,林姑娘把人格价值与门第价值以及两者之间关系说得再也清楚不过了。比作戏子犹可恕,而把湘云看得比她高贵则是不可忍的。虽然这只是她的分析,宝玉并非此意。不过我们不要被黛玉的强词夺理所迷惑,其实最不可恕的还是把她比作戏子。她觉得自己的身份受到了耻辱,自尊心受到了伤害,所以才发泄了这么一大堆,这也正是她维护自尊心的一种鲜明的表现。 其实,对林黛玉来说,自尊与自卑原不过是一对孪生姐妹。前者是后者的外化,后者是前者的内涵。与贾府门第差异,又寄人篱下,使她产生了深深的自卑,她所以要时时刻刻在人前要极力维护她的自尊,是为了用自尊掩饰她内心的自卑。小心眼背后有坦诚 黛玉的小心眼似乎人人皆知,然而还应看到,她的小心眼背后有坦诚。 林黛玉在没有与贾宝玉定情之前,她对两个情敌——薛宝钗、史湘 87版林黛玉饰演者——陈晓旭云有些“小性儿”“见一个打趣一个”,有时简直到了不太近情理的地步。如薛宝钗生病,贾宝玉去看她,本是合情合理的事情,而黛玉见了,心中不悦,竟说出“哎哟,我来得不巧了!”“早知道他来,我就不来了”。这样带刺的话,使薛宝钗和贾宝玉都下不了台。 然而真率的林黛玉,在她几乎毫无遮掩地表露着自己的缺点的同时,也在向人们敞开了她那纯真无邪的心扉。在她眼中心中,容不得微尘,也不记得微嫌。当她对某人某事有看法时,可以锋芒毕露地直陈己见,但这只是就事论事,论过陈过之后也就丢在了一边。正是凭这种待人以诚的直率,她赢得了姐妹们的友情,谁也没有将“行动爱恼人”的林妹妹当外人。如果什么时候缺了她,大家也同样感到空虚与寂寞。她毕竟有一颗晶亮的灵魂。小性儿,尖酸刻薄,只不过是美玉上的小瑕微疵罢了。 在大观园里,她似乎只有与薛宝钗结怨太深了,那是因为她曾一度将宝钗当自己的情敌。但正是她们后来又“互剖金兰语”,结成“金兰契”,谱成了友情中最动人的篇章。她被宝钗善意的批评所感动了,深情地说:“你素日待人,固然是极好的,然我最是个多心的人,只当你心里藏奸,从前日你说看杂书不好,又劝我那些好话,竟大感激你。往日竟是我错了,实在 误到如今。细细算来,我母亲去世的早,又无姐妹兄弟,我长了今年十五岁,竟没一个人象你前日的话教于我。怨不得云丫头说你好,我往日见他赞你,我还不受用,昨儿我亲自经过,才知道了。比如若是你说了那个,我再不轻放过你;你竟不介意,反劝我那些话,可知我竟自误了…….”她向宝钗说的一番话,就如一篇深刻的自我反省。说明她往日所以容不得别人的缺点,是因为还没有认识到自己的缺点;所以听不得别人赞宝钗,是因为他始终以为宝钗“心里藏奸”。在这里,我们看到这位少女自尊得有点偏执的内心世界,又变得虚怀若谷、率真坦诚了。追求真爱 林黛玉在贾府十分孤立无援,她惟一的知己是贾宝玉。对贾宝玉的爱情,是她生命之火,一旦失却这爱情,生命也就终结。 林黛玉不能离开贾宝玉,更不能失去贾宝玉的心。但是,在初恋阶段,他俩若即若离,互相试探,都不肯把真心掏出来。尤其是林黛玉,她在对贾宝玉的真心还没有充分了解之前,不肯轻易地流露出自己对贾宝玉的恋情,因为她很自尊自重。这时的贾宝玉,对纯真圣洁的少女有一种泛爱,对才貌双全的薛宝钗、史湘云,更有着明显的感情波澜,这使林黛玉无法容忍,她直率地对贾宝玉说:“我很知道你心里有‘妹妹’,但只是见了‘姐姐’,就把‘妹妹’给忘了。”正确看待林黛玉的悲剧 87版林黛玉饰演者——陈晓旭林黛玉毕竟是单纯天真的少女,她幻想着与贾宝玉的爱情有朝一日获得统治阶级的认可,配上一个合乎封建礼教的形式,成为合理的存在。但美好的幻想无所附丽,结局如何,林黛玉没有贾宝玉那样乐观自信。她担心着“不知将来如何”,更多的是预感到这爱情的悲剧结局。没有婚姻的爱情是不完整的,林黛玉正是在将爱情发展成为婚姻上碰到了更大的威胁,也更加显得无能为力。 事实是确实有一团不祥的乌云笼罩在宝黛爱情上空,而乌云的制造者就是贾府的最高统治者王夫人。如宝玉的亲信,王夫人就选中了袭人,袭人只是准备作为通房丫头给宝玉的,对宝玉妻妾的要求就更高了,选择自然更加慎重了。 林黛玉性格上的缺陷掩盖不了她叛逆思想的光芒。当她的爱情幸福被扼杀时,表现得那样的勇敢、决绝,她以死向黑暗的社会表示强烈的反抗。至此,她的叛逆性格到了高峰。一个美丽、柔弱、勇敢、决绝的悲剧形象,便深深铭刻在读者心中,屹立在中国文学史上。编辑本段性格剖析 新版林黛玉(蒋梦婕)一、有人说《红楼梦》的主题是多义的,不可以一语指实,这很有道理,但不管怎样“多义” ,总有一个是基本的;也有人说《红楼梦》的内在意象和读者的审美体验均带有一定模糊性,很难对审美对象做出精确的质的界定,这也很有道理,但不管怎样“模糊”,总有一点是明确的;还有人运用各种手段(包括电子计算机)说明前八十回和后四十回的某些差异,这是否也有道理?也有,但不管怎样“差异”,至少有一点是一致的。这种“基本”的、“明确” 的、“一致”的是什么呢?即:哭泣。读者的眼光可以有种种,有人看到了“淫”,看到了 “缠绵”,看到了“病”和“梦”等等,但谁都无法否认《红楼梦》写的“哭泣”。大观园女儿没有一个不哭的,“千红一窟(哭)”,“万艳同杯(悲)”。上至荣贵人元妃,作为小说人物正面出现时,“呜咽对泣”“泪下如雨”;下至丫环侍女,无辜罹难而饮泣者比比。真是哭声嗷嗷,血泪斑斑。梁启超论《桃花扇》是“一部哭声泪痕之书”,《红楼梦》更复如是,皆为哭泣之作。刘鹗《老残游记序》指出,一切优秀文学作品都是在哭泣,浸渍着作家的眼泪。“盖哭泣者,灵性之现象也,有一分灵性即有一番哭泣,而际遇之顺逆不与焉”,又说:“灵性生感情,感情生哭泣”“其感情愈深者,其哭泣愈痛”。刘鹗这一艺术见解无疑是精邃破的而发人深省的然而,《红楼梦》之哭泣者莫过于林黛玉,“想眼中能有多少泪珠儿,怎禁得秋流到冬,春流到夏”。海涅诗曰:“从我的泪珠里,长出娇花朵朵”。黛玉何尝不是如此。她那一颗颗晶莹的泪珠凝结成一首首美丽动人的诗篇,交织回荡着她那深切悲痛的爱情心曲和疾愤抑郁的叛逆心声,了解她的哭泣,才能理解她的性格;抓住她那些光彩闪烁的泪珠,才能映照出全书的主题;亦可领悟到作家的创作契机,并可重新认识一些有争议的问题。 二、黛玉为何而哭泣,作家创造了一个神话般的“还泪说”。怎样解释这个还泪说的现实基因 ?《礼记?檀弓》曰:“哭有二道:有爱而哭之,有畏而哭之。”畏而哭之极为常见,为智能低下之哭泣。爱而哭之则是艺术天才冶炼之洪炉,熔铸建构出无数精妙的文学巨著和感人至深的典型人物。“创作总根于爱”(鲁迅),林黛玉就是“爱而哭之”的光辉典范。小说写她自进贾府之后,就和宝玉一见如故,情投意合,亲密无间,“日则同行同坐,夜则同止同息,真是言和意顺,似漆如胶。不想如今忽然来了一个薛宝钗”,自此,生活的平静打破了,心灵的爱河之水翻起波澜,性格也迅速嬗变。廿三回写她与宝玉一起阅读《西厢记》,“ 但觉词句惊人,余香满口”,及至听到《牡丹亭》的动人词曲,并细嚼“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八个字的“滋味”时,更是“心痛神驰,眼中落泪”。这表明,外界情事的触发,正在这个早慧而又早熟的少女的心弦上跳动着人生的旋律和爱的颤音,使她由青春的觉醒已进入对人生价值和爱情归宿的思考,这思考显然是痛苦的。等级森严的贾府,寄人篱下的处境,尔虞我诈的人际关系,尤其是代表着宗法思想、家族势利和神的意志的“金玉相对”之说,象一座座无形的高山横亘在爱之路上,使她很快意识到环境和自身、现实和理想的距离,意识到爱的历程的艰难与渺茫,是爱而不得所爱,但又不能忘其所爱的悲哀。因此,就在这位痴情而又敏感的少女的心理感应上,处处形成客观世界和内心世界的触发点,每次触发都会引起她对现实和自身的省视,引起感情层次的迭加和心理机制的变化,这种触发和变化一次比一次激涨,哭泣也一次比一次悲怆。“志撼恨而不逞兮,抒中情而属诗”,于是才哭泣吟唱出那些血泪交进的《葬花吟》、《柳絮词》、《风雨词》和《拂琴曲》等等哭泣之作。“ 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这正是由爱的觉醒而启发了她的人生忧患意识,一种敏锐的失落感袭上心头。 三、所谓“哭泣者,灵性之现象也”,灵性即天赋的聪明才智,也包括人的性格和气质。灵性高则天姿秀,颖慧敏锐,省视力强,感受力也强,觉悟亦快。明清以来,随着王学左派和“ 异端之尤”等思想家掀起的以“人学”和人的解放为核心的新思潮的发展,随着《牡丹亭》、《西厢记》等情词淋漓、人欲纵横的戏曲小说的进入大观园,一种新的时代气息也正浮动在“花谢花飞”的广阔空际,最先呼吸而领会之者也是宝玉黛玉而已。然而,封建堡垒的锢钥,历史传统的沉积,重重压在黛玉的心头。这种历史的重压和自我萌生的当代意识的冲突,使她表现出对礼教的强烈的束缚感,不自由感,因而产生种种难以复加的愁、怨、感伤郁闷和愤恨。马克思曾经说过:“当旧制度本身还相信而且也应当相信自己的合理性的时候,它的历史是悲剧性的”。⑴在这可悲的时代,黛玉表现出顽强的抗争力与叛逆精神。尽管她还没有完全跳出传统的轨道,但至少是在不规则的行走,而且时而迸发出新思想的火花。尤其在男女关系上,闪烁着一种新的“性爱”要求和新的价值观念,较之那些匍伏在礼教之下,不仅自己受其毒害,也极力为之说教又去毒害别人的人如薛宝钗等辈,不知高出多少倍。且看第二十九回的一段描写,黛玉揣度宝玉:你心里自然有我,虽有“金玉相对”之说,你岂是重这邪说而不重人的呢? 这话说得何等好呵,这真是问题的实质!一部《红楼梦》一曲宝黛爱情的悲歌,可以说自始至终都是在“金玉姻缘”和“木石姻缘”的交织冲突中演进的。前者以“天理”自命,以客观物的配合为基础;后者以“人欲”自命,以人的主观感情为基础。前者是伦理的,后者是人性的。再如第四十五回,写到夜间下雨,宝玉要从黛玉那里回去:黛玉听说,回手向书架上把个玻璃绣球灯拿下来,命点一枝小蜡,递与宝玉道:“这个比那个亮,正是雨里点的。”宝玉道:“我也有这么一个,怕他们失脚滑了打破了,所以没有点来。”黛玉道:“跌了灯值钱呢,是跌了人值钱?怎么忽然变出这‘剖腹藏珠’的脾气来! 这些开启黛玉的心扉之处,散发出一种芬芳的气息,其心地何等之纯净而美好!正是这种觉醒了的人的价值观念,所以她挚着地追求着实在的人生和真正的爱情,热恋着“心情相对 ”的“知己”。紫娟告诫她:“万两黄金容易得,知心一个也难求!”这正符合黛玉的思想。她多次声称自己“一无所有”,“比不得宝姑娘,什么金哪玉的,我们不过是个草木之人罢了”,并明确对宝玉说:“我那里能够象人家有什么配的上你的呢?”(第二十九回)这些虽是气话,也是真话。有时宝玉误解了她,说她“多心”(有的读者也这样误解她),可是她回答得很好:“我为的是我的心”(第二十回),这“心”,就是人格和尊严和感情的真挚纯洁,不允许掺有任何杂质。然而,这种觉醒了的意识,这种美好的理想与合理的要求,却为那个时代所不容,她那皎洁的性格也和那个龉龊的贵族世家格格不入,爱之路上不仅荆棘丛生,更是风刀霜剑交架。所以她的哭泣也是一种梦醒了之后无路可走的悲哀,这是她精神痛苦的主要形式。因而,她常常感到孤独、寂寞、无援以助,并渴望为人理解而求其友声:“醒时幽怨同谁诉?衰草寒烟无限情!”“娇羞默默同谁诉?倦依西风夜已昏。”“满纸自怜题素怨,片言谁解诉秋心?”“孤标傲世偕谁隐?一样花开为底迟!” 因而,她感叹人生竟象草木那样凋零失落,也象讽忽的柳絮那样无所凭依:“叹今生,谁舍谁收!嫁与东风春不管:凭尔去,忍淹留!” 因而,在极度痛苦之时,感情升华的理性意念借幻想的羽翼飞腾了:“愿侬此日生双翼,随花飞到天尽头。天尽头!何处有香丘?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杯净土掩风流,质本洁来还洁去,不教污淖陷渠沟!” 这都是一个无路可走的觉醒者的哭泣心声。 黛玉与宝玉四、所谓“感情愈深者,其哭泣愈痛”,在黛玉来说,即爱得愈深,哭泣愈痛,愈是宝玉向她表示出真正爱情的时候,她愈是伤心落泪,不能平静。黑格尔说:“生命的力量,尤其是心灵的威力,就在于它本身设立矛盾,忍受矛盾,克服矛盾。”⑵所以这种爱而不得所爱但又不能忘其所爱的矛盾与苦痛,经常使她反常与失衡:“眼空蓄泪泪空垂,暗洒闲抛更向谁 ?尺幅鲛绡劳惠赠,为君那得不伤悲!”“抛珠滚玉只偷潸,镇日无心镇日闲;枕上袖边难拂拭,任他点点与斑斑。”当感情流量超过神经负荷时,心理就易失去平衡,所以“蛇影杯弓 ”“痴魂惊恶梦”,哭泣变成梦魂的惊悸。在长期禁锢郁积于内心深处的欲望和愤懑在失衡时的自然爆发就产生了“我问问宝玉去!”的反常行动,但这反常之中又蕴含着正常的人性,是正常人性被窒息的反常行动。最后,生存失去支柱,所以“焚稿”、“断痴情”、自戕。世界的存在既是如此荒诞、丑恶、无道理、无人性,那么生命又值得活下去么?她已不是历史上闺怨诗词中的女性那样自哀自怜与无可奈何的逆来顺受,而是明知世途险恶也宁肯将人生的支点选置于个人感情的你我,也不肯丧失人格的独立与尊严而对家族实力附会攀缘。她的人生道路、恋爱心态早就表明:苟勿爱勿宁死!早就意识到并准备了一条自杀之路。“ 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鲁迅论贾宝玉说:“他看见许多死亡”,“先有可卿自经;秦锺夭折;自又中父妾厌胜之术,几死;继以金钏投井;尤二姐吞金;而所爱之侍儿晴雯又被遣,随殁。 ”这些死亡,宝玉看见了,不用说,黛玉也看见了,所以她对“黄土陇中,女儿命薄”异常敏感。随着爱情的发展,自我意识的深化和对现实丑恶的省视,在黛玉面前展现的种种幻影都变成了无数病痛、破败、幻灭和死亡。在那“千红一哭”“万艳同悲”的罪恶渊薮,“女儿薄命”是普遍的,所以她眼前无非是一片坟墓和死场。“白骨如山忘姓氏,无非公子与红装”,“则看那白杨村里人呜咽,青枫林下鬼吟哦,更兼着,连天衰草遮坟墓,这的是,昨贫今富人劳碌,春荣秋谢花折磨”,她的诗也和她那倍受“折磨”的性格一样,到后来也由热而冷、由怨转悲、由明变暗,表现出“冷月葬花魂”的一种“死”的预照和冷的美。 五、林黛玉之哭泣不仅有深刻的内涵,也有鲜明的个性。表象呈现着“悲哀的秀美”,深层意蕴则充溢着忧愤之壮美;既是缠绵悱恻,又是刚烈果决,强烈地表现出一种女性的自我意识和叛逆精神,有着可贵的“坚韧”性与“挚着”性。所谓“灵性生感情,感情生哭泣”黛玉正是如此。小说写她“痴”“狂”“灵窍”“心较比干多一窍”,这即黛玉之灵性。灵性真感情深,则不落世俗,孤标傲世,容易被说成痴狂。其实李贽曰:“狂者不轨于道”(《藏书》卷三十二),正是不守礼法的表现。当然,黛玉不是“狂士”,也不是宝钗批评的“轻狂 ”,但她确有个性解放的要求。所谓“痴”,蒲松龄曰:“性痴,则其志凝。故书痴者文必工,艺痴者技必良……是以知慧黠而过,乃是真痴。”这话用之于黛玉,恰是其灵性的最好评语。她不仅是书痴、艺痴,更是情痴。情痴者情必真而挚,感情深沉炽烈,锲而不舍,挚着于现实,挚着于人生,挚着于爱情。因其爱得真、爱得挚,“积好成痴,积痴成魔”,所以悲愤、哭泣、叛逆是必然的。从哭泣中可以看出林黛玉品格之高标,尽管她是一个“弱女”,但实是古来第一“烈女”,第一“奇女”。 六、黛玉之哭泣实际上是曹雪芹哭泣之投影,从这里可以领悟到作家的创作契机。小说透露,曹雪芹的书斋曰“悼红轩”,他在此对《红楼梦》“披阅十载,增删五次”,一边哭泣一边创作。第一回有“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的话。脂砚斋说他“泪尽而逝”。林黛玉常以花自喻,《葬花吟》是她“泣残红”之作。由此我们可以看到两个哭泣的影子的重合:泣残红=葬花=悼红=辛酸泪,最后都是泪尽而逝。朱光潜先生说,感情深沉悲哀的作品都是“痛定思痛”的结果。看来,林黛玉之“还泪” ,实是作家在“还泪”,他之所以“还泪”,同样是“爱而不得所爱,但又不能忘其所爱的悲哀”。于是生发出无比强烈的身世之恨、世家之恨、时代之恨。倾泻内心郁结的激愤之情 “滴泪为墨,研血成字”(脂砚斋),创作《红楼梦》一书以寄托其孤愤。二知道人《红楼梦说梦》曰:“蒲松龄之孤愤,假鬼狐以发之;施耐庵之孤愤,假盗贼以发之;曹雪芹之孤愤,假儿女以发之,同是一把辛酸泪也。”当然,曹雪芹之“孤愤”更有其深邃的内涵和鲜明的时代特征。因此可知,“哭泣”不仅是曹雪芹的创作动力,也是他的创作灵魂和艺术生命力。没有曹雪芹之哭泣,便没有百廿回《红楼梦》,也不会有林黛玉之哭泣个性。由此也可重新认识一些长期争论的问题。红玉和黛玉的玉是同一个字,但她们的性格大不相同.红玉是一心往高处爬,争求翻身,黛玉就不必说了。 但是她们还是有相同的地方。 身体同样有弱症:当时小丫头佳蕙还劝红玉去问黛玉要点药吃。 同样痴情:红玉惦记贾芸的心事与林黛玉是比较像的。 有点喜欢瞎琢磨:宝钗无意间听见了红玉的心事,结果宝钗拿黛玉圆谎,红玉闻之整天猜疑不定。八十回后应该还有与之相关的情节。 然而红玉与黛玉差别又是很大的:她对自己的未来有明确的打算,在凤姐处也只是为学些办事方法,眉眼高低;她主动追求爱情,不像黛玉躲躲闪闪,在宝玉吐露心声后依然佯装不懂;她与贾芸最后的结局也应该是圆满的;她有父母。 七、黛玉的缺点。俗话说人无完人,金无足赤。黛玉这样一位高洁袅娜的少女也不例外。她太清高了,本不应该存在于那个污浊的世界上。她和宝玉的爱太过于柏拉图,而且她对于周围的事物也是完全理想化的。她没有理解这个世界,也没有看清自己所处的地位。所以,我觉得她和周围总是有一层隔阂。正因为如此,她才不能用心地体谅别人,虽然她是善良的。她的思想行为都远远高出她所处的那个时代,但她的理想与世人不同,又太爱按自己的心意行事,太爱保持高洁的品质,不用心与周围的人搞好关系(从那些丫鬟老婆们的评价就可以看出),所以最后难免落得悲惨的结局。

红楼梦人物类论文开题报告

人物的悲剧性决定于人物所处的悲剧性的冲突。悲剧是一个冲突过程,一部作品的悲剧性 总是蕴藏在作为情节基础的冲突之中。在中国古代文学史上,《红楼梦》是摆脱了大团圆传统格局的彻底的悲剧。过去有人把它的悲剧根源归结为命运,归结为福善祸淫,因果报应, ⑴那是回避社会矛盾,企图用超社会超自然的神秘的命运来解释悲剧;还有人认为人生本来就是悲剧,要避免悲剧,世界最好是回到混沌状态里去,没有欲望,没有生活,也就没有苦痛了⑵。这当然更是一种悲观主义的议论了。这些解释与《红楼梦》作品的实际是相去甚远的。《红楼梦》悲剧的根源在于社会冲突。这个社会冲突不但表现为各种人物之间的矛盾,而且渗透在矛盾着的人物的性格之中。这部长篇小说描写了贾宝玉及其周围的一群女子的悲剧。曹雪芹在小说的第一回里说,这些悲剧人物“只不过几个异样女子,或情或痴,或小才微善”,并不是什么盖世英才、绝代佳人。而她们的悲剧遭遇也是生活中实际的样子,“其间离合悲欢,兴衰际遇,俱是按迹循踪,不敢稍加穿凿,至失其真”。正是这种现实主义精神,才使作品得以冲破“瞒和”这个中国封建传统文艺思想的网罗,在平常生活的描写中揭示出社会矛盾的真相,在矛盾冲突中完成了各种人物的悲剧历程。这些悲剧人物主要的可分为三类:一是贾宝玉和林黛玉,他们是封建叛逆者;二是晴雯、鸳鸯这类具有反抗精神的女奴;三是属于封建正统方面的贵族妇女,如薛宝钗、贾探春、王熙凤等,所有这些人物的悲剧,都是发端于社会冲突,完成于社会冲突,他们的悲剧是那个时代那个社会的悲 剧。一贾宝玉生在诗礼簪缨的百年望族,在家族的子孙中,他的品貌才华都是超群出众的,又以 他嫡派子孙的地位,毫无疑问应当成为家族的顶梁人物。第十五回里北静王赞他“真乃龙驹凤雏”,亦不为谬奖。但是宝玉却选择了一条与家族利益相背离的人生道路。他既没有在贵族的污秽生活中沉浮,象贾珍之流那样垮下去、烂下去,也没有继承封建传统,用心经典入于仕途,象贾政之流那样做一个“正人君子”,他从小在礼教的缝隙中寻觅个性生存和发展的 空间,在奴婢的精神品性里汲取健康的营养,在与少女的交往中扩张自己的崇尚自然的天性,大观园的女儿国成了他的全部精神和理想的寄托。他厌弃虚伪庸俗的封建人生哲学,反感 荼毒人性的封建等级制度,他虽然一刻也离开不了他自身阶级所决定的生活环境,但他却时时抵御着环境对他的压迫和诱惑。他讨厌他的生活环境,生活环境也不理解他。在一般人看来,他是“无故寻愁觅恨,有时似傻如狂”,“天下无能第一,古今不肖无双”,他是一个在旧制度自身还相信而且应当相信自己是合理的时候就感受到旧制度不合理的清醒者,因而 也是一个不幸的孤独者。贾母溺爱他却不理解他,宝钗接近他却也不理解他,他生活中唯一的知己是林黛玉。黛玉出身在没落的贵族之家,她的家庭比较起来有着更多的书香气味,父母的娇生惯养和传统文化的薰陶,使她生成一种浓郁的诗人气质,父母过早去世又使她一下落到寄人篱下的境地,那严酷的环境自然更加催发了她那清高孤傲、敏感多疑的性格。她没有也不可能与宝玉讨论什么社会问题,发挥什么政治见解,她只是在与宝玉的相处中,感到是那样的融洽自然,就是吵架呕气也是遂心痛快的。这是因为他们的意趣、气质、幻想和追求是相合若契的,都存 在着一种与封建意识相异质的精神。我们弊?清宝玉和黛玉的叛逆性格后,再来看他们的爱情以及爱情与社会冲突的悲剧性就比 较易于了解了。宝黛爱情的悲剧性首先存在于这爱情与家族的不可能妥协的矛盾之中。男女青年自由恋爱是与封建社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相违背的,宝玉和黛玉的恋爱当然不合礼教,但还不仅如此,如前所述,由于宝玉和黛玉的叛道性格的互相投合,他们的恋爱又是与封建家族的根本利益相冲突的。贾家是一个正在衰微下去的家族,子孙虽多竟无可以继业者,唯宝玉聪明灵慧,略可望成,家族对于他是寄予着殷切的希望的。这种背景表明,宝玉选择什么生活道路,离经叛道还是入于正路,实则关系着家族兴亡的大局。如果宝玉坚持所谓“木石前盟 ”,与黛玉结合,则意味着痴顽不改、执迷不悟,终究是“于国于家无望”;相反若与宝钗结合,成就所谓“金玉良缘”,庶几能把宝玉拉回到正道上来。由此观之,宝玉和黛玉的爱情与封建家族的冲突是根本利益的冲突,毫无回旋和妥协的余地。我们知道,古代文学中的自由恋爱虽与封建礼教冲突却并不一概演成悲剧,现成的例子是《西厢记》。其关键在于那冲突的内容和性质。《西厢记》的相国夫人面对张生和莺莺的挑战还是退让了一下,她提出相门不招白衣女婿,要张生取得功名再来婚娶;而张生和莺莺也作了相应的妥协,虽不忍分离却还是遵命行事,结局是一个大团圆。张生和莺莺除了在婚姻自主这一点上与封建礼教冲突之外,再没有与封建制度相矛盾的了,他们的人生观念和道德观念基本上是与环境协调的,因此与封建家族并不存在根本利害的冲突。这正是他们与家长达成妥协的现实基础。宝玉和黛玉的爱情与家族的冲突却没有这种妥协的基础,其悲剧结局是必然的。我们还不能只看到宝、黛爱情与家族冲突的一面,还应当看到它与家族依存的一面,这一面暴露出它的先天的弱点,孕育着未来的悲剧结局。恋爱是圣洁高尚的,但总不能脱离物质生活而存在。宝玉和黛玉,他们吃得饱了才能吟诗,穿得暖了才能赏雪,他们的爱情生活除了花下品曲、芳庭斗草、饮酒赋诗等等之外还有什么呢?他们爱情的内核是近代的,但外壳和方式都是贵族的,是在贵族生活的土壤上生长起来的爱情。他们追求独立自主的爱情,却 不可能追求到养活这爱情的独立自主的物质生活。黛玉体弱多病,连针线也很少沾手;宝玉虽说是男子,却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寄生生活,日常起居由大大小小的丫头服侍着,出门更是一群大小家仆拥簇着,的确是养尊处优,一技无成。他们离开了贵族生活环境是很难生存下去的。宝玉就从来没有想过可以离开家庭与黛玉生活。第六十二回黛玉忧虑家庭经济后手不接的时候,宝玉却笑说:“凭他怎么后手不接,也不短了咱们两个人的”。这种精神生活的叛道性和物质生活的依赖性就构成了一个悲剧性的矛盾。他们要叛逆的正是他们不能离开的,他们要追求的又正是要依赖于他们所厌恶的。这样矛盾中的爱情,能开出灿烂的花,却无论如何结不出现实的果。第五回的曲子“枉凝眉”把他们的爱情比做“水中月”、 “镜中花”,确实是十分贴切的。在爱情与家族的冲突中,黛玉较之宝玉处于更为软弱的地位,她的身上带有更多的悲剧性。那个时代女子没有独立的社会地位,她们的命运要继系在她们所嫁给的男子身上,婚姻对她们未来的生活有着决定意义;再加上她们从小就被幽禁在狭小的生活圈子之内,终身被剥夺了从事社会活动的权利,眼界被限制在家庭的院墙里。力?此,她们如果有了爱情,便要把自己的全部精神生活和现实生活都围绕和归向爱情,爱情和生命往往融而为一体。爱情的照耀使她们形象格外的美,而她们的纯情又使得爱情更加光辉。黛玉就是这样的一个少女,她 的全部欢乐、全部理想、全部生活都寄托在爱情之上,爱情失败了,她的生命也就毁灭了。在中外文学作品中,爱情悲剧的第一主角总是女子,其道理恐怕就在这里。

形象剖析捧心西子病态美 在通篇《红楼梦》中,作者对林黛玉的外在美描写并未花费太多笔墨。然而就是那着墨不多的描写却给人留下了极其美丽形象。我们可从开篇的“绛珠仙草”得“受天地之精华,复得甘露滋养,遂脱了草木之胎,换得人形”,这些句中体会到“仙草化身”一种超凡脱俗,得天地精华的清秀非凡之美。一切自然造化都是美的,一草一木俱是,更何况是一株得受天地精华,甘露滋养的“仙草”了!此时作者虽然尚未直接描述黛玉之美,但在读者心里,早已对这株“仙草修成的女体”心仪已久了。到此作者已经成功塑造了黛玉一种“清丽灵幻”的美丽形象。 黛玉初进贾府,作者也未直接着墨来描写她的外在美,而是巧借凤姐的嘴及宝玉的眼来看出林黛玉的美。心直口快的凤姐一见黛玉即惊叹:“天下竟有这样标致的人物,我今日才算见了!”这话虽未直接写出黛玉的美丽,却给读者在心里留下了一个“绝美”的形象。我们再从宝玉的眼来看看黛玉的形象:“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泣非泣含露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娴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宝玉竟称她为“神仙似的妹妹”。笔至此处,一个活生生的“绝艳”黛玉已跃然纸上。这便是林黛玉的“外在美”。然而她的“外在美”是“娇袭一身之病” “病如西子胜三分”的病态的美,就象是个“捧心西子”。以自尊掩饰自卑 在这里,“惟恐被人耻笑去了”的自尊,已经变成了“惟恐被人小看了他去”的自卫。这种自卫,是环境变迁与门第差异在黛玉心灵深处的细微折射。从形景看,不是单冲着周瑞家的,实质是也是冲着薛姨妈与贾府的,她要借送宫花这件小事,称一称自己在皇室与侯门家庭称盘上的份量。这就是问题的实质。 脂砚斋在批这一段时道:“今又到颦儿一段,却又将阿颦天性从骨中一写,方知亦系颦儿正传。” “天性”云云,就是指这种偏执得令别人有点受不了的自尊。最受不得别人伤害的黛玉,却最肆无忌惮的 伤害着别人。然而这位贵族小姐却万万没有想到,冲着周瑞家的这个奴仆发泄,显然是有失身份的表现,她想得到的却恰恰是失掉的,这个细节无疑是黛玉性格底色的点睛之笔,所以脂砚斋才郑重指出“从骨中一写”。 人当然不能没有自尊,但她自尊心太强了,便会发展成为小心眼。等到史湘云说唱小旦的戏子有点像她的时候,林姑娘的微嗔薄讥就变成了雷霆震怒了。不过,她这一次注意到了身份,当时并没有发作出来,回到住处才连珠炮式地向情人倾泄:“我原是给你们取笑的——拿我比戏子取笑?”“这一节还怒得。再你为什么又和云儿使眼色?你安得什么心?莫不是她和我玩,她就自轻自贱了?他原是公侯的小姐,我原是平民的丫头,他和我玩,设若我回了口,岂不他自惹人轻贱呢。是这主意不是?这却也你的好心,只是那个偏又不领你的这个好情,一般也恼了。你又拿我作情,倒说我小性儿,行动肯恼,你又怕他得罪了我,我恼他,与你何干?他得罪了我,又与你何干?”(第22回)在这里,林姑娘把人格价值与门第价值以及两者之间关系说得再也清楚不过了。比作戏子犹可恕,而把湘云看得比她高贵则是不可忍的。虽然这只是她的分析,宝玉并非此意。不过我们不要被黛玉的强词夺理所迷惑,其实最不可恕的还是把她比作戏子。她觉得自己的身份受到了耻辱,自尊心受到了伤害,所以才发泄了这么一大堆,这也正是她维护自尊心的一种鲜明的表现。 其实,对林黛玉来说,自尊与自卑原不过是一对孪生姐妹。前者是后者的外化,后者是前者的内涵。与贾府门第差异,又寄人篱下,使她产生了深深的自卑,她所以要时时刻刻在人前要极力维护她的自尊,是为了用自尊掩饰她内心的自卑。小心眼背后有坦诚 黛玉的小心眼似乎人人皆知,然而还应看到,她的小心眼背后有坦诚。 林黛玉在没有与贾宝玉定情之前,她对两个情敌——薛宝钗、史湘 87版林黛玉饰演者——陈晓旭云有些“小性儿”“见一个打趣一个”,有时简直到了不太近情理的地步。如薛宝钗生病,贾宝玉去看她,本是合情合理的事情,而黛玉见了,心中不悦,竟说出“哎哟,我来得不巧了!”“早知道他来,我就不来了”。这样带刺的话,使薛宝钗和贾宝玉都下不了台。 然而真率的林黛玉,在她几乎毫无遮掩地表露着自己的缺点的同时,也在向人们敞开了她那纯真无邪的心扉。在她眼中心中,容不得微尘,也不记得微嫌。当她对某人某事有看法时,可以锋芒毕露地直陈己见,但这只是就事论事,论过陈过之后也就丢在了一边。正是凭这种待人以诚的直率,她赢得了姐妹们的友情,谁也没有将“行动爱恼人”的林妹妹当外人。如果什么时候缺了她,大家也同样感到空虚与寂寞。她毕竟有一颗晶亮的灵魂。小性儿,尖酸刻薄,只不过是美玉上的小瑕微疵罢了。 在大观园里,她似乎只有与薛宝钗结怨太深了,那是因为她曾一度将宝钗当自己的情敌。但正是她们后来又“互剖金兰语”,结成“金兰契”,谱成了友情中最动人的篇章。她被宝钗善意的批评所感动了,深情地说:“你素日待人,固然是极好的,然我最是个多心的人,只当你心里藏奸,从前日你说看杂书不好,又劝我那些好话,竟大感激你。往日竟是我错了,实在 误到如今。细细算来,我母亲去世的早,又无姐妹兄弟,我长了今年十五岁,竟没一个人象你前日的话教于我。怨不得云丫头说你好,我往日见他赞你,我还不受用,昨儿我亲自经过,才知道了。比如若是你说了那个,我再不轻放过你;你竟不介意,反劝我那些话,可知我竟自误了…….”她向宝钗说的一番话,就如一篇深刻的自我反省。说明她往日所以容不得别人的缺点,是因为还没有认识到自己的缺点;所以听不得别人赞宝钗,是因为他始终以为宝钗“心里藏奸”。在这里,我们看到这位少女自尊得有点偏执的内心世界,又变得虚怀若谷、率真坦诚了。追求真爱 林黛玉在贾府十分孤立无援,她惟一的知己是贾宝玉。对贾宝玉的爱情,是她生命之火,一旦失却这爱情,生命也就终结。 林黛玉不能离开贾宝玉,更不能失去贾宝玉的心。但是,在初恋阶段,他俩若即若离,互相试探,都不肯把真心掏出来。尤其是林黛玉,她在对贾宝玉的真心还没有充分了解之前,不肯轻易地流露出自己对贾宝玉的恋情,因为她很自尊自重。这时的贾宝玉,对纯真圣洁的少女有一种泛爱,对才貌双全的薛宝钗、史湘云,更有着明显的感情波澜,这使林黛玉无法容忍,她直率地对贾宝玉说:“我很知道你心里有‘妹妹’,但只是见了‘姐姐’,就把‘妹妹’给忘了。”正确看待林黛玉的悲剧 87版林黛玉饰演者——陈晓旭林黛玉毕竟是单纯天真的少女,她幻想着与贾宝玉的爱情有朝一日获得统治阶级的认可,配上一个合乎封建礼教的形式,成为合理的存在。但美好的幻想无所附丽,结局如何,林黛玉没有贾宝玉那样乐观自信。她担心着“不知将来如何”,更多的是预感到这爱情的悲剧结局。没有婚姻的爱情是不完整的,林黛玉正是在将爱情发展成为婚姻上碰到了更大的威胁,也更加显得无能为力。 事实是确实有一团不祥的乌云笼罩在宝黛爱情上空,而乌云的制造者就是贾府的最高统治者王夫人。如宝玉的亲信,王夫人就选中了袭人,袭人只是准备作为通房丫头给宝玉的,对宝玉妻妾的要求就更高了,选择自然更加慎重了。 林黛玉性格上的缺陷掩盖不了她叛逆思想的光芒。当她的爱情幸福被扼杀时,表现得那样的勇敢、决绝,她以死向黑暗的社会表示强烈的反抗。至此,她的叛逆性格到了高峰。一个美丽、柔弱、勇敢、决绝的悲剧形象,便深深铭刻在读者心中,屹立在中国文学史上。编辑本段性格剖析 新版林黛玉(蒋梦婕)一、有人说《红楼梦》的主题是多义的,不可以一语指实,这很有道理,但不管怎样“多义” ,总有一个是基本的;也有人说《红楼梦》的内在意象和读者的审美体验均带有一定模糊性,很难对审美对象做出精确的质的界定,这也很有道理,但不管怎样“模糊”,总有一点是明确的;还有人运用各种手段(包括电子计算机)说明前八十回和后四十回的某些差异,这是否也有道理?也有,但不管怎样“差异”,至少有一点是一致的。这种“基本”的、“明确” 的、“一致”的是什么呢?即:哭泣。读者的眼光可以有种种,有人看到了“淫”,看到了 “缠绵”,看到了“病”和“梦”等等,但谁都无法否认《红楼梦》写的“哭泣”。大观园女儿没有一个不哭的,“千红一窟(哭)”,“万艳同杯(悲)”。上至荣贵人元妃,作为小说人物正面出现时,“呜咽对泣”“泪下如雨”;下至丫环侍女,无辜罹难而饮泣者比比。真是哭声嗷嗷,血泪斑斑。梁启超论《桃花扇》是“一部哭声泪痕之书”,《红楼梦》更复如是,皆为哭泣之作。刘鹗《老残游记序》指出,一切优秀文学作品都是在哭泣,浸渍着作家的眼泪。“盖哭泣者,灵性之现象也,有一分灵性即有一番哭泣,而际遇之顺逆不与焉”,又说:“灵性生感情,感情生哭泣”“其感情愈深者,其哭泣愈痛”。刘鹗这一艺术见解无疑是精邃破的而发人深省的然而,《红楼梦》之哭泣者莫过于林黛玉,“想眼中能有多少泪珠儿,怎禁得秋流到冬,春流到夏”。海涅诗曰:“从我的泪珠里,长出娇花朵朵”。黛玉何尝不是如此。她那一颗颗晶莹的泪珠凝结成一首首美丽动人的诗篇,交织回荡着她那深切悲痛的爱情心曲和疾愤抑郁的叛逆心声,了解她的哭泣,才能理解她的性格;抓住她那些光彩闪烁的泪珠,才能映照出全书的主题;亦可领悟到作家的创作契机,并可重新认识一些有争议的问题。 二、黛玉为何而哭泣,作家创造了一个神话般的“还泪说”。怎样解释这个还泪说的现实基因 ?《礼记?檀弓》曰:“哭有二道:有爱而哭之,有畏而哭之。”畏而哭之极为常见,为智能低下之哭泣。爱而哭之则是艺术天才冶炼之洪炉,熔铸建构出无数精妙的文学巨著和感人至深的典型人物。“创作总根于爱”(鲁迅),林黛玉就是“爱而哭之”的光辉典范。小说写她自进贾府之后,就和宝玉一见如故,情投意合,亲密无间,“日则同行同坐,夜则同止同息,真是言和意顺,似漆如胶。不想如今忽然来了一个薛宝钗”,自此,生活的平静打破了,心灵的爱河之水翻起波澜,性格也迅速嬗变。廿三回写她与宝玉一起阅读《西厢记》,“ 但觉词句惊人,余香满口”,及至听到《牡丹亭》的动人词曲,并细嚼“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八个字的“滋味”时,更是“心痛神驰,眼中落泪”。这表明,外界情事的触发,正在这个早慧而又早熟的少女的心弦上跳动着人生的旋律和爱的颤音,使她由青春的觉醒已进入对人生价值和爱情归宿的思考,这思考显然是痛苦的。等级森严的贾府,寄人篱下的处境,尔虞我诈的人际关系,尤其是代表着宗法思想、家族势利和神的意志的“金玉相对”之说,象一座座无形的高山横亘在爱之路上,使她很快意识到环境和自身、现实和理想的距离,意识到爱的历程的艰难与渺茫,是爱而不得所爱,但又不能忘其所爱的悲哀。因此,就在这位痴情而又敏感的少女的心理感应上,处处形成客观世界和内心世界的触发点,每次触发都会引起她对现实和自身的省视,引起感情层次的迭加和心理机制的变化,这种触发和变化一次比一次激涨,哭泣也一次比一次悲怆。“志撼恨而不逞兮,抒中情而属诗”,于是才哭泣吟唱出那些血泪交进的《葬花吟》、《柳絮词》、《风雨词》和《拂琴曲》等等哭泣之作。“ 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这正是由爱的觉醒而启发了她的人生忧患意识,一种敏锐的失落感袭上心头。 三、所谓“哭泣者,灵性之现象也”,灵性即天赋的聪明才智,也包括人的性格和气质。灵性高则天姿秀,颖慧敏锐,省视力强,感受力也强,觉悟亦快。明清以来,随着王学左派和“ 异端之尤”等思想家掀起的以“人学”和人的解放为核心的新思潮的发展,随着《牡丹亭》、《西厢记》等情词淋漓、人欲纵横的戏曲小说的进入大观园,一种新的时代气息也正浮动在“花谢花飞”的广阔空际,最先呼吸而领会之者也是宝玉黛玉而已。然而,封建堡垒的锢钥,历史传统的沉积,重重压在黛玉的心头。这种历史的重压和自我萌生的当代意识的冲突,使她表现出对礼教的强烈的束缚感,不自由感,因而产生种种难以复加的愁、怨、感伤郁闷和愤恨。马克思曾经说过:“当旧制度本身还相信而且也应当相信自己的合理性的时候,它的历史是悲剧性的”。⑴在这可悲的时代,黛玉表现出顽强的抗争力与叛逆精神。尽管她还没有完全跳出传统的轨道,但至少是在不规则的行走,而且时而迸发出新思想的火花。尤其在男女关系上,闪烁着一种新的“性爱”要求和新的价值观念,较之那些匍伏在礼教之下,不仅自己受其毒害,也极力为之说教又去毒害别人的人如薛宝钗等辈,不知高出多少倍。且看第二十九回的一段描写,黛玉揣度宝玉:你心里自然有我,虽有“金玉相对”之说,你岂是重这邪说而不重人的呢? 这话说得何等好呵,这真是问题的实质!一部《红楼梦》一曲宝黛爱情的悲歌,可以说自始至终都是在“金玉姻缘”和“木石姻缘”的交织冲突中演进的。前者以“天理”自命,以客观物的配合为基础;后者以“人欲”自命,以人的主观感情为基础。前者是伦理的,后者是人性的。再如第四十五回,写到夜间下雨,宝玉要从黛玉那里回去:黛玉听说,回手向书架上把个玻璃绣球灯拿下来,命点一枝小蜡,递与宝玉道:“这个比那个亮,正是雨里点的。”宝玉道:“我也有这么一个,怕他们失脚滑了打破了,所以没有点来。”黛玉道:“跌了灯值钱呢,是跌了人值钱?怎么忽然变出这‘剖腹藏珠’的脾气来! 这些开启黛玉的心扉之处,散发出一种芬芳的气息,其心地何等之纯净而美好!正是这种觉醒了的人的价值观念,所以她挚着地追求着实在的人生和真正的爱情,热恋着“心情相对 ”的“知己”。紫娟告诫她:“万两黄金容易得,知心一个也难求!”这正符合黛玉的思想。她多次声称自己“一无所有”,“比不得宝姑娘,什么金哪玉的,我们不过是个草木之人罢了”,并明确对宝玉说:“我那里能够象人家有什么配的上你的呢?”(第二十九回)这些虽是气话,也是真话。有时宝玉误解了她,说她“多心”(有的读者也这样误解她),可是她回答得很好:“我为的是我的心”(第二十回),这“心”,就是人格和尊严和感情的真挚纯洁,不允许掺有任何杂质。然而,这种觉醒了的意识,这种美好的理想与合理的要求,却为那个时代所不容,她那皎洁的性格也和那个龉龊的贵族世家格格不入,爱之路上不仅荆棘丛生,更是风刀霜剑交架。所以她的哭泣也是一种梦醒了之后无路可走的悲哀,这是她精神痛苦的主要形式。因而,她常常感到孤独、寂寞、无援以助,并渴望为人理解而求其友声:“醒时幽怨同谁诉?衰草寒烟无限情!”“娇羞默默同谁诉?倦依西风夜已昏。”“满纸自怜题素怨,片言谁解诉秋心?”“孤标傲世偕谁隐?一样花开为底迟!” 因而,她感叹人生竟象草木那样凋零失落,也象讽忽的柳絮那样无所凭依:“叹今生,谁舍谁收!嫁与东风春不管:凭尔去,忍淹留!” 因而,在极度痛苦之时,感情升华的理性意念借幻想的羽翼飞腾了:“愿侬此日生双翼,随花飞到天尽头。天尽头!何处有香丘?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杯净土掩风流,质本洁来还洁去,不教污淖陷渠沟!” 这都是一个无路可走的觉醒者的哭泣心声。 黛玉与宝玉四、所谓“感情愈深者,其哭泣愈痛”,在黛玉来说,即爱得愈深,哭泣愈痛,愈是宝玉向她表示出真正爱情的时候,她愈是伤心落泪,不能平静。黑格尔说:“生命的力量,尤其是心灵的威力,就在于它本身设立矛盾,忍受矛盾,克服矛盾。”⑵所以这种爱而不得所爱但又不能忘其所爱的矛盾与苦痛,经常使她反常与失衡:“眼空蓄泪泪空垂,暗洒闲抛更向谁 ?尺幅鲛绡劳惠赠,为君那得不伤悲!”“抛珠滚玉只偷潸,镇日无心镇日闲;枕上袖边难拂拭,任他点点与斑斑。”当感情流量超过神经负荷时,心理就易失去平衡,所以“蛇影杯弓 ”“痴魂惊恶梦”,哭泣变成梦魂的惊悸。在长期禁锢郁积于内心深处的欲望和愤懑在失衡时的自然爆发就产生了“我问问宝玉去!”的反常行动,但这反常之中又蕴含着正常的人性,是正常人性被窒息的反常行动。最后,生存失去支柱,所以“焚稿”、“断痴情”、自戕。世界的存在既是如此荒诞、丑恶、无道理、无人性,那么生命又值得活下去么?她已不是历史上闺怨诗词中的女性那样自哀自怜与无可奈何的逆来顺受,而是明知世途险恶也宁肯将人生的支点选置于个人感情的你我,也不肯丧失人格的独立与尊严而对家族实力附会攀缘。她的人生道路、恋爱心态早就表明:苟勿爱勿宁死!早就意识到并准备了一条自杀之路。“ 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鲁迅论贾宝玉说:“他看见许多死亡”,“先有可卿自经;秦锺夭折;自又中父妾厌胜之术,几死;继以金钏投井;尤二姐吞金;而所爱之侍儿晴雯又被遣,随殁。 ”这些死亡,宝玉看见了,不用说,黛玉也看见了,所以她对“黄土陇中,女儿命薄”异常敏感。随着爱情的发展,自我意识的深化和对现实丑恶的省视,在黛玉面前展现的种种幻影都变成了无数病痛、破败、幻灭和死亡。在那“千红一哭”“万艳同悲”的罪恶渊薮,“女儿薄命”是普遍的,所以她眼前无非是一片坟墓和死场。“白骨如山忘姓氏,无非公子与红装”,“则看那白杨村里人呜咽,青枫林下鬼吟哦,更兼着,连天衰草遮坟墓,这的是,昨贫今富人劳碌,春荣秋谢花折磨”,她的诗也和她那倍受“折磨”的性格一样,到后来也由热而冷、由怨转悲、由明变暗,表现出“冷月葬花魂”的一种“死”的预照和冷的美。 五、林黛玉之哭泣不仅有深刻的内涵,也有鲜明的个性。表象呈现着“悲哀的秀美”,深层意蕴则充溢着忧愤之壮美;既是缠绵悱恻,又是刚烈果决,强烈地表现出一种女性的自我意识和叛逆精神,有着可贵的“坚韧”性与“挚着”性。所谓“灵性生感情,感情生哭泣”黛玉正是如此。小说写她“痴”“狂”“灵窍”“心较比干多一窍”,这即黛玉之灵性。灵性真感情深,则不落世俗,孤标傲世,容易被说成痴狂。其实李贽曰:“狂者不轨于道”(《藏书》卷三十二),正是不守礼法的表现。当然,黛玉不是“狂士”,也不是宝钗批评的“轻狂 ”,但她确有个性解放的要求。所谓“痴”,蒲松龄曰:“性痴,则其志凝。故书痴者文必工,艺痴者技必良……是以知慧黠而过,乃是真痴。”这话用之于黛玉,恰是其灵性的最好评语。她不仅是书痴、艺痴,更是情痴。情痴者情必真而挚,感情深沉炽烈,锲而不舍,挚着于现实,挚着于人生,挚着于爱情。因其爱得真、爱得挚,“积好成痴,积痴成魔”,所以悲愤、哭泣、叛逆是必然的。从哭泣中可以看出林黛玉品格之高标,尽管她是一个“弱女”,但实是古来第一“烈女”,第一“奇女”。 六、黛玉之哭泣实际上是曹雪芹哭泣之投影,从这里可以领悟到作家的创作契机。小说透露,曹雪芹的书斋曰“悼红轩”,他在此对《红楼梦》“披阅十载,增删五次”,一边哭泣一边创作。第一回有“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的话。脂砚斋说他“泪尽而逝”。林黛玉常以花自喻,《葬花吟》是她“泣残红”之作。由此我们可以看到两个哭泣的影子的重合:泣残红=葬花=悼红=辛酸泪,最后都是泪尽而逝。朱光潜先生说,感情深沉悲哀的作品都是“痛定思痛”的结果。看来,林黛玉之“还泪” ,实是作家在“还泪”,他之所以“还泪”,同样是“爱而不得所爱,但又不能忘其所爱的悲哀”。于是生发出无比强烈的身世之恨、世家之恨、时代之恨。倾泻内心郁结的激愤之情 “滴泪为墨,研血成字”(脂砚斋),创作《红楼梦》一书以寄托其孤愤。二知道人《红楼梦说梦》曰:“蒲松龄之孤愤,假鬼狐以发之;施耐庵之孤愤,假盗贼以发之;曹雪芹之孤愤,假儿女以发之,同是一把辛酸泪也。”当然,曹雪芹之“孤愤”更有其深邃的内涵和鲜明的时代特征。因此可知,“哭泣”不仅是曹雪芹的创作动力,也是他的创作灵魂和艺术生命力。没有曹雪芹之哭泣,便没有百廿回《红楼梦》,也不会有林黛玉之哭泣个性。由此也可重新认识一些长期争论的问题。红玉和黛玉的玉是同一个字,但她们的性格大不相同.红玉是一心往高处爬,争求翻身,黛玉就不必说了。 但是她们还是有相同的地方。 身体同样有弱症:当时小丫头佳蕙还劝红玉去问黛玉要点药吃。 同样痴情:红玉惦记贾芸的心事与林黛玉是比较像的。 有点喜欢瞎琢磨:宝钗无意间听见了红玉的心事,结果宝钗拿黛玉圆谎,红玉闻之整天猜疑不定。八十回后应该还有与之相关的情节。 然而红玉与黛玉差别又是很大的:她对自己的未来有明确的打算,在凤姐处也只是为学些办事方法,眉眼高低;她主动追求爱情,不像黛玉躲躲闪闪,在宝玉吐露心声后依然佯装不懂;她与贾芸最后的结局也应该是圆满的;她有父母。 七、黛玉的缺点。俗话说人无完人,金无足赤。黛玉这样一位高洁袅娜的少女也不例外。她太清高了,本不应该存在于那个污浊的世界上。她和宝玉的爱太过于柏拉图,而且她对于周围的事物也是完全理想化的。她没有理解这个世界,也没有看清自己所处的地位。所以,我觉得她和周围总是有一层隔阂。正因为如此,她才不能用心地体谅别人,虽然她是善良的。她的思想行为都远远高出她所处的那个时代,但她的理想与世人不同,又太爱按自己的心意行事,太爱保持高洁的品质,不用心与周围的人搞好关系(从那些丫鬟老婆们的评价就可以看出),所以最后难免落得悲惨的结局。

一、“四春”分别是谁?二、为什么要分析“四春”人物形象?三、准备用什么方法分析人物形象?四、分析之后将可能得到什么结论?对红学研究有什么意义?

关于红楼梦的论文开题报告

人物的悲剧性决定于人物所处的悲剧性的冲突。悲剧是一个冲突过程,一部作品的悲剧性 总是蕴藏在作为情节基础的冲突之中。在中国古代文学史上,《红楼梦》是摆脱了大团圆传统格局的彻底的悲剧。过去有人把它的悲剧根源归结为命运,归结为福善祸淫,因果报应, ⑴那是回避社会矛盾,企图用超社会超自然的神秘的命运来解释悲剧;还有人认为人生本来就是悲剧,要避免悲剧,世界最好是回到混沌状态里去,没有欲望,没有生活,也就没有苦痛了⑵。这当然更是一种悲观主义的议论了。这些解释与《红楼梦》作品的实际是相去甚远的。《红楼梦》悲剧的根源在于社会冲突。这个社会冲突不但表现为各种人物之间的矛盾,而且渗透在矛盾着的人物的性格之中。这部长篇小说描写了贾宝玉及其周围的一群女子的悲剧。曹雪芹在小说的第一回里说,这些悲剧人物“只不过几个异样女子,或情或痴,或小才微善”,并不是什么盖世英才、绝代佳人。而她们的悲剧遭遇也是生活中实际的样子,“其间离合悲欢,兴衰际遇,俱是按迹循踪,不敢稍加穿凿,至失其真”。正是这种现实主义精神,才使作品得以冲破“瞒和”这个中国封建传统文艺思想的网罗,在平常生活的描写中揭示出社会矛盾的真相,在矛盾冲突中完成了各种人物的悲剧历程。这些悲剧人物主要的可分为三类:一是贾宝玉和林黛玉,他们是封建叛逆者;二是晴雯、鸳鸯这类具有反抗精神的女奴;三是属于封建正统方面的贵族妇女,如薛宝钗、贾探春、王熙凤等,所有这些人物的悲剧,都是发端于社会冲突,完成于社会冲突,他们的悲剧是那个时代那个社会的悲 剧。一贾宝玉生在诗礼簪缨的百年望族,在家族的子孙中,他的品貌才华都是超群出众的,又以 他嫡派子孙的地位,毫无疑问应当成为家族的顶梁人物。第十五回里北静王赞他“真乃龙驹凤雏”,亦不为谬奖。但是宝玉却选择了一条与家族利益相背离的人生道路。他既没有在贵族的污秽生活中沉浮,象贾珍之流那样垮下去、烂下去,也没有继承封建传统,用心经典入于仕途,象贾政之流那样做一个“正人君子”,他从小在礼教的缝隙中寻觅个性生存和发展的 空间,在奴婢的精神品性里汲取健康的营养,在与少女的交往中扩张自己的崇尚自然的天性,大观园的女儿国成了他的全部精神和理想的寄托。他厌弃虚伪庸俗的封建人生哲学,反感 荼毒人性的封建等级制度,他虽然一刻也离开不了他自身阶级所决定的生活环境,但他却时时抵御着环境对他的压迫和诱惑。他讨厌他的生活环境,生活环境也不理解他。在一般人看来,他是“无故寻愁觅恨,有时似傻如狂”,“天下无能第一,古今不肖无双”,他是一个在旧制度自身还相信而且应当相信自己是合理的时候就感受到旧制度不合理的清醒者,因而 也是一个不幸的孤独者。贾母溺爱他却不理解他,宝钗接近他却也不理解他,他生活中唯一的知己是林黛玉。黛玉出身在没落的贵族之家,她的家庭比较起来有着更多的书香气味,父母的娇生惯养和传统文化的薰陶,使她生成一种浓郁的诗人气质,父母过早去世又使她一下落到寄人篱下的境地,那严酷的环境自然更加催发了她那清高孤傲、敏感多疑的性格。她没有也不可能与宝玉讨论什么社会问题,发挥什么政治见解,她只是在与宝玉的相处中,感到是那样的融洽自然,就是吵架呕气也是遂心痛快的。这是因为他们的意趣、气质、幻想和追求是相合若契的,都存 在着一种与封建意识相异质的精神。我们弊?清宝玉和黛玉的叛逆性格后,再来看他们的爱情以及爱情与社会冲突的悲剧性就比 较易于了解了。宝黛爱情的悲剧性首先存在于这爱情与家族的不可能妥协的矛盾之中。男女青年自由恋爱是与封建社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相违背的,宝玉和黛玉的恋爱当然不合礼教,但还不仅如此,如前所述,由于宝玉和黛玉的叛道性格的互相投合,他们的恋爱又是与封建家族的根本利益相冲突的。贾家是一个正在衰微下去的家族,子孙虽多竟无可以继业者,唯宝玉聪明灵慧,略可望成,家族对于他是寄予着殷切的希望的。这种背景表明,宝玉选择什么生活道路,离经叛道还是入于正路,实则关系着家族兴亡的大局。如果宝玉坚持所谓“木石前盟 ”,与黛玉结合,则意味着痴顽不改、执迷不悟,终究是“于国于家无望”;相反若与宝钗结合,成就所谓“金玉良缘”,庶几能把宝玉拉回到正道上来。由此观之,宝玉和黛玉的爱情与封建家族的冲突是根本利益的冲突,毫无回旋和妥协的余地。我们知道,古代文学中的自由恋爱虽与封建礼教冲突却并不一概演成悲剧,现成的例子是《西厢记》。其关键在于那冲突的内容和性质。《西厢记》的相国夫人面对张生和莺莺的挑战还是退让了一下,她提出相门不招白衣女婿,要张生取得功名再来婚娶;而张生和莺莺也作了相应的妥协,虽不忍分离却还是遵命行事,结局是一个大团圆。张生和莺莺除了在婚姻自主这一点上与封建礼教冲突之外,再没有与封建制度相矛盾的了,他们的人生观念和道德观念基本上是与环境协调的,因此与封建家族并不存在根本利害的冲突。这正是他们与家长达成妥协的现实基础。宝玉和黛玉的爱情与家族的冲突却没有这种妥协的基础,其悲剧结局是必然的。我们还不能只看到宝、黛爱情与家族冲突的一面,还应当看到它与家族依存的一面,这一面暴露出它的先天的弱点,孕育着未来的悲剧结局。恋爱是圣洁高尚的,但总不能脱离物质生活而存在。宝玉和黛玉,他们吃得饱了才能吟诗,穿得暖了才能赏雪,他们的爱情生活除了花下品曲、芳庭斗草、饮酒赋诗等等之外还有什么呢?他们爱情的内核是近代的,但外壳和方式都是贵族的,是在贵族生活的土壤上生长起来的爱情。他们追求独立自主的爱情,却 不可能追求到养活这爱情的独立自主的物质生活。黛玉体弱多病,连针线也很少沾手;宝玉虽说是男子,却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寄生生活,日常起居由大大小小的丫头服侍着,出门更是一群大小家仆拥簇着,的确是养尊处优,一技无成。他们离开了贵族生活环境是很难生存下去的。宝玉就从来没有想过可以离开家庭与黛玉生活。第六十二回黛玉忧虑家庭经济后手不接的时候,宝玉却笑说:“凭他怎么后手不接,也不短了咱们两个人的”。这种精神生活的叛道性和物质生活的依赖性就构成了一个悲剧性的矛盾。他们要叛逆的正是他们不能离开的,他们要追求的又正是要依赖于他们所厌恶的。这样矛盾中的爱情,能开出灿烂的花,却无论如何结不出现实的果。第五回的曲子“枉凝眉”把他们的爱情比做“水中月”、 “镜中花”,确实是十分贴切的。在爱情与家族的冲突中,黛玉较之宝玉处于更为软弱的地位,她的身上带有更多的悲剧性。那个时代女子没有独立的社会地位,她们的命运要继系在她们所嫁给的男子身上,婚姻对她们未来的生活有着决定意义;再加上她们从小就被幽禁在狭小的生活圈子之内,终身被剥夺了从事社会活动的权利,眼界被限制在家庭的院墙里。力?此,她们如果有了爱情,便要把自己的全部精神生活和现实生活都围绕和归向爱情,爱情和生命往往融而为一体。爱情的照耀使她们形象格外的美,而她们的纯情又使得爱情更加光辉。黛玉就是这样的一个少女,她 的全部欢乐、全部理想、全部生活都寄托在爱情之上,爱情失败了,她的生命也就毁灭了。在中外文学作品中,爱情悲剧的第一主角总是女子,其道理恐怕就在这里。

据说看红楼的人分为两派,只要问一个人是喜欢林妹妹还是宝姐姐就能看出来了,喜欢林妹妹类型的多半都是憧憬风流多情的,而喜欢宝姐姐的则多为喜欢温柔持重的,从这个角度上讲,袭人也应该算做宝钗一类的,至少也应该有相当多的人喜欢才是。但似乎事实并非如此,袭人在很多人眼里成了暗藏心机打小报告,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典型,甚至还有不少人把她的处心积虑与宝钗相提并论,这里我想谈谈袭人。众所周知,脂砚斋在评语中对许多书中人物都有中肯的评断,从已考证的关于脂砚斋与 《红楼梦》成书过程密切相关的情况来看,脂砚斋和曹雪芹对于小说人物的爱憎观点是 基本相合的,甚至在很大程度上可以作为小说的背景和补充,首先让我们先看一看脂砚斋是怎么评论袭人的:“晴为黛影,袭为钗副”这个评语绝不是一时求对仗所发的妄评,金陵十二钗中钗黛为 首,作者在排名上为了不分轩轾,特在宝玉所见判词和《红楼梦》十二首曲中下了一番苦心,判词中是二人共用同一判词,“可叹停机德,堪怜咏絮才;玉带林中挂,金簪雪里埋”,上句薛在前,下句林在前,可见同样分量;十二首曲中,内容主要为二宝相对时怀念黛玉的《终身误》在前,抒发二玉之间情感的《枉凝眉》在后,宝钗虽占先机, 而黛玉兼占两首,则两人分量相衡可知矣。同样作为又副十二钗中人,晴袭也同样占据 了前两名的位置,与钗黛遥遥对应。值得注意的是作为十二钗的最后一名可卿和副十二 钗的头一名香菱,书中都有提到她们兼具钗黛之美的说法,以作者手笔,形容女子之美 难道非要用此二人作比么?脂砚斋在书中称之为“空谷传音,一击两鸣”法,如果我们 不抱任何偏见的来看,作者确实是有意拿晴雯、袭人分别与黛钗作比的,比如书中宝玉 所作的《芙蓉女儿诔》,我们都知道红楼梦里黛玉才是芙蓉,占花名时黛玉拿到的“莫怨东风当自嗟”正是芙蓉花签,也正因为如此,当时晴雯虽然也在场,却不能象袭麝一样也能占花名,只能由她先掷令,就是这个道理,故在《芙蓉女儿诔》一段中,脂砚斋有评语“虽诔晴雯,实诔黛玉也”,不能小视。同样在二十八回“蒋玉菡情赠茜香罗, 薛宝钗羞笼红麝串”形容宝钗“脸若银盆,眼似水杏,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时有批语,“所谓李太白‘清水出芙蓉’是也”;十九回形容黛玉袖中香气时有批语,“这才是花香袭人正意”——若作者本意要写几个别样女子,为何要把她们的特点混淆在一起,是曹公才尽么,不可能,曹雪芹能写出文中如许多千奇百怪的人生,岂有写不出女子品性的区别之理,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有意如此安排。在众娇好女子的美好品格和性情上通过运用各种手法加以联想的写法,使读者自然按人以群属、物以类聚归并到小说中 的钗黛身上,而这两个小说人物背后原型的真实身份,则通过晴雯和袭人来暗示。在脂批中,对宝钗和袭人是充满肯定和赞誉之词的,而且当作 者笔下唐突袭人的时候, 脂砚自然会为“袭卿”抱起屈来,仅从批语中“玉卿”、“袭卿”相对的次数来看,也不可能得出作者对袭人持批判态度的结论。那么,读者眼中对袭人的不公观点从哪儿来 的呢?主要原因可能是情雯被逐一段,宝玉对袭人产生的怀疑——但原文中已经说明了向王夫人告倒晴雯的主要元凶,是王善保家的以及其他日常与晴雯不和的人,这其间宝 玉自己顽笑间说话不谨慎也招来了祸患,而与袭人丝毫无关。袭人在老太太和齐府上下 众人眼中一直都是个贤顺的典型,即使是小丫环顽皮有不服别人的,也没有听说过有不服袭人的,由此可见,袭人贤的形象是真实可信的,而且她的地位也是稳固无忧的,没有必要担心和嫉妒别人的争宠,所以仅从前八十回小说的角度上讲,片面地摘言择句对 袭人产生的指责都是子虚乌有的。不仅小说中是如此,如果我们来探讨袭人这个人物原型的问题时,就会发现作者对她所饱含的真情,这个问题可以从袭人名字的来历谈起:书中有一处明确提到袭人名字的来历,贾政责问是谁取了这么一个鬼精的名字,宝玉说 到,“前日间看古书,有‘花气袭人知昼暖’一句,她又姓花,于是给她取了这么一个 名字”,表面上看通情达理。但翻开诗中原文,原诗本来是“花气袭人知骤暖”,即闻到漫处的花香,知道天气突然变暖了,与“昼暖”仅一字之差,而含义差之何以千里!(作者在文中这种巧换一两个字的地方达到另一目的、或者词句本身就包含多重意思的 地方并不止一处,比如迎春判词中的“可怜花柳质,一载赴黄粱”中的“黄粱”就不能 作“黄泉”讲,而是应该做“黄粱美梦”讲),可能你会认为这不过是小说,一时笔误, 记错了或写错了也是有的,但脂批马上站出来,“此书一字不能更,一字不能少”,为 何?如果纯粹是一部小说,少一两字有何不可?只因改变了一两个字,就有可能变动小 说后面的“真事隐”。 那么,这里出现的谬误就值得探讨了,脂批里是鼓励读者看出谬误,认真思索的。如果 我们设想,这里宝玉所说的只不过是一段“假语存”,

袭人最受某些人斥责的就是认为她在王夫人前造晴雯的谣(注一),加上王善保家的的挑拨,以及王夫人不喜黛玉(至少黛玉型的「美人儿」,见七十四回),所以就算晴雯是贾母所选,而且有意「将来给宝玉使唤的」(七十八回),也没法避过受逐、病死(还遭火化 (在从前乃是一种侮辱))的结局。 那些人的理由是:否则王夫人怎会知道一些宝玉和丫鬟们的秘密话,而且宝玉也极怀疑袭人(注二),后来还在芙蓉女儿诔中表示愤恨(注三),至于袭人的反驳仅是:「天知道罢了」,还说:「那晴雯是个什么东西」,不但有欠厚道,而且显露妒意。 但是,这种判断虽似可以「争权夺宠」之常理推得,却无直接证据。反而有一条直接反证,那就是:王夫人受了王善保家的的挑唆后,唤晴雯来套问话:「宝玉今日可好?」晴雯「是个聪明过顶的人」,见状有异,「便知有人暗算了」,立即编了一套话,谎称「不大到宝玉房里去,又不常和宝玉在一起」,还说:「不过十天半月之内,宝玉叫着了,答应几句话,就散了,�6�4�6�4�6�4所以宝玉的事竟不曾留意」,又反将一军:「太太既怪,从此后我留心就是了」。可怪的是王夫人竟「信以为实」,忙说:「你不近宝玉是我的造化」(七十四回)。试问如果袭人打了小报告,王夫人会上当?就这欺主一条就可撵出去,没人有话说,何至要以「这样妖精似的东西」来作理由,还得向贾母谎报晴雯得了女儿痨。 还有一条间接反证,那就是当王善保家的在说晴雯坏话时,王夫人还不知道晴雯这名字,若是袭人早密告,王夫人岂会装不知? 再者,以袭人性情论,与她关系不比寻常的宝玉挨打后,王夫人找她私问是否贾环告的状(注四),她都不肯说(卅三回),真是个「没嘴的葫芦」 (七十八回贾母语),但反而对宝钗说了。这说明她长幼界线分得很清。 第三,袭人要赶走晴雯,其实有过一次好机会,那就是卅一回晴雯跌了扇子,宝玉因种种不顺心之事接着发生,就说了她几句,引得她顶撞得宝玉「气的浑身乱战」,袭人忍着伤痛出来劝,一句「我们」更惹恼这「心比天高」的丫头,讽刺得袭人「羞得脸紫涨起来」,宝玉在气头上执意要回王夫人,打发晴雯出去,「袭人见拦不住,只得跪下了」,这才止住了一场风波。试问如果袭人嫉恨晴雯已久,不跪、不拦就达到目的,错也不在自己,以王夫人不喜欢晴雯这模样的个性论,不撵出府去,也可能调回贾母处。(晴雯的「俏」、「勇」表现也就没了) 所以,袭人的理由可能是对的,那就是宝玉平日说话「有什么忌讳的?」而各院中难保没有其它地方插进来的人,专司打探。例如在四十九回平儿丢了虾须镯,王熙凤立刻就笑道:「我知道这镯子的去向,�6�4�6�4�6�4不出三日,包管就有了。」果然,到五十二回就由怡红院的宋妈妈检举坠儿偷镯而破案,平儿还对麝月道:「二奶奶出了园子即刻传话给园里各处的妈妈们,小心查访。」可见凤姐平日在府内府外各处都布下了网民。另外,在七十二回贾琏央求鸳鸯偷贾母之物去当,到七十四回邢夫人马上知道,雁过拔毛,勒索了二百两,这也必是在贾母处暗伏通风报信者所致。还有,廿七回宝钗在滴翠亭外一听小红的声音就知是谁,而且知道她「素昔眼空心大,是个头等刁钻古怪的丫头」,这虽不是说宝钗在怡红院安排了人,但也是透过各种打听得到的结论。因此,宝玉与芳官、四儿等说的「私自顽话」被传出去,经王夫人打听得知也是很有可能的。宝玉可以怀疑袭人,但不表示袭人就是进谗言者。 总之,不要说在王夫人保护下,晴雯抢不到袭人前面,就算宝玉更喜欢晴雯,只要能跟着与她「初试云雨情」的二爷,袭人也会忍,她不是争斗型的人,试想为了保住「出名的贤人」的美名,连卅七回院中人讽刺她是「西洋花点子哈巴儿」都不介意 ;而从第五回判词:「温柔和顺」和「似桂如兰」以及十九回回目「花解语」、廿一回回目「贤袭人」来看,皆是赞辞,袭人也不致进谗,何况若是进谗被宝玉知道,她就不可能跟二爷了,其中利害她岂能不知?再者就是,结构上大观园群芳虽各有个性上之优缺点,但皆非恶人,袭人还是要角之一,如此解释更合红楼梦大布局(参「浅谈读红楼梦好处」一文)。 至于宝玉为何会怪到袭人身上,只能说他太喜欢晴雯了,又不懂事,因此作了反射式的反应 ,袭人也知道怎么辩也是没用的。 注: 一, 其它还有在王夫人前暗示要提防黛玉与宝玉不轨,以及在电视剧中向王夫人提议借元春旨意命金玉结合(按此种安排不但无据亦无理,见「大陆连续剧可议处」)。 二, 宝玉道:「怎么人人的不是,太太都知道了,单不挑出你和麝月、秋纹来?」(七十七回) 三, 例如比恶人为鸠鸩、薋葹,而欲「毁诐奴之口」、「剖悍妇之心」。(七十八回) 四, 袭人不会不知道王夫人讨厌赵姨娘和贾环,就算不知赵姨娘曾以魇魔法加害宝玉(廿五回),但至少知贾环泼过宝玉灯油(廿五回)。

红楼梦翻译理论论文开题报告

贾宝玉--红楼梦一书的男主角,书中的情节主要是以他为中心,故事从他的前世写起,几乎就是在写他一生悟道的经过。脂砚斋评贾宝玉用“情不情”二字,某些人认为指贾宝玉具有深广的人文主义思想,能够对将自己的感情赋予没有感情的人、事、物。 林黛玉--一般认为她是红楼梦一书的女主角,与贾宝玉相映衬,是中国古典文学中性灵形象的典型。脂砚斋评林黛玉用“情情”二字,指林黛玉能够对将自己的感情赋予自己所爱的人。 薛宝钗--红楼梦又一女主角,与林黛玉相对,是所谓的“金玉良缘”。是彻底维护并始终贯彻封建思想的典型人物。因书稿80回后丢失,不知曹雪芹给其的评语为何,但书中反复隐喻,如:冷香丸、所居院落“蘅芜苑”前大石封闭及无花冰冷的环境来看,似乎应为“无情”。 王熙凤--普遍认为是红楼梦中最为鲜活的人物,具有强烈的世俗气息

就像网友“ xwy2885203”说的,红楼梦本身也是一门博大精深的学问啊!你是准备研究人物性格、诗词、人物关系、建筑等等啊!要确定研究方向才能写开题报告!

怎么写开题报告呢?首先要把在准备工作当中搜集的资料整理出来,包括课题名称、课题内容、课题的理论依据、参加人员、组织安排和分工、大概需要的时间、经费的估算等等。第一是标题的拟定。课题在准备工作中已经确立了,所以开题报告的标题是不成问题的,把你研究的课题直接写上就行了。比如我曾指导过一组同学对伦教的文化诸如“伦教糕”、伦教木工机械、伦教文物等进行研究,拟定的标题就是“伦教文化研究”。第二就是内容的撰写。开题报告的主要内容包括以下几个部分:一、课题研究的背景。 所谓课题背景,主要指的是为什么要对这个课题进行研究,所以有的课题干脆把这一部分称为“问题的提出”,意思就是说为什么要提出这个问题,或者说提出这个课题。比如我曾指导的一个课题“伦教文化研究”,背景说明部分里就是说在改革开放的浪潮中,伦教作为珠江三角洲一角,在经济迅速发展的同时,她的文化发展怎么样,有哪些成就,对居民有什么影响,有哪些还要改进的。当然背景所叙述的内容还有很多,既可以是社会背景,也可以是自然背景。关键在于我们所确定的课题是什么。二、课题研究的内容。课题研究的内容,顾名思义,就是我们的课题要研究的是什么。比如我校黄姝老师的指导的课题“佛山新八景”,课题研究的内容就是:“以佛山新八景为重点,考察佛山历史文化沉淀的昨天、今天、明天,结合佛山经济发展的趋势,拟定开发具有新佛山、新八景、新气象的文化旅游的可行性报告及开发方案。”三、课题研究的目的和意义。课题研究的目的,应该叙述自己在这次研究中想要达到的境地或想要得到的结果。比如我校叶少珍老师指导的“重走长征路”研究课题,在其研究目标一栏中就是这样叙述的:1、通过再现长征历程,追忆红军战士的丰功伟绩,对长征概况、长征途中遇到了哪些艰难险阻、什么是长征精神,有更深刻的了解和感悟。2、通过小组同学间的分工合作、交流、展示、解说,培养合作参与精神和自我展示能力。3、通过本次活动,使同学的信息技术得到提高,进一步提高信息素养。四、课题研究的方法。在“课题研究的方法”这一部分,应该提出本课题组关于解决本课题问题的门路或者说程序等。一般来说,研究性学习的课题研究方法有:实地调查考察法(通过组织学生到所研究的处所实地调查,从而得出结论的方法)、问卷调查法(根据本课题的情况和自己要了解的内容设置一些问题,以问卷的形式向相关人员调查的方法)、人物采访法(直接向有关人员采访,以掌握第一手材料的方法)、文献法(通过查阅各类资料、图表等,分析、比较得出结论)等等。在课题研究中,应该根据自己课题的实际情况提出相关的课题研究方法,不一定面面俱到,只要实用就行。五、课题研究的步骤。课题研究的步骤,当然就是说本课题准备通过哪几步程序来达到研究的目的。所以在这一部分里应该着重思考的问题就是自己的课题大概准备分几步来完成。一般来说课题研究的基本步骤不外乎是以下几个方面:准备阶段、查阅资料阶段、实地考察阶段、问卷调查阶段、采访阶段、资料的分析整理阶段、对本课题的总结与反思阶段等。六、课题参与人员及组织分工。这属于对本课题研究的管理范畴,但也不可忽视。因为管理不到位,学生不能明确自己的职责,有时就会偷懒或者互相推诿,有时就会做重复劳动。因此课题参与人员的组织分工是不可少的。最好是把所有的参与研究的学生分成几个小组,每个小组通过民主选举的方式推选出小组长,由小组长负责本小组的任务分派和落实。然后根据本课题的情况,把相关的研究任务分割成几大部分,一个小组负责一个部分。最后由小组长组织人员汇总和整理。七、课题的经费估算。一个课题要开展,必然需要一些经费来启动,所以最后还应该大概地估算一下本课题所需要 的资金是多少,比如搜集资料需要多少钱,实地调查的外出经费,问卷调查的印刷和分发的费用,课题组所要占用的场地费,有些课题还需要购买一些相关的材料,结题报告等资料的印刷费等等。所谓“大军未动,粮草先行”,没有足够的资金作后盾,课题研究势必举步维艰,捉襟见肘,甚至于半途而废。因此,课题的经费也必须在开题之初就估算好,未雨绸缪,才能真正把本课题的研究做到最好。

要看你是侧重哪一个方面的,比如:你想侧重诗词方面的或者是就一个人物进行分析,或者是横向,纵向的比较,总之,先要有方向,再就是写一个提纲就可以了!

红楼梦论文研究报告

红楼梦》这部千古传奇,一经问世,便广为流传,文人学者乃至普通读者都对《红楼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每每以论红、评红为时尚,下面我给大家分享一些红楼梦学术论文,大家快来跟我一起欣赏吧。

试论《红楼梦》

【摘要】《红楼梦》这部千古传奇,一经问世,便广为流传,文人学者乃至普通读者都对《红楼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每每以论红、评红为时尚,它以一部小说成就了一门学问——“红学”。本文对主要红学派别进行了综合概括,并针对索隐派、考证派的谬误进行了分析,明确提出《红楼梦》是一部伟大的文学作品,不是传记,也不是 历史。作为文学作品的研究,重在研究作品本身,重在研究它的思想文化内涵、 艺术成就,而不是去探佚、猜谜或毫无意义的考证。

【关键词】《红楼梦》研究;索隐;考证;思想内涵;艺术成就

《红楼梦》一经问世就引起了文人学士的极大兴趣,研究、评论《红楼梦》开始盛行,点评是研究《红楼梦》的最早形式,点评者人数众多,点评者旨趣也不尽相同,其中最重要最神秘的是脂砚斋,其点评已成为《红楼梦》的一部分,是研究《红楼梦》不可或缺的极为重要的资料。至光绪年间,关于《红楼梦》的研究已成为显学,随着《红楼梦》的广泛流传,对《红楼梦》的研究日益 发展。“清末的民族主义思潮,激励着索隐红学的兴盛,五四新文化运动的民族与 科学精神,激励着新红学的诞生……1954年由毛泽东亲自介入并领导的批俞运动,使得红学的显学地位达到空前的显赫状态。此后,学者、作家、艺术家、学生乃至普通读者都以论红、评红为时尚”。

1 《红楼梦》研究之红学派别

《红楼梦》它以一部小说成就了一门学问即“红学”。研究者从不同角度去研究《红楼梦》,产生了不同的红学派别:

索隐派

顺治董鄂妃故事说。王梦阮、沈瓶庵的《红楼梦索隐》,说《红楼梦》“全为清世祖与董鄂妃而作,兼及当时的诸名王奇女”。并且说董鄂妃是秦淮名妓董小宛,本是明末名士冒辟疆的爱妾,后来清兵南下把她掠夺了去,送到北京,得到了清世祖的宠爱,封为贵妃,后来董妃夭亡,清世祖非常悲痛,就跑到五台山做了和尚,遂以为宝玉即清世祖顺治帝,黛玉即是董小宛。

民族主义小说,影康熙朝 政治状况说。蔡元培的《石头记索隐》认为:“《石头记》者,清康熙朝政治小说也,作者持民族主义甚挚,书中本事,在吊明之亡,揭清之失,而尤于汉族名士仕清者,寓痛惜之意,当时既虑触文网,又欲别开生面,特于事本之上,加以数层障幕,使读者有‘横看成岭侧成峰’之状况。”主张贾宝玉即为康熙帝废太子胤礽,金陵十二钗为拟清初江南之名士。书中“红”字多影“朱”字,“贾”字为斥伪朝。

历史小说,影康熙诸皇子争储说。寿鹏飞《红楼梦本事辨证》认为:以余所闻,则《红楼梦》一书……,与其谓为政治小说,毋宁谓为历史小说,不如迳谓为康熙季年宫闱秘史之为确也,盖是书所隐括者,明为康熙诸皇子争储事,只以事涉宫闱,多所顾忌,故隐约吞吐,加以障幕,而细按事实,皆有可证。

明珠家事说。陈康祺《郎潜纪闻》、钱静方《红楼梦考》认为:《红楼梦》一书即记故相明珠家事,宝玉即纳兰成德,成德乃康熙朝宰相明珠之子,金陵十二钗,皆纳兰侍卫所奉为上客者也。

金陵张侯家事说。周春《红楼梦随笔.》认为:“相传此书为纳兰太傅而作,余细观之,乃知非纳兰,而叙金陵张侯家事也。忆少时见《爵秩便览》,江宁有一等侯张谦(一说张勇),上元人,癸亥甲子间,听父老谈张侯家事,约略与此书相符,再证以《曝书亭集》、《池北偶谈》、《江宁通志》、《随园诗谈》、《张侯行述》诸书,遂决其无疑。”

考证派:曹雪芹自传说。胡适《红楼梦考证》,说《红楼梦》记的是曹雪芹的自叙传,贾政即是曹頫,宝玉即是曹雪芹。雪芹一生的事实,原是很合乎全书的故事的,作者在卷首自己也这样说:“因曾经历过一番幻梦之后,故将真事隐去,而借通灵之说,撰此《石头记》一书也。”又云:“今日风尘碌碌,一事无成,忽念及当日所有之女子……。当此则自欲将已往所赖天恩祖德,锦衣纨绔之时,饫甘厌肥之日,背父兄 教育之恩,负师友规训之德,以致今日一技无成,半生潦倒之罪,编述一集,已告天下。”主张贾宝玉即曹雪芹缩影,书中事迹,乃备记其身历风月繁华之盛。考证派代表人物还有俞平伯、周汝昌、顾颉刚等。

新索隐派:“”结束,红学研究进入一个新的历史时期,这一时期红学也呈现出市场化、普及化、大众化、消费化的特点,各种新旧流派纷纷登场,其中最引人注目、在社会上不时引起轰动效应的是索隐红学。新索隐派的代表人物是霍国玲和刘心武。索隐红学与曹学合流成为这一时期索隐红学的新趋势。

雍正、曹雪芹、竺香玉故事说。霍国玲的《红楼解梦》将《红楼梦》索解为雍正与曹雪芹和香玉三人之间的故事:康熙朝,曹雪芹家三代四人袭任江宁织造之职,享尽荣华富贵,雍正即位后,不仅结束了曹家的富贵荣宠地位,而且在雍正六年抄了曹家,雍正八年宫中选秀女,又把曹雪芹倾心爱恋的竺香玉夺入宫中,纳作妃子,后封为皇后。为了抗议这种****,曹、竺二人合力将雍正毒死,最后香玉以身殉情。

曹雪芹家族参与皇权争斗说。《刘心武揭秘红楼梦》索隐出的“本事”则是曹雪芹家族参与康、雍、乾三朝宫廷内部争夺皇权的故事:《红楼梦》中秦可卿的生活原型,就是康熙朝两立两废的太子胤礽的女儿。曹家与胤礽关系密切,为了潜在的政治资本,将废太子胤礽的女儿偷运出来,藏匿曹家,并隐瞒其身世。而曹家当选为王妃的女儿,即书中的元春,为了保护家族和自己的地位,向皇帝告发了“秦可卿”身世秘密,这位废太子的女儿只好上吊自尽。后来曹家又参与了谋刺乾隆的“弘皙逆案”,事败,王妃“贾元春”被缢杀,曹家遭到毁灭性打击。

除上述红学派别外,还有运用西方 哲学和文学理论对《红楼梦》的思想性、艺术性、主题、人物、语言等进行研究者,代表性作品,如王国维的《红楼梦评论》、李长之的《红楼梦批判》、李辰冬的《红楼梦研究》、王昆仑的《红楼梦人物论》等等。

2 我对《红楼梦》研究之拙见

索隐派是《红楼梦》早期研究的主要派别,但他们既不讲究科学逻辑,也不尊重客观事实和材料,他们可以把事实和材料任意剪裁、组合使其成为符合自己主观需要的东西,甚至可以制造出事实和材料,以证明自己的主观猜测。他们用测字猜谜的方法,牵强附会地构想出人物和事件的某种关系。正如刘梦溪先生所说,索引派是“起于猜测,止于猜测,辗转相传,缺乏论证”。胡适先生认为,索隐红学属于“附会的红学”,其索隐工作是“猜笨谜”。王昆仑先生说:“《红楼梦》索引派不是从作品内容去说明作者的创作思想和人物故事的真实意义,偏要按照书中人名、故事、用字用语,穿凿附会,证明他是影射清初某些政治历史上的个别事实,或怀着善良的动机,力求说明作者以民族思想侧面宣传反对满清皇朝统治 中国,这虽然有一定程度的政治意义,可是毕竟武断的歪曲了作者自己的写作目的,抹杀了她的社会的艺术的价值。”

以胡适先生为代表的考证派,其实与索隐派没什么本质区别,二者都认为《红楼梦》作品中隐匿或如实记录着历史事件,企图从作品中还原出历史本事来,只不过索隐派提出了所谓“明珠家事说”,“顺治董鄂妃故事说”,而胡适提出了“曹雪芹家事说”罢了。黄乃秋先生认为:“胡君考证《红楼梦》,范围限于着者与本子,不容以史事附会书中之情节。”“然胡君虽以此律人,其自身之考证,顾仍未出此种谜学范围,如谓甄贾两宝玉即曹雪芹,甄贾两府即曹家,又谓两府之接驾,皆曹家事。”“其以不相干的零碎史事来附会《红楼梦》的情节”,与索隐派如出一辙,只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文学创作要求的不是简单的记录生活,不是简单的生活真实,而是艺术的真实,艺术的真实不等于生活的真实,艺术的真实是作家认识生活、概括生活的产物,正如毛泽东同志所说:“作为观念形态的文学作品,都是一定社会生活在人们头脑中反映的产物。”是作家对生活真实进行选择、加工、提炼的结果,是通过艺术形象所反映出来的生活本质的真实,是生活真实的概括与升华,所以文学作品比普通的实际生活更高,它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李辰冬先生也说:“以创作家的惯例而论,他们的着作绝不是实际事物的抄写。”

在文学创作过程中,作家要塑造一个典型人物或安排一套故事,并不拘泥于生活真实,不一定仅仅根据一位模特或一件实在的事件照抄下来,他需要观察许多同类的人物和同类的故事。当他开始之时,可能是从一位模特或事件观察起,但久而久之,观察思考得多了,就会把原来真正的模特或事件忘记了,而只凝成为一个普遍的共性的典型人物或典型事件。所以对于一部伟大的作品的典型人物和故事,固然无从考证出其模特是谁,故事是哪一实事,即使作者自己恐怕也难于确凿的指出来。高尔基曾说:“文学者描写他所熟悉的商人、官吏或工人……如果作家从二十个至五十个,不,从几百个商人、官吏或工人每个人当中,抽出最特质的阶层特征——习惯、趣味、动作、信仰、言论等,而能够将他们统一在一个商人、官吏或工人身上,那么,作家就会由这样的手法而创造成典型。”鲁迅先生也曾说:“所写的事迹,大抵有一点见过或听到过,但决不全用这事实,只是采取一端,加以改造或生发开去,到足以几乎完全发表我的意思为止。人物的模特也一样,没有专用一个人,往往嘴在浙江,脸在北京,衣服在山西,一个拼凑起来的角色。”像这样,我们如何叫鲁迅先生能如实的指出他的“阿Q”或“孔乙己”的模特究竟是谁来呢?曹雪芹在下笔写《红楼梦》之前,他一定不知观察和研究过多少实在的贾宝玉、林黛玉、薛宝钗、王熙凤以及一切其他人物,然后才能产生他想象的笔下的人物,所以你现在想指出他们的生活原型是谁,那是徒劳无益的。

夫《红楼梦》者,小说也。他只是一本由许多素材综合而成的小说,而不是为一家一人作传,贾宝玉是许多贵公子性格所组成的典型,他代表着不热衷功名、贪图安乐、为祖母所宠爱的聪明温柔的贵族公子。这里面有纳兰容若、有和珅的公子玉宝,有其他我们所不知道的人物,也有部分是曹雪芹自己。这部混合体的伟大人情小说,目的只是寄托作者自己的出世的消极的愤慨,以及幻想的繁华梦。他是一本小说,一本利用各种材料和想象组织的小说,不是传记,也不是历史。所以李渔说:“凡阅传奇必考其事从何来,人居何地者,皆说之痴人,可以不答者也。”

不少研究者指出,“《红楼梦》只不过是一部小说”,“ 《红楼梦》首先是一部小说”,呼吁回归到《红楼梦》的文学价值上来,回归到《红楼梦》在中国文学和文化中地位研究,回归到作品的艺术分析,把《红楼梦》当小说来读。启功先生说:“我以为与其费劲炒作这种没有意义的发现,还不如好好读读《红楼梦》本身,体会一下书中丰富的内容。”如果抛开作品本身而去研究曹学、版本学、探佚学、脂学,去索隐作品影射谁,这是本末倒置,舍本而求末。离开了《红楼梦》这部小说,研究其它又有什么意义?研究曹雪芹及《红楼梦》版本对帮助作品的理解有一定作用,但没有弄清曹雪芹及其家族史,并不会影响《红楼梦》成为一部伟大作品,他在文学史上的地位是由作品本身的成就所决定的。至于索隐是自传说、顺治董小宛故事说等,这原本偏离了小说的研究,这样的研究完全没有实际意义,对小说的研究也没有任何作用。如果研究某一部作品都要这么研究的话,那么“阿Q”是不是也要研究一下影射谁,“孙悟空”又是影射谁?吴俊升先生认为:“我们所以读此书,是因为艺术之美的欣赏,而此书美之所在,并不在乎勾心斗角,影射史事,而在乎即此人,即此事,写的入情入理,为深刻呈露的表现。所以读此书,只要就其本体欣赏,已便得其神髓,不必另下索隐的功夫。”

当然为满足公众对古典文学的娱乐需求,作为一种娱乐、消遣,就好像听故事,这种索隐也未尝不可,如刘心武先生的《揭秘红楼梦》。但这仅仅是一种娱乐,就好像“戏说”一样,不是学术研究,已偏离了学术研究的范围。

3 结语

《红楼梦》首先是一部伟大的文学作品,他伟大就伟大在有深邃丰富的思想文化内涵、鲜明的人物形象、复杂的结构、写实的手法、个性化的语言。作为文学作品的《红楼梦》,对它的研究应该重在研究作品的本身,重在研究它的思想意义、艺术成就、语言、结构、人物塑造、文化内涵等等。正如黄乃秋先生所说:“是故居今日而读《红楼梦》,首当体会其所表现之人生真理,如欢爱繁华之为梦幻,出世解脱之为究竟……。次当欣赏其所创造之幻境,如布局之完密,人物之敻绝,设境之奇妙,谈话之精美等。不此之务,而尚考证,舍本逐末,玩物丧志,于己徒劳,于人鲜益。”冯其庸先生也明确指出:“把《红楼梦》作为一部具有丰富的思想内涵和社会内涵的文学作品小说来研究,而绝不是把它当做‘清宫秘史’或‘谜语大全’,文学就是文学。”

参考文献

[1] 吕启祥,林东海.《红楼梦研究稀见资料汇编》.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2

何安萍.《红楼梦研究ABC》.广州:花城出版社,2009

李长之,李辰冬.《李长之李辰冬点评红楼梦》.北京:团结出版社,2006

王昆仑.《红楼梦人物论》.北京:北京出版社,2004

启功.《启功给你讲红楼》.北京:中华书局,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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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研究论文“开篇不读《红楼梦》,纵读诗书也枉然。”、“开口不谈《红楼梦》,此公缺典定糊涂。”,《红楼梦》是中国古典小说的巅峰之作,它涉及面广,被誉为“中国封建社会的百科全书”,意义深刻,其在民间的流传之广、影响力之大也是其它古典小说难以比拟的。从思想内容看,《红楼梦》是非常成功的。它以贾府的盛衰变迁为背景,以贾宝玉和林黛玉的爱情悲剧为主线,对封建社会中种种矛盾的揭示,反应出那个时代社会的罪恶及其不可避免的分崩离析的命运。作品以栩栩如生的对人物的细致刻画及其尖锐的矛盾冲突鲜明的表现了被压迫阶级和统治阶级的尖锐斗争,揭露了腐朽害人的封建制度必将衰亡的事实,如贾府的最终衰落;赞颂了勇于反抗的新生力量,如晴雯、鸳鸯的的斗争,宝玉终不愿做克绍箕裘的孝子,终离家出走;揭发了封建主义的罪恶,如司棋、晴雯的牺牲,四儿、芳官被赶出贾府,宝黛的爱情悲剧,十二女统归薄命司;褒扬了自由、平等的新生思想,如宝玉民主主义思想的发展简直是对封建社会正统思想“男尊女卑”的颠覆,宝黛爱情早以不是停留在《西厢记》中张生、崔莺莺郎才女貌、一见钟情之类的陈词滥调之上,更多的是思想上的认同——对四书五经的排斥等。表明封建社会对人性的残害以成为一个尖锐的社会问题,说明曹公的创作早已走上了现实主义的道路。《红楼梦》中最吸引人的地方要算是对人物之间性格矛盾的细致刻画,曹公将这些冲突巧妙的连接起来,情节感人,扣人心弦,从而彻底的暴露出封建礼教制造的种种恶果,有力的鞭挞了旧社会的罪恶,将一个又一个悲剧赤裸裸地揭穿出来,进而完成《红楼梦》不可避免的悲剧结局。对于环境的描写更是为《红楼梦》这一伟大不朽作品的成功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在贾宝玉心中,女儿是世界上最可爱、最可敬、最纯洁的人。无论在那个方面都远在男人之上,所以是“人上之人”,这一点尽人皆知不必废话。同时,宝玉更进一步的认为女儿是不能出嫁的,否则便变了质。由纯洁无暇的自由身、被压迫者转变为压迫者,固然可恨,也反映出那个时代的可悲,大观园自然而然的成为保护女儿们的庇护所,希望女儿们永远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以免染上男子龌龊的气味(电视剧中女主角常说的“天底下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由此一定程度上符合事实),男人自然是不能进入的(除宝玉和稚嫩的贾兰外,其他男性最多也只进入怡红院,而高鹗的伪作中,贾琏、王大夫竟大摇大摆迈进潇湘馆,荒唐!),园中的逍遥日子近乎完美,继而为查抄大观园的悲剧发生起到了对比和铺垫的作用,让人感伤极深,不禁潸然泪下。而第三十二回“诉肺腑心迷活宝玉”后,宝黛爱情的成熟则标志着僵持局面的基本形成:家长方面坚持薛宝钗,而贾宝玉不愿放弃林黛玉,贾府的决策者——贾母也陷入了犹豫当中。随后的人情世故的变化对宝黛爱情悲剧的发生起到了画龙点睛的作用:各种矛盾爆发,贾家渐渐以无法维持,贾宝玉走什么路子转而成为挽救贾家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只有稳重大体、家境富裕的薛宝钗才能扶持宝玉走上封建主义所谓的正路就顺理成章了。曹雪芹在《红楼梦》中塑造了不少典型人物。如平等待人的宝玉、成熟端庄的宝钗、多愁善感的黛玉、满腹心机的凤姐、逆来顺受的迎春、憨厚可爱的史湘云、情傲孤高的妙玉、善良朴实的刘姥姥等等,每个人物的性格、每桩人事和人情,都描绘的十分细腻、十分真实。宝玉是一个敢于反抗的典型。宝玉的性格是及其难得的,受周围出身低下的丫鬟们影响,作为一个封建社会的公子哥儿,却讨厌士大夫。统治者与被压迫者,本是对立的阶级,而贾宝玉却站在被压迫者一边,几乎有些恋母情结的他,很少有主子架子,以伺候丫鬟为乐。摆在封建地主阶级少爷贾宝玉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是去研究四书五经做官,否则便同丫鬟、“戏子”门在一起,走下坡路,他选择了其二,十分尊重和体贴女性。另一特点便是不遵守封建制度的一般规矩,不愿与官宦往来,只要将怡红院门一关,那便是一个世外桃源。对于反对四书五经与科举这样原则性的问题,即使是宝钗、湘云劝他注意仕途经济他也立刻回斥,虽然他的恋爱婚姻问题依然等待家长为他做主,但毕竟是历史的局限、阶级的局限,“一个人不可能抓着自己的头发里看地面”,作者也给予一定的肯定。林黛玉则是另一个精神反叛的典型。她幼时丧母、弃父进京,从不像薛宝钗那样以扼杀自己的个性为代价来讨好众人做一个所谓的封建淑女,也不像贾探春那样抛弃亲情以保证封建主子的威仪,更不像王熙凤那样灭绝人性来满足自己的权利欲。她至纯至善、崇尚真情却要独自面对这个充满虚伪、邪恶、贪婪、嫉妒、淫欲、阴险和野心的社会;她父母双亡、寄人篱下,而命运却没有给予她丝毫同情;她坦读《西厢记》,酒后任意挥洒自己的才华。面对这样的环境,她怎能不多愁善感?不是小气、心胸狭窄,只是为唯一的知己---宝玉献出了全部,怎能不患得患失?只是百年后,孰知葬花悲?而与以上两者不同的是,薛宝钗则是封建礼教思想下的一个正面悲剧。她十分推崇那些封建思想,把其当作日常生活的行为准则和追求的最高理想,完全沉浸在为自己编织的网中她遵守作为一个封建淑女所有规则,刻意求工的要求自己成为典范,甚至到了不惜一切的地步,不做一件封建礼教所不允许的事。她把自己全部的爱藏于心中,一切去等待家长的抉择乃至支持黛玉和宝玉的结合。然而,就是这样一个遵守封建礼教的少女,最终却并没有的属于自己的爱情,反倒给予她的是一个悲惨的宿命。进一步的证实封建礼教的虚伪性。王熙凤在<<红楼梦>>中是一个迷恋金钱和权力、自尊心极强的女人。其实她是一个对平等和幸福的追求者,面对无耻的贾瑞,她选择了将他置之死地而后快,而她有不得不承认自己在贾琏在自己生日时出去偷情这件事上所做的是错误的。封建男权蹂躏了无数女子,要求女性遵守所谓的三纲五常,把原本的夫妻的转化成妻妾矛盾,逼得凤姐去迫害尤二姐等原本无辜的人,但在那个时期,这不是可悲、可怜反倒是可恶、可恨、该千刀万剐的。男权的衰落并没有给这位女强人带来空间与理解,贾府衰亡的一切责任竟都归咎于她,是“哭向金陵事更哀”的凄凉。《红楼梦》无论是在题材、体裁、形式、内容、思想等方面都是一部现实主义力作。曹公以优秀的文笔,将种种背景、各色人物、各种事件巧妙地贯穿起来,结构严谨,层层递进,紧凑而完整几乎牵一发而动全身,不愧为一部既可读、又耐读的经典名著。

梦·幻·真——试论“梦境”意象与《红楼梦》的小说创作 摘 要 本文在“梦境”意象的文学回溯中揭示中国古典文学的“梦文化”背景。结合这一背景提出:《红楼梦》是中国古典文学“梦境”意象运用的扛鼎之作。进而通过考察《红楼梦》“梦境”意象的创作方式、创作成果,及其在推动情节结构、刻画人物性格等方面的关键性作用来论证这一观点。最后从《红楼梦》“梦境”意象的悲剧意识、象征意义、阴阳观念及潜意识四个方面考察其审美价值。关键词 “梦境”意象 梦文化 审美价值 悲剧意识 象征意义 阴阳观念 潜意识 在中国古典文学作品中,“梦境”作为一种特殊的创作意象,一直受到作家的垂青,更有学者将其称为中国古典文学的“梦文化”背景。①而对于《红楼梦》“梦文化”的研究,学界长期以来存在“宏观”和“微观”之分。所谓“宏观”研究,甲辰本《红楼梦》梦觉主人序言曰:“辞传闺阁而涉之于幻者,故是书以‘梦’名也……红楼富女,诗证香山,悟幻庄周,梦归蝴蝶,作书者藉以为此之‘红楼梦’”。此类研究偏重“红楼一大梦,繁华迹已陈”的理解。这种研究方向一直占据着“梦文化”研究的大片江山,并被广为接受。但不足之处在于往往会将受众的理解导向一种消极的“虚无主义”和轮回之说,这一点是不值得提倡的。所谓“微观”研究,是近年兴起的一种新的研究方向。其通过分析文本中切实描述的“梦境”意象,并借鉴心理学和审美学的理论,以达到进一步深入解读《红楼梦》情节结构、人物刻画及审美价值的目的。目前“微观”方向的研究,多侧重于“贾宝玉梦游太虚境”和“秦可卿托梦凤姐”两个重要的“梦境”意象,并且无论从人物性格、情节结构、主旨揭示等各个角度来看都已经达到了相当的深度。可是笔者遍阅资料后发现,对于《红楼梦》文本中除上述两回之外的其余三十处“梦境”意象,几乎鲜有人问津。这显然影响了对于《红楼梦》“梦境”意象的全面解读。本文在研究方法上沿袭了“微观”研究的套路,试图在中国古典“梦文化”的背景下,将注意范围扩展到《红楼梦》全文涉及的三十二处“梦境”意象的解读上,讨论中国古典小说《红楼梦》在“梦境”意象创作上的突出成就及审美价值。一、“梦境”意象的文学回溯《红楼梦》开卷第一回,作者依据《淮南子·览冥训》“女娲炼五色石以补苍天”的记载敷衍而生一则“顽石被弃”的神话。而这则神话用甄士隐的南柯一梦来表现,确是意味深长。梦,《说文》注为“ ”。《墨子》解为“卧而以为然也。”科学地讲,梦是大脑皮层与中枢神经共同作用与人而产生的一种正常的生理现象。从这个意义出发,梦就是人类的影子,见证了人类的进化与繁衍。从梦境产生的心理依据和现实依据出发,可以寻找到梦境与神话的连接点。神话本来就是人类童年的梦。随着大脑思维的进化与发达,人类产生了“梦”这一在当时看来无法解释却又神奇的现象。先民们坚定地认为,梦中出现的人的形象是灵魂与肉体的暂时性分离。于是乎产生了这样一种观念:人的思维可以不依赖肉体而单独存在,灵魂这个“魅影”只是寄居在肉体之中。在这样一种“灵魂不灭”的观念下,先民们将变幻莫测的自然力统统人格化,自然而然地构想出种种“神灵”。由此开始,人类童年时期的集体无意识信仰——即“万物有神”的神话便产生了。因此,“梦境——灵魂——神灵——神话”,这个公式真实地记录了神话的产生过程。在此过程中,当然地充斥着先民们原始的生活状态和心理状态,但梦境催生了神话这一文学最初形态的说法,也是完全可以成立的。由此顺着文学的发展脉络前进,我们不难发现,先秦时期的《诗经》与《楚辞》歌咏了许多梦占之事,而《离骚》完全是以一半的篇幅来叙述梦幻之境。随着文学“自觉”时代的到来,魏晋以后,“梦境”意象的创作更是频频现于当世。以诗词曲赋而言,阮瑀的《止欲赋》、李白的《梦游天姥吟留别》、李贺的《梦天》、苏轼调寄[江城子]的《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记梦》、陆游的《我梦》、郑光祖的[双调·蟾宫曲]《梦中作》等等,皆为不世名篇。而在小说、戏曲领域,从唐传奇《枕中记》、《南柯太守传》,到明中叶的风俗史《金瓶梅》,再到“康乾盛世”的世情书《红楼梦》;从元人杂剧《蝴蝶梦》,到明代以《牡丹亭》为代表的“临川四梦”,再到清初的“戏剧双璧”《长生殿》、《桃花扇》。“梦境”意象,连缀着中华五千年的漫漫文学史,支撑起一片“梦文化”的广阔天空。而《红楼梦》“梦境”意象的创造,更是同类作品中的扛鼎之作。 二、《红楼梦》——“梦境”意象创造的扛鼎之作承接上文对中国古典文学“梦文化”背景的梳理,笔者认为,中国古典名著《红楼梦》在“梦境”意象的运用方面,达到了中国古典文学的最高峰。以下试作分析。1. 数量众多、人物复杂《红楼梦》全著共创造了三十二处梦境(本文后附全书所摘三十二处梦境),涉及书回共二十九回,仅从数量上就是其它历代作品所无法比拟的。其中前八十回中大小各异共写了二十个梦,同一回写了两个梦的有四个回目(十二回、十三回、三十四回、七十七回),一个梦跨两回的有两次(二十四至二十五回、四十八至四十九回)。在后四十回中共写了十三个梦,其中一回两梦的有两次(一百十三回、一百二十回)。书中人物做梦次数最多的是宝玉,共十一次;其次是凤姐,共五次,黛玉两次;此外尚有甄士隐、贾瑞、秦钟、小红、香菱、柳湘莲、尤二姐、贾母、妙玉、马道婆、甄宝玉、袭人、贾雨村、一个小丫头等十四人各一次。关照此前的文学作品,其中多是描一梦之境,或是书一人之梦,而像《红楼梦》这般写梦如此之多、人物关系如此之复杂的作品,的确为古今中外所仅见。 2. 梦笔生花、构思精妙《红楼梦》的梦境描写,或长或短,或详或略,或直接铺开,或间接对比,灵活自如。例如最长的一处第五回“游幻境指迷十二钗”,长达五千余字,另有较长的包括第一回“甄士隐梦幻识通灵”,五十六回的甄贾宝玉梦中梦,八十二回的黛玉惊梦等等。而最短的是第十三回,“宝玉梦中听闻秦氏死了”,只十来字。间接写梦的包括九十三回包勇转述之梦,一百十七回马道婆梦见妙玉被杀等等。再例如五十一回和七十七回中“宝玉梦中叫袭人”与“宝玉梦中叫晴雯”的两段一正一反对比式的梦境描写,极见作者用笔之妙。晴雯袭人皆为宠婢,贾宝玉与花袭人早已“偷试云雨情”,而晴雯却到死都担着虚名。然此梦境对比之下,宝玉心中孰轻孰重,作者笔端孰褒孰贬,立现分明。小说构思了一个带有梦幻色彩的楔子式的结构,用“甄士隐梦幻识通灵”为开篇,从甄士隐这样一个引场人物的角度为故事整体框架打上了一条因果链。这条因果链起自“以泪偿灌”,结自“林黛玉归位”,以梦起,至梦结。其实,这种以“梦境”创造楔子式的结构并非《红楼梦》始,《三国志平话》中司马貌阴间断狱、《西游记》中魏征梦斩老龙等等已经开过先河。但《红楼梦》技高一筹之处在于,作者更注重“楔子”和整个故事框架的缜密联系,更注重“楔子”的首尾贯穿。清代红学家王希濂在《红楼梦总评》中说:“《红楼梦》也是说梦,立意作法,别开生面,前后两大梦,皆游太虚幻境,而一是真梦,虽闻册听歌茫然不解;一是神游,因缘定数,了然记得。” ②这里所涉及的所谓“前后两大梦”,正是《红楼梦》梦境描写最精妙的构思之处。作者用宝玉这“前后两大梦”,又为整个故事设置了一条兴味线,借“梦境”描写,一再伏笔,制造预警和悬念,以吸引读者的关注。从人物名称的设计,到诗词歌赋中的隐意,这些伏笔和悬念在书中起到了一个很好的蓄势和铺垫作用,和后续情节时时呼应,前顾后注,梦笔生花,足见作者的功力与用心。相比较此前的同类作品,多是将“梦境”意象单纯地作为情节结撰的一部分,很少设计如此精妙的伏笔构思。这也是《红楼梦》成功的一大亮点。《红楼梦》中有这样一部分文字,严格来讲并不能划为“梦境”意象的范畴,因此笔者也并未将其收入文后三十二处“梦境”描写中。但这一部分文字所书的人物状态,是颇值得细玩的,笔者试将其称为 《红楼梦》中的“白日梦”。例如二十八回“薛宝钗羞笼红麝串”一节中宝玉的一“呆”一“怔”;三十回“龄官画蔷,痴及局外”,“里面的原是早已痴了,已经画了有几千个蔷字,外面的不觉也看痴了,两个眼珠儿只管随着簪子动”;三十二回“诉肺腑心迷活宝玉”,“宝玉站着只管发起呆来”,把袭人当成了黛玉,“睡里梦里也忘不了你”,待袭人说他中了邪“方才如梦初醒”。这些“白日梦”,皆为一种入迷的幻觉。歌德说:“每一种艺术的最高任务就在于通过幻觉产生一种更高于真实的假象。”③《红楼梦》正是妙笔生花地运用这种“白日梦”,创造出了一种“更高真实”的“梦境”意象,形成了独特的艺术风格。3.“梦境”意象与小说情节结构的发展学界普遍认为,《红楼梦》比较彻底地突破了中国古代小说单线结构的方式,采取多条线索齐头并进、交相连接又互相制约的网状结构④。青埂峰下的顽石由一僧一道携入红尘,经历悲欢离合,又由一僧一道携归青埂峰下,这是统盖天地的神话世界;另一方面,宝黛爱情起承转合的悲剧线则是以大观园这个理想世界为舞台上演的;第三,贾府及整个社会由盛而衰的过程,才是现实世界的照应。全书由神话世界、理想世界、现实世界构成了一个立体交叉重叠的宏大结构。在这三条线索并进交叉的过程中,“梦境”意象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1)神话世界:回顾全书,我们不难发现,《红楼梦》在神话世界这一层面大抵包括了“青埂峰僧道”和“太虚幻境众仙”两个部分,而这两个部分在文中恰恰是依托了甄士隐和贾宝玉的梦境来表现的。“甄士隐梦幻识通灵”,这一梦如前文所讲,是一个楔子式的总括全文。书起第一回,便有甄士隐伏几入梦,见一僧一道携石入世,遂引出了其下一系列的悲欢离合。这一僧一道,更是在书中多次成为宝玉梦中的“惊梦人”。“贾宝玉梦游太虚境”则更是曹雪芹精心雕琢出的一个奇幻神话世界。在此一梦中,警幻以金陵上中下三等女子的终身册籍令宝玉熟玩,更“令其再历饮馔声色之幻”。梦中的神话世界,预示了书中主要女性的生活道路和结局,定下了“悲金悼玉的红楼梦”的全书基调。因此,《红楼梦》的第一重线索——神话世界,可谓完全是由“梦境”意象创造并展开的。作者用一种匠心独运的超现实主义手法,在神话世界这一层面上,推进了小说情节结构的发展。(2)理想世界:在以大观园为背景的理想世界中,曹氏着力表现的是宝玉和黛玉之间的爱情以悲剧。宝黛之爱,是作者心中的理想之爱。而“梦境”意象,就像一个一个的关节点,被牢牢地卯在了这条爱情线上。请看:第一回目中“甄士隐梦幻识通灵”,“以泪偿灌”无疑就是宝黛爱情前世今生的起笔,这才有了第三回宝黛初见时“何等眼熟到如此”、“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几番笔墨,才有了三十二回宝玉“睡里梦里也忘不了你”的肺腑直言。三十六回“绣鸳鸯惊梦绛芸轩”,一句“什么‘金玉姻缘’?我偏说‘木石因缘’”的梦语,更是绛珠仙子与神瑛侍者“以泪偿灌”的殷殷前盟。八十二回,“病潇湘痴魂惊噩梦”,八十九回黛玉梦中听人叫宝钗“宝二奶奶”,这些“梦境”意象都是宝黛爱情悲剧而终的预言和标志。九十八回“宝玉梦至阴司”,追访黛玉香魂,将这种“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的哀痛之情,渲染到了极至。直至书末一百十六回,“得通灵幻境悟仙缘”,林黛玉归为仙位为止,宝黛的这条爱情线才趋于完整。通贯全文,作者在表现《红楼梦》的第二重线索——理想世界的时候,以一次又一次的“梦境”意象,将宝黛爱情的前世今生、起因发展,连贯成形,最终导向无能为力的悲剧。(3)现实世界:作者在《红楼梦》开篇第一回即明白说明:“曾经历一番梦幻之后,故将真事隐去,而借‘通灵’撰此《石头记》一书也。”梦境本是虚幻,原无真实可言,但文学作品中的“梦境”艺术,是把现实生活梦幻化或把梦幻境界现实化,用荒诞离奇的手法表现丰富的现实生活内容,表现作者的人生理想和审美意蕴,《红楼梦》亦是如此。以现实层面论,《红楼梦》最大的现实性就在于其对于封建制度本身的强烈批判。这种批判性通过宝黛爱情的生离死别、十二金钗的红颜薄命和贾府的衰败没落得以全方位表现,同时也达到了揭示这种制度必然灭亡趋势的效果。而“梦境”意象由于渗透了这种强烈的批判性而具有其他作品不可替代的现实意义。例如,第十三回秦可卿托梦王熙凤一场,这一梦境虽然不长,但在内容上却十分重要。借秦氏之口,道出贾府这一家世显赫的百年旺族,目前虽有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盛,但不过是瞬间的繁华,“盛宴必散,乐极生悲”,已成为贾氏门庭必然的发展趋势。面对这种“大厦将倾”的危机,退步之计应该在附近多置田庄、房舍、地亩,以备祭祀、供给之费和家塾所需之资,不能“以为荣华不绝,不思后日。”其实这就是现实中贾府这个“百足之虫”垂死挣扎的照应。再例如,第十六回秦钟临终梦鬼判一梦,刚开始鬼判们还假装铁面无私,似乎公正,可是听到“贾宝玉”的大名,都忙了手脚,吓得露出真相现了原形,也肯通融了。这是在讽刺鬼判们同现实中人一样,溜须拍马,惧怕显贵。小说本身的现实意义决定了“梦境”意象的创造,类似这样的“梦境”描写在《红楼梦》中占有很大的比重。因此,从现实层面上讲,“梦境”意象的创造的确大大地推进了小说情节结构的发展。 4.“梦境”意象与人物性格的刻画《红楼梦》构思了近百个人物作不同程度的刻画,以人物思想性格形成和发展的轨迹来展开故事情节。《红楼梦》大量“梦境”意象运用的一个重要目的,就是出于塑造和深化典型人物的思想性格,从性格逻辑为情节发展寻找内因。一方面,通过“梦境”描写,可以使人物的显性性格层面更加清晰化与明朗化。最典型的例子莫如尤三姐的两次入梦。尤三姐是一个社会下层妇女,却不甘被纨绔玩弄,努力捍卫自己的人格,勇敢地追逐自己的婚姻,由于柳湘莲的误解,她不惜以死抗拒社会的不公,维护自己的尊严。六十六回,柳湘莲梦见尤三姐手捧鸳鸯宝剑的一番倾诉,更有力地表现了这位女性对爱情和尊严至死不渝的追求。六十九回,尤二姐被王熙凤迫害致死之前,尤三姐托梦所谓“将此剑斩了那妒妇”的一席话,鲜明地表现出尤三姐强烈的反抗精神。因此,平心而论,无论抽去哪一个梦境,尤三姐的形象都不会如此光彩照人。另一方面,通过“梦境”描写,能够发觉人物的深层心理,揭示人物性格的隐性层面。例如五十六回甄、贾宝玉互梦的一场梦境描写,有学者撰文指出,这一梦境反映的是宝玉性格中相对隐秘的孤独个性。⑤正如前文所指出的,作家往往从人物性格逻辑出发去虚构情节,而人物的性格轨迹常常是延伸到“梦境”中去的。《红楼梦》正是从传统“梦文化”背景中吸取了这种把“梦境”与人物整体性格相联系的创作方法,以“梦境”作为开拓人物思想性格的“行为场”,展现人物全面而深邃的思想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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