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谓班门弄斧?班,指鲁班,我国古代著名的能工巧匠,是一位受人敬重的人物。后人常把行家或专家与鲁班等同起来,由此便产生了“班门弄斧”之说,以比喻自己在行家面前献丑。柳宗元在《王氏伯仲唱和诗序》一文中的“操斧于班,郢之门,斯强颜耳”和欧阳修给梅圣俞信中的“昨在真定,有诗七八首,今录去,班门弄斧,可笑可笑”,就是这种自谦的说法,但也有用来讽刺那些不自量力者在行家面前卖弄自己本事的。这以明代诗人梅之焕作《题李白墓》一诗中“采石江边一堆土,李白之名高千古,来来往往一首诗,鲁班门前弄大斧。”最具代表性。这些都是史载,至于是否正确,我们不去考究,只想说明在现在,“班门弄斧”这个成语多倾向后一种说法。但笔者却不以为然,私下认为,应该多多提倡班门弄斧。 也许有人要说,这不是离仁叛道的想法吗?且慢,笔者自己浅陋见解,不好叙述出来,也算作班门弄斧。 首先,班门弄斧是一种谦虚好学的美德。这同我们现在推崇的虚心求知的治学整废是有相通之处的。古人云:“学者之病,最忌自高与自狭。”自高者,如峭壁不能存滴水,师心自用;自狭者,似瓮盎过担而溢,拖残守缺。惟独班门弄斧,既不自高,也不自狭,而是取长补短,促进工作与学习为旨意,大胆实践,不吝求教,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此可谓“善学者,其量如海。”柳宗元和欧阳修擅长“弄斧”也许就是他们博学多才的原因之一吧。 其次,班门弄斧是“更上一层楼”的终南捷径。正如华罗庚所说:“你到鲁班跟前耍一耍,如果说你有缺点,经指点一下,下回就更好一点了。”此话一点不假,它已被事实所验证:长沙硫酸厂工人李慰萱,将自己写的《最优分批问题在n≥3情况下的解》寄到《数学学报》编辑部,受到数学研究员吴弓的赞赏。李慰萱不断地“献丑”,使他终于跨入了长沙铁道学院当上了教授。瑞典化学家柏济力阿斯的成名,也是由“献丑”开始的。有一次,他竟敢在教授的实验室做实验,被教授发现后得到赞助,这为他以后发现新元素创造了有利的条件。试想,假如李慰萱和柏济力阿斯两人闭关自守,谨小慎微,只敢在自家门内摆弄卖乖,他们的事业就可能半途而废。 再次,如果说我们工作学习中的疑难,错误是地雷的话,那么班门弄斧就是排雷器。有的人碰见“地雷”便踌躇不前或绕道而去,有的人则不然,勇敢地拿起“排雷器”排除它,然后继续前进。现实生活中敢于使用“排雷器”的人是很多的。华罗庚20岁写的《苏家驹之代数的五次方程式解法不能成立的理由》解剖了一位学识渊博的教授的论文并证明他错了。陈景润还是一位中学教师时,发现著名的《堆垒素数论》一书中有一处计算错误,便立刻写信请作者予以纠正,得到好评。可见班门弄斧是可嘉的,受欢迎的,最值得推崇的。 我们现在正需要这种敢于使用“排雷器”的人,反对那种自惭形秽或自高自大的人,只有这样,才能使我们的工作和学习精益求精,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至此,笔者不想再往下一一罗列班门弄斧的好处,只想指出,在祖国建设的平凡岗位上也有许多经验丰富的“鲁班”。虽然他们和一些行家、专家比起来,还有不少差距,但他们有时对某个问题也会有一些精僻的见解,我们“弄斧”的对象也包括他们在内。唐代诗人白居易写完文章常念给老婆婆听,以便“洗垢索瘢”,所以他的作品通俗易懂。北宋科学家沈括常向各种人请教。“或医师,或里巷,或小人,以至士大夫之家,山林隐者,无所不求访”最后写成举世闻名的《梦溪笔谈》。如果有人说,我只要弄斧于行家、专家门前就行了,那你未免太幼稚了。按你的意思推而言之,薄松龄只要向达官贵人索取“故事”,就能写出以鬼妖神狐一类为喻的抨击封建社会的作品了。这显然荒唐得很。因此“弄斧”的对象一定要广。 笔者还想指出,我们现在羽翼未丰,要挑战未来,更需班门弄斧。同时还要奉劝那些妄自菲薄,蔑视“弄斧”者的人。“无论什么时候,永远不要以为自己知道了一切”。须知,宇宙之宏大,天地之广阔,知识之丰富,科学的博大,人才之众多,即便学到一点东西,又算得了什么呢? 道理一目了然:提倡班门弄斧并不是什么离径叛道之举,应多班门弄斧。